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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耳畔传来庄思宜的回答:“别急,还早着。”
随后一段时间,程岩深刻地领会了庄思宜那句话。他万万没想到,这一路就跑了快一个半时辰,他整个人都快被风吹麻了!
此时他阴暗地想:庄思宜要和他共乘一骑,是不是想借他挡风来着?
要知道,曲州府的夜风还是很凌厉的!
但这时候,他听庄思宜“吁”了声,白马渐渐缓了下来。
“到了?”
程岩借着月光疑惑地打量着周围,前方似有座不过百余丈的小峰,峰顶隐有灯火。
“还没到。”庄思宜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岩岩,接下来我得用锦带蒙住你的眼睛,等到了地方才能摘下来。”
程岩愣了愣,才明白庄思宜为何非要同乘一骑,他回过头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庄思宜笑了笑,“自然是灵丹妙药。”
程岩着实被勾起了好奇心,何况庄思宜又不会坑他,便答应了。
下一刻,眼前陷入了黑暗,程岩感觉到庄思宜为锦带系上了结,复又催动白马。
上山时白马跑得并不快,或许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缘故,程岩的思维活泛起来,开始琢磨庄思宜到底要干嘛?
难道又要放烟火?可需要到这荒郊野岭来吗?莫不是想要野合什么的……
想到这里,程岩蓦地一僵,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被庄思宜日常灌输的黄色废料腐蚀得差不多了,再也不复当年的纯洁。
就在他自我反省间,忽然闻到了冷梅幽香。
这野峰上竟有梅林?莫非庄思宜是带他来赏景的?不知为何,程岩竟有些失望。
又过了会儿,程岩隐隐听到了清脆的铃响,白马也缓缓停下。
“到了。”庄思宜翻身下马,单手扶住程岩的胳膊,“岩岩下来吧,我扶着你。”
程岩刚一站定就急着扯掉罩在眼睛上的锦带,不能视物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暖黄的光微微刺目,他半眯着眼,视野从一片混沌逐渐变清晰,而后,程岩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呆愣地僵立当场。
漫山遍野的梅花灼灼盛开,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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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更红的是缠挂在枝丫上的轻纱绸缎,以及数不清的大红灯笼。灯穗被风铃所取代,一盏盏延伸至天之尽头,像飞离尘世的孔明灯,又似星海铺成的路。
而他就置身于梅林间,鼻端暗香浮动,耳畔轻铃阵阵。
眼前,是不知何时褪去了外衫的红袍青年,正手捧另一件喜袍笑道:“我算过了,子时一过便是良辰吉日,正宜你我梅下缔约,永结良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41:不上车是因为还没有和岩岩办婚礼,我可是很保守的。
棋棋:撒花!
林昭:赏梅吗?我也来!
萧美人:我早就说了!我早就确认过眼神!请叫我大预言家!
萧弟弟:次奥,我真是瞎了狗眼!
魅儿:5555555
阮小南:庄思宜!小南和你不共戴天!!!
终于写到这里了,我觉得我快秃了!
第116章
轻薄的月光铺洒在梅林,林中央,两个身着喜袍的青年站在摆满了鲜花、供果、喜蜡的供台前。
程岩从摘下布条到现在,全程处于懵逼中,任庄思宜为他换上喜袍,束好长发。其实他并非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是从未想过能有今天。
此时,庄思宜于一张宣纸上写下了自己和程岩的生辰,又提笔道:嘉礼初成,良缘遂缔。看此日梅花灼灼,宜室宜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待庄思宜写完婚书,转头看着似乎还回不过神的程岩,笑了笑,“岩岩可记得这支笔?”
程岩盯着笔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我送你那支紫竹笔。”
“对,笔是你送的,纸也是。”庄思宜将婚书递给程岩,“当年你说‘洛阳纸贵’,敷衍地送了我一张纸,可曾想过这张纸订了你我的姻缘?”
程岩经一番提醒,久远的记忆也悄然复苏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兰阳社学的学生,在逛县城时他送了钱忠宝一方砚台,庄思宜也明示着想要礼物,他便随意送了一张纸……
当时,他只想和庄思宜保持距离,切不可重蹈覆辙,的确没料到今日他们会如此亲密。
“你还留着呢?”
