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寒菽
没座位,站着等,过了一会儿,爸爸巴巴地喊他:“君君,这里有座位,过来,你坐着等。”
楚汛看着生了白发的父母,哪好意思自己坐着,让爸妈站着,说:“爸,你坐吧,你开车那么久,你比较累,坐下来休息下吧。我还好,今天没有不舒服。我没那么虚弱。”
两人推来推去,楚汛瞥见旁边有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的老爷爷,转头扶着他说:“爷爷,你坐吧。”
那个老爷爷没推辞,道谢以后坐下来。
楚爸爸挺不高兴的:“你坐个座位都要倔一下,那么爱逞强。”
楚妈妈打圆场:“你们俩父子上辈子大概是硫磺和硝石转世,只要碰一起就爆炸。楚老师,我记得你车上不是有你去钓鱼用的小凳子吗?你可以拿来用啊。”
每个病人都希望医生能给自己问诊够久,起码半小时,这样才值得他们如打仗般来医院排队候诊。
楚汛等到快十二点,终于轮到自己,他带上了之前在两个医院的病历单、检查报告等等,终于见到了林医生,四五十岁的年纪,戴个玳瑁边眼睛,面相有点凶。
林主任看了一下他带来的资料,皱着眉,问他:“一个多月前发现的?医生没让你尽快住院治疗?有给你开什么药吗?”
楚汛心虚地说:“说了,但我……当时不想治疗。我只在吃止疼片。”
林医生叹了口气,板着脸,问他各种问题,建好电子病历单,又开出许多检查单,让他再重新做一遍各种检查。
楚汛被爸妈挟着,跑各科室,验血,拍片,b超,核磁共振,等等等等,都去了一遍,仿佛进行了一场战役。
他们的报告单出的特别艰难,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等到等候室只有他们几个人,好几次还被医生叫去重新拍。
前后花了两天时间,再去找林医生。
林主任眉头紧皱,反复看他的检查结果,图像和各种报告,神情严肃,说暂时不能给他确切结果。
楚汛自己想得开,说:“治不了我也能接受的,主任。”
林主任委婉地说:“你现在这个不是治不治得了问题,我怀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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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确定……我找另一位医生给你看看,现在她还没空,我和她商讨出结果了马上联系你。”
楚汛新下忐忑,但再想想,最坏也坏不过死亡,有什么好怕的。
刚从医院离开,楚汛就被他爸爸给骂了。
楚爸爸说:“什么叫‘治不了也能接受’?你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吗?”
他恶狠狠地威胁:“你别想着给我们省养老钱,用不着你省。”
楚汛挺颓废的:“爸,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事并不是意志够艰难就能改变的,哪有那么多奇迹。我觉得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比较好,那假如稍微比料想的情况要好,不就是一件好事?”
但一般情况下,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一辈子最糟糕的事时,命运会告诉你,他其实还没有亮出自己的底线,你还能再往下跌。
第二天早上,林主任手下的新进医生打电话通知楚汛来医院。
楚汛没拖延,他们就住在医院旁边的旅馆,十分钟后就赶到了医院。
今天林主任不坐诊,在住院部的办公室。
林主任旁边有位陌生的女医生,看到楚汛来了以后,对女医生:“喏,就是他。”
然后给楚汛介绍:“这是陈医生。”
楚汛礼貌地打招呼,但他记得挂号的时候这个科室并没有姓陈的医生,陈医生是哪个科室的?
林主任和陈医生两个人的表情都一脸凝重,弄得楚汛也灰心丧气,估计是不好的结果了。
陈医生没有和他寒暄,一来就和他说:“再做个超检查吧,我给你做,现在带你过去吧。”
陈医生亲自带楚汛去超室。
楚汛发现还挺多人等在外面,原来他是插队的,怪不好意思,但他看到坐在走廊等的人好几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他还是抢先了人家孕妇的队伍顺序,这叫楚汛更加羞愧。
本来当值的医生见到陈医生,喊了声主任。楚汛蛮奇怪,陈医生也是主任吗?哪个科室的主任啊?
