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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刃里
被这病弱的男人轻易胁迫,他默了片刻,才冷冷地道:“胥锦。”
“你要如何?”胥锦墨黑的眸子洇出嚣张的烦躁。
手指与颈旁相触,胥锦感觉他的手渐渐不再那么冰凉,像是一点点活了过来。
“哟,这话不该我问你么?”裴珩一笑,偏过头打量他片刻:“你是妖?为何不化形?”
胥锦道:“化形后好杀了你么?”
裴珩浑不在意,若有所思道:“化不了形,一定是伤了。伤了还敢闯到我这里,要么别无所图,要么是图个死得痛快。”
胥锦冷漠地看着他。
裴珩笑容散漫:“我猜你是别无所图,走投无路。”
裴珩修长手指拈着长匕旋了个花儿,刀刃依旧抵在不速之客颈侧。只见少年双眼如墨一般,清澈沉静,又十分不驯。
大燕帝国皇族自古天赋灵蕴,灵力虽淡薄,却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凡人,当世的妖得以入世,只要不作乱不为祸,与人共处很常见。裴珩思忖着要么直接放走了事,省得惹出一桩官司。
围阻在十艘巨船周围的水幕已降下,海妖遍寻胥锦不得,被温戈出手杀死大半,不敢再留,纷纷潜入深海,逃往远处。
疾风骤雨渐渐平歇,滔天浪潮恢复寻常,皇帝裴洹一声令下,战舰立即赶至,确认众人平安与否。
外头眼看都要翻天了,皇帝急怒攻心,为了把他九皇叔全须全尾弄出来,就差把半个东海的妖物赶尽杀绝。
小皇帝想不到,九皇叔本人正闲得发慌,百无聊赖按着一脸不情愿的鲛妖,频频惹得胥锦杀心顿起。
甲板上沉重迅疾的脚步声渐近,金钰的声音远远就传来,像是有意提醒:“我家公子一直在休息,必定平安无恙,大人直接回去禀报便可,不必亲自来确认了……”
“金大人,在下还奉了一道命令,须得仔细清查所有船只,筛查妖物,尤其要确保这位平安……”
而外头风雨嘈杂盖过了说话声,直至近得不能再近,裴珩才听见外头兵荒马乱的端倪,心念急转。
来人显然是奉皇命搜查妖物的,他和皇帝近来有些僵,若恰好在他房中找出胥锦,麻烦必然随踵而至。
裴珩又叹了口气,他房中素来摆设得空旷,几扇屏风均是玉石整雕或鸾金线刺绣,薄玉轻纱的藏不住什么。
胥锦蹙眉,两人看着彼此,裴珩攥住他手腕往来一拽,胥锦想抗拒,但他的力气连站着都勉强,竟被这病弱的男人一把拽过去,揽着他的腰双双倒在锦榻上。
胥锦被他箍在怀里,目中沉沉寒意,抬眼却见裴珩清冶的下颌与修长颈线。
“被他们带走,你就剩下死路一条了。”裴珩的声音在他耳边道。
随后那人的手灵巧无比地按在胥锦衣襟,迅速给他宽衣解带,胥锦伸手要扣他手腕,裴珩却作势倾过身子,害得胥锦险些要跌下靠榻去。
他不得已揽住裴珩的腰,鼻尖紧挨着裴珩绸袍衣襟露出的半截锁骨,细微的海棠花木气息涌进鼻息。
这个人似乎与从前所见的人都不一样。
他以刀刃抵在自己颈边,却不伤自己分毫,就这么猖狂地拉近到亲密无间的距离。
胥锦几乎想要噬咬那温润的皮肤,看那隐约可见的血管中,究竟血液是否如这个人一样的香甜。
门外脚步一点点接近。
裴珩手上解衣动作不停,声音从容,带着些笑意:“别乱动,应付一下。”
胥锦的手微微用了力,那人的腰很细,他几乎能从清晰的触感中描摹出流畅的腰际线条。萦绕鼻尖的淡淡药香和海棠香、耳际清澈的低沉声音,令他被杀意所包裹冻结的胸膛被融出一丝缝隙。
裴珩拽过薄锻,手在薄锻下将胥锦上衣褪了褪,略一顿:“这么多伤?”
“做什么?”胥锦不满他得寸进尺扒衣裳的举动,裴珩却似是未卜先知,勾着胥锦的腰把他揽紧在怀里不让动,大言不惭道:“咱们谁也没占谁便宜,对不对?”
