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

祁乐认命地叹了口气，也就没动了，他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清静经，尽力忽视两人这种奇怪的姿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现在是初夏时节，天气已然热了起来，程希至房里空调开得低，可他怀里又暖暖的，祁乐放松之后困意上涌，忍不住也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程希至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床对面的挂钟上显示着时间是八点半，他有些诧异，因为他好多年没睡这么晚过了，虽然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但生物钟基本固定在了六点半。
程希至又闭上眼睛醒了醒神，没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倏地睁开眼，眼底满满的难以置信。
他盯着天花板愣了好几秒，这才缓慢而又期待地偏过头垂下眼睫。
在看见怀中人的那一秒，程希至似乎才感觉到身体有了知觉一般，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揽着祁乐的手臂，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祁乐在睡觉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间从程希至身上翻了下来，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而祁乐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东西，所以这会儿也是紧紧揽着程希至的腰。
两人这样互相依偎着，像极了你侬我侬的亲密恋人。
程希至轻轻侧了侧身子，想要更细致地看一会儿祁乐，但祁乐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虽然没有醒过来但也跟着动了一下，他往程希至身上贴了贴，把脸埋进了程希至颈间，似乎是觉得满意，又下意识里蹭了两下。
他这样乖是乖，程希至喜欢是喜欢，但大早上的，他还是有点受不了，他再怎么冷淡，也是个需求正常的年轻男人，这会儿眼见着就有了反应，程希至有苦难言，只有竭力憋着。
可祁乐的呼吸一直喷薄在他颈部敏感的皮肤上，痒得程希至火起，他再三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推开祁乐起床去了卫生间。
过了好久他才拾好出来，出来的时候祁乐还在呼呼大睡，程希至起身之后他又抱了个枕头在那里睡，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程希至在床边坐下，看了祁乐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动手摸了摸他的睫毛，他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心想，这小家伙可害苦了我，以后，肯定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最后祁乐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自从答应程希至早起之后，还少有睡过懒觉，这会儿醒了整个脑子完全就是懵的。
程希至走进来看见他头上支着几根呆毛愣愣地坐在床上，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醒了？睡饱了没？”
祁乐偏过头看他，瞬间想起今天要办的事儿，他猛地转头看墙上的挂钟，这才意识到今天上午已经快过了，他要去带程希至偶遇江凛言的呀！妈个鸡，妈妈说的果然有道理，睡懒觉就是误人误事。
祁乐脑子里飞速旋转，幸好这两天周末，他可以把明天和今天的计划对调一下，到时候再去碰碰运气吧。
程希至在一边见他哭丧着个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祁乐深沉地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程希至照样是不放心，动手摸了摸祁乐的额头，确定没发烧之后又去摸了摸祁乐的喉咙，也没发现发炎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祁乐惊觉这幕场景似曾相识，再次发生之后虽没一开始的惊恐，但冲击力还是一点都没减小，这时候今天早晨程希至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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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又再度回笼，两相碰撞之下竟让祁乐产生了一点羞涩的情绪，祁乐觉得自己的脸可能有点不争气地红了，于是急吼吼地就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埋头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希至看着他落荒而逃地背影笑了一下，觉得离自己的目标好像终于近了一步。
后来祁乐一直在房间里没露面，直到饭点都快过了程希至见他还没出来，就去叫了他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他主动说：“今天中午点的外卖，我们晚上再一起做吧？”
祁乐刨着饭抬头，啊了一声否定道：“不行，晚上不做。”
“嗯？怎么了？不想做吗？”程希至说，“那也行，那要不我跟着视频学学？学会了的话以后就我来吧。”
说完见祁乐在那里愣着，程希至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想什么呢？”
祁乐听到他的声音回神，连忙把刚刚那段对话拾拾拉回正轨，并且严肃地摒弃了他一不小心想歪的黄/色废料。
祁乐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赶紧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明天中午再做饭吧，你看这不是也没有食材吗。”像是安抚自己一样，他还稍稍加重了一下‘饭’的读音。
程希至没注意到，他看了一眼冰箱说：“有啊，我今天上午去买了。”
“什么！”祁乐闻言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度，“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为什么要买？”
“你不是没起来吗？我就去买了啊。”程希至说，“怎么了？有问题吗？”
祁乐差点把计划脱口而出，忍了忍好歹才忍住，和对待江凛言时一样，果断拿了自己当挡箭牌：“我……我想和你一起去买嘛！”
