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将军,请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天色渐晚,老内侍接过侍卫送上的烤鸡,咳了两声,小心毅毅地问:“官家,可否用点晚膳?”
两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坐在了棋盘前,才出声让老内侍进来。
放下烤鸡,老内侍转身走了出去,两个肩膀抖得历害,憋笑憋得脸通红。
两位贵人,能别装吗?听了一天地动山摇的墙根,能白听了吗?
一个月后,微钦二帝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开封,微宗本想让儿子帮自己重修艮园,但看到那两个写在太湖石上的国耻二字时,抱着那块石头便哭起来。
钦宗,现在的恒王,这几年很努力地耕种,但除了获了八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别的心心念念盼望的,却迟迟也没得到。
但群臣要册立太子的呼声,却越来越高,官家的隐疾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各宗室的子弟,开始频繁地跑到宫里,向官家问安,一个比一个孝顺。
顾岳也不反感,把几个宗室小孩,全部接到宫里,开设宗学,请了天下名儒,教习功课。
恒王着急地跑来,在得到顾岳暂不立太子的承诺后,又忙不迭地选了一大批美女,日夜耕耘,没种出庄稼,牛却累坏了,他得了和自家兄弟一样的病。
微宗一脉,绝了后,正在作画的微宗听说后,叹了口气,刷刷几笔,一只孤雁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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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悲凉。
顾岳看了眼腰挺得很直,眉目清正的少年一眼,哎,赵瑗,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年仅九岁的赵瑗,被立为大宋的皇太子。
小太子长得很正太,性格也很仁厚,不过,过得却很苦逼,小小年纪,除了跟着师傅读书,还要跟着父皇听政,本来就很稳重的性格,变得更加老成,十六岁的时候,便能在朝堂上,跟一群六十多岁的老臣有着共同的话题,每次都谈得很是投机。
39岁那年,岳飞没被杀死,却自己辞去了一切职务,全军最高统帅,换成了30岁的虞允文。
刚满35岁的赵构,逊位于太子赵瑗,回到临安,过起了闲云野鹤的太上皇生活。
细雨,一只小船悠悠然地飘在西湖上,船内一大束荷花灼灼,桌上黄酒冒着热气,两个人惬意地喝着酒,赏着荷。
“鹏举呀,你说这许士林也官至御史中丞了,这西湖龙王也不出来感谢一下大力提拔她儿子的太上皇,你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岳飞哈哈大笑,朝着湖面便大声吼道:“西湖龙王,太上皇来了,还不快快出来接驾!”
一阵白雾升腾,一个白衣女子无声无息地站上船头。
“太上皇好雅兴,大雨天地,还游湖。”
顾岳朝她看了过去,奇怪地是,除了一个淡淡的轮廓,她的脸,却是怎样也看不清楚。
白娘子好像看穿了他的意图,轻笑了一声。
“能看清身边情人的面容就行了,这么执着地好奇别人的容貌做什么?”
顾岳听着她平淡无波的语气,决定激激她,他抬起头,看向她的身后,很热情地招呼道
“许大官人,你来了。”
白娘子身影一颤,整个人顿时清晰起来,她猛地回头,空荡荡的湖面上并无一人。她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顾岳。
这容貌,长得,真是个妖呀。
眼前一阵白雾闪过,白娘子已不见人影,顾岳摇摇头,竟又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
岸上来了一群乞丐,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老大让送来的。顾岳接过信,是洪七,约在灵隐寺,说有老朋友前来拜会。
当初的渡口三人组,在等了一些日子后,也没见着黄清君,大理国的小太子要学着理政,洪七帮内也一头子事,就连欧阳峰,也接到了大哥家添了小侄子的喜报,便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依依惜别,各回各家了。
那些一起吃过草,一起骂成屁的朋友,你们过得可好?