他若不是此时的强弩之末光景,随手就可以杀了裴珩。
胥锦有些咬牙切齿,但柔软的锦榻和裴珩的气息与身体令他徒生些许疲惫,紧绷的神经几乎有些意乱,被裴珩摆弄着拥在怀里,实在不想动了,手握紧裴珩的侧腰,放了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可别后悔。”
裴珩一心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思绪飞快,也未听他说了什么,哄人一样在他腰后轻拍了拍:“别说话,困了可以睡。”
胥锦对这胆大包天的漂亮病鬼无可奈何,胸膛中呼之欲出的心绪复杂极了。
满身外伤内伤苏醒过来,疼痛与倦意侵袭,被裴珩温暖的气息完全占据,他忽然莫名感到对这个人无端的思念。
沿胸腔攀爬,汹涌而上,像是已经思念了千年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胥锦:初次见面,夫人好凶
珩,读音同“横”
第3章伤痕
外头脚步声不断靠地近,眨眼就到门口。
金钰在甲板上拖延了一阵子,禁军副将有谕旨在身,最后还是挨个检查船上房间。
“我家公子便在此休息。”
金钰彬彬有礼在旁提醒道,他并没有阻拦,就那么看着禁军副将。
副将按在门上的手停了片刻,看了眼皮笑肉不笑的金钰,心里还真打了下鼓。
瑞亲王裴珩是当今陛下裴洹的皇叔,大燕帝国再没几个比他尊贵的人,就算皇帝本人见了他,也没有随意僭越的道理。
何况帝国半壁江山都是瑞王打下来的,曾经他手下昭武玄甲四十万,铁浮屠镇守国土千里,便是今日北大营兵权上交天子手中,也是裴珩自愿。他若真的要谁的人头,那人恐怕也只有拱手送上的份儿。
一边是皇令,一边是瑞亲王,得罪谁也就是早上死和下午死的区别。
副将沉了沉气,还是干脆果断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外头的人抻了脖子望进去,看清后倒吸一口气,都僵在原地。
敞厅宽大,仅有几件简单檀木物件,正中摆的六曲桃花春意屏风出自徐尧清大师之手。
屏风前锦榻上,瑞亲王裴珩一身霜色缎袍,懒懒倚着,衣襟松散。
他怀里揽着一名少年,少年似是沉睡,脸埋在裴珩怀中,背朝外头,一头黑发散落如水,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背,两人身上盖着薄锻,便遮住了少年延伸而下的腰身。
屏风上灼然桃花芳华,画前更是春意眷浓,满室空荡,皆被灯火下的柔情填满。
但这柔情似乎并





鲛妖[重生] 分卷阅读5
不真实,因为少年的后背上,是交错鞭痕,青紫斑驳!
那些鞭伤蔓延在少年漂亮的蝴蝶骨和后脊线,狰狞张狂,近乎刺眼,不由得引人遐想。
僭越,十足的僭越!
感到脑袋不保,众人抻长的脖子一凉,赶紧缩回去。金钰哭笑不得,未料自家殿下凭空变出个人来。
禁军副将脑袋嗡嗡直响,瑞王这是什么癖好?真人不露相,瞧那少年满背的鞭痕,不知军伍出身的瑞王执鞭时是真下狠手还是别有技巧……
不对!自己就这么闯过来,怕不是要被灭口……
副将的手僵在门上,立即回头命手下人退到一边。
裴珩凤目缓缓睁开,扫了一眼门口乌泱泱连忙退散的众人。他伸手把薄锻拉上来,将怀中人露在外头的背脊裹住,往怀里带了带。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冯大人,那位有急事?”