他们进了超室,关门,拉上帘子。
陈医生站在机器旁边,对楚汛说:“平躺,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肚子,裤子稍微往下拉一些。”
楚汛乖乖照做,他悄悄去看陈医生的表情,陈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
检查了半个小时,陈医生才说:“好了,可以了。先别走,我再和林主任讨论下。”
接着又等一个小时。
林主任和陈主任把楚汛叫去。
林主任说了一通楚汛听不太懂的话,什么分化细胞未分化细胞,所以怎样怎样,然后总结:“……你之前的情况确实很容易判断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情况。”
楚汛问:“什么判断错?主任你可不可以讲清楚点。”
林主任说:“总而言之,你在之前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误诊,你没得绝症。”
你没得绝症。
楚汛突然脑袋一片空白,愣了好久,问:“医生,你说什么?”
林主任肯定地告诉他:“你没得绝症。”
啊???楚汛觉得太荒唐了,荒唐到他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误诊?这他妈是误诊?!他因为这个工作结果,把工作辞了,积蓄花光了,现在告诉他只是误诊?他还因为这个和爸爸低了头。
楚汛的父母陪在身边,他们比楚汛开心多了。
楚爸爸高兴坏了,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说:“我就说再多看几家医院吧,你还不愿意……”
楚妈妈高兴过了,开始生气:“之前你看病那家医院是怎么回事?人命关天都能弄错!”
林主任的脸上却不见半点轻松:“但是……”
他们全家人瞬间又提心吊胆起来。
楚汛问:“但是什么?检查我其实是别的病?”
林主任说:“这倒不是,你挺健康的……但是你的身体有点特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被误诊。”
楚汛问:“怎么了?”
林主任看了看陈主任,陈主任拿出几张刚才拍超的照片,放在楚汛的面前,楚汛就看到照片上黑黑白白的,他完全看不懂,陈主任开口说:“你没得绝症,但是你怀孕了。”
什么?
楚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主任说了什么?她说了“怀孕”吗?只是和huaiyun同音的词吧。
他可是个男的啊!
说他得绝症都比怀孕要靠谱吧?
陈主任很认真地说:“你怀孕大概五周了,你看这个点,就是胎儿,现在还很小。”
楚汛愣了好久,盯着图像看,说:“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陈主任摇头说:“这怎么能和你开玩笑?”
楚汛问:“可、可是,我是男人啊,我怎么可能怀孕啊?”
陈主任说:“在医学上,人类的身体并没有被探究完全……确实,照常识来说,男人不能怀孕,但你现在就是怀孕了。也因为你是个可以怀孕的男人,我估计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误诊。”
楚汛继续问:“啊?我……我、我从小到大也没觉得自己身体怎么样,为什么以前没检查出来呢?”
陈主任说:“你的情况要不是很仔细地检查也不会发现,也容易误诊。我个人的推测是,你身体里的激素变化也是随着周期改变的,周期可能比较长,平时都正常,只有某段时间会不正常,恰好你在两个多月前的检查时撞上了不正常的周期。”
楚汛:“……”
林主任说:“所以,楚先生,你这个情况以我的专业无法处理,得交给陈主任。”
楚汛沉默了片刻,冷静了点,问:“陈主任是治什么的医生?”
