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陈年
李从一知道邰行为了吴明这个角色,做了很多功课,的心力一点儿也不比他少。
邰行跟他讨论过,他认为吴明面对国企录取的诱惑,选择让良心缄默是早有内核原因的。
吴明从来不是在象牙塔长大的,他对人情冷暖已然十分清楚。大学实际上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学生会官僚作风盛行,互相买卖学分屡见不鲜。
吴明想要拿奖学金,就需要更多的学分,他自己拼死拼活地参加比赛,力有限,又能拿到多少学分呢,还不如和学生会其他部长勾结,在各自部门的活动中为大家开后门,无需参加也能拿到不错的学分,你方便,我也方便。
吴明其实早已经被裹挟进人情利益的社会里。
面对变故,他所做的种种选择,都是必然。
这些虽然没在电影里表现出来,但都沉淀在邰行的表演中,让他的演绎更为丰满生动。
在他的表演中,吴明不是只存在剧本中那一时段、没有过去与未来的吴明,他是从小走来、脚步明确、经历鲜明有力的活生生的吴明,是面对过无数个可能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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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只活成了这一个的吴明。
李从一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深为感动,但脑海中却插进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像是水中飘起来的葫芦瓢,越是想摁下去,就冒头得越厉害。
李从一忍不住偏过身子,问道:“邰行,你说一个男人说别的男人是直男,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自己其实不是直男?”
邰行紧张得小腿肚子都在颤抖,陡然被李从一问了一个天马行空的问题,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个……”邰行想了想,“得看具体情境吧。”
李从一低声道:“具体情境就是他拉着我去看一个男人和美女接吻,然后跟我说,看吧,那个人其实是直男。”
“那他应该不是直男。”邰行谨慎地说,“如果是的话,不应该说,看,那个美女真有料,真羡慕嫉妒恨之类的吗?直男的注意力在美女和香艳场面上,gay才会注意男人是直是弯吧。”
“你说的有道理。”李从一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被应山导演拿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
“还不快上台去!”应山激动地喊道。
李从一茫然地抬起头,随之在大屏幕中看到了被放大了的茫然的自己。
镜头不知何时对准了他,全场掌声热烈。
“恭喜你啊,年纪轻轻喜提影帝!”前排的人都回过头来恭喜他,笑容有的真有的酸。
李从一有点懵,还是没动。
主持人功底深厚,立即自然地说:“看来李从一被突如其来的喜讯砸晕了呢,既然如此,大家给他一点时间平复心情。哦对了,等会儿上台的时候,记得把你的同伴邰行带上,就像你们走红地毯一样,一起走上来”
“没错,今年的金叶奖最佳男主角有两个!恭喜李从一和邰行!”
掌声再次雷动。
“他们三年前退出娱乐圈,再次归来,他们似乎只是调换了一次位置。但这简单的对换,背后是湛的演技,是对电影事业热忱的爱,是无所畏惧的勇气!他们是自己的无冕之王,他们是金叶奖的最佳男主角!”
李从一这才回神,和邰行惊喜地对视一眼。
这个结果,是他们从没有奢想过的,但无疑是最好的。
他们的退出,是捆绑的丑闻;他们的归来,是双生的荣耀。
他们的名字依旧被放在一起,并且会被长久地一并提及。但以后无论何时,他们都将会是娱乐圈最津津乐道的佳话!
典礼过后,李从一只拍了两座奖杯并排放着的画面,时隔三年再次发微博:我们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文字和照片引爆了网络。
粉丝们激动得哭泣,路人们感慨万千。
李从一和邰行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有网友们分析,金叶奖之所以这一次特意弄出双影帝来,估计也和李从一和邰行的遭遇有关系。
两个被迫退出娱乐圈的演员,回来时双双成为影帝,实在太传奇、太叫人兴奋了,随便写写就是绝好的新闻话题。
这个年代,就算是金叶奖也需要关注度,不如索性成全李从一和邰行,也成全一下自己。
当然,这种成全的基础,是李从一和邰行都有足够的实力。他们不管哪一个,都有拿影帝的能力。
网友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异议,只觉得安排得太棒了!
