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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懈可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分十二
尽管系统快速给他来了个局部麻醉,但汹涌的余痛仿佛还残留在他来不及麻痹的神经元里,一点点从腹部,扩散至四肢百骸,硬生生磨得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当前进度81%”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当前进度82%”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当前进度83%”
……
把自己满手满嘴弄得都是血的言嵩实际上比他这个真破肚者还惊悚,最为变态的是,言嵩每尝一口他的血就加进度值,直到这人确定自己已经把裂心蛊放入他的体内,进度值才终于停下来。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当前进度90%”
吴谢现在已经不在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展开了,他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挂掉。
“如因外力作用导致治疗者在进行任务时死亡,系统将额外赠送治疗者一次重生机会,该机会只有一次,请治疗者谨慎使用。”系统冷静提示,“宿主当前供血不足,裂心蛊已启用,正在供血,宿主暂不会死亡,请放心。”
不,我一点都不放心!
“滴滴,请宿主注意,ooc值正在下降;滴滴,请宿主注意,ooc值正在下降”
熟悉的ooc值崩溃提示在耳边炸响,被言嵩变态行为震住的吴谢意识到,按照原主的个性,肯定不会就这么傻傻坐在这里任人摆布,当即他薄唇一抿,立刻进入飙戏状态。
言嵩正沉浸在肆意占有对方的美妙体验中,就在这时,一股巨力忽然攥住他的脖颈,或许是因过于愤怒和惊讶,这道力量竟然直接把他撞到了花亭里支起的石桌上!
香炉与茶水稀里哗啦冲掉一地,烟灰和着碧色流水从白玉上流向纱笼之外,喘息着的人完全不顾腹部还受着重伤,只用尽一切力道死死压制着身下的人。
“哈啊,哈啊……”紊乱的呼吸中,男人终于找到自己沙哑的声音,“你做的不错,是我小看了你。”
被卡住脖子的青年竭力后仰,听闻这话,却笑了起来,但很快,那笑声与咳嗽声混杂在一处,他被折断的手腕慢慢搭上男人的后脖颈,一枚突然出现的银针,在他的指间闪闪发光。
银针深入后颈,带出一缕红丝。
男人维持着压制的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
他终于像失去所有力气般,软倒在青年身上,再无声响。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0%,当前进度100%”
青年任由男人就这样压着他,令人战栗的兴奋不曾退却,他抱着这个清瘦的人,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过电,直到喘息逐渐平复,他才摸到男人脑后的结扣,慢慢解开了那副长长的玄色遮目。
这是一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惨白,灰败,没有血色,五官端正,唇形凉薄,剑眉长目,但此刻却眉头紧蹙,眼睛也随之闭起,睫毛有些下垂,为眼底带去一片寡淡的阴影。
这张脸单看各处,优点颇多,但综合在一起,就像浓郁的颜色被入雾中,只剩下清秀二字可言,但用清秀来形容又有些过,毕竟男人虽然生得白,可不管是轮廓还是眉眼,都很难与这种柔和的词汇搭边。
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不够普通,但也不拔尖。
正如其性格,矛盾又神秘。
言嵩摊开双臂,任由崖风晾干他满手鲜血。
充实满足的饱腹感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兴奋迅速流逝时带来的空虚,他感觉整个人随时都会被崖风吹走,唯有压在身上的男人能给他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这个人还在,这个人还活着,还会喘息,他就能从那熟悉的药香味中,捞取无与伦比的快乐。
“真好。”
黄昏将暮,该轮到他来掌控一切了。
第7章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是种怎样的体验?
吴谢有幸体验了一把。
最开始他只是以为天黑了,掀开薄被就打算起身,结果手一动,就听到“哗啦啦”的金属碎响,再一动,额头就猛地磕上木板。
然后系统告诉他,他现在在棺材里。
吴谢:wtf???