陈主任自己回答:“妇产科。”
楚汛:“……”
第39章
楚汛深一脚浅一脚、魂不守舍地从医院出来了。
虽然是不用死了,但他一点都没有松下气来。
因为他的情况太特殊,陈医生让他为了腹中胎儿和自身健康考虑,要比其他孕妇更加谨慎小心,多来医院找她做检查。当然,男人生孩子有没有危险还是个未知数,尽管目前他的身体没有毛病,可后续会怎样还无法预知,假如他想要把孩子打掉,他们也可以为他安排手术。
楚汛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爸妈,一路上一言不发。
但爸妈并没有骂他,也没问别的,全家人都愁眉不展的。
在这之后,楚爸爸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心翼翼的问句:“君君,肚子饿吗?我们去吃饭吧。吃饱了我们再好好合计。”
到了餐馆。
点菜。
楚爸爸下意识点了个水煮肉片。
楚妈妈赶紧说:“太辣了吧?怀……他生病不好吃太刺激的吧。”
楚爸爸点头:“哦,对,对,你说得对,吃的稍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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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点,我点个炖鸡,再点条蒸鱼吧。”
楚汛:“……”
楚汛想了想,难以启齿地开口:“我最近闻不得荤腥,我吃蔬菜豆腐就好。”
楚汛……楚汛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世界观还没有调整过来。
他好像是在世上很罕见的能生孩子的男人,太太太匪夷所思了。
心情复杂。
就算楚汛不想承认,怀孕了就是怀孕了,他的肚子里现在揣着个胎儿,只有苹果核那么大,正在成长着。
一家三口闷头吃饭。
楚爸爸看他没吃多少,担心地说:“不管怎么样都得好好吃饭啊。”
楚汛点头,勉强多吃了几口,味同嚼蜡。
楚爸爸看着他吃饭,叹气,实在是憋不下去,轻声问:“是那个……姓季的吗?我记得叫季天……什么的。”
楚汛顿了顿,回答:“不是。”
楚爸爸问:“那是谁的?”
楚汛的脑海里瞬时浮现出蔺焰尘俊美无俦的脸庞,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们不认识的人,这你们不用管,和他……没什么关系。”
楚爸爸纳闷:“你不是和那个姓季的在一起吗?”
楚汛漠然地说:“早就掰了……”
但想到小蔺,他的脸色又变得柔和而哀伤起来:“我喜欢上别人了。”
尽管他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小蔺的具体家世,但绝对非富即贵,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阶级,想想小蔺那个难办的父亲,他就觉得可怕,人家指不定会不会接受他呢,有时候在一起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楚妈妈问他:“君君,你准不准备要这个孩子啊?你本来就不容易……要是生下来的话,还有更多事要操劳。”
当然要生下来!但是……楚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现在是还一片平坦,他算算时间,应该是在刚遇见蔺焰尘的头几天就怀上的,但是再仔细想想,这一个多月里他做过很多不利于胎儿的事,跳伞,滑雪,骑马,还吃过药片,越想越后怕,不知道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楚汛愁眉不展,一脸凝重地说:“我还没决定好,等胎儿稍微大点做检查,如果没问题就生下来。”
坐他们旁边一桌的一个年轻姑娘差不多把他们一家的对话听下来,偷偷地鄙夷地看了楚汛一眼,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就算了,对小三也好坏,是谁都不肯告诉爸妈,婚前让人家女孩子怀孕,不想负责,还做了检查再考虑要不要生下来,是打算做性别检查吧?是男孩就生下来,女孩就不生吧?太渣了,真的太渣了。
楚汛脸皮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尤其是熟人。
所以既不回自己在x市的房子住,也没有去爸妈家养胎。
陈主任答应了专门负责帮助他生下孩子,一来因为陈主任本来就是妇产科方面的专家,不用再找别的医生,二来楚汛不好意思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怀孕的事。
和父母商量以后决定就在医院附近租房子住他个傻逼把钱都花在小蔺身上,虽然还有不动产,但到底不是流动资金,连租房的钱都没有,红着脸看爸妈掏的钱。
怀孕三个月时,楚汛去做产检。
陈医生说初步检查孩子除了长得有点小以外,没有缺胳膊断腿,基本还算健康。但还有一些产检没办法排查的毛病。
楚汛考虑了好几天,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楚汛基本上不敢出门。
尽管他自己抚摸肚皮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会让他备受感动,可是……别人会怎么看他呢?那不就是个怪物吗?
而且要是叫人知道他肚子里揣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他被男人睡过、且睡过人命的铁证,他和小蔺没结婚,顶多算交往过几天,这还是无媒苟合的私生子。
爸妈知道他没得绝症而是怀孕以后,也没生气,还辛辛苦苦地陪着他、照顾他。
爸爸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饭吃,还挺积极的。
楚汛本来以为迟早要被爸妈骂,没想到一直没有挨骂,爸妈还是对他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爸爸,爸爸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怀孕,没事干,整天闷在家里,楚汛就胡思乱想。
他想,以前他和爸爸绝交那次,爸爸就嫌弃他搞同性恋生不出孩子没办法传宗接代,是不是因为现在他虽然不结婚,可也能生孩子了,所以爸爸默认了这件事。
有没有孩子就那么重要吗?
