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翼单拉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冰糖炒山楂
裴霁活动了一下绑了半天的手腕,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护士她怎么想的?”
江汀今晚的心活像是被绑上了跳楼机,一上一下挑战心脏的耐受能力,听到裴霁这毫无疑问绝对可以被划分到渣男范畴的一句话,气得眼圈都红了。
所有人都希望得到尊敬,钦佩与爱,当然当这些东西缺失的时候可能会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只有当你一心注视的那个人彻彻底底无视这些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格外的痛苦。
江汀的眼周看上去一阵泛红,看得裴霁胆战心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下就这样?”
他眼角瞟到一边嚼着口香糖嚼出花来的方文思,方文思指了指他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裴霁迷茫:“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江汀听了这话,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眼睛里含着水汽,漂亮的眼尾泛起一圈红,看上去不但没有什么威慑力,而且反倒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不敢动手,只能用力睁大一双水汽朦胧的眼睛,企图凶恶的外表吓唬别人。
裴霁对自己的毒舌没什么概念,此时在方文思和江汀两人的双重注视下终于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去随意地摸了摸江汀的头,“男人做什么动不动就哭?”
江汀今天上场前化妆师死活摁住他给他打了个发蜡,抓了个简单的造型,不过一路奔波,又在医院的地上糟蹋了半晌,现在也就维持在鸡窝的边缘摇摇欲坠,裴霁伸手把江汀的头发弄的一塌糊涂,心里一点负罪感也没有,“笑一下,嗯?不就是一个追尾,这么丧气干什么?”
江汀没好气地一把挥开他的手,“你还好意思说!一个电话不清不楚的,害的我们都……”他说了一半被自己的下半截话梗住了,“以为,以为你……”
裴霁回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是你们傻还是我傻?如果我是正儿八经的车祸。”他说到这里眼睛一横,止住了江汀想要插话冲动,“我怎么会打电话给领队?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120呢?难道我脑子烧糊了么?”
江汀一把握住他的手,黏糊糊地紧握着,“别说了,什么车祸不车祸的……”,裴霁被他的手捏的死紧,手心里出了汗,他琢磨着要一把甩开。
江汀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腿脚酸酸麻麻地滋味一路溜上来,他英俊的面目一下扭曲了,看得裴霁一边大笑。
护士大约是被吵醒了,一脸睡眠不足的怨气“小声点!还有病人呢!”
裴霁连忙噤声,方文思陪笑道:“这就走着,您别着急。”他上来就锤了裴霁的肩膀,亲亲热热地一把拥住对方,长长地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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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你可折腾死我们了。”
汤远在一边当了半晌的壁画,这时候走上来,“没事就好,还计较什么呢。”
简荣把裴霁差点寿终正寝的手机递过来,他已经默默无闻地用自己的充电宝给他充好了电,“裴哥,我给你充好电了,你下次……”他看上去也吓得不轻,最后磨叽了半天还是用一句话概括了:“还是记得带上充电宝吧。”
裴霁今晚闹出一桩大乌龙,心里知道是自己的错,他左手扣着右手手腕,轻轻笑起来,“走吧,干脆通宵了,夜宵走不走?”
大约熬夜熬多了就会出现神振奋的错觉,一行五个人坐在烧烤摊上,江汀看着东边缓缓升起的太阳的时候,竟然有种酣畅淋漓睡了一觉的感觉。
老板哈欠连天地给他们上菜,唠唠叨叨:“我还是第一次上早班,都是你们几个大小伙子,来广东不去吃什么广式茶点,偏偏要来吃什么遍地都是的烧烤……”
一听到广式早茶,裴霁的眼睛矜持地亮了亮,“老板你知道什么靠得近的店吗?”
老板白眼一翻,呵呵冷笑:“坐在我的铺子里,还想着外头的早茶,你怎么不再朝三暮四一点呢?”
汤远在一边听得叹服,鼓了鼓掌,“你看人家老板多有文化,朝三暮四。”他手里拿着三四根吃完的竹签子点点裴霁,“说的就是你知道吗?裴哥。”
裴霁听了也没生气,“那你是要烤牛肉还是烤羊肉?”
