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个夜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咏而归
斑当机立断,折回室中,拽过最近的尸体,一掌穿透其心脏,汲取了一些正在散逸的查克拉,然后指尖抹过自身伤口,以鲜血为凭,使用通灵术召唤了九尾。
九喇嘛陡然被拽来,一动身子就顶破了大半个屋顶,一眼看到斑,喉咙间发出闷吼,“老夫不会帮你逃走。”
斑一手按住尸体,一手并拢双指结印。
“你无法使用瞳力,控制不了我。”九喇嘛说,“千手柱间待你仁至义尽,你何必再一意孤行?”
“闭嘴。”斑低喝,他明白几具尸体的查克拉的确不足以控制九尾,索性放下结印的手,直接道,“我不会逃走,是去救一个人。”
九喇嘛眯起眼睛,哼笑一声,“你这是在向老夫求助吗?”
“做个交易,畜生。”斑冷淡道,“此次事毕,我就解除通灵契约,允你自由。”
九喇嘛气得咬牙切齿,而条件诱人,还是抖抖大耳朵,俯下脑袋,让斑跃上来,“去哪里救人?”
“跟着那只鹰。”
千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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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是在葬式的哀乐和吊唁的宾客之间得到消息的。来报讯的守卫还带着昏迷初醒的虚弱,勉力道,“斑杀死了六名千手族人,召唤出九尾,突破囚禁之间的禁制,往木叶北方的森林去了。”
九尾一路摧林毁树,追着飞鹰,闯进密林深处。沿途遭遇不少木叶忍者,被它用尾巴拍得远远的,并不伤性命。到一处地方,鹰俯冲而下,九尾紧跟着跃至,林间幽暗,两具躯体倒伏在泥泞中。
九喇嘛向斑讲述它之所见,“两个人,在你左前方十步。一个是木叶忍者,另一个是……一名老者?木叶忍者倒在老人身上,苦无刺穿了他的胸膛。看样子忍者杀了老人。木叶忍者身上完全没有伤痕,但也已气绝。你要救的是哪个?”
它说话之间,斑已经疾步走了过去,他推开木叶忍者,细探那老者脉搏,察觉到还残存极浅微的一点律动。
他轻舒一口气,摸到老人腰间束着的小型行囊,它好像被人翻检过,杂物散落。他从中找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些药丸,就撬开老人的嘴,通通倒了进去。
九喇嘛忍不住问,“他是谁?”
斑不答,他掐住老人伤口周边穴位,利落地拔出了苦无,接着迅速用绷带缠裹止血,双手按在老人胸膛上,开始有节奏地按压,起搏心脏。
九喇嘛说,“要不要老夫去找柱间?他治疗起来比较快吧。”
没有反应。
九喇嘛一寻思,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柱间也在来的路上了。转而又道,“要老夫给他一点查克拉吗?”
仍然没有反应。
九喇嘛甩甩尾巴,叹了口气,“老夫不用你跟我交易什么。偶尔接受一点帮助不是坏事吧,斑?”
斑只是说,“我能解决。”
他的确能够解决,他一生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的,而他实在办不到的那些事,他就接受失败,再站起来。这大概不算什么优良的品性,不能让人受欢迎,不能让人得益,对于释出善意的那一方来说,亦是很扫兴的事。
九喇嘛看着斑一下一下地按着老人的胸膛,平稳而耐心地重复着。
“老夫活了很多年了,虽然以前没有在你们人类社会里久待,但还是看过了很多的故事。”妖狐慢悠悠地说,“人心的热度就像一堆篝火,不添柴只泼水的话,早晚会熄灭。哪怕是柱间这样的人,也是会累的。”
斑的手极短暂地停了一下,转瞬而逝。他继续动作,终于使得老人呕出一口鲜血,发出呻吟,缓缓回复一丝知觉。
“斑?”
