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那笔赔款他们家也摊了两千,没办法,老太太哭天抹泪的,亲女儿狠不下心来,就当打水漂儿忘听响儿了。
大姨家估计也出钱了,只不过苏享勤脾气软,吃亏了也不吭声,不像他妈还知道反抗几句,虽然毛用没有,他姥儿永远站在儿子那边,除了用钱的时候。
“哪儿能有完啊!这不是又说跟人合伙倒腾建材赔钱了,卖家催货款,开口就是六万!”文艳艳快要哭出来了,“他当别人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先让咱姥儿电话里哭了一场,这边又自己上门耍赖,我妈也哭,我爸烦得不行自己关屋里生闷气连晚饭都没吃……”
“为老不尊的王八蛋!儿子都懂人事儿了他他妈还没断奶!倒腾建材?码长城么!指定又是赌桌上让人给诓了,狗怂狗怂地怕人家揍他……行了你别管了,我问问。”
易乘风边压着怒火安慰他姐,边拨了个电话给苏享勤,“喂,大姨,是我。苏享华在你家么……让他接电话。”
得有个三五年了,易乘风对这个窝里横、作大死的二舅就只剩下直呼姓名这点情份,连个路人甲都不如。
“……你是不是想要钱?来学校找我,我给你想辙……”易乘风拨开他姐过来抢电话的手,“爱信不信,你不来拉倒,等着让人砍手剁脚呗,家里还清净清净……”
文艳艳扯着他的手直接把电话挂断,又气又怕,“他疯狗似的,你招惹他干什么?!闹够了没钱拿他还能怎样,你把手机关了赶紧上自习去,大人的事儿咱们少管。”
易乘风嗤笑,“大人的事儿?他们家自己管得了么!今天上你家闹完,明天就得去我家,我妈我爸累一天了,还得听他哭穷放屁!”
他大舅是个自扫门前雪的妻管严,换了他有这种弟弟,早就揍得顺顺溜溜的了,用不着自己爹妈天天担惊受怕,愁得恨不能上吊跳楼。
“那也不行!你有什么法子管?打他一顿?好歹他是长辈,你别犯混!”文艳艳有点儿后悔跟弟弟吐槽这些,“小风你听姐的,他烂命一条,你跟他犯不上!”
易乘风推着他姐往校园里去,“没事儿,我本来就混,不用特意犯。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好好念书就行,别的不用操心……我就跟他好好唠唠,动口不动手……”
信他才怪!
上个期末,易乘风遇到一女孩儿路上给小流氓拦了,还是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他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人一顿揍,差点儿被认定成防卫过当。学校因为他管的是自己学生的事儿,动了大力气保他,王老师天天逮着万副校长到公安局舌战群儒才算息事宁人。
因为这他还迟到了一门考试,不然吊车尾还不至于吊到尾巴尖儿上。
能动手解决的事儿,他什么时候动过口。
***
晏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直至背光熄灭。
易乘风似乎最近特别关心他的吃饭问题,中午总是给他往回带各种吃的,有时他的间点没分出去,带回来让阿姨看见了,还以为他不爱吃了有点小难过。
晏羽对吃饭这种事情向来不太在意,好像今晚,还是他和阿姨两个人在家,董茜回学校了,继父和母亲很少在家晚饭。
晏羽右手握着刻刀,一点点削刻左手中那块木料,木料的底座已经渐渐显出了蛇尾巴的雏形。他要雕一条蛇,尾巴盘着正好支撑整体,上半身抬起,摆出似要进攻的姿势。
雕刻,他是没有正式拜师学过的,算是爱好,之前看常伯摆弄过,受伤之后他拿这个打发时间,买了全套的工具,一来二去,一些不太复杂的小玩意也能做得有模有样了。
蛇,不算太复杂,比他的生肖马简单多了。实在不行,还可以雕成一条冻僵的蛇,和一根棍儿差不多。
晏羽看了眼时间,突然想起手上戴的这块表还是易乘风的,他应该换了电池吧,但谁都没记着找对方把表换过来。
啊
稍一走神,锋利的刻刀在木料上滑了一下,直接切进左手食指指节一侧的肉里,鲜红的血登时冒了出来。
好疼,晏羽放下刻刀,用拇指将翻起的皮肉压回去,抽了纸巾擦掉血迹。凝血功能还不错吧,压了十分钟,好像不再流血了。
他点亮手机想给易乘风发一条短信:你生日是几号?