“岩岩送我的,自然要好好保存。”
说罢,庄思宜从供台下的包袱里翻出两尊人偶,正是他亲手雕刻的“子山”和“钦容”。
待庄思宜将人偶置于供台中央,忽闻远方传来钟鸣,钟声悠远而浑厚,似蕴含禅意。
程岩迟缓的思维一转,反应过来多半是燃灯寺的和尚上山敲钟了。
“子时到了。”
庄思宜话音一落,程岩蓦地紧张起来,他背部僵直,双手也不知如何安放。
他看着庄思宜退回到他身旁,与他隔了半丈距离,一脸肃穆地望着供台,郑重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庄思宜与程岩共盟婚誓,敬告天地日月……”
说到此处,庄思宜微微侧头,借着灯火月光凝视着程岩:“不论祸福,我二人都将携手进退,不离不弃;同心同德,白首永偕。”
程岩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你……”
“岩岩,该拜堂了。”
庄思宜率先跪地,程岩一愣,也紧跟着跪下来。
两人对着供台一连三拜,刚直起身,忽而一阵风来,吹得金铃狂响。
那铃声仿佛蕴藏着魔力,让程岩复杂的心绪一瞬间沉淀、平静,他仰头望着星空,轻声道:“思宜,漫天神佛都听见了。”
庄思宜笑了笑,明知故问:“听见什么?”
程岩转过头,认真道:“听见我喜欢你。”
庄思宜一怔,良久才道:“不,是从今往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会爱你。”
他说完,就见程岩长睫一颤,眼眶顿时红了。
庄思宜心里一急,“怎么了?”
程岩揉了揉眼睛,笑看着他,“没事,过来抱我。”
他们婚约已成,已该圆房了。
长夜渐寒,供台上的喜蜡纷纷落下红泪,金铃摇晃间,隐隐可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声。
梅林深处,程岩赤/身躺在大红喜袍上,眼神涣散,唇齿微张。
他的肤色本就比常人白,如今衬着一地红,宛如梅蕊上的点点白雪,纯净而神圣得让人不敢染指。
尽管夜风很凉,林中两人却浑身滚烫,庄思宜早已是满头大汗,身下某处被温热紧致所包裹,欲望的狂兽正试图破闸而出。
可他害怕伤了程岩,只能艰难地忍耐,缓慢地动作。
庄思宜垂眸凝视着程岩濡湿的睫毛,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程岩摇摇头,将他抱得更紧,几乎是央求着说:“别磨蹭了,你快点儿……”
庄思宜一顿,动作猛然粗暴起来,程岩被顶得不住往后,想再让对方轻点儿却又说不出话来。
正迷乱间,他感觉庄思宜放下他的腿,整个人压了上来,凑在他耳畔喘息道:“我记得,岩岩怀疑过我不举?”
程岩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大,要不要这么记仇?他下意识一缩,就听庄思宜闷哼一声,停住不动了。
庄思宜几乎用了全力才忍住阳关失守,原本酝酿好撩拨人的话也不敢说了,就怕程岩刺激太过强烈,反倒连累自己丢盔弃甲。
但作为记仇青年,庄思宜还是决定以行动实施报复,他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抱起程岩,将人压在树干上,狠狠用力,嘴上还不忘悉心指点,“岩岩,记住了,这叫猛龙盘柱。”
“……”
庄思宜立志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要亲自指点便毫不懈怠,只头一天晚上,他就足足教会了程岩四五个姿势。
等一堂课结束,庄思宜只不过微感疲惫,程岩却已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手指也动不了了。
由于两人身在荒郊野外,庄思宜事前也没有太多准备,只能简单地帮程岩清理一番。他又担心程岩着凉,索性把大部分衣物都盖在对方身上,自己则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便抱着程岩缓缓睡去。
等到晨光破云,程岩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顿感腰肢酸软,浑身无力。
身上每个地方传来的感觉都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羞耻感终于降临,又迅速延伸至四肢百骸。
程岩一张脸迅速染红,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岩岩醒了?”