程希至闻言怔了一下，随后彻底笑弯了眼睛，纵容道：“那我们明天早上重新去买，早上我叫你，行吗？”
这话正合祁乐的意，他眼睛亮了一下，干干脆脆地答应：“好！”
第16章得逞
吃完饭程希至临时有一点工作要做，于是就进了书房，祁乐趁这个时间回屋再次研究了一下江凛言的行程表，调查显示的是江凛言工作日的时候就律所家里两点一线，偶尔会去个清吧喝喝酒，周末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般周六周天下午两点到六点他会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书店里面看书，然后周六或者周日会有一天早上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去附近的超市购物，一般周六去的比例居高。
所以祁乐今天早上是想带着程希至去超市偶遇江凛言来着，不过现在，他也只能祈求江凛言这周是周天再去购物了，老天爷啊，救救孩子吧！
不过今天下午还是可以去书店偶遇的！
下午差不多三点钟的时候，祁乐估计着程希至的工作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闪亮登场，瞎话张口就来。
祁乐敲门进了书房，程希至少有见他来这里，心里高兴，笑着问他：“怎么了？”
“我来找本书，看你这儿有没有。”
程希至走到他身后：“什么书？我帮你找。”
祁乐要引出后面的话题，于是就搬出自己早就想好的一本十分冷门的书。
果然程希至说：“嗯？那本散文集是吧？我这里没有。”
祁乐心里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就对了，于是道：“那我自己出去买吧。”然后又盯着程希至似是而非地补充了一句，“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帮你一起买回来？”
程希至倒没注意他说话的语气神情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想，一起出去相当于约约会也是挺好的，所以不知不觉就中了祁乐的圈套：“我和你一起去吧。”
祁乐一听这话就乐了：“好！”
程希至见不得他的笑模样，无奈道：“融融，你这样我会以为你会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祁乐已经兴冲冲地往外面走了，闻言随口回了一句：“一直都挺喜欢啊。”
程希至猛地转身，盯着祁乐背影的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但祁乐却一无所觉，开心得像个一百四十斤的傻子。
两个人一起去到停车场的时候，祁乐要求要开车，程希至也就随他了。
上车之后他见祁乐开了导航，忍不住说了句：“融融，你不认识路吗？就前面路口倒两条街就有一座书城。”
祁乐偏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才不认识路！”随后又解释，“我那本书很难买，我之前查了，只有在要去的那家书店才有！”
“好好好，是我不了解情况，你开你开。”程希至笑着认错。
祁乐哼了一声，心想，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容易吗我。
后来事实证明，祁融融同学是真的不太认识路，在绕城高速上绕了得有两圈都没下对路口，程希至吃一堑长一智，只说：“融融，你来s市不久，不熟悉这里的路，而且我觉得路线设置的也确实不太合理，和你没关系，要不我来开吧？我在这儿待得久。”
祁乐闻言，也只好气哼哼地下车坐到了副驾。
然后没二十分钟程希至就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祁乐机智地什么都没再说，带着程希至就直奔那家书店，一进去之后就把这块儿地方偷偷扫视了个遍，可却没在目之所及的地方看见江凛言的身影，祁乐有点心慌慌，说好的爱学习来看书呢！
人没找到，可程希至还盯着他呢，所以他还不得不圆自己的瞎话，开始四处找自己要的那本书，程希至也没管他，只保证自己能看到他就行了。
祁乐在底下转了一圈没看见书也没看见人，简直心灰意冷，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了二楼，程希至也跟着他一块儿上去了。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必有一春，在二楼拐角小书桌前坐着的不是江凛言又是谁？
祁乐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妈的，峰回路转的剧情太尼玛激荡人心了。
程希至在一旁看见祁乐突然喜形于色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落点看过去，也看见了坐在那边看书的江凛言。
程希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凛言，他本来是挺高兴的，可忽然又想起公司里前两天的谣言，而祁乐应该也知道，可他不知道祁乐对此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他心里一时有点难以言明的尴尬，而且祁乐刚那个眼神也看得他心里有点不爽，这也太热烈了，他对自己都没有这样。
而江凛言这时候也明显感受到了头顶上异样的目光，他正对着楼梯坐的，所以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神色有点复杂的程希至和神情异常激动的祁乐，江凛言已经有几天没到祁乐的东西了，他本来以为事情是误会，已经过去了，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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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祁乐这眼神也太火辣辣了，难不成他还真喜欢我？这也……太惨了吧，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此刻有点无法淡定地面对程希至，所以脸上表情也是和程希至如出一辙的复杂为难。
祁乐在一边兴奋过了之后，下意识里就注意两人的面色，看他们两个都是那种相对无言又微显窘迫的神情，心里不住为自己鼓掌，转角遇到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祁乐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居然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于是先行充当了调和小天使：“哈喽~江律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啊，我和程希至也刚好来这里买书哎！”
说着就已经走到了江凛言桌子边上，江凛言一侧头就看见祁乐直勾勾的眼神，忽然觉得有点不敢看程希至，所以也只是眼神飘忽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啊，是啊，好巧。”
