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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不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星海
林浩天不住道谢,暗骂自己没出息,怂的不敢抬头。
“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扶助他的同学也被扯着了膀子,忍不住抱怨,“你慢点啊。”
林浩天匆忙喊着“不好意思”,就跑了。
罗建从车窗里往外看他莽莽撞撞跑过来的傻样,不说话,只笑。
林浩天一口气钻进副驾。实验服白大褂往罗建脸上一扔,弯腰解鞋带踢鞋子,两只脚丫子从鞋里解放出来才松了口气。、
罗建把自己从白大褂里扒出来,看林浩天弯下腰去捏自己的脚。
“怎么了?”
林浩天那会儿光顾着跑了,这会儿才觉得不舒服。
“怪你,崴脚了。”
罗建解了安全带,凑到副驾那边去,去捏他白净的脚腕。
林浩天咬着腮帮子,嘶嘶抽气,声音极小,被罗建听着了。
“疼啊?这么娇气?”
林浩天便想踹他一脚。
“你又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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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建把他脚抬到自己膝盖上,左捏右捏一阵,没什么问题,便在白净的脚背上拍了一把。
“没什么事儿。”
那样子似乎还在嗔怪他小题大做。
林浩天抽脚时还蹬了罗建一脚,专往他怀里踹。不疼,倒是踹的人心里痒。
化工楼前边是条宽阔的大马路,罗建把车停在路上。旁边小花园里石楠花的腥味儿一阵一阵往鼻子上扑,一股雄性发*情味儿。罗建不多呆,怕被传染。
车开出去,罗建瞧他。
“不穿鞋?”
林浩天索性两只鞋都脱了。
“鞋不舒服,站太久了。”
罗建不清楚实验室里那档子事,倒是挺体谅他,“等会儿出去给你买双好点的。”
林浩天打了个呵欠,“算了吧,新买的,磨一会儿就好了。”
罗建看着他的左脚四根脚趾指节被磨的通红,和白皙脚背的对比分外鲜明。
林浩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自己的脚,没觉得什么不妥,便掏出手机来给同学发短信。他跑的太急,反应还没结束,所以让同学帮着记录一下反应结果。
罗建没说话,开出大门,短暂熄火的功夫,弯下腰去把林浩天的鞋子拿过来,顺势起身就着敞开的车窗扔进外边垃圾桶里。这一系列动作流畅至极,林浩天还没反应过来,鞋子落到桶里,“咚”一声。
林浩天瞠目结舌。
“我刚买的!”
“正好再买一双。”
“你不能让我光着脚去买鞋!”
“我去给你挑。”
林浩天气的眼睛都圆了,半晌又笑起来,懒懒散散的。
“我要一双好看的。”
罗建从置物柜里摸出一块奶糖来,单手递给他。“哪双最丑给你买哪双。”
林浩天接过糖,咬了一半,剩下的反手塞进罗建嘴里。
“不好看你穿!”
罗建从z城一路开过来和林浩天过周末,天暖和的很快,上次他过来还穿毛衣,这次来校园里都有穿t恤的了。
“你们还有多久放假?”
林浩天嚼着奶糖想了想,“一个多月吧。”
“暑假有事么?”
林浩天心虚地看了看他,“有……跟师姐进实验室。”
这就意味着他们依旧两地分居。
“不过……应该也不会整个假期都在,会给那么一点假期的……”
罗建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年老色衰,快要栓不住他的小天了。
林浩天抓着他的胳膊示好。
罗建反手捏了他的脸一下。
“疼!”
