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易乘风,你再不会嫌我烦,赶我走了吧?
墙上时钟的指针无声滑过十二点,又到了新的一年。
“风哥,新年快乐。”
“小晏,新年快乐。”
“很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也不是很晚吧?又赶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易大风:你家为啥会有这个围裙?
晏小羽:董茜送的,不想污染环境所以没丢垃圾箱。
易大风:那给我穿?
晏小羽:(尾指勾着围裙的小绳绳,欣赏的眼神)你能变废为宝鸭~
第79章4程
“妈我真是服了你了!”易乘风把满是油污的手套往铁架桌上一丢,拧身一屁股坐了上去,桌腿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响。
“你就这么担心我这辈子打光棍儿么?就算打光棍儿,你儿子我也是个溜光水滑的品光棍儿……”
“品光棍儿自然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好好好好你说你说……”
“哎你那边哐当哐当是什么声音?”听筒里传来柔和报站音,各位旅客,本次行程的终点站莲城火车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易乘风倏地从桌上蹦下来,“你在哪儿哪!”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苏享惠吼得中气十足,“给你半个钟头去理发洗澡换衣服,然后立马滚过来跟人家姑娘吃顿饭,敢迟到一分钟你试试,我就不信莲城这么大地方买不着鸡毛掸子!”
“你这不是胡闹呢吗?!”易乘风尿急一般原地转圈,“行了先别扯别的,我这就去火车站接你,唉我去你说你一个老太太人生地不熟也敢到处跑……我记着一出站就有家麦当劳,你就在那等着,外头冷……”
说话的工夫,易乘风已经单手褪下了工作服,用肩膀夹着电话洗了个手,匆匆跟隔壁正带人给一辆gl8贴膜的丁起交代两句便要出门。
“放,放心吧,风哥!”起子闻声探出脑袋,“早,早点回来,有人约,约面试。”
他这些年一直跟着风哥在大朋车行干,手上的技术还不赖,尤其擅长贴膜、镀膜、喷漆之类的细致活儿,就是说个话依然死劲,指定接待不了来见工的。
“行我尽量吧!”
易乘风裹着一身机油味出了门,被小北风呛出满眼辛酸泪。
他妈张罗他的婚事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在梅川那会儿撵得他东躲西藏到处跑,隔三差五就给他淘登个姑娘约见面,这会儿好像到了年关就更不能忍,用老人的计年方式,他已经算毛估估三十大一了,典型的奔四征程。
易乘风踩着他那辆蓝色小菠萝一路飙到火车站,接上苏享惠的下一秒就被他押着随便找了家山寨路边店来了个全套洗剪吹,刺毛撅腚的奶奶灰小哥还照着他喷了两公升发胶,直接将人给定型成了八十年代港台电影的装逼男主角。
苏享惠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怼到儿子眼前,“看到了吧,就往这儿开。人家姑娘属兔的,净顾着念书了也没交往过男朋友,单纯善良脾气好,看你照片立马就答应出来见一面!”
“是比我大两岁的兔还是小十岁的兔?”
“大两岁怎么了?!金砖抱不上银砖你妈我也能接受!年龄大点儿知道心疼人,而且一结婚就能乐意要孩子,比那些玩心重的年轻小丫头强多了!”
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推销那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丫头片子了?说什么女人不禁老就得选个年轻貌美的,二十多岁生孩子质量都比高龄产妇好得多……
“那净顾着念书呢?博士还是硕士?”比小晏大那么多,起码也是个硕士毕业吧,这种条件人家肯定看不上他。
苏享惠横他一眼,“本科配不上你吗?别以为自己开了个店赚了点钱就了不起了,将来孩子智商随妈,尤其是儿子,找个大学生正合适。”
“我可是随了你了呢!”
易乘风无意中瞥到观后镜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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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霹雳王风格糊了满眼。这样也好,到时候假装接几通莺莺燕燕的电话,配合这个造型立马就得被对方当成花心大萝卜一脚蹬开。
因为那六年的缺席,易乘风自觉亏欠了父母太多,于是大部分事情他都不会明摆着忤逆。好比对待被迫相亲这种事,他要么是打着哈哈岔过去直接逃遁,要么是自毁形象主动招人烦。
横是讨人喜欢不容易,惹人烦他绝对是祖师爷级别的经验丰富,再不挑食的颜狗都能给他一面吓退。
***
“怎么想起来约这边儿的?”
