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一切地力量往回收缩,对于他们来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先面临的,自然是新接班人上任的挑战。御守沧的死讯不可能就这样出去,即使放在内部高层,都有些模棱两可的态度,由此一来,其余的负责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承认他的位置。虽然在之前便已经做了许多的功课,御守喜仍旧面临很大的问题。当然,外人并不会清楚这些,当裴罗嘉整个龟缩起来,他们所感受到地,便是其中隐含的混乱征兆而已。
一如东方凌海所说的那样,由御守沧的手腕与野心支撑起的裴罗嘉时代,似乎是过去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一个转折点突如其来地出现,令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不光是方之天在接到消息后浑浑噩噩好半天才弄清楚情况,消息传至欧洲时,凯莉看了那消息两眼,确认之后愣了半晌,随后恨恨地骂了一句:“bitch…”似乎就最能说明众人心中地复杂情绪。
同样的事情,很多人想过,很多人也试图做过,却从来未曾实现。如今有个人突然跑过去,在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轻轻松松把事情搞定然后拍手走人,留下的,自然便是掉落一地的眼球。
那一天,一个人的光芒,直接盖过了黑暗世界中的所有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当然,目前的情况下,能够明明白白地确认家明这一身份的人并不算多,裴罗嘉中。御守喜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会不会说出来自然是另外一回事,而就算在那天晚上与家明展开过战斗的人,若然看到家明平时地资料,或者也无法将那天晚上鬼神一般的杀手与那个看来平凡的男孩联系起来。天雨正则、薰这些人自然也清楚,炎黄觉醒当中自然也传回了是顾家明动手的推测。但无论如何。即使在一个回合内杀掉了荒卷,相对于家明动手的可能性。这些组织的调查上,或许还是更倾向于简素言出现在东京的推测。
对于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心中确认,这些知情人士也不会将这种事情拿出去乱说,反正特定的几个人明白内情,也就足够了。
这样的炎炎夏日之中,没有更多地消息,三天过去之后,更多的人就都倾向于入侵者已经死亡的这一推断,毕竟在大多数人的推测中,如果御守沧被杀,裴罗嘉更应该采取的态度是不顾一切的追杀凶手,如今他们更多地却是在处理内部矛盾。另一方面,要调查一件事情,规则往往是时间越长线索越少,假如开始地三天什么都现不了,或者就代表着接下来的搜索工作也会徒劳无功。
就在这样地背景下,八月五日上午,家明那有些落寞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未曾料及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江海街头。
休闲裤,短袖的白衬衫,背上背着一只仅装了几件衣服的旅行背包,踏上江海地面的那一瞬间,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空落落的,有些轻松,有些伤感,阳光照射下来,明媚得像是记忆中的第一个夏天。
该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就好像某一天你有着许许多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于是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忙碌着,你原本以为自己得这样做上一整天,甚至到晚上都不可能休息,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它们就都做完了,于是你轻松地躺在了床上,看着明媚的天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轻松惬意,却也难免感觉到……没有着落……
过去裴罗嘉,原本已经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确,然而那一个晚上,受到御守沧异能激后的剧烈头痛在不断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随后的一切,居然比他想象的轻松。好几次甚至感觉到自己就要因为那种痛楚而昏迷或者疯,然而精神游走在那根绷紧到极限的弦上,他仿佛陷入某种迷离的状态,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如同在操纵着一个不属于自己地身体。灵魂凌驾于肉体之上。那样的状态下,黑暗而破碎的裴罗嘉基地就成为了他的主场,人影、废墟、每一个掩体与死角、枪口、火药味、闪光、鲜血、与子弹交错而过、爆开的尘埃、破碎的人体……巨大的痛苦下,他仿佛陷入梦境般的游离其中,最终如何冲出去的,连他自己都有些迷惑……
