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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噩霸
当年他们都没了家,那么便自己建一个家。
家虽不如从前好,可胜在团结和人多,便也算十分热闹了。
外面的人不愿接纳他们,没事,他们相互陪伴也就是了。
因而想想西极,想想西极里的一干恶人,江殊殷莫名的觉得,上天是多么的眷顾自己。
与他一样,虽然被人前呼后拥,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可江殊殷身边的,是活生生的人,会笑会闹,会发脾气,有自己思想的人。而萨德星身边的,除了冰冰冷冷的死人,便还是死人。
有时他会兴趣大发,自己捣鼓出那么一两具保留意识的驱尸,但那些有自己意识的驱尸看到他,除了咬牙切齿的恨意,便只有无尽的恐慌与害怕。
可这些对于现在的萨德星而言,竟都成了一种奢求。
至于江殊殷最心心念念的沈清书,除了听说百来年前他被萨德星下了巫术,变为半人半鱼的怪物,并驱进大海后,便再无消息。
就好似真的是石沉大海一般,了无踪迹。
若不是知道一切,若不是知道他一定还活着,这些日子,只怕江殊殷早就疯了。
虽是幻境,只是眨眼一瞬,可对江殊殷而言,早已是过了千年春秋。
除了等他回来,便还是等他回来。
看着满路摇摇晃晃的驱尸,江殊殷小心的避开,脑中却仍旧想到:我这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一个活人了?他们是都死了呢?还是尚有像他一样的存活者,在每日的东躲西藏?
若是后者,江殊殷还尚且能够接受,但若是前者……想想那种全天下只剩他一个人的恐怖画面,江殊殷不由轻轻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过于血腥的画面,轻轻甩去。
可刚刚将这些甩开,他的脑海中又开始怀念昔日人来人往的街道,怀念街道两旁的酒香菜香,甚至开始怀念那些正道叽叽喳喳争论到叫人头疼的声音。
如今不光是萨德星自己,就是像江殊殷一样的逃亡者,想要在短时间内碰到一个活人,都成了奢望。
虽说江殊殷知道,也大概听九黎描述过,两千年白梅老鬼的盛世巅峰是个什么样子,可任叫他想破脑子,他也想不到竟会死去那么多的人。说是绞肉架、屠宰场恐怕都还不如这恐怖。
再去想想幼时和沈子在小摊子上买来的小册子,里面写着什么,两千年前白梅老鬼的鼎盛时代,正道之人是如何与他斗智斗勇,又是如何拼死抵抗,最终牺牲了多少英雄豪杰,有了多少个生死别离的催泪故事才终于打败的他。
江殊殷表示,曾经天真无邪的他,被人给骗了!
甚至这一骗,就是上百年!
想当年,纯真无邪只是有点皮的他,和乖巧正经的师弟沈子,每夜在沈清书走后,两人头挨着头,猫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看有关白梅老鬼的小册子时,被里面的催泪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心中各种崇敬钦佩名门正道的高雅品质,并异口同声的痛骂着白梅老鬼。
想想当年的场景,在看看今日所见的真实场景。江殊殷只想表示:路边的小册子都是骗人的!
里面说,正道之人各种围攻抵御白梅老鬼,同时还上演了无数的感人故事。放屁!呆了那么久,别说抵御他,江殊殷就是连个活人都没见到!
还抵御他?!
难不成拿空气抵御他?
心中默默为以前的事为萨德星道个歉,江殊殷继续想:若是有机会出去,找个合适点的时机和沈子相认。我一定要告诉他,他至今还被那路边的小册子忽悠着!跟他说说这些所有的真相后,再瞒着师父给这位师叔上一炷香。
毕竟,他这位师叔。若说坏,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只是疯狂过了头,要真正的算起来,他其实挺可惜的。
就像谢黎昕一样……
想了很多有的没的,江殊殷距离上一次见到人后,终于遇上了一批修真者。
他们虽是小辈,有男有女。衣裳算不上有多干净,但到底还算体面,能看得过去。
在碰面的一瞬间,双方都突然看到陌生人,神经都猛地绷起。可一见到是人后,又立马松懈下。
江殊殷没隐瞒自己此时的修为,因而当这群小辈往他身上一扫后,登时小脸煞白。拘束发抖的乖乖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甚至还有胆小的姑娘,畏惧颤抖的藏到自己同伴身后,连面也不敢露。
看得江殊殷不发笑:难道他比那些冰冰冷冷的驱尸,还要可怕?
