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程岩笑了笑:“我见暗中监视我的人撤了不少,就猜到你要来。”
庄思宜指腹轻蹭程岩的面颊,没有开口,而是倾身吻住对方。两人唇舌交融,发出啧啧水声,片刻后,庄思宜亲了亲程岩的嘴角:“辛苦你了。”
程岩双眼微弯:“你也辛苦了。”
他感受到对方从初春夜色中带来的寒气,问道:“冷吗?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不冷。”庄思宜摇摇头,“我来见见你就要走了,岩岩陪我坐会儿吧。”
待程岩坐起身,庄思宜揽住他肩头,小声道:“听说岩岩今日很威风,连张怀野都打了。”
程岩皱了皱眉,“你没跟他提前说好吗?念状子那么快,差点儿害我拖不到两个时辰。”
庄思宜笑得直抖:“我只让他来告状,毕竟他的性子你也了解,若知道是在做戏,我担心他会穿帮……林阁老可不是好糊弄的。”
程岩一想也是,叹道:“我可是被他骂惨了……”
庄思宜:“等事情了结,他必然会向你斟茶认错。”
程岩:“那到不用,我也确实命人打了他,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他多一点。”
庄思宜:“他会明白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庄思宜从怀中摸出一沓纸递给程岩,由于不敢点灯,程岩也看不清纸上的内容,问道:“是状子?”
庄思宜:“不止,还有田单、印票、飞头、谷领、催贴、帖、白条、告示……乱七八糟的一堆,我这些都是曦岚帮忙搜集来的,庄棋那里更多,足有两千多张。”
程岩倒吸一口气,“庄棋从哪儿弄来的?”
庄思宜:“我让他去了趟白水村……”
他简略讲了庄棋的经历,笑道:“那道雷响得也是巧,差点儿把庄棋吓哭。”
“今日惊蛰,打雷本就寻常。”程岩也被逗乐了,不过很快冷了脸:“仅仅一个村子就两千多张罪证,我记得白水村也就一千多口人,难道全村人都受过黄连欺压?而黄连还敢留下凭证?”
庄思宜嘲讽道:“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贪得越多越有人护着,也越安全,可不就有恃无恐?整个白水村只有两户人家不愿上告,皆是与黄连沾亲带故的,如今都被村民看管起来了。”
程岩拧眉:“只怕看管不了多久……”
“十天半月总能撑一撑。如今庄棋已好他拿到的证据回京了,最快五六日便能到,待会儿我也要走了,预计半个月后会带着旨意回来。”庄思宜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岩岩切记照顾好自己。”
程岩顿时生出一股不舍,他紧紧握着庄思宜放在膝上的手,很想留下对方,或是随对方一块儿走。
但要务在身,程岩只能目送庄思宜离开。
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程岩心里也空荡荡的,像是旷野里的风,不知何去何从。但当他仰头看见从乌云中探头的明月时,忽而回忆起多年前庄思宜曾说过的话我就在月光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之后数日,程岩继续查他的帐,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浙省上下的官对他越来越亲近,时不时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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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给他送礼,尽管程岩一一拒绝,但也没人与他生气,还夸他尽忠职守,不辞劳苦,乃官员中的楷模……
程岩暗自好笑,很想瞧瞧圣旨到来那日众人的表情。
但作为拥有重生光环的男人,多少都会遇上波折,在庄思宜离开后的第十二天,被白水村看管的几个村民有一人逃脱,从而让真相浮出水面……
“程大人真是深藏不漏,将我等诓骗得好苦啊!”
此时,蒋光祖正领着燕来西、曹毅以及黄连等人围着程岩兴师问罪,至于林阁老,或许是自知事无转圜,忙着思索退路,并没有来凑这份热闹。
程岩淡淡看了眼蒋大人苦大仇深的脸,端起茶盏,“好说。”
蒋光祖:“……”
他深吸口气,厉声质问:“证据呢?”
程岩慢悠悠喝了口茶:“这都十几天了,应该已在皇上案头了。”
蒋光祖猛一拍桌,力气大得几乎把自己震散架,他甩了甩手,怒道:“程岩!莫非你不知此举乃是跟大安整个官场作对?你只是皇上的一把刀,皇上不可能永远护着你,等刀回鞘中,你能承受得起众人的报复吗?”
