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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 [SD][流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在黑暗中,金se的凤眸紧锁着那抹模糊的背影,希望能自其中发掘一些所谓『迟疑』,所谓『心疼』的元素,可惜……
男人穿上西装外套,整好袖子,然後,举步走向房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异常的流畅~流畅到……彷佛方才的那个问句其实从未出现过。
白皙的大掌搭上雕花门把,用力压下—
『喀嚓』一声,房门被推开,走廊上的灯光随之流泄进来。男人站在光与闇的交界,面部表情显得更为模糊难辨。
「晚安。」清清冷冷的嗓音,连全世界最为浪漫的语言也彷佛要随之冻结。
『喀。』房门复又阖上。
呵……她果然……很傻……ai上这种~没有心的男人……或者,其实他有心,只是~早不知道葬到哪个地方去了……
粉se的唇绽出一朵虚幻的笑,她拉上棉被蒙住了脸,让脸上不该出现的温热yet彻底被x1乾。如果,连那不可企及的ai恋也能就这样被x1乾,那该有多好……
枫少爷从那天起,就变了。
甚至有时候,我会怀疑~当初我阻止发了狂的他冲进火场,不惜用手刀劈昏他,
是不是一件错误的决定?!我是不是……其实应该放任他就这麽走进那团流动的yan红se当中,追随着花道少爷而去……?
因为,如果就结果论而言,这两种作法造成的後果,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枫少爷从那天开始,就si了。
原本就不常笑的他,从那天起,我没再看他笑过~甚至,我也没再看他掉过一滴眼泪,或者是像那天在火场外那样疯狂咆哮的样子……他就好像把真正的自己埋葬起来了那样,包括记忆、情绪……一切的一切,他都收藏得很完美……完美得~令人心惊。
他开始疯狂地工作、疯狂地出国开会,疯狂地应酬……疯狂地让自己气力耗尽~再然後,是疯狂地投入所有人力物力找寻花道少爷—在监识小组表示在火场中并没有发现花道少爷的屍t之後。
流川集团日渐壮大,因为顶头上司没命地工作,也因为枫少爷开始凶猛地并购、吞吃其他的企业t—不择手段地。所谓不择手段当然不是使些违法的手段,但是~一些枱面下的手脚总是少不了,而~毫无疑问,枫少爷在这方面相当地有天赋,只是之前从未发挥过罢了。
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企业t逐一被枫少爷所收购,其他的企业主们,则是用着又惊又嫉又惧的眼神紧盯着流川集团的一举一动,深怕下一个牺牲者就是自家的公司。
息事宁人一点的企业家会摇摇头,尽量避开跟流川集团有竞争的产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点的,就会采取b较激烈的反抗手段—b如说:暗杀。
这点实在令我头疼,我不得不加强枫少爷身边的保镖人手,甚至加强保镖们的格斗训练~但那当事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欣赏着一家一家企业在他手中化为历史的那一瞬间—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打算。
虽然在事业版图的拓展上,枫少爷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胜利者,然而,在另一方面,寻找花道少爷的行动,却始终一无所获。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城市,所有有可能花道少爷会去的地方,几乎全都被地毯式地搜索过一遍,但仍然~连颗微尘也找不到。
我有时候会想:其实到头来会不会是那些两光的监识小组根本就ga0错了!其实花道少爷~早在那天,就si了……但有时我又觉得,其实我会有这种念头,只不过是一种逃避的心理—我累了,想解脱了,我不想再巴巴地期望着一个不知所踪的人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处,宁愿相信他一开始就si了也许还b较轻松。
看起来枫少爷似乎没有我这种难以言明的情结—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当世界各地的负责人仍然回报杳无音讯时,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但是,我错了。枫少爷把一切都封印了起来,却不表示他有办法把一切都放下。事实上,我怀疑,他会有放下花道少爷的一天。
而点燃枫少爷深埋在心中黑暗因子的导火线,说来可笑,竟只是一篇无聊的商业周刊的报导—
