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将军,请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以后我会让府里的小厮,以临仙楼的名义,每日给你送一次。”陆议想了想,说道。
“你不亲自送,不贤惠呀”顾岳色色地凑过来,嘴里吹出的热气,缭绕在陆议的脖子里。
陆议几乎是落荒而逃。
“以后不准这样轻浮,听见了没有?”撤了大约有一丈远的陆议闷闷地说。
顾岳笑着,歪着脑袋看着他。
哈,少年人,开窍了?面皮怎么变得这么薄?
“伯言,我不轻浮了,过来,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顾岳伸手招呼着。
陆议慢吞吞地坐过来,慢吞吞地想了半天,又憋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还没开窍嘛这不是。
顾岳往地上一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向着陆议说道:“来,头枕在我肚子上。”
“你会笑得肚子疼的。”陆议没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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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我肯定不会笑,我笑点没那么低。”顾岳又拍了拍肚子。
陆议小心地把头枕了过来。
语言暗示的力量太强大,顾岳真得莫名大笑起来,陆议头一动,他笑得更历害,最后直接坐起来,抱起陆议的头就往上抬。
陆议正好也在抬头,一俯,一抬,正面碰撞,事故严重。
其实鼻子很疼,但被华丽丽地忽略了,两片嘴唇的短暂相接,却差点勾起了天雷地火。
夜色笼罩,静谧而温柔。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一个隐秘而诱惑的想法嘭地一声炸开,不知谁扑向了谁,两人滚在了一起。
有零星雨点落在脸上,两人没分开。
有密集的雨点砸在脸上,两人还是没分开。
有瓢泼的大雨浇在脸上,两人还是没分开。
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两张细汗密布的脸庞,顾岳骂了声娘,脱掉外衫,披在两人头上,跑回到陆府。
到大门口的时候,顾岳把外衫留给陆议,把他推进了门内,自己冲进了漫天雨幕中。
第二天吃到号称临仙楼的小跑堂送来的鱼汤时,顾岳觉得,嘴里香、胃里暖,心里美。
看着时不时傻笑两声的少主公,张昭黑着个脸,不厚道地想道:
“儿子都有了,才学会思春?”
这老司机!
但留给少主公思春的时间实在太少了,郡府迎来了一个不平凡的大才。
大都督周瑜多次推荐的鲁肃,鲁公明。
顾岳快步迎了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衣公子缓步走来,见到少主公,也不激动地跪地叩首,而是背着手,盯着顾岳的眼睛看了会,才笑着见礼。
鲁肃额头舒朗,眼角开阔,眼球黑白分明,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接下来,这位东吴最具大局眼光的战略家,将为少主公孙权定下立足东吴,进取天下的大政方针。
彻夜长谈,抵足而眠,出则同车,入则同席,这是孙权给鲁肃的最高欢迎礼仪。
吴郡的大殿热闹起来,一些南渡大才幕名而来,本地世家子弟也陆续应诏出仕。
顾岳哈哈大笑着迎来了一批批人,拱着手,倾着身送走这一批批人,直到影子也看不见一个,才礼回屋。
已经月上中天了,张昭还在为少主公补课,今天接待贤才太多,耽误了上课时间,没办法,只能从睡眠时间里挤一挤。
徐君抱着汤罐来送过两回,亲眼见夫君忙得两脚不粘地,便很贤惠地退居后堂,陪婆婆吴夫人聊天去了。
顾岳拱着手,倾着身,恭送先生回府。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经偏西,顾岳朝天打了个呵欠,朝屋内走去。
灯下有人影,俊秀清雅,顾岳一阵激动,快步走了进去。
朱然正在挑着灯芯,看到急急走进来的顾岳,笑着问“主公,怎么了?”
