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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三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帽双全
崔如玉拿过酒跟邓暄碰杯,微笑道:“看来天下人多是瞎子。”
邓暄举酒对月,也笑道:“敬崔姑娘慧眼!”
二人一饮而尽,彼此对视,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在笑些什么,就是想笑。
隔日,赵起、王大勇今日将被处斩,邓暄问崔如玉要不要来,崔如玉犹豫了一会,随即坚定道:“我要亲眼见着血仇得报。”
邓暄便陪着崔如玉来到了刑场。
赵起和王大勇被五花大绑,穿着死囚服跪在刑场上。邓暄和崔如玉站的地方是个角落,王大勇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临近午时,这刑场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人们对着台上的王大勇指指点点,赵起瑟瑟发抖,王大勇仿佛无所畏惧,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时辰到了,刽子手一拔令牌,将赵起的人头斩落,崔如玉闭了闭眼,邓暄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轮到王大勇了,王大勇突然仰天大笑:“西夏贼子杀我全家!我便是化作恶鬼也誓要杀尽西夏人!”
人群中突然爆出呼喊,有人高喊:“王大勇无罪!西夏人该死!”
这声音仿佛具有感染力,人声渐渐成海!
崔如玉被声浪冲的踉跄了一下,邓暄不顾男女之别握住了她的手。
刽子手看着底下沸腾的人声有些犹豫,回头看向监斩官。监斩官并没有犹豫,此案证据确凿,他扔下令箭,喝道:“斩!”
刽子手再不犹豫,挥刀斩下。王大勇人头落地,笑声却好像没有听,那疯狂又充满怨毒的笑声回荡在在场众人的心里。
人群突然爆发,他们将拦着的官兵推开,蜂拥上前,向刽子手和监斩官砸些瓜果鸡蛋。
监斩官狼狈躲避,落荒而逃。
邓暄护着崔如玉一路冲出人群,走过几条街才停了下来。
邓暄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关切道:“你没事吧?”
崔如玉有些失神,嗫嚅道:“没事...”
邓暄沉默了一会,双手扶着她的肩,郑重道:“是非自在人心,他们一时被仇恨蒙蔽,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人们会明白这样是错的。”
崔如玉揉揉眼角,岔开话题:“将军,前面这个铺子是不是卖桂花糕的,我想去买几块。”
邓暄看崔如玉已经冷静下来,便点点头,他又想到刚刚路过的那条街上有家玉器店,他想着买个礼物送给刘平安赔罪。便跟崔如玉说了声,等会回来找她。
崔如玉点头同意了,她看着邓暄走远,自己去了前方的甜品铺子。
或许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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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弄人,她偏偏遇到了从甜品铺子中刚出来的骆清。
骆清本就为邓暄竟然赢了此案而暗恨不已,正憋着劲想给邓暄使绊子,谁知自己左想右想想不到招,崔如玉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骆清使劲一推崔如玉,崔玉如一下跌坐在地上,这还不够,他又踹了一脚,崔如玉被踢中腹部,痛的蜷起身子。
骆清口中嘲道:“崔如玉!你这个贱人,别以为傍上了邓暄爷就不能拿你如何!便是那邓暄,爷也照打!”
这边的动静渐渐吸引了许多人围观,他们开始还以为又是骆清仗势欺人,却听到这倒地的女子是崔如玉,那不是最近那闹的沸沸扬扬的案子的主告吗!
人群一下激动了起来,再没人同情这女子。他们七嘴八舌得咒骂。
“西夏的贱女人!”
“害死平城那么多人还不够!王大勇明明是个英雄,也被这贱人害死了!”
“就是,王大勇一家多可怜啊,妻儿被杀,她还不放过人家!”
崔如玉听着这恶毒的话语,脸色苍白,她尖叫起来:“本来就不是我家的错!平城之事与我家何干!”
人群见她胆敢反抗,更加激动,你一脚我一拳的就招呼了上去,骆清站在一旁冷笑道:“西夏的贱人,死不足惜!”