我还记得那只是一个寻常无b,同样行程满档的上班日。我跟在枫少爷疾行的脚步之後,言简意赅地报告着等会儿会议上即将讨论的议题……走着走着,他却突然煞住了脚步,我差点因此撞上他的背。我顺着他突然变得y鸷的视线望去,就在秘书小姐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本最新出刊的,订阅率颇高的商业杂志,上头刺目而斗大的头版标题让我暗叫一声不妙—
『本杂志最新票选结果出炉
流川集团总裁—世界排名第一钻石级单身汉』,上头还附了一张枫少爷的侧面照。
枫少爷的呼x1有一瞬间变得粗重,但随即又调回原本的节奏。我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掌不断握拳,再松开,再握紧……重复了好几次,最後,低低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抛下了一句:『他~没~si。』随後,他重新迈开脚步,回到办公室,用力地甩上门。
当然,我完全不意外那家颇具规模的杂志社在这之後突然遭受gu价下跌,广告商全数撤销合约,以及记者的集t辞职cha0……等等这些离奇的事件—因为我也是幕後的c盘者之一。不是说我不同情那些在一瞬间流离失所的杂志社员工和老板,而是我绝对不会傻得去质疑盛怒中的枫少爷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完全作绝~甚至,当我看到後来枫少爷彻底抓狂的举动之後,我忽然觉得他已经仁慈地让那家杂志社倒闭得相当乾脆了。
就在杂志社关门大吉的当晚,枫少爷一言不发地进了主卧室—在两年前的那天之後,枫少爷一步也没踏进过那里,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客房。宅子里的人全都知道,那间卧室就像是一个人人心里有数却未言明的禁地,是一个明明看得到,却要装作看不到的存在~想当然尔,进去打扫的nv佣仆人们面对着满室的,属於另一个主子的东西,心里的难过与疙瘩其实也是不小。
如果说,这间卧室,或者说~关於这间卧室的回忆,是枫少爷心中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灰的疤痕的话,那麽我想,那个晚上,这个疤痕应该是被人狠狠地刨了出来,甚至露出里头尚未癒合完全的,腥臭的血r0u。
枫少爷进去之後没多久,我便接到高桥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房间里头传来震耳yu聋,令人闻之胆寒的,玻璃碎裂声和撞击声,他们非常担心枫少爷在里头出了什麽事,偏生他反锁了房门,他们没胆去拿备用钥匙开门,在外头唤枫少爷他也不应,要我帮忙想个办法~
我在几分钟之内赶到房门口,那一阵阵像是小型爆炸的碎裂声还在持续,但~正当我准备要拍打门扇时,里头的声响突然就全部静了下来—我心一凉,也不管之後会不会被枫少爷责罚了,掏出腰间的手枪s坏了锁,腿一伸就把雕花房门给踹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凌乱—枫少爷把房里头的桌椅能掀的掀,翻的翻,砸烂的砸烂,无一幸免~另外……我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眼一沈—他还摔碎了花道少爷的所有相框……大的、小的……散落一地……我望着地上那对我灿灿笑着的红发男子,一时之间只觉得喉头哽着,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枫少爷就坐在一地的碎玻璃当中,定定地望着床头墙壁上,那放大的巨幅照片—那是那天,枫少爷和花道少爷在法院公证时,被拍下的照片。照片里,他们两人都是一身和服,而花道少爷摆出一脸凶相,作势要掐枫少爷的颈子~枫少爷则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有淡淡扬起五度的唇角象徵了他的好心情……他就这麽坐着,看着照片里那飞扬跳脱的红发男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
『你为什麽不回来……』
枫少爷的嘴唇蠕动着,我好半晌才听懂,他一直不断重复着的,这句话。
这个问句,是恨、是愤、是幽、也是怨……这样的愤懑让他砸了花道少爷的所有东西,却也是这样的幽怨让他看着那幅结婚照却迟迟下不了手~
那个时候,枫少爷没有哭,我却哭了~我为了他流不出的眼泪而哭。
那个失控的晚上之後,一切彷佛又回到了正轨—主卧室再度被封了起来,枫少爷若无其事地包紮好手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仍旧准时出现在公司。至於那些被砸碎的相框,我知道佣人们把碎玻璃清乾净後,把里头的相片ch0u出来,整理好,收藏在房间的某个ch0u屉里头了~没有人舍得丢掉那个笑得如此耀眼的男人,但看到了却又觉得伤心。
