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东客
“我要洗头,不对,我要先吃饭。不对,还是先洗头……算了,饿得慌,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有些话得跟你聊聊。”
谢必安:“我这就去厨子那里给你端,但你背后不能沾水,只能洗头不能洗澡,你吃完饭我帮你洗。”
因为担心姜举随时都会醒来,所以饭菜是已经早都准备好的,厨子简单热了一下,然后就端进了主帐。
饿了几天,姜举看到饭菜眼睛都绿了,拿起筷子就是一顿猛扒。
“吃慢点,刚醒来不能吃太多。”谢必安看着姜举的样子,莫名想到了范无咎,便放柔了语气说,“你刚说有事跟我聊?”
“对了,差点忘了。”姜举停下了扒饭的筷子,接着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然后说,“我这一摔,把小时候的事情都给想了起来。我确实帮过天子,我们还约定过等他在家里成功找到立足之地后再次一起玩来着。不过我是真的把他当好哥们,就算想起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确实,反正你喜欢谁,也不是一段小时候的记忆就可以改变的。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不要有心理负担嘛。”
一顿饭吃完后,谢必安就去帮姜举洗头去了,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元宵这日.他在范无咎口中听到了截然不同的版本,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谢必安相信姜举才是真正帮过尹子徽的人,那么黄钰的存在就相当匪夷所思了。
黄钰到底是谁?他究竟是被修改了小卷的人植入了姜举的记忆,还是和黑白二人一样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是接受了某人的命令才进入这个时代的?
但七爷转念又想,无论黄钰是否属于这个时代,他都应该不是他们的敌人。毕竟他为范无咎提供了突破口,成功转移了尹子徽对姜举的感情。
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往这个时代安插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且安插的合情合理。如果不是姜举恢复记忆,这步棋下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有理由这样做,有能力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
谢必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会是他吗?
不能再想下去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再想下去就会被他察觉了,于是谢必安快速回了思绪。
对于七爷和八爷这种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鬼而言,三年和三天的区别不是很大,弹指一挥间也就过去了。但俗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颗相互思念的心,三年未见,如隔三千年一般。
不过,范无咎现在比三年前更加能直面自己的感情,也明确了七爷在他心中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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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是姜举和谢必安回来的日子。
天子座驾早早地停在城门之外,等着凯旋而归的战士。尹子徽执意不肯坐在肩舆上等待,于是同他一起前来的大臣们也就只能和天子一道站在城门口等军队回来。
满朝文武站满了整个主干道,密密麻麻,都在低声说话。
范无咎站在旁边,抱着膀子等待七爷归来。黄钰在去年就住进了宫里,和尹子徽愈发如胶似漆,今日也跟着前来,站在尹子徽的另一侧。姬兰被尹子徽认作了义妹,今日本来也是想和他们一起来的,但考虑到姬兰还未出阁,混在一群男人中间显得有些不好。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姜举同姬兰的关系,姬兰前来迎接姜举难有恨嫁的嫌疑,于是在尹子徽的再三保证姜举领完赏以后一定会立刻去姬府见她的情况之下,姬兰才勉强同意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城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太阳有些晒人,但尽管范无咎汗流浃背,他还是没有觉得难以忍受,毕竟终于能见到谢必安了。
姜举一身戎装骑马走在最前,他身后就是铁甲银盔的谢必安。
一看到谢必安,范无咎就笑出了声,不是说去当了狗头军师的吗,怎么穿着一身铁甲回来了。
“笑什么?”尹子徽问。
范无咎连忙恢复了面瘫脸说:“没笑什么。”
尹子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上前去迎接姜举了。
姜举骑在马上,远远地看见尹子徽身边同他举止亲昵的黄钰,偷偷松了一口气。尹子徽终于放下了,看来时间真的是消磨情感最好的方式。
回到王宫后,尹子徽大肆封赏了各位有功劳的将领,然后又朝文武百官宣布,将自己的义妹姬兰嫁给姜举,以表彰姜将军之功。姜举和众将士欢欢喜喜地领了赏,谢了恩,这才离开了王宫。
而范无咎,这才好不容易能和谢必安面对面说话。
“七爷,军师不是都该羽扇纶巾的么?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范无咎问道。
谢必安眯着眼拍了拍范无咎的肩膀,道:“八爷,不要思想僵化嘛。谁说铁甲银盔就不能是读书人呢?谁说羽扇纶巾就不能是武将了?当年苏轼不就用羽扇纶巾四个字来形容武将的打扮吗?穿什么不过是个人选择而已。”
范无咎觉得谢必安说得有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不是说这是我们两个活过的时代吗?我都忘记了当年的我长什么样子了,不如我们偷偷去看一眼?”谢必安突然想起范无咎提过的事,来了兴致。
范无咎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这个要求很不合理吗?”
