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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悲伤过度,心气郁结,这是孙思邈给他诊断后的结论,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睡上一会儿,多半也就好了,所以孙思邈也就没有施展什么手法,把他给刺激醒来。
少爷死,老爷晕,侯府上下一时间也就乱了手脚,若不是有侯蕴在一旁压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侯蕴忙派人往宫里送信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大小姐若是不在,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他心里也是无甚底气。
吩咐下人给少爷梳洗打扮,穿上刚刚置办的寿衣,并着手准备一些殡葬的礼仪,设了一个灵堂,令几个下人跪在一边守着。
侯蕴自己也守在侯君集的床榻旁边,等着侯君集的苏醒,等着大家姐侯宁儿的到来。
大乱忽至,没有人想过要去找柳一条的麻烦。
所以,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柳府上下,都是一派的平静,并且,家里边的人,也都在公孙贺兰的带领下,从从容容地避到了公孙将军府里。
等侯宁儿从高阳那里出来,向长孙皇后禀明情况,并得允回转到家的时候,侯君集也已苏醒了过来,侯老头儿眯着眼,看着正在他身旁哭泣的女儿,脸上狰狞一片,他扭过头,向一旁的侯蕴吩咐道:“侯蕴,少爷的遗体可已整理妥善?”
“是的,老爷,”侯蕴躬身回道:“灵堂设在大厅,少爷的遗体小的已着人请到了棺薄里。”
“嗯,”侯君集轻点了下头,道:“你去把府里的家将,都给老爷我召到前厅,老爷我有话要讲。”
说着,侯君集起身下榻,一旁的侯宁儿忙上前来将他搀扶住,并哭声说道:“爹,大哥刚去,你也要多注意些身子,要是连你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侯家,还有宁儿,可怎么办?”
侯君集站稳了身子,轻轻把侯宁儿搀扶的双手拂去,定定地看了侯宁儿一眼,见她正是泪眼婆娑,整个眼圈红彤彤一片,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酸,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拭去她脸上的泪珠,道:“宁儿放心,爹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倒的?你大哥死了,死不瞑目,爹还要去做一些事情,让你大哥可以闭了眼去。”
侯君集命人拿出他的盔甲,提出他的钢枪,决然地看着侯宁儿说道:“爹要让害死你大哥的人,给你大哥偿命!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的大哥!”
“可是,爹,”侯宁儿轻叫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终归也没能说出口,她知道,爹爹决定下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就是皇上,也不行,现在,多说已是无用。
而且,对于柳一条的仇恨,也早已深入到了侯宁儿的心里,吴醉剑身死,想要柳一条陪葬的,不止侯君集一个。
没有多做言语,侯君集骑着跨下的白马,领着府中近百名家将,一路就来到了刑部的大牢之外。
“什么,爹,你让我去刑部大牢?”程处亮的屁股还没做热,便又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他的老爹,开口问道:“为什么啊,爹?好端端地,我去刑部大牢做什么啊?”
“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老程一瞪眼,大声向程处亮吼了一嗓子,吓得程处亮脖子猛的一缩。
对这个动不动就会拳脚相加的老爹,程处亮很无语,忙点着头应道:“好好好,我不问,我这就去,行了吧,爹?”
程处亮起身要走,却又被老程给叫住了脚步,道:“慢着,爹还有事情要交待。”
程处亮闻言,又乖乖地转身回转过来,看着老程说道:“爹,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去,”老程满意地看了他们家二小子一眼,道:“到牢中去找一个叫柳一条的人,在那里陪着他,护着他,不管他干什么,都要跟他在一起,确保他的周全,直到下午刘德威提他问审时再回来。”
“柳一条?不就是跟侯老头儿有过节的那个人吗?”程处默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一眼,道:“难道在刑部的大牢里,还有人敢害了他的性命不成?”
刑部的牢房,内部虽然有一些的腐败,但是做为京都重地的监护之所,守卫那自是没有话说,谁吃了豹子胆,敢在里面行凶?
“侯老儿的那个宝贝儿子死了,你不知道吗?”程咬金看了了程处亮一眼,轻声说道:“依着侯老儿的脾性,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他要是想进,皇宫他都敢闯,一个刑部大牢算个屁!”