“别说话。”斑说,“撑住。”
九喇嘛忽然立起,朝一个方向发出长吼,吼声中道消逝,它含糊念出一个名字,眼帘垂下,四肢软倒,倒头睡着了。
“宇智波……镜。”
斑微一皱眉。
作为扉间爱重的徒弟,又身负具有强大瞳术的写轮眼,镜担当看管九尾的职务。柱间曾留在九喇嘛身上的术由他掌管,在必要时可以启动,让妖狐陷入短暂的昏迷。斑听着家族的后辈踩着落叶走来的脚步声,他有个同伴。镜似要说话,而另一人直接发动了袭击。
大片风刃割裂空气,刺啦作响,斑一把拽过木叶忍者尸体覆在老人身上,几个纵身跃开。术的范围不算小,他及时避入树后,还是不了挨两下,但也就是家常便饭般的一点小伤而已。
他侧耳细听镜两人的动静,以判断他们的方位。无法提取查克拉,于隐蔽气息有益,可借此尽可能隐蔽地接近敌人,近身战对他有优势。既然是被封印的状态,就考虑被封印的战法,人对某种处境的耐受力,比想象中大很多。再多他年轻时视为绝不可忍耐毋宁死的状况,最后也都习惯了。
镜和他的同伴争执了起来。
“住手,团藏。火影大人说过拦住斑即可,不用伤他。”
被称作团藏的年轻人激烈地反问,“你难道不想给扉间老师报仇吗?”
“火影大人说过扉间老师的死有疑点。”
“那只是火影大人袒护宇智波斑的说辞,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镜一顿,低声道,“不要对火影大人不敬。他稍后就会到,我们把斑找出来,拦住他就可以了。”
“扉间老师不会瞑目。”团藏阴测测地说,“他的兄长被斑所惑不顾手足之情,任意将村子置于危险之中,不配……”
他没能说完。斑自他们身后林中忽然出现,一纵而至,没有给他们任何开眼或施术的余地,霎时荡开防御,一脚踹开了镜,接着反手一拳砸断团藏欲抬苦无的手臂,瞬间掐住了他的咽喉。
团藏被扣紧脖子提起来,双脚离地,蹬个没完,喉头咯吱作响,只消斑虎口一错,他就会应声丧命。镜来不及赶来,脱口道,“住手!”
他的这一声呼喊和另一人的呼喊重叠,千手柱间的声音大多数时候像静静生长的松林那样澹然,而此时带着薄怒,大概就是松林里忽然刮起了风。无数绵密的木遁枝叶从斑脚边长出,缠上他的身体,扣住他的手腕,再拉开了在他掌中残喘的年轻弟子。
柱间低缓地叫了一声,“斑。”
斑喘了口气,他被木遁绑住动不了,也没有挣扎,只说,“那个人需要治疗。”
柱间看了一眼被压在木叶忍者尸身下的老者,分出一个木遁分身救治他。
他们沉默着,一时都无力说话。
有一些拉拉杂杂的脚步声赶了过来,有个千手家的高层,见两人僵持,立即道,“柱间阁下,他杀害了六名家族的孩子,决不能放过!”
又有人道,“今天是扉间大人的葬礼,这是何等的亵渎!”
后来是个苍老的声音,是千手家德高望重的长老,“柱间,不要再徇私了。否则你父亲泉下有知,对你该多么失望。”
第14章
柱间问,“为什么要杀死千手忍者?”
他开口之后,周遭的嘈杂就淡了下来。在风吹叶响的沙沙声中,这言语仍是低柔的。
斑答道,“因为他们来杀我。”
“胡说。”千手的长老高声道,“千手一族对宇智波一向宽纵,特别是你!我们再三放过你,你竟还反口诬陷?当年你本身就是战败者,是我族的俘虏”
柱间陡然释放了力量,一时间威压灭顶,令万籁俱静。而斑咬紧牙关,并不开口。
柱间转而道,“日斩,现场的调查如何?”