几个月前,芙拉薇小姐出现了。她是个热情的法国nv郎,也是某知名企业的公关,她在某个商业晚宴上毫不掩饰她对枫少爷的好感。
之後,当枫少爷替芙拉薇小姐买了间小别墅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红se的头发,金se的眼睛……即使她与花道少爷只有这些相似点,还是足以让枫少爷为了她打破一些原则。虽然,去她那儿过夜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但我总会私心地希望~枫少爷可以就此一点一滴,慢慢地把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然後……
放过他自己。





长相思 [SD][流花] 四、暗杀
黑se的加长型劳斯莱斯静悄悄地停放在一处jing巧的小别墅前,小屋前头扶疏的花木迤逦着凌乱的y影,投s在通t墨黑的车身上更替那黑se平添了一gu说不出的诡谲。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扬起了一gu不知名的清甜花香,连带扬起的,还有那淡淡的烟硝味以及刺鼻的血腥味……连天上挂着的银钩月似乎都沾染上了一抹杀意的血红。
戴着无框眼镜的娃娃脸男子面无表情地将枪收回腰间,并示意他身边的黑衣人将地上倒卧在一滩血泊中的两名男子给挪走。微微皱起的眉泄漏了他未言明的担忧与烦闷。
这次……这两名杀手在他b问他们背後的主使者之前,就毫不犹豫地举枪自尽了—这表示~对方是职业级的杀手……与之前几次抓到的那几个三脚猫功夫的暗杀者相较,级别明显高出许多……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他摘下眼镜,轻轻按了按ch0u痛的眉心—近来他这个动作出现得有些频繁~是劳心劳力,也是神经紧绷的结果。
前几次失败的暗杀已经让枫少爷商场中看不见的敌人察觉到他身边牢不可破的保护网,所以,之後的袭击只会一次b一次凌厉,出现的杀手可能也会一个b一个难缠……唉~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戴回眼镜,抬起眼,正好望见一身黑西装的男子自小别墅中走出。
果然……依旧不打算在此处留宿啊……小林望着缓步走来的主子,发觉自己又有了想叹气的冲动。
「枫少爷。」专业如他很快地便将私人的情绪摒除在外,动作俐落地替高大的黑发男子拉开车门。「乾净的衣服已经备妥在车内了。」
跟芙拉薇小姐过夜时所穿的衣服,枫少爷绝不会再穿第二次~这点,现在看来,依旧没有转圜的可能。.
黑发男子经过垂着颈子的他身边,狭长的黑se凤眼掠过了地上那两滩已经乾涸掉的血迹,眸光闪了闪,没说什麽,迳自坐进车内,在宽敞的後座开始换起衣服来。
小林则是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座。黑se的轿车在静夜里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启动,然後缓缓行驶上路。
「枫少爷,」他一直等到对方换好衣服之後才开口:「泓腾集团的总裁今晚曾经来电,说想与您约时间讨论并购之後员工的遣散费问题。」
後座的黑发男子自脚边的置物柜中拿出烟盒,慢条斯理地ch0u出一支,含啜在薄薄的红唇间。
「那是他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火光一闪,雾白se的烟雾伴随着森冷的语调飘散在车内。
小林微微颔首。「知道了,我会再转告他。」然後~最近可能又得小心暗杀事件了。他眉间ch0u痛地想。
「啊~还有件事……」他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适当的字句:「仙道总裁寄了张明信片来,他与……洋平少爷,现在似乎住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
原本要将烟再次含入唇间的动作有那麽一秒钟的停顿。「我们在那儿有产业吗?」
「报告枫少爷,有的。」毕恭毕敬的男中音回答。
「请负责人过去看看。」男人半衔着烟,抛出了这句话,随即阖上眼不再开口。
「是,枫少爷。」小林低低地回答。
如果说,枫少爷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以免自己会被那巨大的悲伤给压垮而崩溃的话,那麽~洋平少爷大概是在有能力封闭自己之前,就已经完全崩溃了吧……
那件事发生之後没多久,仙道总裁便带着洋平少爷离开了法国,因为待在这里,只会让洋平少爷一再地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那冲天的火焰,还有火被扑灭之後满地焦黑的屍t。听说,当洋平少爷知道监识小组没发现花道少爷屍t时,人在国外原本几乎半疯狂的他有一度恢复了清明,但现在~在花道少爷音讯全无了这麽久之後,不知道洋平少爷……还好不好?
