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决明行香
“可我不舍得。见不到他,便担心的很。”
儿托着脸细细看他,半晌笑道:“有人同我说,梦是真的。既然想他,梦里能见着么?”
“能。”
朱厚照转身,目光甚是柔和:“梦是真的。我想他时,他想我时,还能在梦里见一面。不过我更贪心些,他若是在身边就更好了。”
“嗯……”儿点点头:“像我们这些修仙之人要断绝七情六欲。堂兄,你如此相思成疾,我难以感同身受。”
“小王爷又胡说,好好的修什么仙。”
木门轻轻推开,萧唤云端着食盒和药罐走来。嗔了儿一眼,转头看向朱厚照:“爷,吃药了。”
朱厚照颔首致谢,乖乖喝药,只听着萧唤云又在说儿:“前些日子说什么要辟谷,两天没吃饭就站不住,眼眶都陷下去发青。先前答应下王妃娘娘不再胡思乱想了,现在又在爷面前说这些。”
“萧姑姑,皇上都说了,梦是真的。”朱厚眼睛一眨:“大约是心诚所致,总能成真的。”
萧唤云被他堵的没话说,拾了药罐便送出去。
朱厚照漱一口清水,半晌低声道:“儿,以后要善待你萧姑姑。”
“知道。”朱厚笑道:“毕竟是我堂兄欠下的人情。她也是真心为了我朱家的天下,知恩图报,应该的。”
朱厚照靠在窗边,眸中阴沉,拨弄那白鸽。
“我朱家的天下,却是我朱家人要毁了它。”
儿上前去,瞥了一眼裴文德的来信。
“宁王此举,真的太过分了。”少年低压着声音:“谋害宗亲,私通外邦,叛乱谋反……凌迟处死都不解恨。”
朱厚照听着这话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心中还是微微一惊。他转头去扶住他的肩膀。
“皇叔的死,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切不可……”
少年咧嘴一笑,方才的阴狠犹如错觉。
宁王不仅有足够强悍的兵力,黏连一线的匪贼,更重要的是,湖广江西这一片鱼米富庶之地,千百万的无辜百姓。
这牵制着朱厚照不敢也不能轻易动兵。
而令他稍稍心安的是,朱宸濠也其所迫,只是划地而治,未敢轻动。
“我知道,急不得。”朱厚眨了眨眼睛,仇恨褪下,眼中仍旧清澈。
正德十五年元夕,皇上与兴王在安陆放出无数孔明灯。所为不仅是祈愿安宁,安抚百姓,更是希望朱宸濠看在一脉血缘至亲的份上,不要再起争端。
朱宸濠远远便看到了天空中飘着的孔明灯,却也只是坐在黑暗的府中,一言不发。
而在宣府,裴文德便衣走在街上,百姓沿街点起花灯,庆贺元夕。
一条街花灯璀璨,人潮熙攘。耳畔是热闹的欢声笑语。仿佛在这团圆的节日里,才能暂忘片刻国中危难。
一时恍惚,仿若京城西街一般繁华热闹。
如那时一般,他走过一盏一盏花灯,在下一个角落,应当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映着暖暖光芒,眼中璀璨晶莹。
他第一次见朱厚照,便是在人潮中,静静望着他许久。
阿照那时手里拿着两张纸,眉梢眼角氤氲酒气,轻轻一瞥甚是动人。他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一旁萧唤云置气。
他走到一边的灯笼旁取了火,手中宣纸一燃。
似是点着了寒症之人心中的一丝温暖。
那火光映着他的眸子,他无意的看过四周,却不知道早已落入一人眼中,悄悄藏下。
那时刘瑾还满头大汗的领着他在西街走。光影落在他如玉雕琢的脸颊上,自是一种少年意气的畅达逍遥。
“这位相公,放个灯吧!”
裴文德堪堪回神。
一旁摊子上,一个妙龄姑娘拿着孔明灯笑意盈盈:“上元节总要祈愿的。”
裴文德沉吟片刻,嘴角含笑,提笔写下一行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那姑娘轻轻念出来:“这位相公,此话何意?”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裴文德轻轻落下一个“照”字,走到一旁去火来。
“此话,是在下想一个人了。”
朱厚照手中握着孔明灯,忽然转身往北望去。
城楼之上摆了一长桌,将士们放灯,儿在一旁磨墨。
“堂兄,怎么了?”
