[主攻]想太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TT笑谈
陆行川答应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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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出口,李穆然像是才反应过来,声音颇有些生硬,“好了好了,你也回来这么久了,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快去拾拾。”他站在陆行川面前,正挡住陈诚看向陆行川的视线,恨不得上手把人推走。
“行川哥行川哥,”陈诚一面走一面回头喊陆行川,“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陆行川笑着朝小孩点点头。
李穆然只觉得吃味得不行。他抓着陆行川的手,贴在嘴边又舔又咬。陆行川先是不说话由着他,感觉这人情绪稳定点了,再拿空着的手摸摸这人的发顶。
“怎么了?”
“你待他真好。”
“他挺讨人喜欢。”
“我不讨人喜欢么?”李穆然整个声音都低哑下去。他搂紧了陆行川的腰,自己也知道这脾气发得没道理。陆行川什么也没做错。
陆行川这么好。待谁都这么好。遇见什么是都这么好。
“你这……”陆行川抬起刚被咬过的手,晃了晃,叹了口气,“我待你不好么?”
那天回房后陆行川就被李穆然缠着要了好几次。他浑身上下,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恐怕都被李穆然咬了个遍。
“像只狗崽子,你。”
“那你喜不喜欢狗崽子?”方才热血上头顾不得别的,现在李穆然浑身难受,腰酸,屁股疼,要抱紧了陆行川才能好。“快说你喜欢狗崽子,你喜欢李穆然。”
“别闹了。”陆行川在李穆然腰间掐了一下,这人立马嚎了一声,安分下来,“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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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川同小师弟的相处并没有如李穆然期望的那样迅速淡下去。正相反,陈诚三天两头喜欢往陆行川跟前跑,再兼一个闲极无聊成天想着生事的庄秋月,陆行川身边便没有清净过。
李穆然的心情非常糟糕。师父不在,盟中大小事务,零零散散全落在他身上,原本就没多少时间同陆行川独处,还要被旁人分走一块。
庄秋月到底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性子。若是陆行川同李穆然之间没什么问题,她自然也该知趣,不去多那个嘴。但眼见陈诚回来了,每每李穆然望向他同陆行川,表情便有些阴沉。陈诚是她师弟,陆行川是她朋友,庄秋月不希望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李穆然对待感情问题的踌躇,受什么伤害。
小美人不该被蒙在鼓里的,她想,陆行川有权知道事情的原委,有权在知道真相之后,作出选择。
“行川,”庄秋月借着难得的独处机会,坐到陆行川身边,“我想同你,说一件事。”
“你说。”陆行川慢悠悠地替自己和庄秋月各倒了杯茶,然后好整以暇地听对方讲。
事情原委本不难猜。陆行川自己也接触过陈诚了。这小孩确实蛮讨人喜欢。陈诚拜入沈天忘门下时年纪很小,顶着武林盟主关门弟子的名头,尚未显出什么过人天赋,自然有嫉妒他的人,看他不顺眼的人,逮着机会就欺负他。
小孩嘴笨,不是个会在师长面前搬弄是非的。年纪小,力气小,胆子也小,被打了也不敢还手。庄秋月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师弟师妹们面前说一不二的大师姐。陈诚被欺负的事,她见到了便上前管一管,没被她见到的时候,陈诚照旧被欺负。
要说在那段时日里,李穆然是对陈诚多特殊的人,倒也不至于。李穆然武学天分极高,从小被沈天忘带在身边教导,同武林盟中弟子,全都不算太亲近。他也只是碰巧遇见过几次陈诚被欺负,伸手帮过忙。这些举动全是普通的善意,陈诚自己都没觉出不对来,更何况庄秋月这个外人。
到他们都年岁渐长,武林盟、其他门派,一些年龄相仿的女弟子看中李穆然,向他示好却全被拒绝。那时候庄秋月半是揶揄,半是真心疑惑,“要什么样的大美人才能叫你心动呀,李少侠?”
