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小晏,”易乘风扳过他的肩,让他看着自己,“我没打算把你金屋藏娇,我在打算带你回去见我爸妈跟他们摊牌。”
“不行不行,风哥你别开玩笑了……”
“你也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我能藏你到什么时候?你要看着我继续假装去相亲,还是要我看着你继续委屈你自己?”
晏羽伸手到他羽绒服里,隔着卫衣抱住他,近乎贪婪地蹭在那片温暖里。
“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先让我这样高兴一段时间吧……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我饿了,带我去吃饭,我要吃那个少辣的辣子鸡丁,还有带槐花的特色拌菜,是不是冬天就没有槐花了……”
他大老远不顾一切跑来就为看他一眼平安,易乘风当然舍不得让他不高兴,出柜的事儿只好暂时放一放。
“我以前总想诓你带我来这儿吃饭……”晏羽一条手臂圈住易乘风的脖子,被他抱着往台阶上走,年轻的服务生提着轮椅跟在后面。
结合他的身体状况考虑,两人的这个姿势并没有多么暧昧,只是晏羽的另一只手轻轻抓着易乘风胸口的衣料,微微低着头跟他说话,“每次来这儿,你就不得不抱我上去。”
“你是不是十六岁就爱上我了?”易乘风调整气息的同时说出这句话,便带着几分压抑的诱惑和欲望。
晏羽的眼底盛满正午细碎的阳光,“现在想来大概是吧,承认这个又不丢人……那天你第一次抱我,先是在舞台上,然后就是这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走路也挺好的……”
服务员过来领位,他们要了个最小的包间。
危楼小馆的装修风格变了几变,特色菜却一直都还是那些,晏羽捧着菜单挨着点下去,连服务员都几次好意提醒他实在太多了,妥妥的乡村土豪风。
“四凉八热,如果没有补充这就下单了。”服务员最后确认,然后点击下单按键。
易乘风用热茶给他暖青柠汽水,“幸亏要了包间,不然桌子都放不下,我得代表梅川人民感谢莲城的金主爸爸帮忙带动第三产业的虚假繁荣。小晏,是不是我走这几天你都饿过来的,今天要一并补上?”
晏羽看着打印出来的一溜点餐条,后知后觉地表示,“好像的确有点多了,凯蒂这会儿在家吗,赵柏生呢?大过年都回来了吧,需要清盘的时候怎么可以忘记朋友,对了还有骆荀!”
易乘风八百年难得一次地主动给晏羽点名的几头拉了个群,然后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对着点餐条和小晏总拍了两张照片一并发到群里。
晏总这次也超级配合,露出一张高清无劈的揽客帅脸,一手举了只印着四个红色小字“危楼小馆”的白瓷碟,乍一看很像某种山寨品牌洗洁的平面广告。
看!洗得又白又干净,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伤手和有残留呢……
刘开迪:我艹!
赵柏生:我艹!
骆荀:……
刘开迪:楼上的注意保持队型,致我们艹天艹地的青春!
骆荀: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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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你不跟家带孩子呢么?看见有饭吃跑这么快?
赵柏生:阿晏什么时候回来的?!理科生过来鉴定一下,那几个字儿是不是p上去的?
晏羽:{红包200元}附言:本尊,约吗?
没人搭理他,都在闷头抢红包……
刘开迪:元!怎么这么吉利?
骆荀:不错了,比我多2分!
易乘风转过手机屏幕给晏羽看,元,“老公又帮你抢回来了!以后不准一言不合就砸钱,够交一个月水了呢!”
赵柏生:什么意思?!给四个人发仨红包?阿晏你也太偏心了……
刘开迪:我姑娘睡午觉呢,等我晒个照片给你们看看女大十八变的初始版本……以后能有阿晏的一半美貌我就满足了,咋整,闺女随爹!现在认个干的还来得及么?
易乘风:少特么废话,来不来吧!
刘开迪:当然来,我都到青衣巷了,不就危楼小馆么,多少年特么吃不腻你!
刘开迪:再加个腊八蒜溜肥肠呗,你们没点酒?我顺路带一提过去吧。
赵柏生:我在外头呢,先给我媳妇送回家,估计二十分钟能到。
骆荀:上月刚换那个就带回来了?一起来呗,还送回去干什么。我应该比你先!