程岩身子一僵,稍稍支起上身,就见只着里衣的庄思宜走到他身前,单膝跪地伸出手,探向他额头,“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程岩红着脸摇摇头,又听对方语带得意:“我为你用的软膏乃是前朝贡品,后来你睡了,我又帮你上过药,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程岩呼吸一窒,强忍着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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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昨夜不还说没有准备,要先回去吗?”
庄思宜想着昨晚上程岩拉着他不放的热情,一脸欣慰道:“其它的确没有准备,我本来想着回到府上再与你欢好,哪知岩岩却等不及了,还好软膏我时时备着……”
“……闭嘴。”
庄思宜见程岩双颊红晕,裸在衣堆外的肩头布满红痕,不禁心神荡漾。他很想压着程岩再来几回,但又担心对方身体,只得遗憾作罢。
“我为岩岩穿好衣,咱们就下山吧。”
程岩盯着他单薄的衣衫,道:“我又不是没了手脚,你自己拾吧,穿那么少也不冷吗?”
待两人穿戴好,程岩盯着地上沾染了不明液体的喜袍,愈发羞涩难当。庄思宜却态度自然地拾起袍子,几下塞入包袱里,拉着程岩就往梅林外走。
一路上,程岩频频回头,庄思宜笑问:“岩岩舍不得?”
程岩顺从心意地应了声,便听庄思宜道:“日后回京,我也在庄府的梅园中挂上红绸红灯,你可日日看,时时看,看腻为止。”
程岩忍不住笑了:“又来胡说八道。”
可惜两人间酸腐的恋爱气氛并未延续多久,这会儿,程岩瞅着庄思宜牵来的白马,表情很黑。他身上确实没太多不适,但被频繁使用的地方仍微感异样,要是再骑一个多时辰的马……他真的不会残吗?
庄思宜也知为难,干巴巴道:“昨日的确是没有准备,辛苦岩岩了。”
没办法,两人只能策马到近郊,又怕被人撞见,便牵着马走路回城。
等到了府中,程岩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掉了,他和庄思宜草草洗了个澡,倒床就睡。
程岩一觉睡到下午,再次醒来已是神清气爽,然庄思宜却不在他身旁。一问才知,庄思宜中午发了热,怕过了病气给他,于是回自己房里休息了。
程岩顿时想起早上庄思宜一身单薄的衣衫,以对方的性子,估计一整夜都是这么睡的,也难怪会发热了。
他心中又疼又感动,匆匆赶去庄思宜房里,却没注意到身后庄棋复杂的神色。
全知全能的大佬庄棋,稍稍一想就明白两位主子昨夜经历了什么,但据书上说,雌伏者更易发热,他本以为自家老爷必然处于上位,而今看来……
庄棋淌下两行清泪程大人!干得漂亮!
另一边,庄思宜并未睡着,而是靠在床头随意翻着一本书。
他见程岩来了,皱了皱眉:“我有些受寒,岩岩离我远着些。”
程岩却不理会,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昨日你我才敬告天地日月,说不论祸福都要不离不弃,如今你病了,我还能不管你吗?再说,你也是为我才病的。”
他摸了摸庄思宜的额头,是比平时烫些,便关切道:“喝药了吗?”
庄思宜笑了笑,“喝了。”
程岩颇为不满:“你既然病了为何不好好休息?还看什么书?”
说着,程岩顺势一瞟,就见书页上画着一幅画,画中两名赤身男子相叠一处,旁边有四个硕大的字丹穴游龙。
“……”病死算了!
然而程岩舍不得庄思宜一直病下去,在他悉心照料下,对方没几日便彻底康复。
到了庄思宜生辰这天,曲州府又一次办起了花灯节,虽比起中秋的花灯节规模小一些,但依旧热闹。
晚上,两人突发奇想地带上啸天同去赏灯,不知不觉间,他们又来到了追星湖畔。
望着满湖河灯,庄思宜与上次一般问道:“岩岩可想放灯?”
这一回,程岩还是摇了摇头,但却换了种心境因为,他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41:很多年前,我就想为岩岩建一座梅园,现在我做到了
岩岩:上辈子,我就想和41长相守,现在我也做到了
本章婚书是从网上的民国婚书里找来的,特此说明。
以及,低调呀,应该没问题吧?