被他点出名字的年轻人上前回话,“感知小队仍然在查探,不过,九尾把房屋破坏了大半,留下的线索很不足。”
柱间的视线转回到斑身上,微叹,“你要是留一个活口就好了。”
斑略垂着头,长发将脸遮住大半,没什么表情。
柱间换了个话题,他身后的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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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族群不满于此,有些骚动,但忌惮他之前的威慑,暂时不敢作色。
他问斑,“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斑道,“为了救他。”
他示意了一下那名老者。柱间稍加感知木分身那边的情况,“他仍处于深度昏迷,但脱离了生命危险,会好起来的。”接着又道,“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宇智波的关联者。”斑略一停顿,还是讲了下去,“他在为我调查一些事,应当是发现了重要的情况,又联系不上我,才会来到木叶。他遇袭濒死,忍鹰向我传讯。”
“木叶的忍者为何要攻击他?”柱间思索着,“他是个普通的老人。若无异常,守卫村子的忍者应当会放行才对。”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柱间?”斑说,“你想认定我杀人灭口也好,跟那个老家伙策划着什么阴谋也好,大可以直接认定。这样的审讯把戏很无聊。”
“我不是在审讯你。”柱间试图解释,“我只是想将内情弄得更清楚一些,让大家都可以知道,我不是在出于私情在袒护你,而是因为你真的并非恶徒。”
“我对在千手家的蠢货面前维护你的颜面没有兴趣。”
柱间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片刻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手家的长老,哪怕冒着柱间可能会降临的怒火,也仍然再次开口。“柱间,已经够了。”他声调里除了家族先辈的寄望,大概还有一丝做长辈的痛惜,“宇智波斑并不珍惜你的用心。扉间逝去了,年轻的族人们很愤怒,而年长者感到担忧。我不想见你因斑而受到自己亲族的质疑,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有些寒冰之心是捂不热的。”年老的千手缓缓地说,“他活着就只能让你苦闷。”
柱间无言,密林狭地,深陷沉默中去。
他需要一点短暂的时间,重新振作起来,以整理言辞,再做尝试。
斑忽然问,“柱间,你累吗?”
这是个意外的问题,柱间看向他,斑稍微扬起脸,滑开的鬓发之间露出他苍白的皮肤,沾着灰土和血迹,他低低问,“柱间,你累吗?”
“是的。”柱间诚实地回答,“有一些累。”
斑许久没有反应,然后笑了笑,“看来我们果然不必再同行了。”
柱间一怔,他同样凝视斑很久,封印绷带将他面容从眉下到鼻梁的地方都覆盖住了,使柱间看得最鲜明的就是他尖削的下巴的弧度,和那一双几乎全无血色的薄凉的唇。柱间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将指头抵在那唇上。斑偏头想避开,柱间手指紧,他没能成功。
“你总是会吐出最伤人的话,从这里。”柱间说,他摩挲着那两片软和的唇瓣,一点带着微弱的热度的气息,缠绕着他的手指,“你真的这样想吗?”
“真的。”
“我可以再尝试一下,再调整一下。”
“不,没有用。”斑说,“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他决意放弃一些人或事时,总是冷冽而清明,使得柱间也可以体会到自己心脏渐硬,如江流将柔情遐思滤尽,终于只剩下意志的顽石了。
“好吧。那么我会完成我们……不,是我剩下的工作。”柱间回手,木遁的束缚和六道的封印绷带同时松开,散落在斑的脚边,“如果你妨碍我,我也会做该做的事。”
他的语调再平稳不过,“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他身后的千手族人和木叶子民似要抗议,被他抬手止住。斑站在原地,一时被忽来临的光刺得有些眯眼,渐渐地才抬眸望他。那只纯净的黑眸睁大,有一点怔忪的雾气,随后他明白了自己遭受了怎样的放逐,忽而闭上了眼睛。
柱间不再看他,去吩咐诸人后续的工作。
过一会儿,斑慢慢地抬起脚步,转过身,往密林的彼端走去,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当世最强大的忍者之一,只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途中经过打呼噜的九尾,咬破指尖结个印,解除了通灵契约;又经过被救治中的老者,因得柱间庇护,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径自过去了。
层林重重,它们之后山长水远,去家千里。斑确信自己不会被看到了,抬手按紧胸口,做一点支撑。
柱间将老人置于医疗室中,亲自治疗。中途,有部下来通报,说风影烈斗想见他。
柱间请他进来。
砂隐村与木叶有盟约正在缔结,近日往来频繁;扉间之死又与砂忍众有关。故而在吊唁的礼节上,烈斗以风影之身亲自前来,以表诚意。
他进入病室,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口就请柱间摒退旁人。柱间应了,待守卫们都退去,他温和道,“您有什么事吗?”
