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司马瑨幽幽盯着她:“这话说的是,毕竟本王得罪的人多,谁都想压着本王,所以恩师以后若要嫁人,还得经过本王许可才行。”
“……”好极了,除她父亲之外,又多了个人来操心她的婚事了。
司马瑨说完便转身出门。白檀起身送客,心里想着反正也想甩手不干了,干脆提一下明日回去的事好了,却见他忽然扶住门框弯下了腰。
“殿下受伤了?”她好心过去扶他,被他捉住手撑了一把力,顿时一惊,他的手竟像是在沸水里浸过一样滚烫。
莫非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发热了?白檀立即就要出门:“殿下忍耐一些,为师去唤大夫来。”
司马瑨用力捏着她的手,阻断了她的动作:“不,不用,关上门。”
他借力撑着站起来,却又像是使不上力,尝试了几次,最后只能靠在门边,低低地喘息,一只手始终紧紧撰着她的手指,力道大的骇人。
白檀觉得自己的手就快废了,又不好直言,毕竟他这模样看起来万般痛苦,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关上门。
司马瑨额头抵在门后,牙关紧咬出声响来,忽然道:“恩师不妨说些事来分分神。”
白檀一愣,连忙搜肠刮肚,说了个曾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说过的小典故。
司马瑨浑身轻轻抖索,慢慢滑坐下去,口中道:“没有可……笑一些的么?”
可笑的?白檀只好又闭着眼睛努力想了想,重新给他讲了一个。
“如何?好些了么?”她小心翼翼问。
司马瑨抬起双眼看她,大约是被他吓着了,灯火下那张脸已无人色,只是那双眸子还牢牢盯着他,眼珠转来转去,早已没了平常的师表。
他恍然明白为何总能被她勾起往事来了,因为她有些时候的神情几乎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她无心之举,他镌刻于心。
白檀又接连说了几个典故,深沉的,搞笑的,但司马瑨都没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停地喘息,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她没办法了,总不能让她说荤段子吧!那她可不会啊。
一直到白檀的手都快失去知觉了,司马瑨终于不再喘息,浑身放松下来,背后衣衫已经湿透。
“殿下真不用找个大夫瞧瞧?”白檀抽出手,轻轻揉搓,下手真重啊,真是疼得钻心。
“郗清会来医治的。”司马瑨的体温渐渐降下去,脸上先前泛起的潮红也一点一点消退,他瞥了一眼她的手:“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还请恩师守口如瓶。”
白檀心里难免要盘算一下:“那为师有何好处呢?”
司马瑨仰头靠在门上闭了闭眼,下巴上的汗珠滚过喉结落入衣襟:“从今往后,本王一定听从恩师教导,决不食言。”
白檀还真没想到就生个病而已,他居然这么要面子,虽有讳疾忌医之嫌,但对她而言却是难得的良机。
“那看来为师可以改名叫得寸进尺咯。”
女恩师 第14章 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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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清从后门钻进凌都王府时天还没亮。
祁峰提着灯笼在门口接他,冷得直搓手:“郗公子这回怎么晚到了一天,不是我说你,你可比以前懒了啊。”
郗清没带下手,自己背着个厚重的药箱,双手拢在袖中,没好气道:“我有什么法子,你们那位好殿下昨晚把王家公子揍得半死,王丞相半夜把我拉去他府上,我差点连裤子都来不及穿,还有空来这里?”
祁峰热衷各种八卦:“那王公子死了吗?”
“骂人吧你,有我在他死的了?”郗清扭头朝后院走,一边问:“殿下应当还没发病吧?”
“这我不知道,殿下到现在还在白菩萨的屋子里呢,这都待了足足一晚上了吧……”祁峰忽然话锋一顿,神秘兮兮地道:“莫非殿下把她……”
郗清一愣,拔腿就往后院跑。
白檀的房门被一脚踹开,郗清气喘吁吁地跑到屏风后,司马瑨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白檀顶着一双乌青的黑眼圈托腮坐在一旁。
“你可算来了。”她无精打采:“殿下说你会来医治,我还以为是随口一说呢。”
郗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居然没事?殿下发病时候可是暴戾的很的,你能活着就不错了,居然还好好地坐着!”他推了一把祁峰,“去看看外面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祁峰伸手拍掉他爪子:“天还没亮呢!”