“不是。七爷,是这样的。我们刚到这个时代时,这个时代的我们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现在三年多过去了,怕是……”范无咎情绪低落了起来。
彼时十四,须臾三载,而今算来,已经快十八岁了。
谢必安拍了拍范无咎的脑袋,然后说:“怕是人已经没了,对不对?没了就没了吧。人类畏惧死亡,为死亡悲伤,不过是因为死亡是未知的。因为没人知道死后会怎样,所以死亡才显得尤为可怕。可是,我们知道如何生,也知道了如何死,见过过去,也窥探到了未来,死亡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你又何必难过呢?对了,八爷你猜这个时代的你现在有没有迷路?”
范无咎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转过头去说:“没有,肯定不会迷路。”
谢必安见范无咎脸红,自己也跟着脸红了起来。为什么才短短三年没见八爷,他就又可爱了好多!!八爷,你可饶了我吧,我真怕我把持不住,谢必安心道。
“见不到自己,总可以见到以前的家吧。一起回去看看吧。唉,我还不知道咱俩的丧事是怎么办的呢。我也不知道回家的路还认不认得了。”
范无咎被谢必安口中的“家”这个字弄得心里痒痒的,对啊,那里是家,只属于我们俩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by《秦淮景》
第26章萱草情1
范无咎被谢必安口中的“家”这个字弄得心里痒痒的,对啊,那里是家,只属于我们俩的家。
“咦,对了,你来到这个时代,有没有去看你的义姐啊。”走到半路谢必安问道。
范无咎愣了一下,刚想问谢必安他是怎么知道的,突然想起中秋那晚自己亲口跟他说的姬兰的事,没想到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一想起中秋那晚,范无咎就又想起了谢必安手里的木簪子,便又有些烦躁了起来。
“看了,她就是姬兰。”范无咎说。
谢必安笑道:“那你之前还说你不认得姬兰?”
“原本都忘了,到这里才又想起来的。”范无咎慌忙解释说。
“哦,原来是忘了呀。八爷你可真够薄情的。”谢必安说。
范无咎:“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姬兰的吗?你忘记了?当年你就经常朝我提她,一提起她,花都开了。”谢必安笑着打趣他,但虽然脸上阳光灿烂,心却是刺痛的。
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直男了吗,早就认清他是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吗?为什么提起来他喜欢过的女子心里还会这么痛?
听到谢必安这么说,范无咎心虚得很,只能结结巴巴地回道:“早,早就不喜欢了。唉,你别提她了好不好?看,咱们以前的家就在那里,进去看看吧。”
谢必安顺着范无咎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见了爬满了半面墙的爬山虎,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当年他在这间小院子里和范无咎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再次清晰地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家中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谢必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已经全部腐烂的水果,院子里也长出了细细密密的小草。
“唉,就算七爷你刚才对我说了这么多话,可是真正直面自己的死亡时,我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悲伤。”范无咎说,“上次见他时还是两年多以前的元宵,那时他还在这里生活。”
“但他还会慢慢成长,总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院子,站在这里告诉我他的悲伤。”谢必安安慰说。他拉起范无咎的衣袖,然后带他朝里屋走去。
刚走了两步,谢必安突然感觉到八爷挣脱了他,他正想回头询问,却感受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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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被八爷温暖宽大的手紧紧扣住。
呵,直男。
谢必安强忍着没有回头,和范无咎牵着手一起推开了客堂的门。灰尘落了一地,柜角结满了厚厚的蛛网。屋子正中摆放着的四四方方的木桌上面,留着一支木簪。
谢必安走到桌前,拿起木簪在手里细细揣摩了片刻,然后双目紧闭,将木簪放在了胸口。
“这……这是?”范无咎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现在可以清楚地听到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他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谢必安不知道范无咎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只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这是我娘的遗物。”
“什么呀……居然是他娘留给他的簪子,我早该想到的。”范无咎小声嘟哝道。
“什么?”
“没什么?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范无咎急忙掩饰道。
谢必安满脸疑问:“我说过啊,你忘记了?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居住的村子着了大火,我家里人就活下了我一个,这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啊,我好像有点印象。抱歉,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
谢必安朝他笑笑,将簪子入了芥子空间,然后说:“我问过小卷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咱们走吗?还是等到你义姐婚礼结束后再离开?”
“回去吧,回去找马面吃酒,再好好睡上一觉。”范无咎伸了个懒腰答道。
酆都
金发男人坐在开阔的落地窗前,目光注视着远处如血般的天空,开口问道:“如何了?”