易乘风停好车,仰头看了眼路对面并肩耸立的凯景铭座双塔,有点巧,说不定等下应付完差事还能抽空约小晏喝个茶。
苏享惠拢了拢染过的黑色短卷发,抬眼扫向一爿店面,“就那,时光印象,听着像照相馆似的。”
她不甚满意地薅住儿子整了整衣领,“也不换身像样点儿的衣服,一身的油烟味!”
易乘风任他饬,“油味和烟味吧,你和一起说人家还以为我是个厨子呢。”
“咱家厨子都交女朋友了,就你不让我省心!好了,赶紧过去吧,约的十二点人家都提早到了”
“这么不矜持的姑娘肯定是嫁不出去饥不择食,你也敢?”易乘风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步法,被苏享惠转身一眼瞪回原形一秒钟。
“再嫁不出去好歹也是未婚!女的!活的!”
好吧好吧,您说什么都对。
电梯门在二楼打开,一个中老年妇女笑魇如花地等在门口,扯着洪亮的大辣椒嗓招呼道,“这就是小易吧,都长这么高啦!我上回见你你还撒尿和泥玩呢,小伙子可真俊!”
我当年这么会玩吗,游戏资源还随身携带?易乘风祭出一脸痴呆似的傻笑,牙缝夹个菜叶子便能完美cosplay经典表情包。
很好,保持住,就这个笑容持续超过五分钟,约有百分之九十五点五的人会怀疑他智力有障碍,剩下的百分之四点五要么确信他智障,要么自己是智障。
“娇娇呢?没一块儿来吗?”苏享惠生怕鸭子没煮就飞了,赶忙询问,“咱们要个包间吧,说话方便。”
“听你的,我们也是刚来,娇娇去个洗手间……”
俩老太太挎着胳膊嘁嘁喳喳一顿唠,亲热得跟她俩相亲一见钟情了似的。
智障版易乘风刚想抬手把那一脸傻笑暂时抹平,就瞥见了二楼邻窗的小桌边有人正转头看过来,登时假智障变成了真痴呆,脑浆瞬间蒸发了。
小晏?!
晏羽约了个经销商代表在这边谈事情,正探讨一个棘手的合同问题,原本眉目间就染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会儿顺着‘小易吧’看见易乘风,紧接着又看见绞着手指羞嗒嗒走过来的一位姑娘,眉心隐隐隆起一道褶皱。
“晏总,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虽然成本会增加一点……晏总?”
晏羽脸上的表情迅速清空,回复成固若金汤的冷白,视线也从那边的几个人身上拢回来,像是所有的耐心已经用磬。
“预算是不会增加的,如果马总那边对仓储这部分用有异议,我另约时间跟他当面谈。”
经销商代表似乎松了口气,“这样最好,我回去也方便交差了……晏总您看都这个时间了,不如我请您吃顿便饭……服务员!”
见他没有反对,这边赶忙叫了服务员开始点餐。
易乘风自然不希望他妈跟晏羽在这种场合见面,恨不能一手扯一个老太太抡到包间里去关上门,再把姑娘塞回女厕所。
四人跟服务生远远纠缠了一番,被领位去了一楼。
“刚刚那四位客人有什么问题吗?”
晏羽趁着客户暂时离开,叫了个领班经理过来询问。
“哦,是这样,他们只有四个人,好像等会儿那两位阿姨还要离开,所以没办法帮他们单开一个包间……而且那位先生似乎也对包间的最低消不太满意,我们才帮他们换到一楼大厅的四人桌……”
“用我的vip卡帮他们开一间吧,差的用我来补上。”
既然是相亲这么重要的活动,肯定不方便在大厅这样开阔的空间讨论,何况他们还要独处,大庭广众怎么好……
他三十岁了,相亲也很正常吧,早早晚晚终归还是要娶妻生子过日子的。
“不用跟他们提我,正常服务就好了。”
“谢谢晏总!”领班姑娘伶俐得很,话说三分便能领会十足的意思,事情更是办得滴水不漏。
“不好意思,四位,我们楼上刚好有一间取消预订的包间可以给您这边用餐,为表歉意就没有最低消了,祝各位用餐愉快。”
领班姑娘陪着笑脸将絮絮叨叨批评教育他们餐馆服务态度和服务水平的两位老太太往二楼让上去,后面跟着从头发丝儿丧到脚后跟儿的易乘风和由始至终羞涩到不肯抬头的兔娇娇。
相亲被人撞见,实在太尴尬了,后面会给小晏笑掉大牙么?
