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装仙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竟是这样,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头疼的一周了。
第42章鹿鸣(一)
北川地,邺城北,高台盛会,世家豪强云集。
原本应是擎起“替天行道”大旗,随后征战四方,一统道门的今日,却是令人有几分错愕。
而当事人沈约,望着猝死当场的梁傲天,居然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前一刻,他看他出行,尚是万人空巷,前有万仙,后有护法,当真权势到了极点。
后一分,便见衰老如异鬼,惨惨戚戚死于当场,尸体亦有残肢,就连半句遗言都不曾留下。
一前,一后,当真离奇。
他都不知,到底是梁傲天身在梦中,还是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狸子仙扯了扯他的裤腿,眼神之中有几分为难。
“搭档,梁家当家这是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去找阎王爷点卯了,恐怕这事再无人知晓了罢。”
沈约不知该说些什么。
狸子仙看上去颇为沮丧,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本意破去了五仙妖丹,便能挟制梁老头儿,没成想,这老儿也是到了风烛残年,
一通气都受不住,便一命呜呼了。”他放眼望去,看到不少梁家子弟也在地上不断挣命,他四爪并用跑到其中一人身旁。
他的爪子刚触碰到他的皮肉,那人惨叫一声,旋即也命丧当场。
沈约似是觉察到有些许不对,他快步走到那人身边,一把掀开他的道袍,只见他的腹部,不知被何人用朱红色的诡异液体,画上了一道符。
其颜色陈旧恐怕已是多年之前的作品了。
符咒之上,乃是一个顶生双角,口中吐着一条鲜红大舌的鬼头,其下正有一个巨大的“诛”字,正在微微闪着光。
沈约还没开口说话,站在其后的列苍已是惊异不定地说道:“这是太平道的六丁六甲符……”
沈约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梁家当年应当与太平道有所关系,他们所镇压的五仙魂应当也是被太平道拿去做了阵眼,只是不知在何方运转了。”
沈约一声叹息,原本还在此地挣扎不停的梁家子嗣,接二连三地口吐白沫死去,死状别无二致。
一时之间,原本还浩浩荡荡的梁家一干人马,竟已是死了个干干净净。
狸子仙一屁股坐在沈约身边,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六丁六甲,乃是为了封口,如今人已死绝,好一个死无对证。”沈约望着尸横遍野的高台,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搭档,我的心死了。”说着,他平摊开四肢,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沈约踹了他一脚,回过头来,望着四大洞天使者,那几人却不知为何,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对沈约有几分惧怕。
沈约抱着双臂,有些无奈地一笑。
他说道:“几位,我并无恶意,回去麻烦转告诸洞天之主,沈约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沈兄一别十数年,仍是风采如当年,洽然一少年,盛某虽是历劫重生,重归面貌,但仍是好生敬佩。”忽然,从天边传来一阵少年的笑声。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沈约顿时说不出话,反倒是脸色凝重。
就连刚才还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狸子仙也如临大敌一般坐直了身子。
他扯了扯自己的胡子,嘟囔道:“我只是一只小猫咪,这种情况,我可应付不来啊。”
而四大洞天之主更是耗子遇上了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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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其中方忠猛地一缩头,惊慌不定地望向天上。
台下的众人循着沈约的目光看去,只见半空之中,一位身着金衣的道人正凌空走来。
他一步接着一步,如同漫步云中,更似是于半空之中起舞。
美轮美奂。
他的步履,似是空中有不可见到的阶梯托着他一般。
而台下的道人与民众更是引以为天人,纷纷跪倒在地,顶礼膜拜了起来。
妖邪之道,最擅人心。
沈约却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年方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面色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他一步步自天上落到高台之上。
