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如玉
白唤梅摇头:“我心里很清楚,他当初选我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罢了。”
“因为你是乐才?”白檀想了一下,以前倒没发现司马玹有多喜爱音律啊。
白唤梅没回答,只握紧了她的手:“我一直羡慕你的勇气,能说走就走,不像我,只能接受安排入宫为妃。”
她是再柔和不过的人,当初要她入宫丝毫未见反抗,白檀一直以为她是愿意的。
“阿姊此言差矣,我离家有勇气,你为了家族入宫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勇气呢?”
白唤梅闻言怔忪,忽然抬手覆住脸,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指缝滚出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么多年身处深宫,族人只会告诫她如何讨得圣心,如何保住地位,却从未有人说过这样一句体己话。
陛下至今无后,很快王谢大族的女子也会入宫,而中宫之位还空悬。太原白氏不过近些年才兴旺些,如何能够抗得过?她肩头的担子一日重过一日,何尝不委屈?
白檀一时百感交集,拍了拍她的背道:“陛下龙章凤姿,未尝不是良人,只要阿姊放宽心对他,他日必有回报。”
白唤梅捏着帕子细细拭了拭眼角,脸上又带出笑来:“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做了凌都王的恩师,他这人是不是很难应付?”
白檀捏了捏眉心:“最近的确有些难应付……”
压根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啊!
话说到此处,帐外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内侍匆匆跑进帐内道:“娘娘,不好了,有只老虎冲出了林子,眼看就要往这边来了。”
白唤梅惊而起身,脸都白了几分。
白檀走去帐门边观望,看见换上了胡服的司马玹打马而来,远远便在喊:“保护贵妃!”
高平领着侍卫很快便冲了过来,要护送贵妃离开。
白唤梅怔了怔,起身时已经姿态端庄:“保护陛下要紧,臣妾与陛下同进退。”说完这话她才跟着侍卫出门。
白檀走出帐外,看到司马玹接过白唤梅的手一起朝远处走去。
这才是他手该伸出的方向。那日他朝自己伸出的手也许是出于好感,也许出于多年的交情,但发乎情止乎礼。倘若他毫不克制,无外乎是仗着皇权为所欲为,但他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知道顾及他人,也知道自己的责任。
这样的司马玹比以前的豫章王更值得她敬重。
寒风刮的有点喧嚣,无垢哀怨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师尊,您不觉得您忘了什么吗?”
白檀回神,顿时剁了一下脚:“对啊,谁来保护我啊!”
无垢撒腿就跑:“快跑吧!”
白檀脚刚迈出去,身后马蹄声急促,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携了起来,下意识伸手一抓,抓到的是镶玉绶带,一抬头迎上司马瑨的双眼。
“恩师可别只顾着看陛下,连命都不要了。”
“……”白檀无暇计较他这话,转头去看无垢,一支冷箭贴着她的鬓角划过,惊出她一身冷汗。
“殿下小心,有人行刺!”
司马瑨将她摁进怀里,伏低身子轻笑:“多谢恩师关心,不过他们要刺的应该是你。”
女恩师 第20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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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用一辈子的节操发誓她没得罪过谁,所以实在不明白有谁会行刺她。
不过纵然心里有再多疑惑,眼下也不是交谈的时候。
司马瑨带着她一路疾驰,却没有出乐游苑,反而入了山林。
一路上看见侍卫们频繁走动,但都是忙着捕虎和护驾的,似乎根本没人察觉到那支冷箭。
林中积雪很厚,只得勒马停住。司马瑨将白檀抱下马,撰住她的手朝前走。
一时只听见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白檀记挂着无垢,回头望了一眼,不慎脚下一撇险些摔倒,恰好一支冷箭射来,险险地贴着她身后擦过,将披风割出了一道口子。
她大骇,不会吧,还真是冲着她来的啊!