第117章
过完年一开印,阮春和就要准备回京述职了。
他这次回京必然高升,因此提前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这日,程岩也找上了阮春和,却是想告假一月,回一趟老家。阮春和虽不知程岩回去作甚,但他对程岩素来优容,加之体恤程岩两年多来的辛苦,便大手一挥,准了假。
于是程岩一回府,就找到庄思宜说了此事。
庄思宜奇道:“为何忽然要回去?”
程岩颇有些心事重重,“这一年来,家里对我的婚事颇为上心,前后暗示过好几次,每次我都敷衍过去。如今你与我已拜天地,我想亲自告诉他们。只是阮大人一走,我多半就会接任曲州知府一职,到时候更走不开了……”
庄思宜一挑眉:“所以岩岩终于要带我回去见公婆了吗?”
程岩斜睨他:“公婆?你是我媳妇儿不成?”
庄思宜一本正经:“岩岩说是,我就是。”
程岩见庄思宜丝毫不紧张,奇怪道:“你就不担心吗?”
庄思宜:“为何要担心,你家人单纯地爱护你,必然会理解你。”
程岩叹了口气,“是啊,他们会理解我。”只是理解之前,也难会失望……
庄思宜知道程岩心事,但此刻说再多也无法排解对方的忧虑,只能握住程岩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既然决定了要走,两人也不耽搁,隔天便拾好行囊出发了。
由于时间较赶,程岩和庄思宜没有走水路,而是选择了骑马。一连赶了七八天路,总算在这日下午抵达南江府,两人弃马换船,于次日来到了清溪村口。
这次回来程岩并未通知家人,故此村口也没有程家人等着,但却聚着不少读书人。
庄思宜瞅着前方一座三元牌坊,笑道:“寻常读书人不是拜文曲就是拜文殊,咱们这儿倒好,都拜起岩岩来了。”
程岩见一书生手握三炷香,正对着牌坊恭敬行礼,口中念念有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咱们绕一趟吧,我可不想被围观。”
心愿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残酷。
程岩虽没被学生们逮住,却在进村时撞上了村民,整个村子立马沸腾起来,最后,程岩和庄思宜还是被程家人欢欢喜喜给迎了回去。
等一家人兴奋落座,又连连追问程岩近况,同时不忘好好感谢了庄思宜一番。
程家人都还记得这位出身不凡、气质天成的庄公子,也知对方乃是程岩的同僚,态度自然恭谨又热情。
待众人的激动之情渐渐平复,终于恢复理智不对啊,大郎怎么回来了?
李氏忧心忡忡地代大家问出疑惑,程岩几番想要直言,但面对众人关切的神色,心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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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大人要回京了,临走前特意给了我一个月的假,许我回家探亲。”
庄思宜瞄了程岩一眼,很体贴地补充,“阿岩平日里差事办得好,知府大人特意许了他假。”
李氏不懂官场上的事,但却从程岩来信中知道庄思宜也是曲州府同知,奇道:“那知府大人还同时许了你们俩的假?”
庄思宜笑了笑,“我已辞馆一年有余,如今……”他意有所指道:“只是帮阿岩处理一些内务琐事。”
李氏愣了愣,不知为何觉得庄思宜话里有话,但以她的智慧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拘谨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多谢庄大、庄公子照顾了。”
庄思宜还想再说,被程岩偷偷扯了下,于是微笑闭嘴。
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用晚膳,席上,程岩又了解了一些家中近况,比如程仲的未婚妻乃是府城人士,故而程仲特意在府城买了座大宅子,只等亲事一办便住进去。
林氏洋洋得意又不遗憾道:“二郎孝顺,还要接咱们一大家子去城里住,可爹娘偏不肯,怕打搅了二郎两口子,唉,你说这城里多好啊……”
“吃你的饭!”程老爷子难堪地瞟了庄思宜一眼,心道林氏这个大嘴巴,都在客人面前乱说些什么?