“同美丑无关。我有喜欢的人了。”那时候李穆然也稚嫩,说话装腔作势的,“我喜欢小师弟。”
到现在,庄秋月大概能理解李穆然当初的想法。陈诚于李穆然,恐怕并不是一个“值得被爱恋”的对象,而是一个“等待被拯救”的符号。他们之间有巨大而稳定的强弱对比。非止李穆然的保护让陈诚觉得安全,恐怕,陈诚的弱小也让李穆然觉得安全。
可这种感觉不是喜欢女人总归在这方面更敏锐。是善良是怜悯是少年人满足自己做英雄的幻想,但不是喜欢。
庄秋月说完,陆行川手上一杯茶也快喝完了。他先是慢条斯理替自己续了水,然后才说,“所以,这应该是一件小事情?有什么是我应该特别介意的吗?”
庄秋月双唇紧抿,看着眼前的大美人,觉得这话根本没法说。陆行川眉目艳丽出奇,神色却淡淡,像年轻的,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神。
可惜他们相处这些时日了,庄秋月知道他不是。
“我觉得啊,只是我的感觉……”庄秋月咽了咽唾沫,“你觉不觉得,你同小师弟,长得有一点……一点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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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师姐……”新续的茶还烫着,陆行川像是没知觉一样直接往嘴里送,咽下,等觉出疼来了,侧过头捂着胸口咳了许久,停下来的时候手心里有一滩血。
“庄师姐,今天的话我都当是玩笑。”
“好,好,是玩笑,是玩笑。”庄秋月被他吓得不轻,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就把人搂在怀里顺着气。陆行川呆在这姑娘怀里,眼光隐蔽地投向门外,现实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他在武林盟呆得够久了,获取信任,融入其中,做到这程度,也够了。他需要趁着掌管武林盟上下的还是李穆然,赶紧看到、得到一些东西。
“行川……行川!”李穆然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陆行川同庄秋月搂在一起的场面。
“庄秋月,”李穆然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他眼神森冷,看同门师妹,像看生死仇敌,“我知道你一向不懂分寸。现在看来,我该教教你了。”
“教我?”庄秋月松开环着陆行川的手,冷笑道,“师哥能教我的分寸,是能连哄带骗叫人甘心陪在你身边,还是能叫新欢旧爱全都安分听话?”
听她这样说,李穆然一脸惊恐地望向陆行川,“行川!她同你说了什么?行川你听我说……”他看到陆行川冲他笑了,向他走来,轻轻地将他的手从剑柄上挪开。
“庄师姐并没有同我说什么。方才是我喝茶被呛到了,庄师姐一时情急而已。”陆行川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发出的声音艰涩难听,“别生气,好不好?”
天大的怒气被陆行川哄过,也很快散去了。他很不客气地把庄秋月轰走,然后便抱紧了陆行川,不住地问着对方的后颈。
李穆然很害怕。他不晓得庄秋月是真的没说什么,还是……
他不晓得庄秋月走前那番话会让陆行川有怎样的误会。
他不晓得,若是陆行川知道了他曾对小师弟有过模糊的感觉,还曾觉得这两人相像,会不会就……再也不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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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了。
这些问题,随便哪一个的答案,都足够把李穆然击溃。所以他宁愿就这么拖着,瞒着,害怕着,也不敢向陆行川透露一分一毫。
“别离开我,行川。”当晚,李穆然抱着陆行川,想装得镇定,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你相信我待你的感情是真的不是谎话。”
“穆然,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陆行川叹息着,轻抚李穆然的背脊,“别怕。睡吧。”
到李穆然睡着,陆行川轻轻巧巧地掰开对方缠着自己的手臂,起身梳洗,整理行装,离开。
如无意外,他很快就可以接触武林盟内部,最重要的那些情报了。
李穆然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床铺的另一边早凉透了。他觉得心慌,像细丝线缠着他心尖血肉,随时能将之剜走。
