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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何不从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寒yN
“不可能……他,我探过他的脉,分明已经死了……”秦原看向秦端阳,“他已经死了啊。”
秦端阳低声骂道:“蠢材!”
晏衡痛快大笑出声:“是啊,他已经死啦。所以今天没有什么张澄,不过,大家可都听到了吧?秦师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我的话,而且在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把他杀掉啊。”
晏衡一把推开了哭得快断气的秦梦晚,用剑尖点了点秦端阳:
“秦掌门,事到如今,你敢不敢认!”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反派便当加热中)
第38章横剑向天笑(3)
“休要听这魔教妖徒口出狂言!他和那叛徒早串通一气,狼狈为奸……”
“爹……”秦梦晚哭成了泪人,不支跪地,打断了秦端阳的话。
她和秦原的那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圆月台下,四座喧哗,各大门派被这个消息震惊的难以自抑,一位青袍长者站出来指着秦端阳道:“秦掌门,你、你当真做了如此不堪之事?!”
秦端阳见台下诸如表情,便知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只能维持着掌门的威严冷笑不语,青袍长者见他不再否认,哀怒交加地震了震手中铁杖:“如此,你也不配再当这苍崖掌门,当这武林之首!”
苍崖山那边也已经乱作了一团,更无人能站出来镇压,弟子们被宿敌十二楼所揭露出的真相震撼的无以复加,个个面露悲戚之色,有一上剑宗的男弟子缓缓拨开众人,犹犹豫豫对着圆月台上那复剑而立、面色冷漠的少年唤了一声。
“小谢……师弟。”
谢无秋偏头看他,晏衡也望了过去,一眼认出那是三个月前在前往许城路上认识的苍崖弟子,徐彦。
徐彦的声音饱含酸楚:“你真的是……谢无秋?”
徐彦是晚一批上山的弟子了,不曾见过谢无秋,他来时,那个名字也已经成了禁忌,可他们那一批弟子都是私底下听过谢无秋事迹的,早在拜入苍崖山前,就已经听说过太多了。
如今发现,那禁忌原来是个笑话。
谢无秋偏头想了一会儿,恍然也认出了他来,淡淡勾了下嘴唇,笑容未答眼底:“是啊,是我啊。”
徐彦悲伤更甚:“那……那方师,晏楼主说的,都是真的?”
有弟子忍不住远远呵斥徐彦道:“什么晏楼主?那十二楼的妖孽分明心怀鬼胎,要害我苍崖山声名扫地,你们清醒一点!”
徐彦看着谢无秋,抿嘴不语。
晏衡拍了拍手,笑道:“害你苍崖山声名扫地的,难道不是做了亏心事的秦掌门吗?你们要谢谢我,帮你们大家早日认清这个虚伪的人啊。”
苍崖弟子有的低头羞愧不已,有的愤恨地看着晏衡,还待与他争论,却见谢无秋终于动了一下。
他徐步走到圆月台中央,对台下各大门派抱了抱拳:“四年前的事,本来不准备拿出来说了,没想到今天……”他眼睫不易察觉的颤动了。
“四年前,我在这里手染许多无辜者的鲜血,这些人里,都有你们各门各派的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也在这里和诸位说一声,当年是我对不住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而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谢某该还则还。”他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假面底下,真容终于显现。
那张尚带稚气的脸晏衡曾见过一次,是倔强的,是锋利的,也孤傲的,是属于真正的谢无秋的脸。
此时他站在圆月台中央,眼神清澈地看着台下所有人,一如四年前,一如七年前。
他的目光慢慢掠过所有人,然后转头看向台上的秦端阳,秦端阳亦阴鸷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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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谢无秋终于笑了一下,对台下人道:“不过,你们刚才听到啦,我是被这个人下毒陷害,乃至神志不清,犯下过错,所以你们有仇有冤,最应该的,还是怪在他头上吧。”
谢无秋看起来说的轻松,晏衡却听出他声音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激动,那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拳不曾松开,这件事,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平日他看上去那么放浪形骸,提起旧事也无波无澜的,可,又哪能轻易释怀呢。
谢无秋话说完,先前那个质问秦端阳的青袍长者颇为悲悯地朝他招了招手:“小谢师侄啊……真的是你。四年了,你变了很多。”
谢无秋转头看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叫,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受苦了啊。”青袍长者叹了口气。然后,他眼中渐渐浮现出严厉的目光,双眼如炬瞪向秦端阳:“四年前我门下弟子在论剑台流的血,今日,是该找秦掌门讨回来了。”
长者这话一出,他身后弟子们齐刷刷拔出了兵器。其他门派亦有人跟着站了出来,或是说出四年前无辜折损的弟子姓名,或是说出数量,然后纷纷将矛头指向了秦端阳。
唯有苍崖山还六神无主,秦端阳冷笑,秦原失神,秦梦晚抽泣难歇,上剑宗能说上话的人皆是沉默不语,平剑宗更加不知所措。
其他门派弟子哪管这些,这次论剑会他们本就等着看苍崖山的笑话,如今更是加上四年前的旧恨,一群人一拥而上。
秦端阳对苍崖山的弟子喝道:“看啊!魔教的妖徒们目的达到了,他们就是要咱们武林正派互相残杀,好坐渔翁之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些魔教妖孽!”他拔剑震开朝他冲过来的喽们,又指着谢无秋道:“这个叛徒!他已经和十二楼的人沆瀣一气!我秦端阳只要还在位一天,苍崖山通缉令就还有效!谁能杀了这个叛徒,便记首功!”