“那个柳一条,老程我喜欢,不想让他有事,尤其是不想让他落到侯君集那老不死的手上,”程咬金瞪着双眼,道:“所以,你小子,这次去要给老子保得他的周全,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对于老程的威吓,程处亮脖子又是一缩,忙点着头应道:“这个爹只管放心,有我在,保管那柳一条安然无恙。”
程处亮信誓旦旦地向老程保证,丝毫没有想过,要是侯君集那老头儿真的带人到了刑部大牢,凭他手上的那点功夫,怎么抵挡得住?
“行了,快去吧,记得多带着点弓箭手去。”老程又特别关照了二小子一句,便将他给打发了出去。
然后,这老头又稳稳地坐在了那里,轻喝着茶碗中的茶水。
侯君集下马,提着钢枪,领着一干家将,进了牢内,威逼着牢头,一路将他们带到柳一条所在房间,在柳一条单间儿的门口儿,全都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弓箭手,足有二十几个,蹲着身躯,张弓搭箭,箭头瞄向外围。
侯君集眼圈一紧,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牢房之中,正与柳一条喝酒言笑的老对头,程处亮。
“侯尚书,别来无恙啊?呵呵,”程处亮举杯向侯君集示意,呵呵大笑起来。
“托福,老夫过得还算安好!”侯君集咬着牙,紧盯着程处亮,恨不得能把他生吞了一般,在这种短矩离,小空间的范围内,碰上弓箭手,与找死无疑,今天要杀柳一条,怕是难了。
“侯尚书这般有暇,前来探望柳某,真是柳某的荣兴,”柳一条也轻笑着向侯君集举杯示意,道:“奈何柳某现在身处牢狱之内,不能当面道谢,仅以此酒,谢过侯尚书大人的好意了。”
“不必!”侯君集狠狠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道:“一会侯某去贵府拜会,也是一样!希望柳小哥的家人,也会像柳小哥这般,欢迎老夫。”
“哦,看我这记性,”柳一条故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是遗憾地向侯君集说道:“今天上午,柳某的家人已经受邀,去了公孙将军府暂住,侯尚书也知道,公孙将军一向好客,没有个三五日,怕是不会回府,让侯尚书大人失望了。”
“哦,还有,”柳一条又看了侯君集一眼,道:“听说贵公子已于今日凌晨时分,不幸离世,真是可惜,原本的,柳某还想着出狱之后,可以亲手为贵公子医治呢,唉,不想,吴公子竟会这般命薄,时,运,命,不由人,侯尚书还请节哀。”
见侯君集提枪竟想来要了自己的命去,一向厚道的柳一条,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刻薄起来。
喝了一杯酒,柳一条又冷冷地看了侯君集一眼,道:“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吴公子的死,侯尚书大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侯尚书派人断了我柳家下人的八条右腿,又投书将柳某告到这监牢之内,吴公子又何致会落个如此下场?要知,柳某的医术虽然不及,但是想要保得吴公子一时的平安,却还是可以做到了,可惜啊,自做孽。”
怜悯地看了侯君集一眼,柳一条便不再言语。
好!程处亮暗中向柳一条伸出一个大姆指,对柳一条这小子也越发喜爱起来,刚才的那番话,说得真是俊呆了,听得他心中那是一阵难言的畅快。
怪不得家里的老头子会喜欢他,程处亮挤着眼,看了柳一条一眼,光是他这手拐着弯儿,藏着袖儿,骂人,损人的招式,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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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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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担忧
“那个吴醉剑,死了?”豫章公主脸上的表情一变,遂扭头看向刚跟她说出这则消息的小僮。
“是啊,公主,听说是因为腿伤感染,连孙道长都没有办法医治,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咽了气了。”小僮看了豫章公主一眼,轻声说道:“要小僮说,他也是活该,若不是他先前得罪了柳先生,不然,柳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愿去给他医治?还有那个侯尚书,一回来就将柳先生家的下人打伤,而且还把柳先生给诬告到了刑部的大牢里,要是小僮,就是打死也不会去给他看病。”
小僮嘟着小嘴,一副为柳一条打暴不平的忿忿样子。
“你啊,休要胡说,当心被外人听到。”豫章公主在小僮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吴醉剑死了,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一丝悲伤,却也有一丝庆幸,不过更多的,却还是为柳一条现在状况的忧心和焦虑。
吴醉剑死了,侯君集会有什么动作?下午的会审,柳一条能不能顺利地摆脱谋反的罪名?还有,在牢房里,柳一条过得怎么样,可吃得饱,可穿得暖,可会有什么意外的危险?