几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江殊殷朝那群小辈歪歪头,问道:“你们怎么胡乱出现在这里,身边都没长辈跟着?”
那群小辈听他语气还颇为和善,似乎没有恶意,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仍旧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回前辈的话,这几日天下各地的驱尸都开始逐渐减少,瘟疫和毒物也被人驱散大半。我们长辈见现在情况没有以前紧迫危险,便让我们出来历练一番。毕竟日日躲在他们的庇护下,也实在不是办法。”
江殊殷听得心中一动:“你们说什么?驱尸和其他的东西,正在逐渐减少?”
听他语气微微提高,小辈们点头如捣蒜,声音如蚊叫:“前辈是真的,我们怎敢对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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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想起那个蹁跹的白衣之人,江殊殷语气有些迟钝和激动:“是谁,你们可知是谁除去的这些?”
小辈们互相望望,都纷纷摇头:“是哪位前辈所为,不要说我们,就是长辈们,也无法说清。不过我曾听小道消息说,似乎是哪位与白梅老鬼有仇之人。”
有仇之人……
想想曾经的场景,江殊殷眼神骤然亮起沈清书与萨德星虽仍是师兄弟。他当年白梅老鬼毁去太极宫,杀去毕擎苍和花惜言,这对于如今两人的关系来说,可不就是有仇吗?!
第140章生灵涂炭(六)
深秋。无数的枯叶轻轻凋零,像是谁的生命即将来到终点。
深秋之中,即便处处萧条,处处枯败。原也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可偏偏在这样本就低沉艳红的秋色里,看到满地的残尸及行尸,外加汇聚成河的鲜血,任谁的脸上还能笑起?
深红中,一人持剑而来。
他一头青丝,一袭如雪的白衣,在一片红中,耀眼异常。然而这本该纯净如雪的颜色,此时,却被刺目的红色沾染!
抬眼看去,手上、剑上、衣上、脸上……全都是血。
洁白的颜色,渲染上如此妖异的色,是惊心动魄,也是痛彻心扉的。杀去具具行尸,他手中所握的剑,便多沾上一分杀戮。剑身极薄,像是一块清透的寒冰,散着丝丝寒气。
此剑,名曰灭世。而所谓“灭世”二字,于现在的沈清书而言,竟是如此贴切……
贴切到叫他想哭。
萨德星创造了驱尸,沈清书杀了驱尸。他创造了多少,他就杀了多少……哪怕到了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沈清书都不敢去想,自己到底杀了多杀驱尸,杀了多少变成驱尸的百姓。
在萨德星被杀,伊赫也向他永远告辞后,曾经欢愉幸福的师门,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那段时间,沈清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孤寂的岁月。没有亲人,没有师门,也没有朋友……
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纷扰喧嚣的世间,孤独的住在一座名为坠云山的地方。
视线回至今夕。杀去天下大部分的驱尸后,沈清书终于抬脚去到最后一站白梅地宫。
此处就是萨德星如今的居住场所,高耸繁华,霸气巍峨。
这本该是戒备森严,由萨德星手上极为厉害的驱尸把守。可当沈清书来到这里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沈清书被他驱进大海几百年,几百年中,他曾幻想过他与他再见时的模样。
想了无数,几千几万种,却也唯独不曾料到,百年后的他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繁华璀璨的大殿,其内用鲜红的纱幔所妆点,幻美且珍奇。正前方的纱幔重重叠叠,其中,有一把白玉镶金的华贵躺椅。而在躺椅之上,红纱之中,斜斜卧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美丽佳人。
他是醒着的,或者确切些的说,从沈清书进入这处巍峨宫殿时,他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
默默看着沈清书一步步靠近自己,最后止步于躺椅之前,红纱之后。
自百年前的那一场战争后,两人已经很久不曾挨得那么近,更不曾见了面后,还能如此理智冷静。
一手轻轻杵着侧脸,萨德星最后一次眯起异色的双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将他完全看了一遍。最后款款笑起:“书书好久不见,你与当初的模样,一丝一毫都的变化都没有。”
沈清书也在透过纱幔看他:“你也一样……只是……”
听他微微一顿,萨德星像曾经一般,很顺从的接上:“只是什么?”