白檀亮了亮自己肿的厚实的左手:“我倒没见他要怎么我,就是手快废了。”
“那也算好的了。”郗清快步走去床边,仔细给司马瑨号了脉,又拨了拨他的眼皮,问她道:“他这样睡多久了?”
“刚睡过去,先前身上一直发着热呢。”白檀有点奇怪:“这是什么病啊?他经常发作?”
郗清移步案后,唰唰写了方子给祁峰,待他出门才招手叫白檀走近:“殿下应该跟你说了此事要保密吧?”
白檀点头:“我又不打算说出去,不过是问问缘由罢了。”
“能有什么缘由啊,天生的呗。他这病也是古怪,一年必定要发作两三次,每次发作都比往常更暴戾,杀人见血是常事,这次你居然毫发无损,看来还真是得了他的免死诏了。”
白檀浑身一哆嗦,难道昨晚他那般痛苦忍耐,原来是想杀人不成?
这么一想也太叫人后怕了。
“难不成他变得残忍嗜杀就是因为这病?”白檀瞄了瞄屏风后的人影,小声问。
郗清点头:“差不多吧。”
“可他当初在吴郡避难时没发病迹象啊。”
“天生的也得有诱因才会发作啊,兴许就是当初吴郡的事给了他刺激呢。”郗清把脑袋凑过来,声音比她还低:“你不觉得皇族多异类么?以前的孝惠皇帝是痴呆,后来的安皇帝也愚笨不堪,史书记载他连春夏秋冬都分不清楚,就连当今陛下据说也有隐疾。凌都王至少脑子没长残,那方面也没问题,不错啦。”
“……好像你对现状还挺知足啊。”
“那是。”
白檀白他一眼,想想又问了句:“陛下真有隐疾?”
郗清瞪她:“听说的呗,不然怎会至今无后,难不成我还试过啊!”
“那你又凭什么说凌都王没问题啊,你试过?”
“诶?对啊,我也不确定呢,要不你去试试?”
白檀踹了他一脚,他抱着小腿装模作样地跳了两下。
白檀懒得跟他胡扯,绕去屏风后看了看司马瑨。
这一晚上坐着,她也回味了一下,上次在抱朴观里,郗清说绝不会给司马瑨吃假药,她还以为是随口玩笑,原来却是事实。
那就难怪老是在他身上嗅到一股药味了,她还以为全是受伤之故呢。
祁峰和顾呈很快就准备好了药过来,顾呈去喂药,祁峰就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白檀。
白檀被他盯得摸了摸脸:“怎么,我看着像是会出去散播你家殿下有病的人么?他好歹也是我学生。”
祁峰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我可是发过誓要誓死捍卫殿下名誉的,你识相最好。”
“……”说得好像你们殿下有名誉似的。
药喂完了,郗清又给司马瑨把了一回脉,结果发现他手臂上还有伤,只随意包了一下,料想是昨晚平乱时候留下的,只好又寻了伤药来重新给他包扎。
忙完之后一屋子都是药味,祁峰和顾呈打开门窗通风散味,他们连府上的下人也不让知道。
眼看天就要亮了,那平乱的人手还有后续要安置呢,司马瑨躺着,只能由祁峰和顾呈代劳。
他们本指望郗清在这里照料,谁知他嘱咐了几句,留了副伤药给白檀,就背起药箱要走人。
祁峰哪里肯放他,揪着他衣袖不让他走。
郗清忿忿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去补觉!补觉!”说完就狂奔出了门。
祁峰和顾呈面面相觑,最后视线齐刷刷落在了白檀身上。
白檀觉得不对啊,以前她不知道这事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啊?怎么刚知道就这么顺手的就用上她了!
凌都王府是这般情形,东山差不多也快要乱套了。
无垢收到顾呈的传话后,原先还能叫学生们自己温习,可这都一连过去五六天了,还不见师尊回来,他们已经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会不会凌都王一个手抖把师尊给……”
“不不,可能只是软禁。”
“软禁之后呢?”