林氏委屈巴巴地应了声,背地里却不住给程岩使眼色,无非是想让程岩帮忙劝劝二老。然程岩心里一团乱,尤其他注意到爹娘爷奶在林氏提起程仲婚事时,一个个欲言又止又殷殷期待的样子,更觉得心虚气短,哪儿还注意得到林氏的求救信号?
饭后,庄思宜跟着程岩回了书房,两人相对落座,庄思宜直接道:“岩岩方才不说,可是后悔了?”
程岩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忧虑,“既然决定回来这一趟,又怎会后悔?只是,我不知如何开口……”他歉意地看着庄思宜:“对不住。”
庄思宜一挑眉,“何出此言?”
程岩心想他和庄思宜彼此相爱,却不能名正言顺地介绍对方给家人,反倒遮遮掩掩,就跟庄思宜见不得人似的,这让他很不好受,于是叹了口气道:“委屈你了……”
庄思宜突然有种自己是程岩养在外头的真爱白月光,但碍于家族压力不能被扶正的错觉,他好笑道:“你人都是我的了,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而且我说过,你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他的体贴让程岩愈发内疚,后者咬咬牙道:“今日人多,改日有了机会,我单独和娘谈一谈。”
但很多事如果开头失去了勇气,往后只会愈发胆怯。
一连三日,程岩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或许有过,也被他生生错过了。
如此,程岩的情绪越来越紧绷,庄思宜看在眼里,又不舍给程岩压力,只好装作不知,心里却犹豫着是顺其自然,还是主动出击?
不等庄思宜做出选择,这天,李氏却找到程岩,一脸神秘地将人叫进了屋。
程岩一见屋子里没旁人,随口道:“爹呢?”
李氏顿了顿,有些磕巴道:“你爹他、他有事!早上就出门了!”
若是平时,程岩早就起疑了,但他此时心不在焉,便不疑有他,“娘找我何事?”
李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程岩一眼,又默念了一遍酝酿了多日的话,迟疑道:“一转眼,大郎也有二十五了……”
程岩淡淡一笑,“是啊,到了八月,已是二十有六了。”
李氏心中一酸,她的大郎自出生起,二十多年来半数时间都不在她身边,尤其最近十年,两人聚少离多,让她甚为牵挂。尽管她早已习惯这种状态,可平日里总会忽然想起对方,偏偏想了却又见不着,那种滋味,是连心尖都在发痛的无望。
“大郎,这些年你一人在外,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娘实在不放心……”
程岩心头一凛,忽然猜到了李氏要说什么。
果然,只听李氏道:“过去你总说先立业后成家,如今你已为一府同知,也算立业了吧,还不想成家吗?”
程岩握了握拳,那些原本快消散的勇气,在面对李氏直白的问话时,忽而重新凝聚成一块坚硬的石,砸在他心上。
他直直跪地,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娘,其实我已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李氏呆了呆,下意识道:“谁?”
程岩心一横:“庄思宜。”
“嘭”
屋中一扇屏风倒下,露出了藏在后头的程柱,对方历来毫无波动的眼中满是震惊,整个人僵硬得像快门板。
“咚”
又一声响,程柱晕了。
李氏:他爹!”
程岩:“……”
可以想见,程家自是一阵鸡飞狗跳。
好在程柱好得快,还没等家里人请来郎中,他已经彻底清醒了。
此刻,一家人都围在屋中,程老太太伏在程柱床前痛哭道:“老大啊,你是要吓死娘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
程柱飞快地瞄了眼人群中的程岩和庄思宜,嚅嗫道:“中暑了。”
“啊?”程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薄袄子,又望向窗外刚长出几茬嫩芽的枯枝,感觉一言难尽。
但总归人没事了,程老太太哭着抱怨了几句,便被程老爷子叫走了,临走前不忘叮嘱程柱好好歇息,顺道将跃跃欲试想要打探的林氏也给拖了出去。
等屋子里清净下来,程柱坐起身,冷冷地审视着程岩和庄思宜:“大郎,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对哦!李氏一个激灵,她刚光顾着担心程柱,居然忘记了程岩抛给她的惊天大雷!此时一想也觉得晕眩上头,她捂着心口道:“大郎,你是在和娘说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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