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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江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个米饼/卤蛋叉三
赵隽是从没见过这么扭捏腼腆的性子,军营里各个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爽朗汉子,见他这样,也一时犯难,便拽他站起来道:“行了,挂灯吧。”
过了晌午徐风堇便得去宸贵妃安排的院落等着,待第二天辰时赵郁八抬大轿的去接,他没带旁人,只带岑灵跟着一起。
宸贵妃买的房子跟郁王府仅仅隔了两街,四方小院干净整洁,与普通人家相比没有不同,一路上徐风堇便觉岑灵垂头丧气,进屋放下喜服玉冠,问他:“你怎么了?”
岑灵轻叹一声,对徐风堇道:“阿堇......我真的很羡慕你。”
徐风堇皱眉:“怎又说这种话?”
岑灵除了他也无处可说,便结结巴巴把自己对赵隽的心意说了出来,徐风堇不是没有察觉,也不觉震惊,但瞧岑灵这幅样子,看来是没有进展,便道:“你若喜欢他,便去告诉他,他若答应那皆大欢喜,他若不答应,你若还想,便去追求他,你若不再想,那便换个心境,等个有缘的。”
岑灵道:“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徐风堇道:“我跟你有什么不同?不一样和郁在一起?”
岑灵摇头:“这,这不一样,阿堇本就是个顶好的人,而我......”
徐风堇凶道:“你怎么了?你是比人缺个胳臂还是少条腿?我比你那里强?你多少还读过书,往后没准儿还能考状元,我就会跳个舞再往后几年胳膊腿僵了都不见得能蹦起来,你如今只会羡慕我,怎不想想如何去改变自己,人都有长短,你就真这样一无是处?”
岑灵抿着嘴低下头,觉得他说话有理,便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徐风堇说完坐下想给自个儿倒杯茶,却突然想到才来这所院子,屋里甚都没有,所幸有先见之明带了糕点过来,便让岑灵烧了壶水,两人简单吃了些后,各自休息,岑灵当晚想着如何让自己改变一些,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连话都不敢跟赵隽讲,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而且徐风堇却始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像是等着什么,却又不停得希望今晚无事发生。
但往往事与愿违,更夫披星戴月穿巷而过“咚咚咚”敲了三声,示意此时到了三更天。
门栓从屋内扣住,寒光刀片顺着门缝轻轻拨动,“嗒”得一声,便轻巧地让房门四敞大开,接着走进两位黑衣蒙面的壮汉,四处观察半晌,见无任何异样直奔床榻将似睡梦中的徐风堇绑了起来,徐风堇猛地睁眼,并未挣扎,只是问:“什么人?”
黑衣壮汉粗声道:“老实点。”说着便将徐风堇拖到门口,再次打开紧闭的房门。
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早已灯火通明,来人并不算多,仅有十几名侍卫,看服饰,像宫内带刀,侍卫中间有一人身着锦缎黄袍,纹蟒绣龙,正是当朝太子,赵燮。
赵燮略瘦,双目凹陷,颧骨突出,眼中无神,满是戾气道:“你就是老七那位待过门的王妃?”又道:“长得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国色天香,哈哈哈说到底还是个男人,这般女相不知道带没带把?”
徐风堇翻个白眼道:“你有的我全有,你大可脱了裤子瞧瞧自个儿是不是带把,自然也知道我带不带把了。”
赵燮大笑:“哎呦,瞧这厉害的,也不知道我那位表面温文尔雅的七弟,能不能驯服了你。”
徐风堇心中烦闷,懒得跟他废话:“不知你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赵燮走近几步猥琐道:“深更半夜来找你能做甚?不然你也甭嫁老七了,跟了我多好,待我日后登基,赏你皇贵妃当当如何哈哈哈哈?”
徐风堇冷哼了一声:“你也觉得这话好笑?我瞧你这模样还有命当皇帝?阳气都快被吸干了罢?”
赵燮最是不爱听旁人说他当不上皇帝,当即便怒气冲冲走到徐风堇跟前要抬脚踹他,却没想驾着徐风堇的那两位大汉竟稍稍后退,让赵燮落了个空,赵燮大怒,吼道:“大胆!退什么退?!给我拉过来!”
两名大汉并未有任何动静,徐风堇道:“太子为何前来为难我?又是谁告诉你我今晚会住在这里?”
赵燮道:“为何为难你?这你得好好问问你的夫君,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与冯竟的纠葛凭甚拿我开刀?面上游手好闲不争不抢,最他娘不是东西的便是他赵郁!哈哈对了!说道他娘,也是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心肠歹毒的东西!”
