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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他只觉得满世界都开遍了花,人人头顶都罩着七色霞,对他说的话也如佛音一般。而庄思宜……此刻在程岩眼中喜庆得就像一尊弥勒佛,不,是文殊菩萨,管考试那种!
“阿岩,我们可以同去京城了。”
“菩萨……”
庄思宜:???
“……”
很想割掉自己舌头程岩顿时神魂归位,好在唱名声再次响起,挽救了他的尴尬。
“甲午科乡试第一名,魏渺,南江府武宁县人,《诗》!”
魏渺?有点耳熟。
众人疑惑间,程岩灵光一现,“是他啊!”
魏渺不就是和他一起考院试,但被他拿走案首,遗憾错失“大安有史以来第一个小三元”的那位仁兄?
他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能拿府试、县试两次案首,如今中了解元也不奇怪。
但胡曦岚却意味深长地来了句,“武宁县啊……”
程岩心里一“咯噔”,但又想不起来冯春阳是不是提过魏渺也去了杨文海设的宴……
庄思宜表情也僵了僵,而其他不明真相者都惊道:“解元和亚元都是武宁县人,你们武宁县风光了啊……”
程岩勉强一笑,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毕竟心中的猜想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他认为以魏渺的学识,拿这个解元也合情合理,若冤枉了对方,可就罪大恶极了。
这时,只听庄思宜道:“估计五经魁的文章已贴出来了,咱们去看看。”
到底是不是“暗通关节”,看过文章便知。
“行啊!”人人都来了兴致,“让我瞧瞧程兄的文章。”
胡曦岚:“明日吧,你们莫非忘了?一会儿报子来了,就要接程兄去五魁厅?”
但凡五魁,都会被布政使司的官员请去唱经楼的五魁厅见上一见,接着再去五魁巷接受百姓的庆贺,稍后,一众新科举人还要参加象征着荣誉的鹿鸣宴。
众人恍然,一时还真给忘了,加上街上人又多,他们现在去未必能挤入榜前,索性继续在雅间中等着。
而同一时间的龙虎榜前,也的确贴出了五经魁的文章。
谢林迫不及待地挤了过去,直接找到了第二名的卷子。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他从头到尾读了下来,也无心欣赏文章优劣,只想在其中找到“丕休哉”三个字。
“没有……”
“这篇也没有……”
等谢林将程岩的卷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他猛一个激灵,又去看解元的卷子,没等他看多久,突然眼睛瞪大,呼吸沉重。
“我怎么觉得……”谢林身后,陈书生低低说了半句。
“觉得啥?觉得解元文章还没你好?”刘书生嗤笑,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眼前这个姓陈的!
陈书生懒得生气,对方没中,他先前的恶气也都散了,而历届五经魁的文章都各有人喜欢,观点并不统一,他便不避讳地说:“我觉得亚元文章更好。”
“嘁!陈兄莫不是比诸位考官大人还懂欣赏不成?”
“不是啊,你看考官大人的批语,明显大多考官更欣赏亚元的卷子!”
刘姓书生一直浑浑噩噩,此时经对方一提醒才认真看了看,他越看越不可思议,越琢磨就越觉得有深意,胸中已灭的灰烬突然又燃了起来,他激动道:“确实如此!正该如此!可为何魏渺是解元?程岩却是亚元?难道是舞……”
“慎言!”陈姓书生见刘书生就跟犯病似的又要瞎说,赶紧道:“你不想活,可别拖着我死!”
舞弊的猜测,岂能凭空就敢开口?
万一被人传了出去,必然会得罪考官和诸位中试者,若遇上心眼子小的,说不定还会报复他们!
