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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众人谈性正浓,而平日里素来爱表现的谢林却安静如鸡,一直闷头喝酒。时至今日,他依旧认为自己被书院赶出去很冤枉,他又不是幕后主使!
谢林简直恨死程岩了,可他能怎么办呢?人家不但有庄思宜护着,现在还名满天下了!
天知道他听到皇上赏赐程岩的消息时,足足吐了半日的血。
喝着喝着,谢林开始醉了,人一醉就很容易现原形,于是谢林再次高谈阔论起来。
“杨大人诗名传天下,咱们在座的诸位谁没读过他的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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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却半点架子也没有,对咱们这些秀才也都客客气气,悉心指点。”谢林一脸感动,吹嘘道:“咱们带去的见面礼,杨大人半分不取,真是清风高节,如冰壶玉尺,不染纤尘。”
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程岩偷偷搓了搓胳膊,他瞄了庄思宜一眼,见对方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
但谢林毫不知情,他越说越兴奋,“齐百树那个蠢物,居然敢请杨大人在考试中予以照顾,活该碰了钉子,哈哈……”
“杨大人发火了?”一名此前不认识谢林的青年问道。
见有人捧场,谢林顿更觉得意,“当然,杨大人怒骂一句‘丕休哉’,当即拂袖而去,还是听了杨老夫人的劝解才肯回来的。”
此话一出,程岩、庄思宜以及胡曦岚都微微变色,几人的神情恰好被谢林注意到了,他只当是他们料不到和善的杨大人也会骂人,一时声音更高。
然而程岩已没心思再听谢林吹牛,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丕休哉”三个字上。
“丕休哉”出自《尚书》,是句骂人的话,可杨文海为何要特意选这三个字?是真的气狠了,还是……别有用意?
须知前朝有位官员很喜欢一位考生,想要提拔对方。但那位考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心志不坚,一下场就发挥失常,连着落第了好几回。
官员没办法,只好把对方叫来提点,哪知考生心思纯澈,不解其深意,竟带了另一位友人来。
官员气得够呛,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说,只道:“今日时势,宜统筹全局。”
考生根本没听懂官员的暗示,稀里糊涂地走了,反而他那位友人是个明白人,做卷子时特意写上“统筹全局”四字,后来果真中榜。
这种“暗通关节”的事在科场上并不新鲜,加之程岩深知杨文海的为人,很难不心生怀疑。
忽然间,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碰了碰,程岩抬头,就见庄思宜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愣了愣,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杨耀祖,立刻明白了庄思宜的意思若杨文海真有心暗示,杨耀祖应该知道内/情,如今“丕休哉”被谢林这个拎不清的大嘴巴一说,杨耀祖还不惊慌恼怒?
但杨耀祖正含笑欣赏着谢林对他父亲极近阿谀奉承之能事,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前生这一次秋闱风平浪静的。
而且,他看席上大多人也没往那方面想,不管杨文海真意如何,只要没人领会,对方也无法施为不是?
可出于“就怕万一”的心思,散席时,程岩还是拉住冯春阳和周正德,叫他们考试时千万别写“丕休哉”三个字。
冯周二人若有所思,均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谢林喝得醉醺醺回家。
半夜,他梦见自己走进一间公堂,堂上坐着位身穿蟒服的男子,见了他直接递来一册书,“此乃金科秋闱名录,上头有你的名字,你自己看吧。”
谢林大喜,当即接过书翻找起来,可从头翻到尾也不见“谢林”二字,他慌张道:“是不是拿错了?上头没有我啊!”
男子不耐地抢过书册,翻到某页指着一行字道:“这不是你吗?”
谢林瞪眼一看,只见上头竟写着“丕休哉”,霎时就被吓醒了。
他呆呆望着床帐,回想着梦中情景这到底是喜兆还是噩兆?
若说是“喜”,那为何他的名字会变作一句骂人之语?若说是“噩”,对方又说他榜上有名,而且杨大人的确是身着蟒服的三品官……
“丕休哉……丕休哉……”谢林反复默念,突然,他脑中浮现出今日席上程岩等人古怪的神情,好像就是在他说了“丕休哉”以后……
莫非,这几个字有什么深意不成?