禁军副将名叫冯师昌,未料裴珩清楚自己名字,更是顿了一顿,额头有些冒冷汗,强自淡定下来,行礼后答道:“正是,因担心妖物闯入船上,特命我等逐一检查方才被困的舰船……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裴珩似笑非笑道:“大人要查?请自便吧。”
冯师昌例行公事而已,心下有分寸,不敢再越线,一礼道:“既已查看过,在下便不打扰了。”
裴珩微一点头,不再说话,坐起身,将怀中少年放下躺好。他边整理衣衫边垂眸细细注视那少年,仿佛再不关心任何事。
冯师昌心头一动,瑞亲王倒是个知道疼人的。
众人见状十分知趣地散了去,金钰把屋门关上,关门前,看见对面那扇半开的雕花木门,眉头动了动。
听着门外金钰“送客”寒暄,脚步声远去,裴珩发觉怀里的人安静无比,不再动弹,低头看去,胥锦柔软交错的睫毛垂着,俊美妖冶的脸半伏在他肩窝,似乎是昏迷了。
不愧是妖,裴珩仔细地多看了会儿,若有所思。
金钰很快回来了,在门外道:“公子。”
此行裴珩几乎不露面,船上连徽印也未悬挂,隐没在一众没有标识的寻常随行船只中,称呼也以微服时的规矩来,除却知道内情者,就算上了船,也很难判断这是瑞亲王的地盘。
“进。”裴珩起身。
金钰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药箱,进屋关上门,转身面对裴珩,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本想打发走就得了,没想到……”
裴珩在锦榻边坐下,把衣衫拢齐整:“没想到?本王也没想到。”
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亲自上场脱衣演戏的一天。
金钰再次偏头看那扇半开的门,那一侧走廊不许人穿行,除了守卫,便是朝着舷侧大海,门忽然半开着:“这妖应当是趁着风浪闯进来的,否则绕不过玄甲卫。”
裴珩抬眼看了看,未置一词。
金钰思忖后紧张起来:“日后殿下服药休息时,定加派护卫。”
金钰给裴珩禀报了外头先前的险情,看向被薄锻裹得严严实实的胥锦,只有满头乌发对着自己,仍在昏睡。他约莫是想不到,自家殿下如何在对方清醒时哄骗着扒了人家的衣裳。
裴珩把薄锻揭开,胥锦伤痕遍布的背脊露出来。
胥锦的身体现在是少年模样,骨骼线条修长巧,看起来瘦,其实肌肉悍。
他双目紧闭,纤长散乱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容貌致而凌厉,半张脸埋在枕上,皮肤极白,令那些伤口和淤青更加触目惊心。
其实若胥锦灵力正常,这种伤,不出片刻便可恢复得毫无痕迹。
裴珩目光在他侧脸停留片刻,道:“好模样,是不是?”
他语气十分风流,金钰知道他根本没那个意思,把药箱揭开递过去,又端来干净水和巾布:“妖化的人形,要漂亮起来,哪个不是国色天香。”
胥锦的上衣原本只是被裴珩褪到后背一半,给禁军作戏看,可伤口太多,遍布脊背,裴珩干脆把他上衣脱掉。他包扎的动作那样用心,似乎很体贴,可他并无缘由去关心这素不相识的妖,这份体贴倒像是打发时间。
胥锦后脊靠近腰际一段,有七片鳞呈一列,接近透明的淡蓝,每片鳞约寸许,光泽如瓷。不但不怪异,反倒衬得他腰线有种奇异的美感。
金钰见了道:“妖化人形都会留有些许原形的特征,《东海异志》记载,海妖有甲无鳞,化形也不会有鳞,这少年是方才那鲛妖所化无疑。”
裴珩听了他引经据典地分析,道:“海妖化形也能有这样的容貌?看脸就是鲛妖无疑。”
金钰:“……”
裴珩拿过巾布给胥锦清理伤口,漫不经心地道,“瞧这几鞭子下的,虎牙刺,够狠。”
虎牙刺,便是鞭身带着的倒刺,多数是动刑才用的鞭,一记狠抽下去,鞭就连皮带肉咬下来。
金钰疑惑:“谁会对妖动刑?那可是有修为傍身。就算对妖奴也不能轻易动手。”
所谓妖奴,是妖物与人结契,各取所需,很少见,人通常不会对妖奴这么残暴粗鲁。
胥锦能被伤成这样,虚弱到皮肉伤都不能迅速愈合,已经接近致命。
“他不但被人动过刑,身上的功夫也是一绝大燕国上上下下,这些年稀奇事可越来越多了。”裴珩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轻巧,将药膏推开。
金钰有些吃惊:“这……”
“是杀人的功夫。”裴珩补充道。
风浪止息,东海巡幸而返的舰队很快靠岸入港,船速降下来,缓缓沿着内航道驶入,泊锚安顿,号令声代替了海浪声音,隐隐嘈杂起来。
金钰转而问:“公子没交给禁军,眼下怎么打算的?这鲛妖是皇上要抓的,咱们就这么藏起来么?”
裴珩淡漠地一笑:“蓬莱吴氏要陛下捕鲛妖祭天,就真有鲛妖撞上来,摆明了内有蹊跷。不能把他送到皇上手里。”
金钰:“这事,约莫是安国公煽风点火。”
裴珩眉头蹙了蹙:“光靠安国公那张嘴,未必能令他改主意。”
“陛下兴许是见妖物险些掀翻船只,一怒之下才下了令。”金钰猜测道。
裴珩眸子低垂,未言。
少年人正意气风发,上不服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愿倚仗自己这个九皇叔,岂会把一国之运寄托在跳大神上?安国公那张臭嘴真就能说服他?