少年人双手空空,腰间背上也无法器仙剑,但却有如临渊一般巨大的压力。
在场众人更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场中只有狸子仙尚且好些。
“盛教主。”沈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站在面前的少年说道。
“如今我为圣子,不必如此叫我,今日,本座前来,乃是要与沈兄结个善缘。”少年老气横秋地说道。
他虽是生的年轻,声音也清脆如黄莺,但这般言行,却如同出家修行多年的方士。
这般怪异的行径,偏生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驳。
“遥想十数年前,沈兄与道门攻入金山总坛,那一战之中,贵教师尊之身姿,尚在脑海,经久不息,沈兄当时只有七岁,还是八岁,饶是如此,
眼见本座涅化去重重形骸,皮肉焚化,骨质灭尽,却不曾有丝毫畏惧。”盛金楠望着沈约笑着说道,似是对自己死于烈火,那种剧痛毫无所感。
沈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当时,我可是怕得紧了,只是觉得怎么会有人能忍耐这种业火焚躯,若是换做了我,怕不是要叫出声来,还有涕泗横流,哭爹叫娘才是。”
盛金楠望着沈约,说道:“若是生死了多次,一切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沈兄如今已是入了仙途,日后自然是要知道其中奥妙的。”
“你这魔头!为何这回重生的如此之快!金山一役,不过十三年……”
沈约与盛金楠都回过头去,看着发言之人,列苍说着说着,被两人目光一盯,竟是不敢说下去了。
盛金楠却回过头看着沈约,轻声念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今却是正好,这回手下格外努力,又因教中纷乱,已经渐渐脱出我手,故而便早些醒了。”
他把重生之事说得轻描淡写,沈约隐隐约约间,都觉得有几分寒意。
他继续说道:“如今朝廷之中,帝皇仰慕仙道,不理朝世;道林宗派林立,又有胡佛犯禁,前两年,佳梦关以外大片土地,都已丢了。”
他看了一眼沈约,低声道:“正是百废俱兴之相,正当我太平道入主乾坤,而唯此世上,却是除了沈兄之外,无有人杰了。”
“既是善缘,又是何事?”沈约镇定了下神,知道对方并非心怀恶念而来,反倒是鼓吹了他一通,便稍稍放宽了心,问道。
盛金楠一指狸子仙,又一点沈约,笑着说道:“此事与二位有关,我知两位正在搜寻镇压五仙的神祠,而另一位则在找我教五行大阵的阵眼,
此事乃是同一件事,我便以此与沈兄交个朋友如何?”
他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摊在沈约面前。
“搭档,答应他。”脚边的狸子仙忽然出声。
沈约低头看了他一眼,狸子仙人立了起来,伸出两只前爪对着他拜了一拜,委屈地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约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笑面人,一掌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邺城西,有一处小庙,供奉的乃是胡佛。”盛金楠说道。
狸子仙摇了摇头,“这不可能,那小庙我也去过,上头乃是正宗的佛门法印……”
“其一为‘不动’,其二为‘摩柯’,其三为‘顶天’,这阵法乃是我亲手布下,小猫,你道行不够,可不要随意下定论呢。”说着,盛金楠饶有趣味地蹲下身。
他将狸子仙的双臂平举,提了起来。
他还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是只公的。”
“喵!”顿时传来了某狸恼羞成怒的吼叫声,沈约从背后看到他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反倒是盛金楠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某狸的气势一下子衰弱了下去。
沈约不知该哭该笑,毕竟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盛金楠放下狸子仙,对沈约说道:“此事已了,我便不在此久留了。”他扫视了一番场中,随后说道:“吾乃太平道当代圣子,诸位若是想要本世登临黄天之国,大可投入我太平道方便之门。”
随后,他身影一闪,已是不知所踪。
沈约却面色越发凝重。
“沈清为如今连太平道都搭上了线,说什么退隐山林,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了吧。”方忠在一旁说道。
一旁的灵羽拉了拉他的衣角,他看了沈约一眼,方才不甘不愿地退到一旁。
沈约却是不答,只是望着众人,轻声说道:“我忽然有些明白盛金楠的处境了。”
其余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反倒是狸子仙挠了挠头,对着沈约一笑,说道:“我也明白了,诸位,咱们先行告辞了。”
下首不知何人大叫道:“魔头休走!”
