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点点万
他没说话。
我又说:“在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完美得不可思议。我一直很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规则,控制着一种平衡,比如我吧,我可能比一般男生长得好看一些,脑子比普通人要好用一些,但我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平坦,我总是在经历离别。我会特别羡慕唐城,有爸爸妈妈陪着他长大,宠着他,所以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他可能没有那么懂事,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舅舅和舅妈一直在担心他以后没法养活自己,但这也是一种公平。
可是你的命运里好像就没有缺失的东西。你长得帅,成绩好,家庭也幸福,你的性格也很好。在一开始我会觉得很奇怪。”
“后来呢?”傅懿行问。
“后来我发现你也遭遇了不少挫折。但我还是觉得你比普通人要好一些。我想不公平可能是存在的。但我也会觉得我给你带来了不幸,真的,我想你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挫折吧,发现自己喜欢男生,被人在背后诋毁,竞赛也没有考好。”
远处横跨江面的桥梁上驶过了绿皮火车,轰隆轰隆的声响在传到耳际时就已经被空气削弱了不少。
傅懿行等到那趟车开走了才回答道:“可能是挫折吧,但那不是你带来的。我从小就不爱和女生相处,发现自己喜欢男生是迟早的事,肯定会有人没法接受我的性向,但我也不在乎那些人在背后说我什么。至于竞赛,那只是一种途径,我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走保送这条路,我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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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想读数学专业。你说这些是挫折,对我来说倒可能是一种转折。”
他笑了一下,我看着他笑,心里也觉出欢喜。
傅傅继续说:“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喜欢是一种多好的体验,就像你演讲时说的,爱情很美好,后来我才明白的。竞赛考烂了我就不用纠结了,也不会有人让我去学数学,我可以去学我喜欢的专业。我觉得这些都是转折。未来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有些嫉妒傅傅喜欢的男孩。
他该有多幸运才能被一个这样美好的人爱着。
我想问他是谁,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喜欢…什么专业?”
“我想学建筑。”
他眼底有很深的向往。
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学建筑。
因为有梦的人眼里有光。
那我的梦又在哪里呢?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他跑走了。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在备忘录里记下,“9月11日,天气晴,与傅懿行,于江边。他说他想学建筑,希望他梦想成真。”
我看着备忘录上的照片,看着自己打下的那一行字,忽然觉得很高兴。
翻回到备忘录的列表,看到上一份写在5月2日,我不怎么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一点开就看见城市的俯瞰图,照片下面的文字是:“5月2日,天气晴,与傅懿行,于头陀岭。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去年的最后一天我也写了备忘录,我记得那天,印象还挺深刻。
“12月31日,天气晴,元旦联欢,美食节,傅懿行送的书签,很致,我超喜欢。”
我从来没在意过自己有写便签的习惯,每一次写都是一时兴起,但句式竟然都能保持一致。
每一个写备忘录的日子,都是晴天。
身边都是傅懿行。
我忽然觉得满心的沟壑都被蜜糖填满了。
傅懿行端了两杯咖啡回来。
我接过纸杯,杯身还是热的。
“这儿有点冷,喝点热的暖暖。”
昨晚寝室里还开着空调。
这会儿被江风吹得竟然要靠热咖啡暖手。
我笑出了声。
傅懿行有点太谨慎了。
他不懂我在乐什么,自顾自地喝着咖啡。
我与他碰杯,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谢谢你,傅傅,谢谢你把我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傅懿行勾了勾嘴角,“我没做什么。”
我笑着,没再回答。
他又说:“你自己能走得出来。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自身能完成自我救赎,外界的帮助都是很次要的,我不是指抑郁症那一种问题啊,就是一些心灵上的困境,你想要走出来,你对生活,对未来有渴望,所以哪怕没我,你也能走出来。”
“那走一个?敬未来。”我端起了咖啡,向傅懿行示意。
纸杯碰撞,没发出多少声音。
傅懿行说:“敬未来。”
所有的悲怆都留在了昨夜。
就像我打算的那样,我要与邹易安做一个了结。
我受够了他支配着我的情绪。
我受够了不断重复的噩梦。
我要一个了断,所以我去了。
我没有想到那个过程会那样激烈,但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与他做了了断。
从此以后我还是会想念我的父母,想念警察叔叔,但我只会因为想念而悲伤,不会再因为畏惧而惶恐了。