再次经过的时候,易乘风很想冲晏羽做个鬼脸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对方正靠在窗边看手机,压根儿没往这边看。
俩老太太等着上完了菜,该相互介绍的情况也都介绍完了,便和着伙儿找借口开溜,站在楼梯口还难舍难分。
我这侄女儿啊,平时可不这么害羞,指定是看上小易啦!
娇娇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稳重、懂事儿,现在女孩子这么传统的可不多了,真要成了,我们全家指定好好待她。
哎我跟你说,她家里可是有龙凤胎基因的,她妈跟她舅就是双棒儿!这要是回头给你生个一对儿孙子孙女,你是不得乐疯!
哈哈哈哈,看你说的,只要是小孩儿我都疼!也用不着他俩操心,我一人儿带俩都不成问题!
……
俩人站在走廊里高谈阔论,灌了晏羽满耳朵的易乘风之幸福家庭生活宏景蓝图,好像下一秒他们两个就会小手拉小手地跑去民政局扯证,下个月他就会到双生子办满月酒的喜帖。
“晏总,是不是这些都不合胃口?我让他们拿菜单您再添两样喜欢吃的。”
“不用了,我等下还有事,你慢慢吃,这顿我来请。”晏羽叫了服务生过来签单结账,“抱歉,我失陪了。”
***
“大姐你该不是也被家里逼着来相亲的吧?嗨!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指定是!”
易乘风嘬着牙签儿,一条腿踩在身边兔娇娇坐了半个屁股的椅子横梁上不停狂抖,跟踩电门了似的。
“你别担心,我知道我这种人你指定看不上眼,我也不耽误你时间,还有哥们儿三缺一等着我过去摸两圈呢,回去你就跟你家人直说没看上我,千万别跟我客气!所有的罪让我来背!”
他伸手到羽绒服口袋里,偷偷将事先设定了循环播放的歌声从静音直接调到最大。
黑丝袜你多么诱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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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都不可能留住你一生
香水味你多么过份,调制欲望令我爱你上基因
床上那个你是谁
裙下那个你是谁
和你漆黑之中……
“歪?哥们儿不是跟你说了马上到马上到么,怎么还他妈催……两百的不玩啊,还是老规矩五百带番……那十万还算个屁么,老子胡几把就还你了……什么!小甜甜不在还玩儿的什么劲!”
说着话,易乘风突然转脸看向兔娇娇,挂着邪魅狂狷的讪笑,“姐姐,你要是有空儿,跟我们一块儿玩玩呗?”
本来坐椅子上被他抖腿震得心肝儿乱颤的兔娇娇,听见这一句问,就好像亲眼见证了大变活狼的全过程,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惊风小白兔似的一跃而起,头也不回地蹿出了包间。
演技大考验再一次顺利通关,易乘风吐出牙签捋直舌头,揉了揉差点儿晃骨折的腿,看着满桌没动筷的饭菜生出一种浪粮食的罪恶感。
结账的时候发现还有好几道菜是赠送的,其实是晏总补了包间最低消的差价,人家饭店不能白占顾客便宜给硬加的。
易乘风又不是真智障,就算突然有了包间这事儿运气好到巧合,那连最低消都取消还赠菜又是什么鬼,天上掉馅饼?
那八成也是小晏让人趴在云上往下扔的!
“请问,刚刚靠窗那桌的客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结了账从包间里出来,易乘风发现晏羽刚坐的桌子已经空了,原本酝酿的解释如同棉絮一样哽在喉咙里,有点不舒服。
“您问晏总的话……”
“就是他,走了多久了?”