想着想着,豫章公主的眉头便不由得紧皱了起来,轻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望着殿门外出神。
“公主,你又在为柳先生担心啊?”小僮见豫章公主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边也不是滋味儿,忙凑到豫章公主的近前,又向着豫章公主爆起了她的小道消息。
“听说,就在刚才,侯尚书曾带着一群家将,去了刑部,在牢房里边,差点跟柳先生打了起来,还口口声声地嚷嚷着,要用柳先生的人头,来祭奠那个吴醉剑呢。”
看豫章的神情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小僮就昂起了小脑袋,更加卖力地向豫章公主说道:“不过,还好有卢国公事先有派人在一旁护着,让附马爷程处亮亲自守着柳先生,才使得柳先生转危为安,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那个侯尚书,见事不可为,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卢国公?”豫章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连忙开口向小僮问道:“你是说卢国公程老爷子,也插手这件事了?”
“嗯嗯,”见豫章的脸上有了一丝的喜色,小僮忙巴巴地点了点头,并添油加醋地向豫章说道:“卢国公可是也站在柳先生一边哦,所以,公主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有卢国公他老人家在,柳先生不会有事啦。”
“嗯,”豫章公主轻点了点头,卢国公程知节与那侯君集一向都不对付,两家好像还有什么仇怨,有他出手帮忙,柳一条确是会安全很多。
“公主,小僮还听说当初吴醉剑的那条右腿,就是柳先生给弄断的,你说柳先生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公主你啊?”见主子的脸色稍有好转,小僮又开始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八卦起来。
“胡说八道!”豫章公主的小脸一红,狠瞪了小僮一眼,道:“先不说柳一条没断过吴醉剑的右腿,就是真的断了,那也不会是因为我,柳先生到现在,怕还不知豫章是谁呢。”
“而且,柳先生现在已是有妇之夫,有娇妻在侧,成对成双,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说着,豫章公主脸色不由一暗,不由得又轻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水无情,她与柳一条,注定了会是一个有缘无分之局。
见此,小僮不由轻啐了自己一口,暗怪自己为何偏偏会提这个话茬儿,真是该打。
“小僮,”豫章公主抬起头,看了小僮一眼,道“一会你去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一趟东宫,求求太子哥哥,下午会审柳先生时,把咱们也给带着,一起去看看。”
虽然明知与柳一条不会有什么结果,豫章却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地,就会把心思想到柳一条的身上去。
“是,公主,小僮这就去准备。”小僮轻声应是,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把刚才的不快全给扔到了一边儿,算一算,从江南回来至今,她们好像就再没出过皇宫了。
小僮这个跟着豫章往外跑惯了的小丫头,心,也被带野了。
“爷爷,”苏晨曦抱着苏老头的胳膊,娇声说道:“出来了这么许久,咱们也该回去了吧?曦儿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苏炳仁把刚端起的茶碗又复放回桌上,好笑地看着他的宝贝孙女儿,道:“怕是想家是假,担心柳小哥是真吧?别以为爷爷老了,就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了?”