司马瑨扯紧了她,脚下加快,两侧忽有脚步急促的接近,刀锋冷冽,左右夹击刺来。
眼看避无可避,司马瑨却比他们更快,抽剑而出,一剑封喉,将白檀挡去身后,换手又是一剑,二人顷刻毙命,直直倒地,声音都没发出来。
白檀惊愕地捂住嘴。当年在吴郡避难时她也见识过叛军杀人的场面,但这么近看到是第一次,人被拉着跑出去很远还有些发懵。
不多时前方传来呼喝之声,是祁峰和顾呈领着人赶来了。
“殿下,山中有异。”祁峰抱拳见礼,深沉地眯着眼。
司马瑨冷哼:“等到你们察觉,本王命早没了。”
祁峰这才注意到他剑尖的血渍,顿时脸一垮,还以为会被他表扬自己的机智呢,原来已经失职了。
“去调些人手过来搜山。”司马瑨吩咐顾呈,一面脚步不停地扯着白檀行至山腰处。
那里立着他为行猎歇脚暂时所扎的营帐,只有一小队侍卫守在外面。
即使这样白檀还是稍稍松了口气,一入帐内便对司马瑨道:“情形紧急,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躲避,殿下还是赶紧告知陛下要紧,万一伤及陛下和贵妃可如何是好?”
司马瑨陡然松开了她的手:“对方就是再蠢也不会在乐游苑里行刺陛下,恩师顾好自己便是。”
白檀直到此时才察觉自己被他牵了一路,讪讪将手指缩回袖中:“那他们为何要行刺我啊?”
司马瑨正要出帐,闻言停步转头:“恩师没发现自己是块宝么?”
“……什么?”
他低笑:“恩师的手里可握着未来的半个朝堂呢。”
白檀先是一愣,继而好笑:“我手底下的确教着一群世家子弟,可他们以后只会为自己的家族效力,纵然再尊师重道,我的话又岂比得过他们的家族利益?”
司马瑨道:“这话恩师与本王说没用,在别人眼里,你是太傅之女,贵妃堂妹,手底下有一群世家关系,而你偏偏成了本王的恩师,自然会有人觉得是障碍。”
白檀明白了:“听殿下这么说,这刺客归根结底还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难得找到机会下手,本王也等候久矣,正好趁机将他们揪出来。”
难怪带着她往山里走!白檀有些气愤:“殿下这是要拿为师做饵不成?”
“恩师放心,只要本王活着一日,恩师就决不会有事。”司马瑨言罢提剑出门。
白檀头疼,她的确是太傅之女、贵妃堂妹,可都脱离白家那么久了,这身份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也的确是有一群学生,可学生们未必个个都能在朝中出人头地,就算出人头地也还不知要多少年月呢!
这刺客行刺前能不能打探一下她的处境?
顾呈调派人手到了后,司马瑨亲自带着他们在山中转了几圈。许多世家子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然在打猎,有的就算有所察觉,也只以为是老虎作乱,并不放在心上。
这情形很难搜捕到凶手。
白檀在帐中等着,眼看着到了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可记挂着无垢,竟也不觉得饿。
她挨着桌案坐下,手靠近炭盆烤了烤火,忽然外面侍卫一声暴喝,门口守着的祁峰和顾呈瞬间就飞冲了出去。
白檀担心是调虎离山,也不能单独留着,立即跟着他们跑了出去。
结果还没追上他们,却见他们全都调头回来了,一无所获的样子。
“怎么了?”
顾呈道:“明明看到有人探头探脑的,竟没有追到,就差一步。”
祁峰埋怨他:“若不是你磨蹭我已经拿住他了,我们这么多人呢!”他站在一棵树前比划,“刚才他就蹲在这儿,我亲眼瞧见的,多好的机会!”
白檀顺着他的手朝那树瞥了一眼,忽然一怔,快步走过去。
树上刻了个字,她伸手摸了摸,还带着树干的湿意,显然也刚刻没多久。
祁峰见她看得入神,也凑过来看了看:“这什么?”
白檀瞥他一眼:“字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祁峰被她这理所应当的语气给刺激到了,他年少从军,认识的字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能跟她比么!他很不服气,招手叫顾呈:“你来看看认不认识?”