“大安整个官场?本官也是官场中人,却并未参与其中啊?”程岩慢条斯理道:“如果整个官场都是这般污糟恶臭,理所当然地藏污纳垢,只怕下官尚等不来报复,天下百姓就会群起而攻之……”
“你”
“我劝诸位还是早些回去,想想该如何向陛下解释吧。”程岩好心提点:“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你们与我纠缠也是无益。”
“谁说无益?”黄连目露凶光,“皇上得了证据又如何?只要我们把责任推给你和庄思宜,说你们怂恿平民,制造民乱,威逼百姓伪造证据诬陷我等,只怕程大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我就看看,清屏县的百姓敢不敢为你鸣冤!”
“哦,请便。”程岩毫不在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黄连气极,忙去看其他几位钦差,想要得到声援,但见几人神思不属,尤其燕西来浑身颤抖,似已被吓破了胆子。
那一瞬间,黄连忽然从他的惶惶大梦中清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没有退路,只有豁出去才能找到生机,而这一次,将是他一个人的战争!
可想而知,这场谈判最终不欢而散。
等黄连回到清屏县,县中官员都已齐聚议事堂,迫切地想要求一个结果。
黄连沉默片刻,道:“十多天前,庄思宜已带着一应证据回京了,如今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他方一说完,议事堂中立刻惊呼连连,不少人面如白纸唇色发青,有那胆子小的几乎快被吓尿了这只是很不利吗?这是要抄家送命啊!
主薄带着哭腔道:“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坐以待毙?”黄连冷笑数声,“本官上头不还有那么多人顶着吗?只要他们不倒,我们就有一线生机。”
随黄连一同去了余杭府的亲信道:“可我见几位钦差的态度,似想把自己给摘出去,并不愿再管……”
黄连眼神晦暗不明,道:“由得了他们吗?”
亲信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杀了程岩。”黄连平静地吐出四个字,似乎这件事易如反掌,且毫无分量。“只要程岩死在浙省,那浙省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脱不开干系,为求自保,他们只能踏上咱们这条船,受本官挟持,与我等同生共死……”
他淡淡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问道:“你们,敢吗?”
是夜,余杭府已陷入沉睡。
数道人影潜入程岩所居府邸,等他们翻墙而出时,身后隐隐可见火光。
小半个时辰后,燕来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林阁老府上,惊慌道:“阁老!阁老!大事不好!”
已经写好请罪折的林阁老堪堪入睡,恍惚欲寐间被惊醒,急道:“发生了何事?”
燕来西:“着、着火了!程岩的住所着火了!”
“什么?!”
等一行人匆匆赶到,大火已吞噬了整座府邸,甚至烧着了隔壁几间屋子,四周如同白昼,照出满大街惊慌奔走的百姓。
“程岩人呢?”林阁老抓住一名衙役急问。
那人手中的水桶落地,水溅了一身,抖着嗓子道:“还、还没找到。”
林阁老缓缓松手,怔怔望着眼前刺目的火光那么亮,但他却只能感觉到一片黑暗,良久,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咬牙道:“黄、连”
话音方落,林阁老整个人晃了晃,后仰倒地。
“阁老!”燕来西匆匆扑过去,却没来得及扶住对方,而当他看着人事不省的林阁老时,只觉得一座高山轰然崩塌,滚滚山石砸得他三魂出窍,七魄不全。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身后忽然响起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燕来西愣愣回头,就见他以为葬身火场的人正站在不远处,唇角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笑。
“你……”
“今日月色正好,下官与诸位下属上古田山赏月去了。”程岩顿了顿,又补充道:“隔壁的邻居们也随之一道。”
燕来西呆坐许久,忽然跳起来扑向程岩,四十多岁的男人搂着他当场大哭道:“程兄!你没死哇!!!”
程岩:“……”
赶紧推开!
