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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初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然也给狠吓了一跳,柳一条在这种时候偷摸赶往高昌,他想要做什么?通敌叛国,还是另有所图?
“去高昌了?”李世民眉头一凝,疑声说道:“这个时候他去高昌做什么?他不知道候君集一直都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吗?这么做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然担心的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李世民压根就没有去考虑,若是别人的话或是还有可能,但是柳一条,就凭着他与候君集之间那几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就已经完全绝了他去投诚的所有的去路,在候君集面前,他所能得到的,唯有一个死字而已。
“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世民扭头向李然询问道:“柳二条还有柳氏其他族人,现可都在长安城内?”
“回皇上话,”李然尖声回道:“柳先生的家人倒是都是,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这样啊……”李世民手指轻微敲打着桌面,有些猜不透柳一条的打算,不知道这一次他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把家人全都留在长安,独自一人前去高昌敌国,不可能是出逃避祸,更不可能是叛逃他国,不然的话他不会走得这般安心,毕竟他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无情无意之人,若是有什么打算,断然不会不顾家中父母妻儿。
“行了,继续在暗中监护,确保柳氏一族的安危,待柳一条回来之后,再行通禀。”知道柳一条肯定还会再回来,所以李世民也就不再去多作思量,毕竟整个国家还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柳一条而耽误太多的时间。
“是,皇上!”见皇上又在低头翻阅奏折,知道此时已不便再去打扰,所以李然轻应了一声之后,便悄悄退出了殿外,守在殿门处侍候。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怀抱着兕子,神情颇为低落地呆坐在殿中,豫章公主陪同在她的身边轻声宽慰。
李承乾的叛逆之举,对长孙皇后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他最为看重和最为疼爱的一个儿子,好好的东宫太子不做,反而选择了投敌叛国,帮助大唐的罪臣一同攻打大唐疆域,这是为了什么?
长孙皇后一直都想不明白,眼见着局势越来越好,越来越向太子这边偏移,相信再过个几年,等皇上累了,或是百年之后,乾儿自然会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乾儿却选择了这么一个极端的方式?
“太子妃还有照儿他们,现在如何了?”身子微向后靠了靠,长孙皇后轻声向身边的女儿询问。
“他们,”豫章稍作犹豫,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之不住,遂轻声回道:“因为太子哥哥之事,太子妃还有照儿都已被父皇给贬成了庶民,就在前日已迁出东宫,赶回了太子妃原籍。”
“回并州了?”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似乎是早有预料,自古以来,谋逆都是要诛九族的死罪,皇上对太子的妻儿能够往开一面,已经自得上是天大的恩德了。
“回并州也好,远离长安,对他们来说,反而更为清静、安全。”长孙皇后面色略带悲伤地轻声叹道:“只是,只是可怜了照儿,还不足一岁,就要承受其父所犯下的过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艰难。”
“母后且放宽心,”豫章在旁轻声劝说道:“儿臣已经上下打点过了,路上他们不会受太多委屈,而且到了地方,也会有专人侍候,并州那里虽比不得皇宫,但是却也不会有衣食之忧,再怎么说照儿的身上也流淌着咱们李氏的血脉,相信父皇也不会真个就不管不顾。”
“话虽如此,可是那个谋逆的罪名,却是如何也抹不掉了。”长孙皇后颇有忧心地开声说道:“也不知道乾儿那个逆子,现在可还安好?”
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骨肉,长孙皇后心中虽恨,可是却也免不了会为他的安危担忧。临行前身上的伤势都还未愈,行走时都有些困难,现在又面临兵祸与追捕,身子能吃得消吗?
