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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毁约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鲤CC
事实却是,居心客来了,听了华非的叙述,点点头,“哦”了一声,又走了,废话都没有多一句的。华非一脸蒙圈地愣了半秒,方才意识到,居心客曾说过的那句“蓝纺的安全由我来负责”,还真特么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种怪虫,蓝纺的房间里也出现了。”居心客走后,美岛如此对华非说道。当时华非请他去把居心客叫来,他在一楼寻了一圈,最后却是在蓝纺的房间里才把人找着的。细碎且焦黑的纸片落了满地,他推门而入时,恰好看到居心客将蓝纺护在身旁的情景,白色的狐尾柔软地蜷曲,不容置疑地将蓝纺揽在其中,漂亮的脸上则满是堤防,一双狐耳警觉地竖着,在听到美岛开门的动静时稍稍动了一动。
美岛惠流小心地跨过一地纸片,将华非这边的情况简单说给了居心客,并转达了华非想要面谈的意思。居心客犹豫良久,终是耐不住蓝纺的连声催促,不情不愿地分出一抹分身,动身去了华非那里。
……才知道自己刚才见的居然连本尊都不是,华非的心情有些复杂。
“也即是说,除了你之外,我们都遭到怪虫袭击了是吗?”华非如是问道,边问边盯着美岛熟练缠着绷带的手。美岛现在正在为肩膀受伤的付厉包扎,用的是他自己带的绷带和伤药,闻着有一股很清幽的味道,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以一个灵活且漂亮的方结结束了整个包扎,美岛这才抬头答道:“不是的,我那边其实也有,只是我没遇上而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给华非看,纸片的边沿上犹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这怪虫出现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找做夜宵的材料,并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刚刚回房间拿急救箱时才在地上看到了这个,遍地都是。”
华非盯着那纸片上的黑雾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就你一个过来呢。”
美岛惠流也笑了:“我也以为呢。”
他低头理好自己的急救箱,转身往门边走去:“那我就先告辞了。厨房里的玉米汤还煮着呢,等等我送一点过来给你们。”
“那太谢谢啦!”华非一脸期待地将美岛惠流送出了门,蓦地回身,只见付厉正裸着上身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拿手指轻轻摸着绷带,面上显出些不适应的样子。
华非看他一眼,走到旁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和一把镊子,蹲在地上开始捡纸片,边捡边道:“如果你想往上面抹口水的话,直接抹就是了,我会装作没看到的话说你会拆绷带吗?不会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付厉思索片刻,认真摇头:“算了。美岛知道。”
他受伤的时候美岛也在场,究竟伤到什么程度,主动为他包扎的美岛心里大概也有数。如果贸然治愈的话,美岛会察觉出异样几乎没怎么多想,华非轻而易举地就从付厉的话里推出了这层意思。很通顺的逻辑,也非常符合付厉的人设,华非几乎都要信了如果之前付厉的表现并没那么反常的话。
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片纸片夹进了有着银色涂层的小方盒,华非旋身从包里掏出个包装完好的黄纸符,利落地将贴在两面的薄膜撕了,扬手将符往方盒上一贴,拍拍手,转身看向付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为什么不愿意治疗自己的伤口?”
付厉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总是这样,黑得纯粹又深邃,就那么直直地望过来,神情坦然,却叫人什么也看不穿。
华非很喜欢这双眼睛,有的时候却又没那么喜欢,比如现在。他与那双眼睛无声对视了好久,终于人数似地颓下了肩膀,叹一口气,走到付厉身上,顺手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蹲下神来看着他:“真的不能和我说说吗?你到底怎么了?”
付厉的嘴角抿了一下,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华非紧跟着又道:“别否认,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力量已经变弱了,而且弱得非常明显对付伥鬼那次,你用风布的结界那么厚,比我的侧面都厚了,今天呢?筑的风墙那么薄,跟假的一样。还有就是,你之前都很喜欢把风当飞刀使,最近却都不怎么用了,总喜欢肉搏远程忽然切近战,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身体不行,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说完,还没等付厉回答,他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陡然一变:“我说,你该不会是得了绝症,油尽灯枯了吧?”
付厉:“……”
这个世界的成长环境真宽容他在心里默默地感叹。这要是在他们那边,华非这种人是绝对活不到这么大的。
眼看华非脸上的戏已经越来越多,明摆着是已经脑补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付厉终是不敢再沉默,忙开口道:“月光。”
华非:“……啊?”
