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暗香
又走了二三十里地,还是没有找到一户人家,千舒瑀已经完全放弃了,这里周遭看来是没有人家了。咬牙一想,调转车头往山上林子中赶去,至少还能找些枯木生火取暖,若是能找到一处猎户打猎歇脚的山洞落脚就更好了。
夜晚坐在车中,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复,不要紧张,不要加剧自己的痛苦。感受到马车越来越颠簸,亏得身下的柴草铺的较厚,还能撑住一二。在宫中时自己头一胎也有几分害怕,闲暇的时候也叫了接生的嬷嬷询问些生孩子的事情,知道自己此时羊水未破,孩子便还没有危险,她最担心的是还未足月,这孩子生下来这样的情境下只怕也活不成。
所以,她期盼着不管是自己还是孩子都能够撑下去才好。
马车忽然停下了,隔着帘子千舒瑀的声音传来,“周遭没有一户农家,我只好赶着车进山,至少还能找些枯木树枝点火取暖。你在马车里坐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天冷路滑,你莫要下车。”
想来是因为先前他不告而别惊到了夜晚,所以这回离开先跟夜晚知会一声,免得她又害怕哭泣。
夜晚心头微暖,强撑着说道:“好,你身上有伤,自己也多加小心,山林里总是野兽多些。”
车帘外传来千舒瑀低沉的应和声,然后很快的夜晚就听到了‘吱呀吱呀’的踏雪声渐渐远去。夜晚抚着肚子,拿出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晓得是不是心中安定了,此时也不觉得肚子那般痛了,但是惴惴的感觉还是令她颇为难受。
马车里渐渐黑成一团,千舒瑀走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夜晚安安静静的在车上等着,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千舒瑀不是那种卑鄙小人真的会扔下自己跑了。
许是因为这份笃定,夜晚的心中安稳,安安静静的在马车上带着,不再受颠簸之苦,竟觉得肚中的疼痛慢慢的散了些,没有方才那般的厉害了。接生嬷嬷说过,女人生孩子都是要阵痛的,阵痛一阵比一阵厉害才是要生的前兆。她现在肚子不那么痛了,是不是就不会早产了。
夜晚正想着外面又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心头不由得一喜,扬声问道:“千舒瑀,是你回来了吗?”
马车外的脚步一顿,良久才听到那熟悉的音调想起来,“胆子可真大,朕的名讳可是你随口能喊得?”
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千舒瑀这样的口气,夜晚的心情越发的好了,偏不愿意被他唬住,道:“这荒郊野外的,谁又能证明你是皇帝?我是不认的。”
马车外又沉默了,夜晚不晓得千舒瑀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我找到一处山洞,不大,勉强能窝身,先凑活一晚上,等雪停了咱们再走。”
“哦。”夜晚应了一声,感觉到马车又开始滚动,走了大概一刻钟,隔着车帘子才听千舒瑀问道:“你肚子还疼吗?这里可没有接生婆,你运气不好,赶在这种时候这样天气生孩子,朕可不会接生,你自求多福。你孩子生下来若活不了,可别怀疑我下的手。”
这话说得多无情,恨不能立时划清界限,就好像自己要靠赖上他一样。
夜晚气急,冷笑道:“你放心,本宫现在情况好多了,肚子没那么痛了,可见我这孩子是最孝顺的,舍不得他娘亲在这样的天气里受罪。”
千舒瑀又不说话了,夜晚顿时气闷,当真是个癖习古怪的人,可见传闻一丁点也不假。
千舒瑀找到的山洞当真是不大,应该是人工从山壁上掏出来的一个智能功一两人落脚的地方。里面脏兮兮的,到处是野兽的粪便跟毛发。空气中还有些难闻的味道,夜晚一闻到这味道,便有些难受的想要呕吐出来,抚着肚子站在洞口,愣是不愿意跨进去。
千舒瑀有比夜晚严重得多的洁癖,此时冷冷的看了夜晚一眼,“嫌脏就不要进来了,你在外面等着喂野兽吧。荒郊野外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夜晚斜眸看着千舒瑀那拢的跟小山似的眉头,翻翻白眼,口不对心的男人,明明他嫌弃的更要命,却偏偏挤兑自己。
千舒瑀返回马车,将车上的稻草抱了进来,铺在地上。看也不看夜晚一眼,又大步地走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树林中。夜晚瞧着那堆稻草,又是气又是笑,真是口不对心的人。
抬脚迈了进去,夜晚知道千舒瑀有洁癖,而自己也着实忍受不了这个味道,便伸手拿起一束柴草当扫帚,将地面上的东西扫了出去,因为肚子时不时的还有些痛,又不敢弯腰的厉害,只能半蹲着身子清扫,这样一来速度就慢的多。
千舒瑀抱着枯枝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夜晚身形臃肿,半蹲在地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一束稻草,十分仔细的扫地,一愣之下,脚步便停了下来,远远地就这样凝视着夜晚背对着他的身影,原本光滑如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那充满妖冶的绝美面孔,顿时散出丝丝戾气。
“看来你是没事了,居然都能做这种事情?”