“没什么。”朱厚照轻声道:
“朕……想一个人了。”
殊不知北境之外,也悠悠升起孔明灯。
“王子殿下,该回帐了。”
达延汗坐在一旁喝酒,看着浩淼夜空中,悠悠晃晃一盏孤灯。
山南山北隔万里,此时此地当同心。
冬雪化尽,春日和煦。
达延汗率兵叩响了大明的国门。王勋裴文德相互调配,北境之战正式开打。
军报一封一封发往湖广,而此刻朱宸濠也亦出兵。
令朱厚照措手不及的是,王守仁领兵途中遇刺重伤。一时两方夹击,朱厚照排兵相抗,不得已暂退往长江以北,隔江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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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德听到这个消息时,刚刚灭了达延汗一支锐,战士们意气风发。
信鸽往南飞去。
朱厚接过信,颠了颠,还有些分量。
春日江风暖,朱厚照轻轻展开信笺,忽然片片绯红迎风而起。
“阿照,北境安定,无需挂心。长江之南,终可复。及,宣府漫山花开,寄往南去,谢君心意。”
“是桃花!”儿高兴的大喊。
朱厚照握住掌心两三瓣馨香,远望长河浩浩汤汤。
夏日来临时,长江却突发洪水。连日暴雨水涨,南岸尽数被淹。
然朱宸濠却只是布兵北战,任凭洪水淹了村落市镇。此举一发引起了民愤。
而江北虽也有水患,却是朱厚提早便想到了此事,提前安排下去,竟也无什么太大损失。
于是在一个夜晚,江南百姓自发出城,助剿匪军渡江。及王守仁伤势大好,骑兵突袭,再度将叛军逼往江西。
天险已过,往后便是平川丘峦,易攻难守,加之民心已散,王守仁领兵不过五十余日,在一个秋夜端了宁王叛军的大营,生俘朱宸濠。
王守仁将人押去南京。
那时朱厚照正与儿在秦淮河一短舟上,看着一切如旧的金陵城,哪怕是秋日,都带着令人愉悦的松快。
“堂兄……”朱厚看着另一侧匆匆乘舟而来的州府巡按数十位官员,低声道:“烦人的又来了。”
朱厚照戳了戳他的鼻子:“怎么说话呢,毕竟是朝廷命官。”
儿扯出一个微笑:“他们表面上顺着皇上,是为国为民的好父母官,实则私下里,勾心斗角做的脏事情,也是不少的。”
朱厚照淡然:“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但如果纠结于他们的挣来抢去,就不是皇上了。皇上要做的,是能看人,用人。用好人才是重要的。至于那潭浑水,你只需要远远站着,看他们就好。”
朱厚照上前去,官员远远下跪,口呼“吾皇万岁”。只留下朱厚一人在不远处,思索着堂兄方才那一番话。
重犯朱宸濠押在南京天牢。
昏暗的地门敞开的瞬间,腐朽的苔藓味掺杂着血腥气涌上来。
朱厚照面色阴沉,一步一步走向最里面。
昏黑的柱子上捆着铁链,犯人须发散乱,低低垂着头。
听到脚步声,朱宸濠轻轻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掠过垂落面前的糅杂碎发,射出凶狠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人的恶意,等朱厚照站定在他面前,他突然笑出声。
朱厚照打量着宁王。
“哟,昏君来了。”
朱宸濠轻轻开口,夹杂着嘶哑的气声,在狭小的囚犯宫里回响,不觉令人毛骨悚然。
朱厚照听到这个称谓并不在意。
“你有什么想说的?”
“有!想说的可多了。”朱宸濠大大咧咧,一抬头,牵动身上锁链“叮叮当当”,在牢中又是一阵盘旋。
“朱厚照,你是不是觉得,杀了我,你就赢了。”他晃了晃脑袋:“像你这种不学无术荒淫无度之人都能做皇上,朱家的天下,要到头了。”
朱厚照轻提嘴角,冷声一笑:“你是觉得,你做了皇帝,划出北境十六州,朱家的天下,就安然无恙了是么?”