法正修得白衣飘飘,差点飞仙,他站在菩提树下,笑眯眯得等着太上皇大驾。
“有劳法师了!”顾岳双手合十,像个虔诚的信徒。
几个人听到声音,从殿内走出,当初的青葱少年,一个个华丽蜕变,差点闪瞎顾岳这个中年人的眼。
欧阳峰好像更冷清了,脸的轮廓瘦削有型,眼窝深陷,有点像个西亚大帅哥。
他上下打量了顾岳一遍,在看到他身边的岳飞时,仰了仰头,冷哼一声。
得,还是原来的配方。
段智兴个子窜得很快,细高挑,很是清俊飘逸,他紧紧跟在欧阳峰身后,兴致昂然地瞧着岳飞。
洪七最可怜,穿得最破,满脸风霜,当初那个活脱的少年,好像变成一个添了十几个儿子的苦爹,迅速老去。
哎,可怜这个大帅哥,愣生生逼成了个老帅爹。
这个老帅爹与岳飞却一见如故,义气相投,两人天南地北、从古到今,缅怀了所有的为国为民的英雄人物,又想见恨晚地相约,让岳将军对丐帮进行检阅,提出指导性意见。
欧阳峰对此不屑一顾,他静静地坐在顾岳身边,段智兴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气氛有点古怪。
“咳,欧阳啊,你兄长家的小侄子,很好吧,长得像谁呀?”顾岳歪过头,率先打破沉默。
但这话像雷,把欧阳峰炸了个外焦里嫩。他脸色惨白,怔怔地看向了屋顶。
顾岳有点想扇自己嘴巴,话题那么多,为什么非提这一个?
他看了眼段智兴,这个小表弟望着他表哥,一脸悲伤。顾岳决定迅速转移话题,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段兄弟,你娶亲了吗?”
这回轮到段智兴脸色惨白,他幽怨地看了眼这个越老越不会说话的太上皇,蔫蔫地答道:“若不是逃婚,我也不会跑到白驮山去,若不是表哥心心念念地再来看看你,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逃婚?也对,那个刘姓女子,你不娶也罢。”顾岳想到了某些事,便脱口而出。
段智兴蹙眉看着他。
“大理距此千里之遥,赵兄是怎么知道我的妃子姓刘的?”
第38章洪七的心事
顾岳有点头疼,作为亲密的友邦,绝对不能扯是派探子探到的,这话该怎么圆?
“呵,做梦,梦见了!我做梦梦见你的刘姓贵妃了,漂亮着呢。”顾岳很得意,这话圆得,多机智。
几双眼睛齐刷刷射了过来,差点没把他穿了个窟窿。
段智兴眉头蹙得更紧,自己不喜欢,并不意味着就想带绿帽子呀,自己的妃子出现在别人的梦里,还很漂亮。
我草,想决斗。
欧阳峰停止了神游,歪头看着顾兵,嘴角重新弯了起来,得,这官家,还是那么傻。
岳飞不满地看着他,这是怪我晚上不努力吗?还有力做梦,对人家漂亮妃子想入非非?
顾岳后知后觉得明白过来,又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今日,诸事不宜开口呀。
一个小乞丐急匆匆跑了过来,像中了亿万票似的,到洪七跟前的时候,差点没头朝下栽倒:“帮、帮主,他来了,等了九年,他终于来了,在渡口,跟、跟、跟….”
没听完,洪七便冲了出去,众人也跟了出去。
小乞丐喘了口气,弱弱地把话补充完。
“跟、跟一个绝色美女一起”。
渡口开阔了不少,有不少商船顺流而下,这几年,大宋船业更为发达。
远处传来一阵笛箫合奏,笛声高昂,箫声清越,丝丝绕绕,情意绵绵。
洪七猛地停下了脚步,顾岳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在他身上。顺着他愣怔怔的目光,顾岳朝前看了去。
一对男女,相依而坐,对吹箫笛,含情脉脉,关健的关健,人家穿着红色喜装。
这是新婚蜜月旅游?
黄清君变化很大,少年时总臭着的一张脸,现在平和温柔,看到几人,很是优雅地起身,拱手向各位见礼。
顾岳有点受宠若惊,边忙不叠地还礼,嘴巴又不受控制地迸出一句“啊,弟妹好,话说你们的女儿呢?”
众人皆像看登徒子似地看着他。
绝色美女羞涩地低下了头,讨厌,人家刚结婚啦。
也许是心情好,黄君清没用弹指神功弹他,没用碧水掌法劈他,没用落英神剑砍他,没用附骨针刺他,这全拜眼前的大美女所赐。
在得知岳飞的名号后,黄清君夫妇却出乎意料地尊敬,破天荒地邀请他们去桃花岛玩。
岳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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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投向了顾岳,顾岳把目光投向了洪七,一直僵在一边没说话的洪七此时黑着个脸,很干脆地说了声“不去!”