圆月台上乱作一团,有的人听了秦端阳煽动的话,果然开始攻击十二楼,五死士纷纷前来围住晏衡左右,护他后撤。
晏衡也对着苍崖山弟子们笑道:“通缉令算什么?不如我现在就发个悬赏令,谁能摘得秦端阳的项上人头,就能来我十二楼领取黄金千两,说话算话哦。”
晏衡手上其实还捏着后招,如果四年前的事尚且不足动摇大家对秦端阳的信任,就把他也在暗中觊觎金缕曲的事抖出来,没想到这个还没用上,就已经引发各大门派如此剧烈的反应。
也许四年前那场论剑会,的的确确太深刻了。
晏衡又往谢无秋那边看了去,见他在乱剑之中稍护了一下秦梦晚,秦梦晚跪在地上哭着拽他的衣袖,一直叫他“师弟,你原谅师姐吧”。
晏衡未知情绪的移开了目光,突然感觉背后一道阴风袭来,立即侧身避过,转头一看,正是秦原。
秦原束发的带子不知何时散了,发丝在风中乱舞,显得有些狼狈,他盯了晏衡好一会儿,凄然一笑:“晏楼主,你真是好手段,好计谋。第一次是我不小心,这一次又败在你手里,秦原也算服气了。”
“秦师兄啊,说到底,这次是你做了亏心事,不是我多厉害。”晏衡打量着此刻的他,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呀。有些事呢,就是一念之差。”
秦原一笑:“你说得对。”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忽地提起脚尖前掠,剑尖仅隔了一寸就要划破晏衡咽喉,下一刻,他弃剑换掌,一掌拍中晏衡胸口。
这一掌打中,连秦原自己都楞了一下,这一愣的功夫,他却被晏衡袖中暗器割破眼角,匆忙侧头闭眼,倒退了开。
才退了两步,猛地被人一记闷棍击打在后膝盖,不支跪倒在地,抬头一看,不是什么棍子,而是剑柄,袭击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谢无秋。
谢无秋看也没看他一眼,掠到了晏衡跟前,嫌弃道:“你傻了?刚才那样都躲不开?”