“啊,没什么,义封,你怎么还没回家?”顾岳懒懒地躺在了床上。
“主公新立,多事之秋,父亲让我对你的安全上心,以后呀,可能要随身护卫了。”朱然走了过来,挨着顾岳躺下。
“哎呀,没必要吧?你这样,让我夫人躺哪?”顾岳拍了拍朱然的头,抗议道。
“夫人来时,我便在门外候着,矫情什么,你哪次找姑娘的时候,不是我陪着?”朱然笑嘻嘻地,看着他。
早晚得让你们逼得便不出来,举不起来。心中只来得及诽谤一句,眼皮一沉,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得有点晚,顾岳风风火火地往大殿赶,走到半路,朱然追了上来,拽住他,俯身给他整理系地皱巴巴的腰带。
徐君领着四个小丫头走了远远地走了过来,看到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夫君,状态很是亲密。走近了,恰朱然弄好了,抬起了头。
徐君整个人懵了,这双勾人的桃花眼,这光天化日下的暧昧,要是还看不出点意思,那就真得傻了。
有意无意地避着自己,英俊的侍卫,美艳的公子,原来,若有若无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自已的夫君,喜欢男人。
顾岳看着徐君粉呈的脸色变化,默认了她超级敏锐的想像,这也算是。
歪打正着?
他歉意地朝她笑笑,握着朱然的手,走了过去。
徐君呆呆地看着那扣在一起的手,脑中混乱一片,她需要冷静,她的人生,需要重新好好规划。
第15章庞统眼睛很毒!!!
“你不喜欢她?”朱然抽出手,了然地问。
“如何见得?”顾岳歪头看他。
“哪次你不喜欢缠上来的姑娘,不都是拿我作挡箭牌的?这么健忘?”朱然白了自己的主公一眼。
“谁让你长了一幅比女人还耐看的容貌,自找的,不怨我。”顾岳蛮不讲理。
朱然竟无言以对。
若以前,他会冲上去,两人扭作一团,但是,现在,周围侍卫林立,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与自己胡闹的少年了。
陆议这几天过得有点魔怔,正看着书也突然在发呆,正练着剑也突然地发呆,即便正炖着汤,也突然地发呆,所以,陆家的锅子都糊掉了好几只。
厨房的小丫头们暗自猜测,公子这症状太明显,暗恋嘛,让人神的是,那个女人,是谁?
于是,几个丫头之间,展开了轰轰烈烈地调查和反调查,这凭空出世的狐媚子,瞬间成了公敌。
当再次到临仙楼送的汤时,顾岳叫住了小厮,“让你们公子来一趟。”
陆议到的时候,顾岳正坐在书房里,先生家里添了孙子,正喝满月酒,难得轻闲一下午。
打陆议进了大门起,顾岳眼睛就没从那道身影离开过,看着他走过窗前,他叫住了他,两人隔窗相望。
陆议的嘴唇有一小道口子,刚刚结疤,顾岳盯着看了半天,才低声问:“还疼吗?”
陆议咬了咬嘴唇,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顾岳抬起身,离开书桌,走了开去。
陆议也只好走到门口,准备进去。
一只胳膊伸出来,拽住他的胳膊,猛地扯了进去。
把陆议按在墙上,两手放在他的头两侧,顾岳摆出了一个很帅气的壁咚动作。
胸很硬,呼吸很快,眼神很有侵略性。
论有个霸道主公爱上我!
听到书房内椅子倒地的声音,十几个侍卫持剑闯了进来,顾岳举着一把断腿的小木椅,笑着说:“没事,我摔着玩,忙去吧。”
这解释的智商,完美地诠释了一句话。
恋爱中的人智商为0,不分男女。
拉起摔倒在地的陆议,顾岳尴尬地笑了笑,:“没摔着腰吧,这个碍事的小登子,我要灭它九族。”
“少主公霸气得很呢!”陆议斜了他一眼,走到书桌前坐下,随手翻了翻顾岳正在看的书。
无关图谋天下,无关王者之道,这是一本有关农桑的书。
“伯言,还记得诸葛亮吗?他说得那几名话一直在我脑子盘着,要想富强,必兴农桑呀。”顾岳倚着书案,低头看着陆议。
“把这本书借给我吧,你作为主公,哪有时间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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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即便读透了,也不能自己亲自去做,这事,交给我吧。”陆议合上书本,抬眼看他。
“好,等你琢磨透了,我给你找个试点地,你自由发挥。怎样?也许,星湖遍布,沃野千里,会在你手里实现。”
“仲谋能如此想,是江东之福也,民,不靠夺,靠养!”陆议站起身,看着他,眼睛里的欣赏快要溢出来。
“你夸得如此凶残,我会骄傲的。”顾岳堵住了他要离开的路。
“你的英俊侍卫反应力更是凶残,让路吧,我的主公?”陆议笑着点了点顾岳的手。
“叫得真好听,再叫一个,就放你走。”顾岳把耳朵贴过来。
陆议往他脖子里轻轻吹了口气,趁他愣怔的空,闪身走了出去,到窗外的时候,站住,笑着瞧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同时大笑起来,看到又有侍卫要走过来,陆议忙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这磨人的情爱呀!