“大概会施以虐待。”
“再然后呢?”
“嗯……这个嘛……”
周止没好气地打断同窗们的幻想:“我看你们这都快编出一部话本来了,师尊知道了非气坏不可。”
大家讪讪,装模作样地继续去看课本,都怕他回头告诉白檀,谁叫他们私交好呢。
白栋从门外经过,探头进来看了一下,没看见白檀在,随口跟学生们打了声招呼,径自跑去后院找无垢去了。
无垢正在洗衣服呢,看到他来,甩了甩手上的水。
“阿姊人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她?”白栋边走过来边问。
无垢面无表情:“原来白公子还不知道啊,师尊被凌都王扛去府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白栋一听就怒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日太傅要绑师尊回去之后的事,凌都王帮了师尊,然后就绑了她走了。”
白栋懊恼地跺了一下脚:“早知道我便不走了,有我在,哪怕是叫他们踏过我的尸体也要留下阿姊啊!”
无垢很认真地提醒他:“您千万别这么说,凌都王还真能做出踏过你尸体的事来。”
“……”白栋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心道这丫头真是越发的不可爱了,转头便出了门,他得去救他阿姊去。
尽管畏惧,但到底还是阿姊的性命重要。
天已经黑了,白檀声称司马瑨在她房中休息,让婢女送饭过来,结果惹来一群异样的目光。
她无奈,真是想太多,她又没说他们是一起休息的,他们可是正大光明的师生好么!
远远的似乎听到外面有些吵闹,床上的司马瑨大概也被惊动了,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轻响,传出他舒气的声音。
白檀点亮灯火,一转身吓了一跳,司马瑨已经起来了,一手扶着屏风站着,衣襟敞着,胸膛皮肤被灯火照出微微的晕红色。
白檀干咳一声移开视线,“殿下可算醒了,觉得好点了?”她拿了披风要去给他披上,手指碰到他颈边皮肤,还是滚烫,吃惊道:“怎么还发热呢?”
“每次都是反复的,恩师不必大惊小怪。”司马瑨声音嘶哑,脸色又开始显露潮红来,忽然用力捏了捏拳往门口走。
“殿下要去哪儿?”白檀叫住他:“郗清交代过,你这情形需要静养。”
“那郗清可有交代过本王这病发作时会出奇的暴戾?”司马瑨扭过头来,眼神与平常都大不相同:“本王没那昨晚初发时那么痛苦了,但想必寻些乐子会更好受些。”
白檀甚至觉得他的双眼都开始泛红了,实在不妙,连忙上前拖住他衣袖:“殿下难不成打算随便找个人就要取他的性命不成?”
“怎么会呢,本王府中关着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还有没被玩死的。一点一点折磨他们,既叫本王心情愉悦,又能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呢?”他脚下一动,手臂也被白檀捉住了。
“既然是穷凶极恶之人,就该交给官署,由律法处置,殿下岂可罔顾律法,任意虐杀?”
司马瑨身体开始抖索,难以遏制,越来越厉害,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白檀那只伤手还没上药呢,被碰到顿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连退几步,撞倒了屏风,她背部着地,摔得七荤八素。
司马瑨被拉扯着摔在她旁边,翻过身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竟露出了笑来:“恩师,本王委实不想伤害你,你可切莫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否则只会叫本王难耐。”
白檀半边身子被他压着,忍着痛摆正脸色:“殿下身经百战,难道连这小小的病症都无法战胜不成?”
“小小的病症?恩师倒是来试试这滋味……”司马瑨喘息着撑起身子,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溢了出来,他想去扯了包扎的布条,被白檀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几滴血顺着她的指缝滴到了她的脸上。
白檀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殿下不是亲口答应了会听从为师的教导吗?为师现在教你不可虐杀他人,难道殿下要食言不成?”