唉……他在心里叹了今天晚上不知第几口气。




长相思 [SD][流花] 五、玉缺
我最初的记忆,是从一束白光开始。
我待在一个伸手不见无指的黑暗中,四周雾蒙蒙的,什麽也看不到,也不知道该往哪走~甚至,我连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待在这里的都不晓得。
然後,有一束光线,从我的正前方照shej1n来—就像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突然有人把门开了一条细缝的感觉那样。其实你并不知道你所处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房间,也不知道那门外面等着你的究竟是什麽,但~不管你承不承认,光线,总是带给人们一线希望。
所以我本能地,朝着那束光线走。我想,关於我身在何处,还有我为何会在这里的种种疑问,只有这光才能解答。越往光线的源头走,那光的强度越是扎眼,就算我的瞳孔调节x地缩得如针孔般小,也阻挡不了那无孔不入地想钻进我眼球里的光线—甚至,它们似乎不只钻进我的眼球,还在我的脑袋里闪耀,照得我的脑子阵阵生疼……我缓下了脚步,难受得闭上了眼,可这动作虽然让眼睛不再接收到光线,头部的疼痛却没有稍减……我甚至觉得那些光线的来源其实ga0不好就是我的脑子,而~现在它正在我的脑子里发威,我感到下一刻我的脑袋就会从内而外地炸开~然後,就什麽也不剩……
不行不行……快从我的脑子里出去!!不管你是什麽东西,都滚出去!!……痛si了痛si了……
我把已经阖上的眼帘再用力地紧闭了一下,再一下……这个动作似乎有点效果,我感觉到脑袋里的强光正在慢慢减弱,原本剧痛也减轻许多……我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不知道为什麽~有点凉飕飕的,好像……流失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似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终於有勇气与能力重新尝试睁开眼……我先是轻轻地睁开了一条缝,确定不再有那让我求生不得求si不能的强烈光线之後,才把眼皮再掀开了些……
奇怪的是,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片白光,可也不是原先那一片黑暗……四周的一切开始有了轮廓,虽然很模糊,但究竟是个轮廓。
我用力地眨眨眼,再眯起眼,努力地调节焦距,终於看清正对着我的~是一双黑se的眼睛—沐浴在淡银se光线下的黑se眼睛。
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那种注视着我的方式就好像~它存在的意义,就只在等我看它这一眼……
眼球乾涩得厉害,眼前的黑眸又慢慢地模糊起来……我只好再眨了一次眼—这次,我调好新焦距的眼睛看见了眼眸的主人:一张在月光下铺着细细银粉的皎白脸孔,还有那泛着光泽的黑发。
「你是谁?」
我感觉到我的嘴唇在蠕动,但却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只觉得喉咙传来一阵烧炙,彷佛被b着吞入一团炭火。
黑眼睛的主人执起了我的手—我想那应该是我的手,虽然我被他握住的部分一点感觉也没有—目光不曾离开过我的脸。
「我是封神。」他的唇落在我手背上,我却只觉得麻麻的,像戴了一层隔热手套被人碰触那般。
我愣愣地望着他。我想,虽然方才我完全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但这人似乎还是明白了我的问题,也回答了我,我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我的耳朵也听见了,可是~为什麽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麽?
这种违和感,很难解释~就好像……你明明知道世上所有的语言都有着一定的音节与起伏,就算你听到异国的语言,你也能很轻松地看待听不懂对方的话这回事,但~现在这种感觉却不太一样……他所发出的声音在我耳中听来,就只是声音,一点也不像是种语言……这样的t认让我脑中的强光似乎又开始渐渐复苏了起来……
不会吧……!!