指尖停在发送键上,想了想,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等雕好了再问吧,万一真的雕成了一根棍子怎么办?会气得他又想揍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阿姨:阿晏啊,你家老攻又要跟人打架啦,哎呦
晏小羽:……
第37章19梦
冯婉悦抱着一摞物理习题册从办公室回来挨桌发作业,刚走到后排就被赵柏生、刘开迪他们拦下,“悦悦公主,风哥是不是还在办公室呢?啥时候放回来?”
“不知道!”冯婉悦满脸不高兴,眼皮都不爱抬,但话里揉着的那点鼻音却将面上这种冷漠卸了个一干二净,“你们管他这种傻子干什么,一点儿不懂得自保,值不值当的事儿都能跟人动手!”满满的怒其不争。
“不是,你不知道他那个舅舅有多不是东西,风哥这种暴脾气指定忍不了。”赵柏生小声解释,“他人没事儿吧,我听说在派出所折腾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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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冯婉悦丢下两本作业,扭头走了。
晏羽:……
联系上下文,这篇对话的主要内容应该是,有关舅舅的什么问题,易乘风跟人打架了,还进了派出所。
现在能回学校应该不会有刑事或治安处罚之类的问题了吧?那他受伤了吗?是不是要赔钱什么的?会被学校处分吗?
直到上午前两节课结束,易乘风才被放回教室。
同学们都出去上操了,他从后门进来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顶着一脑袋乱毛专心地发了会儿呆。
晏羽对着这个侧背影看了一会儿,感觉他不像受了什么外伤或内伤,连校服上衣都还算整齐。大概是一夜没睡困得厉害,没一会儿他就卧倒在课桌上了。
这边易乘风刚合眼,不用俩数就能睡着,总之意识都涣散了,突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推了推,涣散的意识又呼啦聚拢回来,挤得脑袋差点儿炸开。
艹!谁特么手欠……他一扭头,看见是晏羽,怒意得太猛导致表情略显诡异。
“……嗯?昨晚上有点事儿,卷子还没改,今天肯定改……”
晏羽盯着他唇角的一块红肿乌青皱皱眉,不是实验中学战神么,居然被揍破相了,脸肿得有点儿偏,下唇皲裂的纹理中还染着没被擦净的血痕。
“我要去练习,你能来帮我一下吗?我不小心割破手指了……”晏羽举着自己贴着创可贴的食指给他看了看,卖惨。
“行吧。”易乘风打了个呵欠,跟着他往储物间去,脑袋里凝成了一锅冻子不转了。困死了,这小孩儿真会添乱!
进了门,易乘风直接站到他面前,闭着眼睛伸出两条胳膊,“来吧。”
“……”
其实我不是说要这样帮,只是想找个理由问问昨晚的状况。还有,他不会站着就睡着了吧,好像有点危险。
晏羽把手扶上去,随即身体就被他拉起来,好久没有这样“拥抱”了,他用力攀住易乘风的肩膀,这个比铁架子舒服很多啊,好暖和。
晏羽微微一转头,大概是碰到了易乘风受伤的嘴角,对方嘶一声,偏头躲了躲。
“你昨晚挨揍了?”
这样近的距离,晏羽甚至可以看清楚他皮肤下面毛细血管破裂渗出的点阵般淤血,很疼的样子。
“什么?”易乘风愣了一下,觉得“挨揍”这个词大概只有涉及苏享惠才适合用在他身上,“没,对方比我惨多了,估计一个月下不了床。”
他跟人打架经验丰富,不会让对方落下什么严重的损伤,但肉体上会比较痛苦。至于他自己,也就挨这一下子,作为师出有名的借口。
晏羽不说话了,易乘风以为他被吓到,解释说,“没事儿,我这是家庭纠纷,挨揍的是我妈他弟。他主动跑到学校来敲诈勒索我,还先动手打人,我有人证,学校门口还有监控,我这是正当防卫……稍微有点儿过当,学校说服教育一下就完事儿了,没有处分,通报批评又不进档案,不用担心。”
晏羽在心里梳理了下,看来是他把自己舅舅给揍了,他舅究竟多不长眼跑来学校敲诈勒索他?这其中八成是有什么大坑。
另外,不进档案就算没有处分?那未来两周挂在宣传栏里丢人的是谁?