沈约已是背上长剑,一把抓起狸子仙,冷笑着说道:“你们且看看自己的处境再来拦我罢。”
沈约话音未落,自会场各处竟是涌出了无数身着金黑两色衣衫的神秘人,他们蒙着面容,手持短刀,迅捷无比地向场内逼来。
“是太平道的死士!”
“糟糕!我们中计了!”
“盛金楠好狠的心!”
“他们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哭喊之声已是在人群之中响成一片。
而台上,沈约手起刀落,已是斩落了高台边缘伺机动手之人,随后纵身一跃,竟是跳出了包围网,三步两步,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
沈约望着面前只到他腰间的小庙。
望了一眼狸子仙。
“把佛祖放在这里是不是委屈了点。”沈约伸手拨开杂草,露出小庙的真容来。
狸子仙假情假意地对着庙门叩拜了一番,随后又掏出怀中那柄遍布黑芒的兵刃,用力往庙门上一插。
顿时无数光晕涣散而开。
“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借我用用?一刀破万法?好法器。”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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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个口哨,笑着说道。
狸子仙白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道士建寺庙,就和猫哭耗子似的,要什么尊重,他们巴不得人人骑在庙上拉屎屙尿,哪里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
言谈之间,小庙的顶上,瓦砾应声而碎,一团巨大的光晕浮现在了沈约跟前。
沈约取出早已描绘好的符,“啪嗒”一声,贴在了光晕之上,那光晕之上好似传来了一声惨叫。
逐渐便冰消瓦解了,沈约松了一口气。
旋即,又升腾起来五道飘飘忽忽的身影。
沈约漫不经心地道:“喏,你的兄弟们。”
狸子仙对着五道身影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你们的肉身尚在滂水河,速去,速去!”
他似是在忍耐什么,那五道身影好似有些木讷,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狸子仙大喊道:“快去啊!莫要误了时辰!”
这些鬼影这才回转过神来,他们对着沈约与狸子仙一拜,随后消失在了两人眼底。
“失了妖丹,他们的时日也是无多了罢。”沈约喃喃道。
“本就活了几千年了,要说活,也早就活过了。”狸子仙低声说道。
他看着越行越远的光团,似是想到什么。
他面向滂水河的方向,缓缓屈下了双腿,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长头。
似是在目送一个时代的终结,似是望着往日情义,在水火之中,冰消瓦解。
似是想到什么,那么多故事,可能失去了颜色,诚如未来,不可欺。
天地浩渺,只余他一个。
形影相吊,在此世上,如恶鬼昭昭,彷彷惶惶。
“如今,你要何去何从呢。”他直起身来,轻声问道。
“先逃出此地再说罢。”沈约望向身后一片火光的北地,没来由地烦躁涌上心头。
第43章鹿鸣(二)
深夜,月色朦胧,看不分明,
此时的邺城郊外。
一座无名高山之上,碎石山道,怪石嶙峋,
期间有两大一小身影,正在上头疾驰个不停。
而有不少人正追在他们身后,脚步并不停歇,不少人带着刀剑,也有人健步如飞,身着道袍。
有飞剑刺击,也有各种光怪陆离的法术连番轰击向前头奔跑的几人。
而更是,不时传来:
“魔头!”
“邪魔外道!”
“道门逆徒!”的叫骂之声。期间也夹杂着:“还梁老盟主命来!”
