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弗斯
春节之后,白深就很少去墨脱县城了,没事就研究一下爷爷的笔记,有解密文件就拿到一片没有人的雪地上,一个人静默地待一整个下午。
“路浔最近一直在工作,”楚楚打电话来说道,“上周受了枪伤正在恢复,这才几天又开始往外跑了。”
“嗯,”白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心情怎么样?”
“看不出来,”楚楚说道,“连吃饭都是随便刨两口就丢碗跑了,我都怕他会被累死。”
“上次的药,你再帮我寄到他家里,”白深顿了顿,又改口说道,“他的单位里吧。”
“好,”楚楚说,突然提起,“你什么时候下山啊白道士?”
白深轻轻笑了笑:“可能......等到我不关心他的时候吧。”
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间滑过,就好像因为它的流逝而没有人厌倦生活。
日复一日的单调在消磨之前就已经莫名其妙地往前进了,到了五月的时候,白深生日那天,一个人跑到一座小山背后许了个愿望。
他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只有三岁之前家里人帮他庆祝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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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自他记事之后,就不太愿意过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出生不是为了自己,白桦的出生也是一样。他们只是工具,不会为自己而活。
以前路浔告诉他,会认真过每一个生日,因为他喜欢多活了一年的感觉,也喜欢期待明年生日的感觉。
白深和路浔终究不一样,白深的过去虽然也有过波涛汹涌的阶段,但毕竟始终被人关爱,始终不是孤军奋战,而且在除了那次荒岛存活的经历,很少有其它危及性命的事情,顶多是对生活多一些感触而已。
可路浔从一个形单影只的随时会有性命之忧的小孩长成一个不确定是否有明天的大人,他遭遇过的要残酷得多。比起感慨自己的出身,白深更常常花时间去想路浔经历过的事情,他扛下过的事情,承受的所有。
时间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飞奔向未来,过往的事情被捏在掌心不见踪迹。
转眼又步入深秋,高原的天气一天天越发冷了起来,白深多穿了一件外套,望着正在烧茶水的小火炉,坐在院前的台阶发呆。
爷爷慢慢从他身后走过来,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开口说道:“玛儿,来。”
白深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有件事情,爷爷要跟你说一说,”爷爷开口道,“之前你跟我讲那个男生的事情,想到你可能不愿意,我一直没有去查一查。不过前段时间我看你一直在找楚楚询问他的近况,爷爷就看了看他的资料。”
白深转头看着他,老人摸了摸白深的脑袋,说着竟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不知道,你们的缘分,可大咯。”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61
“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那个大案子?”爷爷问着,想了想又改正道,“不对,十一年了。”
“记得,”白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来,“怎么了?”
“我看了老二给我的照片,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爷爷说,“那个男生的眼睛,我如今到了这样不记事的年纪,还是忘不了。全天下,独一无二,连像的一定都没有。”
白深听着,很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是想到十年前的案子和路浔有关,另一方面是惊异于爷爷对他的评价。
有一双全天下独一无二找不出类似品的眼睛。
“十年前你念书的时候,我亲自去找你解密一份资料,”爷爷捧着茶,接着说道,“其实那时候找过很多人,你是不得已的最后一个,那时候你年纪小,加上我不愿意让你参与到这么复杂的案子里来,在解密一筹莫展的时候,才把资料给了你。”
“你是说......那份文件?”白深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可您不是说,那只是给我练习用的吗?”
“是啊,那么多高手没有解出来的东西,你一个16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解得出来呢?”爷爷笑道,“说实话,那时候没有人看好你,就连爷爷也是怀疑的。”
“可我......解出来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白深,那份文件是那么多顶尖高手尝试无果之后传到他手里的。
“是啊,还只用了一天,”爷爷笑了,“你是我们的骄傲,是整个深海的骄傲。”
“那天之后我就被请家长了,”白深回忆起来也笑,“就因为不听课埋头写了十几页老师看不懂的符号。”
他现在还记得老爸坐在办公室一脸懵逼的样子,以及在被老师沟通说“去带他看看心理医生”之后老爸严肃而慎重的点头,结果回家把他的草稿看了一整个通宵。
他第二天还开玩笑说要不要爷俩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
“没有人想到,密钥会是那么平常的东西,”爷爷说,“衣柜、电视、窗帘......只有你想到了,可能正因为那时的你只是个孩子。”
白深听到这句,才算搞明白为什么说到这件事,他想起以前路浔讲过的会和他妈妈一起玩的密码游戏,他说,衣柜、电视、窗帘等等东西都可以被用作密钥。
“写出那些密码的人,”白深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是路浔的母亲?”