“十几还是二十分钟吧,我没太留意。”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无障碍通道堵着卸货车呢!”
领班姑娘笑出八颗牙齿,“这个您不用担心,晏总是我们的vip客户,我们派了服务生送他出去的。”
说不好是什么原因,易乘风心口笃地升起一阵闷痛,刚才连个招呼也没跟他打,小晏肯定难过了,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呢?
易乘风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第80章5程
晏羽离开后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叫车来接自己,而是随意挑了条小路拐进去。
虽说他每天就在对面顶楼办公,却从未仔细欣赏过近处的风景,身临其境地路过一次,倒也多了不少从未有过的感受。
属于自己的城市,早已不是满径洋槐的那个,而他还一直沉浸在碧树繁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三九隆冬,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却没有什么温度,将天空洗得碧蓝,连树木枯萎的枝杈都摆出舒展的姿态,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重新发芽,然后繁茂到开花结果,遵循着不可逆的自然规律生死往复。
易乘风,他可能也和很多人一样,要结婚了,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小孩,自己的生活……他将来会只属于他们。
晏羽很清楚,他自己也早已长大,不再执拗地以为朋友就该像少年时那种近乎独占的亲近,所谓朋友,可能几年才会见一面,偶尔翻到对方的朋友圈懒懒地点个赞,没事就不会打电话,就像刘开迪和骆荀他们,只在婚礼的前夕群发一轮电子请帖。
可这些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他一想到就会特别特别难受,难受到不想说任何话,也不想见任何人,就像缩回壳里的蜗牛,眼睁睁等待时间掏空他所有的柔软,只剩一具空壳。
你也可以慢慢适应的对吧,就像没有朋友的小时候,就像失去朋友那六年,就像独自回莲城度过的这段时间。对你来说,生命中再没有比“孤单”和“等待”更加深刻的感受了吧?
可是,易乘风,我真的好难受,比你当年骂我赶我走的时候还要难受一百倍!
蓝色的天空模糊了,灰色的地面模糊了,远近的景色也模糊了。
晏羽已经分不清究竟将自己推到了哪里,大概是因为附近有什么学校,这条路上开了几家文具店,路边还有一辆移动售货车。
想从售货车的窗口买东西需要站上及膝高的台阶,扎着紫红头巾的售货员大姐从窗口探出头,“是不是想买东西啊小伙子?你要什么我帮你拿下去。”
这坐轮椅的年轻人对着她的货车发呆有一会儿了,也不说话,怕是身体不便又不好意思求助。
“我想……咳咳,”晏羽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我想要一瓶汽水,一个汉堡。”
售货员大姐将汉堡放进微波炉加热,又打出一杯不加冰的可乐,绕出车门帮他送下来。
“饮料就只这一种了,如果你想换成盒装牛奶也可以加热。”
“这个就行,谢谢。”晏羽付了钱,将自己推到路边的石桌旁,可乐和汉堡都摆在上面。
-跟你换,你喝水,冰可乐给我!
晏羽拿过可乐嘬了一口,虽然没加冰,但这种天气的常温跟加冰也没什么区别,好凉啊,就像一泼冷水淋在了心脏上。
以后再没有人跟你换了,你要习惯这种温度,不是已经适应得很好了吗?
易乘风的婚礼会邀请他参加吧,他会穿自己送他的那身新西装吗?应该不会,他一定会穿新娘替他选的。
易乘风将来的小孩儿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像他小的时候那么皮,他会揍他的屁股吗?
如果他小孩读书不够好,易乘风会不会让自己帮忙补习呢?不会的,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麻烦朋友,也许只会把他说成一个真实故事里的励志角色,单单剩下身残志坚这一种属性。
而那些他们经历过的种种,或铭记,或遗忘,都再不会有任何结果。
电话好吵,晏羽看也没看就将手机关成静音,不要吵我,我就想一个人呆一会,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
一通通电话拨过去都是无人接听,再后来干脆就关机了,易乘风没头苍蝇似的跑得头皮发麻。
小晏,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实在没辙了,拨了个尤霖的号码,对方居然也在满世界地找他们晏总,真是让人发疯的目标一致。
“晏总不在家里,陈行刚刚去看过了,他从餐馆离开就不知去了哪里。”
既然没有叫车,就说明他没走太远,易乘风打开地图app开启搜街模式,以餐馆为中心向外围辐射,不放过任何一条小路。
二百米的耐力愣是让他撑下了两万米,跑到一所小学门口的时候,易乘风已经喘得青黄不接,恨不能把肺吐出来。
死小晏!玩失踪!看我逮到你的!