刚那段说辞听起来还头头是道的,好服气,这种文采语文才考89?兑换成百分制勉强不及格。
易乘风手有点儿酸,小心地换了个姿势扶住他的腰,“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是东西?”
“苏享华那个畜生,以后我见他一次就揍他一次!我姥姥姥爷的棺材本都给他败光了,逼着自己爹妈出去借钱替他还赌债……把亲姐姐当成提款机,完全不顾她们在婆家还有没有脸面,连我姨夫吃药看病的钱他都惦记……工作让人开了,老婆打跑了,儿子没人管,才六年级的小孩儿就自己做饭洗衣服,还天天担惊受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跟晏羽说这些,本来都是不可外扬的家丑,大概是闹腾了一场自己心里憋屈想找人倾诉,或者他不希望晏羽认为他是个连长辈都能动手的混蛋。
“……我们这种穷家小户的鸡毛蒜皮你们理解不了,挺烦人的……一大家子根儿在这里,想躲都躲不掉……”
“还疼么?”
“啊?”
“我说你的脸。”晏羽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在上面擦了一下。
他这样一抬手,少了支撑,身体就势向下滑,易乘风赶紧更用力地将他托住,“别碰就不疼,哎你好好站着,别摔了。”
“以后我天天给你讲题,你考个想去的学校吧,将来找个好工作,然后赚了钱把你父母接出去过舒心的日子……”
“你想过去莲城吗?那边离梅川也不远,以后想回来看你的亲人也特别方便,莲城有那么多学校,工作机会也很多……”
“也许你将来可以把家安在那里,实在割不断的麻烦,就试试尽量保持距离。”
晏羽这么看似随意地跟他说话,同父母望子成龙的殷切和老师谆谆教导的期望都不一样,无关于衣食无忧和鸿鹄大志,倒是让易乘风第一次认真地想到了“未来”这个词应该具体有什么样的含义。
不是那些他尚未看清和体会的荣华富贵甚至功成名就,就是改变这么简单。
生活是可以改变的,他不是注定一辈子要在梅川面对这种复杂扰人的亲戚关系,他父母也不该到老仍为生活操劳,被混蛋弟弟拖累骚扰,被拎不清的父母剥削压榨。
他们改变不了的局面、心态,他或许都可以。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身边有什么亲人朋友或者其他在意的人,像我这样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我爸爸和我,在医院里抢救了十几天,花了很多钱……如果不是靠家里那些真金白银砸进去,也许我也活不成了……”
“可能那种时候,你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不是被迫填你舅舅那样的无底洞,而是真心想把你在乎的人留下,让他过得好一点,就得先让自己足够强大吧……”
“我也一样,我想做得更好一些,不要成为别人的包袱。”
易乘风感觉心脏又被人狠拧了一下,这种让对方忌讳的假如,和让自己疼痛的举例,也就晏羽这样单纯善良的小孩儿能够毫无顾忌说出口了。
“你就是包袱啊,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谁不想背了记得让给我,我不嫌沉。”
晏羽趴在他肩膀上笑了,很轻,鼻息似有若无地扫了下他的脖颈。“我知道你嫌我嗦的,谢谢你没有睡过去啊。”
“你……明年会报考莲城大学吧?”易乘风觉得晏羽这种成绩,大概是全国高校任我行的级别,只要他愿意。
“也许吧,还得看当年的招生政策,大概有些学校不想要我这样的。”
“不可能!你这样的肯定好多学校都抢着要,你就好好保持状态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62
吧……万一我努力努力成绩能上去点,也报考个莲城的学校,到时候去莲大看你!”