“行川,行川……行川你别吓我,”他赤脚踩在地上,没走两步差点摔一跤。视野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李穆然知道陆行川是走了早走了,他只是还不愿意相信,“行川,我给你道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别走。”
屋角的小桌上,陆行川给他留了茶、几块糕点、信。李穆然几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站住,读那封信。
“李少侠曾说要拿真心换真心。你的真心我见过了。”
“我不想要。”
“我不愿换。”
李浩然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心尖那根丝,剜去了他的血肉,却又扔掉,然后毫无留恋的抽身走了。李穆然不知道这种程度的疼,还能不能用“疼”来形容。
他呆呆坐在原地,也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他想陆行川,想陆行川笑的时候不笑的时候,待他温柔的时候待他冷淡的时候,想着想着竟笑出来。
陆行川,陆行川。
他的行川,不要他了。
第4章12~14
12
踩着朝雾离开武林盟的时候,陆行川没惊动一个人。他轻功极好,追星赶月不留痕。他剑法更俊,秋水剑锋不沾红尘,只可惜不能现于人前。
自与李穆然相识,他很久没有握剑了。
独处时陆行川的表情很淡,刻板、诡异,像贴了手艺不佳的□□。他在凝碧宫十年,师父教他练武习文,教他摆弄人心,唯独没教会他习惯常人应有的谈笑举止。
刚到凝碧宫时陆行川还太小,血腥味深深刻在脑海想忘忘不掉。他不敢睡下,梦里全是太想再见的人和不愿再见的情境。于是他白天跟着师父练武,晚上默记陆家剑法,一夜夜的,也就这样熬下来。
直到遇见徐泽。
在凝碧宫,徐泽真正一呼百应。师父老来得子,恨不得把徐泽宠上天去。凝碧宫的少主人腻味了百依百顺的奴仆婢女,恶心了面目丑陋的侍卫属下。他一个人拆天作地这许多年,清清秀秀闷声不响的陆行川,叫他眼前一亮。
“你,”陆行川正悬着手腕握着笔,徐泽窜出来对着他的手腕戳戳戳。墨水一点点滴在纸上,一幅字很快就毁了,徐泽看着,很不厚道地笑出声,“你是什么人?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行川歪头看了他一眼,一张死人脸忽然就变作个可好看可好看的笑脸,看得徐泽一时呆在那里。而陆行川手腕微扭,以笔作剑向上斜刺,直接刺进徐泽的……
鼻孔里。
“啊!”
墨水一点点滴在徐泽脸上身上,好好一个人很快就废了。
徐泽撩人不成反被暴揍,到底要点面子,也不敢到他老爹,陆行川师父面前告状。等他把满身满脸的墨迹洗掉,捂着鼻子颤颤巍巍又来找陆行川,那小孩面前干干净净,已经是另一幅字了。
这回他不敢再惹陆行川,只捂着鼻子,缩得挺远。“你到底是谁啊。诶,诶,你都……欺负了我了,不能再不理我。”
“陆行川。”
“你就是那个……”徐泽话出口半截,不敢再说。
世人都以为陆家满门被灭无一活口。陆家对凝碧宫有恩,凝碧宫主人徐正,一直在追查陆家被灭的真相。
只是真相易得,恩仇难了。世人不晓得,徐正用来偿还恩情的,并非对真相的追查,而是保下陆家最后的血脉。
徐泽看着这么个干干净净的小孩儿,笑起来这么漂亮可人疼,又心想这么小的小孩,身上背的一笔笔,全是血债。
他的鼻子还有点疼,看着陆行川还有点怵,但他忽然就不生气了。他既怕陆行川再打他,又很想走上前去,抱抱这小孩。
他又呆在原地看了陆行川一会儿,然后忽然像屁股底下点了炮仗一样猛地站起来,跑走了。凝碧宫的少主人还是去找了他老爹,好话说尽撒泼打滚,磨得对儿子一向很好的徐正答应了一件事。
当晚,徐泽就抱着衣裳被褥,搬进了陆行川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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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白天特别闹腾,晚上睡死过去,天打雷劈也吵不醒。陆行川对于身边多出一个人,基本没什么反应。起初他以为徐泽是记恨他,准备伺机报复。可看过一段时间,徐泽只是上蹿下跳围着他晃悠,倒也没干出什么事来。
睡眠一向很好的凝碧宫少主人是在挺久之后才发现陆行川常常整夜整夜地不睡,或是读书或是练剑。
“你这是……怎么回事?”徐泽起夜回来,正看到月色恍恍惚惚,陆行川手中剑刃,白得像素居世外的美人,掌心躺着俗世第一捧雪。
“你……你总这样吗?我我我,我晚上打呼噜吗?”他只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烧,也分不清是因为可能惊扰了陆行川,还是单单,只是因为面前的是陆行川。而陆行川只是起剑,偏过头看了看他。
这男孩在凝碧宫时日渐久,初见时几乎不似活人的僵硬死寂是淡去不少,显露出来,便是冷冷淡淡,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的骄矜。