顾呈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挠挠头上黄毛,摇摇头。
“哼!”他可算平衡了,重重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白檀拍了一下额头:“我给忘了,这是西周金文,你们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她忽然有了主意,对顾呈道:“快去请你们殿下回来,就说我有法子抓那刺客了。”
顾呈将信将疑地下山去了,白檀对祁峰招招手:“走,我们去别处扎个营。”
祁峰抱臂不动。
白檀挑眉:“我可是你们殿下的老师,只要我愿意,就是让你从这山上来回滚一圈都可以,你信不信?”
“……”祁峰咬唇,他信的很呐!
司马瑨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居然还带着郗清和一队乐游苑内的侍卫。
找了一圈才找到白檀,祁峰已经领着人按她的吩咐另扎了个营帐,老大不高兴地绷着个脸。
郗清拢着手凑过来揶揄:“檀啊,虽然你怕,可也用不着给自己做这么多窝嘛。”
白檀瞪他一眼,对司马瑨道:“刺客派人来查探了我们落脚之处,留了个字做标记,大概是要等人手集结了再下手,必然是因为殿下的搜山之举迫使他们分散开了。所以为师在这里另行扎营,殿下可以带人去先前的营帐附近埋伏,兴许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郗清忍不住好笑:“世上哪有那么蠢的刺客,居然还敢留字?”
白檀瞄他:“若留的是西周金文呢。”
郗清顿时语塞,好吧,那就不奇怪了,大部分人看到都会以为是鬼画符吧,也就只有她认识了。
司马瑨被这线索勾起了回忆,一时没有动身。
白檀以为他是怀疑自己,严肃道:“为师会走路时就开始认金文字体了,绝不会认错,殿下居然不相信为师?”
司马瑨忽然道:“恩师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叛军派人潜入吴郡搜捕本王时,也像现在这样刻字留过标记?”
白檀一怔,脸上茫然一片。
司马瑨沉声道:“罢了,反正恩师对当年的事分毫也没放在心上过。”
白檀目视他转身离开,莫名其妙,问郗清道:“我记性没他好也是错吗?”
郗清望天:“反正不是我的错。”
“……”
司马瑨带足了人手赶去原先的营帐处设伏,郗清觉得自己不是目标,优哉游哉地下山去查看情形了。
白檀只能待在刚搭好的帐中等候,大概是太过紧张,精神出奇的旺盛,丝毫不觉得疲惫和饥饿。
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寒风卷着帐帘,白檀连忙起身,鼻尖已经嗅到一阵刺鼻的血腥气。
司马瑨一手提着剑一手扯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进来,随手扔在地上,所过之处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白檀险些吐出来,这人双手已经被齐齐斩断,却还没死,在地上扭曲成了一团,她皱眉避开视线。
“殿下打算做什么?”
“审他。”
司马瑨刚抓住他时便已迫使他磕出齿后藏的毒,如今此人生的痛苦又断了死路,已处在崩溃边缘。
他从靴中摸出一柄薄薄的匕首,一脚踩在那人断手处:“幕后指使的是谁?说出来本王给你个痛快。”
那人顿时一阵嘶嚎,白檀忍不住捂了捂耳朵:“殿下。”
司马瑨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恩师也看到了,他活不了多久了,本王不趁现在审问,难道还能拖到将他送去廷尉?”
白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可能对着个刺客善心大发,何况此事事关重大,不计代价也要审问出结果。但他这段时日好不容易有些收敛,一旦放任可能又会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嗜杀,她不得不提醒。
“为师只希望殿下不要太过纵容自己,公事公办即可。”
“本王记住了,不过接下来的场面,恩师最好还是不要看了。”司马瑨解了发髻上的发带,长发披散,走到白檀面前,蒙住了她的双眼,按着她坐下来。
白檀背过身去,想想又塞住了耳朵。
尽管如此还是时不时有惨厉的叫声钻进耳中来。
白檀心惊肉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了声响,她简直心累,往后一仰,靠在桌案边上。
司马瑨审完了将人拖了出去,恰好遇到上山来的郗清。
他下去探查了一下,发现陛下一直没离去。老虎是捉到了,可不知道有没有人伤亡。司马玹还在殿中坐镇,召了所有人去见驾,清点人数,这才发现司马瑨和白檀不见了。
“陛下已经派高平来接应了,殿下可以下山了。”郗清一边说一边瞄司马瑨,他头发散着,身上又沾了血,实在阴森至极。
司马瑨冷笑:“他是来接应本王还是来接应白檀的。”
郗清一愣:“自然是接应殿下啊。”
司马瑨声音低了几分:“难道你不知道白檀与陛下以往有交情?”