无论如何,事情就这样做完了,炎黄觉醒这些组织的反应大概也可以猜到,杀死御守沧并非是因为这些不相干地人,也只希望他们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则日后大概也有机会知道,一个完全不按游戏规则来玩,随心所欲的御守喜,或者会是更加恐怖的存在……当然,这些也已经与他无关了。
他想他或许是开始对死亡感到恐惧,不过这种恐惧并非来自于懦弱,而仅仅是因为太留恋。如今想起来,重生后的八年加上上辈子的年纪。五十载的岁月,大约也已经到了自己所能拥有的生命极限。或者那只凤凰就是这样作出判定的吧。八月五日,傍晚地时候灵静就该旅行回来了,自己这些天不在,估计沙沙和雅涵也会疑惑吧,想看着她们更久一点,但脑海中那无时或止的痛楚也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所拥有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走过车来人往的城市街头,江海犹如一个巨大的有机生命体般生机盎然地运作着,他在一个公车站台上站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太确定自己该去的地方,到底是先回出租屋还是先去找沙沙、联系此时已经回到张家的雅涵又或者回去叶氏武馆,见见叶爸叶妈……
他这样子想了一会儿,最终转过了身子,走到路旁一个报刊亭边,用计费电话拨通了雅涵的号码,裴罗嘉的那一战中,他那集合了手机功能的电子表被打掉了,此时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电话拨通,接电话的佣人叫他等一会儿。片刻后,雅涵拿起了话筒:“喂……”听见那边熟悉地声音,家明笑了笑:“嗨,美女,有空出来陪我吃个冷饮吗?”
“冷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冷饮?你这几天死哪去了?”电话那边的雅涵语气有些急促,“一直联系不到你。沙沙的事情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打你电话打了一晚上。然后跑去出租屋也找,叶爸叶妈那边也过去了。不过怕他们担心,事情还没有说……”
“沙沙?什么事?”家明皱起了眉头。
“就昨天晚上啊,一大堆警察差不多把沙竹帮给扫荡了一样,说是掌握了沙沙贩毒的证据还是什么的,还说她是本地最大的毒枭……还好小孟见机快保护她逃出去了,然后今天早上报纸上就报了出来,说得天花乱坠……”
雅涵的说话声中,家明翻动着身边的几份报纸,果然,江海日报头版头条“本地最大毒枭竟是高中女学生”之类的大标题写的正是这事,其余也有几分当地报纸登载了类似新闻。看起来简直是要利用舆论攻势直接将事情定性一般。
“家明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这几天地时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灵静去旅游,知道你没过去,沙沙也不敢打电话给她,就联系了我,然后叶爸叶妈也都瞒着……哦,对了,昨天我去武馆那边,好像灵静也打过电话回来,说是突然决定去维也纳,急得跟什么似的,叶爸叶妈都在准备东西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这件事情,雅涵明显相当着急,家明此时也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沙沙没出事,很多事情暂时也就无所谓。他沉默片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天有事不在江海,不过……放心吧,看起来只是小事情,别告诉太多人了,沙沙那边我会处理的,事情搞定再找你。”
“嗯,这是正事,小孟那边现在的电话是……你快打过去吧,找不到你,沙沙都快急死了……”
挂上电话,家明顺便买了一份报纸,朝停车点走过去,招手摇下一辆出租车,与几个同样等车的人擦肩而过时。口袋里已经多了一只手机。车辆驶出停靠点,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几个关键地电话……
收到家明再次出现在江海地消息时,书房之中,方之天正拿着同样地一份《江海日报》在看,听完那人报上来的消息,他地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随后冷冷一笑,“啪”的一下,将报纸拍在了办公桌上。
“哈。看看现在该怎么办……应子丰……我看他是已经活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让他去死了!还能怎么办!人家刚刚从日本那样的基地里杀掉了御守沧,九死一生的回来……要知道,杀掉了御守沧啊,他回来了,我们就是拿这种事情欢迎他的,他如果翻脸,杀谁都没话说……”复杂地情绪交集着,一向内敛的方之天也吼了出来。
