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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将军,请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看到岳飞受宠若惊地接过新靴子,顾岳叹了口气。
哎,这苦孩子!
最后一番对青年才俊的鼓励后,顾岳正要结束这次会见,却见岳飞直直地站起来,激动地跪在大殿中央,高声说道:“蒙官家错爱,飞定当奋勇杀敌,以身报国,驱逐金贼,迎回二帝。”
顾岳直接懵逼了。
合着又是封官,又是赏赐,还格外赏了一双新靴子,人家念念不忘地,还是那正宗的微钦二帝?
一室静谧,就在岳飞后知后觉得有哪句话说得不太对时,便听见高座上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岳飞惊讶地抬起头。
那双黑黑的大眼睛里水雾蒸腾,在对上自己的目光时,两滴泪珠恰好滚下,落在那细碎的梨花小涡上。
天子边哭边面北跪下,连称自己无德,当早日迎回二帝,必当拱手让贤,归隐山林。
岳飞脑袋一片混沌,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没想让您让位呀。
但迎回的二帝怎么办?
岳飞第一次觉得大脑跟不上嘴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一个劲地磕头。
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他走过来,把自己扶了起来。轻声安慰,软语鼓励自己志气高远。
岳飞脑袋更浆糊了。
看着岳飞一脸茫然地退了出去,顾岳哭笑不得,这个军事上的天才,在政治上的嗅觉还真是天真呢。
唉,想接便接吧,谁让你是岳飞呢,这辈子,你在我这里,做什么都好,这辈子,你就是个被宠着的命。
岳飞刚回到驿馆,官家的另一波赏赐又到了,是一幅崭新的盔甲和几套衣服。
岳飞试了试,正好。
不知为什么,自己那一团浆糊的大脑里,竟很清明地蹦出一个想法来,这几套衣服,应该是官家的。
当然是官家的,顾岳在目测了岳飞的身高后,觉得虽然壮了点,但身量却是和赵构差不多。希望再次见他的时候,能穿得周正一点,这么帅气的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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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竟一点也不注重仪表。
简直是对颜控影帝的直接挑战。
六月,两份战报放到了官家面前,金岳再度南下,陈列江北,有取西北之意,洞庭湖贼寇频起,已经成势。
顾岳支着额头,回忆着赵构的剧本,斟酌着调整棋子。在思考了半日后,他写下了几道调令。
看着清俊雅正的字,顾岳点了点头,很满意。也许是灵石的缘故,赵构身体的所有技能,顾岳都能熟稔地运用,譬如,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书法。
当年富平之战的总指挥张浚,调至洞庭湖剿匪。
现在正在和张浚闹不和的曲端,升至川陕宣抚处置使,全权负责西北战事。
当年富平之战中被金军首先突破的赵哲,调至张浚麾下,同去剿匪。
现还是个小小武经朗的岳飞,代替赵哲,出任环庆路经略使,辖一路3万人的军队,归属曲端调配。
棋子已经重新调整,剩下的,就看天时、地利了。
正春风得意的张浚在接到圣旨时全身冰冷,这是失宠了?但很快,他的担心便消失了,因为天子亲自到了他的府上,与自己彻夜长谈,赏赐不断。
岳飞从一个小组长直接坐了火箭,在受到总裁接见后,直接升至大部门总管。岳鹏举的大名,真如大鹏高举双翅一样,一飞冲天。
接到圣旨的岳飞大脑继续保持在玄幻状态,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己除了握刀杀敌,还能得到那样一个男子的青睐,突破想像力的破格提拔,自己能拿什么来报答这种知遇之恩?
大概唯有战死沙场了吧。
残阳、晚风、湖水、扑蝴蝶的美人,顾岳在穿过花园去内堂用膳时,被几个妃子‘偶遇’了。
顾岳挑剔地看了过去,嗯,一个个弱柳扶风的,赵构原来喜欢这一款。
像个雄□□王,放肆地在她们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看了好几遍,顾岳的肾上腺素也没反应,他礼貌地朝美人们笑笑,很不绅士地独自走了,连邀请她们共同用膳都没兴趣。
美人们面面相觑,温柔多情的官人,这是要走冷清禁欲路线,欲擒故纵?