“哈哈哈哈,那是达延汗傻。”朱宸濠癫狂一般,探着头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会把我朱家的疆土划给一个蛮子。很早之前,苗疆的毒就顺着商路,往蒙古去了。”他咧开嘴:“对了,这个法子,还得谢谢你的好玩伴刘瑾,没有他,我也想不到给你们下毒这一招。”
“朕残毒已拔,太后也有医家治疗。”朱厚照冷眼看着他:“天下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你做了,就有人能查出来。”
这时朱厚照身后一个女子的目光冷然落在朱宸濠身上。
朱宸濠眯眼认了半晌,神情微微错愕,他长叹一口气:“萧家?如此大的能耐,我们皇室宗族,可都是比不上的呀。”
萧唤云脸色微微一变。朱厚照却轻声道:“可是兰陵萧氏卫我国有功,反倒是朕至亲的宗族,在背后捅了朕一刀。你说朕是昏君,可这一点上,朕看的清清楚楚。”
他眼中尽是厌恶,不欲多言,转身便要走。
可突然朱宸濠叫住了他。
“朱厚照。你猜猜你如果杀了我,你那北境的小情人会怎么样?”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朱厚照怒而回头,眼中凛然杀意。
朱宸濠很满意他的表情,低声笑出来。
“如果我死了,我就拉裴文德陪葬。朱厚照,你信不信,我说的出就做得到。”
电光火石之间,锐利的箭气划破黑暗。再定睛一看,长箭插在朱宸濠心口,一股血涌了出来。
朱厚照诧异回头,冗长的黑色石阶之后,朱厚手中持弩,缓缓放下。
“皇上,您不能听他胡言乱语。这种人,必须杀之。”儿面色沉静,望着朱厚照。
“裴大人每每来信,皆是北境安定。他这是惑乱君心。”
“他手上沾着我父王的血,还预谋害皇上和太后,如此无亲无尊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宸濠震惊的看着朱厚。
但那少年却冷静的过人,甚至凶狠的过人。
宁王死不瞑目,朱厚却再未看他一眼。
朱厚照却在此时,心中一口气被抽走了去。
儿说得对。若有一事能扰乱他的一切,必然是裴文德。
他走出天牢,却是踉跄一步,险些跌下台阶去。
“爷,你还是听进去他的话了。”萧唤云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疼痛把他的神志拉回来些许。
“唤云,文德他……几日不曾来信了?”
“……算上今日,十日了。”
朱厚照心头发堵,他轻轻推了萧唤云一把:“再往大同,往宣府寄信。”
“是。”萧唤云神色复杂,却只领命匆匆离去。
就在这夜,一封军情急报火速送往金陵。
朱厚照本心神不宁,只欲提前往北境去。但因这叛贼已死,百官将士都在庆贺大宴,他不好当即拔营而起,便只在画舫之上饮酒。
“皇上!大同捷报!”
朱厚照登时站起身。远处官员闻声,也支起耳朵来听。
“我军与鞑靼决战而胜,阳和一线围困已解,王将军斩杀达延汗,我军灭蒙古大军十之八九,其残部现以全部西撤!”
四下具是欢腾,连着两岸百姓,一同欢呼起来。
“好极!”朱厚照一拍桌子,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松,一瞬间他眼角微酸,泪意迷蒙。
一旁萧唤云也终于放心,笑出声来。
“恭喜皇上!”
“此乃圣上之幸,我大明之幸啊!”
“圣上之幸,大明之幸!圣上之幸,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40
大明之幸!”
海呼高喊响彻金陵城。
“朕就知道,他做得到!”
朱厚照自斟了一杯酒,琼浆入喉,是从未有过的爽快畅心。他看着十里秦淮华灯璀璨,游人歌女,官员百姓,所有人脸上都是心底而发的笑意。
“朕就知道,他做得到!”朱厚照闭了闭眼睛,心中的感慨才稍微压下。
那传令兵还在跪着。
“但……但……”
他支支吾吾,嘴里似是有话未说。
朱厚照喜不自胜,走上前去:“还有什么?”