司马瑨没有说话,骤然脱力,伏在她身上。
白檀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感觉到剧烈跳动的心口和他浑身的温度。药味混着血腥气在鼻尖缭绕,他的脸紧贴在侧,慢慢抬起注视着她,眸光幽沉,引人堕坠。
白檀略慌,毕竟人在痛苦之下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司马瑨的脸渐渐接近,呼吸浓浊,手指捏着她的脖子。
白檀手足冰凉,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个对策,口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忽而脸上一热,司马瑨以舌尖舔去了她脸上的血珠:“本王谨遵恩师教诲。”似稍稍餍足的凶兽吐露了善言。
白檀呆若木鸡。
白栋刚刚闯到门口,却被祁峰和顾呈追赶上,一左一右架住了往外拖。他只来得及朝室内瞄了一眼,看到司马瑨趴在他家阿姊身上,顿时如遭雷击。
“你们放了我,我要去跟司马瑨拼了啊啊啊啊!”
祁峰和顾呈瞧他这么激动便齐齐扭头朝室内看了一眼,顿时也傻眼了。
女恩师 第15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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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已经听到了白栋的声音,可动弹不了。司马瑨伏在她身上喘息渐渐平复,像是睡着了一样。
外面脚步声渐远,不一会儿就再也听不到白栋的叫唤了,铁定是被扔出门外去了。
祁峰返回地最迅速,急急忙忙地将司马瑨架起来送去床上,白檀这才缓过口气来,慢吞吞地爬坐起来。
没一会儿,补够了觉的郗清哼着小曲儿踏着暮色来复诊,一进门就呆了。
地上是摔坏的屏风,屏风上还残留着已经风干成褐色的血渍。司马瑨在床上躺着,白檀坐在案后,一手扶腰一手捂脸。
“这是怎么了?”他匆匆朝床榻走,一面撩起衣袖准备号脉。
司马瑨蓦地睁开双眼:“先给恩师治吧。”
郗清吓了一跳:“殿下您这不是挺清醒的嘛,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司马瑨侧过头看了看白檀,没有作声,大概病症已过,平静了许多。
郗清只好去给白檀治伤,撩起她衣袖,手臂到手背都布满了青紫。他并不惊讶,毕竟这比起以往那些人可好太多了。
除了那些伤外,那截手臂其他地方都白生生的好似嫩藕。祁峰在旁边围观的起劲,蓦地听到司马瑨冷冷地道:“郗清是大夫,你是什么,男女大防都不懂么?滚出去。”
祁峰连忙跑出门去,背后冷汗涔涔而下,他家殿下何时有男女大防的观念了?那他先前压了人家,岂不还得娶了她!
太可怕了,他不敢想象白檀成为王府女主人的后果,他绝对要被整死啊!
郗清给白檀的手臂和后颈上都上了药,后腰那边他是不能看的,便扶她出了门,找了个婢女去帮她。
白檀一直抚着被司马瑨舔过的脸颊,出门前皱眉看了他一眼,脸上鲜红欲滴。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煞神明白尊师重道啊!为师的清白差点都……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送走了白檀,郗清返回来给司马瑨把脉,笑眯眯地道:“殿下,您这回居然能克制了啊。”
司马瑨口中轻哼一声,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倦意,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白檀被婢女扶去别间客房,清洗擦药,忙完已到了半夜。
她没胃口,拖着疼痛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床上,悲愤地揉了揉脸,仿佛能把那舌尖的温度给揉掉一般。
但愿他这病明天就好,否则这次是舔,下次是咬可要如何是好!
不行,这地方待不下去了,她得回东山去。
郗清这回留在了王府。
司马瑨在这之后却没有复发,只是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再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用了些许流食,气色也已好转,看来这次是挺过去了。
郗清觉得自己真可怜,好不容易补足的觉,又是一夜未眠,想去跟白檀闲扯几句吧,她又不理自己,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他只好又跑回来继续守着司马瑨。
“殿下,您倒是说说,您到底对白檀做了什么啊?”
司马瑨坐在床头,喝完了一整碗药,抬起拇指拭了一下唇角:“舔了一口。”
郗清怔了怔,忽然回味过来,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殿下此番发病与以往都不同,分外克制,您不会是对白檀动了那份心思吧?”