沈清书看着他腰间的铃铛,神色有些淡漠:“只是被妖物迷了心智,变得再也不像你。”
萨德星笑笑,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腰上的铃铛,不也往自己腰间一看:“这句话你昔年说过。”
沈清书终于将目光从铃铛上移开:“可惜你依旧没有听。”
萨德星的笑还如以前一般,明媚且惊艳。
就真的像是冬日的梅花,不与百花争艳,偏偏要在叫人解的季节中傲然盛放。在一些人眼中算是凌霜傲骨,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又是足够的疯狂。
萨德星道:“我杀了很多人,我早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曾经我说过,我在等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杀了我。”
他轻轻闭上眼睛,却也不曾坐起,模样仿佛疲惫至极:“每当我闭上眼睛,不论白天黑夜,都会看到师父的身影。她还如当年一般俏丽清秀,可她却对我说,为她报仇。”
“我杀了曾经误杀她的人,杀了绑去你并威胁我的人,可就唯独我觉得自己没有错的这两件事。却被世人不断不断的放大,他们想杀我,觉得我,没有人道。可说起来……或许这人道是什么,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会争执起来吧。”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笑意。
“那日他们第一次讨伐我的时候,我曾想,我绝不会反抗,任由他们杀了我。可当我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后,我突然觉得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来一趟世间,不甘心一生都沦为别人的笑谈。还有一点,那就是当时在场之人,没有一人,有资格杀我。”
他睁开眼睛,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像从前与沈清书闲聊一般:“我站到你们对面,早就料到会与你们为敌。可我不曾想过,竟会来的那么快,哪怕我再怎么控制自己,不要与你们刀剑相向,但最后……”
轻轻笑出了声,他终于坐起来:“说起来我这个人,还真是可笑。明明很多都是由自己发下的誓言,但到了最后,竟没有一个履行了诺言。可是书书啊,即便到了今日,我还是想对你们说,我真的只是想与你们在一起,不论用什么方法,甚至不论你们是否活着。只要在我的身旁,我都不会觉得自己那么孤独。”
最后这一句,听着明明是悚然可怖的,可仍有数不尽的凄凉……
微微抬了眼,萨德星的唇角慢慢勾起,他道:“我猜,你今日是来杀我的。”
听到他轻若尘埃的声音,沈清书的心还是微微一颤,一股莫名的酸涩和泪意登时涌上咽喉。
他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自己再遇到他时,应该是不会难过了。却不料再见到他,心中依旧如当年一般万箭穿心。
唇瓣幽幽的轻颤着,听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好似真的事不关己一般。可沈清书做不到他这样的淡然,便索性避开他的话:“你腰间的铃铛,叫什么?”
萨德星怎会听不出他的悲伤,见他强行将话题转开,萨德星便也应着他,笑道:“这铃铛上刻了它的名字,我用嘴说的话,你或许听不出它的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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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所以,书书,杀了我,你自己来看。”
与此同时,江殊殷疯狂的往白梅地宫赶来。沈清书既然回来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一定会去找萨德星。
而当他找到萨德星,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像后世流传的一般:灭世剑主最终,亲手杀了萨德星,结束白梅老鬼的统领时代。
既然知道结果,江殊殷自然清楚,假若沈清书真的杀去他,那么他该会有多痛苦!
就是因为知道,就是因为清楚。江殊殷才会发了疯一般赶往白梅地宫他不相信自己能阻止一切,也断然不会去阻止。可在沈清书杀去他的时候,江殊殷却想,自己一定要陪在他身边。至少如此一来,还能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
哪怕,哪怕现在,只是在幻境之中!
可惜,他所在的地方离白梅地宫路途漫漫,即便他再如何奋力赶往,也终究只余下满腔怒火:“江殊殷!你他妈是不是个蠢货?明明知道所有的结果,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到白梅地宫等着他,偏偏要等他回来了,才慢吞吞的去!”
愤怒崩溃的大叫一声,江殊殷如今能做的,也唯有低头赶路,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他千万要慢点去,千万不要赶在我之前!