何况解元的文章又不差,至少经魁绝对当得起。
“那、那你说是为何?”刘书生仍旧心有不甘。
陈书生:“或许是杨大人觉得程经魁的文章笔力朴实了一些,你见他的批语,明显更喜欢解元的卷子,他才是主考大人啊。”
……
两人尽管都压着嗓子,但距离他们极近的谢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冷汗直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程岩没写那三个字,会不会胡曦岚和庄思宜也没有?那他们看见魏渺的卷子会如何做想?程岩如此小人,倘若心里不忿去告发对方,那他……
谢林越想越怕,只觉得接不上气,他脸色乌青,嘴唇绛紫,忽地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再白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周围一阵喧闹,有衙门中人将他背出人群,送往医馆。
这时,唱经楼前响起锣鼓声。
“啊!经魁都去五魁厅啦!咱们也去瞅瞅!”
“走走走!”
人流往唱经楼移动,陈书生也兴致勃勃,“刘兄,走,咱们闹五魁去!”
“谁要跟你去?我要将经魁的文章都抄下来。”
陈书生并不多劝,其实他也带了笔墨,打算回头来抄文章,而且他只是礼貌性地随便一说,并非真心想和刘书生一道。
“那我先走了,告辞。”
刘书生理也不理,一直翻来覆去地看着解元和亚元的卷子。
他从上午看到下午,又看到日已落幕,几乎将卷子背了下来,但他还未走,而是找附近的人借了一盏灯。
他的眼睛酸涩,腿也肿了,可就是不愿离开,宛如落水之人想要抓住只存在于臆想中的浮木。
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想看出什么来?
雷剧中的世界不存在宵禁,等到天色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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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刮起狂风,一片叶子落在刘书生头顶。
那一刹那,好似被仙人抚过,他突然神智清明。
“丕休哉……”
刘书生喃喃念着三个字,这三个字放在魏渺的五经义中有着微妙的违和,而且,他想到了考前随意听过的几句闲话。
刘书生提着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又猛然转过头。
布政使司大门前悬挂的灯笼随风而晃,飘飘摇摇,仿佛山雨欲来时。
作者有话要说:
阮小南:呵呵,一个经魁都没捞到的学渣
小庄:……
岩岩:说得对
修改这一章发现前文有个bug,一并改了,记性太差,前头写的后头就忘了……
本章闹五魁等等属于半私设,以及月中求营养液可以吗?让岩岩表演撩四姨给你们看。
四姨:可以。
第47章
夜里的南江府西街很安静,直到马蹄轻响划破静谧。
“阿岩,你还在想魏渺的事?”马车上,庄思宜见程岩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
两人刚刚从鹿鸣宴上回来,见了诸位考官,又欣赏了魁星舞,作为亚魁,程岩不被多敬了几杯酒。
他双颊醺红,面上却不带喜色,反而忧虑道:“思宜,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庄思宜顿了顿,竟叫车夫改道布政使司。
程岩一惊,“这么晚了,不必了吧?”
庄思宜:“去看看,看了就放心了,否则今夜你别想睡了。”
程岩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等马车停在龙虎榜前,街上已无人影,他们也无从得知不久前有个落第的秀才,在这里站了很久。
庄思宜:“外头风冷,你喝多了酒不易吹风,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见他要下车,程岩忙道:“没事,一块儿去,不然我心里老惦记。”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风一吹,顿时让程岩清醒不少。
车夫为他们提着灯,两人双双看向了魏渺的卷子。片刻后,程岩浑身发冷,庄思宜也表情凝重,他们对视一眼,久久不言。
“怎么办?”半晌,庄思宜问道。
程岩摇摇头,“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然而不等程岩想出头绪,当天夜里,一位书生携带誊抄下来的解元卷与亚元卷,找到了巡察御史府上。
次日清早,书生又带着一纸状书跪在了布政使司门口,状告今科主考杨文海与解元魏渺“交通关节”,实乃舞弊。
布政使司的官员本不想理会,但却在人群中见到了巡察御史那张讨人嫌的老脸,只得挤出笑脸拿了状子。
别看巡察御史官职不高,但却有闻风上奏和给直接皇上打小报告的权利,就算是一省巡抚或布政使也不敢轻易得罪。
何况当今圣上极为重视科举,若是知道他们对考生的上告不闻不问……呵呵,怕是要凉。
尽管满心不愿,布政使高广著还是亲自看了状子,在见到状上罗列的种种证据,又特意找来解元和亚元的卷子比对后,高广著冷汗直下。
他原本只当是落第考生心有不甘血口喷人,这下也不敢轻忽了,赶紧叫人将几位休沐在家的考官给找回来。
在盘问过诸位考官后,高广著得知当日选定解元时,副主考官以及几位同考官都提出了异议,但杨文海坚持己见,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谢林的考生文章不好,原本早早被黜落,是杨文海行使了复核特权,从落卷中挑中了对方。
高广著着人找出谢林的卷子,上头竟也有“丕休哉”三字!