“没错,”爷爷喝了一口茶,茶杯上的热气还在往上飘着:“她也许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解出密码,逃出去。那时那个孩子跟你差不多,才15岁。”
“爷爷,您的意思是......”不止十年前的事情了,白深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慌意乱,此时心口都猛然疼了起来,“当时被威胁要撕票的孩子,是路浔?”
“是。”爷爷回答他道。
白深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时深海从绑匪手中拿出了资料以避那些人销毁,四处寻遍解密的高手却没有人解得出来,最后被一个16岁的孩子解出来了,密码里的信息包含逃亡通道,深海由此救出了被绑架的孩子,也扳倒了那些绑匪。
路浔说他年少时经历过一些绑架,可没说过竟然包含了那一场。
白深记得很清楚,当时内部消息是,那个小孩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濒死状态,抢救了四十多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而至于被绑架的另一个人,那个小孩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在绑匪威胁的时候就已经被撕票了,就死在那个小孩的眼前。
路浔曾经在深夜抱着他的腰身说要给他讲讲自己的故事,但那场让他真切地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绑架案,他却只字未提。还亲眼看见最好的朋友死在眼前,同年家里卖了房子,母亲为了保护他人主动承担冤罪进了监狱......
这些事,他都没有说。
他现在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如果路浔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把他狠狠揉进怀里,不管路浔到底恨不恨他。
“你知道那个被撕票的小孩是谁吗?”爷爷问道,说起这段话似乎心中也添了几分沉重,“是jacob的弟弟。”
白深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jacob他......恨我,是吗?”白深愣了一会儿才问道,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恨我没有早一点解密把他的弟弟救出去......是吗?”
前两年jacob团伙追杀自己,不是因为他把前一任老大搞下台,而是因为......恨他十年前没救出弟弟......是吗?
爷爷看着他,点了点头:“也许吧。”
白深恍惚地站起来,走到了雪地里。
震惊、心疼、难过、复杂。
路浔经历过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很多很多,最让他难受的,是从来没有听到路浔抱怨过半句。他的躁郁症,很有可能就是从一次次的ptsd(创伤后神紧张性神障碍)累积,最后在他十五岁那年彻底爆发的。
他承受了这世界很多的不公和恶意,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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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不可控制的病发情绪都是独自忍耐,在他们两个人遇见靠近之前,谁能替他分担痛苦?哪怕是仅仅听听他倾诉?
没有,没有人听过,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忙得连他一身是伤地回到家也顾不上多看几眼。
将近一年了,关于路浔的近况,只有楚楚会偶尔打电话跟他说。他想知道路浔瘦了没有,身上有没有留下新的疤痕,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重新找个医生治疗......关于路浔的一切,他全都想知道。
白深现在......很想念他,非常想念,比过去分开的一年中的任何时刻都要浓郁。
想到他身边,想牵他的手,想拥吻他到天荒地老,想简简单单地细水长流,想要和他有微不足道的小小的确定的幸福。
没过几天,墨脱县城来了一个外地人,他一路辗转,到了白老爷子的家门口。
白深看见他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样子,突然有些鼻酸。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还这么焦急难耐。
“哥,”白桦的眼眶是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奔波过来太累没有休息好还是太焦虑不安要哭出来了,总之白深觉得不会是好事,“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白深把他拉过来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嗯,别着急。”
“路浔他......”白桦刚说出这几个字,白深就觉得有些撑不住,未知的恐惧无边地蔓延开来。
“任务里爆发武装冲突,受伤了,”白桦看了看他,似乎不忍心说下去,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角膜损伤。”
“角膜损伤?”白深有些难以置信,“严重吗?”
其实他不用问已经知道答案了,要是不严重,白桦怎么会专门跑过来,但当他听到白桦的回答时,心还是猛地一沉。
白桦点了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看了白深好几眼,才犹豫着说道:“几乎......失明了。”
白深沉默了,看起来像在发愣。不过没隔多久,他追问道:“能手术恢复吗?”
