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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肉形石
随着两声响亮的皮肉拍击,原智勇的身子跟着自家的头一下歪这里,一下歪那里,踉踉跄跄。好容易站稳,两颊燎火似地辣痛,嘴里满口腥甜,涎水多得堵得慌,往外一吐,吓,全是血,还带出一颗牙齿。蔡氏嚎叫:“杀人啦。”
原婉然跟其他人一样,教赵野猝不及防动粗惊呆了,蔡氏尖叫刮耳,她这才回神,上前拉住赵野。
幸好赵野揍了那两下便手,对原智勇道:“你坏我娘子名节,把她往死路逼,又强拆我夫妻姻缘,断你四条狗腿都不解恨。算你走运,我娘子心慈手软,见不得人受苦,看在她份上,爷饶你最后一回,从此两家活不见面,死不临丧。你们谁再敢来烦她,就跟我拳头说话。”
原婉然困惑了,今日这一吵,她和娘家想当然尔恩断义绝,无须特别声明。再者,她的手足情份已在原智勇连番凌逼之中磨了光,之所以阻止赵野打人,不过怕他不住野性闹出人命官司。按赵野人手黑的作派,该会料到她不在乎原智勇受罪而下狠手,那么为何又拿她作理由放过原智勇呢?
原婉然过了一阵子终于想通,赵野在维护她。赵野把她说成念旧情的一方,自己则扮黑脸,放话同原家夫妻绝裂,日后纵然有闲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主张大家亲,记仇者无情,那些非议会全朝赵野去,她原婉然对娘家不闻不问,则是心软但嫁夫只得从夫,人情义理都说得过去。
原智勇敢怒不敢言,和蔡氏你扶我,我扶你,灰溜溜走了。他告诉自己,妻子身怀六甲,且受了一场惊吓,必须尽快回家休养,今天姑且放赵野一马,日后逮到机会,定要他好看。
蔡氏后来生了个男孩,夫妇俩美得乐开花,可孩子几天后便去了,蔡氏亦心痛病倒。原智勇忙着寻医抓药医治妻子,再记不起找赵野理论的雄心,此是后话。
再说这日,赵野驾了一辆马拉的敞车来接人,原婉然养了一群鸡,本来打算留几只装进鸡笼放上车带走,余者送人,方便请托他们帮忙巡韩家屋子、转告韩一她的去向。临了念头一转,她通通送了出去,好省去装笼的工夫,赶紧进城。她送郑、邓两位大娘和官老爷子的鸡比旁人多,而且最肥大。
众人连声道谢,因原婉然搬家,要拾行李,不便多留打扰,很快散了去,邓、郑大娘多留了一会儿,李大则最后才走。
那高塔般的猎户看看原婉然,看看赵野,夫妻俩青春貌美,十分登对,不自惭形秽。
“韩嫂子……”李大顿了半天,末了只说:“好好保重。”又认真叮嘱赵野:“好好待她。”
原婉然捏把冷汗,她感激李大好心,但他一个外男插手她和赵野的夫妻家事,会不会勾动赵野肝火?
“自然。”赵野答道,心平气和。
李大叹口气,一半惆怅一半欣慰,大步离开。
“他待倒是真心,”赵野对颇为意外的原婉然说:“这种落水狗我不打。”
提到狗,原婉然心中一动,当下却不便多说,进屋整理行囊。
赵野早有搬家的话,让她准备好只带她的私人物什细软,家具器物、碗筷瓢盆全留下,到了京城他自会置办安排。
原婉然赞同这么做,尽管京城住处另外布置得多钱,但日后韩一回来,屋外草木、屋里布置都是老样子,必然心里踏实。
原婉然的东西少,不花多少工夫便搬运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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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奔向京城。
大敞车缓缓驶过乡间大路,原婉然让赵野催马匹跑快些,“趁早上衙门,把韩家的田地、屋子过到你名下。”
与她并肩坐在驾座的赵野笑了,“怎么,田契会咬的小手指头?”