事实证明,金叶奖今年的热度前所未有,直播视率更是大幅度超过往年。
三年前参与过掐李从一和邰行的网友现在也已经成熟了很多,他们开始扪心自问,当两个有颜值有演技的演员被逼得卖腐,他们最该责问的不应该是畸形的市场和有眼无珠的观众吗?是资本的为所欲为,是观众一次次对烂片的纵容助纣为虐,才导致劣币驱逐良币。
但好在,良币又回来了。
芯子烂的东西,在阳光下晒久了,终究会暴露出恶臭来。
唯有好的,历久弥坚。
因此后来当《一条大道》上映时,网友自发刷起了#我们欠李从一和邰行一张电影票#的话题,很多人纷纷走进电影院,在微博上晒出票根,以实际行动对三年前的盲目掐人致歉。
《一条大道》由一开始的仪式性观看,到后来的口碑发酵,票房一路直上十五亿,打破了文艺片的票房纪录,这倒是谁也没想到的。
而一部好片的被认可,正是国民整体审美水平上升的体现。
获奖之后,李从一没有多逗留,又飞回了沙漠继续拍戏。
有大批电视台、报社都磨刀霍霍,准备采访李从一和邰行,发誓要把这新闻做成被反复咀嚼到没有任何甜味的甘蔗为止。
然而,康桥泪流满面地拒绝了他们。他家艺人清新脱俗,完全不需要趁热度炒自己好伐,谁叫他有个叫陈岱川的知己朋友呢。
康桥都不知道该替他惋惜还是替他开心。
反正陈岱川是替李从一开心的,为恭喜他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影帝,还特意和剧组一起给他定制了个七八层的大蛋糕庆贺,每一层都做成了金叶子影帝奖杯状这浮夸的idea,是印西想出来的。
李从一还挺受用,洋洋得意。虽然才拿到一个国内的影帝,但已经感觉可以全面碾压陈岱川了。
陈岱川看他是今日份的主角,就给他面子,没戳破他的美好幻想。
而很快,陈岱川也迎来了他演艺生涯中最具挑战的一幕戏。
第65章杀青
《先锋》的最后一幕戏,是顾雁声从险恶的沙漠死里逃生回到战场,却被黎国一个普通的士兵嫌碍事顺手捅死,死得极为随便和唏嘘。
但拍摄的时候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地拍,背景音乐、场面构图、镜头运动都要营造出意蕴深厚的氛围来,可以说这是整部电影的戏眼。电影究竟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就看这一幕戏的效果。
这一幕也是整部电影耗资最多的,将会上场大量群演,加后期cg特效、高空航拍镜头,力求最大程度表现出战场的厮杀和悲壮,同时兼顾电影美学,每一秒都在烧钱。
作为唯一出镜又没有台词的主演,陈岱川压力很大。
顾雁声死前的短短几秒,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剧本没有写明的,实际上也没有办法写清楚。
陈岱川很早就在琢磨,到了这一幕戏到底该怎么表现。他也的确琢磨出了好几种方式,但明显不如人意。
这一条来来回回拍了三天,重复了几十次,有悲怆到让人落泪的,有绝望到让人窒息的,有空洞到让人揪心的,也有释怀到让人心疼的……不夸张地说,人类所能拥有的情绪都被陈岱川演绎了遍。
但演完了之后,监视器前的印西始终都是眉头微皱地摇头。
陈岱川自己就更不满意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因为扮相的狼狈,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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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神情的灰色如同紧迫压城的乌云。
陈岱川走到监视器前,和印西一起看了下刚刚那一条的回放。
情绪饱满而浓烈,放在任何一个电影里都是值得称道的经典镜头,但还是没有达到陈岱川想要的效果。
陈岱川轻微地叹了一声。
印西作为导演,也没法帮上陈岱川更多了,只能空洞地安慰:“要不歇两天,找找感觉再说?”