“母后莫要担忧,”明白母皇的心思,豫章轻声劝道:“一直以来都未曾听闻前线有消息传来,这对太子哥哥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说明太子哥哥还未曾被旁人发现。”
“而且,”豫章接声说道:“这种事情太子哥哥既然做了,就不可能会没有后招,在行事之前,定是就已想好了退路,至少他自身的安危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但愿吧。”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的神色略有好转。
“娘娘,柳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娘俩儿正在闲唠之间,小德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躬身一礼之后尖声回禀:“说是柳先生去了高昌,至于去做什么,一时还不能确定。”
“高昌?”长孙皇后闻言,直接从椅上站起身来,嘴里喃声自语道:“他终究还是去了,本宫就知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母后,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豫章闻言,满面疑惑,启声向长孙皇后问道:“什么不会轻易放弃,难道您知道柳先生前去高昌的目的?”
这个时候赶往高昌,多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柳氏一门与候君集之间的仇恨,更是险上加险,豫章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能让柳先生不顾风险安危,执意赶赴高昌境内?
“去做什么?”长孙皇后再次慢慢坐定,听闻豫章问起,不由出声说道:“他本就是一睚眦必报之人,素来都是有仇必报,少有拖延,这一次他能够忍了两年才有所动作,就已经够是难为于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为了候君集?”豫章越听越觉得糊涂,有仇必报是不错,柳一条的秉性向来如此,但是这跟他去高昌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想要趁此机会将候君集致于死地不成?
“候君集?”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候君集,除了候君集之外,还有你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豫章神情一愣,惑声问道:“这关太子哥哥什么事儿?柳先生可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仇怨?”
“是啊,原本是不会有什么仇怨的,”长孙皇后有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道:“可是谁让你太子哥哥糊涂,两年前竟会派人暗杀柳氏一族呢?”
“什么?!”这次轮到豫章从椅上站起身形,一脸地不敢置信与不可思议:“两年前柳府的那桩暗杀事端,逼得柳先生一家隐居躲避他乡的主谋之人,竟是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他怎么能……?”
乍然间闻得此讯,豫章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好端端的,两个在她心中都是最为紧要之人,竟成了仇人?日后若是再见到柳先生时,她这个仇人的妹妹,该如何自处?
“这件事情你父皇也已知晓,”长孙皇后长声叹道:“乾儿这次之所以会行这般叛逆之举,想来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现在,”长孙皇后微眯上眼睛,道:“乾儿已不再是我大唐太子,甚至已经成为了我大唐的罪人,不再受得皇上还有东宫太子的庇佑,原先一直隐忍避让的柳一条也就再没了什么忌讳,这一次他去高昌,怕就是报着要了结一切恩怨的心思。”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长孙皇后叹声说道:“这就是命,这就是乾儿的命数,一切也都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牧唐 第八百五十六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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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谋划
高昌兵退,城门失而复得,李绩还有整个肃州城的守卫及百姓自是雀跃不已,在击退高昌军的当晚,布置好城墙防卫之后,李绩亲自主持开设了一次露天的庆功席宴,一为公孙武德及晋王殿下接风,二则是给在此战中表现卓越者记功行赏。
接风之事,不外乎一些俗礼,且不去多提。
论功行赏之时,最为耀眼的莫过于随晋王殿下一起过来的白衣护卫,薛仁贵。这一战,若不是有薛仁贵及时率兵堵住城门,肃州城最终能不能保住且还在两可之间,所以无论是李绩还是公孙武德,都不约而同地把此战之中最大功劳推到了薛仁贵的身上,在问明其是否有意参军之后,直接就把薛仁贵提到了与公孙贺兰相同的副将之职,可谓一步蹬天。
当然,薛仁贵能得此殊荣,除了是他真的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之外,其中也不乏有李绩与公孙武德想要对晋王李治示好的意思。
太子反叛无缘东宫,吴王身俱前朝血脉身份有隙,越王身无依靠孤掌难鸣,蒋王视财如命并无争雄之心,算来算去,在皇上膝下的所有皇子当中,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背后有长孙一脉支持的小殿下最有可能接了李承乾的位置入主东宫之内。
对于这样一个将最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小皇子,李绩与公孙武德自是不敢怠慢,毕竟日后极有可能会在李治的手下混饭吃,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人是晋王殿下带来的,而且身上又有一身不俗的本事,再加上薛仁贵今天确是露了一个大脸,所以能把这个顺水人情做在他的身上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旁人也挑不出什么理去。
更重要的是,现在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像是薛仁贵这样有勇有谋的虎将,没有哪个将军愿意往外去推,能够将其收至麾下,自是会平添几分助力。
薛仁贵在军前露脸,得李绩与公孙武德这两位老将军的看重,作为薛仁贵的引荐之人,李治的面上自然也多有光彩,再怎么说这也是老师推荐过来的,虽然在晋王府呆了甚至不到一日,但是却也已烙上了他晋王一系的烙印,薛仁贵能有如此前程,李治自然是乐见其成。
“怎么忽然想到来从军了?”酒桌上,公孙贺兰与薛仁贵连饮数杯,公孙贺兰面不改色地轻声向薛仁贵询问:“之前不是一心想要在柳府做个护卫么,怎么舍得出来了?”