“我哥嫂……”原婉然说起“哥嫂”两字,像吞了苍蝇,皱起小脸,“蔡重受伤,开销大,哪天他们没钱,保不定又变着法子打坏主意,能防的还是防着点。”
赵野摸摸原婉然的头,难得正经,“别担心,有我在。”
原婉然回以感激一笑,可心底疑惑和不安翻搅着,像面粉和水,搅拌成团,随着时间过去,越胀越大,梗得她难受。
马车行了一程,原婉然举目四望,附近旷野无人影。她考虑再三,几次开口又闭上。
“有话直说。”赵野执缰绳,一径望向前方。
原婉然迟疑一会儿,“我说了,说的不对,你别生气。”
赵野笑道:“能气着我,算本事。说吧。”
她再次环视四下,明知无人,依然轻轻说:“是你放狗咬蔡重吗?”
赵野不动声色,随口反问:“为什么这么猜?”
“李大讲,野狗扑倒蔡重咬他……咬‘那里’。人躺平了,哪儿都能咬,野狗为什么偏偏拣‘那里’咬到稀烂?倒像专门冲着‘那里’去似的。我记得你说过,你能弄狗来,指哪咬哪。”
“没准野狗就爱跟那话儿过不去呢?”赵野戏谑,见原婉然不响,摸摸她的头,“不要紧,说下去。”
赵野一派轻松,似乎并不忌讳深究这事,原婉然便放胆道:“倘使蔡重挨咬是遭人设计,设计他的人那会子准在附近,才好拿捏时机,认准人,指挥狗扑咬。蔡重或别人怀疑这事有鬼,必要往他仇家里找嫌犯,那会子可能出现在附近的人都担着嫌疑。上回你让我别提你的行踪,今天向村人假装这几天才到家,正好把自己摘干净,让别人疑心不到你身上。”
赵野笑着轻捏捏她面颊,“我娘子挺伶俐的,一猜就中。”
真的是赵野……原婉然睁圆眸子,她多少认定蔡重受伤出自丈夫手笔,可得到证实,犹然不了惊吓害人伤残、断子绝孙,事体非同小可。
赵野回手,“吓着了?”
原婉然道:“打他一顿便够了。”
赵野轩眉,“这样就气平了?”
原婉然摇头,她永不原谅蔡重,可是……
“打他只要别打出好歹来,官府不会管,现如今你犯的事太大,万一纸包不住火,罪刑很重。”
赵野不以为意,搂过她拍拍肩膀。
“放心,我做事干净利落。”
当日原婉然挣开蔡重逃了,他下墓穴,要对蔡重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刀子出鞘,他却停手。
捅蔡重几个血窟窿,自己固然痛快,原婉然怎么办?
蔡重来翠水村找原婉然,受人刺伤或送命,官府或蔡氏追查起来,头一个要找上原婉然,她遭人轻薄的事或许捂不住。
他的小妻子已经受了莫大委屈,不能让她再陷进丑闻里,教旁人说长道短。
那么一停顿,他想到对一个男人,尤其一个仗着膂力欺凌女子的男人,有种处罚比夺去性命还要可怕。
这种惩罚必须以意外形式发生,不显一丝人力痕迹,好杜绝任何牵扯上原婉然的可能。
他消失了近一个月工夫,一半时间便是筹备这场报复,同时等待蔡重由蛇咬恢复过来,出门寻乐。
原婉然心事重重,一会儿恨蔡重惹事,一会儿懊悔当日自己动作快些,赶紧回家,或者手不离锄头,在蔡重攻击时敲他一记,说不定可以避开后来的祸事,了赵野犯法伤人。
“婉婉,”赵野问道:“觉得我下手狠吗?”
原婉然没花多少工夫思量,便摇头。“对蔡重那种人,不算狠。早有人这样做,倒可以让他少害些人。”
赵野听出里头有文章,“蔡重还害过谁?”
原婉然警觉说漏嘴,抿唇不语。
赵野驱车无聊,磨着原婉然吐实,原婉然支吾半日,他假作叹息:“能要命的秘密我都不,却防着我。”
原婉然过意不去,再三嘱咐他别告诉旁人,方才松口:“我娘家后头是一片竹林……”
那一日,她进竹林挖笋,临回家时,发现发间头绳松脱,不知落在何方。
她只得那一根头绳,没了,没得挽束头发,兄嫂立刻要察觉,必定会数落她不惜物,骂上几天。她得找回来,而且得赶紧找着,否则回家迟了,耽误烧火做饭,一样是一场好骂。
她走着找着,忽然远处一丛竹子簌簌响动,夹杂男人粗喘,女人呻吟。
原婉然大吃一惊,敢是竹子成了?