“替盟主报仇”之类,旁人听闻不知所云的桥段。
而为首两人,在黑衣少年头顶上一只怪异的狸子指挥下,一个拐弯,赶在大部队咬住他们之前,已是藏进了一处山壁之后。
熙熙攘攘的大部队吵嚷着继续往前行进。
而石壁之后的两人一兽望着散尽的山道,暂时舒了一口气。
小公子挠了挠头,那顶冠冕不知在何处滑落,已是露出一头白发来,他说道:“你们两个在搞些什么……”
狸子仙打了个哈欠说道:“搭档,你来说罢。”
沈约望着山下黑洞洞的山崖,轻声说道:“只是招惹上些难缠的苍蝇,好在五行大阵的阵眼已经全数毁去,但就我看来,盛金楠已经转生,恐怕已是晚了。”
“我看不尽然,这妖人本身高绝,不大像是借助外力复苏的。”狸子仙嘟囔道。
“眼下,倒不是纠结盛金楠的时候了,咱们间接算是害死了北川道门之主,虽是北省十三家离心离德,但也正因如此,眼下一个执掌北地的大好时机摆在他们眼前,
哪怕他们不耻于梁家的行径,但此事本就是北川丑闻,大部分人应当会选择秘而不发,反而会举起替道门前魁首报仇的大旗,
只要诛杀了我与狸子,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压过北川其他人,随后执掌北地大权。”
小公子听得目瞪口呆,低声说道:“那你们岂不是招惹了整个北地道门,你原本便对南方道林吃罪不小……”
狸子仙“嗷”了一下,插嘴道:“他岂止是得罪了北地南方,今日,盛金楠踏月而来,与他称兄道弟,紧接着便窜出一群太平道的死士大闹会场,
如今他已是得了个‘太平道挚友’的头衔。勉强算是天下公敌了吧。”
沈约皱着眉头说道:“盛金楠与后边那帮子死士理应不是一伙儿的,这伙人来得蹊跷,偏生就像是掩护我俩从容离开会场的,但其行径太过可疑。”
狸子仙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
言谈之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纸鹤,就这么静静地落在了沈约手边。
狸子仙动了动鼻子,有些疑惑地说道:“金袍人?”
沈约抓过纸鹤,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狸子仙:“你说是盛金楠?”
狸子仙点了点头,“确实有他的味道。”
沈约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纸鹤拆了开来。
上头只有那么寥寥几行字句:“南方道林,集七大派四大洞天之力,已与北方道门残部布下罗网,誓要一举抓捕三位,切莫小心。”
“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沈约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手中的书笺一言。
那纸鹤颤抖着残躯,噗嗤一声便化作了飞烟。
“南方道门有人私通内鬼呗,听你的说法,此人或是‘他们’对北地之事了如指掌,而太平道更是与他两厢策应,恐怕这其中也有一股势力被渗透了进去,内外尽在掌握。”狸子仙衔着一根枯草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约半靠在山石上,叹了口气,说道:“北地十三家之中,应当也已被渗透了,今日之事,如此之多人目睹我们击杀梁傲天,虽是梁傲天形迹可疑,
但这罪名稳稳当当地便落在了我们头上,可谓是一箭双雕,也若是不能统合一起,如何能瞬间纠结起那么多道人,做到如此境地?”
狸子仙说道:“你们人类尔虞我诈,阴谋算计,真叫人恶心,你说是吧,小子。”
小公子蹲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好赖还是个人。”
狸子仙爬到他的脑袋上,胡乱揉了揉他的一头白发,说道:“小子,当妖有当妖怪的好处,你当久了便知道了。”
“不想知道。”小公子扭过脸去,居然有几分怒气冲冲。
“如今按照盛金楠的说法,四大洞天和七大派的人手应当已是直接把持住了邺城周围的官道,他们在明,大可以御剑飞行,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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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而我等在暗,只能行走来去。
我们能在山上躲一日,但时日一久,必生破绽,到时候,就好比是瓮中之鳖,只能束手等死。”
沈约琢磨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北川裹挟了上京,实际上多少有些外强中干,实力不比韬光养晦多年的南方道门,而其中路途不便,也是出了名的;
而若要出逃,一则是往苗疆,但苗疆路途遥远,而且地势奇诡,虽是个道门无法监管之处,但三苗凶猛,绝非等闲,不是个善地。
若是要往江南去,恐怕便要去找渡头,只是我们连滂水河都靠近不了,不然倒是可以与我的老朋友处,稍稍借宿一番。”
狸子仙也叹了口气。
小公子探过头来说道:“那为何,我们不往上京去,天子脚下,这些道门人士,总不会多嘴多舌吧?”