门外有人禀道:“殿下,该下船了。”
裴珩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的胥锦:“他一身功夫和模样一般漂亮,多派人守着,别伤了。”
金钰敛首应道:“明白。”
裴珩和金钰离开,沉重的雕花楠木门合起,屋内寂静,外面喧嚷人声随皇帝移驾离去也渐渐安静下来。
海岸线数里的边界,漫天的妖气几乎遮云蔽日,蠢蠢欲动的万




鲛妖[重生] 分卷阅读6
妖似要趁着船上胥锦最虚弱的时候群起而上,但国师温戈的结界和对胥锦的忌惮令它们徘徊不止,最终在浓云的遮掩下,众妖渐渐退散殆尽。
一室灯烛冉冉,锦榻上的胥锦肩膀微抖动了一下,片刻后睁开眼,坐起身来,旋即进入戒备的状态。
天色已暗,月光滤进来,将他面容轮廓勾勒得深邃,眼睫投下小片暗影。
胥锦许久没有动作,他察觉后背伤口被包扎过。
屋外所有方向都被瑞王手下的玄甲卫锁死,那是大燕帝国最锐的力量之一。
他感受到看守自己的人是何等实力,玄甲卫亦在第一时间就察觉胥锦转醒。
隔着门,双方已经进入无声的对峙。
“醒了?”裴珩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笑意,如一阵春风化开了僵持凝滞的空气。
胥锦这才站起来,盯着那扇门。
折返回来的裴珩推开门,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
“别怕。”
胥锦静静看着他,裴珩轻轻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笑容柔和:“别怕,过来。”
第4章薄情
海上一轮皓月,将他端隽风流的容色映得分明。胥锦脑海中忽然被一闪而过的画面占据。
海上仙山,世外之地,遍野苍翠掩映云岚,一株罕见高大的扶桑树下,芳菲绯艳,灵雀拖着长长的尾羽穿梭火红花枝间,又飞入云端,花下一人朝他伸出手,道:“别怕。”
那人身影恍惚间与裴珩重叠。
胥锦来不及仔细思索,破碎画面又轰然被填满,漫天硝烟残垣之中,神兵万千,刺眼光芒汇成冲天阵障,怒吼厮杀声混着各处碎裂四散的元魂神识。
忽而万法归于寂静。
遍野杀声戾气被佛诵掩盖,诵念声空灵遥远,消逝的、灰败的一切都开始化作点滴金芒升到半空,而后尽是嘈杂
“……违逆天道,打入轮回……”
“胥锦,你可知错?”
有人怒吼:“他已经死了!放开他!”
谁?
死了?
一滴血划过眉骨,落入眼中,视线模糊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不”
他死死抱着怀中的人,悲怆轰然击遍五脏六腑,胸腔湮入无尽苦海,眼中炽热滑落,混着血、混着尘埃,坠落下去……
“胥锦……”
裴珩见他定定不动,蹙眉唤他的名字。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真实得可怕,裴珩清冶的声音倏然令胥锦从混沌中回过神来,他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裴珩身上的独有的气息。
裴珩依旧站在门边,一身霜色袍衫,月光如水,人在画中,海潮阵阵。
短暂失神却恍若隔世,胥锦心如擂鼓,他目光紧紧盯着裴珩,却出于本能摸向匕首,但佩匕首的位置空着。
“找这个?”裴珩向他走了一步,抬手,胥锦的乌金匕正在他手里。
裴珩晃了晃手中匕首又放下,劝道:“现在离开,你会立即被人盯上,抓送到宫里献给陛下。若回到海里,恐怕那群海妖还没走远。以你现在的状况,天罗地网,实在没什么好去处。”
站在屋中的少年身形挺拔桀骜,背脊笔直,乌沉的眸子宁静清澈,锋利唇线轻抿,就那样看着裴珩。
裴珩循循善诱道:“不如你配合一些,只需留在我身边,没人会伤害你。”
胥锦点了点头,将呼吸平复下来,也抑制住自己对裴珩种种莫名心绪的涌动。
胥锦随裴珩穿过走板,经甲板往舷梯走去,身后海上明月共潮生,无数战舰和华美巨船的轮廓静静停泊于刺桐港内,如山落在海中,沉默地散发出杀伐威压。
“你身上的伤是谁干的?”裴珩抬眼望着港口林立的桅杆和看不见边际的巨舰。
“和你一样的凡人。”胥锦淡淡道。
裴珩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发觉这少年身上有种无所忌惮的张狂,被隐匿在冷峻淡漠之下。
玄甲卫一跟上,胥锦漫不经心地绷起了防御状态,裴珩觉得这鲛妖少年敏锐得出奇,不想吓着他,便做了个手势令手下人不必紧跟,唯独他们二人半并肩而行。
就这么把鲛妖留在身边了,裴珩心里做着种种打算,如何应付国师温戈,又如何回京安顿。
淡淡药香随夜风散漫地萦绕鼻尖,它来自裴珩身上。那气息让胥锦有些出神。
走下舷梯的一刻,裴珩止步,转身对胥锦伸出手的同时低声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随人回去。”
胥锦本要挡开他,垂眸看清裴珩动作后,却僵住了他伸过手来,亲手把乌金匕佩回胥锦腰间。
那双手是苍白的,手的主人是病弱的。
他不怕自己拔刀么?