后来祁乐又十分热情地和江凛言聊了几句，可江凛言本来就和他不熟，又是当着程希至的面，所以回答得有点不太走心，祁乐心想，两个人一见面心都飘了，跟我说话都这么敷衍，哼，算了，我走就是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不过真的好想听八卦啊。
之后没一会儿祁乐就还是主动走开了，走之前还留下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江凛言一不小心看见了，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突儿。
等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他问程希至：“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程希至答道：“祁乐非要来的。”
“……”
“你呢？怎么在这儿看书？”
“哦，我家在这边，我每周都来这里。”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程希至显得有点狐疑的眼神，心里暗恼自己怎么就把实话秃噜出来了？程希至该不会乱想什么吧？他要不要和程希至提个醒啊，不过这事儿也太扯了……
程希至心里确实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些事儿有点过于巧合了，但一时间他又联系不上，所以又随口说了一句：“看乐乐对你挺热情，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其实程希至说的也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毕竟这么算的话他也挺喜欢江凛言的，可这话在江凛言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总觉得自己像干了什么对不起兄弟的事儿，他干笑了两声：“哈哈，可能吧，他不是对谁都挺热情的吗。”
后来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就散了，因为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又不在状态，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聊的。
程希至下楼的时候发现祁乐在银台那儿等着他，见他下来还一个劲儿地往楼上望，程希至看他这幅样子更觉不对劲，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祁乐看他这幅样子则下意识觉得，见了白月光，心里果然受不住了吧，忍不住就别忍了，使劲追一追嘛！
走出书店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问了句：“我们就走了吗？江律师呢？不多聊几句吗？”
程希至偏头看着他有点不舍的样子，淡淡问了句：“你想和他聊什么？”
祁乐想，别别别，你别这样看我，我并没有制止你们的意思，也并没有想撬你墙角的意思，别这么防着我好吗！我是你们的天使好不好。
于是他赶紧摇摇头：“没，没想聊。”
开车上路之后程希至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又问：“你买的书呢？”
“啊？什么书？”祁乐正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上程希至疑惑的眼神才顿时清醒过来，“哦，书……书啊，那儿没……没有。”
程希至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回家之后祁乐越想越觉得今天的偶遇简直神来之笔，看看两人心猿意马的样子，啧，再见几次说不定就可以再续前缘了。
祁乐觉得应该趁热打铁，连连不断地攻击他们脆弱的心防，这样才有可能一招制胜，得时间久了防御回弹就不好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又拉着程希至去逛超市，心里不住祈求老天再眷顾他们一次！
程希至推着车走在祁乐旁边，想了一下来时的路，忍不住皱了眉，这家超市离他们家差不多一个小时，他问祁乐为什么要来这里，祁乐却只支支吾吾地说昨天在车上看见这家超市觉得不错，就想来逛逛。
可程希至总觉得不那么简单，这家超市离他们家远，来这边时间成本完全划不来，但离江凛言家却很近，如果江凛言要去超市购物的话，多半会选择这一家。
他不确定祁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在生鲜区再次看见江凛言的时候，程希至的心忍不住沉了一分。
祁乐那一刻则在想，天哪，老天爷太给面子了吧，说偶遇就偶遇，我这运气绝对是欧皇，我回去一定得抽个卡。
他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两人五缤纷的表情，可他仔细品味的这几秒钟，眼神大都落在江凛言身上，因为平时程希至天天见，江凛言见得少，所以要多看看嘛。
但他这么专注的样子落在另两位眼里就别有深意了，后来在祁乐照例识趣走开之后，江凛言实在忍不住了，笑了一下问程希至：“希至啊，你和祁乐最近是怎么了？有什么矛盾吗？”
不然你都这么帅，他干嘛盯上我？
他见程希至没说话，又隐晦地说：“他比咱们小一些，可能心不太定，不过，兴趣来得快应该去得也快。”
程希至：“……”
两句话，句句刀，扎心了。
程希至听得懂话，大致也明白了江凛言是什么意思，可这事儿他也怪不到江凛言头上，所以他也只暂时安慰江凛言说没什么事，祁乐有时候做事没分寸，有点幼稚，叫他别往心里去，江凛言和程希至是朋友，他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后来回家的时候，祁乐在路上还在委婉地打听江凛言和他的事，不过程希至有点气昏了头，自动过滤自己的名字，只听到了祁乐对江凛言的关注和好奇，祁乐也察觉到了程希至脸色不太好，也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不过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眼皮跳得有点快。
第17章曲解
回去之后时间已经快十点，祁乐觉得追光计划又推进了一步，于是心情不错，挽挽袖子准备洗手作羹汤。
程希至在一旁见他哼着曲儿的高兴样子，心里却一抽一抽有些犯疼，只是见了江凛言一面他就这么高兴？
正巧这时候，程希至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祁乐欢快的背影一眼，进书房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李一辰打来的，他昨天晚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因为他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和江凛言传出流言的，而祁乐对江凛言超乎寻常的关注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他莫名觉得这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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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能有什么联系，于是叫李一辰去了解了一下。