恰在这时,长阶尽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程岩猛一抬头,就见火光中一匹白马疾驰而来,穿过奔涌热浪与滚滚烟雾,最终停在他面前。
马上,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两人在炽热与喧嚣中对视,而后同时一笑。
只见庄思宜从袖中取出一张黄卷,无视周遭混乱,朗声道:“圣旨到”
作者有话要说:
岩岩:还好我果断,推开得早
41:总感觉有什么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第134章
圣旨足有千字,嘉帝首先严斥了清屏县县令黄连以弥补亏空为名勒派百姓,侵吞肥己,不可不彻底根究,要求程岩代燕来西接任浙省巡抚重审此案,并令庄思宜以钦差之名会同审办。
对于这样的处置众人多少有了心理准备,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嘉帝并未对林阁老等几位钦差从轻处理,而是怒骂几人偏听偏信,作风不实,办事草率,罔顾圣意,当场革去了他们的钦差之职,并勒令四人即刻回京接受调查。
同时,嘉帝将张怀野宽释,令其随同林阁老等人回京对质。
估计是尚未从程岩没被烧死的惊喜中缓过神,燕来西接旨后居然没觉得很难受,心底莫名还有一丝庆幸。毕竟他们又没参与浙省亏空,顶多就是降职丢官罢了,人头还是能保住的。可如果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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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真的出事,别说是保人头,能争取到一个斩刑已算老天格外眷顾了……
他瞄了眼仍晕在地上的林阁老,心里颇为羡慕无知是福。
燕来西又看向程岩,对方年纪轻轻却已成一省巡抚,尽管只是权宜之计,但巡抚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等程岩办完了差事,少说也有个三品的正式官职等着……
二十多岁,三品官,惹不起惹不起。
他惹不起的程岩已迅速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一面着人灭火,一面令人前往清屏县抓捕黄连。
带队的乃是庄棋,他比庄思宜先一步返回浙省,为的就是保护程岩。也正是因为他机敏,才让黄连的计划落空。
待庄棋赶到黄府时,黄连正与一众妻妾饮酒作乐,一见来人的神色便猜到程岩逃过了一劫。但他并不惊慌,反而敬业地执行反派该有的使命倒台前总要讲一个故事,让人知道他的苦衷,从而丰富人设。
“小时候,我也想做个好官……”
黄连缓缓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末了还应景地吟了首诗,可谓十分装逼。
庄棋见对方排面不小,自认不能输了阵仗,于是踏步向前,朗声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
“轰隆隆”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庄棋森寒一笑:“苍天饶过谁!抓人!”
当日,黄连被擒。
程岩连夜审问,或许是黄连自知大势已去,又或许他心存报复,总之他对自己的罪行是供认不讳,并咬出了浙省上上下下几十名官员。
事实上,这几十人不过冰山一角,浙省官场早已深陷泥潭,但程岩谨记关庭的告诫,也深知惩治贪腐不可能一步到位,于是并未主动扩大事态,而是打算将证词悉数呈报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堂审过后,程岩下令将黄连押,并亲自前往狱中释放张怀野。
原本在见到程岩第一眼就想开骂的张怀野,忽见程岩冲他躬身拜下,连连赔罪。
张怀野愣了愣,随即注意到程岩身后被押着的黄连,所有叫骂都憋回肚子里,不可置信道:“黄连怎么被抓了?”
程岩复述了皇上的旨意,听得张怀野是百感交集,半晌,他含泪向北拱手:“吾皇圣明!”接着又对程岩深深一拜:“多谢程兄!”
张怀野从牢中出来时,就见到牢门外围聚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他望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听着他们口中的感谢之词,只觉得过去半年好似做了一场梦。
好在梦的尽头,终是光明。
三月二十,张怀野和林阁老等人一同离开浙省,程岩也着手处理善后事宜。
他亲自坐镇清屏县,负责审理黄连在任期间造成的冤案,而庄思宜则开始重新清核账目。
根据调查,仅仅是清屏一县亏空就达八百五十六万两,加上黄连所举报的其余诸县,总亏空数额足有两千七百万两!