到了这时候,高广著再不敢抱有半点侥幸,纵然有万分之一的巧合,他也必须将此事上告。
高广著万万没想到,那个在他跟前装了多年老实人的杨文海,居然如此大胆!
他心里又气又恨,一旦舞弊落实,身为布政使他一样要背锅!
因此,不管杨文海如何狡辩,高广著直接下令将其锁拿,并立刻找上巡抚刘文洲,两人一道往京城递了折子。
与此同时,苏省巡察御史的折子也快马加鞭地送了出去。
很快,甲午科苏省秋闱涉嫌舞弊的消息不胫而走,举城哗然。
南江府码头。
一艘客船上,谢林背着行囊挤在船客中。
“谢兄,你这是要回乡了?”
猝不及防的一声招呼,差点儿没把谢林吓尿,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位同场的考生,便强笑着点点头。
“谢兄今次高中,为何不在南江府多玩几日?”那考生虽听说了科场舞弊的事,可只知道跟杨文海与魏渺有关,他本想留下来等结果,偏家中娘子生产了,这才着急回去。
谢林磕磕绊绊道:“我、我许久未见家人,甚是思念……”
“也是,咱们常年在外,难得归家。”那考生压低了声音,“谢兄,你听说魏渺那事儿了吗?”
“我、我有点晕船,先去船舱了。”
“哦好,我见你脸色确实不好……”
谢林都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跟被鬼撵似的逃了。
他将舱门一关,默默站了会儿,而后狠起一脚踹向床腿,疼得他惨叫一声,单腿跳着坐在床沿。
就在这时,船突然一个摇晃,谢林差点儿摔扑。
只听船外有人高声道:“停船!我们乃布政使司衙门,要找一个叫谢林的举子回去问话!”
谢林眼神惊恐,面如死灰,最终软成一滩泥滑下了床……
没几日,来自苏省的几道折子陆续抵京,皇上极为震怒,朝中物议沸腾。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苏省官员自己审,而是下旨着刑部与都察院即刻赶赴苏省同审此案,要求务必查清真相,不放过任何有关之人!
而在京城官员来南江府的路上,刘文洲和高广著已接到旨意,当即将此次秋闱考官全数投入大狱,并封锁全城,不放任何一个考生离开南江府,就连提前回乡的考生也全数被抓了回来。
解元魏渺、举子谢林,还有乡试前所有去拜见过杨文海的考生均被拘押,其余考生也被反复带走问话。
整个南江府人心惶惶,就连普通百姓都不太敢出门。
程岩和庄思宜当然也不例外,短短几日,两人被传走四五次,每次审问者都不同,问的问题虽然相似却刻意倒乱了顺序,过程中则一直有书吏记录。
两人在得知舞弊事发后就有了心理准备,回话非常谨慎,因为稍有差错就会被直接锁拿。据说很多考生由于太过紧张,说话颠三倒四,明明什么都没干还是被扔进了牢房。
紧张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京城官员来到南江府,他们这些嫌疑不大的考生才总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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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口气。
“听说杨大人和魏渺咬死不认,杨大人还说要亲自面见皇上申述,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清廉的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一间茶社的雅间内,鹤山书院们的学生们聚在一处,有人就此问道。
李敬不屑地冷哼,他之前就觉得谢林能中很蹊跷,怀疑考官眼瞎,如今看来……“那你说说,为何谢林那等文章都能中,我可听说,他的文章里也有那三个字。”
前头的人一顿,又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样有何意思?科举是朝廷取仕的根本,被他们当成什么了?那魏渺的卷子我也看了,文采出众,笔力深刻,干嘛想不通要作弊?”