头昏脑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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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得不又躺了下去,很快他就开始担心棺材里的含氧量,沉默片刻后,他开始疯狂推打头顶的棺材板。
可怕的是,这棺材似乎被人从外面钉死了,任由他怎么拳打脚踢,甚至利用物理学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借力,也没能成功将这口棺材弄坏,倒是让他听到一声“砰”的声响,大概是棺材在推打间被他过大的力道踢得移了位。
等他大口呼吸着棺材内稀薄的氧气时,系统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提示:
“宿主,棺材左右两翼有排风口,宿主目前耗氧频率为30g/min,根据目前棺材内含氧量来看,足够宿主存活10天以上。”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因为男主就在外面。”系统顿了顿,“这样真实些。”
吴谢:“……”为了ooc值,他认了。
但他转念一想,顿觉悚然把自己的仇家钉死在棺材里,却给他留出左右两翼的排风口,任由对方在棺材里踢打,自己却站在外面一声不吭地看着……言嵩这是想干嘛,难道是觉得直接杀了他太过便宜,打算通过其它手段进行虐杀?!
这段时间已经快与变态脑回路同步的吴谢被脑补吓得瑟瑟发抖,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想起还未完成的通关要求,他借着空档率先查看了一下进度值。
任务道具:谢知薇的骨哨(未完成)
宿主需要完成重要事件:
1、污染言嵩(已完成)
2、在谢知薇面前假死(0%)
3、唤醒言嵩(0%)
“等等。”看完要求的吴谢突然醒悟,“现在的剧情是不是有点不对?按理来说言嵩应该直接逃走,然后遇到谢知薇,在谢知薇的帮助下被带回玉龙山庄,而我这时候应该在清溪谷打酱油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都是宿主的问题。”系统的电子音一板一眼地说,“宿主因个人原因,前后两次导致ooc值濒临崩溃,还还了一年功力给男主。”
“ooc值崩溃我认,但还了一年功力是我怕他被人弄死。”吴谢皱眉,“如果这段影响了剧情,为什么没有提示?”
“因为宿主行为符合人设,虽然干涉剧情,但并未违规,所以没有提示。”系统说,“宿主在人物不ooc前提下做出的一切行动都会被认可,因此导致的剧情偏离后果,将由宿主自行承担。”
“那我的通关要求就无法完成了?”
“不会。”系统说,“通关要求是不会变的,请宿主逆转解题思路。”
吴谢一开始并没有搞懂系统的意思,他躺在黑暗的棺材里,沉默片刻后,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够达成通关要求,不管剧情偏离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
“是的。”
吴谢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会被言嵩绑来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ooc值的两次崩溃,虽然剧情里没有详述原主是怎么对待言嵩的,但从言嵩“趴在和雨的泥中,犹如白布下盖着块烂肉”的开场形容来看,原主在言嵩身上施展的手段极端残酷以至于言嵩只留了一口气逃出来,至于顺手卷着仇家一起逃走,那是想都不要想。
反观兢兢业业维持人设的他,就算再怎么飙演技,到底还是跟原来的变态不一样,以至于言嵩完全不怕他,胆大包天到连他的主意都打上了。
再加上临走之前他让柏择短时间不要上鹅毛馆,本来是为了“教训”言嵩时不被人看出端倪,结果因不明原因,他成了被“教训”的那个突然被人开膛破肚的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正琢磨着男主是怎么逃过他与系统监控作妖的,吴谢忽然听到正上方传来什么被拉开的声音,旋即一阵清爽的风涌入逼仄的棺材内,一根冰冰凉凉的东西试探着抵在了他的唇上。
从热感图来看,这是个蓝色的长条状物品,说明此物低于室内均温,他正在想这到底是个啥,就感觉一股湿润的水流从那东西里涌出,顺着他抿紧的唇流向散落的发间,最终沁湿在棺材板里垫好的布料上。
以“吴谢”的性格,这来历不明的液体他是一定不会喝的。
言嵩似乎很了解这点,但仍旧固执地再递两次水,见他一滴不沾,这才起那根冰凉的管子,“刷”地一下把开口合上。
从力度来看,似乎有那么一点小生气。
但紧接着,吴谢就听到了棺材板被人撬开的声音他顿时惊讶了,本来还以为言嵩要把他关死在这里,结果居然亲自来撬棺材板,这是什么操作?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男主已对外貌进行遮掩处理,所在地点位置正在更新,世界地图补全中,请稍后。”
撬棺材板的声音与系统扫描的“滴滴”声同时响起,争先恐后仿佛比赛,就在吴谢猜两边进度哪边更胜一筹的时候,热感图骤然一亮。
棺材开了。
眼覆遮目的男人慢慢从棺材中坐起,他四肢皆有锁链缠绕,玄衫素衬,面色较常人苍白,却自有一股从容气质,仿佛并非束身于棺木之中,而是闲坐庭前,悉听花落。
“叮,世界地图已更新,宿主目前位置:玉龙山庄。”
果然如此。
或许是因为空间变大,吴谢不像刚醒来时那么紧张,虽然言嵩一上来就把他摁进了棺材里,还给他捆上七□□根大铁链,但好歹又喂水又开棺,好像不那么着急弄死他他现在反正也逃不出去,干脆看看言嵩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身体可好?”