了断是我自己做的。
但傅懿行的存在也很重要。
他一直提醒着我,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人这样相信着,我就不会坠落。
他相信我,我就不能辜负他。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邹易安,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我的第六感说他不会。但这不一定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你那个叔叔吧,他总比你有办法。”
我点点头。
我们又坐公交去了交警队。
洪叔见到我俩穿着校服就来了还有点意外,我和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傅懿行也把录音拷给了他。
洪叔联系到刑警队的旧识,给我安排了一些“保镖”。
我相信那些保镖是真实存在的,但我也从来没有将他们与路人分辨出来过。
第39章第三十八章
丢下一样东西很简单,但把丢下的东西找回来就有点儿麻烦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做数学题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逐渐意识到,我到不了傅懿行那样的顶尖高度,诚然我也是考过满分的人。
高三的卷子开始向高考卷的难度看齐,而s省的高考数学一向是地狱模式。
理科总分200分,其中有40分附加分,对普通的学生而言,前卷的最后一道填空题和最后两道大题都是该战略性放弃的题目。
我的水平比普通学生要好一点儿,做对最后一道填空题的概率大概有40%,倒数第二道大题我倒是基本上能全部做出来,但最后一道大题勉勉强强也就只能做个两问。
我的数学前卷基本落在130-140这个区间里头。
这时候想想刚开学只能做个90多分,我才觉得恐怖,也怪不得勤奋那么担忧我。
傅懿行是那种轻轻松松拿到150分,剩下10分看老师判卷松紧度的选手。
他光数学一门就能甩我二十来分,所以就算语文差了点,也一直盘踞在光荣榜的首位。
期中考放榜的时候,傅懿行又等在了宣传栏前。
“傅总,你给我们让点位置吧,后面还有挣扎在100名的人等着看成绩呢。”迢迢和傅懿行哭诉。
其实迢迢和谷阳的成绩都算不错的,只是没有那么拔尖,但他们也没有掉出过这张红榜。
我知道傅懿行在等着我的成绩。
期中考是开学考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性考试,自从那天我们回到学校以后,我就给自己加大了题量,平日里我不太情愿做除了作业以外的题目,但心里少了一道坎之后我对自己还是有点要求的,倒也不是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我只是希望老师们别总是关注我的成绩或是找我谈心,也不能让谷阳总是受到勤奋死亡凝视的干扰,所以我至少得要回到先前的状态。
傅懿行也总是抽出时间来给我讲题。
看着年级主任手里拿着卷成筒状的百名榜,我的心跳得有点儿快。
“傅傅,要不你替我看吧,我有点儿紧张。”我凑到傅懿行耳边说。
他笑了笑,我便退出了拥挤的人群。
主任用大头钉固定住了那张纸的左上角,第一名的名字露了出来。
“哈哈又是我们傅总!”迢迢叫了一声,人群的外围传出了小小的议论,离傅傅相对有些距离的学生们偷偷地感叹起傅懿行的神奇。
“卧槽,傅总你数学159啊!看来是字写丑了扣的卷面分。”我听见了谷阳的声音,没忍住笑了。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了,我的手被吹得冰冷,掌心里却还是湿的。
傅懿行也退了出来,他说:“还不错,21名,班上第五,数学132,语文121,英语105,我觉得你数学多考个十分问题应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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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松了口气,然后赶紧问:“你呢?”
“数学159,语文110,英语103。”
我皱了皱眉头,“你这个语文是不是都没考到平均分啊?”
他怂怂肩,颇有些无奈,“我觉得悬。班上均分一般得有112,113分吧。”
迢迢叹了口气站在我身边,一副失落的样子。
我歪头指了指迢迢,问谷阳怎么回事。
“他算正常发挥,单雨寒没考好,掉到80多了,在我们班估计得二十名往后。”
“那她为什么没考好?”
迢迢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说她没考好呢,你上次都考了一百多了我也没问你为什么没考好呀。”
我和傅懿行对视了一眼,他像是笑了一下。
“我不是关心她吗。”
“哼。你可别对她有非分之想。”
我觉得路迢迢这样喜欢一个人可真累呀,她考得好了他要为自己考得不如她忧愁,她考得不好他还要担心她的学习,明明没追到人家,就已经开始提防潜在的情敌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恪恪可是说过单雨寒长得很漂亮的,你退出吧,没结果的,单雨寒值得更好的。”谷阳猛拍着迢迢的肩膀,边拍边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摇头。
我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天地良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只是客观地评价她的长相而已,我对她没有想法,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谷阳在傅懿行面前瞎说八道就让我有些心虚。
我瞟了傅懿行一眼,但他没有多少表情。
倒是迢迢笑着说:“你肯定不喜欢单雨寒。”
谷阳问:“为什么呀?”
