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静水边/木更木更
谭玲玲先去了一趟商场,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烟,母亲将烟盒仔细包好了,塞进购物袋,脸上表情似乎才轻松了些。
江深要读的学校在市里不算特别好的,不过小学、初中和高中都在一块儿,特别方便想连读的学生。江家也是看中这一点,学还不贵,便托了镇长帮了个插班生的忙。
可就算帮了忙学校也录取了,谭玲玲还是觉着得去学校打个招呼,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女人,虽然有时候不舍得钱,但不会亏待在自家和人情关系上。
“我去校长室。”谭玲玲弯腰整了整江深的外套领子,“你自个儿玩?”
校园里相对安全,江深也不怕四处走,不过他惦记着别的:“今天不买糖了吗?”
谭玲玲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昨天不是吃过了吗,之前就说了,一星期只能吃一次。”
江深恹恹地“哦”了一下。
谭玲玲可不心软,又叮嘱了几句,才拿着烟找去了办公楼里。
虽说都在一个校园里,但名字却是各有各的叫法,小学叫市实验,初高中则喊市六中,江深没什么胆子去逛高年级,便老老实实的在低年级晃悠。
双休没有课,值班的校工和老师也不管他,江深随便找了几间教室跟小狗巡地盘一样都看了一遍,前排坐下,后排躺躺,心里就觉着特别高兴。
谭玲玲没一会儿就送完了东西,偌大的校园里头找了自己儿子半天,最后还是临时用了学校的广播喇叭才把江深给喊出来。
“在学校都能玩没人。”谭玲玲真是气笑了,“那么高兴?”
江深笑嘻嘻的:“高兴啊。”
谭玲玲泼他冷水:“真上学了我看你高兴。”
母子两从学校里出来时间也不晚,谭玲玲带着江深直奔文化宫,林老师已经到了舞蹈房,边脱羽绒服边惊喜道:“你们来啦?”
谭玲玲对着林老师可就客气多了:“来了来了,林老师今天看着气色真好。”
林老师笑起来,她说了句“您客气”,然后招了招手,让江深过来。
“舞鞋买了吗?”林老师问。
谭玲玲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
林老师也没说什么,去里面服装间拿了双备用舞鞋出来:“我这儿有双大女孩儿用的,你试试看?”
江深赶忙脱了自己鞋,准备穿上。
林老师拿的是一双芭蕾舞鞋,大小还行,但是带子江深不会绑,他坐在地上,盘腿绑了半天,汗都出来了。
林老师弯下腰:“别急,我给你绑。”
男孩子的脚踝要比女孩子粗不少,绑带有些短,林老师便给他少绕了几圈,因为天冷,江深的毛裤还没脱,连着外裤的裤腿一块儿撸到了小腿上。
等江深站起来时,那样子就有些滑稽了,旁人看来,活像只剃了腿毛的鸭子。谭玲玲在门口看着,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江深没察觉,他表情非常认真,在镜子前面站得笔直。
林老师说:“我们先热身一下,下腰压腿拉筋,不要勉强,能做到哪儿算哪儿。”
她在镜子前面弯下腰,江深学着她动作,林老师直起身,绕到他后面,伸手按着他背脊:“慢慢往下……”
江深双掌都贴住了地板,林老师很满意:“起身。”
江深直起背。
“反着再来几次。”林老师扶着他后腰,“慢慢来。”
江深忍不住问:“这是干嘛?”
林老师:“这叫下腰。”
江深脑袋朝天,双手撑过头顶,他感觉衣服被撑开,肚子都露了出来。
“别放松。”林老师用了些力,“把腰往上顶。”
江深憋着气用劲,又觉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林老师看见了,笑说:“别害羞,下次换舞蹈服就不会这样了。”
江深讷讷的没说话,做完了下腰,林老师又指导他如何拉筋,压腿,最后劈叉的时候江深都没想到自己能做的这么轻松。
“非常好。”林老师夸奖他,“回去后每天都要练哦。”
江深点头,他站起来时才觉着有些难受,裤子太紧,刚劈叉一鼓作气下去时没发现,起来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勒档勒的厉害。
谭玲玲看着自己儿子一手捂住下面,一手别别扭扭的换鞋,终于没憋住笑出声来。
江深:“……”
林老师好心的安慰他:“男孩子嘛,正常的,下次换条松点的裤子。”
谭玲玲帮着江深脱了鞋,准备还回去时林老师推了回来:“这鞋就给他吧,回头绑带换一根,能穿一阵子。”
谭玲玲知道她是好心,便也就了,不太好意思的低声道:“这个年纪小男孩儿,长个子太快,平时穿的鞋都得一直换……”
朝日出门,幕深回家,谭玲玲把江深叫起来时,男孩儿惺忪的揉着眼,他睡着的时还捏着手里的芭蕾舞鞋,现在看来鞋底都有些变形。
谭玲玲拉着他手,问道:“腿疼不疼?”