“之前某与东家有合约在身,护得柳府三年周全,自是不能背信弃义,随意奔走。”提壶为公孙贺兰斟倒了一杯,薛仁贵道:“这一次若非东家相撵,为兄也不会这么快就想着出来闯荡。”
“大哥那是不想你这一身的本事埋没,”公孙贺兰颇为理解地点头说道:“现下正逢战事,正是我等男儿建功立业之良机,似薛大哥这般勇武英雄岂能错过?”
“贺兰兄弟言重了,仁贵只是一匹夫耳。”薛仁贵摇头推脱。
“兄长过谦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公孙贺兰话锋一转,接声向薛仁贵询道:“不知我那柳大哥现在如何了,家中可都还安好?”
“府中一切无忧,贺兰兄弟不必挂念。”说完,薛仁贵神色一顿,道:“倒是东家月前曾说要出一趟远门儿,也不知现在可已归府。”
“哦,还有,”说着,薛仁贵伸手入怀,掏出一支竹筒信笺递于公孙贺兰,道:“这是临行前东家托为兄交于贤弟的,请贤弟查看,看是否有什么紧要之事。”
“哦?大哥的书信?”将酒杯放下,公孙贺兰随手接过信筒,面带着笑意轻声向薛仁贵说道:“大哥也是,有什么话直接让薛大哥转述不就是了,还非要写什么书信这般麻烦?”
“嗯?”信件打开,方看了两行,公孙贺兰的面色就是一变,整个人瞬间变得慎重紧张了许多。
“怎么了?”见势头有些对,薛仁贵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向公孙贺兰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大哥他,去高昌了。”一口气将书信看完,听得薛仁贵问起,公孙贺兰左右扫视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注视他们这里,这才压低声间向薛仁贵说道了一句。
“什么?!”薛仁贵的面色也是不由一变,同样压低着声音讶声向公孙贺兰问道:“这个时候东家他去高昌做什么?那里可是候君集的地界儿,他就不怕……?”
“难不成东家他想在高昌断了候君集的要脚,还是……?”似想到了什么,薛仁贵有些惊异与不敢置信地抬眼向公孙贺兰看来,并低声出言求证。
“事关重大,小弟得去向元帅回禀一声!”在心中感叹大哥胆大的同时,公孙贺兰起身向薛仁贵告罪一声,直接向李绩还有公孙武德他们所在的席位走去。大哥在信中所述之事,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关键还是要看这两位元帅会不会切实配合了。
高昌国都,‘得一醉’三楼雅间。
柳一条与楚弈,还有后来赶至的金烨公主麴宝宝会坐于席前,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吃着桌上的佳肴,之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叙着诸如生意、酒水之类不着边的闲话。
待酒过三巡之后,麴宝宝放下筷箸,最先按奈不住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道:“柳先生的谋划,在来之前楚弈就已同本宫提过,现在最眼前的一个问题就是,若是本宫真个断了前线将士的军需补给,柳先生如何保证候君集不会立即率军折返,继尔将本宫陷于险地?”
