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弗斯
“让我进去。”李恪靠着门框,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肖枭忍住了冲动,使劲攥着门把手:“我已经睡了。”
“我知道,”李恪觉得和他说话莫名地劲,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进去。”
肖枭沉默着,没有看他,两人僵持了半晌,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睡不着你就再往前逛20米,去找白深,他有安眠片。”
说完立即关上了门。
肖枭坐回到床上,胡乱揉了揉头发。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等着哪天他能大发慈悲发现自己的好,永远做那个如影随形的守护者。
倒还不如帮他追求到他想要的。
一颗心要是长时间解不了渴,迟早会干涸。
倒不如不去喝那一杯水,也就不会感到渴。在两人满是荆棘的感情里,他只能找到这样的出路。
李恪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没有立即走,就站在他门前点了一根烟,也没什么心思抽,看着指间的烟草缓慢燃烧完,在昏沉的黑夜里忽明忽暗。
第二天早上,李恪走进餐厅吃早饭,肖枭和路浔就坐在一起,肖枭赶紧起身:“鹿,我吃完了,先走了,等会儿把你们的资料交给我。”
路浔不明所以地从碗里抬起头,一脸懵地应了一声:“哦。”
李恪当然不明白肖枭为什么要躲,只是觉得这样也好,可能他是想给两人不明不白的感情做个了断。
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这样是正确的。
李恪是深海的重要人物,只要涉及到工作,凡事都要以身作则。要是被组织发现两人过分接近,一定会造成不良影响。
他总是这样理性,而肖枭又总是那样冲动,这样的两个人要是还能好好在一起,那真的是见了阴间地府的鬼了。
白深也走进了餐厅,没去点东西,先坐到了路浔对面。
“还没缓过来呢,”路浔看着他双眼无神的样子,笑起来,“您要不再睡个回笼觉?”
白深没回应,依旧呆滞地坐着。
“听说厨师是你们深海的,”路浔说,“今天早上还做了台湾的什么包,我也不认识。”
白深缓慢地转头看向小黑板上写着的菜名,好不容易等到眼神聚焦才看清:“刈包。”
他转回头,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哎!”路浔奋力挽留了一下,还是没抓住,“我还没吃呢!”
白深把路浔的那一盘刈包拉到自己跟前,缓慢地嚼完了咽下去,才说:“里面有肉。”
“没有啊,”路浔拿起一个刈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馅料,仔细瞧着:“哎?真的有一点儿。”
“是吧,”白深说着塞第二个,吃完了接着拿起第三个,用勺子把里面的肉粒弄出来吃掉,递到路浔面前,“吃吧这个没有肉。”
路浔接过去,嫌弃地啧啧两声。
“啧什么啧,”白深伸手去抢,“你还给我!”
“不不不,”路浔侧身逃脱白深的魔爪,“本来就是我的。”
“好吃吗?”白深问。
“好吃。”路浔说着,怎么都感觉这顿像是白深请的一样。
“我以前去阿嬷阿公那里,他们也会给我做这个,但是味道不一样。”路浔说。
“是吧,没有肉味儿千差万别。”白深笑道。
路浔很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素食主义的?”白深问。
“十几岁吧,”路浔仔细想了想,“十七岁大概。”
“你是因为去了战场,心里不太能接受吗?”白深轻声问。
“我觉得是。”路浔说。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问题,”白深说,“现在时间长了,你经历了那么多,可以试着改变自己的。”
路浔没说话,默默吃完了早餐。
“白老师,您就吃饱了吗?”路浔问。
白深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总有点儿想笑,感觉自己是个什么社会人似的。
“没吃饱,”白深说,“但我不想排队去买,要等很久。”
路浔撑着头看着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是该殷勤点儿给您买过来啊?”
嗯,徒儿终于开窍了,为师很是欣慰。
白深没忍住笑了出来:“去吧,去化点儿缘,为师要吃斋。”
路浔起身去买,白深拿出手机看了看新闻,一抬头,他又坐了回来,手里拿着已经装好的早餐。
“咦?咋会这么快,”白深拿过袋子看了看,“还包装好了,这是要怎么,去外面露营吗?”
路浔拿过袋子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到桌上,凑近了一点儿神神秘秘地说:“我还没排上队呢,就有一个姑娘问我:你是不是帮白深买饭呀?然后就把这个给我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他说到女孩的时候,故意捏着嗓子学小姑娘的腔调,酸溜溜地接着说:“白老师人缘真好,该不会以前的早餐都是姑娘们送的吧,嗯?”
白深笑着,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真没有。”
“哦,”路浔故意把声音拉长了,“那您桌上的花儿是不是它自己从桌缝里顽强地长出来的呢?”