“皇上……”那传令兵却突然叩首,哭出声来。
“裴大人为解阳和围困之急,带兵周旋鞑靼一支锐军,全……全军覆没……”
全军……
覆没……
手中玉杯滑落,摔在船舷上,清脆一声响,碎做几块。
四下登时一片死寂,只有遥远的歌弦声,恍如天外。
眼前突然昏暗,朱宸濠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如果我死了,我就拉裴文德陪葬。”
分明是大捷……
怎么会……全军覆没……
“爷!!!”
萧唤云一步冲上前,那袖口却从指间滑落。
从来高傲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却被轻而易举压垮,直直摔入水中去。
“来人!快来人!!皇上落水了!!”
朱厚照口中气息被沉重的水挤压着。
他恍然看着水面之上有摇曳的烛火,越来越远。
冰冷。
一点一点渗入心肺。
“文德……”
“阿照……”
血腥气肆漫,在荒无人烟的沙地戈壁间,呼啸的狂风如孤魂哀戚。
举目皆是凝结的血块,残刀断箭参差,破败的衣衫随风烈烈,尸骨成山。
乌云踏雪嘶鸣着,那声音却被风声卷走,一丝不剩。
它仍是不死心,眼中落下泪水。
不知找了多久,它终于发现了主人。它低头蹭着那张遍是血污的脸,用头把他身上的尸骨顶走。
乌云踏雪跪下来,低声呜咽。
终于,那手指轻轻一动。
☆、16
16
苦涩的药味。
来来回回匆匆脚步声。
纷杂的交谈声。
女子急切的低喊。
柔软的手落在脸颊。
朱厚照胸口剧痛,终于一口血呕了出来。
“爷!”
耳侧嗡鸣终于消去,他眼前昏黑,又要倒下。
可耳畔却突然刺入萧唤云急切的一声:
“裴文德没死!!”
朱厚照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感觉到喉中黏腻的血腥,发不出声音。
萧唤云双眼通红,只攥紧他的手臂:“裴文德没死,只是重伤。我兄长已经赶去了宣府,你……”
她说到一半哽咽,再难出声。
朱厚照找回来一丝魂魄,倒在枕上。
他缓缓合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入发鬓。
宣府靠北,深秋夜风已然寒冷。
萧载是前夜赶到,下马后分毫未歇跑进屋里,整整一日都在医治。
晚间他推开门,只长叹一声:“裴大人命大……”
他身中数箭,更有无数刀伤。最近的一箭离心脏不过分毫。
拔箭时,萧载少有的对自己圣手的名号产生了胆怯。
但好在他熬过来了。哪怕血快要流尽,他还是挺过来了。
萧载给他扎针时,低声在他耳边道:“想想皇上,你不能死。”
王勋松下一口气,直接跌坐在石阶上。
“如果不是裴大人把那一队兵诱走,连大同,我都守不住的,更别说斩杀达延汗了。”
神医靠在一旁廊柱上,衣衫浸满了裴文德的血。他嘱咐王勋守着门口,自己去歇息片刻。
“只要撑过这一晚,一切都好说。”
王勋守了不久,却听得前门马蹄声响,没过多时,一红衣女子匆匆提裙赶来,发丝散落,风尘仆仆。
她举起手中金牌。
“大人,我是内宫尚宫局的,实在不放心,赶来……照看裴爷。”
王勋认得那内宫金牌,看她片刻,姑娘眼泪都出来了,心下不忍允她进屋。
萧载换洗好,再推门,就看到这姑娘跪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
“祝尚宫?”
粉黛抹了把眼泪:“我听到消息就赶来了。我……我实在不放心裴爷……”她同萧载磕头:“萧先生,求您了,让我在这里照顾裴爷吧。”
“你来了,宫里怎么办!”萧载上前一步把她拖出屋子,厉声道:“太后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萧大人,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他只要醒了,我立刻回宫!”说着她声音哽咽,眼泪又落下来。
萧载生平最怕看到姑娘流泪,萧唤云对他有用,粉黛亦是。
“那你守着就守着!”神医往里看了一眼,裴文德呼吸还算平稳,便置气似的:“我正好去睡一觉。”
临走出院子又转身嘱咐:“时刻看着他有没有发热,若是发热,立刻叫我。”
“是!”粉黛破涕而笑,匆匆擦了眼泪,转身回屋。
应天府皇宫,朱厚坐在床榻边,守着昏睡的皇上。天色晚极,月挂西楼。他靠在一边已经睡着。
朱厚照轻轻一动,就把少年惊醒了。
“堂兄……”儿揉揉眼睛:“你醒了!”