下一刻,谢林猛地坐起身,眼珠子几乎要脱出眼眶。
“丕休哉、丕休哉……哈哈哈哈,居然还有这个意思!”黑夜中,谢林的五官扭曲到狰狞,“怪不得!怪不得姓程的会是那种表情!好好好!我倒要看看,皇上口中忠孝仁义的你,到底写是不写!”
到了八月初九,乡试当日。
天不亮,程岩和庄思宜就乘着马车前往贡院。
乡试一共三场,每场头一日点名入场,须得在考棚里关上三天两夜才能放人,从初九起,足足要考到八月十七。
也就是说,程岩十九岁这年的生辰,便要在考试中度过。
等马车停下,两人提着考篮下车,入眼便见到一座巍峨高楼,楼上挂着一方匾额,上书“明远楼”。
明远楼居高临下,对贡院内外情况一目了然,历来为监考官以及巡查官稽查考生是否舞弊的地方。
程岩对这座楼并不陌生,他随意看了眼,便回目光往贡院端礼门去。
此时,贡院门前已等着不少人。
由于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天气陡然凉了不少,瑟瑟秋风一吹,直把程岩冻得一哆嗦。
他心想还好南江贡院的号舍比武宁县要结实一些,至少三面都有遮挡,否则就这种鬼天气,又不能添衣又不能暖身,没准儿考场上就要被冻出病来。
“你冷了?”
庄思宜见他发抖,便想叫庄棋回马车拿件披风,却被程岩拦住了,“别,反正进去了还得脱。”
正说着,贡院门已开。
乡试的搜检比院试更严格,端礼门和龙门前都设有关卡,倘若在第二道门时搜检出夹带之物,头门差役则按照舞弊论处。
此外,朝廷还颁布了悬赏令,搜得作弊者一人,赏纹银百两,可谓非常有诚意了。
甜枣大棒一块儿来,差役们能不积极吗?
程岩麻木地被摸了几遍,终于过了两门,又被差役领去沐浴。
他一进澡堂,就被浓郁的酸臭味熏得难受,只想“早洗早超生”,于是麻溜儿地脱了衣衫。
由于他生得白,每次沐浴都会引来旁人打量,这回也不例外。
而跟他一道进来的庄思宜,见别人总往程岩这儿看,心头莫名不爽,又不敢随意发脾气,否则怕是会被差役给叉出去。
他正憋着火,就见程岩相当干脆地将裤子脱了……
庄思宜一怔,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像燎原野火般疯狂蔓延,脸颊顿时热起来。
他虽和程岩同住多年,但平时擦身也不用脱个光,若是沐浴则会搭上帘子。总之,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赤条条的程岩……
庄思宜这边正别扭,程岩却大咧咧地转过身,“你还不脱?磨叽什么呢?”
“……”
庄思宜飞快移开视线,垂眸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程岩不疑有他,往浴池而去。
只是看见浴池中的水,他就忍不住想吐了……
等人一走,庄思宜长舒了口气,这才心不在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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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服。只是脑中时不时闪过程岩白皙修长的身体,让他心口一阵阵发烫。
等他将自己脱光,才发现周围好些人在暗搓搓瞄他,庄思宜皮笑肉不笑地看回去,那些人忙捂着不可描述的某处,似乎耻于见人。
“哼!”
庄思宜终于舒坦了,他慢悠悠走向浴池,特意找了个离程岩远些的位置,才忍着恶心下水。
而程岩并没有发现庄思宜的回避,他一门心思默数,一到规定的时间便赶紧从浴池里爬了上来,一息也不愿多待!