汤远嘴里刚塞了一串烤金针菇,为难地想了想:“我……都想要。”
裴霁不慌不忙把手边的两串烤肉全进了自己的盘子里,继续说:“还说我朝三暮四,总比你这兼并蓄好点吧。”
汤远眼睛都红了,“裴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眼睛滴溜溜一转,罪恶地祸水东引,“这正主还在边上呢,你就在这边讨论怎么兼并蓄,裴哥呀,不是我说,你这也太渣了。”
裴霁一不小心吃了上面辣椒比肉还多的烤串,此时面上红的红白的白,眼睛里水光浮动,看得身边的江汀心里颇有点痒。
“嘶……”裴霁倒抽气,“给你给你,串都给你,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汀遗憾地转过头去吃烧烤,他就知道凭着裴霁的薄面皮,这辈子是都不会正面回答这种问题了。
裴霁现在最不知道的就是怎么面对身边这个前男友,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头疼。
原本自己立场坚定,八风不动,可是偏偏又来了这么一遭,裴霁回想起刚刚在医院里,自己躺着的时候听见江汀断断续续的哽咽,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反驳汤远了。
裴霁麻木地咬着嘴里的串,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裴霁自从离了家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这么多年回过家,家门朝哪儿开还要细想,白天和队友说说笑笑的时候还能拍着胸脯说男人就应该出来闯,可是在没人知道的夜里,神经粗糙如裴霁也偶尔会想象回到家里,热气蒸腾的火锅,摆放整齐的碗筷,空气流通也挡不住的饭菜馨香。
裴霁心里清楚,这只是自己对家的一种臆想,一种概念化的想象,与其说自己是想家了,还不如直接说是寂寞了。
每次放假,汤远这一群人欢天喜地回家,只有裴霁一个人呆在空空荡荡的基地,汤远每次回基地都有种学渣放假回家疯狂玩耍,结果学霸还在上补习班的罪恶感。
没有人知道,其实裴霁也想回家,可是裴霁在沪江路边上那套复式小花园连床套都没摘,那怎么能算是“家”呢,家里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会动会笑的人啊。
“裴哥?”汤远叉起裴霁单独的鸡翅,他知道裴霁不能吃辣,单手往剩下的鸡翅里疯狂撒胡椒,“想什么呢你,再不吃我们都抢完了。”
裴霁被他一叫回了神,伸手接过鸡翅,颇为羡慕地看他们热火朝天地吃火红的辣椒鸡翅,“我也想吃辣,给我加一点吧,汤远,递一下那罐辣椒。”
汤远一下抱紧了小小的一瓶辣椒罐,警觉道:“这可不行,你忘了你上次吃了辣差点给送到医院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方文思也跟着帮腔,“你上次是真把我们吓着了,辣椒你想都别想,可怜可怜你那尽职尽责的胃吧。”
简荣没有说话,但是他一把拿过了桌上的胡椒,辣椒酱,归拢放在自己的脚边,看上去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裴霁染指了。
裴霁长叹一声,“人间啊……人世苍凉浮沉几十载,连一瓶辣椒酱都不给我吃,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眼睛一斜,瞄到江汀手边还有一瓶没有遭到简荣毒手的辣椒酱,连忙站起身去够,“就一点点,过过瘾,没事……”
江汀在裴霁翻山越岭够到那瓶辣椒酱之前提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的胃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裴霁不自在地用力挣了挣,“放开我,我就吃一点儿,不会有事的。”
方文思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再加一把火,“你还说,医生早就让你忌酒,忌辛辣,你呢?非得把自己整出事来不可。”
这个姿势分外挑战裴霁长久不运动的腰部肌肉,他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卸了力道,“放了,我不吃了总行了吧。”他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叼起一串不辣的鸡翅啃起来。
“队长,他的胃是怎么回事?”江汀见从裴霁这里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转头去问方文思,“是胃病吗?”