“哪有,爷爷,你可别乱说。”被人点破心事,苏晨曦的脸,马上就通红了一片,看苏炳仁仍是戏谑地看自己,她气恼地把双手一甩,松开了抱着苏炳仁的胳膊,道:“就算是,又怎么样?柳先生曾教过曦儿书法,怎么说也是曦儿的半个先生,曦儿为自己的先生担心,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爷爷又没有说我们家曦儿有什么不对,”在心底里轻叹了口气,苏炳仁呵呵地向苏晨曦笑道:“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地距离长安,虽是不远,但没有个三五日的时间,却也是赶之不去,等咱们及到长安时,柳小哥的事情,怕是早就结束了,回去也是无用。”
“可是,爷爷,”苏晨曦看了她的爷爷一眼,担心地说道:“若是柳先生真的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办,侯君集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曦儿怕柳先生在他的手下会吃了亏去。”
苏晨曦轻身在一旁坐下,巴巴地看着她的爷爷,希望老苏头能有什么办法。
“柳小哥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么?”苏炳仁看他的宝贝孙女儿说道:“依着他的秉性,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尤其是面对着像侯君集这样的大人物,即使虽为他的家人着想,他也不会粗心大意,你啊,太过忧心了。”
苏炳仁端起茶碗轻品了一口,看自己的宝贝孙女儿还没有要放下心的样子,便又开口说道:“而且,那块‘陌农令’,爷爷已经送给他了,所以,你这丫头就别在这里瞎担心了,回去歇着吧,等再过上几日,爷爷把事情忙完,咱们就回长安。”
陌农令?苏晨曦张着小嘴,惊讶地看着她的爷爷,这么贵重的东西,爷爷竟也舍得送人?
同时的,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有‘陌农令’在,柳一条哪还会再有了什么事去?
“爷爷,你真是的,这件事情怎么不让曦儿早些知道?害得曦儿白白地瞎担心了这么多天!”苏晨曦嗔怪地看了苏炳仁一眼,不过,在她的眼睛里面却蕴含着无尽的喜意。
心事了结,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来,苏晨曦冲着苏炳仁行了一礼之后,便领着她的小丫头芭蕉,欢快地跑了出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哎,这丫头,”见着宝贝孙女儿离去,苏炳仁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又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喝了一口。
“小姐,小姐,”芭蕉在苏晨曦的后面追跑着,及到苏晨曦的近前,小喘着气向苏晨曦问道:“刚才你跟老太爷说的那个什么‘陌农令’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小姐一听说‘陌农令’在柳先生的手里,就变得这般的高兴?”
“不可说,不能说,不易说,”在公孙府的后院凉亭中,苏晨曦轻身坐下,轻笑着向芭蕉说道:“你就是知道了,也是无用,反正,柳先生有‘陌农令’在侧,在长安,可无忧矣。”
“哦,”芭蕉似懂非懂地轻点了点头,见她们家小姐不愿多说,知道定是有什么隐密,便也知趣地就不再询问。
“最近可还有关于柳先生的消息?”苏晨曦示意芭蕉也在她的身侧坐下,轻声开口向她问道。
“也没什么消息,就是听说,”芭蕉小心地抬头看了她们家小姐一眼,道:“那柳夫人,前些时日好像是有了身孕,柳先生带着家人都去了长字,要为柳夫人肚里的孩子乞福。”
“啊?”苏晨曦脸色一暗,低着头,轻声言道:“是啊,都过了这么久,算算日子,柳夫人也该有喜了。”
说完,苏晨曦忽然觉得心里面有些憋闷得难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抽走了一般,刚才因为柳一条的安危有了着落,而得来的那片欢喜,一下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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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二百六十章 这不是我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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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这不是我的金子
刑部大堂,不能说是满朝文武,反正是大部分文武大臣都到了现场。
看热闹也好,帮忙助阵也罢,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甚为热闹,对此,李世民也不多做评述管制,既然他们想看,那就让他们看个透彻,不止是这些大臣,就连外面的一些平民与书生,李世民也着刘德威将他们给请了进来,当然,规矩不能坏,他们站立的位置,也都是在公堂之外。
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王珪,程咬金,公孙武达,秦琼,魏征,等等等等,这些平常事务繁忙,且又难得一见的大臣,重臣,也都聚到了一起,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便陪着李世民一起,各自在侧殿里面坐下,等待着刘德威这个刑部侍郎,开堂问审。
虽然觉得不应该,但是刘德威的心里面还是一阵的激动,翻滚,有一些莫有的虚荣在他的心底升起。
虽然他平生断案无数,但是像今天这般大场面的案子,他倒还是第一次办理,皇上,中书令,卢国公,翼国公,国舅爷,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前来观案,少有得很。
看了看时辰,刘德威微身向李世民请示,之后便开始正式开堂问审。
“啪!”