李一辰在那边说：“其一是因为您和江律师被拍过一张比较暧昧的照片，其二……呃，其二是因为祁乐最近总是在给江律师送东西过去，他们大概以为是您授意的。”
程希至听着李一辰的话，攥着笔的手青筋毕现，那笔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程希至冷冷道：“知道了。”
程希至挂了电话之后，目光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眸若寒星、目似深潭，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脸部线条也绷得死紧，浑身一下子崩裂出的冰冷气息像是要把这初夏的阳光冻住似的。
一瞬间，所有奇怪的点瞬间都连成了一条线。祁乐桌上的江凛言的资料，祁乐问他那句喜不喜欢之后跟的‘江律师会不会也喜欢我啊’，书店的偶遇，刻意绕远的超市……这除了是因为喜欢他之外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程希至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整颗心顿时就像在被肆意踩踏一样，滚得生疼，所以他一时间也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疑点。
人总是这样，被偏见蒙了眼，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从来都不曾跳脱出来，看一看整个事件的全貌。
祁乐还不知道程希至这边经历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只是在厨房切菜的时候忽然想起程希至前天说想和他一块儿做饭，这会儿回头没看见人，于是他就想去书房问一问他要不要一块儿。
书房门没关，祁乐一进门就看见程希至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但唇色脸色异常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又脆弱又单薄，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带走一样。
祁乐心里不自觉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可没等他回过味儿来就见程希至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祁乐赶紧过去，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担心，就学着程希至的样子摸了摸他的额头，急急问：“程希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希至一把拽住祁乐的手腕，侧过头看着他，目光依旧晦暗不明，祁乐见他这幅样子，又什么话都不说，心里着急，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祁乐是真有点吓到了，心急火燎地问：“程希至，程希至，你到底怎么了？”
程希至仍是死死盯着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融融，我不准。”
不准你喜欢别人，不准你不要我。
可说完这句话他就泄了气，松开祁乐的手浑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凭什么不准呢？他有什么立场来不准呢？拿这场婚姻吗？可祁乐其实从一开始，就早想过要风流云散各奔东西的吧，其实在这场婚姻里，认真的也只是他而已吧。
祁乐如果真的遇见了喜欢的人的话，那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又拿祁乐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不行啊，他这么这么喜欢祁乐，而且他已经明白得很晚了，已经错过了这么多时间，如果祁乐以后不在他身边的话他真的可能会发疯的。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哪怕他自私也好，或者祁乐恨他也好，他真的不能放开祁乐，更何况他们已经结了婚，对，他们已经结了婚，他可以拿婚姻栓住祁乐。
可他在感情上，和大多数人一样，不仅自私，他还贪心啊，他不只是想要祁乐在他身边，他还想要祁乐喜欢他啊，那么，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祁乐听他无缘无故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心不禁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今早上不就是见了江凛言一面吗，见到他之后他不该高兴吗？怎么成这样了？
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急得跺脚：“不是，程希至，你怎么了你告诉我行吗？是不是哪里疼？你跟我说，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程希至看了祁乐一眼，忽然想起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要对祁乐坦诚的话，他苦笑了一下，苍白无力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心口，眼神里满满地脆弱和神伤：“融融，我这里难受。”
祁乐听他说了，顺着他的手望下去，头皮都一阵发麻，怎么会是心脏有事？他心急如焚：“怎么会突然心疼？”祁乐医学知识不丰富，但也都知道心上的事肯定是大事，赶紧就掏出手机就想打120，连手都忍不住有点抖，边去按键边抖着唇和程希至说，“程……程希至，你别急，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就不疼了，没事的啊。”
可电话还没拨通就被程希至抢了电话，他急道：“你干什么？”
程希至见他焦急万分的样子不似作假，心想融融至少还是在乎他的吧，所以忽然之间又生出了些问询的勇气：“融融，你是不是喜欢江凛言？”
祁乐听他说话才停下了去抢手机的动作，也是这时他才发现程希至好好的，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呼吸急促、大口喘气的不良症状，他稍稍放下心，随口答：“还行吧。”顿了顿又还是不放心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事？你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