黄清君上下看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洪兄这几年看起来很是辛苦呀?”
“关你屁事!”洪七臭着个脸,很懂礼尚往来。
顾岳崇拜地看着洪七,胆肥呀!
洪七瞅了这对夫妇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等了九年,就这样,结束了?
比起人家的新婚甜蜜,自己的屁朋友显然更需要安慰,顾岳很歉意地向黄药师夫妇告辞,跟岳飞追洪七去了。
正甜蜜蜜的黄清君显然不想打打杀杀,他礼貌地谢绝了欧阳峰的挑战,无视了段智兴七弯八绕攀亲戚的谈兴,携娇妻,继续旅游去了。
表兄弟俩无奈,只得也去找洪七吧。
看着洪七进去的地方,顾岳迟疑地看向岳飞:“进不进?”,岳飞抬头一看“百花楼”,一时也怔在原地。
欧阳峰赶了上来,连看没看,一步踏了进去。顾岳吐吐舌,这小子,对这种地方,熟呀。
欧阳峰回头,瞅了顾岳一眼:“矫情什么,又不是没来过。”
顾岳心虚地看了岳飞一眼,低头走了进去。
我们家太上皇,很欠修理呀,岳飞眯了眯眼,背着手,也跟了上来。
洪七就坐在大厅,被一群花红柳绿围着,大口喝着酒,鬼哭狼嚎地唱着一支乡野俚曲。
四个大帅哥就这么站成一排,却没有一个姑娘敢上来搭讪,因为那四张冰山似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
女人勿近
洪七的脸上被印上了点点红唇,衣服也被扯得丝丝缕缕的,他像一具麻木的人偶,唱不像唱,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就这么扯着嗓子嚎着。
“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事是白天做的吗?乡巴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呼大叫地响起。
只穿了一条大红的亵裤,一个健壮的青年从二楼走下来,边打着呵欠,边拿眼瞅着这伙烦人。
“关你屁事”洪七找事地寻衅了一嗓子。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很默契地打了起来。旁边还站着四个看热闹的。
姑娘们站在另一边,随着一条条的布条被扯下,都激动地欢呼起来,这天大的福利,能大白天地看两个大帅哥的脱衣秀。
看到完全放飞自我,彻底不要脸的两人,还是很正点的岳飞看不下去了,他跳进战圈,左挡右劈,把两人隔了开来。又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子,让一个姑娘去买两套衣服来。
“你他妈谁呀,多管什么闲鸟事。”洪七还在喷抢药。
“嘻嘻,说出来吓死你,小爷我叫周伯通,我的能耐,哈,你问问这一楼的姑娘,厉不厉害?”周伯通朝姑娘们吼了一嗓子。
姑娘们看着他壮的胸膛,都娇羞地低下了头。
“周兄可是王重阳道长的师弟?”段智兴满眼星星地问道。
顾岳暗暗感叹,这王重阳,最终还是在攻下开封后,回归了老本行呀。
“是呀,那是我师兄,你是谁?”周伯通斜着眼睛问。
“在下大理段智兴。”
“哈,原来是你,你伯父我见过,跟我师兄很熟。”周伯通翘着个二朗腿,也不怕走光。
“论起来,还是世兄,如有空,还请到大理玩呀!”段智兴很真诚地邀请道。
顾岳无语地看着他,引狼入室呀段家小太子你知不知道,没听见人家一排的姑娘都喊厉害吗。
“好,等我在这里玩腻了,一定去你们大理看看。”周伯通爽快地应下。
顾岳亲眼见证了一顶绿帽子是如何地诞生。
待姑娘买来衣服,两人胡乱地套上,言语中还非常不对付地,走出了青楼。
歪歪倒倒的洪七朝前走去,众人不放心,紧紧跟着。洪七几次朝后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欧阳峰停住了,他很有经验地样子,悠悠说道:“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呆一会。”
几个人停下,齐齐地看着他,他看了眼顾岳,拱了拱手,“有岳将军在你身边,你可能,这辈子,也不需要我的护卫了,就此别过,有时间,可以去白驮山找我玩。”
又转头对段智兴说:“表弟,不要任性了,回去吧,你是大理的皇储,要担起这个责任。”
段智兴别过了头,一声不吭。
欧阳峰转向周伯通:“如此,便麻烦周兄陪同我这小表弟回大理了。”
周伯通摆摆手,好说,好说。
欧阳峰,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神助功呀!但欧阳峰却一脸感激地目送着两人走远,这才向顾岳告别离去。
“别看了,影子都不见了”醋意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黑的眼珠直直地盯了过来,顾岳暗叫不好,大步向前跑去。
一直追到岳府的花园,被追得晕了头的太上皇,一头闯进了那个山洞。
自投罗网。
“你比周伯通厉害,人家晚上忙活,白天睡觉。”被全方位照顾的顾岳,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叹道。
“你是我下半辈子,唯一的战场。”岳飞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哈…!!!!