刚刚跟朋友重逢不是吗?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快要离别的感伤。的确是没几个月了,距离高考还有220天。
“好,我等你。”
易乘风这一刻也似乎感觉到,晏羽就像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来了又走,又来,还是会走。
他看似强大,也自诩成熟,但仍是被父母悉心呵护在羽翼下十七年的孩子,任性妄为、不计后果。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细想过成长的压力和生存的重量,哪怕在自己那片不太华丽的小天地里,他也是国王,主宰一切,甚至父母的喜怒哀乐,周遭是绕着他转的。
但晏羽不一样,他从小被心安排,看似用心的背后全部都是忽视和冷落,刚刚生出羽翼便被一刀砍去,世界对他淋漓地展示了无情和残忍。
所以,他并不是外表示人的那般柔弱,他被迫早早就要为自己考虑如何生存,他甚至比易乘风成熟更多。
如果他努力一次,为了自己的将来拼一把,说不定就能跟上好朋友的脚步,把他从过客变成同路人。
毕竟这个小孩儿看一眼赏心悦目,聊聊天更是有趣,照顾照顾还挺有成就感。
“那你以后不要打架了吧?”
“是不是怕我被学校给开除了?我心里有数的。”
“不是啊,我是怕你有天遇到打不过的。”
“……”
***
月考后四十天,将会迎来期中考试,而两次考试之间夹着‘实验中学甲级足球联赛’和‘syzxbasketballassociation(简称sba)年度总决赛’。
二六班最近学习劲头很足,连即将进行的“实甲”都不太有人准备了,原因无他,皆因阿晏同学这次得跟着高二考试,作为高二学生不能没有期中成绩,这个成绩是要录入电子档案的。
一模中晏羽的辉煌战绩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溅射伤害,这回大家考同样的卷子,那将是直接暴击,好歹让血槽里能剩点血,别直接gameover那么难堪。
再一个原因就是二六足球俱乐部狂热分子易乘风同学最近忙着补习功课和准备他的国家二级,天天不是被教练虐身,就是被晏羽虐心,虐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力张罗训练,只依靠学习型体委简单组织一下。
“实甲”的赛制非常粗暴,按年级组分,六个班先抽签两两对抗进行一轮淘汰赛,然后剩下的三强来个循环赛,按积分决出冠亚季军,完事!
今年的淘汰赛刚抽完签,二班体委骆荀便跑到六班来找易乘风哭诉,“你们班体委手气还能更衰吗?我抽到1,他也抽1,这是打算一开场便是决赛的节奏?!”
毕竟二班和六班是去年实甲的亚军和冠军,他觉得学校这么玩儿有点儿大,种子队不需要呵护保留一哈的么?
易乘风正忙着胡撸自己的数学作业,眼皮儿都懒得撩他一下,敷衍地摆了摆手,“这不挺好么?你们来一场华丽的出师未捷,然后老老实实回家准备期中考试,不然我们班这小孩儿随随便便落你班第一一两百分儿,那才是祸不单行。”
骆荀不死心,“咱联名跟学校请愿吧,保留种子队重新抽签,怎么也不能一上来就巅峰对决!”
“决个屁!”易乘风指着前面那些课间都还在忙着刷题的难兄弟难姐妹,“看见没?都干正经事儿呢,没空哄你们玩。再说了,体育组组长雷战老师最喜欢什么知道么,无处不在的机遇和挑战、不可预知的过程和结局!他说这就是体育的另一种魅力,迷人的残酷!我个人觉得抽签的这个结果他应该十分满意,说不定正偷笑呢,你写个血书他都未必搭理你。”
“……”
“赶紧一边儿玩去,我这写完作业还得训练。”
“……”
骆荀抱着足球晃回走廊里,半天才噗嗤一笑,他感觉今年二班淘汰上届冠军,绝杀大boss,从此走上足坛巅峰似乎有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泡妞多苦都不怕,最怕老婆是学霸。
第38章20梦
易乘风痛殴亲娘舅的事件终归在苏享华主动到学校寻衅滋事、苏家家庭内部矛盾愿意自行和解这两方面原因下息事宁人了,但毕竟他出手伤人且伤得不轻,公然在校门口武力解决问题这种行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学校还是给了他通报批评的处分。
第二天,易乘风的大头照连同“英雄事迹”被一齐贴在了学校宣传栏里,和左手边晏羽同学在一模中取得的骄人战报并驾齐驱、相映成趣。
晏羽的那个只放了一张一寸小照,连表情都是寡淡朴素的;而易乘风的照片则是被直接打印在了a4纸的正中央,配合他一见镜头就僵成棺材板的脸,比通缉令还摄人心魄,都能直接当门神供着了。
六班同学十分恶搞地将两则消息拍成了全景照片,放在群公告里置顶。
除此之外,别的班的学生也把宣传栏当成了旅游景点,总有人站在那儿举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晏羽的照片太小,宣传栏的玻璃又反光,想拍真切不太容易,因此这项活动仿佛又演变成了一次摄影大赛。
易乘风对这种言语抨击天生疫,在学校里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就是回家之后发现前一天说好的炖鱼饺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顿鸡毛掸子炖肉。
“妈?妈!我先欠着行吗?马上考试了,还有比赛呢,加十分不要了吗?啊”易乘风捂着屁股哀嚎,“再打真没法比赛啦!我欠着欠着,放了假连本带利地还还不行吗?”