说到底,爸爸只是想着老楚家的香火吧。
某天晚上,楚汛半夜口渴,起床去喝水,听见低低的哭泣声。
有个男的在哭。
他好奇地找到爸妈的房间门口,隔着门仔细听,发现是爸爸在哭,妈妈在安慰他。
“楚老师,你哭什么啊?五十几岁的人,你不嫌丢人啊……”
“我又没在外面哭,我害怕啊……君君非要生这个孩子,你看他妊娠反应那么重,今天晚饭吃下去的都吐了,瘦得都皮包骨了。本来女人生孩子都很危险,他还是个男人。你生君君的时候都那么凶险,那他呢?”
“哎哟,你还越哭越厉害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哦,你现在倒是像个好爸爸,在君君面前怎么从不敢说这样的话?骂他倒是你第一厉害。”
“本来生孩子就会胡思乱想,他是男人生孩子,压力更大,我怎么在他面前说。而且,陈主任没给男人接生过孩子的。”
“你别说什么出事出事的,真是乌鸦嘴。你给我闭嘴!我们得相信陈主任,陈主任是很厉害的医生了,再说了,陈主任没给男人接生过孩子,你要上哪去找给男人接生过孩子的医生啊?”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但这不是做好打算,省的到时候慌了手脚吗?”
“要是有万一,我们肯定保君君啊。”
老俩口达成共识。
过了没一会儿。
“楚老师,你怎么又哭了?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想起刚才做的梦。”
“你梦见什么了啊?”
“我梦见他生了个小怪物,长得特别丑。”
“……”
“到时候生个小怪物也只能认了,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梦是都是反的。”
“你不知道啊……我老梦见我以前和君君吵架的事,我说气话,我还让他去死。我就在想,是不是怪我害他生病……我怎么嘴那么贱呢?我这辈子以后都再也不骂他了。”
楚汛没再往下听,悄悄走了。
第40章
蔺焰尘在第一时间赶回国内。
他除了“楚汛”这个名字一无所知,楚汛的手机号还是不记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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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号码,在国外办的电话号码,他不告而别以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想要在九百六十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十几亿人中找到楚汛,难如大海捞针。
蔺焰尘动用了所有自己联系的上的力量去找,可还是很茫然,毕竟国内不是他熟悉的环境。
蔺焰尘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楚汛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苦,孤独地等待死亡,他的一颗心便像是就放在油锅里煎熬,无法安定。
他想要尽快找到楚汛。
正焦头烂额之际,蔺焰尘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你做的饺子爸爸已经吃了,做的很好吃,我很高兴,我……”
蔺焰尘一头雾水,甚至生气:“你什么时候吃了我做的饺子?”
蔺爸爸反问:“不是你寄给我的吗?玉米猪肉馅儿的。”
蔺焰尘本来就因为楚汛的事情很烦躁,想到爸爸吃了他给楚汛包的饺子,更生气:“我没有寄给你。那不是做给你的,你又擅自动我的东西。你知道我和楚汛包饺子的事?”
蔺爸爸被他连环炮似的的指责骂得怔愣:“啊?”
他大概知道蔺焰尘这段日子在和谁一起玩,但听说蔺焰尘很开心,没有多过问,他很尊重个人隐私。
蔺焰尘直接挂了电话。
蔺爸爸听着忙音有点受伤,他本来到蔺焰尘亲手做的饺子,还以为是他的倔儿子愿意同他和好了,虽然不怎么好吃……没想到压根就不是蔺焰尘寄的,那是谁做的呢?