“已经找了这么久,歇两天也无济于事。”陈岱川无奈地摇摇头。
李从一看他们这么压抑,活跃气氛道:“要不直接趴着扑街吧,别露脸了,留白让观众自己想象去。”
印西和陈岱川都忍不住失笑。
印西还颇为认真地点评:“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背对着天空死去,象征了顾雁声命运中永远看不到天朗气清的悲哀;脸朝泥土,其实是他这一生的真实写照,他实则一直活在泥泞中,死也要回归泥土……”
印西说不下去了,和李从一配合默契地笑到前仰后合,动作和笑声都非常夸张。
陈岱川陪着强颜笑了笑,接着找了个要去休息的借口,去偏僻的无人角落坐着。
天色昏暗了,夕阳下沉,一天又即将过去。
印西给李从一使眼色:“去安慰安慰他。”
他不说,李从一也是要去的。
李从一在陈岱川旁边坐下,这是一个略高的小沙丘,坐在上面,能看到滚圆的太阳一点点坠落。
“我死的时候,特别难受。”李从一说,“主要是你给的毒药质量不是很好,味道苦就算了,到了肚子里就跟硫酸一样在腐蚀,不过好在见效还挺快,没疼上多大功夫就一命呜呼了。”
陈岱川很无奈地再次强调:“毒药不是我给的。”
“行吧,都怪高璋。”李从一从善如流地点头。
“其实在八王起兵的那天夜里,我就预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怎么说呢,就像是起雾,一点点地弥漫到我的周围。我坐在那看着雾气涌过来,但却没办法躲开。”
李从一说起那时感受,语气冷静到更像一个局外人:“等到它真的沾到了我的身体,我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一点儿也升不起抗争的念头,只会怪自己、怪老天,却从不会怪罪死亡。我才知道,世界上最强大的原来就是死亡,强大到即将死亡的人都不会去咒骂它。”
陈岱川转头看李从一的侧脸,荒凉的戈壁反射着橙红黄昏,夕阳在他的脸上留下行走的痕迹。
李从一感觉到他的注视,扭过头来粲然一笑:“说说你怎么死的吧,给我点安慰。”
像是一朵露重霜冷的花被柔风撞了一下,陈岱川的眼神如同花叶缓缓打开的姿态。
“我是被你哥哥李旦给杀死的。”
李从一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李旦这号人物的具体形象,他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南宣,从被送到南宣做质子时,他就和那群所谓的亲人没了任何瓜葛。
“说被他杀死也不尽然,那时候我已经负了很重的伤,是他给了我最后的致命一击。”陈岱川垂眸一笑,“沙场纷乱,刀枪无眼,我就算是太子,命也不比谁更珍贵些。尽管在出征前,我并没有意识到我会死在这一次战役中。”
李从一问:“他用的什么武器?刺的哪里?”
“红缨枪。”陈岱川手抚摸上左腹,“就刺在这里。”
李从一低头看,有点好奇:“我听别人说,前世死的伤口,在今世会变成胎记,你那有胎记吗?”
陈岱川好笑:“没有。”
“那有没有和其他部位不同的地方?比如特别软、特别白或者特别黑之类的?”李从一还挺有科研神,孜孜不倦地追问。
陈岱川有点迟疑:“这……我还真没注意过。”
“我帮你看看吧!”李从一兴奋起来,“你把衣服撩上去。”
陈岱川觉得幼稚,不想陪李从一闹,但李从一已经上手要帮陈岱川掀衣服了。
他身上穿的是戏服,破破烂烂的行军装束,掀起来还挺麻烦,李从一半天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陈岱川被李从一弄得有点痒,只好又一次屈服在李从一天马行空的念头下,帮他把自己的前襟解开,才能掀起下摆。
远处的印西不放心地眺望,只见两团人影纠缠在一起脱衣服,哇靠了一声,这安慰也太粗暴直接且明目张胆了吧。
李从一羡慕地看了眼陈岱川的六块腹肌,问道:“在哪?”