赵柏生:不带,就你们这些嘴,回头估计还没领证呢就得跟我闹离婚。
三个人拉拉杂杂地脚前脚后过来了,小包间里顿时填了个满,杯盘碗盏叮叮当当,锅仔里蒸腾出汩汩热气,大家笑语欢颜,终于像个过年的样子。
赵柏生给大家分酒,500毫升的小麦王一人面前摆两罐,摆到晏羽面前迟疑了一下,“阿晏少来点儿?”
“让他喝汽水吧。”酒给易乘风拦下来。
刘开迪嘭地抠开拉环先给风哥满上,“你护着阿晏护出习惯来了?行吧,阿晏随意,咱们也都不是外人,高兴就行!”
易乘风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晏羽的手,晏羽含笑看向他,听话地给自己杯子里倒了青柠汽水。
“来来来,新年快乐,地久天长,我是说友谊,走一个”
五个人叮叮当当碰杯,再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咱们班还真有几个在莲城工作的吧,冯婉悦、李霄……加上你们俩,还有谁来着?”刘开迪拧着眉头敲太阳穴,“就在嘴边儿上。”
晏羽恍然大悟,一脸歉意,“余琦!我说怎么总觉得少了个人……”
当然是在嘴边儿上,他们都没少吃人家的馅饼。
赵柏生唰唰翻手机,“光有他微信,电话是不换号码了?”
“我找他。”晏羽已经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赵柏生没等他说话便把手机顺了过去,开了提摆在桌子上,干咳两声换上一副霸道总裁的腔调预备好要逗他。
“晏总,过,过年好!”余琦依然是被老师拎起来提问的语气,紧张又小心。大家都忍着笑,差点儿喷。
赵柏生也好悬破了功,正色道,“来公司一趟,立刻!”
那边登时懵逼了,既觉得声音不太对,也觉得画风不太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别逗他了,”晏羽把手机拿回来,依然是提,对着话筒说,“我是晏羽,你在家吧,有空过来跟大伙儿聚聚,我们在危楼小馆。”
那边还是没动静。
刘开迪忍不住喷他,“余小胆儿,这都工作多少年了还跟大姑娘似的……”
“晏总?”余琦惊诧,终于缓过气儿来,“您怎么来梅川了?您真在梅川呢?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晏羽以手撑额,偷偷瞄了易乘风一眼,怎么来的还真不好回答。
“您十万个为什么吗?来不来给句痛快话!”易乘风凑过去说话,几乎要跟晏羽脸贴脸蹭在一起,彼此皮肤上的细小汗毛扫起酥麻的轻痒,他甚至有些转头亲上去的冲动,硬是在人前生生忍住了。
晏羽也没躲,大大方方地举着电话让他说完,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易乘风:“家里有馅饼都带来,我跟你说不少人呢,没点主食就等你了!给你十分钟啊,晚一分钟明年扣你一个月奖金!是吧晏总?”
“有空就过来吧,我们刚开始。”晏羽补充道。
余琦那边赶忙答应,“十分钟应该能到,我装了馅饼就出门!”
“郭培君也说要过来,”赵柏生看着手机说,“他跟李敏旭在一块儿……诶,李科长去年离婚了你们听说没?”
“滚鸡波蛋吧!”刘开迪没好气儿地点了根儿烟,将烟盒和火机扔易乘风面前,“你别瞎哔哔,什么人都往这边儿招,看动物还得买门票呢!”
易乘风从里面出来,之前有些朋友故意疏远他,李敏旭就是最明显的一个,刘开迪一直看不上他,神烦。
赵柏生:“李科长肯定不会来咱们这小庙,老郭还行吧,你们不是总一块儿踢球儿么?”
“想来的就过来吧,大家热闹热闹,的确也是好久没见了。”晏羽对此倒很无所谓,小孩子家家的那些事儿,长大了之后都不算事儿。“这间有点小吧,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换什么换?!这刚点一桌子还没怎么吃呢……”刘开迪攻坚他的猪大肠,转头看了眼易乘风手边的烟,“嫌不好么?还得给你点上怎么地!”