“想拿解元呗,我听说他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当年院试只输一个名次错失了小三元,一直很不甘心,这回,多半是想要多一重把握。”一人讽刺道:“如果没有那刘书生状告,他岂不就得偿所愿?”
众人面露愤慨之际,庄思宜和胡曦岚推门而入,前者严肃道:“阿岩,打听到了,冯春阳进去后没受什么罪,反而是周正德……他招认了。”
“什么?!”程岩大惊:“难道周兄他也写了那几个字?”
“非也。”胡曦岚微微摇头,“只是他一入狱中就被多名狱卒围殴,后来又受了严刑逼供,扛不住便承认自己贿考。”
程岩瞬间想明白了,周正德和冯春阳考前虽然同赴了杨文海的宴请,但冯春阳此次秋闱落第,反逃过一劫,而周正德却是乡试第八十七名,哪怕卷子上找不出什么疑问,也被视作有大嫌疑者。
毕竟上头说了,谁知道“关节”是不是只有一处?
他心中很不好受,因为他知道这两位同窗是无辜的,但普通书生又如何抗得住刑讯手段?也不知像周正德这般被屈打成招的考生有多少?
更让程岩担心的是,如今这把火烧得太旺,再烧下去,事态将不可控制……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程岩颇为不安。他曾经给了周正德和冯春阳一点提示,若两人撑不住供他出来,叫人知道他早知其中“关节”,就凭眼下“宁可错杀一百”的架势,说不定他就要倒霉。
可当时,他又怎能算到今天的局面?
“听说这回刑部来的那位大人非常严酷,不知皇上为何点他?”
“是啊,就连去年末抓到的那个幽国细作也经不起他的刑手段,何况是咱们这些文弱书生?”
“这么看来杨文海和魏渺都是硬骨头啊……”一人话锋忽转,“不过皇上为何会让刑部和都察院来查?就连八年前那次荒唐的舞弊案,皇上也先让湘省自查的。”
建和三十年秋闱,湘省乡试的正、副主考官受贿赂,所取中者乃是由贿金多寡排列名次。事发后,很多人不敢相信这两位高官居然敢如此简单粗暴地蒙骗皇上,蒙骗朝廷,但最后查出来情况属实,他俩还真就胆大包天地把天下人都当做了傻子!
胡曦岚沉默片刻,“据说前些日子,皇上盛怒之下曾说南方的科举取士已让他不敢信任了……”
程岩听到此处心念一动,正想说话,突然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六七位官差,其中一人高声道:“谁是程岩?!”
程岩心中一沉,莫非他真被供出来了?
庄思宜见来者不善,顿时紧张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其他人也看出不对劲,如此风声鹤唳之时,他们找程岩作甚?于是纷纷起身挡在了程岩身前。
那官差懵逼,我啥都没干呢?你们是要做啥?但想着上头要求对程岩态度好点儿,他急忙解释,“诸位勿惊,我们只是请程亚元回去问话。”
“问什么话?”庄思宜怒道:“阿岩从来了南江府就一直住在庄府,时时与我一处,有话你们来问我!”
“思宜。”程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知道今天务必要走这一趟,便道:“彻查此案乃是皇上下的旨意,他们只是听令行事。”
说罢,他又对那位官差道:“我就是程岩,我跟你们走。”
那官差见程岩如此上道,态度更好了些,也不来押他,就守在他两侧与他一块儿出了雅间。
庄思宜本想要拦,却被胡曦岚拉住,后者叹了口气,“程兄说的对,皇命为尊,官差也是听布政使司的命令,我们阻止不了的。”
一句话就像一盆冰水,将庄思宜冲上头的热血迅速冰冻,他苍白着脸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我会回家请曾祖父帮忙。”
说完,他转身朝众人拜下,“也请诸位尽可能地帮阿岩一把,庄某感激不尽。”
其他人一怔,他们还是头回见到庄家这位少爷如此低声下气。
几人赶紧将庄思宜扶起,纷纷承诺会想办法为程岩奔。
胡曦岚见庄思宜冷静了些,心里松了口气,道:“你放心,程兄天恩在身,不会有事的。”
“嗯。”庄思宜微一颔首,甚至还淡淡笑了下。
但没人知道,那种仿若蝼蚁般的无助感再次将他吞没,像暴烈的狂兽撕扯着他,啃噬着他,让他对权力的野望愈发膨胀。这一刻,庄思宜浑身的骨骼和血液都在叫嚣他想要获得地位,想要站得更高,想要天下人都仰望他、畏惧他、不敢抗拒他!