“自找的。”
罗建载着林浩天去商场,先下车去专柜给他挑了一双匡威。他知道林浩天的鞋码,更清楚他的喜好。拿着鞋盒子回来的时候,林浩天倚在靠背上玩酷跑,见他终于回来,纡尊降贵把脚丫子伸过去,眼睛都不带挪过去的。
罗建任劳任怨给他穿好鞋袜,见他沉迷游戏还不下来就要争风吃醋了。
“三,二……”
那个“一”字没来得及出口,林浩天鸣金兵,任游戏怎样分数,都不打了。
他从车上下来,冲着罗建一笑,“好啦,我们走吧。”
他这样乖顺,罗建一瞬间就心理平衡了。
林浩天报的大学并不远,就在隔壁市,加上堵车和过红绿灯,从z城跑过来单程也就在三个小时,但是两人依旧聚少离多。林浩天有自己的学业要忙,罗建也有自己的事业要折腾,中间还夹着一个叛逆少年罗麦。
罗麦还是老样子,老是那个叛逆样子。三年前他转学去了s省,读完初中之后升高中,学业上很顺遂,现在读高一,但是听罗建说明年就要准备申请出国读书了。林浩天三年来见过他几次,在他迫于外公外婆压力回z城和罗建“培养感情”的时候,甚至还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但是年少时的情谊总归是不在了,每每想起都让林浩天觉得难过。
罗麦现在已经飙到了一米九,学艺术又让他气质出众,长腿跨在机车上的模样引着无数女孩心动,林浩天其实挺担心他会不会学坏,早恋打架堕胎,好在罗麦的叛逆没用在这地方,只是全都用来和罗建硬抗,软硬不吃,罗建被气的心梗。林浩天只好安慰罗建多担待。
“罗先生待会想去哪儿玩?”
”打会台球吧,挺久没玩了。”
”好啊。”
林浩天就在手机上搜台球厅,方圆三公里之内只搜到了一家逼格很高的会馆带着台球厅。林浩天看那名字就有一股天上人间的味道,犹豫着要不要去。罗建看他指搜出来的会馆,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林浩天本来没觉得怎么,罗建这样一笑,便非去不可了。
那个会所罗建恰巧去过,他来这边开会的时候,经常有朋友约着放松一下,因为里面娱乐设施不少,服务挺像那么回事,关键是有擦边服务。
就像如今在搜索引擎上找个”毛.片”得点功夫一样,现在有擦边服务的会所也不好找了,得有会员资质,说不定入会的时候还得找个可靠担保人。
罗建对里面还熟,引着林浩天进去,规规矩矩在台球厅玩台球,为图清净还选了个包间,俩人对着一桌子圆球较劲。
林浩天这时候就显得很笨拙,他球类天赋不是太好,将桌子上的球撞得七零八落。罗建那边杆杆进洞,他就只有眼馋的份。
”罗先生你教我……”
罗建的大掌能一把将林浩天的手包起来,连着整个人都嵌在自己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贴在一块儿,罗建带着他挥杆,一边亲他耳尖,”笨死了。”
林浩天专注打球被他亲的要站不住了才出声反抗,”罗先生外边有人的……”
罗建不管不顾压着他往旁边休息的长沙发上走,林浩天手里还抓着球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情.动的厉害便手足无措,罗建调.情手段高明,他连反抗机会都没有。
”不行……这儿不行……”
”我说行就行”
林浩天要烦死他白天就要吃肉的行为了,然而除了纵容也没别的办法,谁叫他一贴上罗建就要化了。几年的生活让他愈发柔软,从性格到身体,无一处不透着娇软,就像颗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吮一吮口齿间便全是诱人的奶香。
罗建折腾完一通,抽了纸巾耐心的给林浩天擦身体,林浩天羞死了,捂着眼睛怨他”你让后来的人怎么坐”
”就那么做呗。”
”往后别在这儿……”
罗建笑了一声,答应他,”嗯。”
俩人衣服都没怎么脱,罗建给他系好扣子,把人抱在怀里亲他发旋。
”老师希望我一直跟着他读下去。”
”你怎么想的?”
”我…想……去个更好一点的学校深造。”
罗建顿了顿,”是国外么?”