重审足足耗时三个月,当嘉帝拿到最终奏报时,气得掀翻了御书房的桌子,不久便颁布多道圣旨,宣布了浙省府库亏空案的处理结果浙省受牵连的官员足有一百六十七人,其中有些人并未被举报,但他们身为受举报者的上峰,也以失察、包庇之罪得到了处罚。
黄连被判斩立决,其余大小官员也是重则丢命,轻则丢官。至于回京接受调查的几位钦差……林阁老从一品太傅降职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蒋光祖则从二品都察院右都御史降职正四品鸿胪寺卿,燕来西与曹毅两位原本的六部侍郎更惨,直接被罢官职,永不录用。
除此之外,在浙省屹立不倒数百年的白氏一族也被连根拔起,包括在外地任职的几位白家人,通通被革职查办。
至此,震动朝野内外的浙省亏空案历时一年之久,终于正式结案!
嘉帝以雷霆手段狠狠震慑了大安官场,但他也意识到财政亏空乃是地方上普遍存在的严重问题,想要从根本上改善,必须从制度入手。
在大安,财权基本集中在京城,地方官员受制严重,加上俸禄、监管等等问题,才导致亏空频发。按理来说,嘉帝可以给予地方官员与责任相称的财务支配权,可几千年来血雨腥风的皇权斗争告诉他,财权乃是最核心的权利之一,谁能控制财权,谁就能在斗争中占据绝对优势。
拿财权开刀,无异于拿皇权开刀。
这件事说来简单,但真要下定决心却十分不易,嘉帝没有问计于任何人,而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改!
他认为自己还年轻,如果不趁着有锐气和魄力时动手,那亏空的烂摊子将永无止境的腐坏下去,让后继人即便想救也无力,最终的结果就是江山药丸。
这位年轻的帝王并不知道,他此刻的决定,将对大安以及后世千百年产生怎样的影响,又为自己迎来多高的评价。
不过改制并非朝夕可以完成,就在朝臣们群策群力之际,秋天悄然而至。
八月初二,余杭府刑场云集了大批准备参加乡试的秀才,以及不计其数的百姓,因为今日午时,以黄连为首的数位贪官将被执行斩刑。
监斩的乃是余杭府新任知府张怀野,他于半月前刚刚到任,至于原本留在浙省善后的代巡抚程岩,则被一封圣旨召回了京城……
“皇上这回多半要留你在京任职。”马车上,庄思宜随口道:“岩岩最好早做打算。”
程岩叹了口气,“当初走得匆匆忙忙,以为很快就能回曲州,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大半年,而且还回不去了……”
三个月前,嘉帝派下一名得力官员接替了程岩曲州知府的位置,而程岩和庄思宜留在曲州的东西以及狗儿子都已被运回了京城。
庄思宜:“这不是好事吗?原本以为要在曲州待够三年,没想到还能提前回京。”
程岩:“你想回京了?”
庄思宜淡淡一笑:“无所谓想或不想,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在哪儿。”
程岩正欲说什么,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后便听到了庄棋的声音:“大人,好像是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谁?
程岩好奇地撩开窗帘,就见正前方一匹棕马疾驰而来,马上正是慕容紫魅!
他抽了抽嘴角,心道庄棋真随了主,连女主的姓也能叫错,不过慕容紫魅怎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正琢磨着,慕容紫魅已发现了他,高呼道:“车上可是程大人?”
没办法,程岩只好命令停车。
而等近距离见到慕容紫魅后,程岩才发现对方竟瘦得像个纸片人,好似风一吹就能飞了。他略略一想就猜到和周勉有关,一月前,周勉被封为顺王,已离京前往位于大安最西边的封地。
可想而知,嘉帝给周勉的封地必定极为贫瘠,据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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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区域都是戈壁沙漠,但谁让周勉曾有过不臣之心呢?幸亏周勉早了一两年手,没有真的做出无可挽回之事,嘉帝也念在手足之情放了他一马,否则他焉有命在?