微妙但鲜明的差别。
徐泽一直都有点怕陆行川,或许是为初见时吃的大亏,也或许,是为这份骄矜。
“我一向睡不好。同你无关。”
“怎么会同我无关?你是我的……”兄弟朋友同住人,好几个词在徐泽舌尖滑过,他却都不甘心说出口,总觉得说出口了,便是为如今的不甘心定了性了,“你是我凝碧宫的人,你的一切都同我有关。”
“……好吧。”
陆行川自己,倒并不觉得受困梦魇,或者从梦中惊醒是什么丢脸的事。徐泽拘着他,一定要他睡,那他便睡。起初是整夜整夜的睁着眼,到徐泽一一试过荒腔走板的摇篮曲,有头无尾的睡前故事之后,陆行川好歹是能被人折腾睡着了。
梦里是父母惨死,整个陆家浸在火海里的场景。陆长生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他知道这是梦,知道自己无从改变,也知道自己必须看着。
他需要睡眠。他还不能死。
到很久以后,恩仇清算干净,旧梦不再扰人的时候,陆行川才第一次享受到安稳的睡眠。而从始至终,徐泽并不知晓他的噩梦。
从始至终,徐泽也一直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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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唱荒腔走板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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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川一路都走得很随意,见着好吃的就停下来吃一点,见着好玩的就停下来玩一玩。他想着凭武林盟的人手,若是李穆然要花心思找他,一些力气总是能找到的。沿途他发现有人跟踪,也并不在意。这点时间,武林盟的人应该还找不到他。会跟踪他的也只有……
“徐泽。”
“哎呀行川弟弟,好巧好巧。”徐泽被陆行川扯着衣领拎在手上,慌得不行,讪笑道,“这么久没见了你也不对我好点儿。”
“哦?你想要我如何对你?”
徐泽听着这话,恍惚是在听“你想怎么死”,吓得他赶紧抱着陆行川的手臂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看你这次走了好久都没回来……行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看着陆行川,想着有些日子没见,他的行川又变好看了,眉目清楚干净,还带一点点笑,笑得他心里痒痒的。就是不知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好像瘦了一点。
“我在武林盟还有事要做。而且你该明白的,”陆行川把人放下,“等此间事了,我便不会再回凝碧宫了。”
“什、什么?陆行川你把话说清楚!不回凝碧宫你能去哪儿?”徐泽简直气红了眼,想这武林盟是什么鬼地方,行川才去多久,莫非就被什么小贼给勾走了么?
“我早知道自己亲族丧尽无处可去的,不必你来提醒。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果他,……或者你,要我回报,陆行川自然,不敢不从。”说着他作势便要朝徐泽跪下,做派驯服,眼底是落雪的荒原,空而冷。
“行川!”徐泽哪里敢叫他跪,一时吓得话也说不出来,自己反倒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他也不敢解释,陆行川要走他也不敢拦,只垂着头,伸出手,虚虚握着陆长生一只脚腕。
他想着陆行川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又想陆行川这样冷漠一个人,又何必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行川我错了。”想来想去还是只敢认错,“我不该那样说的。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天地虽大,但若是你的话,便哪里都去得。”徐泽觉得有一点委屈。除却血仇,陆行川浑无牵挂,自然哪里都去得。他他不是呀。
他的牵挂只一个陆行川,可这人心地敞亮眼底空茫,心里眼里都有空地,却不愿装下他。
“多谢。”陆行川俯身,在徐泽手上轻轻拂过,那人便不敢再抓着他的脚腕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快些回凝碧宫吧,别再跟着我了。”他需要在一段比较合适的时间之后,以一个比较合适的姿态被李穆然找到。徐泽若是在他身边,事情就不那么方便了。
“我知道了。行川你要是……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我随时都能到。”说完他很勉强地朝陆行川露出个笑,然后一步步往后退,僵硬地转过身,既想多看陆行川两眼,又怕走得慢了,更被陆行川讨厌。