千舒瑀的声音乍然响起,唬了夜晚一跳,方才她正在想事情,竟没有听到千舒瑀的脚步声。
“就算是一晚上,可是这味道着实难闻,怀孕的女人比较挑剔。”夜晚浅笑,神态柔柔的,似乎并不因为千舒瑀尖锐的话而生气。
千舒瑀瞧了夜晚一眼,径自将枯枝放在洞中,拿出火折子点燃,只是枯枝潮湿的厉害,只得用了一大把的柴草才能引燃。饶是这样,山洞里也被烟熏的厉害,夜晚索性扶着肚子站在洞外,等到烟散火旺这才挪动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
许是因为扫地,已经有些好转的疼痛又有些尖锐起来,只是她咬牙坚持着,却不肯再给千舒瑀添麻烦。
千舒瑀点燃了火,借着火光这洞里四处打量,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残破的瓦罐,将它拿到外面雪地里,用洁白的雪擦拭干净,又盛满了雪端回洞中架在火上烧化,两人这才能喝上暖暖的热水,赶走一天的疲惫。
“我去看看能不能猎到一头猎物,总不能这样饿着,你在洞里不要出去,有火光野兽不敢进来。”千舒瑀站起身来说道,喝了些热水,总算又有了些力气。
“那你当心,实在是找不到就算了。”夜晚叮嘱,“一晚上不吃东西没关系,你身上还有伤呢。”
千舒瑀已经走到洞外,听到这关切的话,忍不住的回头凝望。就见夜晚满是疲惫带着惨白的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伸手将树枝丢在火堆上,并没有看向自己。但是在橘色的火光下,夜晚嘴角那浅浅的笑容,竟令人觉得格外的柔和,温暖,甚至于有些眷恋。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219.第219章 死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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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普林斟酌一番,最后还说了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垂死挣扎之人。”
陌研觉得韩普林有些担心的太过了,不由的轻轻摇摇头,自去帮云汐的忙了。
夜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微黑,厚实的帐子外燃着一盏晕黄的小宫灯,这一觉醒来才觉得有些神清气爽。正欲坐起身来,却才恍然发觉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夜晚侧转过身来,凝视着慕元澈的睡颜,只听他呼吸沉稳,便知道睡得正香甜。这一次的分离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一直与夜晚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们今生今世居然还能有机会同榻而眠。
夜晚的手因为这一路的逃难变得有些粗糙,指尖上肌肤纵横交错着许多细小的伤口此时结痂生了茧子,让她抚向慕元澈俊脸的手不由得停在半空中。苦笑一声,正欲将手收回,却不想被一只大手握住,抬眸对上了慕元澈那一双乌黑乌黑的眸子。
那眸子里还带着初睡醒后的朦胧,将夜晚的手按在他的脸上,低笑一声,“我不嫌你的手糙,你能活着,我已是心满意足。”
夜晚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无论她如何的用力,都无法堆砌出这样一个微笑。那心里深处翻滚着的情感,是她两辈子浓郁堆积压抑已久,此时被慕元澈这么轻轻一句话,似是被解了符咒一般,一下子冲了出来,挡也挡不住,拦也无法拦,整个人艰难的挪动了挪动,靠近了慕元澈带着温暖气息的怀中。
“澈,我从未有此刻一般庆幸自己能坚持住活了下来。”夜晚道,她庆幸她没有带着怨恨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将他遗忘在这一世。此时此刻,她甚至感谢自己当初那放不下的复仇的执念,让她重活一遭。
此话听到慕元澈的耳朵里,自然不会想到夜晚是指重活一回,还以为夜晚指的是劫后余生。心中怜惜欲盛,柔声说道:“以后便不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齿摇发白。”
夜晚没有应声,窝在慕元澈的怀里,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竟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她感受到慕元澈的大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又听到他未带惊讶的声音传来,“如今想起来,我依旧不敢相信,你带着咱们的孩子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还潜入虎穴,如今抱着你我都觉得是奢侈的事情。”
夜晚低笑一声,“是啊,回想起来当真后怕。只是当时没有时间让我去后怕,我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孩子的母亲如此的坚强,若是生了女儿,一定如你一般巾帼英豪,不让须眉。”
“若是生了男娃呢?”夜晚笑问。
“当然是虎父无犬子!”