徐风堇蹙眉道:“与宸贵妃有何关系?”
赵燮却如冯竟所说略显疯癫,讥笑道:“有何关系?这就轮不到你问了!来人给我压走!我就不信老七的宝贝夫人在我手上,他还敢撼动我一丝地位。”语毕甩袖转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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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院门正中已站一人。
赵燮大骇,颤颤抬手:“你,你何时来的?”
那人正是一身白袍的赵郁,他眼眸深沉,冷淡道:“比太子早些。”
赵燮双晴圆瞪,才知踩了陷阱,忙抽过侍卫配刀,要去将徐风堇擒来,却见方才那个二位黑衣大汉,早已将人挡在身后,随之无数侍卫涌进,将太子众人包围起来,赵郁站在台阶之上负手而立,说道:“这院里全是郁王府的人,我是不能伤了太子,但若将今晚的事情告诉父皇,不知他那则已经拟好的废储诏书,能否盖印了。”
赵燮惊道:“你,你别想威胁我!”
赵郁道:“是否威胁,还是到父皇跟前去说吧。”
赵燮当即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吼道:“父皇父皇!你现在用得上父皇便想起他了?你这人自私自利!父皇疼你爱你,你却因为自个儿的仇怨不如他愿安心做个太子,好了,你不愿做,他才不情不愿让我来做,父皇偏心!竟让我捡你剩落?你活该!等你哪天知道真相哭死也是活该哈哈哈!”
赵郁并不管他疯癫行径,而是道:“太子之位本就有能者居,我且唤你兄长,你儿时聪慧好学,并不比我差到哪里,若不是位高虚飘,沉迷声色,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你且这般,父皇还在犹豫是否废你,你若说他偏心,也枉他良苦用心。来人,将太子送回宫里。”
赵燮挥手吼道:“我看谁敢碰我?!”又神神叨叨念叨许久:“我没错,我不过是想威胁你让你罢手,你揪着我有什么用处?你该去找冯竟!去找你母妃!你还不知道吧!你母妃当年为了后位亲自命人刺伤你又派人毒害你,陷多少后妃不义,对,这次也是她,也是她给我出的注意,我去找她,她便怕我将这事告诉你,说要保我太子之位让我来绑了你王妃啊.......”他这厢话没说完,白眼一翻,人已倒地,赵郁抬眸,只见徐风堇不知何时找来一根木棍,怒气哄哄地将赵燮一棒子敲晕。
闹剧终了,侍卫将太子送上马车,院里只剩赵徐二人,赵郁许是早有准备,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不敢亲自去查明的事情,终于通过旁人的嘴知道了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到不觉有甚,他见徐风堇依旧气郁难平,走过去淡淡笑道:“手劲儿可真大,一下子就把人打晕了。”
徐风堇盯着他,怔怔地松了手上的木棍,眼圈泛红。
赵郁笑道:“吓着了?”说着把他搂在怀里哄:“不怕,为夫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徐风堇趴他怀里安静许久没有出声,赵郁还当他已平复下来,却猛然听他大喊一声,接着便是声嘶力竭地哭喊,赵郁忙问他怎么了,徐风堇却仰着脸任泪水滚落,大哭不止,赵郁忙着帮他擦净,不禁难受道:“乖,别哭,我早有准备,不觉得怎样。”
徐风堇哭得毫无形象,只觉得心疼不已,又替赵郁委屈万分,他话也说不利落,还安慰道:“没,没事,以后有我陪你,谁再敢碰你一下,我便拿棍子打死他。”
赵郁欣然笑道:“好好,日后有你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我。”
第56章远行
太子如此大闹一通不能平白送回去,赵郁连夜进宫,次日的婚事也只得推迟,徐风堇肿着眼眶回府,余三娘以为他出去走了一遭被赵郁抛弃了,当下就要扯着人回临安,徐风堇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不该恨我吗?若我真被郁郎抛弃,你该高兴才是。”
余三娘叉腰:“我是瞧见你就不顺眼,谁让你长得像春娥?但无论如何也勉强算看着你长大,我辛辛苦苦一把将你拉扯起来,无论你混得好坏,都不能让人白欺负了去。”
徐风堇听她说完越想越气,连余三娘个拉皮条的跟他非亲非故还带些仇怨都能留些人味,怎宸贵妃六宫之主差点母仪天下的人竟能对亲生儿子下如此重手?