邓暄挑选了一会,最后选中了一个玉质的长命锁,刘平安和黄青梅成亲已经半年,想来再过不久就会有孩子了,自己便拿这长命锁送给外甥。
他把长命锁揣进怀里,出了店门,刚刚进屋时还是艳阳高照,这一会功夫,天边突然乌云蔽日,邓暄望了会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得赶紧带崔如玉回家才好。
他加快脚步往刚刚分别的地方去。
到了地方,却见人群拥挤,邓暄心里一个咯噔,他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一眼,几乎目呲欲裂。
崔如玉浑身灰尘,满头是血。邓暄伸手,手指有些颤抖的探上她的鼻息,却气息全无。
人群被挤开稍稍冷静,这才发现被围殴的女子已经气绝身亡了。
邓暄瘫坐在地,他愤怒的捶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吼:“是谁干的!是谁!!”
人群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推卸责任。
“可不是我做的!我只踢了一脚!”
“也不是我!我只是给了她一巴掌!”
“是你,李二牛,我看到你踢她的头!”
“你放屁,明明你也踢了!”
这两人吵着吵着就要动手。
邓暄看着吵闹的人群,突然想笑,为什么不笑呢,世事竟如此荒唐,自己刚刚还说人们早晚能醒悟,全是狗屁!这群人!这群人!把自己坚信的一切都碾的粉碎!
我出生入死,保护的就是这样的人?邓暄发出低低的闷笑,越笑越大声。
人群看着这个突然大笑的人,他刚刚还满脸愤怒,现在却只会笑,笑的几乎捧腹,状若癫狂,怕是疯了!
骆清刚刚被激动的人群给挤到了后边,现在人群稍稍冷静,他又挤了进来,一下看到坐在地上大笑的邓暄,又看到旁边崔如玉的尸体。他抑制不住的得意,望着邓暄嘲道:“邓暄,怎么样,这就是跟爷作对的下场!”
邓暄突然不笑了,他抬起头,眼神像是极北之地千年不化的寒冰,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在他眼底凝聚。
骆清被这眼神看的发毛,情不自禁的后退,撞到后边的人,他又醒悟,邓暄不敢对他如何!他站在原地,强做镇定,就要开口继续。
邓暄突然拔剑,血光飞溅,骆清的右手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如泉。
这剑锋太快,骆清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尖叫出声。
人群也吓的连连后退。外围的人更是撒腿就跑,里面的那个人太恐怖了!
刘平安正巧也在这条街闲逛,突然看到奔逃的人群,他拦下一人问道:“怎么了?”
那被拦下的人一脸惊慌,话不成声,刘平安只听清了几个字:“人...鬼...”
刘平安见问不出什么,自己往前跑去。
到了近前,他看到邓暄拿着剑一步步逼近骆清。骆清被家丁护着,右手血一直淌,整个人瑟瑟发抖。刘平安心道不好,骆清怕是又惹了二哥,但骆清到底是忠勇侯之子,二哥万不能杀他啊!
他跑过去拉住邓暄,急到:“邓暄,你冷静一点!”
邓暄却甩开他的手,右手剑锋就要劈来。刘平安侧身一闪,前几日被揍的青紫还没全消,邓暄竟又要对自己动手!刘平安心寒不已,他干脆也拔剑,跟邓暄战了起来!
二人过了几招,刘平安发现邓暄的剑招竟然全无章法,他瞄准一个空门,就举剑刺了过去,按理邓暄只要稍稍后退就能避过,但他竟没有退,硬生生受了这一剑。
剑锋插入邓暄腹部,血迹晕染周围衣物。刘平安猛地松手,剑身落地,他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躲啊...对不起...”
邓暄受了一剑,有些力竭,他拄剑单膝跪地,左手按着伤口。怀中的长命锁随着动作滑出,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他望着地上的碎片,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站起身,抱起崔如玉的尸体,不管刘平安的追问和道歉,独自离去。
刘平安想要追着去,又听到后边骆清的家丁说骆清不行了,骆清可不能死!骆清死了二哥麻烦就大了,他咬咬牙便不管邓暄,转身拉着骆清去医馆。
邓暄出了城门,来到大报国寺山下,他跌了一跤,袖袍沾上灰渍,他全然不管,只替崔如玉擦干净脸上污泥和血水。
他来到母妃坟前,用剑做铲,在旁挖了一个坑,把崔如玉放了进去,又细细的铺上土。
做完后,他又想没有墓碑,便将剑插在坟前。
然后,他上了大报国寺,来到佛堂。
他在佛前坐了一夜,滴水未进。释空在旁敲木鱼念经。
天边有些亮了,风吹动烛火,释空睁眼瞧了一下,那亮光却不是日光,而是层云见闪烁的雷光。
邓暄突然开口:“两年了。”
释空转头看向邓暄,邓暄站起身,抬头望着大佛,一夜未进水的嗓音有些嘶哑,他轻轻道:“佛不渡我。”
释空有些怔然,他想要开口,天边却突然有炸雷声响起,那雷声轰隆,声势浩大,将他的话音都掩盖下去。
邓暄转身出门,再不回头。
☆、第32章
明光殿,又是一天早朝。
皇帝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头疼不已,骆清到底是忠勇侯亲儿子,虽然顽劣,但忠勇侯今天一定会参邓暄,要自己给他个说法。
邓暄也是,成天惹祸,现在还把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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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几乎废了,自己有必要给他个教训。
骆如果然上前参了邓暄一本,道:“犬子虽然顽劣,但罪不知此,请陛下还臣公道!”