他们如今在皇宫旧殿,与紫禁城并无二致,朱厚照悠悠转醒,一时混沌,记不得蹉跎旧事。
“萧先生已经到宣府了,圣手在呢,一定没事的。”
此言一出,朱厚照才隐隐记起,心口为何痛的那样厉害。
“儿……”他声音沙哑的分辨不出。
“给朕……安排车马。朕……要去……宣府。”
“堂兄!”朱厚急道:“你现在都坐不起来,怎么去宣府!”
朱厚照只是咬着牙,目光定定看着他
朱厚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目光不松口:“不行,你不能去。奔波一路谁知道会……”
“儿……听话。”朱厚照不知为何生出那样多的耐心,压着胸口一丝一缕的痛低声道:“朕有数的,不会拿自己的身体不负责。”
“不行。”朱厚转过头去:“堂兄,裴大人那里有萧先生医治,你……你至少也要身体好一些。”
“儿,你要违抗圣旨吗?”
朱厚照却突然在后幽幽道。
“抗旨便抗旨!”儿紧抿着嘴唇:“堂兄,你现在是关心则乱。裴大人重伤要找的是医生而不是你,你去又能怎么样……”他这话说了一半,却被身后虚虚的几声咳打断。从肺到嗓的痛感,儿只是一听就感觉得到。
“堂兄!”
朱厚照蜷着身,顺了好一会儿
[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分卷阅读41
气。
“儿,他便是朕的药。见不到他,你让朕如何好起来?”
月光苍苍,透过窗格落在帘帐上,映着朱厚照的脸庞晦暗不明,却生了些死寂之色。
朱厚攥紧了锦被,须臾轻轻一松手。
“好,我去安排车架。但……堂兄你一定不能出事。你别忘了,除了裴文德,你还有整个天下。”
“儿,谢谢你。”朱厚照眉目松缓,似是安然的睡了去。
次日清晨他登车时,却见萧唤云早已端坐车内,闭目养神。她红袄金裙,金簪挽发,腰间垂着内宫金牌和一块玉璧。
“唤云……”
尚宫大人双眸冷然。
“上来吧。”她搭一把手,扶朱厚照坐好。“我不拦你,但你若出什么事,太后不会放过裴文德的。我……借路回宫,以防……没什么。”她扬了扬手中信笺:“粉黛私自出宫跑去了宣府,在照料裴文德,你无需忧心。”
“你要回宫?”朱厚照诧异。
“最后一次,等你们回京,我再也不会踏进那宫墙一步了。”
宣府上午阴着天,寒风阵阵。粉黛扣紧了窗,忧虑转身。
不知是该说圣手先生乌鸦嘴,还是他有先见之明。裴文德早间开始发烧。煎的药都喂不下去,只能施针。
粉黛走去暖阁烧药膏,萧载说不能内服就外敷。一屋子药罐沸水滚滚,充斥着苦涩。
裴文德烧了两三日才退,可退了烧这人也不醒,只是间歇呢喃邈不可闻的声响。
萧载下针时低声道:“裴大人,想想皇上。你不能死。”
天气转寒,屋子里点上两个火盆,他寝衣上还常常渗出血来。
粉黛送来换洗衣物时皱眉:“为何这么久都不好?”
萧载捻着针掠火,很是头疼的看着裴文德。
“他在那戈壁上半生不死好几日,能救回一命已经是万幸。可肌理有损,只能慢慢养吧。”
说着他敲了敲脑壳:“哎……皇宫里的人,受个伤都比百姓难办。这算什么事儿啊!”
午后粉黛取了药来,与萧载商议,还是内服最管用。可这人只是沉沉不醒,能喂下药去也是艰难。
“再不灌药,他怎么撑得住啊。”萧载一手扒拉着药渣一手给他把脉:“裴大人!裴爷爷!裴祖宗!裴神仙!您睁开眼喝一口药吧。神医也治不了不喝药的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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