陈岱川也是回忆了一会儿,才在左腹偏下那找到具体位置,感慨道:“我记得腹部这里被红缨枪刺穿了,李旦下手挺狠。”
当时一定流了很多的血,洇向四面八方,如同猩红的地毯,无声而浓烈地将宣慈从南宣的天地中送走。
然而现在,那里并无任何特殊,和小腹其他的部位一样,皮肤光滑紧致,肌肉沉稳含蓄。
李从一喉结微微滚动,缓缓将手掌覆盖了上去,然后用力地按了按:“会疼吗?”
陈岱川只感觉似乎有一团火炙烤着那里,燎动着所有的末梢神经,焦躁、干渴、跃跃欲动。
陈岱川眼神凝缩,死死地盯着李从一,声音嘶哑道:“现在当然不会疼了。”
李从一又加把力按住:“疼吗?”
陈岱川艰难地摇头,一只手向后支撑着地面,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会疼的。”李从一却有些固执地说,“你仔细想想,会疼的。”
陈岱川浑身一颤,眼里的情欲猛地如潮水褪去,随之喷薄而出的是灵光。
“疼。”陈岱川说。
李从一终于笑了,松开了手,帮他把衣服拉下来。
两人一起站起来,朝片场跑去。
陈岱川喊:“印西,继续拍!”
“这么快。”印西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快。
“把刀换成红缨枪。”陈岱川对到剧组的人说,然后指着腹部,拉着那个杀死他的小兵演员不停地嘱咐,“往这里刺知道吗?一定要用力点,不要怕伤到我。”
小兵演员忙不迭点头。
“这次稳了?”印西一边吩咐各部门开始,一边瞅到空当问李从一。
李从一点头:“应该稳了。”
印西嘿嘿笑:“你的办法还真奏效啊。”
李从一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的表情怎么有点猥琐?”
印西又是猥琐一笑。
残阳如血,从天际线挥洒而出,这是最适合情节的自然光,一条再不过,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剧组各部门严阵以待。
印西深深呼吸几次,然后喊道:“action.”
战鼓声冲上云霄,两方军队与其说主动打杀,不如说是被历史的洪水冲击得被动挣扎,拼命挥舞着刀枪,如同溺水的人向上求。
随着战争的愈发激烈,阵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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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换。
想绕过战场、去黎国后方军营的顾雁声依旧被裹挟进人群的洪流中。
顾雁声跌跌撞撞、手脚无力,拉住一个黎国士兵,喊道:“带我去见……”
黎国士兵杀红了眼,战场的喧嚣已经让他如坠地狱,早认不出顾雁声,理智全无,根本没有思考,反手就把红缨枪捅向顾雁声的腹部。
时间在这一刻褪去色,失去声音。
奄奄一息的顾雁声向后轰然倒去,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的眼里,倒映着黑暗之前的最后天空。
升降摇臂架上的摄影师紧跟着给上俯视下去的特写镜头。
监视器后观看的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他们第一反应是难以相信那居然是人能表现出来的情感。
仿佛有条时间之河在他的脸上静静流淌,宏大无声,摧毁一切,又塑造一切。
随后他们备受震动地想到,这是人的情绪,也只有人才能绽放出如此灵性的光辉,才能凭借一个眼神就承载得起历史。
这就是印西一直渴望但无法说清的镜头!不是单一的情感,不是悲愤、绝望、反思,而是包含了它们但包含其他更多内容的历史的注视!