司马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口,抿唇不语,却蓦地扬手砸了碗。
郗清立即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你知道本王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以后这种话就不要问了。”
“是。”郗清偷瞄他一眼:“我相信殿下只把白檀当老师看待,绝无其他。”
司马瑨蹙了蹙眉,冷脸不语。
祁峰忽然冲进来,一脚踩到碎片,愣了一下,却也顾不上此间情形,抱了抱拳道:“殿下,白菩……啊不是,白女郎跑回东山去了!”
司马瑨抬眼看过来:“你们就这么让她跑了?”
祁峰讪讪:“属下想抓她来着,可想起您说过男女大防,实在不敢碰她,她就趁机跑出门了。”
司马瑨冷笑:“本王不是问这个,你们看着她跑回去,难道不知道车马相送?”
祁峰一愣,赶紧跑出门去叫顾呈备车追人。
郗清又瞄一眼司马瑨,哟,说好只当老师看待的呢?
白檀本来也就是试试,没想到祁峰犯傻的时候还真是好对付,居然真让她溜了出来。
她好歹也是常年登高爬低的人,可没其他世家女子那般娇弱,脚程快得很,祁峰驾车追上她时,她都快到城门口了。
“白女郎,求您了,您上车吧,您不上车我回去非得被剥层皮不可。”
白檀抱着受伤的胳膊冲他笑:“哦哟,你当初掳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嘛,现在知道求我了啊?”
祁峰快哭了,太小心眼了!怎么还记着呢!
最后白檀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东山,祁峰和顾呈苦口婆心追了一路,却只是驾了个空车。
两人哀莫大于心死,怏怏返回,做好了领罚的准备。
无垢听闻师尊回来了,一路狂奔而出相迎。
西厢房里的学生们正准备下学走人,闻言也全都蜂拥而出。
周止带头将白檀迎回屋内,张口便问:“师尊这几日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白檀心虚地摸了摸脸。
周止松了口气道:“这都好些天了,还好师尊回来了,若是还不回来,学生们就准备结伴去凌都王府探望了。”
众人望天:并没有啊,只有你一个人准备去吧!
白檀暗道还好自己找机会跑了,否则他们若是去了撞上司马瑨发病,小命都有可能没了。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闲谈几句便各自散了。
无垢很高兴,告诉白檀说自己今晚一定要亲自下厨做羹汤迎接她安全而归。
白檀沉痛地看着她:“你老实说,为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需要做汤给我喝?”
无垢很天真:“师尊没做错什么呀。”
“……”
尽管无垢的汤难以下咽,但回到东山也足够白檀乐呵的了。
只是授课没两日,学生们忽然发现了她手上的伤,顿时私底下议论纷纷,觉得先前那编的话本可能成现实了。
“凌都王好残暴啊,竟将师尊折磨成这样。”
“师尊真厉害,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他会不会再来捉了师尊去折磨啊?”
白檀心累,只能当做没听见这些议论。
她回来的也巧,天气说变就变,前两天还是秋风习习,今早一推开门,竟然看见院中开始飘起细细的小雪了。
山上不比都中,安宁非常,此时落雪,更觉天地静默。白檀那点皮外伤已经大好,闭眼深深嗅了一口寒气,只觉得清冽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分外舒爽,干脆提了衣摆走入庭院去迎接这场新雪。
地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她走了几步险些滑倒,摇摇晃晃地想稳住身子,一只手稳稳地托了她一把。
抬头一看,司马瑨裹着披风站在她面前,披风里面是厚重的紫红朝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于高冠之内,那张脸冷冷的没有神情。
这么快就来捉她了?那也不用穿得如此得体吧。白檀吃惊地抽回手臂:“殿下好了?”
“如恩师所见,一如从前。”
白檀上下打量了他几遍,的确是跟以前一样精神奕奕,仿佛之前那场发病是幻觉。
“为师当日牵挂山上情形,所以不辞而别,殿下莫怪。”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被他舔了一口才跑回来的,脸可舔,师表不能废啊!
司马瑨道:“本王只有恩师这一个老师,而恩师却有东山那么多学生,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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