她定在原地没敢过去,一会儿竹子越摇越急,男人杀猪似大叫几声,一切归于寂静。
她立了一阵子,忖度过了这些时候,竹子该走了吧,便硬着头皮过去找头绳。
走到声源处附近,透过林隙一看,却是蔡重和村里一位姐姐,两人非亲非故,居然一块儿系裙裤腰带。蔡重笑着,姐姐脸色则很差。
想象中那处有人也该是竹子幻化的人形,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都认识的凡人男女,对彼此做不合礼数的整衣动作。原婉然脑筋一下转不过来,那姐姐却发现她。
两人四目相交,原婉然愣了愣,不知怎地,倒像自己做了贼,心虚拔腿逃跑。
姐姐追上来,抓住她肩膀一阵乱摇,“瞧见了?瞧见了?”指甲深深掐进她肉里。
原婉然吃疼,对那姐姐张牙舞爪的反应既害怕又困惑,慌乱嚷着:“不知道,不知道。”
那姐姐突然软弱呜咽,“我并不想这样,他逼我来,别说……”
蔡重在后头说:“押她过来,咱们三人来个大杂烩。”他扯松刚系好的裤腰带,阴险笑着,“她也下水了,便不敢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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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考虑过不赐死蔡氏的孩子,但他让原家夫妇这对极品抚养,要嘛长歪,要嘛受苦,最后还是决定送他回天堂了。蔡氏前头发过毒誓,后头没了孩子,不论巧合或因果,都纯属虚构笔法,现实里失去孩子,单纯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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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H) 分卷阅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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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野有蔓草(肉形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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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
原婉然寒毛直竖,本能感到无比险恶的坏事即将发生,吓呆了。
那姐姐一面流泪,一面趁势扒她衣襟,扒了两三下又停下,像骤然清醒,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抖索着手把人放开。
“……我赶紧跑了。后来嫁人,才明白他们那时怎么回事。”原婉然眉头深锁,以指背掩住嘴,停了片刻又说:“蔡重多半拿住那姐姐什么把柄逼迫她。相公,换作我遭殃,情愿挨刀子,也不愿意别人说起这档事,哪怕他们在我背后说也受不了,所以这事能不提便不提,并不是防你。”
赵野静了片刻,问:“婉婉,事发那天,穿着靛蓝色土布衣裳?”
原婉然不解赵野何以着眼在这点鸡毛蒜皮小事,但不必多想,便能答上问题。
“是,那时我衣裳都是靛蓝土布。怎么了?”
赵野环住原婉然肩膀的手圈得更紧。
他头一回见到原婉然,十有八九便是那日。
那日他晃到原婉然老家村子卖杂货,大姑娘小媳妇围了一堆,一人手里一样货物,两只眼珠子扎他身上,咯咯嘻笑搭讪。
原婉然肩挑锄头,背背菜篮,隔了几丈晃过他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货担,不曾多停一霎,多看一眼。
有小姑娘招呼她一起来看货,她腼腆摇头笑笑便走了,彷佛即使不用一分钱的看热闹,也天经地义没她的份。
彼时她不像现在,大多时候在房里绣花,养得皮子白细。她露在衣外的肌肤晒成淡蜜色,胸前虽然可见起伏,身板却偏瘦,以褪色头绳束在背心的发绺末端略现枯黄,身上靛蓝土布衣裳敝旧泛白。
那样的装扮本来不起眼,然而她先天底子好,五官秀丽,身骨匀称,注定是美人胚子。
这小姑娘以后长开了,必定极动人。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个小媳妇酸笑:“别瞧了,小姑娘有情哥哥了。我才见她情郎来村里,这会子八成赶回家相会。”
他作完生意,在村里闲晃,路经竹林心血来潮,进林挖笋,遥遥听见男人交媾嚎叫。他置若罔闻,埋头挖笋,一会儿,远处传来轻轻步声,原婉然披头散发,着衣襟匆匆掠过竹林隙。再一阵子,一个男人走过,他走得慢,衣襟凌乱,裤腰带松垮,一脸欲壑填满的酣畅。
小姑娘动情早,小小年纪便养汉子了。他付之一笑,把事情丢到脑后。
后来,他们兄弟娶妻,大哥相中了一个姑娘,说她“老实善良”。
大哥眼睛毒,瞧上的姑娘一定很好,也要很好的姑娘才配得起大哥,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一切随大哥作主,从不过问。
哪承望新婚当晚,他进新房,混在村人里看大哥挑开新娘盖头,红罗巾掀起处,露出当日那养汉小姑娘的脸。
一段时日未见,原婉然如他预料,出落得更加标致,然而小丫头嫁前便与人私通,想跟‘老实’二字沾边,那叫猫闻咸鱼休想。
稍后,大哥托他拿药,话说得隐晦,但不难推敲出一件事:原婉然初承雨露,很受了些苦楚。
他暗自嗤之以鼻,都跟情郎奔竹林野合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一个老手,充什么娇嫩可怜?
