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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宋朝]苍穹之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律
酒果备好用来送神走,床下还要彻夜点灯,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辛弃疾睡觉前趴着看了眼床底下亮着的手电筒,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到了除夕的地方,整个扬州犹如工业时代的伦敦,散起弥漫的烟尘来。
松盆和苍术在各处被焚烧出浓密的烟雾,顺着东风往远处飘散。
人们在驱邪祈福,也在祭奠这一天里惨死的岳家父子。
他们戎马一生,拼了命挣回的宋家江山,最终还是被那皇帝为了求和拱手让了回去。
那一天爆竹响了一夜,文化部的人也趁兴放了些烟花,又开起了新年假面舞会。
他们知道这城市里各种人的顾虑,索性开放了礼服和面具的租借,当晚就被一抢而空。
这一次,舞池里笑容青涩、脚步慌乱的青年男女,当真多了不少。
公寓里的三人都没有出去,各自在客厅里忙活自己的事情。
窗外大雪纷飞,路上还有除冰车在忙碌不休。
客厅里虽然没有炭炉,但暖气却已经把整个屋子都烘的暖洋洋的,让人无端的起了睡意。
自从扬州这边的军工厂、炼油厂陆续建立开工,排出的热气在冬季便被集中集起来,参与新环境的供暖和能源循环。
旧城区的人自然还是只能烧炭取暖,但新城区已经开始安装暖气和排水系统了。
早在盛夏的时候,扬州城就开始设立集中纳凉区了。
图书馆、礼堂两处只要出示id二维码都可以进去纳凉,躲避骄阳的烤灼感受下空调带来的好处。
老百姓们虽然不太敢去这些新场所,但一两个得了乐子的人出来以后到处炫耀,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抢着进去吹吹凉风,感受临国新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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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id补录的事情自然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到了冬天,不仅图书馆和礼堂开放了供暖支持,新开的几家现代酒馆和书店也开始提供类似的服务。
那些自以为身份低微的人进去的时候,都局促不安又一脸渴望。
但里面站着的临国人笑的都一团和气,还分出不少的点心和热茶饮出来,让大家随意取用。
当然也有士子进去吹够空调之后,出来再骂骂咧咧的唾弃这些临国人占了他们的扬州城,裹紧寒薄的衣服回家睡觉。
不过那都是另一回事了。
有些人不是不懂这成王败寇的道理,只是装糊涂而已。
辛弃疾听着窗外呼啸的风雪,低头专心写字。
他唯恐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担心自己生疏了一手的毛笔字。
如今已经用键盘鼠标和电子屏颇为习惯,每日练一次毛笔字有时候都会耽搁。
柳恣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安静地看他默下的那一行行诗词。
管变青律,帝里阳和新布。晴景回轻煦。
庆嘉节、当三五。列华灯、千门万户。
遍九陌罗绮,香风微度。十里然绛树。鳌山耸,喧天萧鼓。
那青年垂着眼眸,凝神聚气的运着手腕,心思蕴含在了这字句之中。
他的脑海里是扬州城的烟花绽放时坠星如雨的景象,亦有幻想中临安城的繁华与昌盛。
温暖的灯光下,连清俊的面庞也泛着温润的光。
柳恣站在他的身侧,不知不觉地含了笑,眼中的欣赏没有任何掩饰,也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数。
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
太平时、朝野多欢,民康阜、随分良聚。
“堪对此景,争忍独醒归去。”
辛弃疾听他出声念出最后一句,差点写歪了笔锋,只沉着气把最后一字写好,才浅笑着说了一声露拙。
柳恣早已习惯了宋国式的自谦,凝神看着那行字,垂眸又念了一遍。
“你抄诗的品味,每次都还真不错。”
……每次?