夜晚默,“不是在夸我吗?”
“女娃随娘,男娃随爹。”慕元澈毫不脸红的说道。
夜晚无奈的翻翻白眼,可是心中却是无比的安定。过了良久,夜晚的神色渐渐端肃,深思良久才问道:“夜小仪……安葬了没有?”
当初夜晚被夏吟月暗算,没想到会是夜晨替她挡了灾祸。如今夜晨早已经魂归地府,夜晚归来自然是要问一句,夜晨的后事该如何办理的。
“你有什么打算?夜晨的尸体还在,装在水晶棺被冰块镇着还未下葬。”慕元澈轻声说道。
夜晚沉默,良久才道:“明儿个我去看看她吧。”
听着夜晚话里浓浓的惆怅之情,慕元澈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毕竟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是一笔糊涂账,谁能想到夜晨会替夜晚去死。
“那夏吟月呢?你明知她是百里晟玄的内应,为何又将她安放在宫中?”夜晚轻声问道,话里没有指责,没有埋怨,只有轻轻的询问。似乎就好像在问,我们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
慕元澈早就预料到夜晚是一定会问起的,眉心微蹙,良久才道:“阿晚,我留着她还有用。雪娃娃死的不明不白,虽然上回她说是她两头隐瞒,伪造圣旨,可是经过这一场动、乱,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我没有查到的事情。所以她还不能死,你要看着她碍眼,就当她不存在,别让自己心烦才是。”
没想到慕元澈竟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夜晚后来也是想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而这问题夏吟月是一定知道答案的。
“我想见见她,有些话我要问她,当年的事情实在是疑点太多了。”夜晚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居然将心里的话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
慕元澈的眸子不由得一亮,紧紧的锁着夜晚,竟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可是不敢去验证,此时听着夜晚轻声说出的话,竟让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许是心理放松了很多,有些话竟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而偏偏以往十分谨慎的夜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言行有些许的不妥当之处,望着帐顶柔和的光芒,摸着肚子说道:“好饿啊。”
慕元澈收回自己思量的思绪,打起帐子换人进来服侍,又命人传膳,柔福宫好一通的忙碌。
这一晚,慕元澈什么话都没有问,还有很多事情他需要自己查清楚了,比如,兵符。比如,绝杀阵。
第二日,慕元澈早已经去上朝,夜晚许是昨天睡多了,慕元澈走了没多久竟也醒了,穿了一件十分素淡的白色暗纹曳地长裙,只在裙角袖口领口的地方绣了简单的折枝花纹。繁复的发髻间也只簪了极几朵银钗,扶着云汐的手说道:“去看看夜小仪。”
夜晨的尸体摆放在清漪居的正殿,宽大的水晶棺里堆放的满满的冰块,时值初冬,清漪居越发的阴寒沁凉。云汐提前准备了厚厚的貂皮大氅,此时将夜晚裹得严严实实的,垂手侍立一旁,眼中带着担忧之色。
夜晚缓步上前,透明的水晶棺里夜晨的神色安详躺在那里,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换成干净裳裙,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杂乱的发丝也没有,安静得如同睡着一般。
夜晚的手轻轻的抚上水晶棺,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让她的心尖也跟着猛然一抽。
“黎夫人快到了吧?”