林浩天轻声”嗯”了一下。
罗建没出声,林浩天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在想,在想他们之间抓不住的时光。20岁的年龄差,林浩天现在青涩罗建正当壮年,等他步入中年时,罗建已经老了,时光从不慈悲。
现在他们只有3个小时的车程,相聚已经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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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远隔重洋,学业压力繁重,更无法估量。罗建第一次赶到力不从心,他不能扯住他的小天的翅膀,可是一旦放出去,他也会忧虑,他是否还记得回来。
毕竟等他学成时,罗建已经老了。
林浩天抱着罗建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焦急地磨蹭着亲罗建的眼睛。
”罗先生,我是您的。”
罗建无动于衷地任由他亲,林浩天眼泪突然落下来,”我是您的呀!到哪儿都是您的……”
罗建突然暴起,一改之前的温柔,粗暴的把他压下去,毫无阻隔的顶进去。只有被温暖的内壁裹挟他才能感受到他的小天依旧是躲在他身后的孩子,永远是他的,和他紧密连接在一起,不能分开。
傍晚时分罗建接了个电话,明天一早有个急会。林浩天在被子里粘糊糊的抱着他,像个没断奶的奶猫。
”有事”
”嗯,不急。”
林浩天听着那边助理在催他了,”你走吧。”
罗建摸他绸缎一样紧致滑手的皮肤,”再陪你一会儿。”
”嗯……还要么”
罗建啼笑皆非之余,总算安心了些,他的小天比他还怕分离,急着用makelove去补偿他。
”不了,躺一会儿吧。”
林浩天重新窝回他怀里。
晚上九点罗建驱车从市中心往z城赶,林浩天连床都没起来,他后边难受。
”到家给我打电话。”林浩天躺在被窝里拽他衣襟。
”行。”
两个小时候,林浩天是被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叫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罗麦转学详见第一章……
第25章玻璃碴子
林浩天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赶到市二院去的,他手脚冰凉,坐在出租车上身体硬挺的像一堆冰块,脑子里不住地在想怎么办,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到了目的地之后出租司机往下赶人了才踉踉跄跄从车里滚下去。
他腿一软,站立不住,膝盖跪在地上,仰头看见楼顶鲜红的十字,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你是病人家属么?”
护士急着拿着手术通知单,在她面前挥舞,他机械的点着头。
”是病人的儿子么?现在病人在里面抢救,颅内淤血,要开颅,你能签字么?”
林浩天张口,想说签,但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来,护士把笔塞到他手里,他眼花的厉害,握笔的手怎样也捏不住,歪歪斜斜划了几道,护士便匆匆跑开了。
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手术中”的红字一直在闪,林浩天眼睛都要酸痛了,就是不见他灭。
怎么会这么久呀?怎么还不行他的罗先生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警察来找他来交涉,他脑子里嗡嗡一片,只看见蓝黑色的制服遮挡住了手术室的大门,慌急着去推搡开围着他的民警,一位女警不小心被她推在地上,民警以为他情绪失控要袭警,下意识的反推了一下,林浩天”噗通”倒在地下,五指蜷曲成爪,仓皇地去抓离他最近的民警的裤腿,嗓子里”嗯嗯啊啊”地乱叫。
那样清秀好看的人疯成那样把所有人都吓着了,同行的一个小警察去叫医生,所有人都不自觉后退,留他蜷在冰凉的地板上。唯独那个那个先前被他推倒的女警回过味来,”李郁你快起开!我们堵着手术室的门了!”
那个叫李郁的手忙脚乱通道起开,眼看着地上前半秒还在挣扎的人接着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安静了,他慢慢垮下肩膀,在寂静的走廊里,伏在肮脏的地板上,呜呜的哭了。
民警一时不知所措,那会儿的小警察带着值班护士跑过来,眼看觉得挺心酸,挺难受的背过脸去。
”受刺激太大了,任谁父亲生死未卜做子女的也受不了。唉,警察同志搭把手把他扶到椅子上去。”
叫李郁的身强力壮,俩手一抓就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安置在等候椅上。三个民警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人崩溃,里面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今晚是问不出什么了。
还是那个女警最先注意到,”不对,这不是他儿子啊?”