“今天宇智波斑击杀千手忍者的事,我有所听闻。”烈斗说,柱间等人从葬式上仓促离场,九尾一路跑得地动山摇,他身在木叶境内,探知始末不难,“我恰好知道数月前木叶另一次九尾冲破封印,袭击村落的事。”
柱间神态不动,凝神看他。
“那是我在背后谋划的。”烈斗坦然说,“目的就是让柱间阁下与斑生出嫌隙,使他转投风之国。不过这一点想来您已推测出来了。”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另外还有一点,当时与我的弟子合谋,帮他打开九尾封印的那个人很有意思。他极力掩饰身份,但熟悉千手的封印阵法,甚至还取到了一些您的仙术查克拉,若非族中近亲,想来难以做到?”
“这一次,您施加在斑的囚禁之间的封印,好像又被人解开了吧?”
柱间皱起了眉心。
他恳切道,“请将您所知的关于此人的线索告诉我。”
“当然可以。”烈斗狡黠地说,“就是关于结盟条约的一些细节,我想跟您谈一谈。”
烈斗用他掌握的情报换得一些便利,离去了。柱间沉思着,手掌下的治疗已有成效,病床上的老人面上浓郁的死气和暮色渐渐淡退,变得红润,就像不仅仅是伤口愈合,而是恢复了生命的活力一样。再过不久,他就抬起了眼皮,打量柱间一旬,发出浑浊的声音,“火影。”
柱间回神,“您醒来了,感觉如何?”他见老人微微点头,接着问,“虽然很不体谅,但我有一些问题想马上问您,可以吗?”
老人嘶声道,“正好,我想说的话也不少。”
他告诉了柱间自己的身份。他不姓宇智波,只是多年以前一位宇智波的先人碰巧下的弟子。那几乎是三四代人以前的事了。他的师父是一名强大的忍者,同样有一名强大的宿敌,姓千手。这两位千手和宇智波不曾有年少相识的友谊,只有一些从未点破的战场上的相惜。另外再就是,在很巧合的情况下,一位贵族指派他们两人协同进行了一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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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那样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老人的师父自那次任务之后,开始探查千手和宇智波的代代相斗的原因。他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就与其宿敌厮杀至死了。
但他将最后的心愿托付给了外族的弟子。
“我的师父最后对我说,找出来。”老人说,“他将他查到的情报和线索交给了我,于是我隐居起来,在世界各地继续探查,花了八十年,最终确定了一件事。在宇智波和千手族中,会隔代出现卓尔不群的强者,他们是远古神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转生者,有着代代相斗,不死不休的宿命。在这争斗之中,存在着一个阴暗的推手。”
“推手?”
“其身份和目的尚不明确,但他一直存在,挑拨千手和宇智波,制造矛盾。”老人转动着眼珠回想,“他似乎可以附体在别人身上,那个袭击我的木叶忍者,好像就是被他操纵着。”
“他为何要袭击你?”
“噢。”老人道,“应该是想阻拦我带来的情报吧。他的目的是想你和斑一直为敌,不会想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舒展开一个笑容,声音里也多了些力气,“你的弟弟没有死。他的尸身是他自己以秘术制造的分裂体,与本体一模一样,才逃过了敌人的追捕。他重伤之下躲了起来,我救了他,将他安置在安全的秘地,他一直昏迷着,所以不能回来。我告诉你怎么去。”
柱间脱口道,“太好了!感激不尽!”
他少见地将急切现于面上,眼睛因惊喜而有了光亮,一听完路线,站起来就往外走。老人瞅着他背影,嘀咕一句,“看样子把轮回眼和仙人体融合的力量完全驾驭了啊……”
柱间已至门边,倏然停步。他转过身来,声音有一丝震荡,低声问,“轮回眼?”
斑行至火之国边境,路过终结谷,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又清朗,又平静。
他绕了些路,穿过露水林间,走到终结谷崖底水边。四周峭壁,中间一挂瀑布,奔流终日不息。
夜影浅淡,没有一个人。
几个月前他曾路过这里,无意见到有两个工匠正在参照图纸勘测地形,他们交谈中,提到初代目火影行将死去,临终的愿望,就是在这里建起两座雕像。
柱间和斑。
那个年轻些的工匠问他的前辈,“火影大人为何要建造他敌人的雕像呢?”