迢迢故弄玄虚,“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恪恪的基佬之魂会觉醒。”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是基佬?”我抚了抚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我夜观天象,就掐指那么一算。”
这次傅傅也笑了。
我其实并不介意自己会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只希望我和那个人能互相喜欢。
两情相悦是个小概率事件。
比如唐城单恋傅懿行,傅懿行不喜欢唐城。
迢迢喜欢单雨寒,单雨寒不喜欢迢迢。
那个给我写情书的女孩喜欢我,可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更谈不上喜欢。
又比如,像傅懿行这样好的人,他的喜欢都没得到回应。
这些都是求之不得的初恋,最青涩,也最让人遗憾。
凛冬到来的时候,我经历了一次拔节式的生长。
那天我做梦梦见自己的腿被人砍了,痛醒之后看到双腿还健在着实松了口,但那种尖刻的疼痛不断在我脑子里拉着防空警报。
我疼得哼哼了出来。
傅懿行被我吵醒了,他用手机照着走到我的床边,问:“怎么了?”
“抽筋,诶呀妈痛死我了。”
他掀开被子给我捏腿肚子上的肌肉,屋里没开空调,我被子里的热气一下就散尽了,傅懿行的手也有些凉,可我的小腿肚子还是硬得像石头一样。
我用屁股带动着上半身往墙边挪了挪,下半个身子却动弹不得。
“你进被子里来吧,冷。”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我感觉他不打算睡进来,便又催了一句:“我冷死了,快进来。”
他侧着身子躺下了。
一米宽的床容纳两个女孩估计都够呛,更何况我和傅懿行两个平均身高超过180的男生,我只能又往里挪了挪。
他揉了很久,被子里又变得暖烘烘的。
“还疼吗?”傅懿行轻轻地问。
“有一点儿。”
“你动动试试。”
我伸了伸腿,感觉好了不少。
“那我回去了。”他正要掀开被子,我止住了他的动作。
“就睡这儿吧,和我挤挤,你被子里是冷的。”
我改成侧卧的姿势,正面朝向他,“我在家里也会和唐城一起睡,你就别走了。往里面来点。”
他往我这儿拱了拱。
我好像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窝在傅懿行怀里。
这姿势倒没让我觉得有些什么。
就是,我和他都硬了。
啊!真是好尴尬!
和唐城睡的时候我们各有一床被子,平复下来该刷牙刷牙该洗脸洗脸,可是我现在正在他怀里啊!
我都能感觉到他睡裤里的东西蓄势待发!
……
我只是动了动,傅懿行就醒了。
他睡得有些懵,但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
“别动。”傅懿行说,声音很严厉。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激烈了,又补充道:“一会儿就好了。”
我躺平了,看了好一会儿上铺的床板,感觉差不多了。
傅懿行还是没动作。
好像擅长体育运动的人力是会比普通人要好一些。
“傅傅。”我喊了他一声。
“嗯?”
“我身体确实没问题。”
他笑了一下,说:“嗯,没问题。”
我叹了口,“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
“一般人看个片子就能硬起来吧。”
“可是你应该也可以吧,通过物理刺激。”
这个“物理刺激”用得太学术了,我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用手。
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热了。
“我没有过。”我小声说。
傅懿行正看着我,我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他又笑了。
等到傅懿行掀开被子下床,我也赶紧跟着他下床了。
我没怎么在意抽筋的事儿,白天还是该怎么吃怎么吃,结果,夜里的时候,我又抽筋了。
这次我直接喊着“傅懿行”把他吵醒了。
他熟门熟路地钻进我的被窝里给我按摩,边按边说:“你是不是要长个了?”
“按这个疼法我觉得我至少长到两米…嘶…轻点儿轻点儿。”
“明天买点儿牛奶喝喝吧。”
唐城一听说我缺钙,就安排舅舅给我送来了两箱牛奶。
看着牛奶我又觉得困扰。
我的肠胃比一般人脆弱一点,冬天里喝冷的牛奶恐怕会拉肚子。
傅懿行注意到我一直没动床底下的牛奶,问:“怎么不喝?”