“用你们的话讲,我这是‘月光’。”付厉一本正经道,尽管他所讲的内容,听着真的很像胡说八道,“我用祭品向神换力量。换来的力量用完了,就没有了。”
语毕,他顿了下,求助地低头看了看华非:“月光,在你们这,是这个意思,是吗?”
“呃,严格来说不太准确,你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叫剁手……不过这个也不是重点啦,不用管它。”华非胡乱地摆着手,脑子飞速旋转,“等等,你说的那个‘神’,就是石夷吗?《山海经》里记载的风神?难怪你每次使用的法术都是和风有关的!也就是说你所使用的力量其实都是问石夷借的,祭品就是租金?那你一般是怎么献祭呢,把石夷的神像随身带着吗?祭品呢?你所用的祭品又是啥?该不会是活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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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一道灵光划过脑海,华非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辅导机构附近的楼顶,付厉曾告诉过他的两个字“献祭”。
那次的对话是怎么开始的来着?华非模模糊糊地记得,是自己在问付厉为啥又好久不跟他说话来着。
双眼蓦地瞪大,他似乎明白付厉那献出的祭品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付厉开口吐出了一个字:“话。”
或者,用更准确的表达,语言。
至于向谁献祭……
付厉起身,走到窗边,奋力打开了拉窗。一团寒气登时窜了进来,一小股肉眼可见的气流混在其中,刚一进屋便脱离了出来,独自在屋中盘旋一圈,化为一只胳膊大的小鸟,拖着长长的尾巴停在壁灯上,昂首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神使。”付厉对着华非介绍道,语气非常正式,“吃鸡。你见过的。”
第50章夜谈(3)
关于那风鸟的名字,华非也懒得吐槽什么了,他也不想管那名字到底是赤鸡赤几匙荠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知道,肯定不会是吃鸡他知道付厉这人在某些方面不是很讲究,但再怎么不讲究,也不至于草率到这个份上。人家好歹是个神使呢。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这只鸟……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只吗?还是它的宝宝?它看上去要小好多啊。”
“因为我没在献祭,所以它瘦了。”付厉解释道,“刚才还没这么小的,是我硬向它索取了一些,在没有献祭的情况下……”
“透支。”华非理解地点头,“在我们这儿,这种情况叫‘透支’……所以呢?这玩意儿其实就等于是一个交换机?你把‘省’下来的语言都给它,它就会给你力量,这是一种等价交换;而如果你不提供语言作为祭品,直接索取力量的话,它就会因为把力量预支给你而枯竭,是这个意思吗?”
付厉思索了片刻,看上去像是在理解华非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对的。”
“……不对。”华非沉吟片刻,却忽然摇起了头,“这个逻辑不对。”
付厉歪头:“怎么说?”
“你所说的这个流程,我总感觉它哪里有些问题。”华非道,“就我个人的想法而言,它……不太像是对神的‘献祭’,倒像是你和这鸟之间的一个‘转换’,懂吗?”
付厉沉默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又低头去抠自己肩上的绷带。
……好吧,看来他没听懂。
华非沉吟片刻,换了种方式来表达:“这么说吧,首先,我们先捋你和这只鸟的关系。按你的意思,其实你一直都在和这只鸟做交易。你把语言给它,它把等价的力量回馈给你,供你使用,对吧?”
付厉缓缓地点头,神情却越发困惑了。他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要给华非介绍自己的设定,怎么现在反而是华非在给他上课了?
“好,让我们沿着这个思路继续走。”华非无意识地捋了捋袖子,往付厉旁边一坐,曲起手指,把床板当黑板敲了敲,还当真拿出了一副认真上课的样子,“也就是说,在你和这个神使之间其实是存在一个循环的,作为祭品的语言,与带着风元素的力量,这两种东西在这个循环里互相转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你不提供语言的时候,你从风鸟那里获得的力量会变少,风鸟自身也会变小因为这个循环失衡了。它并不是‘交换机’,而是‘转换机’,而当它单方面付出力量给你时,是没有祭品来供它转换补充的,所以它会受损、枯竭,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嗯。”付厉迟疑地点头,没听出这段话和他之前表述的有什么差别。华非却更用力地用手指点了点床板,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循环里,你所说的‘石夷神’在哪里?”