闻到一阵烤鸡的香味,顾岳唾液顿生,他推开门,一步踏了进来,走到桌前一看,不禁傻了眼。
桌子正中的大盘里,空空如也,但这还缭绕满屋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一条鸡腿回答了他的疑问,它啪地落在自己头上,蹦了蹦,又被弹射到地上。
顾岳望了眼烤得金黄,却粘满灰尘,正在地上转圈的大鸡腿,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它来的方向。
洪七手里正拿着一大半烤鸡,张着口,呆呆地回看着他。
“你真地是皇帝?喜欢吃草的皇帝?”
顾岳看了眼他手里差不多只剩个骨头架子的烤鸡,幽怨地说:“少侠,好歹给留一半呀,够不够意思呀,好歹也是一起吃过草的朋友。”
洪七唰地跳了下来,围着顾岳左三圈右三圈地看了好几遍,才背着手,点点头,“嗯,像,长得跟你哥还真有点像。”
顾岳打了个冷颤,他一把抓过洪七,激动地说:“你见过我哥,在哪,还有谁?”
洪七很有风范地拍了拍他的手,颇具宗师气质地说:“不急,不急,坐下,边吃边聊。”
事实证明,颇具宗师气质的洪七,在美食面前,一切都是个球。他吃的多,说的少,但从零零碎碎单蹦的几个字中,顾岳还是大体理清了大致情况。
丐帮曾有人被掠过,洪七去金国相救时曾误入五国城,见过囚在那里的大宋皇族。
第24章欧阳峰
洪七吃得正欢,忽然听到有抽泣声,他诧异地看到,这个长得极是俊美的年轻皇帝,坐在对面,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梨花带雨。
“哎哎,虽然偏安一隅,怎么说也是个皇帝,吃你点东西而已,值得疼成这样?”洪七喝了一口珍珠丸子汤,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想不想以后常来蹭御膳?”顾岳抽抽噎噎地问。
洪七虽然年纪小,但显然是个老江湖了,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这皇帝准没好事让他去做,便不在乎地回答道:“哈,什么美味,我吃一顿就腻了,没兴趣。”
“但你已经吃了我一只烤鸡了,你怎么地也要帮我一点忙吧,放心,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顾岳继续动员。
洪七盯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思考了一会,把手里的一盅鱼汤一口焖了,才开口道:“都是大宋子民,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万一不成功,反累皇族被杀,你可怨我?”
“你看我是个不讲理的人吗?”顾岳挺了挺胸。
“嗯,看在一起吃过草的份上,我就答应你这一回。”洪七抹了抹嘴,走出门去,几个起落,不见了人影。
我靠,这刘光世,宫廷的防卫是个摆设吗?
还真是个摆设,因为顾岳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四个侍卫正在谈话:
“刚才是不是飞过去一只大鸟?”
“不可能,就我这两只大招子,就是只蚊子,我也能跟它对会眼,何况是只大鸟!”
“是呀,即便是阵阴风,我也能分辨出是来自地府哪一层,何况飞过去一只大鸟”
“哈哈,你们三个都是个屁,现在就连官家在屋内喘的气,我都能听到。”
“我们也能听到”
已经站在他们四个面前,喘了半天气的官家无语凝噎!
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啊。不行,得找他们的领导谈谈。
没有任何战斗任务的刘光世摇着扇子走进了宫里,心情愉悦地给官家行了礼,笑嘻嘻地等着官家训话。
顾岳突然没了要苦口婆心劝他上进的谈兴,因为他觉得,任何话,都要被他那张厚脸皮给统统弹回来。
看着官家沉着一张俊脸,眼神幽幽地盯着自己,半刻过去了,也没吭声,刘光世欠了欠屁股,摇了摇扇子,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
官家还是盯着他,一声不吭。但看过来的眼神里,添上了点警告的味道。
刘光世眨了眨眼睛,以为得了暂时性的老花眼,这位上个月还从自己面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天子,竟能生出些许的王者之气?
既然不想说话,顾岳便继续上演哑剧,用骨灰级的演技,碾压你。
终于,在官家的眸子变得乌云密布时,刘光世的屁股抬了起来,了扇子,一本正经地拱手行礼,连呼有罪。
顾岳绽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沉着嗓子,用很有气势的男低音,问道:“爱卿何罪之有?”