苍老的嗓音从正前方传来,迅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吴谢明白了,言嵩这是要跟他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多谢贵人相助。”男人露出温和笑意,抬手作揖,“不知此为何地,贵人何名?”
隐隐觉察到自己马甲掉了的言嵩咳嗽道:
“破庙而已,区区老儿,名字不足挂齿,公子不必记在心上。”
“是吗?”男人微微侧头,轻叹道,“在下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里,也不知被哪个狠心人钉在棺木之中,若不是贵人,恐怕是要死在这里。”
为棺木做了两扇排风口的狠心人言嵩:“……老夫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贵人既施以援手,在下本不该多求。”男人将一只手搁在棺木之上,另一只手执起冰冷的锁链,语气愁苦,“只是这锁链实在麻烦,还望贵人帮忙解开,日后……必有重谢。”
言嵩神色一变,眼眸微眯:
“哦?不知会有什么重谢。”
男人薄唇抿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冷淡道:
“以裂心蛊解药为谢如何?言少主。”
言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一把拽下面上覆盖的□□摔在地上,乌靴一碾,那面具便成了灰土里糅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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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泥,而先前盛水的用具也被他掼翻在地,声响极大。
吴谢听得心里一沉,言嵩这个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发火的状态,跟原主喜怒无常随手打人的人设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早就发现是我了。”言嵩步步靠近,终于在男人面前站定,“所以才不喝我给的水,对不对?”
“言少主未高看自己。”男人笑了起来,“吴某从不喝别人倒的水。”
话音刚落,捆着他右臂的锁链就被人猛地拉起,吴谢不得不半站起来,然而锁链太短,其它被捆住的地方瞬间绞紧,一点点压进皮肉里。
“吴谷主。”青年也语气带笑,但却分明能听出咬牙的森冷,“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有什么不知道的。”男人不闪不避,径自面朝对方,唇角弯起不善的弧度,语调轻柔低沉,犹如情人细语,“言少主,除了玉龙山庄你还能在哪里逞威风?”
被对方灼热的吐息烫了一下,言嵩有些失神,他盯着这人遮目下露出的高挺鼻尖与淡色嘴唇,想起对方闭眼时流露的宁静神色,突然就失去了与对方斗嘴的兴趣,转而用拇指触摸这人柔软凉淡的唇峰,眸色一点点暗下去。
也没有什么好吵的,这人就在他面前,哪里也不会去,哪里也不能去那双苍白而修长的手已经被束缚在锁链里,再也不能动他分毫,甚至如果他愿意,这个人只能随他摆布,就算有一天听腻了这些带刺的话语,毒哑了就好,并不要紧。
这人是要陪他受一辈子折磨的,不必分个高下。
“吴谷主。”青年忽然和缓了语气,温柔问道,“你要纵天罡,是为了治你的眼疾吗?”