皇帝环顾四下,却没有看到邓暄身影,正疑惑,突然听到宫人禀报,邓暄来了。
皇帝皱皱眉,闯祸就算了,早朝还迟到,真是越来越目无王法!
邓暄缓步走进殿中,他并没有换一身衣服,仍是昨天的那身,身上都是泥点。
衣冠还不整!皇帝越想越怒,当即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邓昭上前替邓暄打圆场:“三弟许是受了伤忘了。”
邓晓嘲道:“第一次听说受伤能忘了换衣服的。”
皇帝又道:“忠勇侯参你故意伤了骆清,可有此事。”
邓暄低着头,答不对题:“我要辞官。”
举座皆惊,这邓暄又发什么疯!
邓暄说完,也不等皇帝回答,自顾自就要转身离去。
皇帝气的直按心口,孽子!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他站起身,拿起身前的茶盏就摔了过去,骂道:“站住!就为了区区一个西夏女人你就变成这副鬼样子!那崔如玉难道真有什么邪术,迷了你的心窍!”
那茶盏不偏不倚,正砸中邓暄额角,茶水浇了邓暄满脸,茶盏的碎片划破头皮,血水和着茶水一起流下。
邓暄站住了,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区区?一个西夏女人?”
他猛地转身,抬头逼视皇帝:“是了,对你而言,我母妃,崔如玉都只是区区一介人命,算的了什么!这命比草还要轻贱!”
他目光凶狠,皇帝几乎不能与之对视,但他仍然端着天家威严,怒斥:“够了!来人,将他拿下!”
邓昭想要求情,却被皇帝喝止,他暗暗着急,偷偷冲宫人使了眼色,快去请皇后!
刘平安也是心急,邓暄昨日还被自己刺了一剑,若是再受牢狱之灾如何得了。他上前就要求情。
侍卫已经到了殿中,就要擒下邓暄。邓暄突然低笑,侍卫被这笑声一惊,抬头看向皇帝,皇帝也是不明所以,问道:“你笑什么!”
邓暄边笑边道:“我笑什么,我笑我自己,竟然如此愚蠢!”他猖狂大笑,突然发难,将左右的侍卫通通打倒。
他仍然笑个不停,够了,已经受够了!我凭什么要保护这样的人!他们才该死!当他褪下一切人性的枷锁后,他再无所畏惧。
煞气又如何,他高举双臂,深吸口气,重重煞气从他体内奔涌,将他环绕其中。
邓暄陶醉的感受体内的力量,对的,就该是这样,我将战无不胜!我要撕碎这人性的表象!我将毁灭一切秩序、等级以及虚伪的和平!
他状若癫狂,皇帝怒道:“疯了!疯了!来人,来人,把他拿下!”
一批批侍卫涌入明光殿,他们将邓暄团团围住,邓暄笑声骤停,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歪头笑道:“我要毁灭的,第一个就是你!”
皇帝被他仿佛带血的话语惊住了,他忍不住跌坐在龙椅上。
侍卫上前,手持刀枪,却不能奈这赤手空拳的人分毫。他们一波波冲上,又一波波被打倒。
皇城外,大报国寺,释空敲着木鱼却心神不宁。
崔如玉坟前的那柄剑突然震动不止,它竟然离开了泥土,自己飞起向皇宫而去!