“不抽,我戒了。”易乘风轻描淡写,抬手招呼服务员,“有大屋么给我们换一个,等会儿还来人。”
“就你这衣服上头都是烟味,糊弄谁呢?”
“刚戒。”
刘开迪一脸见鬼的表情,“哥们儿为了亲闺女戒烟戒两年都没成功,我媳妇从怀孕就开始拉拢全家狙击我,你丫随口一说就戒烟了?”
“不然呢?还得金盆漱口么?”
服务员过来帮忙换房间,大伙儿又稀里哗啦端着菜提着酒往隔壁折腾过去。
易乘风在前面搬开挡路的椅子。
晏羽借机问,“难受吗?我说戒烟。”
“没有听说你咳血难受。”易乘风背对着门口挡住晏羽,抬手用力在他额头上揉了一把,“从今往后你给我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奉上大肥章,预祝小天使们中秋假期愉快~
【至此,蠢作者险险维持在6-8k左右的存稿已经彻底耗光,进入果奔模式,请为我的勇气摇旗呐喊!】
修文强迫症患者,之后写好修满意了就贴上来,时间可能没之前日更那么规律了,还请继续爱我~~~
第91章16程
换了大包,人又陆续来了三四个,都是之前跟易乘风一块儿踢球的哥们儿,桌子中间堆了一大盆馅饼,余琦把他家库存搬空了。
晏羽说要吃,易乘风就用小炙羊肉的那个波浪形烤盘垫着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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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葱给他热一遍,煎得饼皮金黄溢出油来。
“风哥,我也要!”刘开迪嫉妒地说。
“找你媳妇去!”
“你是他媳妇么?”
“他长得好看。”
刘开迪以头咣咣抢桌子,啪啪狂捶大腿,仿佛缺眼儿的心脏被塞满了大粒儿盐,“你个颜狗!早就知道你变心了!”
“你丫孩子都会叫爸爸了,说人家风哥变心?”骆荀灌他酒,打抱不平,“来来来,饮下这杯忘情水,回家接着洗尿布。”
晏羽乖乖地趴在桌子边啃馅饼,看着他们笑笑闹闹,心情很好的样子,竟然把一整张饼都吃了,嘴唇泛着柔润的油光,眼里盛着温暖的笑意。
易乘风也没多喝酒,别人找他拼他就意思一下,推说昨晚喝多了这会儿喝不动。
晏羽拉住易乘风说自己想去卫生间,“我有点好奇,你说的那个‘保证不让我碰到任何我觉得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方式?”
易乘风推他往卫生间走过去,“你这算是在勾引我吧?”
“有吗?难道你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我现在也藏着不可告人的想法……你究竟还尿吗?”
“当然尿。”
易乘风将他抱进最里的一间隔间,重新装修的卫生间里空间大了许多,但挤进去两个大男人还是显得有些局促。
“扶着我站好。”
晏羽听话地攀住易乘风的肩膀,易乘风松开双手帮他解皮带。
“这样我会尿到你身上吧?”
“吐我一身还不过瘾?你小动物标记领地呢!”
易乘风扶着他转了个身,然后从背后紧紧揽住他,情不自禁将脸颊蹭在他的颈窝里。
温热绵长的呼吸吹得人心猿意马,“你这样我尿不出来……风哥,你专心点儿,千万别松手……”
易乘风在他耳畔轻轻来了段催人尿下的口哨,池子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一个带着淡淡酒花醇香的吻滚烫地印在侧颈上,晏羽登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瘫软成一汪水从他手中滑落出去了,忙不迭地理好衣裤转身抱住他。
***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几个人开始兴致勃勃地忆往昔峥嵘岁月,说起实甲联赛的那些轶事。
聊到激动处,骆荀干脆蹦起来做了段小碎步热身动作,“可惜学校不让进了,真想再干一场!”
“当我是死的吗?”刘开迪摸出手机发微信,“现在怂还来得及,我约几个学生出来组一场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骆荀扭了扭二尺八的老腰,晃了晃脖子,颈椎骨咔咔响,“who怕who!”