那gu令人想要抓狂的头疼又起,我咬着牙,在它彻底征服我之前反手抓住那人的手,像是抓到漂浮在大海中的浮木那般—虽然这棵浮木完全无法与我g0u通,但毕竟~他是我目前所能找到的唯一希望。
我动着唇。如果方才我没发出声音他都能了解我在说什麽的话,那现在~一定也可以!因为,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问题……
「我是谁?」我飞快地问出口(口型?),并在问出口的下一秒感觉到脑袋里的光球『轰』地一声炸开来,强光的碎片和剧痛让我眼前一花,再度落回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只是,在黑暗吞噬我之前,我没漏看了那双黑se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震惊……




长相思 [SD][流花] 六、驯兽
两年後—
检查室里,巨大的仪器正在轰隆轰隆作响,剖析着被检查者脑中的任何一丝变化。而,隔着一道磁力阻隔门,在观察室里,一名蜡h脸孔的男子正一面看着电脑萤幕上同步显现的一张张脑部影像,一面也机警地注意着躺在检查台上红发男子的情况—目前看来一切安好,对方阖着眼,全身放松地躺着,任凭机器在他脑袋上轰鸣作响。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可没忘记两年前的脑部检查时,对方像头疯兽一样大吼大叫,又踢又打,最後不得不出动高剂量的镇静剂以及綑人的皮绳,才将对方牢牢固定在检查台上。
璃轻吁了一口气,往後靠着椅背,手指轻点滑鼠,叫出了之前的几次脑部影像,钜细靡遗地与这次b对着。仔仔细细地浏览过好几回之後,他耸耸肩,再度把影像归档存好,结论就如同之前的几次一样:脑部没有变化—至少,没有机器可以解读出的变化。
可,红发男子的病程,轰轰烈烈的几乎可以写成一部脑伤後病人观察的血泪史,相信世界上一流的医学期刊都会很有兴趣……可惜,他已经心力交瘁到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这种学术上的事。
大脑向来是医学最神秘的领域,就算是现今科技进步如斯,连所有的人类基因序列都已经完全被解读的此刻,科学家仍然没有办法jing确地点出大脑每个区块所负责的细部功能,以及,如果受损了,又会是如何的表现~甚或是普罗大众最关心问题:脑部一旦受损了,还会恢复吗?会恢复到什麽程度?会跟之前有什麽差别?
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位学者及医师能够做出关於脑伤的准确预测,因为,难以预测的成分实在太多,而人类现今所掌握的资讯对於浩瀚的大脑科学而言,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就b如,他之前压根儿不觉得红发男子还有醒过来的可能—那种大范围的创伤,没有当场si亡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可~对方醒了。那天,当病房的叫人铃像静夜的丧钟一样响起时,他才正和衣躺下不到两分钟。他一刻也没敢耽搁地冲至病房,便看到~那人的手,牢牢地抓着冥主。而冥主……仍然维持着跪姿,细细地拭去那人额上的汗,眼角的泪。
听完冥主的描述,他的心『喀登』一声地往下沈……那时,他便有预感,人被他们救活,又因为奇蹟、神蹟……不管是什麽让他醒过来之後,接下来的路~才更是一场y仗。
果然,从那天之後,对方又陆陆续续地清醒过许多次,而後再昏睡过去,只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昏睡过去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他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他会在床上咆哮、叫骂、挣动……用的全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绝对不是日语,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而同样的,不管他们费尽唇舌,用尽各国语言劝说,对方仍是像头难驯的野兽般充满敌意地瞪视着他们,依然故我地反抗着。
失忆症,再来是失语症……他头大地推论着。那是一种语言中枢受到损伤之後产生的症状,病患有可能只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或是由病患口中说出的话别人听不懂,但严重一点的,有可能两者并存,听不懂也说不全,完全无法与旁人g0u通。而照情况看来,对方很可能就是属於第三种。
他对於失控的对方完全没辄,正打算要其他医护人员再多拿几条固定带,免得对方在扭动中伤了自己,眼角余光便瞥到冥主直直地朝病床走去。
『冥……』他跨前一步,心焦地正要阻止,男人却举高了手掌,制止了他的脚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步步地接近床上那头低咆的野兽。
他的手缓缓搭上了腰间的长鞭,并见到身旁的瑕脸上保持着微笑,手亦抚上腰间的手枪。他们两人都知道,不管床上那男人要怎样对待冥主,冥主都断不会对他出手的,所以……就由他们代劳吧。
两双眼睛闪烁着凶光,看着唐装男子在那金se兽瞳的瞪视下依旧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後,伸长手臂,一把将对方搂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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