护士一愣,”那他是谁”
罗麦来时天刚蒙蒙亮,外公的司机连夜开车把他载过来,也是一夜没睡,带着初夏清晨的凉气,杀气腾腾进来。
他一路想着进来就给林浩天一巴掌,等看到林浩天佝偻着背哆哆嗦嗦坐在斑斓铁锈的躺椅上,徒劳地仰着脖子坐在那儿,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行闪烁的红字时,就心软了。
心里酸苦酸苦的,一样是难受的要命。
清晨医院里还不算吵嚷,偶尔有人路过急诊大厅,手里端着饭缸,神色木然或者疲惫,值班的小姑娘单手撑在台子上打了个呵欠。
司机从外边买来了包子和豆浆,罗麦单手拎着,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罗麦把豆浆用吸管戳开,递到林浩天眼前,”吃吧。”
林浩天木然的把他的手拨到一边。
手术室里的灯呼呼啦啦的闪,罗麦知道劝不下去,干瞪着眼跟他一块等。
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一道缝,一名医生带着一位护士从里面出来。手术室的灯还没灭,罗麦看林浩天猛的从座位上坐起来,指着医生,神恍惚。
罗麦把林浩天摁下去,上前去和医生说话。
”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那位医生是脑外科的主刀,因为站了半夜而头痛,为保持清醒而摇了摇头。
不远处林浩天一怔,嘴唇微微张开,一片茫然。
其实医生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很累,路过病人家属时对方说什么话都没听见。
护士拦着罗麦不想主刀医生再被打扰,手上没轻重不小心就推了一下,罗麦原本预想着情况没那么严重,被一推,自己也愣了。
罗麦咽了口气,喉咙有点发紧,粗鲁地捋了一把头发,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起来。
恰巧罗建的助理跑进医院来,一样的风尘仆仆,衬衣领子都歪了。他凌晨从z城往这赶,来在手术室外看了一眼,就去了交通局,忙了半晚上。
罗麦和他还数,叫他王哥。
王哥一直很稳重,忙了半晚上嘴唇有些发干。罗麦把豆浆递给他。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爸怎么会这样”
王哥喝了一大口豆浆。
”你爸昨晚从这里往z城走,在g32国道马家沟那附近那个长缓坡上,在他后面走的那个卡车刹车片过热,刹车失灵,司机一转头拐上了缓冲坡,罗总正好就在他前头,被一路顶着上了缓冲坡,最后撞出去甩到了护栏上。”
罗麦觉得身上处处发冷,攥了攥拳头,才恢复点知觉。
他压着冷声调问,”司机呢”
”局里押着。”
王哥看罗麦脸色铁青,抓着他手腕,”罗麦别冲动!有法律的!”
王哥手劲大,罗麦几下没挣出来,只好自己慢慢放了力道。
他转头去看林浩天,林浩天已经全然傻了,痴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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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手术室的门。
仿佛那个灯再不灭,他就要撞死在那个门上了。
王哥看他不再冲动,试着跟他说,”你爸这一出事,有很多生意上的事得停停,你是他法律上的唯一继承人”说到这儿他看了那边痴傻的林浩天一眼,”算是小东家,正好有个项目咱公司得注资,罗总昨晚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没想到出这事。现在得问问你,点不点这个头。那个会至多往后推三天,三天后再不点头就没咱什么事了,所以罗麦你要给个表态么?。”
罗麦问他,”什么项目”
”城西一个楼盘,罗总跟进半年了,地产这几年一定要涨一波,罗总把钱往这里投了一部分了。”
罗麦垂在一侧的手攥了攥拳头,”一切正常运转,该怎样就怎样。”
王哥叹了口气,拍了拍肩膀,”一切都会好的。”
王哥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被罗麦安抚去对面宾馆开间房休息一下。王哥摆摆手,两个半大孩子在手术室门口守着,能顶一阵是一阵。他是给罗建干活的,他要做最好的打算,给东家守好家业,所以他和罗麦招呼一声,”那我找胡副总去开会,就按着你的意思,把项目做下去。等到罗总醒了,就看见都给他办的和他在的时候一样。”
”谢谢王哥”罗麦勉强送了他一阵。
王哥摆摆手把他往回撵,”别送了,也不用谢,都会好的!罗总挺得住!另外的,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手术室的灯闪了几下终于灭了。
林浩天几乎是连滚带爬到手术室门口,罗麦抓不住他,被他带了一个踉跄差点铺在门板上。
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罗麦抓住一个护士问怎么样。
”去问林医生。”
罗麦不知道哪个是林医生,再想问,正巧罗建被从急救室里拖出来,他慌忙去看,只看见一眼便难受的厉害。
父亲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护士喊他,”看着你的家属!”