“回娘娘的话,一早小安子亲自回夜府去接的人,看时辰快到了。”云汐躬身回道。
夜晚默、默的点点头,母女一场,总该来告个别,她能做的也唯有这么多了。
夜晚想不通夜晨为何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来救她,以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她应该恨不得夏吟月将她给杀掉。千钧一发之际,夜晨扑了过来替她挡住了那尖锐的刀锋,还为她的肚子撑起了一片天空,所以她活下来了,她的孩子也活下来了,可是夜晨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走了。纵然在这之前夜晨肚子里的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可是人生如此漫长,失去一个孩子未必没有机会再怀上,可是夜晨却放弃了,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夜晚静静凝视着夜晨的容颜,能让夜晨放弃生活下去的希望,宁愿替她挡了一刀,这背后夜晚敢肯定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细细回想夜晨当时的情形,夜晚的眉峰轻皱。
“阿晚,我一直很讨厌你,我也知道你厌恶我,我们两姐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对方一天。”
“我讨厌你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那么从容,可是方才我看你竟然真的挪动脚步要换我的性命,我忽然不恨你了。”
“不会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和睦相处,因为我们嫁了同一个男人,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吗?”
是的,她们姐妹之间是永远不会和平共处的,因为他们嫁了同一个男人。可是这样的原因不足以让夜晨这样心性高傲的女子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没有那么懦弱!
“夜晚,夏吟月是西齐的奸细,她是奸细,不要放过她!”
夜晨的这句话如炸雷一般在夜晚的脑海里响起,夜晚的神色顿然一变,夜晨是如何知道夏吟月是西齐的奸细的?这一点她都不知道,夜晨是如何发现的?
夜晚直觉夜晨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又是跟夏吟月有脱不开的关系。
难怪慕元澈要将夏吟月带回京都来,想必他也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可是这些事情现在一团乱麻,线头太多,又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想要一根根的捋顺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夜晚没有哭,她从来都是坚强的人,纵然是活不下去的时候,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此时此刻,她还要为夜晨报仇,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她怎么能哭?她要笑着活下去,坚强的走下去,不管未来会有什么等着她。
夜晨,纵然我们姐妹从没有和睦过,可是这个仇我是会帮你报的,是我们娘俩欠你的。
听着院子里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夜晚静静的转过头,远远的看着黎氏跌跌撞撞的一步步走进来。此时的黎氏早已经没有夜晚记忆中那样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模样,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很多,短短时日鬓角都有了丝丝白发。往昔精明能干的眸子,早已经没了慑人的光彩,混混噩噩的样子倒像是一潭死水,反而更令人多了悲戚之色。
黎氏穿了一身灰白的素色袄裙,发髻上几乎没什么头饰,从一进门就好像是没看到夜晚一般,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水晶棺中夜晨的遗体。那晦涩干枯毫无光彩的眸子,突然间涌出颗颗泪珠,黎氏紧紧的趴在上面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几乎能将这寂静的空间硬生生的给撕碎。
夜晚昂起头,静静的凝视着天空,她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眼角那微微的湿润。
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243.第243章 百里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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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舒瑀皱眉,也没应声,转身就去了。
冰天雪地,又是晚上,想要捕捉野兽哪有这般容易。千舒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走进洞中,就见夜晚倚着墙壁睡了过去,额头上满满的全是细汗,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千舒瑀丢下手里的野袍子,大步的走了过去,伸手在夜晚的额头上一搭,没感觉到热度,这才松口气,要是这种事烧起来可这是要命了。提着猎物在洞口剥皮去了内脏,又用雪擦洗干净,这才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千舒瑀这才解开衣衫望着伤口,虽然被冷沁简单的包扎了下,但是经过这一天的逃命奔波,伤口上早已经被大雪沁湿,那狰狞的伤口泛着浸泡过后的苍白。拿起贴身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千舒瑀将衣衫咬进口中,用匕首挖开血肉,将断在里面的箭头挑了出来。