他这厢郁气难消,过了午时想回房小歇半晌等赵郁回来,却见那日来过的林姑姑再次登门,岑灵昨晚也被惊醒知道个大概,想拦着徐风堇别去,徐风堇却将府里的家丁召集起来当众道:“今儿个是宸贵妃宫里的林姑姑请我去的,来回路上无论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摔了跟头还是双腿一蹬就此归西,全都跟林姑姑脱不了干系,知道了吗?”
赵徐二人向来恩爱,虽说今儿个没如时成亲,可徐风堇说的话依旧分量十足,众人听了,便齐声应着知道。
二进宫门,徐风堇心境大不一样,想来宸贵妃已知漏了馅,不是像他打听经过,便要与他对峙。
果不其然,才迈进门就见宸贵妃靠在锦塌上眉头深锁,手上紧攥佛珠不停捻着,徐风堇按规矩行礼,宸贵妃停下来笑道:“堇儿来了,快坐。”
徐风堇站着没动,直白问道:“不知宸妃娘娘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宸贵妃起身笑道:“堇儿这是怎么了?怎才一天不见就跟娘亲生份了?”
徐风堇道:“您自然知道。”
宸贵妃见他不愿迂回,也就开门见山,笑问道:“你和郁儿是如何料到了昨晚的事?”
徐风堇未答,而是道:“听王爷说梅贵妃生前与您势不两立,仇怨积多,您每月雷打不动都会去佛堂清修,但却在梅贵妃死前那一月着手处理宫内事务激化了两人矛盾,梅贵妃怕您出来争权更是不敢松懈,最终患病,疲劳致死,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身子,就算积劳也要长年累月,怎么死得如此突然?据说太子也是从那时开始疑神疑鬼,满心嫌弃他母妃娘家没人,日后不能助他登基,但是这些且都是他们东宫的事情,怎您一个与东宫老死不相往来的贵妃宫里,会出现东宫内侍的木牌?”
宸贵妃笑道:“梅妃去了几年,跟这事有何干系?”
徐风堇道:“您说有何干系?当年郁郎已经确认儿时被刺杀那事不是梅贵妃所为,却为何待她人死之后不再追查?还不是他发现梅贵妃那层纱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亲生母亲!您还说跟这事没有干系?”
宸贵妃脸色有变,皱眉低喃:“他……那时就有所察觉了?”
徐风堇道:“不然您认为以他那般聪明,会事后十几年查不到真凶?”
宸贵妃道:“这都是他跟你说的?”
徐凤堇未开口,便算默认,宸贵妃再次端详他道:“看来郁儿确实待你真心,对你无话不说。”
又走近他道:“你如今也算我的儿媳,本宫便直说了,我跟郁儿是亲生母子,再是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我不愿与他心生隔阂,有些事情我也十分内疚,若是堇儿能从中帮娘亲.......”
徐风堇抢道:“帮您说说话?让王爷继续与您母子齐心?”
宸贵妃道:“堇儿果真是个聪慧的。”
徐风堇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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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能。”宸贵妃嘴上说着内疚却没有半分懊悔意思,他气道:“您大可不必怕郁郎对您如何,他不会,也不能会,虎毒还不食子,您竟舍得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子动手!这凶手若换个人,他还是能以牙还牙,可这凶手是他娘亲,您让他找谁报仇?这份委屈又跟谁说?他唯独能做的就是算了。”
宸贵妃怒道:“你说得什么话?什么叫算了?那是我儿子!”
徐风堇同怒道:“你现在把他当儿子了!派人拿着烧红的剑往他肉里扎时,想过他是你的儿子吗!你不想算了还想他能原谅你?简直笑话!就算你是他亲娘,三番五次拿他的命对付旁的后妃也不可原谅!”
宸贵妃颤颤抬手,指着他道:“你大胆!一个贱民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道:“母妃嘴里的贱民正是我的夫人,我与他和如琴瑟,若他是贱民,我也算贱民一个。”
宸贵妃不想赵郁会来,慌忙看向林姑姑,林姑姑蹙眉摇头,显然不知赵郁怎会出现,这会儿该是在御书房焦头烂额,莫非是解决完了?可太子出了这等大事怎能解决的如此快?
徐风堇闻声扭头,忙走到赵郁跟前牵住他的手。
宸贵妃哀道:“郁......郁儿......你怎来了.......”
赵郁无任何情绪道:“许多事情不可双赢,贵妃既然走到如今地位,就要舍得一些,你我之间母子情谊也算尽了,既然先前拿我的命当做儿戏,那如今便狠心到底,别再把我当做儿子。”
宸贵妃悲苦道:“不,不郁儿我是你娘亲,郁儿,我那时也非常内疚,我真的非常后悔非常害怕,所以伤你之后每天都在佛堂诵经礼佛,想洗掉我的罪孽......”