“哎,我不该连续十日流连青楼,更不应和张大人抢头牌;也不该赌钱,更不该开赌坊;我不该纵容士兵打架斗殴、赌博吵架、争抢女人。”刘光世边说边用扇子敲着头,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
天,我只是想让你加强宫廷防卫,倒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猛料呀。
顾岳用手支头,一时竟拿这个二世祖没有办法。一是他的兵为父辈交到他手里的,对他很有一幅少主公的忠诚,二是在他手底享尽了自由富贵,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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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方式,恐引哗变。
上一世的淮西军变可是整整消弱了南宋1/10的兵力,引发了朝野的地动山摇,间接促进了赵构对武将的极度不信任,最终引发了岳飞惨案。
“刘将军呀,怎么着你也是将门之后,你的兵能不能有点样子,除了会吹牛,朕看不出他们还在哪方面拿得出手。”顾岳斜了他一眼,又幽幽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刘光世嘴里喊着有罪,心里却在诽谤,可不是吗,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要是上次不在我的兵面前跑得那么不要脸,侍卫们能不尊重您吗?
看着刘光世明显不走心的请罪,顾岳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很不地道的计划:要不要,把这个二世祖
养废了!
然后,把他的兵,交给岳飞。
刘光世怔住了,年轻的官家那张俊脸像花一样,慢慢地绽放开来,在自己面前摇曳生姿。
“刘爱卿呀,下次再去那个地方,能否带朕同去?”
“哪、哪个地方?”刘光世还在发怔。
顾岳朝他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幅男人间都明白的表情。
于是,两浙路安抚使的刘大人,成了佞臣。
在一个清风细雨的傍晚,两个摇着扇子的贵公子,很是潇洒风流地摇进了临安最豪华的凤仙楼。
凤仙楼很雅,这里的姑娘们个个才艺双全,像女王似地坐在亭子里喝着清茶,王孙公子们倒像哈巴狗,排着队等着觐见。
刘光世正在对一个弹琵琶的美女展开马拉松式的追求,顾岳在听了姑娘弹了一曲后,朝刘光世伸了伸大拇指,很真诚地认可了他的品味,并且非常善解人意地准了他三个月的假,追不到姑娘就别来见朕。
刘光世以为听错了,带薪休假,还可以胡作非为,天哪,天可怜见,终于遇上个明君哪。
顾岳很体贴地走了出去,信步在园子里转了转,在走到一个假山前的时候,一个狂放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个黑衣少年,坐在假山最高处,就着清风,喝着烈酒,吼着一首听不懂的曲子,泪流满面。
少年长得很禁欲,冷眉冷眼的,这号人物一流泪,越发衬出他的悲伤是怎样的逆流成河。
作为一个泪腺特别发达的影帝,顾岳的眼泪没受主人的控制,在气氛的感染下,便欢脱地跳了出来。
刚吼完一曲的少年低下了高昂着的头,一个流着泪的公子便啪地闯进了眼帘。
微风清扬,衣袂飘飘,黑黑的大眼睛里水汽氤氲,此等容貌,难不成这凤仙楼也有小倌?
他朝顾岳摇了摇手中的酒,冷冷的眼神中稍微添了点暖色,清声说道:“公子是为我而哭吗?我请你喝酒,如何?”
顾岳后知后觉得拭掉了那两行自作主张流出来的眼泪,攀着树枝,爬上了假山,在少年对面坐了下来。
刚才还在流泪的人,此刻绽放出春花般的笑容,少年看着对面笑得灿烂的公子,有点呆。
“小公子对酒当歌,很是豪气,不知如何称呼?”顾岳很快进入交友模式第一式。
“欧阳峰,你叫什么?”少年显然把顾岳当成了小倌,答得简单,问得更是随意。
顾岳却是实打实地惊着了,被一个小丫头搞得披头散发的那个欧阳峰,趴在地上鼓着嘴巴吹着气练□□功的欧阳峰,少年时竟是长得如此好看?
俊美的小倌痴痴地盯着自己,这让还在失恋中的少年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在中原如此有名?连一个青楼小倌都如此仰慕?