他还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就在庄思宜黑化升级的过程中,程岩已被关进大狱。
虽说是请他回来问话的,但总不可能是去布政使司闲聊吧?上面能给他安排个相对干净清净的牢房已是格外开恩了。
可再干净也是牢房,臭虫鼠蚁,样样俱全。
但作为一个连刑部天牢都待过的“老油条”,程岩表现得一派从容,让前来问话的几位官员都有些意外。
几番问询过后,程岩才得知周正德与冯春阳并没有出卖他,哪怕前者已“招认”自己贿考,可从始至终没提他半个字。
而他之所以会被抓,一来,是谢林说杨文海宴请的初衷就是为了程岩,此事又得到了杨家老二杨耀祖的佐证;二来,谢林称程岩虽未赴宴,但与武宁县几位赴宴考生私交甚密,其中就包括已认罪的周正德。
以上两点若换了别人,足以被当做重点怀疑对象,但程岩本就是舞弊的受害者,且被皇上褒奖过,官员们这才稍微客气了些。
但客气有啥用,还不是不放他出去!
等问话的人都走了,程岩独自坐在一堆枯草上,思忖着怎样才能脱困?别看他现在还算安全,难保某天大火不会烧到他身上。
想着想着,程岩莫名就想到了临考前那一卦八月有凶。
当时他没怎么放心上,如今看来,竟是多了几分深意。
时机正好、抓住机遇、从长计议、否极泰来……
卦象所示的几个关键词被程岩反复琢磨




穿进雷剧考科举 分卷阅读91
,他心中所求乃是阻止“南北榜案”,难道,时机便是指此次舞弊案?
程岩想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理出点头绪,不过首先,他要洗干净身上的嫌疑。
对此,程言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也未尝不可一试。
“来人啊!有没有人?”
程岩高声喊道,让半昏半睡的狱卒一个激灵地醒来,当即就想发火。可一见吵嚷的是程岩,狱卒强行敛了几分脾气,“程亚元有何事?”
“我需要笔墨纸砚。”
狱卒眉头一皱,“莫非亚元要认罪不成?”
程岩微笑,就是不说话。
“啧。”那狱卒事前被人交代过要对程岩态度好点儿,便道:“且等着。”
片刻后,程岩的需求得到满足。
他慢悠悠地研好了墨,又以枯草堆充作书案,缓缓提笔。
昏黄的灯火照出飘散的浮尘,程岩呼吸着牢狱中的酸腐霉气,静静凝视着一张洁白无垢的纸,然后,落下一丿。
他想让天下人都听到他的委屈,不止是他,还有诸多蒙冤的士子。
他想要,借大贤之笔!
“余囚狱中,坐一石室。”
那狱卒恰好读了些书,自认是个有文化的吏员,他虚眼瞧着……每个字他都认得,但还是搞不懂程岩到底想写什么?
不过程岩一手字的确写得好,狱卒便继续看了下去,可越看就越不满程岩竟将他在牢中的处境写了出来!什么恶臭啊秽气啊,这是想干嘛?卖惨吗?
直到程岩笔锋一转,“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写完这一句,程岩放下笔,整了整衣冠,还理了理散乱的长发。
而后他再次拿起笔,凝神静心
横、横、丿、。
天。
天,人之顶,至高无上。
地,人之底,生养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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