方文思笑眯眯地接到了裴霁的一眼瞪视,并没有直接回答江汀的问题,反倒是岔开话题:“你看看他,就是这么个人,自己真有毛病了就死扛着不让别人发现,反倒是瞎编的话一套一套的往外说。”
方文思一句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汀,“所以呀,别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别人,实际上还不如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
江汀听懂了方文思的未竟之意,这是在说他一点都不了解裴霁,假作真真作假,真真假假分不清裴霁的话。他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言论,只能低头给裴霁递了一串洒满了甜酱的金针菇。
好在方文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裴霁,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裴霁:“……我希望你闭嘴。”
方文思耸耸肩,对江汀道:“你看见了,这可是强权压迫,不敢不听呐。”
江汀对他这种甩锅的行为简直鄙夷,“裴哥,怎么回事?”
第22章chapter22
裴霁低头吃串,这时候突然被点名,他噎了一下,江汀手忙脚乱给他递上啤酒,想了想又换成了温和无害老少咸宜的果汁。
裴霁看见从他小学就嫌弃幼稚的果粒多端端正正被塞进手里,“……啤酒我还是可以喝的。”
“不行。”江汀想都不想,果断拒绝了裴霁的要求,“刚刚队长都说了,你要忌酒。”
裴霁强行忍住想要把手上的果粒多摔在对方脸上的欲望,“你是小学生吗?队长让你干嘛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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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江少今天长大了没?”
奈何江汀就是不合作,裴霁看上去觉得如果今天还僵持着,夜宵也就凉了,只得丧权辱国地接过对方手上的那杯果粒多。
充满了糖和果粒的饮料一下填满了裴霁的整个口腔,成年人很少会碰到这样甜甜蜜蜜的饮料了,甜得裴霁脑门一疼,“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很多职业选手都会有职业病吗?胃不好算什么?”
方文思伸出根手指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别把我们拉进来,我们充其量最多拉个肚子什么的,可从来没像你一样被送到医院,差点进了cpu。”
“你可省省吧。”裴霁忍不住呛他,“那是cpu吗?明明是icu,我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过了……”
江汀在桌子底下一把攥住了裴霁的手,掐得他手心疼,“怎么还进了icu”
裴霁转过头去看江汀,对方年轻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比白天柔和多了,看上去竟然有点江南水乡风流写意的味道,可是这面上甜美可人的江南小甜心在桌子底下掐得裴霁的手都快青了。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裴霁简直没办法了,直忍不住叹气,“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从头到尾‘知道’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知道的是过去,那就更没有意义了。“裴霁拿起筷子慢悠悠地把金针菇从串上剔下来,“除了引以为戒还有别的用吗?”
“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那件事可能再也不会在你生命里出现,你所拥有的不过是重新加强过一遍的遗憾和后悔而已。”
“所以啊,不要追究过去,一心一意看着前面就行了。”他小口小口地吹凉了金针菇,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知道人为什么眼睛长前面么?因为回头看很痛苦。”
江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得见裴霁头顶上一个柔软的发旋,他忍不住手紧了紧,把裴霁的手拉得更紧了。
方文思“啪”地开了一罐啤酒当着被禁酒的裴霁的面,“行了行了,忌酒那都是多早之前的事了,现在连队医都不管他,你还管什么。”
汤远吃得不亦乐乎,十根手指上下翻飞,灵巧异常地拨开小龙虾的壳,嘴里也没闲着:“嗨,肯定没事了,当时那什么中国邀请赛结束之后我们去唱k,我看裴哥不也是白的红的啤的一起来么,不是睡了一觉就没事了吗?”
简荣在一边默默吃着,“可是我记得裴哥确实很久没喝过酒了,就算和我们出来聚会也不怎么喝。”
方文思和裴霁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狐狸似的爆料:“你们都来得晚,不知道,你们裴哥是差不多不沾酒的,聚会晚上那天小瓶盖还微信问我能不能让裴霁喝酒他那不喝酒是在圈子里都出了名的。”
裴霁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在江汀耳边道:“可以了,差不多就行了吧,你拉着我的手要干什么?升温好孵小鸡吗?”