辛弃疾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只听见厨房里传来蜂鸣音,想来是年托已经煮好了。
“走吧,一起去吃汤饼。”
柳恣抬眸望向他,笑的也像个平凡而简单的青年。
“好。”
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很忙。
赵青玉一大早就去跟龙老爷子拜年,顺便交新的数据分析报告。
参政院那边已经恢复工作,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辛弃疾的年假还没有修完,早起做完早饭之后,先行一步准备去图书馆里看书。
他走在路上,漫不经心地思索着立春之时可以带着青玉他们尝尝五辛盘和探官茧,一不留神撞着了一个人。
那人一见他头上束着宋人的发冠,立刻神色惶然的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纸,逃也似的跑开了,仿佛生怕被旁人看见。
辛弃疾愣了下,一句道歉到嘴边了还没说出来,只低头展开那张略有些皱的纸,看里面毛笔写成的书笺。
在看到标题的时候,他怔了一下,下一秒心猛地紧起来,攥紧那张纸想要回头去找刚才的那个人
那人拿着一摞纸,在脚步匆匆地给每个宋人打扮的男子塞这书帖。
而那张纸,是来自临安的《求贤令》。
第74章苍穹
回了临安之后,赵构就心神不宁。
他抢下了三份战车交易文书,而且又私下和临国谈了种种好处,带了满车的好东西回去。
总归应该是算好事吧。
赵构回忆着沙场上那些如战马般并肩而立的战车,又叹了口气。
就算能踏平西夏驱走金国,这临国横在扬州城就算一动不动,他也难以心安啊。
这临安处处古怪,现在传说它是大圣之城的风言风语是越发的多,出使回来的大臣都会被其他人缠着问扬州城里的种种事情。
既然是大圣之城,为何不直接一统天下,还能省得他担惊受怕了。
“官家,枢密院的陆编修在门外求见。”
赵构回过神来,接过温热的茶盏抿了一口:“嗯。”
陆游又升了一道官,原因在于第一次随行去了临安之后,写了一篇相当漂亮的长篇论述,毫不客气的批判了临国一通,数落了六大罪行。
说这临国工于奇淫技巧,男女不设大防,君臣无度无别,且不尊儒礼人人皆放浪形骸。
他明显知道朝中某些人对亲近临国的推崇,又着意点名了要推崇辩证之学,采纳临国锐之器,但恪守本国古礼六学。
这一通连捧带踩的自然让皇帝颇为受用,当即就给他升了官,吩咐他去枢密院里安心任职。
“陆编修。”赵构见那诗名远扬的陆游稳步进殿,半眯着眼睛道:“今日又献文章来了?”
“陛下。”陆游行礼道:“微臣是来向陛下阐述见闻的。”
“什么见闻?”
“如今临安的种种东西,已经越卖越贵了。”
陆游本身是世家出身,从来不用为生计奔波,可本身一心报国,自然关心百姓民生疾苦。
虽然每年由于榷场交易和港口往来,财政方面基本没出过什么问题,但富的都是官家豪绅,百姓依旧穷的没房子住。
扬州城尚且都是租赁房屋、十几人挤在一处的局面,到了临安城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陆游跟着出使了两次扬州城,一直都在留心两国之间不同的东西。
临安的猪肉已经涨到了一百八十至两百文一斤,可扬州城的却只要八十到一百文左右。
至于鸡蛋和禽鸟的价格更是便宜,仿佛那些东西都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更诡秘的是,他们逼迫全扬州城的奴仆们都要签署合同,还定下来最低薪酬标准,甚至教他们如何建立工会维护权益。
当婢子的要什么权益?
临安城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便宜,便宜到不可思议。
他们的农田明明远不及临安附近的肥沃与广阔,可不仅能养活越来越多的本地人,甚至已经开始开仓放粮救济北门排队的难民了。
“难不成他们是偷了咱们的东西?”
陆游听到皇上这话,心想确实古怪,低头道:“稻谷就算再如何丰产,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能获,禽鸟猪牛都需要时间养成,可在扬州时便好像是凭空变来似的如何能让鸡肉降到如此便宜的程度!”