“冷的。诶,我周末去买罐奶粉。要不我直接去买个钙片吃吃吧。”
“懒的你。”
他这样说我,第二天却给我变出了一盒热的牛奶。
我还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一个有棱角的东西戳着我的脸。
一睁眼,看到傅懿行正拿牛奶盒子戳我。
盒子湿湿热热的,明显放水里泡过。
我看着被泡软的盒子,喉头紧了紧,整颗心被酸得一塌糊涂。
傅懿行弯眼笑了,“水浴加热法,不错吧,就是不知道里面热没热。”
我面前这个长得又帅学习又好的男孩,在我还睡着的时候,去楼下打了热水给我热牛奶。
我不知道一盒牛奶在热水里泡多久才能变得温热,这不是一个能用公式算出来的物理题傅懿行为了我,提早了起床的时间,把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只因为我想喝热的牛奶。
他对我的好不能简简单单地以“分钟”为计量单位。
迢迢和谷阳早就说过“傅总对恪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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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多少感觉,虽然他把他的小熊伴嫁给了我,虽然他用他盘子里的肉换走了我吃不了的鱼,虽然他用热汤给我涮去了水煮肉片上的辣油,虽然他送给我一个致异常的书签。
他不厌其烦地给我讲题。
他偷偷地跟着我却不阻止我的杀伐。
他让我在他怀里哭,陪我聊了整夜。
他带我去看长江。
他半夜起床给我做按摩。
他做了很多,可我在看到那瓶牛奶的时候才明白。
傅懿行看着我,愣住了,我知道我眼圈红了。
“你别哭呀,只是一杯牛奶。”
才不只是一杯牛奶呢。
傅懿行问过我,怎样才算是对我好。
我告诉他“不管你不喜欢,那都是我想要的东西,你把它完整地送给我,我就觉得你对我很好。”
他每次都给了我需要的东西,在最及时的时候,送上最贴心的东西。
我忽然理解了唐城喜欢傅懿行的理由傅傅太好了。
我眨了眨眼,把泪水忍了回去。
“谢谢你,傅傅。”
他说不客气。
第40章第三十九章
傅傅连着早起了二十四个早晨,把我的两箱牛奶都给热了。
他说他可以趁着早起的半个小时背一背古文的翻译,我想我也没什么方法报答他,就给他整理了一份高中三年所有文言文里的实词解释和虚词用法。
我想在一段算得上美好的关系里,理解、付出和温柔都应该是双向的。
在紧张而又无限明媚的冬日苦读里,傅懿行也要十八岁了。
他的生日在冬至那天。
我一直觉得他这样的人,应当出生在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
可他偏偏生在了冬至日。
虽然有很久都没学地理了,但我始终记得地理书上说“每年的冬至日,太阳直射在南回归线上,北极圈内出现极夜现象,北半球昼最短,夜最长。”
冬至对于生长在北半球的我来说就是一个漫长的黑夜,虽然桐城地处亚热带,根本不会出现极夜。
但在傅懿行身边呆久了,我也渐渐明白了这个日子的含义,冬至日,北半球昼最短,夜最长,在冬至往后的日子里,黑夜渐短,白昼渐长。
傅懿行还是那个带来光明的人。
他就要成年了。
唐城和我说过他们之间没有互相送礼物的习惯,生日的时候带个蛋糕就够了。
可是十八岁总该是个盛大的日子。
我纠结了有小半个月,不知道该送他些什么。
我希望那是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能让他惊喜,也能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回忆起这段温柔的时光,想起我。
最终我给他做了一个皮面的笔记本。
买来工具的时候我是想做钱包的,可是我总觉得钱包和他浑身的气场都不太搭,临时起意改做笔记本。
这些工序在内行人眼里可能简单异常,但我为了实现这本笔记本熬了两三个周末的通宵。
缝线的时候我总是没办法把针孔打成整齐的一列,这也使我意识到我以后没有机会学医了。
不管怎么说,我在他生日前把这本笔记本做出来了。
我存了些私心,在扉页上写了完工的日期,并留下了我的名字。
他生日那天是个周日,我有些兴奋,醒得特别早。
早起也并非没有获,我看到傅懿行在凌晨的时候发了条朋友圈。
他是个不发朋友圈的人,所以这是他唯一一条朋友圈。
傅懿行在零点的时候从家里出发,跑过他儿时的住所,他的幼儿园,他的小学和初中,跑过华安,一路向北,跑到了他带我去的江边,然后换了一条路线跑回了家。
全程差不多有一场马拉松的长度。
他没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介绍了他跑过的地方。
这条朋友圈个人色极其浓厚,我都能想象到他发第二条朋友圈的语言风格。
唐城因为时差优势,率先给他评论了“生日快乐”,配了一个蛋糕的表情。
我想唐城应当是走出来了,愿意与傅懿行冰释前嫌。
我也给傅傅点了个赞,评论了一句“生日快乐”。
本来我想在早上就把礼物给他的,但我又怕他消耗了许多体力,已经睡下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再看这条朋友圈,已经有许多与他相熟的同学在下面送上了祝福。
傅傅统一回复了谢谢。
这让我有一咩咩失望,我以为我会被单独回复的。
晚上回到宿舍时傅懿行已经到了,他还给我带了蛋糕。
“傅傅,我想送你个礼物。”
他笑了,“是什么?”
我掏出了一个耳机盒子。
“耳机?”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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