为求证据确凿,他回到原婉然老家村子打听,探得原婉然和嫂子兄弟的传言,越发相信小妮子奸滑似鬼,善于扮弱,把大哥都骗倒。
“婉婉,对不住。”赵野抵住原婉然额侧轻蹭,低沉的声音微微发沙,“从前我误会不规矩。”
赵野突来的道歉,原婉然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也闹不明白他俩怎么搞的,由蔡重逼奸一案聊着聊着,聊到她的衣饰,再跳到道歉上头。不过,既然聊到了赔不是,她决定因利乘便,讲讲心里话。
“我也对不住你。”她和赵野额靠额,距离极近,险些被他那双黝深多情的眸子看得忘了言语。定定神,她说:“我图自己好过,隐你的身份,让嫂子趁机抹黑你。”
“无妨,公告天下,我是丈夫了。”赵野微笑,“害怕旁人说三道四,却肯为我坦白,我很欣慰。”
原婉然眼珠子往旁溜,神色不大自在。
赵野微眸子,“不是为了我?”
原婉然连忙道:“是,是为了你。”眸子一垂,“……但不全都为了你。”
果然,赵野忖道,他就感觉她公布实情,那一脸慷慨,不像仅仅出于感情为他这人辩护的样子。
原婉然绞着手指,决定和盘托出当日思量。
“原先我打算得过且过,双夫的事能不说便不说,可嫂子提到叔嫂丑事传出去的后果,我才惊醒不说不行。私通乱伦,就算没证据,有这疑影儿在,要害你在人前人后直不起腰,抬不起头。这对你太不公道。”
她继续说:“况且你靠走乡下向妇人卖货挣钱,男女干系上头名声臭,十里八乡还有多少人肯照顾你生意?村子都休想踏进半步。这么一来,你谋生的一条路子便走绝了。”
“至于说,不全为了你……”原婉然踌躇一下子,慢吞吞道:“我嫂子说,你和女主顾传过闲话。”
赵野慵懒的眉宇难得带了一分正经,“全是没影儿的事,别当真。”
“相公,你放心,我不吃你的醋。”原婉然连忙澄清,原以为赵野听了会一笑,他却没有。不过不笑无所谓,他耸了耸肩,一样表示这事在他们之间就算揭过了。
她便回到正题,“相公,你在京城,听到十法寺的新闻吧?”
“唔,秃驴假扮送子神仙,奸骗妇女。”
“郑大娘说,十法寺的案子抖开,进过静室求子的妇女连同她们的孩子,下场都不好,可是其他妇人没进过静室求子,只因为常去十法寺参拜,跟寺庙沾上边,也遭了殃,受娘家夫家猜疑贞节。”
赵野懂了,“担心如蔡氏所说,旁人以为我乱伦的事都做得出,自然跟女主顾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那些女主顾的家人会信了从前那些闲话,找她们麻烦?”
原婉然颌首,“清白受人冤枉的滋味多难受,我很明白。既然自己不愿意倒这种楣,也不该连累别人倒霉。”
她说这话时,一脸严肃,湿润乌黑的眸子神光清澈。
赵野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一时有些挪不开眼睛。
少时,他放开她,转回面朝前方,扬绳轻抽马儿一记。
“婉婉,关于我的出身,嫂子没说谎




野有蔓草(H) 分卷阅读49
。以前跟提过的天香阁,我在那里出生长大。”
赵野语调轻淡,不过由于题目严肃,原婉然小心地静静听着。
“我娘的确是妓女,她弄不清我是哪个嫖客的种,也不肯让我随她的姓那女人到死都不曾提过,她本名姓啥名谁、老家籍贯在哪儿总之,她挑了百家姓里头一个字给我作姓氏,名字里那个‘野’字……”赵野笑了,“取‘野种’的意思。”
原婉然无语,世间父母求孩子好养活,给孩子取贱名乃常事,但多取狗剩、狗蛋之类,而“野种”这词在这世人极重家世清白的当今,全然是贬低意思,没有丝毫善意可言。
一个母亲得多讨厌孩子,才这样命名?