白深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话,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可爱。
他刚拿起一块煎饼,路浔就从他手里抢过去,迅速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还吃啊?”白深重新拿起一块。
“又不是你买的,心疼什么?”路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塞了一大口。
“那你吃吧,”白深说,“蘸点儿醋。”
“我问你啊,”路浔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多姑娘围着你转,为什么偏就……是吧!”
“就什么?”白深反问他。
“就……我……”路浔像茶壶里倒汤圆儿似的,胡言乱语地挤出几个字,看着他挤眉弄眼了一番,“你懂吧!”
“我不懂,”白深看着他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对你好,但是只有一个,让你觉得,看见他就感觉很渴。”
“喝水就好了啊。”路浔说。
“这只是个比喻,”白深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想和他在一起做点什么,哪怕一起荒废时间。”
路浔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白老师,我觉得你特像个搞艺术的。”
“是吗,”白深随口回答,“为什么?”
“你是不是认为爱情就只是爱情,只要灵魂对上号了,哪怕是个老头儿,大妈,小妹妹,甚至自己的亲戚,都可以爱的,无关年龄性别财富等等任何东西,只关乎爱情?”路浔好不容易说出这一大段,期待地看着他。
“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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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想了想,“差不多。”
路浔丢下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煎饼,往椅背上一靠,十分笃定地说:“小孩儿。”
“我比你大一岁。”白深友情提醒。
“哇,哥哥您的心理真成熟啊。”路浔说。
“这不是成不成熟的问题,”白深很快找到漏洞,“是观念的差别。”
“那哥哥您的观念也不见得成熟啊,”路浔说,“我跟你不一样,你的浪漫我完全不能懂,你用你的爱情观瞄准了不能认同你的爱情观的我。”
“好吧,”白深把他的话理清楚了仔细想想,最后笑了笑,“可能我看走眼了。”
“怎么可能!”路浔瞪了他一眼,接着把白深面前的所有餐盒都圈到胳膊里往自己的方向揽。
“你还给我。”白深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便感慨一句,“你比我成熟多了。”
“不是吗?”路浔东挑西拣,拿了盒切好的新鲜柠檬片,“这个怎么吃?”
“泡水喝。”白深慈祥地看着他,这哪儿是交了个男朋友,分明是带了个孩子,还没有瑞瑞听话。
“我想尝尝,”路浔打开盒子,拿出一片咬了一口,一瞬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还是坚持把整片都吃了下去,“酸。”
白深看着他笑:“晚上给你泡一杯。”
“是不是姑娘嫉妒我故意酸我的。”路浔很是认真地问。
“我看是你在酸人家吧。”白深无情地揭穿。
路浔万分新奇地把每个盒子都打开看了一下,白深看着他吃完早餐,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莫斯科,你去找jacob的那晚,我等你回来吃夜宵,点了两杯柠檬水,就坐在差不多今天这样的里面靠窗的位置。”
“真的?”路浔听着有点儿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说什么成年人谈论的事情。
“嗯,坐到只剩我一个人,餐厅要关门了。”白深说。
“多久啊?”路浔问。
“两三个小时吧好像。”白深说。
“那柠檬水呢?”路浔又问。
“我喝了。”白深回答。
“两杯?”路浔有点儿不敢相信。
“对,”白深笑了笑,“其实它泡了水之后不是特别酸。”
当天晚上回到公寓,路浔洗完澡就趿着拖鞋到了白深的房间,手里提着一小袋柠檬。
“我找餐厅老板要的,”他踢上了门对屋里喊道,“给我泡吧。”
白深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手拿了一个柠檬看了看:“就这,少爷,我怎么泡啊?”
路浔拿来的是单个的柠檬,还没有切片,他们这些单人房间里,哪有水果刀和砧板。
“那我不喝了,”路浔赌气似的往白深的床上一坐,“反正你不准喝那个女孩儿给的。”
白深甩了甩头发,故意甩了路浔一脸水。
他把女孩送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往杯子里丢了两个柠檬片。
“我不喝,都给你,让你尝尝酸,”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你喝了就得跪下来叫我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接着整⊙v⊙!
第35章35
比起泡柠檬水,白深可能觉得鲜榨柠檬汁更加贴切,他悄悄挤了很多柠檬汁,杯子里还装模作样地只有两片柠檬,他自己闻着味儿就忍不住地流口水,更别说喝下去了。
看着路浔只喝了一口就满脸愁容紧皱着眉头说不出话的样子,白深很不厚道地躺在床上哈哈笑了好半天。
他不能理解的是,每次路浔吃到不好吃或者不爱吃的东西,也不知道吐了,只要是吃了一口,剩下的还继续全给吃完。
路浔慷慨就义地干了这杯柠檬汁,把杯子使劲往桌上一磕,说不出话地瘫倒在床上。
白深还没笑完:“哎,那两片柠檬给吃了啊。”
路浔甩掉拖鞋跪坐在床上,一把按住了白深:“看我不打死你的。”
“别别别!”白深笑着躲到了床角,“柠檬片可以减肥瘦身、和胃安胎......”