一声惊堂木,压下了堂上和堂外的一切喧嚣,一时间,整个刑部大堂静悄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坐在正堂上的刘德威。
刘德威面色不变,见惊堂木的效果已显,便开口向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带人犯柳一条,过堂问话!”
两个衙役弯身领命,遂转身去了后院。
之后,一阵铁镣的声响,柳一条便悠哉游哉地进了大堂,面带着微笑,看着满堂的差衙,和在一旁观看的人群,眼神之中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从没见过柳一条的人,如长孙无忌,岑文本,还有秦叔宝,魏征等人,见柳一条看岁不大,行为举动之间,竟有着这般的气势和胆量,都不禁地轻点了点头。
“小民柳一条,见过刘大人!”在二十个巨大的木箱前面,柳一条提着铁镣,弯身曲膝跪在地上,拱手给刘德威行了一礼。
“柳一条,你可知罪?!”刘德威正身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盯看着柳一条,严声向他喝道。
“小民不知,从昨夜,到今时,小民一直都糊涂得很,不知小民犯了我大唐哪一条律法,竟会被如此对待,还请刘大人明示!”柳一条不卑不亢地抬头看着上面的刘德威,轻声向他说道。
什么原因,柳一条当然知道,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人也有一部分不明白,所以柳一条便想让刘德威再说上一遍,知道的人多了,一会儿的反响才会更为强烈。
柳一条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侯君集知道最后的结果时,脸上抽搐不停的模样,不知到时,他会不会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会鬼迷心窍地,把这二十箱的金子,给带到长安城来?
其实,侯君集拿出的证据也不多,只有两样,十几封谋乱意图的书信,二十箱黄澄澄的赤足真金。
若是放在平时,有这两样东西,足以治任何人以死地,谋乱,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极为忌惮的一个词语,只要什么人,稍给它沾上一点边儿去,不管真假,都会极难洗脱。
但是,这个柳一条却是不同。
上至皇上皇后,下至黎民小吏,基本上都受到过柳一条的恩惠,柳一条为大唐的农业和教育两个方面做出的贡献,一点也不比朝中的各位重臣,功臣小去多少,他让大唐的国力,在短时间内,至少往上翻滚了一倍有余。
而且,更重要的是,柳一条只是一个平民,还是一个商贾,先前也只是一个农夫家的小子而已,无权无势又无财,他怎么会谋反?他拿什么来谋反?
所有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诬陷,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侯君集一手操作而成的。
“这些金子都是小民的!”待刘德威命人将柳一条身边的二十个箱子全部打开的时候,里面黄澄澄的一片亮光,照得很多人都眼晕了片刻,而柳一条,却在这个时候,坦然地向刘德威承认,这二十箱黄金,全是他的。
柳一条的举动,让所有的人,神情都是一凝,纷纷向柳一条看来。
他哪来的那么多金子?莫不是他真有谋逆的打算?
在一旁的侧殿里,只有李世民,房玄龄等少数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他们也都看出了一丝的端倪,今天来,也只是想知道一个谜底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刘德威适时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大人误会了,小民说,这些金子是小民的,可是小民却并无半点想要谋逆之意。”柳一条不动声色地轻声言道:“当今圣上,乃是不世之明君,明察秋毫,任人唯才,治下更是歌舞升平,盛世初显,小民就是胆子再大,却也不敢逆天行事,寻那无生之举,所以,大人你误会了。”
不着痕迹地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坐得距李世民近一些的程咬金,抬眼看到,听了柳一条的话后,皇上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些,心中不由得对柳一条这小子,伸出一双大姆指。
“哼,”刘德威丝毫不为所动,拿起他桌案上的书信,看着柳一条说道:“那,对于这些通敌突厥的信件,你又当作何解释?还有,你一个小小的新晋地主,又哪里得来的这些黄金?!”
“刘大人,前些时,小民收到一封信笺,信上说言,刘大人竟是小民失散了多年的亲生大哥,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小民与刘大人,竟还是亲生的兄弟。”没有回答刘德威的问话,柳一条倒开始与刘德威套起关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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