郗清想了想,恍然大悟:“年少时白檀的确与豫章王交情深厚,可这些年也没见白檀提起过啊。”他瞄瞄司马瑨,义愤填膺地捶了一下手,“陛下怎么这样啊,天下三才他是打算占两才不成?如果白檀入了宫,那他日我岂不是也要入宫了。”
司马瑨冷冷道:“入宫做宦官的话,本王随时都可以成全你。”
郗清讪讪一笑,溜之大吉。
司马瑨转身进了帐内,发现白檀还靠在桌案边上,微微垂着头,似有些疲惫。
“殿下审完了?”
司马瑨不答,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她的双眼还被发带蒙着,几丝散乱的鬓发贴在脸颊,似觉得冷,脖子缩了缩。
入宫?嗬。
他捏着她的下巴,猛然将唇贴了上去。
白檀陡然一惊,唇上重压,灼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想要惊呼,一启唇反倒叫对方趁虚而入。一只手扣在她腰间,她想挣脱,反而迎来更强烈的压制。
终于想起伸手揭去眼睛上的发带,正对上司马瑨冷幽幽的双眼。
他散发披肩,衣襟染血,缓缓退开,舔了舔唇,似意犹未尽。
白檀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摸了摸唇瓣:“为师嘴上有血?”
司马瑨眸光暗敛:“没有。”
白檀意识到不对了,脸色一沉:“殿下,你该不会是看上为师了吧?”
女恩师 第21章 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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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哪个学生敢随便亲师长的。
白檀问出这个问题时,心底已经纠结起来,因为不管哪个答案都让她觉得不妥。
是,此举有违师生伦常;不是,不是你还亲个毛啊!
然而万万没想到司马瑨根本什么都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起身出了营帐。
随后祁峰和顾呈进来请她下山。
白檀从离开营帐到一直走下山都还在思索他那个笑的意思,直到郗清叫她才回神。
他站在山脚,举着火把走过来,细细看了看她的神色:“你怎么了?”
白檀远远望着司马瑨打马而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低声道:“你说凌都王有没有可能看上我?”
郗清顿时来了精神:“他向你挑明心意了?”
“没有。”
“那你何出此言啊?”
“若是他言行明确而言辞不明呢?”
郗清顿时对司马瑨刮目相看。高啊,这一手撩拨的,既让白檀不好反击还悬着一颗心在他身上。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殿下居然这么精明呢!
夜已深,司马玹却依旧没有就寝。
白唤梅坐在一旁,紧蹙着眉头,早已自责了千遍。
若非她当时没有顾及到白檀,此时也不至于连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凌都王现在是不是与她在一起,二人有没有危险……
司马玹看出她愁绪,出言宽慰了几句,转头就见高平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陛下,人找到了。”
尚有不少世家子弟与藩王重臣陪皇帝等着,此刻全都挤在偏殿里歇脚。
司马瑨当先打马而至,除剑登上台阶,正要入殿去见驾,视线蓦地向偏殿方向一扫,探头出来观望的几位藩王讪讪地收回了视线。
但也有人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回去。
白栋扒着门框壮着胆子问他:“我、我家阿姊呢?”
司马瑨朝身后一瞥,举步入殿。
先前司马玹下了皇命,为防意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但白栋眼下却是顾不了了,悄悄摸出了殿门,一路小跑,很快便看见一行人举着火把从山林方向而来。
白檀一路都在心烦,刚走到宫殿附近,眼前白影一闪,白栋已经扑到了跟前。
“阿姊,你去哪儿了,我都担心死了!”
白檀哪有心情回答,转了转头,问道:“无垢呢?”