裴霁这人有点轻微的洁癖,不过还好,漫长的打拼生涯教会了他也不能太过娇嫩,不过此刻,江汀握着他的手心出了汗,两人的手粘糊糊、湿哒哒腻在一起,让裴霁有点受不了。
江汀听了总算是放开了,手指还在裴霁的指腹上轻轻蹭了一下,这一下蹭得裴霁头皮发麻,简直要从塑料凳子上蹦起来。
“你干什么?!”裴霁又不能大声,只能悄悄炸了一身毛。
江汀也没去看他,他伸手拿过那一杯果粒多给裴霁的杯子满上了,“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裴霁正吃着的动作停了,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他都很少听见对方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反驳,裴霁含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说说,哪里不对?”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做过了就会有意义的。”江汀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不怎么讲究地坐在一个桌子和椅子都泛着油腻腻反光的烧烤摊子上,他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慢慢地蜷起来,面上沉静,“而是我们一遍一遍地回头去看,每次去看,都会给过去不一样的意义,就像是回头给最宝贵的东西上色,这才是我们回忆最重要的地方。”
烧烤摊其实比裴霁想象的要小很多,他看着对方明明是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却窝窝囊囊地挤在桌角,看上去有点可怜。
“所以这就是你看了那么多复盘赛的原因,对吗?”方文思开了一罐啤酒放在裴霁手边,紧挨着江汀那杯甜甜腻腻的果汁,“裴霁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再赛场上,他说自己看完了我们这段时间所有训练赛的复盘。”
这回是实打实的让裴霁吃了一惊,“所有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我之前就在看了。”江汀冲着裴霁露出了个有点坏坏的笑,这个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中学里女孩最喜欢的那种坏男孩,“在sks的时候,我和他们教练说我想研究一下骑士的战术,在他那儿看的。”
裴霁听得瞠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那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江汀谦虚道:“没看出多少,就觉得各位前辈都打的很好。”
方文思呸了他一口,“滚你的,在你裴哥这儿就是前辈了,在赛场上把你这两个前辈配合上说的一文不值的不是你吗?”他扬起下巴指了指在一边装作壁画的汤远和简荣。
汤远没有想到坐在烧烤摊上吃个烧烤也能祸从天降,登时叫起撞天屈来,“哪里就一文不值了?这不是还要磨合吗?”
他的声音在裴霁含笑的眼睛里灰飞烟灭。
裴霁用眼神示意汤远他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点逼数,一眼把汤远给看怂了。
江汀对上裴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忐忑,“我就随便说说,你别生气。”
裴霁放下筷子,眼神认真地在啤酒和果汁两者之间游移,半晌后还是挫败地拿起了果汁,“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说说吧。”
裴霁也觉得自己很冤,自己什么时候就给江汀留下了个会生气的形象,他一般不怎么会发火,对着青训一群愣头青的时候大多数会严苛一点。裴霁摸了摸下巴,想起来对方肯定还没有见识过自己在国际赛场上开启嘲讽技能的时候。
裴霁摸着自己不知道丢到那个爪哇国的良心,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骑士现在指挥的转移和选点我感觉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问题就出现在配合上。”江汀有一说一,“看得出来,骑士整体上是会偏向突击手的。”
裴霁对他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和教练研究出来现阶段最适合骑士的一种打法。
“可是狙击位和自由人会脱节。”江汀无奈地耸耸肩,“不过看起来磨合期还没过,这才几个月,以后会好的。”
裴霁不声不响地听着,“说起来轻松啊。”他一口气悠悠地吐出来,“你当他们没和教练、分析师他们研究这个问题吗?”
“‘配合’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到了赛场上与其说靠的是临场反应,还不如说是多年练习下来的手感和默契。”
方文思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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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提醒,“别搁那儿做梦了,还有一个月带几天就亚洲邀请赛,我们压力还不算太大,之后面对的就是全球各个赛区的强队,根本没时间留给你慢慢练。”
裴霁在油腻腻的烧烤摊上也坐出了一种睥睨赛场的气势,他双手环胸,二郎腿翘起来,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气质一下就变了,原本看上去温和无害的温润气质顿时一转,在将明未明的天色里变得冷厉肃杀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还要担心亚洲赛的压力了?不都是我们给他们压力吗?”