“这临国人神通广大,能千里视物、遥度传声,”赵构越发觉得事情不对,皱眉道:“难不成,他们用探囊取物之法,偷了咱们的粮米肉食,再去当菩萨救济那些穷人?”
要不吩咐手下去城内各家都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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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陛下,此事随意揣度难以确认,更何况就算真的抓到了,如今也不可能与临国为敌。”陆游深呼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还请官家一读。”
《求贤令》?
赵构虽然对陆游这个人处在观望的态度里,但还是颇为欣赏他这一手好字和通达文章。
这求贤令本身遣词用句都用了春秋笔法,不着痕迹的渲染着宋国临安才是扬州游子的归属之地,还许诺了种种好处,冠以不同的光荣寄托,意思就是让扬州里那些通晓临国之事的人都速速归去临安。
文章里虽然没明着抢,但道德之论写的极为辟,中心思想不过三条:
虽然扬州城被占了,咱也抢不回去,但宋国才是你们的爹,快点回来认爹。
在临国呆久了会变野人,会枉顾道德人伦,快点回来接受儒学照耀的光辉。
谁不回来谁孙子。
赵构看了半天,心想可以再给这陆编修加个官啊。
这一篇颇有些道德绑架色的文章,还真不是陆游绞尽心思写成的。
每字每句都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每声质问和呼唤都是发自真心的。
他发自内心的认为,临国本身都是鸡鸣狗盗的夷狄之人,与金国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既看不懂人人平等所意味的昌明,也不会明白科技和现代思想给这个城市带来的变化。
宋国和临国结交,只是为了抵御金国的侵袭。
等宋国强大统一的那一天,这临国要么俯首称臣,要么也会跟金国一个下场东西可以拿走,但临族必不可留。
临国人崇尚自由和自我,当然不懂这种封建主义长期洗脑以后形成的归属感,更不会阻拦这些人离开。
而那些对临国一知半解的人在进入临安之后,自然可以帮助宋国获取更多的信息,以在三国博弈中早占上风。
这求贤令自然派孙道夫带进扬州,再假托小厮之手想法子散布出去。
“会有人回来的。”陆游一脸笃定:“祖宗礼法烙印在宋人的血液之中,若耽于扬州的新奇特异,便是忘了祖宗的本。”
扬州。
辛弃疾拿着那封求贤令怔了半天,突然想一刻不停地奔赴回临安。
这封诏书就如一盆冰水迎面浇下,让他甚至连呼吸都好像被冻住了。
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简体字和白话文,如今再看见这骈四俪六的求贤令只觉得被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有些惶然而恐惧。
他已经他已经快被临国完全同化了。
辛弃疾当初是南下奔赴临安,路上被青玉不小心撞着了,被留下来养伤,又误打误撞的开始务工留学,接触种种新奇的知识。
他虽然不断地安慰自己是要学了这些治世经国之书去改善民生,学完了就会回临安报效朝廷。
可随着自己看到越来越多神迹一般的现代之处,内心开始不断地动摇。
自己仿佛终于醒了过来一样
四书五经对于治国而言全是空谈,文理科真正应该如何发展、世界万物运行的规律如何,所有的真相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入他的脑海里。
辛弃疾读的书越多,越觉得自己被柳恣开了窥得天机的天眼,越发难以再触碰陈旧的那些东西。
以至于他在小年夜给床下放手电筒的时候,内心都觉得荒唐还有些好笑。
去年时的自己,可是满心虔诚与祈愿,是真以为那灶王爷会踏着灯火乘风而去。
如今
如今的自己,到底是入了魔障,还是真的醒了过来?