他说着就去拉晏衡,手刚落在对方胳膊上,背脊便一僵。
“你……”
晏衡反手握住他,蓦地咳出一道血丝来,哑着嗓子低声道:“借我点内力。”
谢无秋二话不说急忙朝他输送内力,眼睛不敢放松地盯着晏衡看,生怕错过他的一个表情。
晏衡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了一下:“没事,不过今天用得有点过。”
他要在众人面前维持气定神闲,已经十分不易了。
自从练假心法折损了经脉,虽然有谢无秋帮他养脉,但他和这家伙达成的协议也就如此而已了,无论如何谢无秋也不肯给他真心法。自己练气养脉,和别人从外帮忙,速度上当然是有差异的。
而那假心法造成的恶果太过猛烈,晏衡如今不但五感变弱,甚至有些不良于行了,为了控制逆转的真气不冲撞内脏,只能让它们分散到四肢来,刚才秦原那一掌,他正要避,只是腿突然失了知觉,导致动作凝滞,才中了那一下。
这几次谢无秋帮他运转内功时,晏衡都在偷偷摸索,想要摸出真心法的门路来。但谢无秋也十分小心谨慎,每次都有所保留,因此他恢复到现在,只见糟不见好。
此时谢无秋倒是不遗余力地在朝他输送内力,晏衡被他扶着,维持着无事的表象往圆月台边上走,台上乱作一团,前面又有五死士断后,已经没人有暇他顾。
晏衡见谢无秋此时蛮紧张他的样子,眼珠悄悄一转,心想这次好歹在天下人面前还了他清白,算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他就算不感动也多少该有点感激,如果这次自己装作身体扛不住,演演骨肉计,再和这家伙好好重新谈判一次,但凡他有点良心,说不定能动摇一二。
想到这里,晏衡便弱弱地“哎”了一声,谢无秋攥着他的手果然又紧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晏衡努力酝酿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凄凉的眼神,幽幽地抛给谢无秋,然后两眼一闭,闷头往一旁栽了去。
晏衡这一倒,吓得谢无秋伸双手去接,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晃也不敢晃一下,颤声叫道:“晏衡,喂!晏衡你怎么了?”
他将人打横抱起,也顾不上身后的局面,飞也似的往半阙山下掠去。
第39章烈火照西楼(1)
晏衡头一回装晕,经验不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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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打算差不多得了,吓谢无秋一下就“悠悠转醒”,问一声:“我刚怎么啦?晕倒了吗?没事没事,说不定是饿的。”
没想到谢无秋一把抱起他,连封他几处大穴,最后又点了他昏睡穴,这下没晕也被点晕过去了。
等晏衡意识恢复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狂雨楼。
晏衡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旁边坐了个少年,眉目如画,俊朗恬静,只是十分陌生。他当即下意识摸针欲刺,那少年却侧目朝他望来,眼角眉梢随之一动,带了些风流纨绔的气息,晏衡恍然想起了这是谁。
是谢无秋。
他的真面目。
谢无秋察觉到晏衡手指微动,反手将他握住,低声问道:“你醒了?”
他顶着一张生面虽然是他自己的本来面目但晏衡还是十分不自在,撑着手肘往后移了点:“你……”
“嗯?”谢无秋偏头不解,见晏衡盯着自己的脸看,过了半晌反应过来什么,勾唇一笑,“怎么啦,晏楼主不习惯?不是早就见过嘛。”
就见了那一次……一大半时间都是静态的。晏衡心里默默想。
不过,当谢无秋那样笑起来的时候,晏衡又恍然觉得,先前那张脸和现在这个,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一样的神态,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眼神。
晏衡静静看着他,好半天不说话,谢无秋便由他看着,甚至还凑近一些任他看得更仔细点:“怎么不说话,被我迷住啦?”
晏衡轻哼一声,转开了目光,从他的手心里把手抽出来,低头找床下的靴子。
“喂,躺着躺着,老实点,我这个大活人在这呢,想拿什么不会说话吗?”
谢无秋想把他推回床上,晏衡却横着胳膊拦住他:“我下来走走,试试腿上还有没有知觉。你闪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晏衡推了半天推不开谢无秋,解地看向他,却见谢无秋盯着他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抿着嘴唇。
“起来呀,什么毛病?”晏衡又推了他一下,这次谢无秋总算松开了拦着他的手。
晏衡站了起来,腿有些发麻,因此稍稍打了个颤,他不着痕迹的挺直身体,刚想往外走两步,手臂忽然被床边的人抓住,一把拽了回去。
谢无秋这下的力度极大,又力发突然,晏衡本来就站得不稳,被拽地一个踉跄回身摔进了谢无秋怀里。
他摔得重,下巴磕在谢无秋肩上,差点咬着舌头,谢无秋倒是一声没出,晏衡捂着嘴巴撑着他的肩想重新站起来,谢无秋的手却紧紧按在了他的后腰上,不给他起来的机会。
晏衡维持着这个尴尬而暧昧的姿势偏过头,眼前是谢无秋冷硬紧绷的下颌线。
“你干嘛呀?”晏衡瞪他,“有这么欺负病人的吗?”