“要知道,我高昌有九成以上的士卒现全都在候君集的掌控之内,”麴宝宝接声说道:“若是候君集带兵回来,本宫手中的那些护卫,可是没有能对抗十数万军队的本事。”
“这个问题,公主殿下自是无须费心,”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自信满满意地轻声向麴宝宝说道:“在来贵国之前,柳某就已曾托心腹兄弟密信于北伐主帅李绩将军,只要候君集那边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出兵与其缠斗。”
“胜负尚且不论,”柳一条淡然说道:“但是拖住候君集还有贵国那十三万兵卒,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到时候,只要公主殿下断了前线的补给,”柳一条侃侃而谈:“候君集远在肃州,前有追兵,后无粮草,纵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只要候君集一倒,想来以着殿下的手段,那所谓的大皇子与三皇子必不会成为殿下的威胁,殿下的王位也就随之牢不可破了。”
“说是这般说讲,”麴宝宝抬头正色看了柳一条一眼,脆声道:“但是本宫又该如何辨别先生话中的真伪?本宫总不能因为先生的一句话,而将自己,还有追随本宫的那些部众全都置于险地吧?”
“事成之前,柳某不会离开这家店面半步,而且,柳某还会资助三百万贯银钱予以公主殿下,作为此次行事资费之用,”抬头与麴宝宝对视,柳一条淡笑着说道:“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显出柳某的诚意,让公主殿下多涨些信心呢?”
“柳先生好气魄,好胆量,本宫佩服!”轻点了点头,麴宝宝实意地出声赞赏了柳一条两句。
“眼前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麴宝宝接声说道:“可是待事成之后,柳先生可能保证大唐皇帝不再追究我高昌国之前的反叛之举?若是大唐皇帝有意追究,执意要灭我高昌,那本宫现在这般辛苦,岂不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殿下这般说讲,就有些瞻前顾后,也有些强人所难了。”柳一条轻摇了摇头,心道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怎么什么事都想让我出面去解决?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的话,又何必坐在这里与你扯皮?
“战事结束之后,剩下的就属于两国的邦交问题,”心中虽有不满,不过柳一条还是心平气和地开声向麴宝宝说道:“能不能取得大唐皇帝的谅解,能不能平熄大唐皇帝心中的怒火,那就要看殿下的态度与手段了。”
“至于柳某,”说完,柳一条抬头看了麴宝宝一眼,道:“难不成殿下真的以为我柳某人竟神通广大到能影响到两国的邦交不成?”
“呃?”被柳一条这般反问,自知理亏的麴宝宝不由小脸儿一红,白了柳一条一眼,轻哼了一声之后,再次启声向柳一条说道:“算你说得在理!”
“那咱们所议之事,是否就这么定了?”见麴宝宝不再胡搅蛮缠,柳一条接声询问。
“三日后,本宫会暂掌朝政。”说完,麴宝宝起身离座,竟直出了房间,留下的这句话,算是给了柳一条一个确切的答复。
“柳某也会依言将所有资助送到,断不会误了公主殿下的大事!”柳一条起向恭送,拱手向已走到门口的麴宝宝宏声说道:“公主殿下慢走!”




牧唐 第八百五十七章 神奇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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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神奇口哨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虽然不知道金烨公主是如何从中操作,不过柳一条在‘得一醉’已是明显感受到了高昌皇城氛围的变化。
朝中的一些官员不时有人被抓,皇城的城卫军也时不时地开始在街头巷尾巡逻察视,稍有可疑之人就会被带走详查,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种很是压抑和紧张的氛围之中。
看到这种情况,柳一条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尽数做到,至于最终的结果能不能达到预期,能不能一举将候君集还有李承乾他们拉下马来,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所以这几日柳一条的日子过得倒还算惬意,每日都坐在‘得一醉’的雅间儿窗前,喝着小酒儿,看着酒楼外空荡冷清的街道,细算着这场战事候君集在没有后方补给的情况下,最多还能再支撑多久。
“少爷,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坐在柳一条的对面,柳成提壶为他们家少爷斟倒了一杯酒水,轻声询道:“这高昌的天气,也忒奇怪了些,比起咱们长安来,那可是差了去了。”
“回去?”柳一条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自嘲地轻笑了笑,道:“长安自然是要回去,不过是我一个人回,至于你,就且先留在这里吧。”
“呃?”