吴谢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暴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猛地一挣,竟然反揪住言嵩领口,电光火石间掐住软喉,只要技巧性地一用力,就能碾碎言嵩的颈骨。
“闭嘴。”男人恨声道。
原主因目盲一事,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灾,尽管平日都戴着遮目表示自己眼睛有毛病,却不准任何人提,但凡提起,少不得要发疯杀人,最不济也得废了对方口舌,绝不手软目前唯一一例提了还毫发无伤的估计只有谢知薇,果然真爱。
“主人,你这是做什么。”青年口吐让人意外的恭敬称谓,故意拿捏起来的语调令人悚然,“主人既然想要修炼纵天罡,小的必将双手奉上……只是。”
腕口一痛,吴谢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按回棺材板,就算看不到他也知道,先前掐对方的手腕估计是折了,紧接着,对方宽大的掌粗暴且迅速地从他的后颈,慢慢……摸到了脊椎。
吴谢眼皮狂跳,暗道不妙。
骤然森冷的语调搭配分筋错骨的卸骨之音,在让人心惊肉跳的凄惨叫喊中,伏在男人身上施以暴行的青年,愈发兴奋而神经质起来:
“只是,纵天罡只宜身无功法者修炼,主人从来仁慈,对自己尤其如此……现在就让白薯代劳,为主人…好好分忧。”
辗轧捶错的骨骼拉扯声在空旷室内噼啪作响,男人的惨叫很快跌落下去,化为发颤的压抑喘息与低吟,顷刻间,他周身汗水便打湿前胸后背,而青年却笑出了声,笑得愉悦且满足。
这酷刑持续了大概两个时辰。
吴谢已经完全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最初毫无防备的那下真是痛得他眼泪都差点飙出来,好在系统及时开启了全身麻醉,这才让他好受许多,但他咬牙忍痛却硬是一声不吭的表情并非完全作假。
尽管是全身麻醉,但言嵩给他卸骨时骨头错位的感觉还是非常诡异,依然有痛感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只是从分娩级降低到了胃痛级,尚在忍受范围内。
言嵩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卸完最后一寸筋骨,他癫狂的笑声忽然打住,唯余空旷室内回荡的喘息,有他的,也有吴谢的。
沉默片刻后,他抚摸着那已经红肿且凹凸不平的背部,大抵是感觉到对方不自觉的细微抽搐,他开始闷不作声地给人接骨,连动作都从狂放不羁转变为小心翼翼。
后背忽然变得又凉又湿,吴谢最初以为是汗,等到言嵩哽咽着抽走他脸上遮目,双手捧着他的脸开始道歉时,他才意识到,那是言嵩的眼泪。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白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言嵩望着男人半垂下去的眼睑,望着那眼睫上潮红的湿润,眼泪越流越多,多得甚至都不像是自己的,“吴谢,你不要怪我…你还疼吗?你说话啊,你别不理我…我错了,我错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骂我也可以,你别不理我……”
男人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无神的眼从一尾墨弧,逐渐张开,化为一汪狭长的明月潭。
言嵩当即屏住呼吸,仿佛被摄了神魂般怔愣起来,喉间依旧发出隐约的抽泣声,却连哭都忘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吴谢的眼瞳。
虽然没有任何焦距,但只要稍稍调整角度,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被专注凝视着的错觉不过两点墨色,却足以倒映山川草木,天地洪荒。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对男人的外貌判断有误,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飘出一个词,被他含在舌尖良久,才变成一句连贯的话。
“阿谢,你生得真是疏朗。”
这人阖眼时是平凡,但一旦睁眼,却是天高云阔,明月疏朗。
而吴谢一句话都没法回答他太累了。
于是那双还来不及细细欣赏的眼瞳就此合上,言嵩不敢再做其它事情,只含泪俯身在他眼角轻轻一吻,便把人放进棺材里,旋即,自己也躺了进去。
吴谢对此丝毫不知。
他只知道言嵩看上去想把他也变成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他又要开始做心理疏导了。
第8章
玉龙山庄失踪半年的少主言嵩出现了。
据说他回来时满身染血,称纵天罡已被邪教众人窃走,他也是死里逃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少主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谁料他在“休养”期间不仅清理了庄内奸细,更查出他的父亲压根不是病重,而是被人下了毒!
当下正道群情激奋,皆声称要讨伐邪教教众,让他们交出下毒者,更要交出纵天罡!