谢无秋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病人?天下的病人若都像你这般,大夫就没有活路了。”
“你什么意思?”晏衡拍了拍他的肩,“松手,我腿硌得疼。”
谢无秋果真听话松了手,却只是松了那么一刻那手微微下移,拖着晏衡的腿把人往上抱了抱,这样,他的腿没有再硌到床沿了。
但这个姿势更可怕,晏衡的膝盖跪在床铺上,整个人几乎是跨坐到了谢无秋腰上。
反应过来的晏衡脸上飞快染了绯红,眼中俱是恼意,指尖一动,“红酥手”便抵在了谢无秋的要穴:“你放不放手?再不放,就休怪我心狠手”
话没有说完,续下去的是一声清脆的针落地的声音。
红酥手从晏衡指尖掉了下去。
谢无秋身子蓦地往前一倾,以吻缄唇。
那只即便是被金缕曲折磨的痛到极致,也能拈着针纹丝不动的手,为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丢了一世英名。
谢无秋含着晏衡的嘴唇舔了一圈,又重重咬了一下,才退了开去,但他刚撤离一点距离,看到晏衡因为他而湿漉漉的唇瓣,又像着了魔一般再度覆了上去,只是这次,不等他深入探索一番,腹部就挨了晏衡重重一掌,顿时捂着肚子缩了起来。
晏衡趁机挣脱开他的禁锢,回身又补了一脚,谢无秋没闪,却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回拉,晏衡这次哪会中招,当即借力身子一旋,脱开了他的手。
晏衡用袖子抹了抹嘴唇,神情复杂地看向谢无秋。
谢无秋却是一副任你如何叱责,我自死皮赖脸的模样,也擦了擦嘴唇,笑道:“药味好苦,但是楼主很甜。”
晏衡额上青筋一跳一跳,咬着牙根问他:“谢少侠春梦要是还没醒,杨柳街烟花巷随你去,可别看着个人就啃,男女都不分了。”
晏衡平生没少被人调侃面相偏女色,倘若有人拿此开些玩笑讲些荤话,晏衡往往都会叫他尝尝十二楼最毒的暗器是什么滋味,谢无秋这人平时也没个正经,晏衡几乎猜到他等下会说出什么话来。
然而那些设想中的浑词儿,谢无秋却是一句也没说,他只是弯着嘴角笑了一下,仰头望着晏衡道:“我只是提前讨个报酬,晏楼主向来财大气粗,这次应该也不会太吝啬吧?”
晏衡狐疑道:“什么的报酬?”
谢无秋站了起来,朝晏衡走去,到得他身边时,从兜里掏出一沓笺纸来,边缘用线缝了起来,上面字迹乱七八糟的,随手就丢进了晏衡怀中。
晏衡接住,低头去看,那狗爬一样的字着实令人解,晏衡兀自一脸怪异,只听谢无秋再他身边说了句:“真正的金缕曲心法。不用谢,仅此一次,阅后即焚,晚上检查。”
留下这么一串话,谢无秋错过了他往后走去。
晏衡惊愕地拿着这沓纸,蓦然转身,看着谢无秋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复又低头,忽然辨认出了开头的句子。
那也是晏家流传下来的心法的第一句话。
“曲中之道,从心不从迹。”
金缕曲……
谢无秋竟就,这么给了他。
***
那一地白釉秘色瓷仿佛还在昨日。夜隐死前,他们曾有一次达成共识的谈判。
谢无秋对他说:真心法你就不要想了。
那时晏衡回答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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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你好。”
谢无秋如是说。
“为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对你也没有坏处,你练的功夫太邪,早停下来,对谁都好。”
的确是不可能,即使他不是十二楼楼主,没有其他那些各种各样的目的,这件事也不可能。因为金缕曲,是他的续命曲。
“谢少侠这么天真啊。可是,停不下来了,你一个杏林谷的弟子,难道到了今天还看不出……”
“看不出,我是三阴绝脉吗?”
谢无秋震惊的面孔也还在昨日:“你……你说什么,三阴……绝脉?!”