江深打了个哈欠:“不疼。”
谭玲玲:“都到家了还忍什么?疼就说。”
江深想了想,老实道:“还是有一点的……”
谭玲玲哈哈笑话了自己儿子两声。
回去时江落山已经烧好了饭菜,tony在院子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兜圈子,看到江深和谭玲玲时张开翅膀用力拍了几下。
谭玲玲进屋去拿鸡食出来喂,江落山看了几眼儿子手里的芭蕾舞鞋没说话。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拾碗筷时狗毛来喊江深去捕鸟,江落山大手一挥:“玩去吧。”
江深跟狗毛走了。
谭玲玲洗好碗,从屋里拿出针线,搬了个凳子坐到院门口,江落山提着炭盆放在了她脚边。
两人絮絮说了会儿话,江落山拨弄着炭火,问道:“学都交了?”
“交了。”谭玲玲举着针线搔了搔发顶,她找了几条新的缎带,拆了芭蕾鞋上旧的,慢慢缝上去,“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江落山看着她缝鞋:“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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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操心了,我每天辛苦些,今年9月能有个好成的。”
谭玲玲叹了口气,她低下头,缝着鞋的动作很麻利,但语气却不轻松:“本来能买辆插秧机的……今年四五月你又得累了,腰受得住么?”
江落山:“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受不住的?”
谭玲玲嗔了他一眼:“你呀,儿子也是像你,吃了什么苦,累了痛了都不说。”
江落山笑笑没有说话,他问:“我们儿子跳舞怎么样?”
谭玲玲笑了下:“还没开始学呢,今天就练了什么下腰,拉筋,劈叉?哎呀,我看着都疼。”顿了顿,她才说,“不过深子喜欢。”
江落山的表情又复杂起来,半晌才慢慢道:“你说,咱们儿子怎么突然喜欢跳舞了?又不是小姑娘……”
谭玲玲翻了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不是小姑娘怎么了,说不定以后咱们家还能出个舞蹈家呢。”
江落山边笑着听自家老婆说着“梦话”,边伸出手拨弄着炭火,亮红的星子点点飞起。
似要暖和了这初春的寒夜。
第4章
过了倒春寒的四五月,几场雨一下,气温升的比拔节还快,镇上有条柏油路主干道,两边树叶儿都抽了茂盛的条,狗毛刚过完寒假家里就给他新买了一辆电瓶车,骚的他逢双休都要开个20多公里路回来,经过田埂时特意停下朝着埋头插秧的江深喊道:“深子!哥哥开车载你回去!”
江深抬起头,他戴了顶偏大的女士遮阳帽,小腿大半埋在泥里,朝着狗毛挥了挥手。
狗毛没办法下地,江深只好慢慢淌过去:“我得干活,脚脏,你车新的吧?”
狗毛“嗨”了一声:“插秧机你问我们家借呀,我回去跟我爸说!”
江深撇了撇嘴:“你妈不同意怎么办?”
狗毛噎了下,想半天,干脆把电瓶车停在路边,脱了鞋挽裤腿:“来,哥帮你插。”
江深赶忙拦住他:“别了,让我爸看见我会被骂的。”
狗毛鞋子都脱了,也不高兴穿上,便干脆一屁股坐在田头跟江深说话:“你等下还要去文化宫?”
江深点头:“干完活就能去了。”
狗毛皱眉:“你怎么也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到底学的什么?”
江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狗毛倒也不深究,他晃着光腿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冷,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突然道:“要不你们去树宝家借插秧机?”