顾岳站在窗前,傻笑了半天,直到看到张昭夹着本书走了过来,才灵魂归体,一本正经地坐了下来。
这先生,可真是敬业,都请假了,还非得加个班不行。
陆议往回走去,两条腿没把他带回陆府,却是走到了老槐树下。陆议干脆坐了下来,闭着眼睛凝了好一会的神,才打开了那本事关农桑的书,慢慢地,沉了进去。
18岁的江东少主孙权,靠着独特的人格魅力和海纳百川的胸怀,迅速坐稳了江东。
39岁的刘备重新聚起冲散的兄弟后,再次三马三人,寄人篱下。
45岁的曹操一手举着天子招牌,一手握着雄心壮志,在官渡,成就了第一个以少胜多的神话。
这一年,受北方战乱之苦,名人高仕纷纷躲避江东。
张昭作为名扬天下的大儒,冒着大雪,带着孙权,穿梭在各个客栈民居当中,把人才一个个地挖出来,派至各县。
郡府的大门四敞大开,无论白天黑夜。
冬至那天,张昭在府里举办了一个规模浩大的赏梅宴,提前五天便叮嘱少主公一定要赏脸前去,在众仕子面前露个面。
顾岳望着铜镜里的少年,对自己的品味很是满意。
黑色长袍滚着金边,衬着孙权英挺俊美的脸,黑色让少年的灵动中加持了点稳重,致的金边则把少主公的贵气烘托得恣意张扬。
张府前骏马林立,牛车云集,陆议携族内众少年到的时候,张昭迎了上来。
“伯言,一会主公要来,我为你引荐!”
陆议笑笑,朝张昭拱了拱手,拉过陆绩,说道:“还烦请张大人先引荐我家小叔叔。”
这个陆家小族长,果真如传言中一样,颇有大将之风啊。
陆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陆议,侄子,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把我就这么卖了?
有几个世家子弟围住了陆议,看着在贵公子群里如鱼得水的温润公子,陆绩在心里给自家侄子竖了个拇指。
真是个万人迷。
天空乌蒙蒙的,细碎的雪花飘下来,洒在怒放的梅花上。
一阵骚动,少主公孙权来了。像一轮明晃晃的太阳,划开了乌蒙蒙的天空,照进了满院仕子的心里。
爽朗的笑声响起,少主公扶起朝自已行大礼的张昭,在他的引领下,挨个与众仕子见面。
那个人,站在一丛梅花树前,眼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顾岳嘴角翘起,心情越发飞扬。
当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顾岳飞快地朝他抛了个媚眼,陆议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四下看了看。
张昭走上来,浓墨重地向顾岳介绍了陆议。
少主公却没什么强烈的招才表示,只是微笑着看着陆议,轻声说道:“伯言,郡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陆家小族长更是清淡,只是笑着拱手还了个礼。
倒是对年少的陆绩,少主公直接封了个奏曹掾的差事给他。
陆绩嘴里感着少主公的赏识之恩,心里骂着少主公的奸诈无比,明知道本公子志在山水,还配合自家侄子用个小官职困住自己。
陆议和顾岳,隔着一树梅花,站在那里,静静地对视着,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
一切波涛汹涌,都藏在那墨色深深的双眸里。
张昭兴致勃勃地走过来,拉起顾岳的手,激动地说,:“走,我给主公引荐一个大才。”
顾岳恋恋不舍得看了陆议一眼,心里万般不愿地迈出脚步。
一树白梅下,大啦啦坐着个人,手里把玩着一枝梅花。听到张昭的声音,回过头来。
两人这么一对视,心里几乎同时骂了声:我草
顾岳想掉头,跑回去找陆议,但手被张昭紧紧握住,激动的声音传来:“主公,这位才俊名叫庞统,字士元,有经天纬地之才,当恳请留在东吴。”
礼贤下士,是主公的自我修养之一,何况在先生面前。顾岳果断地把目光从庞统脸上移开,瞟到他手中的梅花上,拱起双手,声情并茂地说:“权,年轻目短,求士元教我,公乃大才,当虚席以待。”
也许,自从来到这里,第一个承认自己是个出色的演员的,庞统是第一个。
庞统在心里骂了一万句凳徒子,心想若不是以前见过这厮的真面目,今日还真被他骗了过去。
看着面前人低眉顺目的,眼光定在自己手中的梅花上,庞统仰起头,哼了一声,手一扬,啪地一声,梅花被掷到了顾岳怀中。
庞统大笑着扬长而去,张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背影,口骂狂徒。