男人背后站着一个身穿古装的少年,少年身段窈窕,容貌丽,仔细一看正是本该陪在尹子徽身边的黄钰。
黄钰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瞬间容貌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长着有些婴儿肥的脸,他的头上有一双犬科动物的耳朵,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可以说比方才的样貌还要可爱许多。
他走到男人的面前,双膝跪地,扶在男人的双.腿上,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然后说:“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了,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
“黑白无常他们发现了吗?”男人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少年的头。
少年十分享受地眯上了双眼,慵懒地答道:“没有,我这次没有和白无常正面接触,黑无常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
“嗯,谢必安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你得小心。说不定他已经起疑了。”男人交代道。
“我会注意的。下一个任务我还需要跟着过去吗?”
男人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对少年说:“跟着去吧,就当玩玩,以后可就没多少机会这样玩了。遇到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顺便帮他们一把,就像这次一样。这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欣慰。”
少年受到了男人的鼓励变得非常激动,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然后将脑袋枕在男人膝上。男人又重新开始看着窗外的血色天空,不再说话。
再说黑白二人,回到酆都后发现和上次差不多,这次他们也就离开了酆都几个时辰。刚到酆都,范无咎就一溜烟地跑去找马面了,谢必安检查了一下手机,确认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到什么任务,然后才放下心来四处闲逛起来。
谢必安其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去找魏征问一下的,但现在时间有点早,这个点去了容易被不该看见的鬼看见,所以七爷决定等到晚些时候大家睡觉的睡觉,加班的加班的时候再去。
所以现在七爷就格外的闲。
七爷闲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当然是去骚扰孟姜女了。不对,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骚扰呢?
孟姜女今天穿的是巴洛克风格的洋装,但穿得再华丽也不过是在桥上熬汤。
“哟,这才几个时辰,谢必安你怎么又来了?”孟姜女端着碗朝谢必安一笑。
谢必安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说:“我一直有件事情非常好奇,为什么你坚持在这里熬汤?不能机械化量产吗?”
孟姜女把一碗汤递给摊子前的鬼,然后说:“不能,机器熬的汤没有灵魂,喝了什么都忘不掉。熬汤啊,最重要的就是感情,没有注入感情的汤,不是一碗好汤。人活着也是如此,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的人,算不上活过。”
“虽然我不知道你熬的孟婆汤好不好喝,但你挺会熬鸡汤的。”谢必安说。
孟姜女反应过来谢必安是在打趣她刚刚说的话,气恼地又将熬汤的勺子一把砸了过来。
谢必安显然是被丢习惯了,反手就接住了勺子,又递回给了孟姜女:“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孟姜女朝谢必安翻了个白眼,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谢必安伸手揉了一把孟姜女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也蛮矛盾的,活着的时候明明是个重情义的人,死了以后偏偏守在这三座桥上教别人忘却前尘,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正好这个位置有空缺,我就做了,不是我也会是别的鬼,倒不如是我。”孟姜女把谢必安的手拿开,然后神情里混入了一丝忧愁,“其实我一直在这里等他,等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没见过他。”
“说不定他成了什么大鬼,一直在深山里修炼。也可能他某一世得了机缘,已经位列仙班了。”谢必安宽慰她说。
孟姜女摇摇头,说:“也可能他早都魂飞魄散了。”
“有这么咒自己男人的吗?”谢必安被她逗笑了,“我要是你男人,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倒想他不放过我,可显然他早都忘了我的。”孟姜女苦笑了一声,“不说了,你就老拿着刀子往我胸口捅。”
“行,你继续熬汤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办正事了。”
“好啊你,拿我打发时间是不是?”
谢必安朝孟姜女摆摆手,顺便又接住了一个勺子。
“哎,勺子还我。”孟姜女抓狂大喊道。
谢必安把勺子随手往背后一扔,然后朝赏善司走去。
魏判的上班时间已经结束了,现在在办公桌上工作的是他的一个分.身,真正的魏征正拿着一个保温杯,胳膊肘间夹了一个公文包,准备回家。
“小白,任务做得怎么样了?”魏征问。
“做了快一半了。”谢必安如实答道。
魏征满意地点了点头:“速度蛮快的。”
“魏判,其实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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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必安斟酌了一下,然后道:“我和八爷发现七苦书卷有些不对头,感觉很多重要的内容都缺失了,想来问问魏判您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征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母鸡啊。”
谢必安:???
魏征接着说道:“小白,我这个流行语学得可还行?”
谢必安扶额:“大人可真是与时俱进。”
魏征是个出了名正直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谢必安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
可是除了魏征,还有谁能有机会如此细致的修改小卷?