应子丰不属于炎黄觉醒系统中人。但作为应海生的二公子,他在上面当然也有自己的关系。这次捏造一个证据,随后让政府高层人员直接将任务压下江海公安局,同时操纵报纸坐实舆论。大概也知道柳怀沙、顾家明这些人有些关系,所有的事情全一天之内全部完成,纯以技术性来说,委实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完美得不能再完美。或者由这一点上来看,这位一直被兄长光芒所掩盖的应家二少也实在是有着不错的能力,与雷庆那种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用钱砸人的二世祖不可同日而语。
他所选择地人基本上是单线,由上面直接下达死命令到江海警方。然后立即出动。炎黄觉醒毕竟也有限制,这些天的重心又一直望向海外,这连续几个动作,甚至连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知道沙竹帮总部被扫荡,小孟先一步带着沙沙逃了出去,事情才被报到方之天这里,已然是被坐实了性质,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了。
如此吼过之后,方之天挥手让那人从书房里出去。坐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敲门声传来,那人又走了进来:“方先生,叶莲叶组长刚刚接到了顾家明地电话,询问这件事的缘由,叶组长不知道该怎么说。让我来请示你。”
方之天点了点头:“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打过去给他解释。”
红灯转绿,小车经过那处十字路口时。家明接到了方之天的电话,大约是前面几个电话听到了不太舒服的消息,他的表情有些冷淡,倒是算不上生气,或许用随意、无所谓这类的形容词会更贴切一点。
“……大概是一个多月以前,应子丰跟一些人去沙竹帮属下的一家酒吧时,柳怀沙也在那里,因为某些事情,双方起了一定的冲突,很有可能应子丰就是因此觉得不舒服……实际上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他也是被人故意煽动了而已,这件事的源头或许在新宁帮那边……”
方之天在那边做着解释,家明望着窗外不断倒退地景物,表情有些无聊:“没听她说过这件事……”
“呵呵,恐怕是人家女孩子不想让你担心吧,老实说这件事情……我们这边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事先知道,肯定不会让它生。事实上如果要解决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会立刻让警方纠正这件案子,舆论方面,也可以让他们立刻头版道歉,新宁帮那边也可以让他们完全消失,你点头,我们这就做……”
“再说吧……”
“老实说我知道家明你现在很生气,日本的那件事情,我必须代表整个炎黄觉醒对你表示感谢,我有几个很好的朋友、以及老师,都是因为裴罗嘉而去世……照理说这件事真的是应子丰那边错了,但是……没办法,你知道的,因为应海生的关系,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怎么样都好,他毕竟是应海生的儿子,应子岚对这个弟弟也是非常关心……”
“我还有事,再说……”
没有任何评价,家明挂掉了手机,顺手从窗口扔了出去,那手机在公路上砸成了碎片,迅远离。出租车司机一脸惊愕的表情,从后视镜望过来,家明看他一眼,挥了挥手。
“麻烦你,前面左转,路口停车……”
隐杀 第四〇二节 不回家
下午的时候,如同棉絮一般的白云漂浮在江海上空,天气荫凉了一些,两辆旅游大巴驶入江海的主干道时,车内男男女女的学生们指点笑闹,兴致盎然。
“灵静你还真的决定到维也纳去啊?”
中间的座位上,东方婉皱着眉头,询问坐在窗边的灵静。这几天在桂林,她的兴致一直不怎么高,东方婉在这方面还算得上敏感,自然能够现,回程的途中再聊起北京的学校时听到这个消息,她也大概有了答案,估计这个答案她也是挣扎了好久才做出来的,这次的旅行,大概都在考虑这件事吧。
“维也纳的环境……应该会好一点吧……”扭过了头,灵静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
“呃,你既然决定了那就……什么时候动身?临走之前大家弄个聚会啊,怎么样?”
“大概……明天吧……”灵静微微耸了耸肩,“有些急……”
“啊?怎么这么快的!”
“所以才趁这之前跟大家去旅游啊。”
将灵静当成值得结交的朋友,对于她忽然说要走,这方面一向单纯的东方婉自然有些伤感,拉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作为她来说,自然是清楚灵静、家明、沙沙三人之间那种从小累积起来的感情的,心中也有些疑惑,但这时自然也不可能将这种话问出来。嘱咐了一番到国外要好好的之类的话,将自己的电话写下来给她,快到车站的路上,倒是问起家明的情况。
“……他待会会过来接你吧?”