顾岳面带微笑,舒出一口气,这庞统,倒是个性情中人。
少主公被庞统用梅花砸了的消息裹挟在雪花里,迅速传开。
庞统的狂放无礼,越发衬得少主公宽雅坦荡。东吴新主礼贤下仕的形象,因为这件事,迅速得到了质的提高。
陆议了然地望过来,顾岳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陆绩在一边悠悠说道:“这个孙老二,嘴上爱才,心里爱脸,士元看破了这点,是个明白人呀,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漫天风雪里,庞统喝着酒,踯躅前行。
后面响起了留客声,庞统回头,看到那个惊艳江东的小神童跑了过来。
庞统一屁股坐有雪地里,喝着酒,等着陆绩。
“士元,别在意,孙家老二就是嘴欠眼贱,人还是不错的,兄何不留下来再看看?”陆绩在他身边坐下。
“哈哈,嘴欠眼贱,还是绩公子一语中地。我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个解恨的词来骂骂他,来,喝口酒。”
看着那个布了一层灰的酒壶,陆绩摇了摇头“我家侄子不让我喝酒。”
“你家侄子”,议公子?庞统眯着小眼睛朝天望了一会,悠悠说道:“你家侄子,与孙权不大清楚,进门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便丝丝绕绕的,没好事”。
第16章陆绩要包办侄子的婚姻
陆绩腾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庞统,气急败坏,大声斥道:“庞士元,我陆绩拿你当朋友,你却耍什么酒疯,我侄子风清朗月的那么一个人,你泼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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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门子的脏水?
庞统看着小少年怒气冲冲的大黑眼晴,哭笑了一声,叹道:“白长了这么一对漂亮的大招子,还不如我这双绿豆小眼看得清楚,绩公子不必发怒,是与不是,看看便知,即惹朋友不快,统便告辞了”。
看着庞统留下一行歪歪斜斜的脚印,想着那孙家公子和自家侄子相处时的点滴,陆绩心里有点乱。
陆家家风清正,以德立世,以才出仕,从不以色侍人。陆绩回到张府后,眼风有意无意地扫过两人。
孙权跟着张昭,与众仕子谈笑风生,一幅贤明模样。
陆议在和一群公子清谈,神色清明,落落大方,眼睛半点也没投向不该投的地方。
是庞统错了,小眼睛看人就是不准。
直到宴会结束,回到府中,陆议也没和孙权多说一句话,陆绩刚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个面生的小厮走了进来,跟陆议说了句什么,陆议便匆匆走了出去。
陆绩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他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
陆议走得很急,到了一个坡的时候,几步跑了上去,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人,看到他,快步迎了上来。
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脖劲交鸣。
陆绩站在风雪中,呆呆地看着,在彻底石化之前,僵硬地转过身,回到府中。
老管家李叔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面色哀切,沉声说道:“庐江姑太太去了。”
陆绩茫然地接过来,看了半晌,才吩咐道:“等议回来,让他到书房找我。”
十二岁的小男孩蜷缩在书桌前,聪明的大脑一片混乱,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陆议来庐江的时候,只有十岁,自己是父亲老来得子,享尽了万千宠爱与赞誉,当看到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时,很是吃了一惊。
多瘦呀,像个难民似地,忧郁的脸上只余一双黑黑的眼睛透着灵气,怀里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儿。