“本来能的,但是没有及时手术,情况一直在恶化,现在已经有风险了,”白桦说,“他的情绪...非常...非常差,不配合治疗。医生甚至说...他现在神疾病比失明的打击更致命。”
白深闭了闭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像淹没在水里感受氧气一丝丝抽离,让人窒息一般的难过。
“我去见他。”白深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犹疑不决,就好像天塌下来也无所谓,这一点,倒跟路浔出奇地像。
他什么行李也没拿,还穿着一间室内穿的薄外套,直接向门外跑了出去,白桦跟着他出去,打车到机场。
一路上白深都非常焦躁不安,连登记等待起飞都有些不耐烦。幸好老天还算开眼,天气条件不错,飞机没有晚点,甚至比预计时间短了一些。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是半夜,人少了很多,住院部也是一片寂静。
白桦带他走到路浔的病房前,一转弯,就看见通道里的最里面有几个人一脸阴沉地等在门外。
肖枭坐在门前的铁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烟,脑袋埋在膝间。李恪坐在他身旁,一脸疲倦地仰头靠着墙。和白深见过一面的简东凝重地站在一边。还有三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在门口等着,大概是枯叶蝶的成员。
白深走过去,李恪转头先看到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几个人也就一下子向他看过来。
他顾不上去表达什么重逢的感想,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前顿了顿,随即压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重逢啦,不容易。 tvt
第62章62
房间里一片黑,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连一盏小灯也没有开,昏暗得阴沉又凝重,如同狂风暴雨之后骤然的冷静。
路浔躺在床上,上身只穿着一件白t恤,被子拉到胸口,看得见锁骨附近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刀伤,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的头发铺在洁白的枕头上,眼睛半睁着,眼神迷蒙模糊,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全身一动不动,浑身安静得令人害怕。
白深默然地走到床的一边低头看着他,走近了才发现,路浔的肩膀都在轻微颤抖,他很害怕,对看不见的未知充满恐惧。
白深打开一盏床头灯,伸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路浔浑身一个战栗,立即坐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嘹亮的一声脆响在空荡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深没发出声音,他实在是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路浔的那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手臂上瞬间留下了一个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他倾身靠近,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搂住路浔的脖颈。路浔猛地推了他一把,白深依旧紧紧搂住,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路浔一直在焦躁地推开他,白深紧紧抱着,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
路浔听到耳畔低声而剧烈的啜泣,感受到已经湿了整个右肩的t恤,一瞬间安静下来,松开了手,缓缓垂到身侧。
这一路过来,白深早就要崩溃了,他想过自己见到路浔可能会难过,但没想到能当着他的面哭得这么厉害。幸好他看不见,不知道他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路浔低下头,下巴搁在白深的肩膀上,沉默着没说话。
一通无声的痛哭之后,白深摇了摇头把眼睛往路浔的肩膀上蹭了蹭,反正已经湿了一大截了。
蹭完之后他一扬手把路浔的t恤脱了下来,他找了找,房间里除了一套病号服,没有换的衣服。宽大的蓝白条纹长袖路浔一定不爱穿,他躺着的时候就爱穿个短袖短裤的,舒服。
白深坐在床边,把自己的上衣全都脱下来,接着挂空挡穿上了外套,把里面的t恤套到了路浔身上。就是一件纯白短袖,和路浔之前穿的没什么差别。
已经深夜了,白深动了动站起来准备走到门口,路浔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因为看不见,只能感知到大概方向,随手拽了一把。
这一把恰好拽住了白深腰间的衣料,他的手指握得很紧,甚至捏得有些发白。
白深又坐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说着他安抚地拍了拍路浔的肩膀。
感觉到腰间的手松了松,白深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刚刚几个人依旧还等在门外。
“你们去休息吧,”白深看着他们,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好夸大点儿说,“他现在好一些了,别担心。”
李恪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他们先走,我和肖枭就在对面空病房待着,有事就叫我们。”
“好。”白深应了一声关上了门,心急火燎地坐回了路浔身边。
他还是保持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姿势,垂着脑袋,耷着肩膀。从俯视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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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去,能清楚地看见他安静的眼睑和深长的睫毛。
白深靠近了些,伸手摸他的脸,路浔偏头躲开了。
他只好用点儿力把路浔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在他耳畔轻声说:“有些事情,我要向你澄清,在你眼睛恢复之后。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路浔的脑袋动了动,没有回答。
这一年里有多恨白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每个夜晚想到他都会辗转难眠、烦躁低落。
可是也有蹊跷的地方,比如过去的这一年里,没有一个其它组织的人找他麻烦,在经历了被怀疑这么大的一件事后格外奇怪。
“你的妈妈缓刑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出狱,”白深轻声说,明显感觉到路浔的身体颤了一下,“就一个月了,你希望她看见儿子因为不配合治疗失明了吗?”
“还有,”白深轻轻抱着他,笑了笑,“这一年我都待在高原上,因为没有好好吃饭瘦了些,但没你瘦得厉害。那里紫外线强,我被晒黑了一点。感觉更帅了,连藏族姑娘都给我送花。你不想看看现在的我吗?”