“家明他……大概不会吧,或许是沙沙,我跟她打过电话说今天这个时候到。不过今天早上她地电话一直打不通的样子……”
“我觉得家明一定会过来的啦,你们那么好……不过也没关系,如果他不过来,我哥今天来接我。我们可以先送你回去啊,你可别多心哦,我哥当初是喜欢你来着,不过他已经改正归邪了,呵呵……”
说话间,大巴的度已经降了下来,车上地同学们互相招呼着,男生将行李从架子上拿下来。女生们纷纷戴起了遮阳帽、或者手上拿着遮阳伞,咋咋呼呼地准备下车。不一会儿。那大巴停妥,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往车下挤,片刻之后,外面便成了一片遮阳伞的海洋。
灵静的东西不多,但是加上在桂林跟着东方婉被强迫着买下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装了一个大大的旅行袋,有男生想要帮她拿,被她摇头拒绝了。再度回到了江海,她的心中复杂得像是打了一万多个蝴蝶结,不想下车,但终究还是被东方婉拉着,混进了人群中,一踏上下方地土地,她几乎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在车上还显得从容地心境一扫而空,四周是兴奋的人群与一把把五颜六色的阳伞,心脏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了一把,完全喘不上气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下一刻,东方婉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喂……”手指着前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灵静有些茫然地望过去。都是人,背影、侧脸、笑容。分不清楚谁是谁。
一只手提着旅行包,被东方婉拉着,她有些踉跄地在人群中走了几步,随着景物的移动,目光才终于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正从停车场对面朝这边走过来地,不是家明又是谁?
“看来我哥没机会喽……”东方婉在旁边惋惜地叹了口气,脸上倒是笑得开心。
不知道自己脸上此时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灵静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间出好大的“咕嘟”声响,脚步是僵硬的,目光往着那道走近的身影,怎样也没办法移开,片刻,他穿过了人群,走到近前,提起了她的大旅行包,顺口与东方婉聊了几句,但她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目光移到他的手臂上,那天被自己划了一刀的地方,绷带已经不见了,或者说到了手腕上,到底为什么呢。她想着这件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找不到可以开口的话语,直到家明说了句:“我们走吧。”她才皱了皱眉,跟着他穿过了人群。
“上午地时候去了沙沙那里,她说你这个时候到,叫我过来接你……”
“沙沙的电话,我没打通……”她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们帮会的事情,最近正弄得乱七八糟,没事的……”
出租车很好栏,出了停车场,门口就有,家明拉开车门,灵静坐了进去,顺手接过了旅行包,却没有往里面让的意思:“谢谢你来接我。”好艰难的说过这句话,她砰地一声,将车门拉上。
小车动,逐渐远离,不远处地路边,一辆桑塔纳的门打开了,东方路走出来,望着站在这里地家明,微微有些疑惑,与此同时,东方婉从后方跑了过来:“喂,家明,是不是因为灵静要去维也纳,所以你们吵架了?”
“呃,没有吧……”
“安啦安啦,现在都是大家为自己打拼的时候,反正……再好的朋友到这个时候也得分开一阵子啊……”东方婉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几句,东方路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打个招呼,随后让妹妹自己去车上,待到小妹识趣地走开之后,方才叹了口气。
“沙竹帮的事情,方之天这边的确没反应过来,不过,无论如何应子丰都是应海生的儿子,这件事情很麻烦,老实说,应海生的势力,你也明白的,而且应子岚对这个弟弟真的很关心,虽然当事人不怎么领情就是了……呃,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已经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东方路说的话,就与方之天地没什么两样,此时得到的。也是同样平淡的回答。
“再说吧……”
“呃……现在炎黄觉醒内部高层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现在也有相当多地人觉得你跟简素言就是同一个人,老实说,杀御守沧这一手。你做得太漂亮了,我反倒担心这之后会有大问题出,高天原、炎黄觉醒、幽暗天琴这样的组合本身就是建立在外患的基础上的,现在外患没有了,接下来,可能就是内忧了……”
“嗯。”家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看起来对这些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乎。东方路看着他的背影,颇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待到走回桑塔纳的车门边,东方婉的话倒更是使他愣了半晌:“哥,你知道吗?灵静她要去维也纳了呢。”
“你说什么!”