“鹏举啊,明天,咱们也走吧,去游历天下”顾岳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全听你的,今天就走。”岳飞宠溺得捏了把他的脸颊。
也曾宝马雕车,穿越开封十里繁华,也曾一双瘦马,走过天涯海角,也曾相依相偎,站在华山之巅,亲眼见证武林争霸,最终的最终,还是摇着一只小舟,荡漾在波光潋滟的西湖。
直到在一个阳光初照的清晨,两人相依相偎,永远睡着在灵隐寺中那棵菩提树下。
鹤发童颜的法正大师亲自为他们超渡,一起葬在西子湖畔。
顾岳醒了过来,摸了身边的人一把,手上沾了一把泪,睁开眼晴,赵构泪水涟涟的脸凑了过来:“谢谢顾先生,帮了我,帮了我赵家天下。”他伸向额间,取出一块蓝色的灵石,拍向顾岳的额头。
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又完全忘记了这个任务,顾岳哭笑一下,朝身边的阎王道:“下一个?”
空气状况明显好转,这令阎王对顾岳非常感激,他哈着腰,笑嘻嘻地“顾先生,请!”
往前一走,顾岳在看到一幕后,吓得目瞪口呆。
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在自残!
“先、先生,快住手,你是谁,我可以帮你吗?”顾岳急步走上去。
“滚,关你屁事!”男人抬起头,神经质地大喊道。
“你有病吧?谁惹你了?”顾岳被骂得莫名其妙,若不是个绅士,他都想揍他一拳。
“你才有病,你全家有病,你们全天下的人,都有病,都他妈负了我,都该杀,该杀,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刮!”男人直着嗓子,挥舞着手中的小刀,嚎叫道。
绅士顾岳,一拳打在了那人脸上,红光四射,男人跳起来,与顾岳扭成一团,阎王慌忙地过来拉架,手刚接触到两人,便见一道白光一闪,顾岳消失不见。
阎王呆了,这拉个架,便把剧本传了过去,顾先生呀,你知道这次的任务是替谁报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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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崇祯
顾岳醒了过来,全身酸累,距离这么幼稚的打架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了,自己累,那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岳记得有好几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哈,脸上开花了吧,哼哼,顾岳幸灾乐祸地,转过头去。
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满身细汗,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看过来,忙把青葱似的玉臂抚上自己的胸膛,娇羞地轻呼一声:“万岁爷!”
顾岳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瞧着这香/艳的现场,自己这是又穿了,还穿到一个刚做完运动的皇帝身上。
但这皇帝是谁?顾岳闭上眼睛,一个剧本跳了出来,哇塞,崇祯!
美人也跟着欠身,惶惶地又喊了“爷”。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顾岳胡乱地穿上衣服,逃离现场。
门口站着一个小太监,看到他出来,明显一愣,但很快巴巴地走过来,拱着身子:“万岁爷,可是要回御书房?”