路浔听到这里,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白深的指尖隔着单薄的衣料划过他肩膀的肌肤,“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路浔闭了闭眼睛,脑袋埋在他肩上,愣了有一分钟才说:“假的。”
“不是假的,”白深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回答,他立即抓住路浔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你看,不是假的。”
路浔回手,摇头:“假的,假的。”
“路浔!”白深有些急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的事情解决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对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这才发现,白桦所告诉他的“情绪非常差”,已经差到了几乎彻底沉溺的地步,就像在一片压抑的海里溺亡,连神经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甚至觉得,可能路浔都并没有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一加重,路浔的情绪也不太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开始抓被单扯衣服。
“路浔!路浔!”白深只好抓住他的手把他压制住,努力想让他冷静下来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是白深!”
一连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路浔才冷静下来。
他屈着双腿,手臂环在腿上,脑袋埋在膝间,一个团成团自我保护的姿势,整个人非常安静,像极了狂风骤雨之后的风平浪静。海浪退潮,一片死寂,只是他仍旧溺在水里。
白深叫了他几声,他都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白深只好去倒了一杯水,接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版药片,挤出来两颗。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放下水杯,一腿跪在床上,倾身靠拢,强行扳着路浔的脑袋把药片塞进嘴里,接着把他按倒在床上欺身吻了上去。
路浔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一直在挣扎着。白深死死拽住他没有松手。刚刚接了水的水杯在混乱中被砸向地面,清脆的玻璃迸裂的声音混杂着清水洒向地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白深松了手站好,门被猛然拉开,肖枭和李恪冲进来看着他们。
“怎么了?”肖枭问道,看见白深的样子一愣。李恪看了一眼,过去拿扫把清理了地面。
白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拉链已经被扯到了中间,露出了半边肩膀,身上还有水。他扯了扯外套,把拉链拉到了顶:“没事,给他吃了点药。”
“什么药?”肖枭看向躺在床上的路浔,走近了些给他盖上了被子。
“安定。”白深答道。
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李恪转头说道:“你穿太少了,去睡吧,我守着。”
白深摇了摇头,转头去看李恪,对上他复杂而探究的眼神。
“我知道你们有话要问我,”白深轻叹一声,“等他手术之后吧,我详细说给你们听。”
李恪点了点头:“去休息。”
白深看了路浔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现在很累,不过并没有什么睡意,这个状况,估计大家都睡不着。他走到对面病房,坐在床上发愣。
愣了一会儿,他又走回对面,打开门看着床上躺着没有一丝动静的人:“我有话要说。”
李恪看了他一眼,起身拉了肖枭一把:“我们出去。”
“坐着,”白深看着他们,反手关上门,“你们也听。”
一旁安静的路浔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想听。”
白深转头看着他,说得咬牙切齿:“有种打一架让我别说。”
肖枭啧了一声,估计没想到就听不听这么个事儿就能剑拔弩张地吵起来。
路浔坐起来,看起来情绪不好,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冒三丈指着鼻子骂丈母娘似的。
白深努力平复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去,没成功;再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去,没成功;再再深吸……吸你妈的大爷吧平复不了了!
他两大步跨上前猛地靠近捏住了路浔的下巴,按着他直接野蛮地吻上去。路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按倒在床上,本来就脆弱的单人小病床这一下子被压得咯吱响。
路浔猛地推了他一把,这一下角度非常刁钻,让白深猝不及防地弹开撞到旁边的墙上。
白深重新走近了些扑过去一把按住他用力捏住路浔的下巴颏,单腿跨过他身上压制住他,俯身接着蛮横地吻下去。路浔挣扎未果,微微抬起脑袋咬破了他的嘴唇。两人紧贴的嘴角渗出几丝血来。
一旁的李恪和肖枭目瞪口呆,当然两人惊异的方向是不同的,李恪是卧槽他俩亲嘴儿了,肖枭是卧槽白深居然攻气满满?
两人傻坐在一旁,都顾不上感叹一句两人把接吻搞成了相扑,这会儿也不知道应该叫个好还是劝个架。
白深松了手,把路浔甩回床上。路浔重重倒下去,头发胡乱挡住了眼睛,铺在被单上。
“不听也得听,”白深抹了一把嘴角,手背上一道鲜血,他从李恪旁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深海创始人白月先,我是他的长孙。”
一说出这句话,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像被扔了一二三木头人都他妈别动定定球似的,愣住了。
“我从小就接受过各种训练,包括打架,”白深没去看别人的反应,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指尖,“在一次荒岛生存训练里面,我的表弟白桦逃出去之后,向全天下昭告了我已经死在岛上的消息,就像你们听说过的那样,不过传言成什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
另外三个依然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傻逼了还是被惊得傻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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