说到借插秧机这事儿,江落山虽然是个硬汉子性格,但前两年腰不行时也借过别家一两回。
狗毛的母亲苗花儿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悍妇,嫁给陈老实时火盆都差点被她给踢翻了。村里妇女们平时除了种地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空了都爱在牌桌上见真章,苗花儿更是牌凶嘴臭,与她搭伙久的倒也都习惯了。
谭玲玲偶尔才去打牌,苗花儿与她打过几次,关系还算不错,前两年插秧机就是问陈家借的。
起嫌隙的事儿说来也复杂,关系着树宝的母亲李卓。
与本地人不同,李卓是完完全全的城里媳妇,虽然嫁到了乡下,但是正经在城里的大企业做财务主管,听说还占了股份,一年就算树宝爹的成不行,李卓赚的钱都够养活全家。
李卓跟镇上人谁都不亲,妇女间的打牌联络感情更是从不参与,苗花儿总瞧她不顺眼,觉得城里人架子足,瞧不起人,牌桌上没少碎嘴。
谭玲玲之后跟她打牌,又听到她这么说李卓,一时没忍住,回了句:“树宝妈不是那样的人,花儿姐你就别说了。”
苗花儿可是霸道惯了,还是头一次她说人不是,有人敢反驳的,当即就翻了脸,谭玲玲自然也不是软柿子,之后牌局再不去了,插秧机也还给了陈家。
其实发完脾气后苗花儿就后悔了,她虽然脾气不好,但道理还是懂的,特别是看到还回来的插秧机后,心里更是难受,面儿却又拉不下来,就这么纠结着过了年。眼看着又到了四五月,想到谭玲玲家的情况和江落山的腰,苗花儿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拾掇了一番,中午吃过饭就去了江家,过院子的时候特意亮着嗓子喊了句:“玲妹!”
tony鸡回了她两声,被苗花儿不客气的“嘘”到了一旁。
她又喊了声“玲妹”,大大方方的进了客厅,结果谭玲玲没见着,反而见到了李卓正气定神闲的坐着,边喝茶边朝她客气的笑了下。
苗花儿这气性,怎么说都是不一般的,都到这儿了,咬着牙也得坐下。
谭玲玲正巧从里屋了衣服出来,见到苗花儿惊讶了下:“花儿姐怎么来了?”
之前打牌的事儿,谭玲玲压根没记在心上,只是怕苗花儿介意,才还回去了插秧机,再说这借东西本来就是麻烦人的事儿,江家原本也有买机子的打算。
“坐呀,我给你泡茶。”谭玲玲热情道,她给李卓添了水,解释道,“卓姐刚来,想借插秧机给我们,正谈着呢。”
苗花儿有些不是滋味的瞟了李卓一眼,讪讪道:“树宝妈已经答应借了呀……”
李卓抿了口茶,她和常下地的女人不同,细皮嫩肉斯斯文文的,气质都显得特别矜持:“我家只有个小的。”她声音轻柔,呵出来地气都像是碎的,“花儿姐家要是肯借个大的,我家那台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苗花儿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卓说话,被对方这么捧着,心头一热,脸就红了,也不知是羞还是愧,赶忙道:“我借我借,这么个小事儿,玲妹也真是,怎么不早跟我讲。”
谭玲玲的目光在她两中间转了几圈,“噗嗤”笑出了声:“你们这都是菩萨心肠,还互相客气呢?”
苗花儿倒是不再脸红了,她性子直爽,佯装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朝着李卓道:“我呀,平时嘴碎,卓妹子你别介意啊。”
李卓也笑,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儿,眨了眨眼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话音刚落,自己便笑了起来,见她笑了,谭玲玲也笑,揶揄着苗花儿:“卓姐牌打得可好了,下回我带她去你桌上坐庄,多带点钱呀。”
“哎哟,说的我一定输似的。”说到打牌,苗花儿脾气又硬起来,嘴上更不客气,“小心老娘让你们脱裤底儿!”
江深从外面进来时听到满屋子的笑声还有些不明所以,他下午的舞蹈课,中午等着父亲送来饭菜,狼吞虎咽的刚吃完,为了省时间,随便在田头用水管冲了下脚就坐着狗毛的电瓶车赶了回来。
谭玲玲眼尖的瞧见了自己儿子:“叫人呐……鞋子在屋里!”