小婴儿很不好带,像只小病猫,府里的奶妈仆从一碰就哭,只认自家大哥的怀抱。
十岁的小男孩抱着个随时哭闹的小婴儿,随自己进了族里的学堂。他很少说话,像个小大人似地,认真地听着课,用心的带着娃,从不跟学堂里的孩子一起追逐胡闹。
有时候没心没肺地逗弄一下小婴儿,总引来陆议的眼神警告,那母狼守护狠崽的目光,让人再也不敢造次。
欢快的童年在八岁那年戛然而止,马蹄声急,庐江面临大军围城。父亲把全族的少年子弟集中在一起,送上了一辆牛车,连同自己,交托给了只有十一岁的陆议。
陆议抱着小婴儿,牵起了自己的手,朝父亲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车少年,只有一个老管家李叔驾着车,在绵绵战火和饥饿中,向老家吴郡行去。
清水干粮很快便不够了,陆议领着大家挖野菜,摘野果,到小溪的上游打水。
族中一个小孩病了,发着高烧,梦呓般地说着好饿啊。
陆议走到了一块农田里,瘦弱的脊背犹豫了多时,终于弯下腰,采了一大抱麦穗子,红着脸跑回到车上,剥好,一颗颗喂到小孩嘴里。
饱读诗书礼仪的少年们默契地低下了头。
快到吴郡的时候,两个江湖贼人截住了他们,手中的刀子晃得人心惊肉跳。
陆议把小婴儿塞到自己怀里,走下车,站到了那两人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盗贼哈哈大笑,但笑声很快停住,一把刀准确无误地插在肚子上。
两个大汉看着个子刚到自己胸部的瘦弱少年,至死也没闭上那双惊恐的眼睛。
陆议踢了踢两具尸体,面无愧色地取走了二人怀里的干粮和金银。到达吴郡后,陆议成了名副其实的陆家族长,他带着李叔,巡视了祖传的田地,把产的粮食留下口粮,其余的全部卖掉,用得到的银子,重新恢复了族学,请了先生,教授族中子弟读书,自己,却神神秘秘地,一出去就是一两月。
家中的伙食越来越好,仆人越来越多,其他世家大族的族长,见了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也要恭敬地拱手行礼,口中的称呼是“陆族长”。
当庐江破城的消息传来,父亲已在城中戚然去世,那一夜,陆议怀中抱着的,不是那个小婴儿,而是哭得发抖的自己。
一滴泪珠落下来,陆绩埋下了头,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一些,外面风雪正紧,陆议还没回来。
点上灯,陆绩展开了姐姐家的来信,字是自己的外甥女写得,娟秀的字上落满了点点泪痕。
一个影子蓦地跳上心头,那个小女孩,与议同岁。陆绩突然想到了一个拯救自家侄子的办法。他拿起笔,给自己的姐夫写了一封信,用火戚封好,放在桌上,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陆议。
披着一身雪花走进来的陆议笑容满面,看到一脸严肃神情哀戚的陆绩,惊讶地问:“小叔叔怎么还没睡?”
陆绩把报丧信递给他,沉声说道:“明日一早,你便去庐江奔丧吧,多呆些日子,宽慰一下姐夫。”
陆议显然有点吃惊,他展开信,看完后面色充满忧伤。陆绩又拿起一封信,递给他。
“我明日去郡府做事,不能前去,请把此信带给姐夫,让他节衰。”
陆议接过信,放进袖子里,看了看他的脸色,关心地说:“早点休息吧,我去后会处理好一切的,放心。”
陆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小叔叔哭过,是为了那多年未曾谋面的长姐吗?
第二天,一向天马行空的陆绩早早起了床,亲自把陆议送走,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转身,向郡府走去。
满堂白须,却在看到这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走进来时,齐刷刷站起来,跟他见礼。
顾岳也站起来,走下高位,弯腰请陆绩入座,陆绩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到位上,坐了下去。
殿内继续恢复了论政,在大思想立足江东,争霸天下的指导下,众人献计献策,皆是怎样杀伐决断,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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