御书房?嗯,这主意好,看看折子,分析一下,这是哪一年?顾岳朝小太监点了点头,示意他头前带路。
顾岳在翻完折子后,得出一个结论:
崇祯皇帝是个学霸,还是个有严重洁癖和超级强迫症的学霸。
折子大类按军事、农事、外事、礼事分成几个区,各区又按部门、按官职大小依次排列,职务相同的便按百家姓前后摆放。
更让顾岳佩服地五体投地的是,有个折子上有个错别字,人家崇祯皇帝还特别给圈出来,还在旁边工工整整地写上了正确的。
看到一大摞的贺岁折子和五本求杀袁崇焕的折子,顾岳判断,这是1130年,刚过完春节,袁崇焕还在大狱中。
虽然崇祯在位十七年,前后杀死二十余个地方巡抚,两个大学士,更换五十个首辅,冤的人很多,但顾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崇焕。
是不是应该先去狱中探望一下这个全军最高统帅,大明的兵部尚书?但正安静坐在桌前的皇帝,却突然跳了起来,推翻了桌子,踢倒了椅子,又拿起一个杯子,咣,摔到地上。
顾岳懵了,他像一个双重人格,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些暴燥行为,却眼睁睁地,控制不了。
原来没经过崇祯同意,后果会这么严重!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人恐怖。
有天半夜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床上,而是正疾步走了湖边,顾岳看着脚边冰冷的湖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又一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大半夜地坐在书案边批改奏折,温体仁上奏要斩杀袁崇焕的折子上,连着写了十个红艳艳地‘杀’字,吓得顾岳把折子一把撕得粉碎。
这种状态,怎么见袁崇焕,一见面,这人还不得上前撕了人家。顾岳开始了对这具身体的拯救。
白天做一天静心瑜伽,晚上念一百遍清心咒。十天后,灵魂和身体好像合谐点了,至少能压制着他不至于失态。
大太监曹化淳走了进来,拱着身请示皇帝,上元佳节快到了,各地亲王、各部大臣、及年前来勤王的将领,都要一一赏赐,万岁爷要不要去库房看看?
当美的锁匙打开厚重的锁,刚平静了几天的皇帝,白着个脸,又跳了脚。这次不怨崇祯,是顾岳。
诺大的库房,空空荡荡,几箱金银堆在一角,几箱珠宝堆在一角,几箱皮毛堆在一角,几箱丝绸堆在一角,码得整整齐齐地,很符合崇祯的洁癖要求。
顾岳站在大屋子中央,觉得自己好渺小。
这连守卫皇宫的侍卫工资都不够,怎么赏?顾岳回家看了看曹化淳,老太监同情地看了回来。
“除了金银,把其他的搭配着都包起来吧”
曹化淳忙拱腰领旨。
“准备马车,去一趟天牢。”顾岳又吩咐道。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几顶踩着残雪,歪歪斜斜走在北风中的轿子,行人几乎不见一个。
在看到一个小吃摊的时候,顾岳吩咐停下来,下了轿,来到摊前,看到一块块红莹莹的山楂糕,便买了二斤。
初次见面,不能空着手不是。
看到皇帝的鞋子沾上了点点残雪,老太监急慌慌地上前,用袖子使劲给擦了擦,偷眼看了万岁爷一眼,并没有一往地见着脏东西就皱眉头,心想这几日的清修真有效果。
提着二斤山楂糕,顾岳走进了锦衣卫的大牢,昏昏暗暗地,像是地府,已经去过地府好几趟的顾岳也不害怕,在狱卒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外。
房内干草堆上,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满脸血迹,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大冬天的,胸膛胳膊都露在外面,冻得发青。
但这个人却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虽没有崇祯那么洁癖,但顾岳也是个讲究人,他别过头,朝狱头吩咐道:“去打盆热水,给袁大人清洗一下。”
狱头是个聪明人,很机灵地抓住了‘袁大人’这三个字,又看了眼手提糕点的皇帝,立马便一阵风地去了,又一阵风地跑回来,不但提来了热水,还多拿了一件新棉袍。
狱头帮他洗脸、梳头、穿衣服,动静不可谓不大,但这个人始终闭着眼,一动不动。
顾岳走了进去,很放肆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这位史上死得好惨的名将一番。
虽是蓟辽督师,兵部尚书,但长相明显偏文弱,远山眉,很清淡,脸型瘦削,清隽文雅,眼睛闭着,垂下的睫毛很长。
“袁爱卿?”顾岳弯了弯腰,凑近。
还是没睁眼,但顾岳判断,这人在装睡,因为两只手,在听到自己声音时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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