等程岩穿上贡院准备的衣服,见庄思宜也过来了。他平淡地瞟了眼庄思宜的身/下,心中阴暗地想着大有何用?不孕不育,嘻嘻。
不久,有兵丁带着他们往号舍去。
贡院的号舍分列龙门两侧,以“一字”南向排列,每排号舍间隔只容两人通过,看上去像是一条条长巷。其中长排的有号舍近百间,短排的也有五六十间,而号舍最末的一间则是茅厕。
号舍均以《千字文》编列,一字一间,其高六尺,深四尺,宽三尺,人待在里头是站也站不直,躺也躺不住,非常煎熬。
这一回好运依旧伴随着程岩,他同样躲过了臭号。
等他将灯烛、文具等放入号舍墙龛中,便开始慢悠悠地研墨。
乡试三场,首场最重。
简单来说,首场决定你是否能被取中,后两场则是用来定名次的。即便如此,后两场也不能太过草率,否则也有被黜落的风险。
随着研墨时快慢适中的动作,程岩渐渐静下了心。
这时,忽听钟鼓敲响,贡院大门被彻底锁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庄:不孕不育的梗是过不去了……
岩岩:嘻嘻。
【小故事】
因为考试要糊名,没人知道卷子是谁的,所以就有了很多暗通关节的事。
统筹全局的故事,想了解得更具体可以百度翁同。
至于丕休哉,是北宋时有位叫杨亿的翰林,他作为会试主考官,请了同乡的考生们来家中赴宴,诸位考生化身水军对他一通狂吹,有考生就问能不能特殊照顾一下?他立刻骂道“丕休哉”!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后来,但凡在卷子上写了丕休哉的考生都被取中,不过这件事还是曝光了,只能说杨大人真的好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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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参考:《清代广西贡院》
我见有的小天使似乎误会了,南北榜发生在会试,乡试是不存在的,还可以苟!
第45章
按照朝廷律例,乡试首场考七题,分别为四书三道,五经四道,考生选本经作答。
当然,这七道题中又以“两个第一道”为重中之重。
有书吏举着贴了试题的木牌来回走动,程岩快速一扫,见四书第一题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而《周易》五经首题则为“垂衣裳而天下治”。
他将几道考题誊抄在纸上,又写上姓名、籍贯、本经等等,便闭目沉思起来……
巷道中有巡考监察,由于程岩名声在外,刚才唱名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因此巡考们也不多关注了几分。
可半天一晃而过,程岩却一动未动。
若换了其他人,巡考只会当对方肚子里没墨,但见程岩如此,他们则认为此子果真稳重,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才。
对此,程岩并不知道,他只是想把题答得更好一些。
院试他故意藏拙,但乡试却不会了。
一来,乡试中人才济济,藏拙只怕会被挤下去;二来,程岩总要对得起皇上的夸赞,若文章不好,岂不是落了皇帝的面子?
“偶像包袱”极重的程岩,在冥思苦想两个时辰后,终于提起了笔。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破题之意很直白,即“如果百姓治富于下,国君当然会治富于上。”
这道四书题出自《论语》,其核心便是“富民”。
当时鲁国财政十分困难,鲁哀公便问孔子的弟子有若,“如果遇上饥荒,又该怎么办呢?”
有若回答:“可以消减田税,只抽百姓一分税。”
鲁哀公很不解,鲁国现在只抽两分税都不够用,若再减少一分,还不得穷死?
有若却说:“只要百姓富足了,国家就不会贫穷;反之,如果对百姓征过甚,必将使国家民不聊生,那您又怎会富有呢?”
此题答起来并不难,但要答得出还是要下一番功夫。
首先,你要明白主考官选择这一题的意义。
程岩琢磨了杨文海的性子,认为其表面上是让考生阐述儒家的富民之方,但真正用意无非是想跟土改新政扯上关系,拍一记皇上的马屁。
因为圣人所说,皇上正在施行。
但你也不能真拍马屁,毕竟这是一场考试,皇上虽说不年轻了,但还不至于昏聩至此。
你要借圣人之口讲出你的主张,并且让读卷的人知道,那些美好的前景,皇上正在带领我们实现。
因此,程岩先是论述了一番“富民”的重要性,又相继提出了“节爱用人”、“什一而征”、“先足其民”等等观点,从而推衍出民本、仁政的结论。
由于早已打好腹稿,他写起来一气呵成,挥洒自如,很快便作成一篇。
细细检查一遍无错后,程岩没有急着誊抄草稿,而是看向了后两道四书题。
后头两道都是截搭题,所谓“截搭”便是将句子截断再行牵搭。比如第一句是“今日,你吃饭了吗”,第二句是“王兄,准备去哪儿”,截搭起来就可以是“今日准备去哪儿”。
当然了,科举中的截搭题同样限定在四书五经的范围内。
眼前这两道截搭题,一题选自《中庸》,另一道则选自《孟子》,再加上第一道选自《论语》的题目,这次四书题就只剩下《大学》未被选中。
程岩一哂,心想果然如此。
其实南江府一直流传着一个荒诞的说法,称南江士子考试时只用钻研四书中的《论语》、《孟子》、《中庸》,完全可以省略《大学》。
为什么呢?