“欧阳公子,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历害?”果然,小倌眼里有星星在闪烁。
“在这里,不知道,但在西域,呵呵,苦无对手。”欧阳峰抬了抬下巴,一丝孤傲在脸上划过。
刘光世到底还没忘记自己做臣子的本份,急匆匆地寻了过来,顾岳朝他摆了摆手,站起,向少年辞别。
欧阳峰眉头微皱,不悦地看了眼刘光世,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这个还不错的小倌。
银子带了点力道,砸在顾岳手里,有点疼,看着少年的目光,顾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件事,他猛地回头看向刘光世。
这个二世祖,脸藏在假山后,身子笑得花枝乱颤。
我草,这叫什么事,顾岳把银子放在石头上,狼狈地逃走了。
欧阳峰停止了喝酒,看着两人消逝的方向,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回到宫里,看到桌上少了一条鸡腿的烤鸡,顾岳目光准确地锁定了目标,正吃得起劲的洪七看到他,跳下来,理直气壮地说:“我够不够义气,只吃这么点,大块还给你留着呢。”
顾岳拿起烤鸡,塞到他手里,好笑地说:“吃吧,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好。”
“我办事,你放心,早安排下去了,局做得有点大,得点时间,你也别着急。”这是洪七在吃东西的时候,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顾岳点了点头,便坐下来,食不语,和洪七像一家人似地,吃完了这顿饭。
其实他很想告诉洪七,他今天遇到了那个他一生中最强劲的对手,欧阳峰,但一想到相遇的地点和那点狗血剧情,便很自律地闭紧了嘴巴,在心里憋得生疼。
但洪七却跟他分享了一个消息,一个足足让顾岳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消息。
洪七今天遇到了个倔小子,双方大战三百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来,这倔小子姓黄,来自东海桃花岛。
我的个神呀,好想见见黄蓉她爹地哎。
一张脸在面前晃了晃,洪七今天很是改常地话多起来,并且很有倾诉的欲望。
“那小子,太狂,竟然说我像个屁?”洪七脸都有点发红,愤愤不平道。
第25章渡口的黄姓少年
“这么没礼貌?”顾岳很是同情被人称作屁的朋友,这让他升起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自己不也是刚刚被人当作小倌了吗,哎!
“不是没礼貌,是太嚣张,他总共就说了俩字,动手前说了个‘滚’,动手后说了个‘屁’。”洪七怔怔地梦呓。
“太可恶,要不要我派人为你教训一下他?”顾岳拍了下桌子,很是义气。
“别,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他想加入我们丐帮,采取的一种极端的方式。”洪七想到了一种绝不可能的可能,眼睛亮晶晶的。
顾岳怜悯地看着他,少年,你知不知道你遇到的是谁,别做梦了好不好。
“他现在在哪?”顾岳站了起来。
“应该还在渡口,他占据了那个地方,打跑了所有人,在那里吹笛子。”洪七坐着没动。
这个渡口,我承包了,霸道总裁风呀。
按捺不住的强烈好奇心,忽视掉被骂成屁的风险,顾岳拉着洪七,骑马来到了渡口。
两人做贼似地,在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后,很认怂地躲在了一丛芦苇后。
笛声嘎然而止,一团青影,闪电般地来到面前。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罩在一身宽大的青袍里,只露出一张白如清玉的脸,背着手,像看两只小蚂蚁似地用一点点眼风斜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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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很给面子的吐出俩字:
“帮手?”
顾岳竟然因为这少年没骂自己屁而有点感动,这是不是有病,赵构好歹也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怎么看起来,这个少年倒像个王,其他人好像连做他的仆人都没资格。
顾岳有点不服气,他站起,气沉丹田,用最具威严感的低沉嗓音说了很有分量的四个字:
“我是赵构”
然后,黄姓少年没让他失望,很给面子地回了一个字:
“屁”
编剧、制片、导演,谁能告诉我,这话该怎么接?