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脸白了又白,身子摇摇欲坠,就连手都有些颤抖,可他却拼命咬着牙做完这一切,然后拿出冷沁给他的药膏抹在伤口上,撕下一片衣角裹在伤口上,这才倚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千舒瑀的眼睛望着洞顶,往日妖媚惑人如碧波涟漪的双眸,此时凝视着洞顶却是空洞木然,就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篝火烧得正旺,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千舒瑀缓缓地回过神来,伸手翻翻架子上的食物,表皮已经烤得焦黄,食物的香气在这洞中渐渐的浓郁。正在千舒瑀考虑要不要唤醒夜晚的时候,忽然听到夜晚发出呢喃之声,细细碎碎的并听不太清楚,但是夹在其中的慕元澈三个字却是格外的清晰。
千舒瑀翻烤食物的手顿时一僵,紧接着又听到夜晚低喊一声,“百里晟玄……你玷污……我清白,还有……个……个孩子,便是死,我也不会饶过你……”
千舒瑀浑身似是被雷劈过,眼睛扫过夜晚的肚子,难道这里面的娃是……百里晟玄的……
夜晚是被一阵暖暖的气息给惊醒的,寒冬的夜晚即便是燃着篝火,夜晚也并不觉得多么的温暖,毕竟没有棉被盖在身上。到了后半夜,篝火渐弱,腹部一阵阵的酸涩臌胀难受袭来,再加上周遭十分的寒冷,即便是在睡梦中,整个人也几乎缩成一团。
逃命一整天,又是肚痛又是害怕的,昏昏沉沉的这一觉就睡得格外的沉。但是各种不舒服,还是让她在睡梦中也翻来覆去的不消停。
寒冷逐渐驱走,浑身暖暖的,夜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是千舒瑀居然渡气给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瞧着夜晚混混噩噩,呆呆愣愣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在南凉跟自己周旋时的精明,果然女人一怀孕就变傻了吗?
“别当我真想救你,我只是怕麻烦。”千舒瑀将树枝扔进快要熄灭的火堆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山洞中又变得温暖起来。
夜晚先是呆呆的,后来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千舒瑀大概是害怕自己在他身边出个什么事儿,将来没办法跟慕元澈解释吧。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是吗?”
夜晚不再言语,事情走到这一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马车也换掉了,金银也在逃亡的路上丢掉了。如果自己还要坚持去西齐,这一路上的着实有些困难。而且出了这座山,她是要跟千舒瑀各走各的,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便有些头痛,即便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世事变化异常,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千舒瑀看着夜晚的神色,一汪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带着松松缓缓地柔和,问道:“等到天亮了,我将你送回京都,想必这个时候慕元澈找不到你要急疯了吧?”
夜晚一怔,脱口说道:“我不回京都,我要去西齐。”
话说完,夜晚紧紧地抿上了嘴,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到底不像是她的性格,可见这一日的遭遇她的大脑还真的有些不清醒。
千舒瑀仍树枝的手微微有些停顿,夜晚要去西齐?眼睛不由自主的扫过她的肚子,难道是因为这个孩子?可见她梦中的话是真的,这个孩子真的是百里晟玄的?
哟,慕元澈这顶绿帽子还挺大的。其实听到这样的消息,按照他的性子,他应该十分欢乐的在一旁看热闹,顺便浇浇油,添把火,偶尔拍拍巴掌。可是现在却忽然没了这个心情。
“你去西齐做什么?你觉得你的身份去了西齐会是好事吗?你可是西齐人十分憎恨的人,你不会忘了京都一战吧。”千舒瑀难得的说了句人话,算是告诫吧。不管怎么说,夜晚终究是慕元澈的宠妃,就这样去了西齐,万一暴露了身份,可没人能救得了她,真是当儿戏吗?
夜晚沉默,她是大夏的功臣,可是千舒瑀说的不错,他同样也被西齐人所憎恨,毕竟因为她的抵抗,让多少西齐男儿丧命沙场。
“两国交战,生死由命,既然上战场,既然要打仗,就要有这样的准备。”夜晚淡淡的说道,多年的戎马生涯,早已经让他们都学会,都懂得一个道理,即便是十分残酷,可是却是真实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心狠的女人。”千舒瑀觉得夜晚真没有一般女人的矫情,对起话来倒是有几分轻松。
“彼此彼此。”夜晚伸手抚上肚子,许是休息过来的原因,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也许是上天终究是怜悯她的,这样的时候生孩子当真是要命的事情,还是呆在肚子里更安稳一些。
千舒瑀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夜晚,“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来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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