因为南江贡院沾《大学》必衰。
建和三年,苏省乡试题目为《大学》中的“如切如磋”,那一年贡院失火,烧死考生数人。
建和八年,苏省乡试又一次选《大学》为题,那一年有学生离开考场时,不知是神恍惚还是人多太挤,直接落入龙门旁的水池里淹死了。
建和十六年,南江贡院不信邪,还挑了《大学》中的句子出了道截搭题,这次更奇葩,考试时突然刮起狂风,而号舍又年久失修,直接被吹塌了好几间,砸死考生一人,砸伤数人。
很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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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还是“水火土”五行杀人有没有?
总之从此以后二十多年,南江贡院再也不敢挑战《大学》了。
程岩略一沉吟,便略过两道四书题,从而看起了五经首题垂衣裳而天下治。
此题出于《易系辞》,原句为“皇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从他今天第一眼看到此题,内心就很亢奋,因为不久前,老师曾出过这道题让他练笔,又亲自指点了他。
以老师的水平,还不足以吊打全场吗?
若这样都考不中,他真可以找根木桩一头撞死,为江南贡院的五行死法再添一“木行”。
这也是程岩为何敢耗那么多时间构思四书首题的原因。
虽说有些投机取巧,可老师让他练笔的初衷本就为了科举,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他提笔就破题
“即所垂以验治天下,归于神化而已。”
不需半个时辰,程岩已作完整篇文章。
他感觉小腹微胀,便取了写着“出恭入敬”的牌子,示意巡考他想要上茅厕,因为考试时是不能说话的。
考场的茅厕不用多说也能猜到有多恶心,在程岩抱着“慷慨赴死”的心情去茅厕的路上,另一间号舍中的庄思宜正扬了扬眉,嘴角挂着一抹讽笑,玩味地盯着第三道四书义“鱼鳌不可胜食也材木”。
呵呵,狗屁不通!
庄思宜自然审出此乃截搭题,原句出自《孟子梁惠王》:“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这一题搭得十分牵强,不但为难学生,也显出主考官的出题水平略次。
尤其上一题就截搭得乱七八糟,已经够让庄思宜鄙视了,如今再来一道,简直就是恶臭。
一般人遇上这种云里雾里的题目会怎么办呢?许多人会直接放弃,等写完其他题再来拼凑,或是直接空着。
但庄思宜不,他面对这样故作高深,实则不知所云的题目,便选择了一种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只是一堆辞藻华丽的废话来应对,最终作出一篇“皇皇大文”。
写完,庄思宜还通读一遍,心中冷笑三声,反正他前两题答得很认真,这一道题纵然出格,也无伤大雅。
何况,他的文采多么斐然啊!自恋者如是想到。
整个白天,考生们或奋笔疾书,或冥思苦想,或神情抑郁。
到了晚上,号舍中都点上了灯,程岩一天完成了三道题,而且有两道最重要的题,心情很是放松,早早就躺着睡觉了。
他想要睡出个好神,明日再战。
愿望虽然美好,可要想在这种环境下安然入睡实在强人所难。
程岩整个人缩在一块儿,心里头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进入梦乡……
一考三天,每个人走出考场都腿脚发软,程岩和庄思宜皆不想说话,萎靡地爬上马车。
次日一早,又要入考场。
程岩刚从房里出来,庄思宜就凑上来抱了他一下,而后快速松开,“生辰吉乐,没办法为你贺生,就这样意思意思吧。”
程岩忍不住乐,“是不是有点敷衍啊?”