没等白深说完,路浔就用被子把他捂了起来,胡乱揍了一通:“安胎?安什么胎,我今天就把你打回母胎。”
白深被闷得差点背过气了,奋力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接着笑:“别闹别闹!”
路浔扯开被子,把他按在枕头上:“给你尝尝。”
确实很酸,白深第一次吻到一半有想笑的冲动。
他伸手胡乱地摸到床头关了灯,靠近了路浔的耳畔轻声说:“待在这儿。”
路浔仰头看了他一眼,“外面可有人夜巡的,不好吧。”
白深啧了一声,拍了一掌他的头:“想什么呢。”
杂乱无章的床单被套明显反映着刚才激烈的战况,他俩横七竖八地躺着,要是不知道的走进来看见了,可能还真会以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只要和白深在一起,路浔就时常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防备,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中途惊醒。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手机通知铃声吵醒的。
他发现自己躺在白深怀里,胳膊也圈在白深腰间,单薄的被单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他睁开眼,能看到白深的睫毛,听到轻微舒缓的呼吸声。
他有点儿留恋地蹭了蹭白深的脑袋,才动了一下找手机。
别说什么提示音了,白深连个鬼都没听见,他醒来是因为感觉路浔在小心翼翼地抽身出去,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语气里有十足的慵懒:“怎么了?”
“找手机。”路浔说。
白深伸手往床头柜上一摸,向他递过来:“这儿。”
这是什么操作,就在他脑袋旁边那么大的声音都吵不醒的吗?
路浔接过来,手机提示到了一封新邮件。
“邮件到了,”他说,“那个战地记者发来的。”
“嗯?”白深坐起来,“我也看看。”
“算了你还是睡吧,”路浔看着他笑起来,“你就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我醒了,”白深睁大了眼睛证明自己,“真的。”
“好吧。”
路浔打开了邮件,有二十多张照片,每一张看起来都挺有年代感的。照片里的年轻小伙儿笑得很灿烂,似乎每一张拍摄的时候他都在跟摄影师说话,有端着枪的,有在穿制服的,有正剪头发的。
“挺帅啊,”白深说,“难怪你妈妈嫁给他呢,我要是个女孩儿我也一定嫁。”
路浔仔细一张张看过去,轻轻笑了笑:“是挺酷的。”
“还很阳光。”白深补充道。
“那你如果是个男人你喜欢他吗?”路浔突然饶有兴趣地问。
“如果?”白深拍了他一巴掌,“我就是。”
“那你喜欢吗?”路浔执着地问。
“你没事儿吧,”白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连你老爸的醋都要吃。”
路浔看着他笑:“我就是有点儿好奇。”
“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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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些照片,我会很想和他做朋友,”白深想了想,认真回答,“不过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好吧。”路浔说着,把照片一张张存进相册里,关了手机。
“哎等等!”白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张检查的照片。”
白深重新打开相册,放大了其中一张问:“这是在干什么?”
照片里的人站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堆小口袋。
路浔仔细看了看:“缉毒。”
“他是怎么查到的?”白深问。
“刑警能查到违禁药品,不足为奇吧。”路浔说。
“不,你记不记得,以前深海和枯叶蝶一同怀疑jacob团伙私自贩毒,因为长时间没能拿出证据,其他组织都不看好。”白深说。
“记得,”路浔说,“其实我曾经拿到过证据,但是他们用了些手段,就被销毁了。”
“嗯,他们太狡猾,又在暗处。”白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的意思是,接着查?”路浔看向他。
“对,当然要查,想要彻底扳倒他们,只能靠法制和正义。”白深说。
路浔点点头:“他们团伙够大,走私交易数量一定不小,够他们蹲个无期了。”
“他们现在只剩下在澳大利亚的势力,”白深说,“这是很好的时机,我一会儿就去申请动员深海情报英小组查。”
“你能动员得了吗?”路浔笑他,“哎,深海的成员你别都没我认识得多吧,送你早餐的姑娘你认识么?往桌上放花儿的姑娘你认识么?”