赵野大抵猜中她猜想,道:“我娘确实拿我当肉中刺,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没眼色,老爱靠近她,她便一把推倒我。”彷佛讲一椿趣事,他笑着说:“我在地上滚,一边滚一边傻乐,当她同我玩游戏。”
原婉然生为女儿身,鲜少从父母那处得过重视关爱,对赵野同病相怜,心里一下又亲近许多。一忽儿又记起赵野回来翌日,她在两人温存后不久,猛地推开他,他便动了气。
当时她那一推,勾起了赵野很讨厌的回忆吧?
原婉然对丈夫怜惜、歉疚等心绪油然而生,伸手向他想握住他的手表示安慰,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
她愿意向赵野表同情,但赵野愿意旁人同情吗?赵野带笑提起往事,不在乎也好,伪装也罢,显然都无意向人示弱露出丁点颓丧。
赵野明明向前望,却冷不防伸手准确抓住她的,往自己身上胡乱摩挲。
“想摸哪就摸哪,自家人,别客气。”他笑吟吟道。
“我、我没想摸。”原婉然立时想这般辩解,然而她朝赵野探手乃不争事实;说“我不是客气”更不妥,万一赵野也跟她‘别客气’这个人完全教人拿不准下一步会干什么,或者不会干什么光化天日,两个人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想来想去,原婉然决定一动不如一静,外带闷不吭声最稳妥。
赵野轻轻握住她的手搁在大腿不放,又说:“天香阁专做王公贵人、富商巨贾的生意,里头姑娘琴棋书画诗词唱曲都要通,吃穿用度极讲究,我跟着读书识字,顺带学烧菜做饭一些杂七杂八的手艺。妓女生的孩子也是贱民,我原该留在天香阁做龟奴,给姑娘们扯皮条打杂,后来遇上机会,脱出贱籍。”
原婉然记起一事,因问道:“我嫂子下春药,你一口便尝出不对劲……”
没等她把“也是在天香阁历练出来的本领”的余话说完,赵野瞬间眉头蹙起尖角,双颊绷紧,握住她的手紧缩如铁箍。她吃痛,险些闷哼出声。
不旋踵,赵野脸上回复平日的慵懒,松开她的手。
原婉然揉揉手,要不是这手作疼,她真当方才赵野一瞬露出的狰狞表情纯属自己眼花。
一会儿,赵野才又开口:“婉婉,我出身低贱,跟着我,总有受闲话闲气的时候。”
原婉然闻言,心头沉重起来。“我晓得。”
“怕吗?”
怕,但赵野很不容易,原婉然不愿意添他为难,便打起神道:“不要紧,我嫂子这么损,我都扛住了,这世上能有谁赛得过她刻薄?我应付得了。”她双手搁在腿上,紧握成拳,替自己壮胆。
“是我拖累了。”赵野摸摸她的头。
“话不能这么说,”原婉然连忙道:“既然作了夫妻,你给的好处比方军饷我享用,坏处自然也该一齐担着,没道理只拿好处,遇上坏处就撇清,自个儿躲起来。以前我自私,住你身份,以后……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
赵野心中一动,静静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写满诚恳义气,决定作更多解释。
“婉婉,嫂子说我卖屁眼,这话错了。”
“呃?”原婉然耳根微辣。怎地话锋又一跳,还跳到这样粗鄙的题目。
“天香阁不小倌,我没被男人睡过。”
“啊?”小倌是什么,原婉然心里没一点底,‘睡男人’这话也教她发窘,只能胡乱应道:“嗯,嗯,我知道了。”
赵野还没完,继续补充:“也没睡过男人。”
“知、知道了……”话题绕着‘睡不睡’打转,原婉然困窘不过,轻声道:“一件事不必讲两次。”
赵野见他的小妻子粉脸生晕,手足无措,不由嘴角一扬。
“不算一件事。”
“咦?”
“听我说,”赵野勾住原婉然腰肢,附在她耳畔,“男人和男人……”话声渐低。
落入耳底的‘解说’涉及风月情事且前所未闻,原婉然脸红得一盆火似的,呆呆听着,随后反应过来,住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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