庄思宜:“不然呢?还要将你抱上马车不成?”
程岩:“……不了。”
由于第一场程岩考得很满意,第二场他就随便发挥了,只要不敷衍、不出格便成。
至于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程岩还是捡着首题认真作答,之后几题则中规中矩地应付了事。
如此一连考到八月十七,程岩从贡院出来的瞬间几乎就要喜极而泣,经过端礼门时,他还与胡曦岚打了个照面,对方和平时一样翩翩风雅,只是走路的步子明显有些蹒跚。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一笑,就见视线中突然多了张讨厌的脸。
谢林也冲着程岩笑,只是笑意有些耐人寻味,说快意也好,说不屑也行,反正让程岩观感不太好。
一旁的庄思宜也注意到了谢林,一眼横扫过去,吓得对方忙低下头,提着考篮匆匆走了。
等上了马车,程岩重重吐出口气,“终于考完了!”
“是啊,考完了。”庄思宜靠着车壁,背后塞了个软垫,“刚还见有人被抬出来,这哪里是考试,简直是索命。”
程岩心有戚戚,可也算彻底轻松了。
考生一轻松,就轮到考官们忙碌了。
子时,贡院公堂东西列房中灯火通明。
第三场的试卷已全数折登弥封,糊名编号,弥封官正准备将卷子转交给誊录所。
誊录所,顾名思义重在“誊录”二字。
考生们用墨笔答完的卷子被称为“墨卷”,但为了严防舞弊,誊录官们会用朱笔将所有墨卷重新誊录,录好的卷子则被称作“朱卷”。
待誊录结束后,朱卷还要交由对读所校对,待确准无误方可盖章,并将原卷封存,交由掌所藏。
以上,便是科场外帘官的职责,至于内帘官则大都只负责阅卷。
乡试的所有卷子,都将在诸位考官的监督下抽签分送至各房,每一房都有一位同考官负责,因此,同考官又被称为“房官。”
房官一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批改上百张卷子,自然还需要阅卷官帮忙。
阅卷官没有限定的人数,而是根据需求从各地抽调,先取进士出身者,如果不够,就只有从举人中选了。
此时,阅卷官们正批改着第一场的卷子。
某间阅卷房中,一位白发皓首的阅卷官正对着张卷子发愣,久久都未动一下。
他身旁一位微胖的中年阅卷官有所察觉,顺势瞅了眼,见卷子上画了个硕大的圈,便道:“您这都勾圈了,莫非还后悔了不成?”
圈,便代表阅卷官认为此卷属于上上等,除此之外,还有尖、点、直、叉四等。阅卷先定等级,之后还要附上批语,最后才将选中的卷子交由房官审阅。
“我怎会后悔?我这是不知道该如何批语了!”年老的阅卷官叹了口气,“批来批去就那几个词,哪里配得上此等佳作?”
中年阅卷官愣了愣,心说吹过了啊,但仍忍不住好奇:“何等文章这么神?让我也看看。”说罢,他便侧身往旁边凑了凑。
起初倒还正常,可越往下读,他微胖的身子就越往前倾,仿若一只伸长了脖子的大肥鹅。
年老的阅卷官见他辛苦,想将卷子递给他,却听他道:“诶,您别动呀。”
如此,等将一篇文章看完,中年阅卷官缓缓抬头:“嗯……”
年老阅卷官:??啥意思?
又见对方沉吟片刻,“此人的五经首题能给我看看不?”
年老阅卷官:“……”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房官的注意,他从主位走下来,道:“可是遇上了疑难?”




穿进雷剧考科举 分卷阅读85
两名阅卷官对视一眼,年老的阅卷官将卷子呈上,说了自己的难处。
房官心下大为诧异,须知这位阅卷官乃建和十五年的进士,可惜刚中榜不久老父就死了,人赶着回家丁忧,自然没去吏部考铨试,也就没等到官做。加之对方对当官这件事并不执着,丁忧结束后,索性在家做起了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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