白深看着他啧了一声:“怎么又绕到这个事儿来了。”
他下床趿拉着拖鞋,回头朝路浔挑了挑眉:“我可能不行,但李恪就说不准了。”
路浔看着他走进浴室洗漱,心想要不要告诉白深您穿的是我的拖鞋。
他继续躺倒在床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白深的背影,他就这么沉默地一直看着。
虽然白深不说,但他还是可以感受得到。jacob团伙一旦翻船,那么和他们这些人的恩恩怨怨也就彻底勾销了。那时候他和白深就能像承诺的那样,一起去澳洲看望他妈妈。
嗯?好像只有怨,没有恩。
他可不想扮演什么宽胸襟宽阔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角色。
李恪总是不好说话,或者总是不好好说话。
不过白深已经习惯了,他表面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到头来白深多年来的请求和要求没有一个是他铁石心肠的李恪不答应的。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白深只好感叹一句,铁面无私李老板。
他觉得李恪还是很讲情义的,两人关系好,李恪这些年来对他的偏袒明着暗着都清晰可见。也不单单是对他,只要遇上跟李恪比较亲近的人,李恪的手里的那碗水就没端平过。
派出去的人从秋天查到了冬天,jacob以嫌疑人的身份偷渡到澳大利亚,所有人都期盼这件事有什么进展。
这期间,肖枭也对李恪也从秋天躲到了冬天。
有一次谈判回来的时候,肖枭坐在车上一直流鼻涕,李恪在旁边瞥了他一眼:“感冒了?”
“有可能。”肖枭说,“放心吧,不会传染给你。”
李恪当然在意的不是什么传染不传染的事情,他想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回到大本营,肖枭打开电脑接着工作,李恪敲了敲门走到他的桌子旁边,说道:“你去洗个澡睡吧,这些我来。”
肖枭敲着键盘的指尖顿了顿,头也没抬地说:“谢谢,不需要。”
李恪被他的这个态度惹得有点儿恼,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重复道:“我说我来。”
肖枭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往日的嚣张和不客气,连语气也十分冷淡:“我说不需要。”
什么是怒气郁结,这就是了。
李恪的火气窜上了头,不过也没发作,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扔在肖枭的肩头,转身走出去,关门的声响充分透露着老子很他妈不爽你。
肖枭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上面还有李恪的温度,传来很踏实的暖意。还有李恪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风清白兰,一种清爽自然的淡雅的馨香。
这是一个久违的味道,毕竟他两个月之前就换了其他味道的洗护用品。就好像被单枕头衣物上没有风清白兰的气味,他就不会在独处的时候想起李恪了似的。
想不想,当然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恪或许有些大男子主义,总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像个大哥一样把身边的人罩着。似乎天塌下来,他也能一个人扛着。
和这样的人相处有个不足之处,那就是别人常常会觉得他什么都不在乎,在他身上,总让人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由于他从来不表露自己的感情,你会觉得自己消失了他也就淡定地说句“哦”。
不过当然不是这样的,大家敬畏他、爱戴他、听他的话,多多少少因为他很通人情。
这样的人总是力不讨好,认清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日久见人心。
但是对于肖枭而言,李恪这种冷淡不在乎无所谓的情绪被放大了许多,他越在乎,就会把这些情绪看得越清楚,到最后只能得出结论,觉得自己对李恪而言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废人,要不是出于工作,说不定他都懒得搭理自己。
他李恪愿意豁出去挡子弹的,可是白深,不是他。
在他们的感情里,肖枭把自己放得很低,甚至有点儿成了李恪的影子。
他越来越低,低贱到尘埃里,不过最后,却没能开出花来。
夜深,肖枭关上电脑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停在楼梯口,看见李恪站在门前,穿着单薄的衬衫和针织毛衣,靠着墙,正低头点烟。
楼道里没有开灯,只依稀见得他影影绰绰的身形,和手里明明灭灭的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李老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忘带钥匙了。
第36章36
肖枭在楼梯口停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忘带钥匙了?”他问。
李恪点了点头:“嗯。”
当然是屁话,两人都心知肚明,楼房下面有人巡逻保护,他们都基本上不锁门,出去只随手一关。
“那你自求多福,”肖枭把已经端端正正穿在自己身上的李恪的大衣脱下来,递到他面前,“谢谢。”
李恪掐灭了烟把大衣接过来,从裤兜里拿出两袋儿感冒灵:“拿着,烧水洗澡吃药睡觉。”
肖枭不想接,但他现在感冒得有点儿头晕,只想赶紧进门躺着。要是不接,估计李恪又能跟他僵持好半天。
他拿过来,应了一声,拧开了房门。
“你是不是晕迷糊了,”李恪说,“这是我的房间。”
肖枭顿时愣在原地,艰难地聚焦往里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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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李恪的房间。
他只好退了出来,往前接着走了一截,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拧开门走进去,无力地关上门,趴在床上。
李恪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仔细聆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等了好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洗澡,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拉。
肖枭就这么睡死过去,保持着趴上去横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刚刚脱了大衣,觉得有点儿冷得慌,但实在是不想动,心想冷着就冷着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第二天他醒的时候,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自己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被子也盖得好好的。甚至还加厚了一层棉被,被窝里厚实的温暖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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