江深规规矩矩喊了两声阿姨,也没工夫多想她们来自己家干嘛,回房间拿了舞鞋,干脆往脖子上一挂,急急忙忙奔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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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玲玲追在后头喊:“带点钱!”
江深只好再折回来掏了一把零碎。
苗花儿奇怪道:“这是去干嘛呢?”
谭玲玲边走回来边说:“之前文化宫报了个舞蹈班,这不去上课么。”
连李卓都有些惊讶了:“深子会跳舞呀?”
谭玲玲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学呗!”
江深脖子里挂着的舞鞋绑带来回晃荡,他在乡田间奋力奔跑,一路跑过田头和清凌凌的水渠,租书店的老头边含着烟杆儿边压了压被风吹起的报纸,一抬头看见跑远了的江深,扯着嗓子道:“慢点儿!”
江深转了个圈儿朝他挥了挥手,风吹着阳光,洒在了他的刘海儿上。
之前一班去城里的大巴正准备开走,江深边追边喊:“等等!等等!”
司机停了下来,江深一个箭步跳了上去。
“当心别摔着!”司机师傅笑骂。
江深喘着气,连声道谢,他好了脖子里挂着的鞋,乖乖坐到了最后排去。
结果到文化宫还是晚了一些,林老师也没说什么,让江深先去换了衣服。
一个班级十来个女生,只有江深一个男孩子,他穿的是谭玲玲改过的背心和短裤,更衣室到舞蹈房那一段走廊没暖气,江深抱着胳膊抖抖索索的一路小跑。林老师介绍他时,其他女生都好奇的聚在一起盯着他看。
江深长这么大,从来没被那么多女孩子看过,脸不自觉就红了。
“他好黑啊。”前排有女生小声道。
另一个女生又说:“因为他是男孩子嘛。”
江深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林老师和蔼道:“你站到第一个来。”她拍了拍手,“我们做热身了。”
女生们一哄而散,三三两两的压背拉筋,江深木木的站在一旁,才想起来之前练习的下腰劈叉,便照着那顺序一个个做过来,刚做到反下腰的时候,又有女孩子看着他。
“你会劈叉吗?”有个女生主动问道。
江深点头:“会呀。”他说完,像是怕对面不信似的,迅速做了个竖劈。
女生做了个横劈:“这样。”
江深照着做了一遍,女生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我帮你压背。”
江深只觉着背后一沉,瞬间,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就贴紧了地板。
“呀。”女生有些惊讶,“你好软啊。”
她话音刚落,所有女生都围了过来,还有的甚至跪在他旁边,俯下身看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全贴着地板。
“第一次有男生这么软呢。”一个大点的女孩子道。
江深糊涂了:“还有其他男生吗?”
女生说:“我们这儿就你一个,不过隔壁有个拳击馆,全是男孩子。”
她们像小鸟一样,将江深拉起,簇拥着跑到了隔壁去,那边也正好开课,十来个男孩子站成两排,都是稍息立正的姿势,双手背在背后。
“他们连劈叉都不会。”女生们得意道,“看见那个男孩子没,他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呢。”
江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第一排最后的一个男生突然回过了头。
江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女孩子们按下了脑袋:“他看过来了!”
“好凶啊!他还瞪我……”
江深挣扎了半天才从女孩子们的手底下给解放了出来。
“你可不能学他们。”女生们围着他认真的,义正言辞的,“他们整天都是又脏又臭的,可讨厌了。”
第5章
白谨一被教练点了名字后,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脑袋。他有着一双上翘的眼,眉毛黑长,透出一股凌然。算来他这个年纪其实还没长开,但似乎并不影响他那天生看不起人的表情德行。
“看什么呢你?!”教练吼道。
白谨一不说话,他身边的男生笑地阴阳怪气:“他看那帮小天鹅呢。”
话刚说完,周围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显然并不友好。
教练严厉道:“笑屁笑!笑的人绕场做深蹲去!”