另一边,白梅地宫。
深秋的颜色,红的仓促,寂的刻骨。
华丽宫殿内相互望着的人,除了沉默外,再说不出其他。
萨德星伸手轻轻掀开鲜红的纱幔,他纤细葱白的手指,放在红色纱幔之上,白与红的搭配,总是惊艳的。
轻轻的再次笑一笑,他水润微红的唇,缓缓开启:“书书我想,告诉你一个我一直藏在心里,没与任何一人分享的秘密。”
沈清书低眸看着他:“什么?”
萨德星道:“从小到大,世人都说我不如你们。可在我心里,我从不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一个差。从前,在你们休息时,只有我一人还在月下苦苦练习。”
他笑容终于落下,漂亮的眉目间有几丝寂落:“我比你们聪明,比你们勤奋,你们懂的我未必不懂。若我生得一个好的资质或根骨,我必然不会比你们差。可即便如今上天不曾给我一个好的资质和根骨,我也从未觉得自己不如你们。甚至,我觉得,我比你们要强。”
的确如他说的一般,与他们三人相比,萨德星确实勤奋刻苦,他们付出一倍的努力,而他往往愿意付出三倍、四倍,甚至更多。
“我们三人,也从未觉得你不如我们。”沈清书目光清澈如水:“其实你确实比我们要强。”
毕竟四脉祖师,不是谁都能当得,也不是谁,随随意意便能将苗疆四脉创造出来。
因而,萨德星的聪慧,还有他咬牙坚持的努力,可见一斑。
似是第一次被人认可,萨德星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他从躺椅上站起来,向沈清书招招手:“来,书书。我们今日比试一番。看看活到最后的,会是谁。”
沈清书也终于缓缓抬起手中的剑,他手上的剑,沾满了暗红干涸的血。
缓缓抬起时,一股浓浓的杀戮顿时扑面而来!
“只要杀了你…沈清书便再不拿起此剑,且脱离凡尘,再不问世……”
第141章生灵涂炭(七)
此战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不必说。
两人战了整整七天七夜,外面的枯叶落了七日。
像是猛然掠过天间的一缕绯红,掠过之时惊艳一片,然而只是眨眼一瞬,亦若昙花一现,转眼即逝。
七天的时间,两人穷尽自身所有的本领,最后若不是萨德星灵力不支,否则谁胜谁败,还未曾可知。
当沈清书险胜,一剑穿过他的胸膛时,萨德星腰间的小铃儿顿时微微一颤,在极静的大殿内,发出轻轻的一声碎裂声。像是名贵的玉器不小心撞到,清脆且清晰,总能高高悬起人的心。纵然这声音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视掉。
不知是不是这小铃铛受损的缘故,萨德星原本有些瞪大的眼睛突然眨了眨,眼内顿时变的纯净又愕然。愣愣看看近在咫尺的沈清书,之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剑刺穿的胸膛。他唇角缓缓溢出一丝猩红。
刺眼的红砸落在他衣上时,顿时晕开一片,仿佛大雪中蓦然盛放的血色红梅。至于胸前,更似高傲的盛放出一朵大红的梅花,几乎快要灼伤沈清书的双眼。
再度抬眼看着沈清书通红的双眼,又见他眼内湿润痛苦,更有一滴欲坠不坠的晶莹泪滴,就那样挂在他的眼中。
看了一会,萨德星艰难的最后一次扬起唇角。笑容再不似方才的邪魅妖娆,而是开朗柔和的,微微动动染血的唇,他的声音几乎快要听不见了:“书书……谢谢你,让我解脱了。”
脚下轻轻踉跄,却被沈清书突然抱住。避开刺穿他胸膛的剑,沈清书紧紧的抱住他,呼吸有些颤抖:“不要说了。”
萨德星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许是被刺中要害,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顺从温柔的道:“既然你叫我不要说了,那我…便不说了……只是有一事,我,我……算了,还是不说了。”
否则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杀的我,若是知道这件事,心里会更不好受。还好,万幸我没有害死你。
书书,师兄,还有惜言,对不起。曾经的话,终究是我食言了。
轻轻往沈清书身上再次沉沉一靠,萨德星似是累极了,靠在他耳畔悄悄道:“书书给我个痛快,把我的魂魄一起灭了吧。”
沈清书哽咽了一声,萨德星虽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依旧猜到他心中所想之事。
沈清书抱紧他轻轻闭目之际,只觉自己眼眶中,终于滑下一滴炽热的泪水,就遗留在他的衣上。
默不作声的抱了他许久,直到他的身子变得微凉,沈清书才将他轻轻放开。却不料不等沈清书再次动手,耳畔突然爆出一声大哭:“哥哥!哥哥!”