视线扫过周围,匆匆检索目标身影无果。
不远处路边的石桌上,一只早已冻僵成石头的汉堡和一杯几乎全满的可乐莫名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想吃那个,你说你小时候经常来这买吃的是吗?
易乘风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138
倏然转头,身后果然有一辆移动售货车!
有如渴极的旅人看见绿洲,朝圣的信徒得窥蜃景,他几步跑过去站上台阶,扒着窗口询问,“大姐,您刚刚有没有见过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偏瘦,很白很好看……”
售货员往石桌的方向看了一眼,“喏,汉堡和可乐就是他买的,也没吃,在那干坐了半天又不说话……我还担心他吃凉的不舒服,问过一次要不要帮忙加热,没听见似的……看他弱不禁风的,就一个人跟那冻着,也不知道碰上什么难事儿了……”
果然是小晏!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往哪个方向去了您知道吗?”
“有一会儿了,叫了出租车走的,司机人挺好还下来帮忙的。”
易乘风紧紧攥了下拳头,这下难找了,汽车可去的范围太大,不是他大海捞针就能捞到的。
我没有不理你啊小晏,生气之前好歹给个机会解释一下对不对?法院判有罪还给人抗辩的机会呢!
尤霖的电话再次打来,“晏总给我回了个消息,说出去办点事,让我们不用担心,可是没说具体去哪儿。”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报警找人,警察很闲吗?
可是找不到晏羽他没法安心,只得回到餐馆取了车到处晃荡。
易乘风对莲城不熟,根本猜不出晏羽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只得先到莲城一中转了一圈,甚至还过家门而不入地回了趟官屯,全都空手而归。
从白天找到天黑,他最终决定回到晏羽家门口等,从前他不是最擅长用这招儿对付自己么。
先是逮着门铃一顿按,然后无缝衔接地咣咣咣捶门,易乘风也顾不得扰不扰民了,折腾一气颓然靠在门板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怎么你了就玩离家出走!真是好气啊……
不过如果能让我平安找到你,也许还愿意原谅你这一回。
有熟悉的音乐声灌入耳膜,也许是他刚刚暴躁得太投入没有留意,这会儿安静下来才听见。
易乘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没错没错,就是那个曲子,他以前手机的振铃,是个钢琴曲。
咣咣咣!
“小晏!你在家是不是?开门!”易乘风握着门把咔咔一顿晃,钢防盗锁纹丝不动,“你把门打开,风哥有话跟你说!听话”
啪嚓!
门板里传来一声玻璃撞击后碎裂发出的脆响,随即稀里哗啦落了满地,仿佛玻璃碴迸溅在瓷砖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小晏,开门,我是风”
“滚!”
伴着地一声炸响,晏羽的吼声穿透门板,这次伴奏应该不是一只玻璃杯那么简单,起码得是一只酒瓶子。
终于回应了!易乘风好一顿激动,回家了就好,人没事就好,这一声还是吼得中气十足的。
走廊里电梯叮咚一响,陈行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易乘风对他做了个口型“在里面”。
陈行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就被门板上的一声碎响惊到原地起跳,眼珠子差点儿脱眶而出。
易乘风又试着叫过几次门后便不敢再出声了,每喊一次里面就摔一只玻璃器皿回应他。
倒不是替败家的晏总心疼这些家什,他主要怕碎玻璃飞得到处都是,再把他自己割伤了。
陈行有晏总家刷指纹开锁的权限,但他从不滥用,每次就算到了门口也会先跟晏总请示下再进门。
可这会儿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晏总之前再生气也从没有把自己关起来砸东西这么激烈,他今天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被砸的除了晏总家的杯子瓶子,还有他陈行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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