尴尬的是,人家压根不在乎你怎么接,给了这个简单的评价后,像风一样地消失了。
顾岳回头看看洪七,发现他正在同情地看着他。
一起吃过草,一起吃过鸡,一起被骂成屁,赵构和洪七的友谊经受住了考验,得到了质的升华。
两人很是默契地将黄姓少年骂了个狗血喷头,像两个怨妇似地发誓下次再见到他,一定抢先把那个字还回去。
回到宫后,顾岳意外地,到了岳飞的一封来信。
岳飞的字很有气势,特别是官家二字,龙腾虎跃,力透纸背,与之相反的事,岳飞用词很是谦恭,顾岳读了好几遍,才得出一个结论,岳飞在很隐晦地劝诫,不要与刘光世去某些地方,有损官家清誉。
不就是去了几次青楼教坊吗?还不是为了你!顾岳有点不平,但想想还是不行,让岳飞不高兴,这怎么能行。
刘光世已经天天在青楼上班了,小目标已达成,朕要改变形象,在大战之前,御驾亲征。
当金军大部队向南走的时候,大宋皇帝赵构正往北走,几乎同时,到达了富平。
皇帝的亲临,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曲端率众将列队出迎。
年轻的天子着银白色铠甲,黑色披风,俊秀挺拔,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如武神降临。
自统帅曲端,往下各路大军将领,无一不是皇帝亲自提拔,点名重用,所以,在重重的跪地声,和地动山摇的恭迎官家声中,顾岳听到了三分感激、三分激扬、三分力量。
再加一分天时,此战必胜。
作为资历最为年轻的将军,岳飞跪的地方最靠后,当官家挨个扶过来的时候,岳飞已经看了官家很长时间。
顾岳走向岳飞的时候,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显示恩宠,才能让众人觉得即自然又不会嫉妒。
但岳飞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他的手还没触到他的胳膊时,岳飞便直直地站了起来,低下头,谢着恩。
这么低调?与信上的气吞山河完全不符嘛,无论顾岳还是赵构,都是书法爱好者,字如其人这个道理,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曲端走上来,弯腰邀请官家入帐,身后的诸将都随着弯下腰。顾岳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几天来被人当小倌被人骂成屁的愤懑一扫而空,还是自家臣子好呀。
江湖之人,草莽之辈,懂什么?
最高军事会议开得很成功,对曲端提出的据险以守,长期做战的战略,顾岳很是认同,他很豪气地挥挥手,让曲端安心战事,粮草器械不用担心,朕早已安排妥当。
好战者,必好酒,在眼神迷离之前,顾岳扫了眼满帐龙虎斗的诸将,在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即体面又不失态地溜走。
“官家千里迢迢而来,必已劳累,还请让臣送官家早早回营歇息。”一个天籁般地声音适时响起,顾岳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扶住了自己的一只胳膊。
嗯,很有力,竟能不动声色地托起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
出了帐,顾岳眼神彻底迷离了,他双腿一软,直接歪在了那人身上,身影一顿,好像有什么披风什么地披在了自己身上,像是腾云驾雾,顾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自己躺在干净舒适的被窝里。
听到动静,康履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顾岳揉着额头,向这个忠心的老内侍问道:
“昨天晚上是谁把朕送回来的?”
“是岳将军,将军看起来很严肃,确是个细心的人呢,我去取火盆的空,将军就帮官家洗了脚。”老内侍的识人原则很简单,对官家好的人,就是好人。
顾岳重重地把自己砸在被子里,天哪,让岳武穆替自己洗脚,怎么那么不好意思呢。
忘了闻闻,赵构的脚,不臭吧?
在向帅帐走时,顾岳想着要不要向岳飞说声谢谢,又怕当着众将的面,弄得人家不好意思,一路胡思乱想地到达时,却被告知,岳飞已率一小队去伏击出头鸟完颜宗辅去了。
曲端看起来对岳飞很是欣赏,在官家面前很是大度地夸岳将军积极请战,颇有名将之风。
当然,待我把美玉的急脾气磨一磨,取代你统帅之位,指日可待。
直到日落,也未见岳飞归来,顾岳有点不安,自己这剧本改得有点大,会不会影响到岳飞的命数?
再也坐不住,他骑了那匹枣红马,带了一队侍卫,奔出营外。
岳飞正押着几百俘虏,大车小车的辎重往回走,远处的夕阳发出淡黄的光,周围是一圈映得美丽无比的五祥云。
其实,若在以前,岳飞是不会注意到这些东西的,他的生活里有辛苦劳作,有铁马冰河,唯独没有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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