白谨一没动,其他男生不情不愿的散了开,有的甚至路过时不客气的顶了下他肩膀,压低了声音抱怨:“傲什么傲,不就是家里有钱么。”
白谨一还是那副话懒得多说的模样,他坐到一边去给手上缠绷带,再看外面时,那帮小天鹅已经都跑了。
江深被女孩子们围着,一路叽叽喳喳的回了舞蹈房,林老师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皱着眉道:“又出去捣乱,热身做好了吗?”
年纪最大的女生叫宋昕,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似的:“练好啦,江深的身段真软,老师你要让他跳什么?”
江深一听提到自己名字就特别紧张,端正立好手脚也不敢乱动,林老师笑了下,思忖说:“有男生的话我们就能跳《睡美人》和《二泉映月》了。”
江深:“……”这两个他全然不知,但似乎也没人关心他问不问,女生们自发的在跳舞镜前的横杠边站成一排,宋昕喊他:“过来呀江深。”
江深只好站到她后面,林老师放音乐,打着拍子喊节奏:“1/2抬手!深呼吸!腹!脚点地用力啊,伸直,弯下。”
江深一点小差都不敢开,跟着宋昕的动作依样画葫芦的做,林老师走到他身边,手掌贴住他后腰:“挺直了,脖子不要低下去。”
江深照做,脚尖绷的死死的停在一半不敢放下去。
林老师抬头看他:“能坚持住吗?”
江深用力点了点头:“能。”
林老师笑起来:“真乖。”
一堂课其实只有2个多小时,跳完了舞江深也不能占着舞蹈室继续练,第一他不敢,第二班车要没了。
女孩子换衣服时间久,他便趁着这点分秒又把今天学会的东西给练一遍,林老师换了衣服进来就看见江深趴在地上,两腿竖着一晃一晃地记东西。
林老师凑上来问:“写什么呢?”
江深想藏本子已经来不及了,他站起身,脸有些红:“那个《二泉映月》还有《睡美人》……”
林老师明白过来:“明天我带电脑来,放给你看怎么样?”
江深的眼睛亮亮堂堂的:“真的吗?”
林老师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
换好了衣服的宋昕正巧进来,看到江深还在,高兴道:“陪我一起打扫卫生吧?”
江深当然巴不得,他看了下时间,快速换好衣服,去储物间拿拖把扫帚。正拎着水桶穿过走廊,对面的拳击场馆突然从里面拉开了门,走出来一人。
白谨一一身的汗,大概是刚摘了头套的关系,满是粘腻的头发层次不齐的叠着,他的拳套没摘,一抬头,就看见了江深。
白谨一:“……”
江深瑟缩了下,鼓起勇气打招呼:“你、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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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一皱眉:“你谁?”
江深老实道:“我是隔壁学跳舞的。”
白谨一挑起又黑又粗的眉毛:“小天鹅?”
江深眨了眨眼。
白谨一:“天鹅还有公的?”
江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双手拎着水桶,气虚的与他对视。
拳击馆里面传来人声:“哟,白二代在跟谁说话呢?”
白谨一的表情冷下来,他转过身,整个人挡住江深,声音讥诮:“还想打架?”说完,又侧过头,不耐烦的对着江深说,“愣在这儿干嘛?”
江深当然不想惹麻烦,他背一弓,灰溜溜地就提着水跑了,等彻底看不见白谨一后,才又纠结起来刚才忘了说谢谢。
“你在干嘛呢?”宋昕拿着抹布看他,“遇到谁了?”
江深想了想还是说了:“遇到拳击馆的人了。”
宋昕好奇道:“哪一个”
江深比划了一下自己身高:“跟我差不多高,叫,白、白二代?”
宋昕拖长音“哦”了一声:“白谨一呀,他是外国语学校的,就是我们说的那个特别凶,还瞪人的,他是不是眉毛特别粗?”
江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眉毛。
“以后见着他别理。”宋昕骄傲的抬起下巴,“咱们都是小仙女,明白吗?”
江深在入了夜才赶上最后一班车,他脖子里挂着舞鞋,累的都不想动弹,一路坐在最后几乎是睡回的乡下,司机师傅把他叫醒后,江深才揉着眼睛慢吞吞下了车。
镇上的小书店还开着,江深顺着路灯的影子一路跳了进去,老头儿抽着烟,抬头瞅了他一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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