这的确令人很难相信。
三阴绝脉,怎么可能活到今日呢?连大夫也说,晏衡活不过二十的。
可到今年,他已二十有二了。
那是金缕曲的功劳,是晏守魏让晏衡从小练金缕曲的目的。
三阴绝脉,是天生就会散尽气血而亡的血脉。他必须通过金缕曲来吸旁人的气血续命,而金缕曲带来的副作用,那些逆转的真气,换了旁人,自是承受不起,因此晏家人没有一代成功练就金缕曲,包括晏守魏。可到了晏衡却成功了,因为他这特殊的血脉,恰恰能把体内逆转的真气慢慢驱散,在辅以药浴,方才苟且偷生。
只不过活虽活下来,但要时时承受痛苦罢了。
“唯有修炼金缕曲,吸别人的气血,我才能保命。如今废心法也是死,不废死的还慢些,你既然也还要借我之力寻下部金缕曲,何不容我死的慢些?”
那时候谢无秋提出条件让晏衡废除金缕曲,晏衡便实话实说了。
“所以,要么给我金缕曲心法,要么帮我养脉,你选一个吧。”
谢无秋自然选择后者,因为他是杏林谷后人,是肩负着师祖预言的第五代传人,是来终结金缕曲的人。
可如今,他为什么还是交出了上部心法?晏衡难以相信。
还有那个胡闹至极的“报酬”。
晏衡心道:那小子总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日论剑会,他当众帮他洗清冤屈是在平白做什么好人吧,也不过是借着他“探丸借客”的名声,来打击苍崖山,扳倒秦端阳罢了。
当然……也是有那么点私心,想帮帮他的。
但这孩子会不会太容易心软了点?吃过那种大亏,又受了四年苦,事到如今,还敢信他这么个名副其实的恶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强行给自己加戏的)流觞:心软的明明是少主你,哭哭
谢无秋:这就是爱情~~
第40章烈火照西楼(2)
紫电排云,晚来风急。
许都夜夜都是这样沉闷的天,那雨欲落不落愁杀人。晏衡的卧房里倒是先升起一团小小的火苗,残页余灰躺在火盆里烧得干净,谢无秋狗爬一样的字总算尽数在晏衡脑中化为工整的蝇头小楷,被记录下来。
其实烧与不烧,没甚区别。谢无秋也知道,既然把杏林遗书给了他,要么他有把握晏衡当真会一辈子守口如瓶,要么他决定好了,不久的将来就要晏衡做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师仪镜给出那八字预言时,大概就注定好了,他们俩有一生,总要有一死。
晏衡用铁钳拨弄着火盆里的纸灰,总觉得空气有些沉闷。
“走水啦走水啦!!”
忽然有弟子在外面大声呼叫,晏衡一皱眉,扑灭火盆起身出去探看。
“哪里走水?”晏衡随便逮着一个弟子询问。
“禀楼主,是、是西厢。”
西厢?西厢是最不容易起火的地方了,那还有个冰窖用来藏酒呢。晏衡还要细问,却见流觞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在晏衡面前停下,说道:“少主,不……”
他本来想说“不好了”,但是往四周一看,还有不少楼中弟子在,这么说未煽动人心,便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凑近晏衡耳边低声道:“是苍崖山的余孽!他们,他们夜袭狂雨楼来了!”
“苍崖山……”晏衡眯了眯眼。
那日论剑会之后,苍崖山墙倒众人推,算是彻底垮了,上剑宗元老级的人物分崩离析,秦端阳和秦原带着一小帮弟子逃匿,秦梦晚倒是喊着要以死谢罪,各门派掌门见她一介女流之辈,还被亲爹在这种时候给抛下了,终究动了恻隐之心,且论四年前的事,他们要寻仇,暂时还寻不到秦梦晚身上。
于是苍崖山如今由秦梦晚一个人顶着,勉强稳住了剩下的人心。
现在各大门派都在追捕秦端阳的踪迹,他名声也毁了,苦心经营多年的门派也回不去了,今夜突袭狂雨楼,是想和晏衡鱼死网破了。
“来了有多少人?”晏衡问道。
“不多,都是杂鱼,不成气候。”流觞道,“但是秦端阳本人没有露面,少主,你得小心,他一定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
“我知道。”
流觞知道他们少楼主遇事一贯冷静,大事小事都不浮于色,可此时他心里不详的预感太甚,总担心晏衡这幅淡定的模样是没把他的担忧放在心上,便又琐碎念叨:“别看他们人不多,但是少主别忘了,秦端阳曾经还有夜隐这个奸细,他对十二楼的信息掌控一定比少主你原来想的要多,这次他一定是有备而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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