“程大人,庄大人。”慕容紫魅凝视着眼前两个出色的男人,一个爱慕于她,另一个她曾经爱过,但往事已不可追,余生她只会陪伴着王爷,“殇儿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故人。”
“殇、殇儿?”程岩一脸懵逼。
慕容紫魅凄楚一笑,“对,殇是殇亡的殇,我已改了名字,那个肆意洒脱的我已随风而逝,从此世间再无慕容紫魅,只有慕容紫殇。”
程岩:“……”
庄思宜:“……”
慕容紫魅……不,紫殇无视两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兀自道:“殇儿这一走,也不知今生能否有再见之日,但殇儿不会忘记二位,殇儿会在遥远的西泉,祝你们安康长乐。”
程岩愣了愣:“静安侯许你去西泉?”西泉正是周勉的封地,可周勉犯了大事,静安侯还能容许女儿和对方牵扯?
“我是偷跑出去来的。”慕容紫殇微微垂眸:“京城再繁华,侯府再富贵,但没有王爷在,于我而言不过囚笼,终究不是殇儿的归处。”她语气坚定道:“王爷去哪儿,殇儿就在哪儿。”
程岩偷偷看了庄思宜一眼,觉得这个去哪儿在哪儿的句式很眼熟啊?果然,就见庄思宜的脸黑了下来。
他干咳一声:“那就祝慕容姑娘一路顺……”
“程大人。”慕容紫殇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却迟迟不开口。
程岩茫然:“何事?”
慕容紫殇红唇微动,最终只笑了笑,翻身上马:“殇儿走了,告辞。”
程岩:“……告辞。”
马蹄声再度响起,铺满了秋叶的古道上,慕容紫殇渐行渐远。
绝色女子迎着秋风落日,在心中默默道出了方才的未尽之言:今生是殇儿负了你,但愿来生……
留在原地的程岩忽然一抖,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慕容紫殇预订了下辈子。
又数日,马车终于抵达京城,程岩和庄思宜第一时间入宫面圣。
正如庄思宜所料,嘉帝对两人一番褒奖后,便提出想留他们在京城。
但令嘉帝和庄思宜都很意外的是,程岩在被问到想去哪个衙门任职时,居然选择了工部。
“为何要去工部?”要知道关庭可任着户部尚书,嘉帝以为程岩会选择户部,即便不选户部,也不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工部啊?
程岩只含糊地解释说因为去年大安的洪涝灾害,让他亲眼目睹了天灾中的百姓疾苦,加之大安水旱灾害频发,危害严重,便萌生了去工部的想法,希望日后能在治水上有所建树。
嘉帝仍心有疑惑,但庄思宜却瞬间明白程岩是为了当年许他的承诺要助他完成晋江上游水库的建造。
等回到府中,庄思宜问:“岩岩,你要去工部可是因为我曾提过的水库?”
程岩点点头:“虽然以大安目前的国力还不足以支撑此项工程,但北方战事渐稳,国库日益渐丰,皇上又有意改革财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想,我们可以早做准备。”
庄思宜喉结微动,一时心绪如潮,很想说声谢谢却又觉得太见外,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岩岩,你真好。”
自重生以来,程岩听过庄思宜说了很多次“你真好”,但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三次。
一次,是庄思宜发现未婚妻和他人私奔后的那个雨夜;
一次,是庄思宜得知庄敏先病重的那天晚上;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了。
三句“你真好”,伴随他们从少年逐渐步入中年,在未来的岁月里,他们也将永以为好,相守一生。
建安八年,春。
一艘官船行驶于泱泱江水间,远处青山叠嶂,两岸猿啼莺飞。
甲板上,一对中年夫妇正挨在一块儿作画,他们每每对视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交谈的语调也极尽温柔,看上去十分恩爱。
这对夫妇便是方真荣与他的妻子林氏,自林阁老倒台后,上头没人再压着方真荣,加上又有程岩的提携,他的仕途运终于好转,如今在工部任都水清吏司郎中,掌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等事宜,虽然同样是五品官,但却是个很有前途的京官。
因为两个月前,朝廷决定在晋江上游修建一座大型水库,名为晋堰水库。
这项工程是由如今的工部左侍郎庄思宜所提,据方真荣所知,庄思宜为此整整准备了两年,期间实地考察多次,深入研究了防洪、泥沙、航运、移民、环境等方方面面的问题,终于将一份可行的计划呈上了皇上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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