辛弃疾略有些颤抖的掏出了钥匙,转动门锁进了公寓。
参政院那边并不算忙,大部分事务也都已进入了正轨,大雪纷飞的天气柳恣懒得出门监工,索性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一天假,正窝在赵青玉身边喝着芝士奶盖茶看着老电影,此刻一抬头来,见辛弃疾已是一脸煞白。
那青年无法在初时的志愿与如今的新知中抉择,攥着那张纸不知所措。
“幼安。”柳恣偏头看向他,随口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辛弃疾听他这熟悉的普通话,此刻竟完全说不出话来,只上前两步,把那张求贤令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本来就不是个糊涂人。
宋国派人这样私下散发诏令到扬州抢人,辛弃疾再蠢也能知道这其间的用心。
柳恣喝着奶泡嘴角旁边都是小白沫,略有些讶异地接过那已经被揉皱了的通告,又抬头看了眼幼安。
那青年的眼神内疚而彷徨,仿佛迷途的旅人。
柳元首又抿了一口热饮,任由嘴巴旁边被沾了一圈白色的胡子,非常认真的把那张通告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辛弃疾:“这写了个啥?”
辛弃疾略有些错愕的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看不太懂用典颇多文辞考究的骈文,结结巴巴地翻译了一遍。
赵青玉原本坐在软毯上玩着switch,听着听着也按了暂停键,扭头看向柳恣:“这是要抢人了呀。”
“……这宋国脑子里在想什么,”柳恣皱眉道:“我还以为可以搞个留学生交流计划,帮他们的人开开民智,这文章里一通帽子扣下来,搞得好像留在扬州城的人就都是叛国贼一样。”
辛弃疾愣了一下,略有些恍惚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你别忘了,”柳恣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两百年前,你们可是唐朝人。”
“宋国统一了江山,勒令你们做了宋人,后来金国占了北方的土地,你生于金土。”
他目光澄明,声线清澈,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笑意:“若按照守节之论来说,你岂不是应该为汉唐守节,宁死不做这宋人?”
“再往前一点,你们的文明由尧舜禹发源,推行的可是与我们民主选举制相似的禅让制,到后面却成了君权神授的世袭制辛弃疾,你就不觉得,这不是你们文章里所说的什么‘败坏礼法’?”

辛弃疾自诩读书破万卷,如今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旁边的赵青玉见事情好像不严重,又转身回去继续打游戏了。
“您……的意思是?”
辛弃疾他根本就不敢往下问。
他只有二十岁,既没有接受过现代青年的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更没有足够信赖的长者在此刻引导他的判断。
眼前的人,只有柳恣,只有这临国圣城里唯一的元首,也是如他一般会喜怒哀乐的青年人。
而柳恣,也只比他虚长三四岁。
对方放下茶杯,拿纸巾擦了擦唇周,眼神平静温和。
“辛弃疾,你这一年下来,还没有学懂吗。”
“你,根本就不用询问我的意思。”
“你自踏进临国的领土起,便是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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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怔了半天,露出一丝苦笑。
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懂。
他自生下来,便被教导祖宗之法,无论科举婚娶,又或者是每日的时间安排,无一不应听父辈的指点教导。
他从小就诵读诗书,耳濡目染的都是要尊礼重道,要敬重君父恪守祖制,后来学文习武是为了报国尽忠,早日斗倒金国,让大宋的河山重新一统。
兴趣太多,是玩物丧志。
与待字闺中的小姐亲近,是亵渎侮辱。
更不用提与元首平起平坐,还坐在一个沙发上喝咖啡聊天。
那是他直到现在都觉得虚幻而不真实的事情。
柳恣穿军装的样子,穿睡衣的样子,干练又或者懒散的样子,他全都亲眼见过。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无论皇帝元首,都是普通人,不是天神之子,更不是神龙降世。
柳恣他可以成为元首,是因为他通过了cat考试和政审,是他通过自己的能力和业绩不断地跃迁层次,最终开始领导这个国家的基建发展。
每个人,都应该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所谓礼法的傀儡。
宋临的思想没有一日在他的脑海里停止碰撞,却越发的让他茫然无措。
“幼安哥,”赵青玉看他半天没有开口,又暂停了游戏道:“你打算走了吗。”
辛弃疾看向那个已经亲近了的少年,苦笑着点了点头。
“很感谢你们一年来的照顾和提点,”
“但是……宋国需要我,我需要回去。”
赵青玉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那,那套五三你带回去做完吧,答案我没撕。”
辛弃疾愣了下,不可思议道:“我还能带走这些东西吗?”