“6对6,没有守门员,阿生当裁判!哥们儿球鞋天天穿脚上,时刻准备着”
刘开迪在学生群里喊完人,撩起桌布往易乘风脚上扫了一眼,“风哥也穿着呢!诶?这是那年苏姨送你的新年礼物吧,还挺新呢?”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舌头,那是易乘风坐牢之前过的最后一个新年,这鞋刚一上脚他俩就出去找晏羽放烟花,在梅河的石滩上遇到了钱罡和尹煦他们。
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刘开迪沉头抽烟。晏羽也略带小心地看过来一眼。
“花我爸当年半个多月工资呢,没怎么舍得穿。”易乘风没太所谓地转了话题,“正好小晏也想回学校看看。”
今年的春节偏晚,初一和立春赶在了一天,待到初五这天阳光已经颇有暖意了,春风和煦。
那些放寒假憋家里的小孩儿比谁都积极,没等刘老师跟看门大爷打招呼就都驾轻就熟地从小操场的围墙上翻进去了,一个个都穿着专业的冬训装备。
易乘风脱下羽绒服盖到晏羽腿上,“累了咱就先回,不用陪着他们。”
“你活动开吧,老胳膊老腿儿的了。”
“说谁老呢?你等着”
易乘风转身奔向操场,留下颀长矫健的一道背影。老腊肉和小鲜肉们很快混战在一起,将冬日静谧的午后渲染成一幅悦动的风景。
细风带着十几年破碎的光阴穿过林梢,缓缓在这风景中展开铺平,那些曾经悲伤和懦弱的自己漂浮在高朗的云端向下眺望着,他们终于拭去泪水纷纷露出了笑容。
就是为了在梦中看到的这样一天,他们无数次身披刀戟擦干血泪,勇敢地一路走来,成为现在的自己,遇到最好的他。
晏羽曾经以为,得到的那一刻,即便下一秒就死去他也会无怨无憾,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他想好好的,跟他一起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易乘风放在他这儿的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来自董茜。
晏羽稍一转念便点开了那条消息,图片里是一幅素描,正是当年他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icu里的模样。
幸好我醒过来了,他想,活着真好。
晏羽抬头看向场上那个恣意奔跑的易乘风,他依然和记忆中的少年一样,矫健挺拔,神采飞扬,又有了些许不同,染着时光淬洗过的成熟和沉敛,透出岁月磨砺之后的坚定和温柔。
晏羽的指尖落在图片上,随即选择了删除。
你不需要见过我所有的模样,只需记住我此刻的笑容。
易乘风接刘开迪的长传,一个不输当年的凌空抽射大力破门,他劲韧的身体在半空中绷成一张长弓,飞射入网的足球划出破风的哨音,登时连一群半大孩子都兴奋地鼓掌叫好。
刘开迪兴奋地跑过来,作势要往他身上叠罗汉,被易乘风灵活闪开,“你们玩,我陪陪他。”
易乘风走到场边,在塑胶跑道上挨着轮椅坐下,长腿一盘,羽绒服随意披在肩膀上。
“你那天喝醉了,哭着跟我说对不起……小晏,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太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辜负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你为什么大老远的跑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去接你这一路我都在后怕,万一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摇摇头,仿佛在极力摆脱某种糟糕的联想,“我真的不敢想,我可能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小晏,你有时候挺傻的,如果我真做了蠢事,你来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有用吧,”晏羽吸了口凛冽的空气,肺内有种胀满的刺痛,“我已经不是十二年前只会哭那么没用,如果你已经揍了苏享华,我就砸钱砸到他承认是自己摔的为止……不管怎样,风哥,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无数次梦到过自己重新回到学校里,那是我这辈子最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太短暂了。”
“我们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日子,你信吗?”
“信吧,你说有就有。”
少年们进了球,呼喊着相拥庆贺。易乘风站起身,冲场上的老同学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了。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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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芳华……”
他俩没走多远,听见身后传来荒腔走板的男声n重唱,转头看过去,领衔主唱刘开迪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大大的心,其他人也跟着笑呵呵地边唱边起哄,一群半大孩子似懂非懂地在旁边围观这群发神经的大叔。
晏羽微微侧头问易乘风,“我们表现得很明显吗?也没有吧?”