白栋急得很:“闹虎患时就跟陈道长回去了,哎呀你到底去哪儿了,快告诉我啊!”
有内侍过来请白檀,她随手指了一下郗清:“问他吧。”说完跟着内侍朝台阶上走。
刚到殿门前,迎面撞上了司马瑨,他当风而立,碰上她的视线,微微勾起嘴角。
又是这种笑!
行,跟为师装深沉是吧!白檀冷着脸埋头走路。
是白唤梅特地要求见白檀的,她实在放心不下。
先前为不打扰司马玹与司马瑨谈话,她已经去了侧殿,此时就在门口候着,远远看到白檀立即迎出了门来。
“听闻出事了,到底怎么了?”她握住白檀的手:“都是我不好,走得急,竟也没顾上你。”
白檀连声宽慰她,一边将山中的事情捡不紧要的跟她说了。
“还好有凌都王在,没想到这乐游苑里还有这样大胆的人。”
白檀一听到那称呼就头疼。
是啊,还好有他在,清白都被毁了……
白唤梅见她发愣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本打算留她在此过夜,可出了这事,想必陛下不会久留,势必要起驾回宫,只好作罢。
她吩咐内侍去安排人手送白檀,一边朝外看了看,恰好看见月色下在外等候的郗清,笑了笑道:“郗清倒是一直对你很上心,现在还在等你呢,此番出事他肯定很担心。我记得他总是打趣说喜欢你的啊,你何时能与他成了也是好事。”
白檀讪笑:“阿姊错了,若真喜欢一个人,岂会舍得拿出来挂在嘴上开玩笑呢?”他真喜欢的是你啊,藏在心底不敢轻触,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能让他难过到在雪地里蹲上半天。
可这些都不能告诉她,毕竟她已经是贵妃。
她道了别,转头出了殿门。
那边白栋已经听郗清说完事情经过,惊骇着呢,就见白檀由几个侍卫护送着一路朝大门去了。
听说是司马瑨出手救了他阿姊,白栋虽然不情愿,还是朝他抬手见了个礼:“这次的事多谢殿下了。”
司马瑨低低闷笑,现在还能向他道谢,若是知道他先前对他阿姊做了什么,恐怕又得暴跳如雷了吧。
他朝祁峰使了个眼色,后者耷拉了脑袋,扯上顾呈去追白檀了。
白檀回去的一路上都在记挂着无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在身边一定吓坏了吧?
哪知一脚跨进别院就看到她端着一碗滚热的汤水朝屋里走,见到她讶异道:“咦,师尊才回来啊,我饿得很,去煮了夜食,您要不要也来点?”
“……”白檀默默扶住门框,她怎么会有心这么大的学生,简直浪费感情。
不过她是真饿得慌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那就来点吧。”
白唤梅派的人送完白檀就走了,祁峰和顾呈带来的人却没有走,严严实实地守在了宅院周围。
祁峰挺伤感的,站在瑟瑟寒风中嚼着干饼,对顾呈道:“我当初掳她的时候,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来护她啊!”
顾呈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顺手掰了他半块饼。
凌都王恩师遇刺的事发生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第二日就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
周止和几个学生都在闹虎患最慌乱的时候就离开了乐游苑,听到传言才知道师尊出了事。
一行人特地赶来东山,看到祁峰和顾呈守着本觉得事情很严重,结果见了师尊却发现她毫发无损。
白檀却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受了点惊吓,打算休整两日,所以见了他们也只吩咐了几句,便叫他们回去了。
可等学生们都走了,她又觉得寂寞了。如今偌大一个宅院只能对着无垢,关键跟她说自己遇刺了她还不大相信的样子。
“师尊您有什么值得刺客下手的啊?”
“……”不知为何,白檀总觉得她这句话听来叫人不太舒服。
结果这寂寞也没持续几日,这日早上一开院门就挤进来三个大活人。
陈凝因为听说了她遇刺的事,很是关心,特地带着小道童过来表达慰问。
外面天寒地冻,白檀笑眯眯地把他堵在屋外:“你要带我去乐游苑的事都跟谁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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