赵郁淡淡道:“贵妃是怕父皇知道这事吧,父皇爱你,前皇后薨逝便想立你为后,但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何还仅是位贵妃?”
宸贵妃怔了怔,反应过来震惊摇头:“不会,他不会知道的......”
赵郁道:“父皇日后不会再来,贵妃日后也不要再跨出这道宫门,他本要传旨,我念你生养过我,便亲自过来说一声,给你留些颜面。”
宸贵妃尖厉道:“他凭甚不来!是他负我在先!我哪里有错!他身边女人众多,我不能得他一人,难道还不能享有权势护身吗!”
赵郁半句不想多说,拉着徐风堇便走,宸贵妃也知自个儿没沉住气,忙追上道:“隽,隽儿是不是回京了,你让你哥哥进宫来,咱们母子三人许久不曾一起了,明日就是中秋,还有,还有堇儿,咱们邀你父皇一同赏月好不好?”
赵郁背对她道:“兄长私自回京母妃也知道?看来太子那般胆小敢勾结夏人,也是母妃怂恿的罢。”
宸贵妃吓得一惊,忙又后退几步道:“勾结夏人?这件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个后妃哪懂这些!”
赵郁冷漠道:“贵妃确实不懂,但只要言语挑拨一番,太子便会自己去找,贵妃可知道你几句话促成了哪些大事?还请贵妃日后在佛堂安生些,兄长为人宽厚,我且不想让他知道你做过什么。”
转眼八月十五,郁王府的厨子做了十几种馅料的月饼,荤素甜咸应有尽有,院内石桌上放了两坛才酿好的桂花蜜,天凉,徐风堇便加了件披风和赵郁在院里赏花望月,他本以为赵郁多少会觉得难过,但完全看不出他与往日有哪些不同,该笑还是笑,该逗他的也不曾少,他怕赵郁是装出来的,便道:“郁若不想笑,那就不笑,反正你怎样我都觉得好看。”
赵郁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毕竟为夫少有的英俊潇洒。”
徐风堇冲他做个鬼脸笑道:“好不要脸。”
赵郁眉眼温和,笑道:“王妃不用为我担心,我对这事早就看开,若执拗于此,往后的几十年都该郁郁寡欢,事已至此我再跟自个儿过不去也不能重新来过,那便算了,花月照常,良人依在,一道门槛而已,迈过去就罢了。”
徐风堇道:“当真?没有骗我?”
赵郁道:“真的,为夫何时骗过你?”
“你可没少骗我。”徐风堇笑着举杯敬酒:“那以后所有的门槛,我都陪你一同迈过去。”
赵郁应下,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说话间,程乔岑灵已把做好的月饼端上桌,碰巧赵隽跨步而来,余三娘紧随其后,手摇团扇提着玉兔花灯像是要凑热闹,几人坐在一起地位三六九等,也能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赵隽看向余三娘的花灯问道:“这小兔子是余老板自己扎的?”
余三娘笑道:“是是,我爹娘便是做花灯买卖的,小前儿跟着学了不少,后来我丈夫去了,本想带着堇哥儿去卖灯,谁想他个手笨的,这那不行,只得把客栈改成了南馆。”
徐风堇哼笑道:“我那是故意手笨,我若是做得好,你且不是得让我整日干活。”
余三娘瞪他,当下就要站起来:“你那时就给我偷奸耍滑了?”
徐风堇吐吐舌头往赵郁身边躲,得意笑道:“你来啊,我夫君可就在这儿坐着,我看你敢不敢碰我一下。”
赵郁使坏,似要起身:“那我还是先离开一会儿罢。”
徐风堇忙拉着他道:“不行不行不能走,这夜叉可真敢对我动手!”
赵隽瞧着他们三个哈哈大笑,饮了杯酒道:“难得如此轻松,明个儿我就走了,下次也不知哪年才能回来,你们若拜堂,就把我名字贴上椅子上拜吧!”
他说这话确实不假,沙场无情,等一场胜仗十年二十年也是常有,又道:“所幸这次回来发现是有人里通外合,夏人奸滑,将来是场硬仗啊。”
赵隽虽不知更多内幕,却也知太子疯癫通敌,赵郁放下酒杯,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道:“今日太子在父皇面前抖出不少消息,我全都写在这里,兄长可拿过去给楚先生看,他当知如何定夺。”
楚先生名叫楚茂,年过半百,是赵隽的智囊,未出征时常在京中与赵郁对酒下棋算是忘年之交,赵隽下信,面上略显落寞,赵郁皱眉道:“楚老出事了?”