“就算我们的配合现在还算不上多好,也能好好地教教他们怎么在赛场上认识前辈。”
江汀在他身边看得呼吸一窒,裴霁的侧脸在晦暗的天色里更显清瘦俊俏,柔软的发梢逃过了造型师的魔爪,细细碎碎地扫在颈子里,竖起的衣领给修长的脖颈投下暧昧不清的阴影。
方文思“扑哧”一声笑了,他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妈,你快停下,你给我把你的嘲讽神功留到国际赛场上去,哎呦我不行了,让我笑会儿,噗哈哈哈……”
裴霁:“……我好不容易酝酿一会赛前垃圾话,你们就不能给我捧个场吗?”
在座的唯二没上过国际赛场的两人:简荣和江汀。江汀有点落寞地看着裴霁和方文思之间仿佛有种别人塞不进去的默契,两人交谈时,已经能够自成一块真空带,江汀想要插话都没机会。
简荣紧拢着眉头,小小年纪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犹犹豫豫地问裴霁:“我听说韩国电竞的俱乐部都特别厉害,和我们比……怎么样?”
裴霁掸掸队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们这次回去之后教练就会给你看的。”裴霁想了想,有一说一:“韩国电竞确实厉害,以前和欧美强队对上也争不出个先后,我们这次去主要是争个出线的名额,先感受一下。”
简荣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瞪大了眼睛问:“那你刚刚说的,教他们做人……”
方文思揉了揉简荣的头,少年人头发又黑又软,“那也只是你裴神在单排赛上教他们了,四排赛我们还有的练呢。”
说来憋屈,不过中国的电竞的的确确起步较慢,能有今天的发展已经很不错了。
第23章chapter23
裴霁听到方文思这么说,捏着串的手紧了紧,他黑亮的眼睛里带上点愧疚道:“就是……就是耽误你了。”
方文思挥挥手,“我马上都要在役整八年了,什么没经历过?”他盯着裴霁队服上的队徽,出神道:“八年了,以前是没机会出去打,现在……”他想了想,还是露出点惋惜的神色,“以后我可能也打不了了。”
一时间,刚刚还热火朝天的烧烤摊被一种无言的沉寂笼罩了。
墨色缓缓退去,天色越来越明,薄薄的轻雾面纱似的被缓缓揭开,寂静的街道上反倒传来人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汤远可算是放下手里的串了,向来无忧无虑的小胖子竟然也有点犯愁,“我们回去加训吧,这总不能让队长就这样啊。”
简荣看上去心理压力有点大,“……我回去就去找教练。”
“好了好了。”裴霁抽出双筷子敲了敲碗沿,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这有什么?”他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坐在一边不发一言的方文思,“你们队长又不是老得打不动了,还是中流砥柱呢,怕什么?”
方文思被他的“老得打不动”给逗笑了,也拿了筷子去抽裴霁,“怎么说话呢?”
裴霁一边躲他的筷子,一边继续自己的话:“再说了,他如果真的要退,到时候我们拿奖杯的时候就用一个躺椅,把我们的前任队长扛上去。”
汤远:“如果到时候别的国家的队伍问我们‘为什么要把人抬上来?’”
简荣接口道:“让老队长感受一下他这辈子从没碰过的荣耀。”
方文思没想到会被群起而攻之,“好啊,都翻天了?想干什么?我跟你们说,我离退役还远着呢!你们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小心我天天让你们加训。”
江汀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四个人和谐融洽地打闹成一团,好脾气地帮了一手裴霁,压得对面的方文思抬不起手。
“不公平,你这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方文思不服。
裴霁呵呵冷笑,“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呀。”
方文思一听,觉得有机可趁,“这哪里去找,我哪里找得到这样高质量的小奶狗?对着‘前辈’‘老师’的时候要多软萌就有多软萌,对着别人简直就是狂风暴雨毫不留情。”
裴霁现在对江汀的感觉很复杂,原来这两年之间他就一直没忘记过对方,可当江汀真的回来了,他又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再加上今晚这一团乱麻似的混乱,他一想到就脑壳疼,恨不得干脆冷处理算了。
裴霁抄起桌子上剩的最后一个串,“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他闹腾了一会儿,白皙的侧脸微微泛红,在清晨的水汽里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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