释空突然感觉到冲天的煞气,他走出寺外,遥望着皇城。
现在明明是白天,却几乎看不见日光。那是冲天的煞气!它们遮天蔽日,袭卷皇城上空,渐渐成型,须发怒张,鳞角峥嵘,爪牙锋利,那是龙!
天空中突然有光亮,是隐隐的雷光,释空喃喃道:“天劫...糟了,煞气成龙,有大妖魔现世!”这样庞大的煞气,别说是死了数万人的战场,便是千万人也不会有,此等妖魔一但出世,必然血流成河,天下大乱!
邓暄将侍卫全部击倒,抬脚就要走向皇帝,邓昭从背后抱住他:“三弟!你疯了吗!快住手!”
邓暄手肘向后一击,邓昭连退数步,不可置信,邓暄竟然连自己也打。
邓暄步伐不停,刘平安又扑上前想拦,邓暄一脚踢上他的心口,刘平安几乎飞了出去,撞到御案前,连吐几口鲜血,他看着邓暄面无表情的脸,想着二哥怕是真疯了...
邓晓看着邓暄这般发狂,自己躲在角落静静围观。
其余人也想上前拦,属忠勇侯最为勇武,跟邓暄战了几十回合,想为儿子报仇却被邓暄踢开,其余人也是这般下场。
邓暄离皇帝越来越近,他嘴角控制不住的想上扬,眼边却全无笑意,平添几分邪异。
皇后到了!武氏看着明光殿中躺倒的众人,又看着邓暄逼近皇帝,她喝道:“暄儿!快住手!”
邓暄并不理睬,武氏上前扯过邓暄的手,邓暄这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出拳对武氏动手,武氏忙于招架,到底有武功底子,勉强过了几回合,便被邓暄一拳击中腹部跌坐在地,武氏捂着腹部喊道:“住手!他是你父亲啊!你难道想要弑父吗!”
邓暄盯着皇帝,目光森冷,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父亲?哈哈哈,他都能不顾夫妻情分杀我母亲,我为何要顾忌什么父子人伦!”
明光殿屋顶突然破开,一柄漆黑的剑从空中落下,插在邓暄面前。邓暄伸手拔起剑,叫了声:“来得好!”
他终于来到皇帝面前,剑锋直指皇帝,他这所谓的亲生父亲。
这剑诡异无比,竟自己飞来,殿中众人震惊的看着拿剑的邓暄,他简直就是,妖魔!
皇帝望着近在咫尺的剑锋,有些不敢置信:“你竟恨我至此?”
“我凭什么不恨你!”邓暄几乎吼了出来,笑意不再,脸上只剩刻骨的怨毒。
皇帝闭了闭眼,神色一下苍老了许多,不知是对自己为人父竟失败至此的伤感还是死亡前的恐惧。
剑身上的煞气黑沉沉如雾,这煞气凝实的凡人竟也可见。有人惊叫道:“那剑上的是什么东西!它在动!”
那是化作毒蛇的煞气,它们拥挤着往邓暄身上钻,想要霸占这血肉。天空中的魔龙从破开的屋顶看着这一切,雷声轰隆,像是它发出的笑声。
那龙背上似有什么东西在鼓动,想要破体而出,那是翅膀,它将沐浴着生身父亲的鲜血,化作应龙!天劫,也不能奈它分毫!它仰天发出无声的嘶吼,似在催促邓暄,杀了他!
邓暄看着面前的人,他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大魏皇帝,此刻却在他剑下,由他主宰生死。这感觉何等畅快!
为何要去顾忌什么他人生死,像这些人一样,不好吗!公理正义,对生命的敬畏,邓暄都不在乎了,曾经坚信这些的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他举剑指向皇帝心口,就要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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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龙在空中狂舞,似是在为邓暄呐喊助威。
他几乎就要刺下了,但他突然看到了一抹红色,不是血迹,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结,系在皇帝腰上,皇帝向来坐在御案后,所以邓暄一直未曾注意。
这平安结何其眼熟,这分明...就是自己编的...
他拿剑的手有些不稳,为什么...为什么啊...原来那日在平城给他送金元宝的竟然是皇帝吗...
他明明是杀了自己母亲的凶手!但他又为什么要摆出这副父爱的样子,给谁看!