胥锦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狂妄之人,却看不透他。
“今儿给你上了药,不知对你起不起作用,有没有不舒服?”裴珩对他一瞬间的动摇似乎既未察觉也不介意,随口问道。
“……还好。”胥锦静静站着,最终没有去拔刀。
“随我来。”裴珩低头给他把长匕扣好,牵起手将他送到不远处恭候的马车旁,手上握了握,而后松开,目送胥锦上马车。
上去前,胥锦忽然回身攥住裴珩的手腕,两人贴得极近,胥锦的黑眸注视着他,语气笃定:“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裴珩身体很放松,只笑笑,他仿佛永远都不知妄怖:“你刚才就可以杀了我,但你没有。”
为什么呢,胥锦想,似乎是舍不得。
尽管裴珩一见面起就频频戳他怒火,但又没伤他,甚至待他不错。裴珩之前的凡人,却是要他的命。
他面对裴珩时总有涌动的莫名心绪,兴许是从暗无天日的地方逃出来后,感知和情绪复苏的结果。
远处玄甲卫已经蓄势待发,胥锦转身上了马车。
“回去等我。”裴珩上前道。
胥锦端坐马车内,姿态端雅而挺拔,透过帘席被掀开的缝隙与裴珩对视片刻,带着裴珩掌心温度的手按在腰间乌金匕柄,唇轻抿成一条线。
他只是看着裴珩,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真是一举一动都漂亮,裴珩想,比许多贵族少年更有风度。
裴珩放下车帘,目送马车离开。
“殿下。”金钰随裴珩上了另一架马车,玄甲卫跟了上来。
“怎么?”裴珩见金钰一脸复杂难言的神色。
金钰笑道:“殿下可真体贴啊。”
裴珩眉头一抬:“怎么,羡慕?”
金钰:“不敢不敢。”
裴珩靠在车厢内锦绣软垫上:“我见他,忽然想起阿洹从前。”
金钰闻言默了默。
裴珩口中的阿洹便是他皇侄儿,如今的燕国皇帝裴洹,也是下旨拿走裴珩兵权的人。
“陛下密诏殿下,不知是为了何事




鲛妖[重生] 分卷阅读7
?”金钰问。
裴珩撩开袍摆,长腿搭在微微闭目小憩,道:“应当不是为了这鲛妖。”
金钰偏过头将马车帘挑开些许,与外头人迅速交流了讯息,放下帘子禀报道:“下船后,那鲛妖应当已经进入温戈所察范围,他竟没发现。”
裴珩淡淡道:“青玉殿的人没发现……稀奇了。”
苍官影里三洲路,涨海声中万国商。
东牟郡坐拥刺桐港,于东海沿线三海湾十二大港中最为繁华,海贸之盛,单看码头上终年络绎的商船便知。
富贵之乡,御驾巡幸来此,自是朱轮华毂熙攘满街,笙歌乐舞灯火耀夜。
皇帝此次东巡,于今夜便是迎驾回港一宴,比起离港,声势更加浩大。
莱州建有离宫,逶迤华美,名为上林宫,也在东牟郡。
瑞亲王随行玄甲卫留候上林宫外,裴珩与金钰下了马车,宫人提灯引路,往夜宴所在处去了。
万春殿内,灯火煌煌,地方官员皆至,伴驾随行一众高官显贵、各钦许世家望族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富贵王侯景象,便都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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