老些的工匠则回答,“可能是因为有很多的遗憾吧。”
遗憾太多了,以致于柱间那样淡泊的人,好像都不能放下。明知是徒然之事,却非要在时光中留下两尊石像,以填补一些什么似的。
斑当时想,何至于此,他们还没死,还来得及。
他就这样决定回木叶去了。
很多年前他是因为怎样的原因离开木叶的,他当时大概是有点模糊了。
直到现在,他独自站在终焉之谷平平漠漠的流水边,才再次清晰地想了起来。
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幻灭和孤独,成为隔断他和柱间的最大的裂隙,从未消解,最终使一切重新开始的设想,都成妄念。
斑拾起岸边一块扁平的石头,指尖一掂,将它贴着水面抛出去,它在水面上起伏数次,轻柔一响,落在对岸的滩涂。
他曾经自由快乐,桀骜不驯,志向高远,自命不凡。
到后来,他胜过了所有世间的凡人,赢得了那至高无暇的忍者之神整颗炽热的心,却斗不过命运。
第15章
柱间的联盟终于建立时,已到了冬季。第一批加入的成员国有七个,不太多,但已是很难得的成果。这一年的最后一日,木叶举办了隆重的庆典,各国皆有来使,共贺联盟的诞生。待今夜过去,就是新的纪年,新的人间了。
人间正是冰雪样。
千手柱间不在他本该在的人群和荣光中央。他走在偏远的异国小镇里面,撑着一把伞,提着一盏灯。一条石板铺的小路,蜿蜒到山上去,积雪满道,踩上去吱嘎吱嘎轻响。
两边的树上都系着幡,夜深雪重,霜花反射月光,处处清凉。
山上有神社,年久。庭院里松竹梅一地乱影,偶尔有初诣的人们来去。
柱间在神社的入口处感知了一下,没有他要找的人,就站在鸟居旁边等。除夕的钟声已经敲过,他没有等太久就等到了。
斑匆匆忙忙地沿着山路跑上来,裹着一条很厚实的大围巾,把鼻尖以下的部分都遮住了。他一眼看到柱间,微愣,放缓脚步。
柱间提高纸灯笼,火光笼罩住他,“你初诣的习惯还是没变。”
斑眨了眨眼睛,他雪落一身,黑衣融于夜里,唯薄雪被灯镀上淡金,才有一点暖调。他问,“你来做什么?”声音从围巾下面冒出来,有点闷。
“我有东西给你。”柱间侧身倾伞罩住他,“不过,先去祈福吧?”
两人走进神社。这小镇上的偏僻神社,不是什么知名的福地,哪怕是新年的午夜,依然人迹寥落。通往正殿的参道两边,没有热闹的神社会有的摊贩商家,好在也不需要排队。远处神殿那边,传来参拜的人摇铃铛的声音,连续的叮当声响,在空寂的雪夜中很清脆。
斑将围巾拉到下巴下面,在道旁名为手水舍的清水池里洗手。他把很少离身的手套褪下来,露出冰冷的手指。只有柱间攥住过那双手,它叫他想起转瞬开放的昙花,千手家有修行佛理的家传,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柱间为他撑着伞,看着他。
参拜前的净手是一个细致的过程,而斑做得悠然熟练。右手持水勺柄濯左手,左手持水勺柄濯右手,再换右手持勺左手接水,将水含入口中漱口。最后再洗一次左手,两手将勺子竖起来,使勺中水倒流,洗净勺柄。水珠流落指尖,衬得分外清净,很有一番典雅的况味。斑将水勺扣回原位之前,如往常那样询问式地看看柱间,而柱间一如既往地笑道,“我就算啦。”
斑就把水勺放好。
千手柱间从不向神明祈祷。
从前他陪斑去过的每一次初诣,都只是静默旁观。
他们行至神殿。斑摇过铃铛,往捐款箱里投入钱币,之后参拜和许愿。他双手合十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呼出的气息变成浅淡的白雾,神态安静而至诚。柱间伴他长立,殿内白烛投出浅浅明光,时有轻忽闪烁,绵长剪影。多年前很多次,柱间问过斑许下过怎样的愿望,而斑从未告诉过他。
参拜完后,照理该抽签,斑却说不必了。于是就出来,在神社另一侧的出口附近,竟然有个小小的摊子,卖暖乎乎的甘酒。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柱间去买回来,递给斑,他已经重新戴上了手套,抬手来接时,袖子里滑出一截犹胜雪的小臂,柱间就没回手,而是捏住它,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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