狸子仙看了一眼他,说道:“小子没成想,你居然还不是个草包,只是你想得到,道门中人如何想不到,恐怕,去京师的路上,所设的人手,比之别的路途,都要多上十倍,而且上京之中,自然也有道门名宿,绝非等闲,
其中一线,就算我见了,一时间想要拿下都不一定做得到。”
小公子有些颓然地倒在石壁上,似是没了主意,狸仙也看着沈约,看他有几分出神,便叫了一声:“搭档?”
沈约歪了歪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去上京,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不能这般去。”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两人,坏笑出声。
……
东辽北城,前往上京的官道之上。
北地炎热,黄沙遍地,已是常事,因着这等变故,就连春日都显得有些喧腾。
此时,远远的,倒是走来一匹呆驴,其上坐了一个身着儒生外袍的少年人,头上戴了一顶斗笠。
呆驴的屁股上,系了一个小书篓,而站在呆驴前头,引着驴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缁衣小书童。
书童脑袋缠了好几圈纱布,好似被人打坏了一般,就连眼睛上都起了一个灰蒙蒙的小包。
路上并无行人,驴子叫了一声,居然口吐人言:“搭档,你这也太没道理了,我好赖是堂堂妖仙,居然还得给你当坐骑,当坐骑就算了,还不能用本来面貌,这得多憋屈……”
骑在驴上的少年,取过正在看的书籍,轻轻敲了一下驴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别说话,隔墙有耳,懂不懂?这是权宜之计。”
一旁的小书童“呜呜”了两声,也吐出嘴里的馒头,抱怨道:“你装返京的官员也就罢了,何必让我扮作个天聋地哑的书童,这不折腾人吗?”
驴子一尥蹶子,说道:“就是啊,你什么时候还做了个朝廷的光禄大夫,这也太离奇了,我看你武还成,文哪里还行了?你要能当大夫,我也能搞个司空整整了!”
那少年笑着说道:“此事知道之人,并不多。”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前方还在行走的书童。
继续说道:“当时我入道门之时,某个尚算在朝中还能说得上话的至交好友,替我求了这般官位,虽只是个闲差,倒是可以了世代徭役,
又因为来路不正,故而此事我便不常挂在嘴边,道门中人,更是视权谋如粪土,所知之人,不过尔尔。”
驴子喷出一口热气,似是讥讽地说道:“各个尔虞我诈,哪有半点仙气?好个视权势如粪土!”
沈约却不去理他,自顾自地取出怀中的一块铜牌和一方印章来。
“这俩东西,应当可以畅通无阻了。”沈约笑着说道。
他们一路行来,已是遇到了几波人的巡查,沈约机巧,走得官道,一路上虽是熙熙攘攘,但所遇到的盘查,多是官兵民防。
偶尔也有几个道人上来盘问。
沈约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便说鬼话,遇上道人便出示无名无姓的印章,道人自是不敢冒犯庙堂之人,哪怕心存怀疑,也只得赶紧避开。
若是遇上官兵,便将文书一松,大名一亮,官职一出,也将对方唬得不轻,好言好语对付着,便也过了关。
这一来二去,已是行了四日有余,距离上京,竟是只有一日的路程了。
只是也因为靠近京师,排查也逐渐多了起来,一日查上三遍五遍,尚算寻常,最是令人出人意料的是两人一驴在大道上行走,
会有个道人突然从天而降,对他们问东问西,好不容易装腔作势,惊走了道人,还没喘上一口气,前头便出现个道人设置的关卡。
借着各种由头,对着旁敲侧击。
沈约都没想到,这帮子人居然如此上心,如此看来,恐怕四大洞天能动的,能跑的,都被搬到了整个北川之中。
三人说了一小会儿,驴子忽然一阵嚎叫,另外两人立即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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