“此次回返长安,福祸相依,能不能活命尚且在两可之间,”那柳成有些着急,柳一条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淡声说道:“这一次你既然随着出来了,那就暂时莫要再回去了,这里的气候虽然不好,但是却胜在没有太多危险,待日后长安事了,确定没了凶险之后你再回去也是不迟。”
“少爷!”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柳成一下从椅上站起,满面潮红地看着他们家少爷,道:“小人不愿在此苟且!此次回去,哪怕是有性命之忧,成也愿与柳府上下共存亡!”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家少爷口中所说的凶险何在,但是柳成还是本能地想与他们家少爷同行,不管回去之后是灾也好,是难也罢,柳成都不愿舍弃对自己曾有大恩的柳府而独自在外地苟且偷安。
“呵呵,莫要激动,且坐下说话。”柳一条轻笑着微摇了摇头,伸手示意柳成坐下叙话,待柳成的心绪稍作平定,柳一条接声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次让你留下,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个人的安危,我也是想为咱们府里留下一条后路。”
“说不得以后这座酒楼就是咱们柳府最后一份产业了,”柳一条轻声叹道:“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可靠之人在这里看守经营,那个刘掌柜虽然仁厚,可是毕竟年岁已经大了,而且离家日久,心性已是难以把握,现下能为柳府守住这份产业的唯一人选,也就只有你了。”
“这,可是,”东家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柳成怎么老是觉得少爷这是在敷衍自己,只是想要让他留在高昌的一个借口。
“没什么可是,”柳一条道:“把你留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你自己,所以,把店面给我看好了,若是日后府里有难,而你又拿没有将酒楼给经营出个样子,我可饶不了你!”
“是,少爷!”见他们家少爷说得这般郑重,柳成这才点头应了一声,坚声向柳一条保证道:“少爷尽管放心就是,别的东西成不敢保证,但是这酒楼的生意,成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满饮了一口之后,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肃州城内,因为柳一条的一封信笺,大唐守军明显调整了与高昌军队对战的策略。
由之前的一味防守,变成了现在的主动出机,不管是输是赢,每日都会有至少一员将领出去叫阵,若不是慑于候君集麾下的那三万伊丽铁骑,说不得早就已经有了几次大规模的短兵相接了。
说起高昌的这三万骑兵,李绩与公孙武德就是一阵头疼,犀利,快速,尤其是在两军对阵之时,就好比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将大队冲垮冲散的可能。想要对付这些骑兵,没有什么最佳的方法,只有以马换马,以人换人。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大唐的骑兵至少需要三个才能勉强换上一个高昌铁骑,若是要换下那三万伊丽铁骑,至少需要大唐近十万的骑兵,莫说现在的肃州城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骑兵,就是真个有,李绩与公孙武德也不见得就忍受心或是舍得去换。
只是,若想拖住候君集麾下的十数万军队,他的那三万铁骑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关键,若是没有办法将高昌的这三万骑兵留在战场,那么若是候君集察觉到后方的事态不对,只要一个念头,不出两日就能回返高昌。
到时柳一条的谋划失利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打退高昌,平息这场战乱的打算,就会就此落空,到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李绩可是吃罪不起,日后的前途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所以,李绩现在很头疼,也很纠结,连带的,公孙武德与晋王李治的心情也受到了些许影响,每日都在苦思冥想,希望能够想到足以应付前眼局势的对策。
在唐军改变对战策略的第二日,晋王李治所在的营帐之中,一直被李治带在身边却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的马师王安突然及到帐前求见。
“王安啊,”抬头看了王安一眼,还未想出对策的李治微皱着眉头,淡声向王安说道:“这几日本王事忙,无暇再去修习马术,等这场战事平息之后,咱们再继续修习吧。”
“回殿下话,”王安恭敬地对着李治施了一礼,轻声说道:“小人这次过来,并非是为了督促殿下修习,而是另有要事想向殿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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