谢必安一无所获地回了家,范无咎已经在家里了,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看到七爷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八爷你在干什么?”谢必安问。
范无咎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都没干。”
肯定有鬼,谢必安想。从上一个任务开始,范无咎就一直有事情瞒着他,但因为八爷不愿意说,谢必安也不好过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看文的时候再也不吐槽别的太太有bug了,一些小设定我自己写着写着就忘了(这才写了几个字就出现了前后设定上的矛盾,太太们能把大长篇把握好真的很不容易)
第27章萱草情2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范无咎把刚刚翻出的东西藏进了口袋,然后开始僵硬地转移话题。
谢必安知道范无咎不想让他看见他手中的东西,也就乖乖配合起他来,熟练地接过了话题:“下一个鬼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倒是少见。”
一般情况下,除非被修道之人故意利用炼成鬼婴之类的东西,孩童是不可能成为厉鬼的。因为小孩子几乎没有贪婪的欲.望,也没有滔天的恨意,夭折后大多数都会浑浑噩噩地被鬼差带会酆都,很快就能投胎。
“但是小卷只给了我们一个名字,戚文,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谢必安道。
范无咎满头问号:“没有更多的信息?是又被删掉了吗?”
谢必安敛了笑容,难得严肃地道:“不一定。删除内容的人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我觉得这里面另有深意。”
“那咱们现在去无间地狱吗?”范无咎问。
谢必安想了想,回道:“明天吧,今天时间不早了,睡会儿恢复一下法力。哦,对了八爷,这是你家,拿东西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不该我看的我会当没看见,不用担心我这边。我回去了,晚安。”
谢必安心情不太好,眼睛睁得比平日里大了几分,他说完话看了一眼范无咎,然后朝八爷在两套房子的墙上开的那道门走去,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七爷。”范无咎喊住了谢必安。
谢必安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朝他看去,示意他继续说。
“没有你不该看的……这个家里没有你不该看的东西。是我刚才找东西的时候走了神,你突然回来这才吓了跳。真的,没骗你,真的。别,别生气。”
看到范无咎这般语无伦次,谢必安轻笑了一声:“没生你气,别多想。晚安。”
他知道范无咎铁定有事情瞒着他,而且可能还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但他选择相信范无咎,至少范无咎不会害他。
谢必安除了睡觉一般都在范无咎的房子里活动,所以他的屋里没有什么烟火气。从装修到氛围都透着一股子的禁欲气息。卧室里并没有衣柜,因为衣服是法力生成的,不需要换洗。
谢必安走到浴.室门口,弹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就自动消失了。鬼不需要洗澡,也不能感知冷热,但谢必安喜欢泡澡。他喜欢把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中的感觉。水划过他的身体,浸.润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让他难得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浴缸里蒸汽翻腾,谢必安闭着双眼,脑海里全是范无咎的面孔。范无咎长得很英朗,可能血脉里混入过别的民族的基因,他的鼻梁很高,一双眼睛也显得很深邃。虽然范无咎平日里表情不多,和他不熟的人总觉得他很凶,很难相处,但谢必安很清楚,这些都是范无咎的伪装。范无咎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心肠也很软,但当了黑鬼使,需要有震慑众鬼的能力,于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上了凶狠的面具。
想到这里,谢必安感觉自己的某个地方起了反应。
啧,麻烦。
食色性也,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就算肉.体早都与大地融为了一体,该有欲望的时候也还是会有。
谢必安用手纾解了一次,然后起身放了池子里的水。接着又打了一个响指,他身上的水珠一瞬间蒸发到了空气中,原本光着的身子被套上了白色的睡袍。
谢必安关了房间的灯,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晚安,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必安穿好衣服,打算去隔壁给范无咎做点早饭。但下了楼却发现从来没有使用过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范无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朝他挥手。
“八爷你哪里买的?”谢必安拉开椅子坐到了范无咎对面,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凤梨酥,“老范家厨子的手艺?”
“七爷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来还想跟你说是我做的来着。”范无咎挠了挠短发说。
谢必安咬了一块凤梨酥,然后说:“你不会做饭,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想骗我?就你?哈哈哈哈八爷真的不是我打击你,你心里想的东西都写在脸上了,连猜都不用猜。说吧,这次讨好我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追哪个妹子?”
“不找你帮忙我就不能讨好你么?都是你在准备饭菜,我觉得你太辛苦了。”范无咎解释道。
八爷的举动让谢必安很感动,此时的范无咎就好像一个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的丈夫,好不容易得了闲,拿着辛苦攒下的私房钱给妻子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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