通过系统进行围观的吴谢表示,最后一个理由估计才是众人声讨邪教的根本原因。
言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在没进清溪谷以前,他是意气风发的山庄少主,纵马高歌的快意少年,他有家门显赫,有和蔼双亲,有恩师好友,更有天下八方结交的各路神通但当他被邪教追杀,最终被人算计,掳进清溪谷中,却发现这世间从来寂寥,行至山穷水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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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此刻他端坐主位,沉默不语地看着座下因出力多少而争执不休的各路帮众,内心除却冰冷的讥哨以外,还有绵密复杂的考量。
不过区区半年,他起自己周身所有的率真,温情,爽朗,洒脱,转而戴上温和的面具应对四方。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听着熟悉的话,却意外发现自己能够轻易窥破对方想法,乃至那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来的弦外之音。
这一切,都是半年前的他不曾“看到”过的。
“世侄,你意下如何?”
着玄衫雪衬的青年闻言慢慢抬眼,他略显青涩的面孔如今已显出几分老成之态,属于少年人的天真意气从眉目间剥落,唯剩令人心服的稳重:
“当年叔祖父将纵天罡一分为四,修习纵天罡的起始口诀尚未被盗走,如今武林大会在即,晚辈打算将这册口诀作为鳌头,引蛇出洞。”
“世侄说得有理,这次我柏家定然将那邪教老巢连根拔起,要他们不得好死。”一位白面素衫的中年人沉声发言,引来众人一阵附和。
言嵩露出敬佩之色,拱手道:
“此江湖存亡之际,能得各位叔伯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更钦佩不已。”他微微抬手,“此次若真能引贼人现身,言家绝不藏私,纵天罡余下三册,尽可拓印。”
在座众人俱皆愣住,那白面中年人问道:
“世侄,你可当真?”
“自然当真。”言嵩露出慷慨之色,“此番若能拔除邪教,便是救玉龙山庄于危难之中,嵩乃晚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既然事情由此物而生,也就由此物而绝吧。”
中年人显然是了解这位言少主认真性子的,当下也不多劝,又对武林大会上的布防事宜讨论一番,众人各怀心思,有人时不时拿眼神去触这位言家少主,像是想看出他的真实意图,但却只能到这人琥珀色眼瞳中,滴水不漏的温和。
少部分人内心不屑于他拿出来的条件,只觉这位言家少主是为父报仇冲昏了头,但更多人意识到,这位失踪半年的言家少主,虽然表面上与过去无异,但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他不再穿玉龙山庄标志性的银纹雪裳,而是换成了玄衫雪衬的素净袍子,周身连一片花纹都没有,腰间玉龙剑也换成墨鞘,朴素得不像个少庄主,倒像是在血雨腥风中拿捏人命的无情剑客。
只有惯会受伤或杀戮的人,才喜欢这种浓郁到无法化开,足够遮掩一切脏污的颜色。
好在他目前,还不过是个晚辈而已。
将真面目隐藏在温和面具下的言嵩早已勾起嘴角笑意,他设下一个宽宏大量的套,用纵天罡将所有鱼儿网罗入库人的贪欲是没有穷尽的,他愿意分享,但却不见得所有人都乐于看到他摊开书卷,让世人皆共享这旷世奇珍。
他们更喜欢将奇珍吞入自己腹中,宁可毁掉,也不愿意除自己之外的人拥有它,这是从根骨里带来的占有欲,言嵩明白,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十分清楚,这样的人会有多危险。
要守住玉龙山庄,外除邪教自然是第一要务,但内除隐忧,也刻不容缓。
以前他不懂,有个人却手把手教会了他,尽管那过程令人厌憎,但结果还算不错。
想到那个已经被束缚在自己掌心的男人,言嵩脸上的笑意更加耐人寻味。
是了,纵天罡不算什么珍宝,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让他塞入腹中,又不肯分享的私有物,唯吴谢而已。
被七八根大铁链子限制住的吴谢压根不知道男主在想什么变态的事情。
自从武功被废,他在棺材里无知无觉地躺了几日,醒来之后痛得不行,然而还没等系统开全身麻醉,言嵩就“体贴”地逼他喝下一碗麻沸散,连续灌了不知道多少天,他成天浑浑噩噩,连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直到他能够下地,言嵩这才没有再继续用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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