苏享惠气得把鸡毛掸子一丢,呼哧呼哧坐在沙发上喘气,“……他好歹不济也是你舅舅,你姥姥姥爷都没动手呢,哪儿就轮到你逞能了啊?!现在好,人让你打趴下了,看病吃药的钱还不是咱家出?”
“你要是打死他也就罢了,他是个属癞蛤/蟆的,等能蹦能跳不是一样跑来恶心人?这事儿你当今天就算写完翻篇儿了吗……”
易培搁下小花铲,扭头开了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怎么说话呢,打死人不用偿命的吗?小风我跟你说,家里的事儿还有我和你妈两个老的顶着呢,你可不能犯傻。”
易乘风不吭声,知道跟他俩说不到一块儿去,苏享华那种人根本就是任何语言和行为都度化不了的,只有揍趴下了才能老实。
苏享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事儿不怨儿子生气。
易乘风想要一双puma的足球鞋想很久了,上回刘开迪约他一起买他没舍得钱,这一双鞋差不多就是他爸给人打更一个月的工资,这是孩子懂事儿。但苏享华那边一出什么乱子,他们家保准也得纳贡似的跟着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63
吃瓜落,花的不比一双鞋钱少。
他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这种气一次两次、三次五次,怎么能总忍下去。
“我就算打坏他,赔他医药,也比扔钱给他填粪坑心里舒坦!”易乘风嘟囔一句,胳膊上又挨了一下,抽得火辣辣的。
苏享惠瞪他,“你以为打他就白打吗?他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吗?要是打他不用吃官司进局子,你妈我第一个削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易培嘴角狂抽,觉得这母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行了行了,你俩都省省吧哈!赶紧煮点面条,孩子等会儿还得上晚自习呢。”
易乘风明白,苏享华事后没有继续找麻烦,一来是的确怕了他,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家又出了远多于医药的冤枉钱,不然他姥儿指定得上他家哭个三天三夜。
他妈嘴上说恨不能苏享华死了干净,但到底是她和大姨一手带大的弟弟,情感上比亲儿子也差不太远,总抱着浪子回头的一线希望,盼着人再大些就能活明白了,其实都是浪感情。
就像晏羽跟他说的,好好念书吧,将来离开梅川这个地方。
他是独子,走出去父母指定是要跟去身边的,就算刚工作没房没家的时候不跟着,那等他成家养了孩子爷爷奶奶总要去看孩子吧,早晚都得在一起。
只要离开梅川,那些鸡毛蒜皮就大部分都沾不着身了,愿意的话就给老人多出点钱,过年过节回来看看,平时总能图个省心。
易乘风边走边想着,又磕磕绊绊把当天老师讲的古文背了一遍,中间没背下来的就掏出手机搜了原文继续背。
晏羽跟他说做题不用贪多,重要的是把类型题搞明白,万变不离其宗,今晚他得把数学卷子改完,不懂的睡前再问问小阿晏。
其实他脑袋挺好使的,要不然就凭他之前那种学习态度,真不是花钱就能上高中的。
进教室时,易乘风瞥见角落里那个空空的位置,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他突然想起晏羽白天手指上那片创可贴,当时他一脑袋乱账也没太在意,现在想问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不过,这个手上的伤口,倒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晏羽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伸手握住刀刃的那个画面。
易乘风两肘支在卷子上,点开同晏羽的对话框。
破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晏羽:不要说废话。
破浪:那你不能生气。
晏羽:还是废话。
破浪:小时候那次,你为什么用刀割破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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