罗麦手忙脚乱去扶林浩天。
林浩天在看清罗建第一眼就彻底昏了过去,一只手还死死扯着病床护栏。
罗建被转进icu,林浩天短暂昏迷了一会儿又强撑着醒过来,但整个人是强弩之末,意识恍惚。罗麦得时时刻刻拽着他,才能防备他再不小心出什么意外。
林医生给他们看脑ct。
”颅骨挫伤,这片有面积不小的血肿,昨晚你们签了字就接着开颅清除血肿了,手术做的很成功,但是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
”那……有醒不过来的可能么?”
林医生看他一眼,年纪不大,倒是很冷静。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到现在只有两个年轻人在这里,其中一个还半死不活。
林医生摘了眼镜,揉捏自己的攒竹穴,”说实话,几率很大。”
林医生做了半晚上手术,给他们说完要去后边休息室小隔间里眯一会儿。
罗麦退出来,在门口碰上了进手术室的护士。
”这是我们脑外科主任,昨晚半夜打电话叫过来的,他主刀一定没问题。”
护士安慰罗麦。
”谢谢,谢谢你们。”
护士安慰罗麦,”别太伤心,都会好的。”
”嗯,谢谢护士姐姐。”
罗麦不放心林浩天独自一人,拖着他一块去缴了住院。眼下罗建躺在icu,只能隔着一小块玻璃看着,是否醒来还是未知数,罗麦也不敢多看他,他自己也难受。只是怕他也倒下了这个家就完了。
明明先前罗麦觉得自己可以随便任性,天塌下来罗建给顶着,顶不住了还有林浩天,没想到有一天两个人一块垮了,责任忽然全都压倒他身上来。也更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顶得住。
他大概是长大了。
外公给他打电话说已经在飞机上了,大概中午之前能过来。罗麦要他注意身体,照顾好外婆。
罗麦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小蒋,让他去z城乡下找罗建的母亲,也就是他奶奶。
”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和奶奶说。”
罗麦强拖着林浩天出去医院冷静一番,市二院外边是车水马龙的公路,太阳一出来蒸干空气里的露水,马路上就尘土飞扬起来。
罗麦把林浩天摁在绿化带里,几乎是贴着他耳朵压着声音吼。
”你清醒一点!我爸他不会想看见你这样!”
林浩天呆滞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往外掉,那样悲伤,他的眼泪明明之前都干了怎么还是能流出来,罗麦忽然就很累了,他整个人靠在身后灰扑扑的树干上,放软了声音,像以前那样求他。
”小天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更难受。”
罗麦在医院附近小卖部买了两个马扎和一张防潮垫,这是陪床,扯着林浩天在一家餐桌油腻的饭馆吃刀削面,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生活拮据的病人家属或者附近工地上的民工,罗麦看着他们拼命活着的样子就觉得生活总能挺得过去。
罗麦食不知味,只是为了补充体力。对面林浩天大口往下咽,吃相堪称可怕,罗麦疑心他没嚼。看了一会儿林浩天突然捂着嘴冲出去,蹲在绿化带边全吐出来。
罗麦抽了一瓶纯净水递给他。他的小天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罗麦在对面的宾馆开了两间房,考虑到他外公外婆过来看女婿,又在不远的喜来登订了一间套房。他还要考虑请护工,走关系给医生送”特产”,看能不能找更好的医生,把罗建转到省院去,这些本来是罗建很顺手的事,但轮到他这里就不行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罗麦总算感到一个艺术生的人脉不太够用。
小蒋上午十点多就把罗老太太带过来,罗老太太历经半生风雨,六十大几的人了身子骨依旧硬朗,从乡下被带过来。罗麦电话里跟他简明说过情况,她抓着一个上了年纪毛线包,透过那点圆玻璃看了看他已经辨认不出的儿子,回手甩了林浩天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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