“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
落地窗外温泉池的粼粼水波投映在丝绸窗帘上,像一幅巨大的流动光幕,细碎的波光轻轻搅扰着空气中隐约飘荡的缠绵和暧昧,酿成一片独有的温馨。
易乘风俯身在晏羽漂亮的眼睫上印下一个餍足的轻吻,“别睡这么早,作息弄乱了你晚上睡不着会难受,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今天是破五,去梅河石滩看焰火好不好?或者你想自己放也行,我们现在就去买!”
他继续逗晏羽说话,想将他疲惫的瞌睡打过去。
八点钟,不早不晚的。
晏羽连眼睛都睁不开,胡乱伸出一条胳膊摸索到易乘风的手臂拉进怀里抱着,滑出被子的肩膀上印着一朵猩红的吻痕。
“不要。”
“不要?你刚刚在沙发里、地毯上、温泉池还有床和浴室……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么爱哭,嗓子又哭哑了……”
嘴上戏弄他,易乘风还是翻身下床倒了杯温水回来,把他托在怀里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去。
“是打算补交作业到每天一次吗?”
晏羽喝饱了水,终于撑开眼皮,喉咙里也舒服多了。
易乘风扯过被子将他裹住抱着,用下颌蹭他头顶的软发,“没错,从你满十八岁的那天开始补,我会是个很用功的好学生!”
“那你可能需要做好给我捐肾的准备了……”
“心都是你的了,肾又算什么。”
晏羽像个挣扎出洞口的小鼹鼠,探手去够床边的衣服,“你的手机好像一直在震,快回家去,苏姨大概找你找疯了。”
“我给她回过消息了。”易乘风帮他穿衣服,“我们这边讲究初五吃饺子,叫做赶五穷,跟我回家吃饭吧?”
晏羽挑眉看他,“你想把你家今年的赶五穷变成赶我么?”
易乘风不吭声,“你一个人住酒店我也不放心,这里没什么无障碍,万一摔了呢?”
“我宁愿掉进温泉池里大声喊救命,也不想被苏姨从六楼扔下来,哥哥你放过我吧,看在我刚刚卖力帮你补作业的份儿上。”
易乘风想再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又响。
苏一乐压着声音,“哥你怎么还不回来?!二姑手机打没电了,抢我的手机打你电话,看见凯蒂哥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了……你和晏羽哥你俩,哎,你赶紧回来解释一下……姑和姑父一口饭没吃就等你呢,脸都黑成锅底了……我连速效救心丸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易乘风挂断电话,转身看见晏羽已经将自己挪到了轮椅上,“那我回家看看,你在酒店叫点吃的,晚上我再过来。”
“不用来,今晚放你假。”晏羽抬眼看他,觉察到他脸色不太对,“风哥,怎么了?”
易乘风捏他脸颊,“没事儿,走了”
入夜起了风,园子里干枯的细竹发出沙沙碎响。
易乘风开走了晏羽的车,怕他背着自己偷偷回莲城,那样他可能要疯。
焰火渐浓,一串串接连腾空炸得电闪雷鸣,如同雷霆震怒降下的万道雷劫和熊熊业火。
易乘风此刻并不慌张,反而有种无路可退的亢奋和凛然,该来的总要来,真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
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亮到刺眼,在隆隆炮火的映衬下却静得可怕,以至于易乘风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都格外突兀。
他一进门,六道目光齐刷刷朝他射过来,混合着震惊、愤怒、失望、哀伤……织成一张致密的大网,兜头将他罩住。
易培陷在单人沙发里,手指无意地摩挲着一串核雕十八罗汉,细看那动作便会发现他的手其实有些微微颤抖。
苏享惠则坐在三人位靠近门口这边,看见儿子进屋,弓塌的肩背瞬间挺直,视线下意识搜罗了一圈手边可用的武器,终究什么都没拿起来,只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苏一乐则缩在厨房门口,以眼神示意他哥赶紧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哪怕随便扯个谎暂时遮掩过去也比现在这样好。
易乘风动作从容地脱下羽绒服挂到玄关的衣架上,蹬掉鞋子走进屋,二话不说冲着他妈的方向往地上啪嗒一跪,紧接着掀起衣摆将上衣脱了,露出整个劲瘦挺拔的上半身,再然后解下皮带折了个对折,两手举着递到苏享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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