邓暄想要刺下去,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了。
半晌,剑柄落地,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口中发出嘶吼,那吼声吓人,渐渐变调,不似人声。
风雷骤歇,魔龙溃散,它向天怒吼,那副崩溃又绝望的样子跟邓暄一模一样。
煞气消散,天边乌云却未散,有水滴从明光殿的破洞滴到刘平安脸上,下雨了。
侍卫们站起身将邓暄擒住,邓暄没有反抗,侍卫们拉他起身,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侍卫带上镣铐,几乎是一路托着才带走。
殿中倒下的众人渐渐起身,不同程度的都被邓暄打伤了。
侍卫请示皇帝该如何处置邓暄,皇帝怔怔望着被重铐加身的邓暄,良久,嗫嚅道:“先关押到天牢吧。”
众人怨愤不已,也心惊不已,有人上奏道:“陛下,邓暄...简直就是妖魔!请陛下大义灭亲!诛杀邪魔!”
刘平安和邓昭想要反驳,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刚刚的情景,那时他们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妖魔。
☆、第33章
邓暄被关到天牢,重铐加身,侍卫们还嫌不够,那日明光殿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们将邓暄手脚都缚上铁链,铁链另一端连在墙壁上。邓暄只能在很小的范围活动。
但他全不在乎,他像是聋了,瞎了,哑了。
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像没听见一样,只维持着一个姿势,半跪半坐。
已经三天了,陆陆续续有人来探望他,武氏来了,邓昭来了,刘平安来了。他们在牢门外对邓暄说着什么,邓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牢门外脚步声响起,又有人来了。
守卫恭敬的叫了声:“陛下!”
皇帝摆手示意礼,看着牢中一动不动的人,问道:“他...一直这样吗?”
守卫答是。
皇帝挥退左右,牢中只余父子二人。
皇帝望着邓暄,邓暄盯着地面,并不抬头。
一室静默,终于,皇帝开口了,他絮絮叨叨,开始说起十年前的事:“静妃之事,朕...不得不为之...若是此事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话,皇室颜面何存...”
邓暄仍然一动不动,但指尖些微颤抖,暴露出他的愤怒。
皇帝并没有注意到,继续道:“当日陷害静妃的凶手,朕也知晓,只是...对方势力深厚,朕若想动她,朝廷震荡不说,说不定还会有人兴兵谋反...万般无奈,静妃,朕对不起她...”
皇帝一生,高高在上,从来不曾伏低做小。此番“对不起”三字,他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嗓音有些哽咽。
皇帝说完,又站了一会,他转身离去。
快走到牢门处,身后突然传来响动。
邓暄整个身子向前扑,扯动手脚上的锁链,锁链作响。他眼底突然聚起一团光芒,像是溺水之人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嘶喊道:“那些呢,我小时候,你教我的那些...公理正义,敬畏生命...都是错的吗!都是错的吗!”
他喊的太用力,嗓音有些劈,尾音几乎破开。
皇帝站住了,他吸口气抬头望天,让泛红的眼角泪水不往下流。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是错的吗...他不知道。
半晌,他一字未发,抬脚离开了。
邓暄眼底最后的光也消散了,他像失了脊骨,瘫在地上。
皇帝回了明光殿,殿上的破洞还未修补好,他就着破洞抬头看天,旁边突然走出一个人影,是大报国寺住持释空。
释空对皇帝行了个佛礼。邓昭也在此处,他想问父皇到底要如何处置邓暄。
释空对皇帝道:“陛下,我那日观天象,煞气成龙,此等妖魔一但出世,必然生灵涂炭!陛下不可再姑息!”
皇帝兀自沉思,并不言语。邓昭有些气恼,这老秃驴张口就要三弟性命!
他质问道:“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大师非做杀生之事!”
释空凝眸正视邓昭:“佛有慈悲之心济世,也有金刚之怒伏魔!”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要做什么决定。
在殿中随侍的宫女突然跪到皇帝身前,她五体投地,对皇帝痛呼:“陛下三思!三皇子他...十年前,奴婢不慎打碎了那北燕进贡的玉如意,三皇子是为了救奴婢一命,才去祭天大典上讨赏,三皇子对奴婢一介奴才,尚且心怀仁善,怎么会是妖魔!”
这宫女正是那春兰。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他只道:“朕知道了...”
他思考了三天,终于下了决定,他道:“邓暄若是妖魔,他那日为何不杀朕,他便是妖魔,朕也相信,他尚存一丝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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