辗转过去一个月。
蔺焰尘终于查到了楚汛就职过的公司,他不多嗦,直接找上庄瀚学。
庄瀚学和蔺焰尘素昧蒙面,突然被找上门他还挺纳闷。
他现在天天都有去上班,之前楚汛毫无征兆地跑路,害得他只能认真工作。他还被哥哥臭骂一顿,说一定是他把楚汛气跑的,直接停了他的零用钱,让他自己赚钱吃饭,要是他能维持住业绩就再给他发零用钱,要是把分公司折腾坏了,以后都别想领了。
唉。
庄瀚学知道哥哥和楚汛都是真心待他好,想他上进,可他就是个废物嘛。
庄瀚学照着楚汛离开时交代的,提拔了楚汛的得意门生段晓珍,有什么不懂的,不敢下决定的,就厚着脸皮去问哥哥,哥哥会耐心教他,开始他是真的抱着学习的态度去请教的。庄瀚学慢慢发现这就像开外挂一样,可以偷懒,他死性不改,忍不住又偷懒,自己想都不想就直接拿去问,次数多了,还是露出马脚,被哥哥发现,骂个狗血淋头,完全甩手不管他了。
庄瀚学只好苦哈哈地勤劳工作,不由的怀念当初楚汛还在的日子,有时候他也会想一想,楚汛现在在哪呢……听说是出门去旅游了。
他不治病,是想趁还不用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好好到处走一走吧。庄瀚学很为楚汛感到可惜。
蔺焰尘懒得跟他多口舌,开门见山问:“你知道楚汛现在在哪吗?”
庄瀚学神经大条地问:“楚汛已经辞职了啊……你是谁啊?你找楚汛做什么?怎么老是有人来找楚汛。为什么觉得我一定知道啊?”
蔺焰尘急火烧心,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此时也只能耐下性子,解释说:“我是楚汛的男朋友……”
话没说完,庄瀚学惊到差点没跳起来:“你是楚哥的男朋友啊?真的假的?”
蔺焰尘点头,底气十足地说:“是,我就是他的男朋友。我现在找不到他,他在这里上过班,你这里应当有存档他的资料,我想找下线索。”
蔺焰尘非常强势,庄瀚学虚长他几岁,却显得被唬得听从,过了片刻,想到骂人也很可怕的楚汛,慢慢壮起胆,说:“私人资料我不能随便给你,你说你是楚汛的男朋友就是了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得出示一下证据,起码有个和楚汛亲密点的照片吧?”
蔺焰尘愣了下,他不仅没有和楚汛的合照,连楚汛的单人照都没有,忽地悲从中来,酸涩地说:“我没有……”
庄瀚学在心底暗暗夸自己机智:幸好我多长个心眼,没被你诈出来,连张合照都没有就来骗我说是楚汛的男朋友。他毫不客气地说:“你这人很搞笑哎,我工作很忙的,没空陪你开玩笑。”
庄瀚学站起来,转身要走,不想再招待这个奇怪的人。
蔺焰尘轻声细细数来:“他不肯让我留下照片,但我们真的是恋人。楚汛怕冷,喜欢吃火锅,不喜欢生鱼片和芝士,他睡觉时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缩起来,他没什么朋友,不敢告诉别人他喜欢男人,但又不想骗父母所以早早地出柜,结果和父母闹翻。他……他在生病,他说不想拖累我,瞒着我离开了。”
“他说他的病没得治了,躲着说,不想让我看到他生病变丑的样子,但我还是想陪着他。”
蔺焰尘心如刀割,但又有种诡异的平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哀伤和爱意。
他说:“庄先生,我很感激你为楚汛考虑,要保护他的隐私。但我真的是他的恋人,我诚恳地求求你,让我有点线索去找他。我怕……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蔺焰尘问:“庄先生?”
庄瀚学回过头,蔺焰尘瞧见他的模样,微微惊诧。
蔺焰尘没哭,庄瀚学被感动的泪流满面,抹了把眼泪:“我相信你了,楚汛生病的事除了他辞职的时候告诉我,我谁都没说出去的……我给你去找找资料。”
电脑上的档案在他辞职时删掉了,庄瀚学废了老大劲儿,找了一整天,终于把楚汛个人信息的纸质资料翻出来给蔺焰尘,上面写了他从小到大的学校,以前的简单工作经历,获得过的各种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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