伊赫不知从何处冒出,看到两人身上的血迹,以及满殿的狼藉后,仿佛顿时明白了什么,便大声的哀嚎几声,脚步都全然哆嗦起来。最后是连滚带爬的一路哭来:“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阿爹阿娘都走了,就算你特别坏,但你也是我哥哥啊!怎么能,怎么能一声不吭不响的就丢下我?”
他的面貌与萨德星几乎同出一撤,且都是异色的眸子,因而哭起时,叫萨德星身边的沈清书回想起当年的事,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伊赫一下扑到萨德星身上,他泪流满面的看看一旁强行撇开脸的沈清书,又看看静静合上眼睛,仿佛安然睡去的萨德星。
不禁痛苦的哽咽几声,最后“噗通”一声向沈清书跪下,拉着他的衣角哭道:“清




家师是条鱼 分卷阅读197
书,我知道哥哥该死,可你已经杀了他了,就不要毁去他的魂魄,留他一缕残魂吧!”
沈清书轻轻扬起头,微微张嘴呼吸着,仿佛是在阻止不让眼泪滑落。伊赫见他不说话,便去拉他染着萨德星鲜血的手:“没了那铃儿的影响,哥哥虽仍回不到当初那般,可也再不会疯狂。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知道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会回来继续祸乱天下?”
沈清书还是不曾说话,可越来越红的眼眶,却终究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啊,萨德星,已是这世上自己仅剩不多的亲人。
如今,连他也没了……
淡淡看了眼伊赫的面貌,沈清书的视线,终于落在萨德星腰间的那枚小玲儿身上。
抬手,取下曾经,他要送给自己的铃儿。
低头,去看铃儿上的刻字。
下一刻,原本忍住不哭的沈清书,刹那之间,嚎啕大哭!
何欢?
何欢!
他竟取名,何欢?
何欢何欢,这天下有何欢愉之事……
最后,沈清书终究未能毁去他的魂魄。与伊赫简单拾了他的尸体后,伊赫将他带上,一同向沈清书辞行:“清书,我要和哥哥一同回苗疆了。”
沈清书向他点点头,又与他静静走了一段。
两人并肩走着,面上都仍有干涸的泪痕,伊赫看看前方的道路,看了看天上缓缓升起的朝阳,神色难得有些轻松:“可能这次回去,就再也不到中原了。”
沈清书身形微微一颤,漆黑浓密的睫毛,也微微落下:“嗯。”
伊赫接着道:“哥哥生前曾了四名弟子,清书你想知道都有谁吗?”
沈清书道:“不了。我曾说,只要杀了他,我与后面的这一切纷扰,都再无瓜葛。”
又是无声的走了一日,直到日头已然偏西,两人才终于在一片水边停住脚步。
微红的水,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水中,时不时有幸存的鱼儿轻轻甩一甩尾巴,两人的倒影便也微微泛起波澜。
再次看看对方,伊赫向他行礼道:“就送到这里吧。”
沈清书还礼:“好。”
同时起身之时,伊赫的目中有些担忧:“你一个人,不会孤单吗?”
沈清书道:“孤不孤单,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经过此番的事,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所以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自己怎么过了。”
伊赫笑笑,一晃眼,这笑容竟与萨德星有七分相似:“那清书,再见了。祝你今后,能遇到一个可以驱散你所有不悦的人。”
所有不悦的人……
幸得伊赫吉言,两千多年后的沈清书,的确是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而此时,他的那个人,才慌慌张张的闯入白梅地宫。满殿的唤他,一声接一声,一处接一处,最后寻到他们曾打斗过的宫殿时,唤他的声音突然像是被谁掐灭了一般,人也变得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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