那是人类几千年的战争历史、文明历史、生存历史。
顾雁声死前的那一刻,其实超脱了肉体,站在了时间长河的岸边,注视着历史滚滚而去。
镜头一直保持稳定,定格在顾雁声灰败的脸,但画外镜头还在继续,战争没有停歇,厮杀声绵延不绝,别人的鲜血溅到镜头内,溅到顾雁声的身上、脸上。
但这一切,都和顾雁声没有关系了,尽管这么近,但遥远得触不可及。
他的眼神如同火焰即将燃烧到尽头的灰烬,爆发出短暂的光芒和温度,然后彻底熄灭。
死寂,冰冷,最可怕的是,与这世界再无瓜葛。
不像是演的。
这是一次真正的死亡。
然后是缓缓上升的镜头,顾雁声的脸变得模糊,尸体变得渺小,整个狂乱而悲凉的战场入镜。
后期,在这个节点会加上背景音乐,夹杂着沙场上的悲鸣,唱起葬歌。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河山……”
印西在这一段配乐花了许多的心思,词是作者已经不可考、写给唐代名将封常清的葬歌,名为《封常清谢死表闻》。
曲和演唱,印西特意拜访了上个世纪就已经成名的老艺术家,请他再出山谱曲并亲自演唱。
老艺术家本来是接受谱曲但拒绝演唱的,因为他说他已经老了,嗓音早不复当年灵动,技巧不再,高音上不去,低音也不甚圆转。
印西却坚持让他试试。
没想到,老艺术家阅历深厚的苍老嗓音、不用技巧的歌唱,让葬歌多了一丝更纯朴、本真的情感。
“身既灭矣,归葬四方。春亦青青,秋也黄黄。息干戈兮刀剑藏。魂兮归来,永守亲族。”
葬歌结束,电影落幕。
而在拍摄现场,看到监视器画面的人都红了眼眶,心里涌动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触动。
陈岱川躺在那里,睁着眼,迟迟没动。
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李从一走过去,喊道:“起来了。”
陈岱川的眼珠几不可察地转动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好像被冰封了似的。
李从一心中一阵窒息的抽搐,只有他知道,躺在这里的人是宣慈,已经死了的宣慈。
李从一微笑,蹲下去拉着他的手,用轻柔但明晰的声音喊道:“陈岱川,起来吧。你拍完了,演得特别好。”
神采终于回到了陈岱川的脸上。
陈岱川缓缓一笑,他又活过来了,李从一就在他身边。
真好。
后面还需要补拍一些镜头,比如被红缨枪刺穿的一幕,还要拿掉枪头,重新摆拍一下姿势,后期添上刺穿身体的特效。
这些琐碎重复的任务,轻松太多。陈岱川很容易就完成了。
自此,沙漠上的戏份彻底告罄。
剧组回到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在影视城继续拍室内戏份。
前后历时十个月,终于在热情的七月,《先锋》顺利杀青。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提及的葬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我个人很喜欢,特别是“春亦青青,秋也黄黄”这一句,有种跳出生死的超脱,把全文贴在作话里,大家感受一下~
《封常清谢死表闻》 作者佚名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河山。
身既殁矣,归葬大川。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乐兮何所伤。魂兮归来,莫恋他乡。
身既没矣,归葬南瞻。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身既灭矣,归葬四方。春亦青青,秋也黄黄。息干戈兮刀剑藏。魂兮归来,永守亲族。
第66章心动
之前说好的,等《先锋》拍完,李从一就搬回自己的地方住。
于是陈岱川又说:“也没必要完全搬走。电影还在后期制作呢,估计印西会把粗剪版给我们看看,问下我们的意见。你又是刚在娱乐圈露面,行程会很紧,反正回来住的机会也不多,就当在这留个歇脚的地方。改天碰头看粗剪的电影,要是时间耽误得晚,就能直接留下来住,方便点,省得跑来跑去。”
李从一唔了一声,神情犹豫,心里却在得意地笑,看吧,故意找理由挽留他呢。
李从一装模作样犹豫了老半天,眼看着沙发上的陈岱川由双手环胸的悠闲姿势换成了欲盖弥彰地去端茶杯,才认可道:“你说得有道理。”
李从一顺理成章地又住了下来。
不过也如陈岱川所说,李从一终于在娱乐圈露面了,长期没有曝光但话题度爆表的他,现在就是行走的热点,每个八卦媒体都想蹭一下。
康桥激动到恨不得给他脚底下安个风火轮,让李从一眨个眼就能跑遍大江南北。
而李从一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推一步走一步,好几天才接个通告、代言。
代言接得少,没关系,反正康桥是打算让李从一走高端路线的,没有一二线奢侈品代言还不如不接,得掉价。
电视剧不接,更没关系,李从一拿了金叶奖最佳男主角,又在陈岱川的戏里演了配角,很有可能冲击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以后李从一就是地位稳定的电影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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