赵隽道:“也不是大事,只是北边天气恶略,他上了年纪,有回着了风寒,再也没好起来,如今昏昏沉沉,不能下榻。”
赵郁道:“那兄长身边还有谁在帮衬?”
赵隽道:“暂无旁人,我当时便觉得夏人与咱们势均力敌突然兵事有不妥,怕营中有人内应,不敢轻信谁,刚好趁着回来看你和弟媳,顺带在京里探探风声。”又叹道:“我若有弟弟的脑子就好,能生生少打十年。”又笑道:“但也无妨,看你与弟媳过得不错我便放心,得了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本就不喜欢朝事,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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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战火纷飞,回来安生几天还有些手脚发痒哈哈哈。”
桌上全都不懂政事,赵郁便不再多说,此时徐风堇正捧着豆沙月饼吃得满嘴酥皮,赵郁静静看他半晌,待他有所察觉含笑抬眼,却见他眼中盛世朗月,皎洁动人,赵郁便也跟着笑,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
两人未曾说话,可仅是一眼,似乎便知了彼此心事。
明日要去普光寺小住,二人回房徐风堇便拾起了包裹,宽袖里衣装了几套还不够,竟还去问赵郁的狐毛披风放在哪里,那东西厚实,不是大雪封门,用不着穿,赵郁坐在一旁,任徐风堇找来找去,待他忙完才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坐在腿上。
“王妃今天晚上吃了三块豆沙月饼,喝一碗蜜汁甜汤,还咳嗽两声。”
徐风堇勾住他脖子道:“王爷怎自己不吃?光看我吃?还数我吃了什么,莫不是嫌我吃得多?”
赵郁点头道:“是吃得多。”
徐风堇道:“王爷以前可是说过随我怎么吃。”
赵郁惊讶道:“我说过这话?”
徐风堇道:“你可别想赖账。”
赵郁道:“可王妃不懂节制,硬要甜得嗓子发紧,还不肯罢手。”
徐风堇道:“但每年中秋只有一次,别的时候又不会吃月饼。”
赵郁道:“王妃若平时想吃,大可安排厨子去做。”
徐风堇理由甚多:“平时吃的月饼能叫月饼?那哪里还有月饼的味道?”
赵郁抵住他额头道:“只有你歪理最多。”
徐风堇咯咯笑道:“我说得可全都是大道理。”
赵郁吻了吻他笑开的嘴角:“可你若这样,我怎放心的下?”
徐风堇安静下来,缓缓靠在他肩头道:“我会照顾自己呀,你若想随六王爷去,那我便等你,多久都等,但你可不能一去不回。”
赵郁问道:“你舍得我啊?”
徐风堇痛快道:“当然舍得,等你走了,我就能在府上称王称霸了。”
“哦?”赵郁抱起他便身往床边走,笑道:“那今晚,就先让我好好伺候伺候徐大王。”
徐风堇咯咯笑道:“得伺候的本大王下不了床。”
天蒙蒙亮起,郁王府后门已备好两匹千里宝马,赵隽放好干粮,问身旁的赵郁道:“你随我去边关,父皇知道怕是会发火吧。”
赵郁将徐风堇亲手编的同心结放在怀里道:“不会,他乐不得我去干些正经事。”
赵隽道:“那弟媳舍得你?”
赵郁淡笑道:“嘴上说舍得。”
赵隽哈哈笑道:“我想也是,怎不见他出来送你?”
赵郁看向院内道:“还睡着,就不吵醒他了。”
兄弟二人正说着,却见徐风堇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赵郁没走,瞬间松了口气,大声道:“你怎不叫醒我!还想偷偷走了不成?”
赵郁略有无辜,赵隽耸了耸肩膀走到一旁,留他二人说话,碰巧岑灵跟在徐风堇身后,手里捏着件香囊时不时瞥向赵隽,赵隽这次并没主动,而是叼了跟草苗,靠在一旁的大树上,岑灵犹豫半晌,最终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将香囊递给他道:“感,感谢六王爷回来那天,带我满城找人,这香囊是我跟三娘学着做的,做的不好,希,希望您不要嫌弃。”
香囊果真难看,缝得歪歪扭扭针脚都没藏好,赵隽倒没嫌弃,下道:“谢了,你呀,就是胆子太小,是不是一早就想对我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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