朝夕相处这些年,陆行川并非对徐泽的心思全无觉察。正相反,他一向心思重,待人待事都较旁人多两个心眼,发现的可能比徐泽自己都早。
他原先是漠不关心,后来便有些可怜这人。师父确实待他恩重如山。师父的儿子,要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他。
若仅仅是不假辞色还不够的话……
“徐泽,”徐泽猛地转身,目光惊喜,陆行川几乎有些无奈,“算了吧,别再找我了。你知道这没用。我不喜欢任何人。”
“行川,你不能……”凝碧宫的少主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在陆行川面前,卑微胆怯得像一只小老鼠。他看着陆行川,想露出个好看些,讨人喜欢些的笑。一咧嘴,鼻涕眼泪却一起流下来了。
“你不能,连我喜欢你,连我待你好,都不允许了……”
“行川,求你了……”
“给我留条活路。”
第5章15~17
15
凝碧宫的少主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行川觉得自己很能理解徐泽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他。
凝碧宫虽不算什么名门大派,但凭徐正多年经营,根基稳固,势力范围也不小。徐泽从小过的,真正是心想事成的日子。陆行川想,自己确实是从未好好地讨好这位众星捧月的凝碧宫少主人,或许正是因此,反倒让对方升起些幼稚的不服气来。换作旁的人,总不至于把这点不服气误认作多么深刻认真的感情。陆行川觉得就是徐泽,很快也就会从这个幼稚的阶段走出来了。
陆行川甚至还觉得,或许等徐泽真正走出这份幼稚的情绪,对他,多少还会有几分迁怒的。这样想着,对眼下这件事,他便更觉得头疼。
“好了,一点小事要生要死的,不好看。”陆行川弯下腰,掏出手帕替徐泽囫囵地抹了抹脸,再使了点劲把人拽起来。“你先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还……我还能……”徐泽结果手帕,不舍得抹脸,就攥在手心里。他也不敢顺势握着陆行川的手,只顶着一脸鼻涕眼泪看向陆行川,“我还能再来……找你么?”
“若是你一哭,你要做什么我便都要答应,那叫什么你待我好呢?”陆行川松开扶着人的双手,正色道,“陆家的事,师父总盼我放下。我自己,又何尝不想放下?若真能放下,随你回凝碧宫,写我的字,看我的书,也不必多么下苦功练武,有什么不好?”
“可你不愿意。”徐泽看陆行川眸色深沉,说着“何尝不想”,眼底却分明是不甘心,只觉得心疼得发颤。只要陆行川愿意接受,他想要用尽一切方法替陆行川抹平这份不甘心。若陆行川不接受,他也只好……偷偷做。
“是啊,我不愿意。所以回去吧徐泽。你是师父的儿子。若日后为帮我,将凝碧宫牵扯进来,我如何对得起师父?”
陆行川的话里话外,在意的无非恩师,无非凝碧宫,待徐泽是不剩一份情谊,但徐泽听着,却生出些旁的想法来。
“那是不是只要我能不牵连凝碧宫,不牵连我爹……行川你放心,我会努力帮上你的!你放心!”他实在不敢再听陆行川说话他一切说辞都试过了,若陆行川再拒绝,他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若退到绝路等来的还是拒绝,他真的会疯的。
他不敢再留,放大了胆子轻轻抱了陆长生一下,便攥着这人的手帕走了。
陆行川站在原地微微皱眉。自知晓徐泽的心思,他没有一日不在想自己对不起师父。陆家是曾在徐正落魄时施以援手没错,但陆家鼎盛时,施恩过的人又何止一个徐正?可到陆家被灭满门,昔日交好过的人,一个个倒像是消失了。
是徐正,把苟活下来的陆行川从潮湿脏污的烂草垛里刨出来,留他在身边,待他如亲子。这份恩情,陆行川记在心里。可报答还未曾谈起,他却先叫人家儿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徐泽第一次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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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川睡着偷偷吻他的时候,陆行川其实便已经觉察。那是他浑若未觉,安安稳稳躺在床上,胃里却翻滚抽搐,恶心欲呕。
他恶心徐泽。
他更恶心自己。
徐泽的举动几乎让他觉得,在当日陆家的大火中,在横陈焦黑的尸体堆里,就该有一个陆行川的。他或许不该……活到今天。
与其旦夕偷安负深恩,不如随华严凋敝,归于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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