“工资也快发了吧,可以去书店里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柳恣吃着泡芙道:“要是有什么想要但是买不到的,也可以跟我们说。”
柳恣和青玉虽然都经常不回家,但对这个来自北方的留学生都有些亲近。
三人做了一年的室友不说,幼安本身勤奋好学,谦逊又踏实,一个人在家会把房子都拾地干干净净的,做的粥饭也颇为好吃。
哪怕只是一个室友,都已经可以打一百分了。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古代人,能够这样主动而积极的去学习现代的各种知识,无论求知欲还是进取心,都让人忍不住不欣赏他。
辛弃疾思索了一下,见他们都很淡定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莫名的负罪感减轻了几分。
“可能明天就走了吧,”他低头道:“工资我不会要的,留给你们吧,我不好意思带走。”
“不至于吧,”赵青玉诧异道:“你跟着蔡叔没少加班呢。”
“明天就走?”柳恣吃完最后一个泡芙,慢条斯理地舔了下指尖,起身道:“走之前,我给你看个我很喜欢的东西。”
“什么?”辛弃疾下意识地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柳恣与他一般高,此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虚拟头盔出来,温和道:“苍穹。”
苍穹?
辛弃疾之前因为青玉的缘故,断断续续地接触过这种虚拟头盔好几次,很配合的坐在了椅子上,任由他帮自己系好了扣带。
如果想要看天空的话,抬头就可以了呀。
无论是晴夜里的星河,还是白昼里犹如碧海般的蓝天,他都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我办公室里也有一个这东西。”柳恣开电脑的同时帮他调试着头盔的松紧,语气里有些怀念:“每次工作很疲倦,又或者是烦躁不安的时候,我都会进去看一看。”
天空吗?
辛弃疾这一走,就未必能回来。
柳恣心里清楚这一点,却也无意挽留。
他送别过太多次,想归来的人,自然会不惜一切的归来。
不用留。
熟悉的黑暗再一次地笼罩辛弃疾的整片视野,随着降噪耳罩被带上,连声音都回归一片寂静。
就如同万物初始之前的一片混沌一样。
柳恣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声音大吗?”
“还好。”
“那我开始了。”
视野突然亮了起来。
辛弃疾找不到自己,只能看见一片广袤的夜空。
便如他从前看到过的无数个夜空一样,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微弱的闪烁着,仿佛是散落一地的水珠。
“准备。”
下一刻,镜头开始不断地拉升。
辛弃疾虽然找不到自己的实体,却能看见自己在不断地往天空上攀升,整个人都仿佛飞了起来一样。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略有些慌张不安的屏住了呼吸。
“垂直高度五公里。”
眼睛所及之处只有毫无边界的天空,可自己却仿佛生了双翼一般还在不断地向上飞着。
“五十公里。”
地面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已经如色块般涂抹在一起了。
“五百公里。”
“五千公里。”
辛弃疾睁大了眼睛,只感觉自己穿越了绵密的云层,还在往无穷无尽的高处飞行。
“五万公里。”
他回过头去,发觉地面已经有依稀明显的弧状轮廓。
那是地球。
书上画过,家里还有一个地球仪。
可无论是相比天空还是地面,自己都渺小的如同一颗尘埃。
“十万公里。”柳恣的声音清冷干净,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看一看这颗星球。”
辛弃疾几乎不敢眨眼睛。
远处,都已经是暗蓝色的未知空间。
而那概念中抽象的地球,如同天幕中的巨像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海蓝色的星球上攀附着冰白色的痕迹,庞大静谧而又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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