一路回到武馆,看见父母的笑脸,灵静才勉强打起一些精神来。
“……这个是从桂林游七星岩地纪念品。这个是给妈妈你买的裙子,爸爸,这个给你地镇纸,这个给沙沙,这个……这个给家明……”
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收拾出来,虽然努力想装出非常兴奋的样子,但灵静的兴致不高,叶氏夫妇也能够看得出来,两人地神情也微微有些忧虑。
从维也纳的通知书过来开始便一直试图说服女儿出国留学。但女儿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走,然后还必须是明天就走,就实在令这对父母感到了不安的情绪,一方面利用这一两天的时间给女儿准备好了东西——各种出国手续、证件之类是早就办好了的——另一方面,经过了商量,他们也大概猜测着女儿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此时心中有了某个结论。一时间却不好问出来。知道女儿看似柔弱实则执拗的性格,也知道许多事情她自有考虑。反正出国是好事吧,烦恼这样的事情哪个年纪的人没有呢,或者出国回来之后,也就渐渐淡了。
大概分好了礼物,灵静坐了一会儿,随后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凉爽地夏装,回到自己的卧室不久,看见母亲走了进来。
她在浴缸里压抑着声音大哭了一场,这时眼睛还有点红,脸上也只好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太累了,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差点睡着了……”
“嗯。”段静娴点了点头,在灵静身边坐下,伸手抱住了女儿,灵静也就偎依在了母亲的怀里:“妈妈……”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抱着灵静好一会儿,段静娴用下巴亲昵地摩擦着女儿的头:“我和你爸爸想了很久,是因为家明吧……”
青春期的烦恼谁都有经历过,女儿、家明、沙沙这三个小儿女之间的关系,他们自认为是明白地,现在家明跟沙沙是男女朋友,女儿在其中那么久,说是纯真友谊,那当然是有地,这种由童年时期起便拥有的纯真感情,或者延续一辈子都不足为奇,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没有对三人之间地来往做任何反对,但长期的相处下来,大家又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女儿若是对家明有了些好感,那又有什么出奇的。
原本三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叶氏夫妇也是看好女儿与家明这一对,甚至在家明与沙沙的关系未公布之前,便想过了将来让灵静嫁给家明,然而后来让沙沙捷足先登,他们自然也没有办法。现下想来,家明和沙沙最近来武馆来得少了,女儿突然就说要去维也纳,一下决定就要立刻走,多半就是觉自己对家明的感情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一方面喜欢家明,另一方面沙沙又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只有远远的离开。
这样的事情里无分对错,家明和沙沙是对的,女儿自然也没错,而到了现下这种情况,他们自然也支持女儿去维也纳,青春啊、恋情啊……时间总会慢慢地冲淡一切,事实上现在只是最纯粹的年纪,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家明和沙沙就分手了。灵静再回来,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含蓄地安慰了一阵子,灵静抱着母亲。却是什么也不说。时间接近下午五点,段静娴起身去厨房准备做晚饭,见灵静一脸疲倦的样子,让她先睡一会儿,不过,片刻之后,灵静那略显单薄地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妈,别煮我的饭了。我想……出去一下……”
“呃……”叶妈妈拿着锅铲,似乎想说些什么。愣了一愣,终于没能说出来。
“那个……去家明……和沙沙那里,我明天要走了,大家庆祝一下……桂林买的礼物也要给他们带过去……那个……”
“知道了,快去吧。”叶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去晚了可赶不上晚饭了。”
站在门口努力挣扎着笑容,看着母亲地笑脸,灵静忽然冲过去,抱住了她:“妈妈,谢谢你……对不起……”无论如何,儿女要出远门,始终担心的永远是父母,此时看着那笑容,她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挂着的、伤感的是自己的恋情。却忽略了家人的感受。不过,青春本就是如此,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段静娴轻声道:“别傻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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