付厉:“……”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按理说是你向石夷神献祭,石夷神给你力量,这只风鸟仅仅只是在其中起一个中介的作用。但很显然,你所有的力量都是从风鸟那儿获取的,你停止献祭,会影响到的也只是它,那么在这段关系中,石夷神的位置在哪里?”
付厉偏头想了片刻,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大概……在家里?”
华非:“……啊?”
“我出来了,他留在家里。”付厉说着,语气突然变得笃定起来,像是自觉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他不在,所以只有鸟。”
……这算什么,空巢神明吗?!
华非一头黑线,但转念一想,这个似乎也说得通。因为神明不在,就由神使来代祭品代发福利什么的……但也没听说过哪家神使会为了代发福利把自己搞肾亏啊?背锅也不是这样背的。更没听过谁家神使能把自己当转换机使的。转换机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位很明显还兼任了花呗……
转头与那迷你版的风鸟对视了一会儿,华非百思不得其解地搔了搔头,顺手便将自己的手指递了出去,伸到风鸟的旁边。停在床头壁灯上的小风鸟原本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雕塑,见华非将手伸来,眼睛稍稍一转,竟是忽然将头伏了下去。华非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便想开口叫付厉,谁知话还没出口,便见那小鸟流畅地将整个身体往下一压,双翅顺势展开,划出个优美的弧度,形成一个宛如行礼般的动作,跟着就见它的轮廓迅速虚化,再度化为肉眼可见的小股气流,自华非指间柔柔绕过,直奔窗口而去。
付厉还在那儿歪着头思索华非所说的话,直到气流都涌出窗外了才察觉到不对,迷茫地抬起眼来:“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华非慌忙抬起双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弄坏的!”
付厉:“……”
“别怕。”大概搞清楚情况的他安慰华非,“没坏。不用你赔。”
“哦,那就好……”华非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话说你有试过它的极限吗?就是一直不给它祭品,看它能撑到什么地步?”
付厉茫然地瞪大眼睛,再度摇头:“我老师让我别饿着它。”
“别饿着谁?鸟还是神?”华非追问道,付厉回忆了一下,继续摇头,看上去有些糊里糊涂的。
“你这也太懵懂了吧。”华非无奈了,抬手撑住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跟你说,这祭神就像找金主一样,该搞清楚的事情都必须得先弄清楚。不然合作不愉快还是小事,万一惹来麻烦了呢?真的,你别不信,那种祭错神结果招来杀身之祸的案例我见得多了,还有么就是被坑了,傻乎乎地祭那么多年,祭的是谁都不知道,结果到头来,对方带着小姨子直接跑了,追讨都不知道该找谁,只能自己躲起来哭。这里面的风险真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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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大,坑也特别多,尤其现在各个地方的野鸡神明,跟竹笋似地天天往外冒……所以这个东西你一定得先搞明白,你看你现在就是,糊里糊涂的,万一被坑了怎么办?你这还算好的,只是献祭语言,万一它要你献祭的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呢……诶,等等。”
顿了一下,华非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用语言献祭?这个献祭是怎样?不说话就行了吗?”
付厉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老师让的。”
华非:“什么?”
“老师教我使用神力。”付厉道,“使用力量就需要献祭,要提供祭品。他说既然我用不着说话,那不如就用语言。”
“什么叫‘你用不着说话’?”华非更加不明白了,“你以前都不说话的吗?”
付厉抬手,在唇前做了一个上下一合的手势:“我住在殿里。殿里不能说话。”
华非盯着他看,眉头渐渐蹙了起来:“那离开了‘殿’呢?你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啊。别的毁约师也是这样吗?”
“他们有‘家’。”付厉答道,“离开了‘殿’,他们就能说话,也有人陪他们说话。但我没有‘家’,就住在殿里。即使离开,也没人理我,更没人和我说话。老师偶尔会教我说两句,但他不会一直在。”
华非安静了。他注视着付厉漆黑的眼睛,唇角动了两下,突然觉得酸起来。鼻子也好,胸腔也好,都酸胀酸胀的,连带着眼睛也沾上了些。他开始后悔了,开始讨厌起前几分钟那个喋喋不休只为纠结这个献祭流程的自己。那根本就不是重点,根本就不应该是。重点只在他的面前,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长久以来的沉默。这沉默背后掩着多深的寂寞?华非不敢去想。他不知道所谓的“殿”究竟长什么样,脑子里却总涌现出这样一幅画面,空荡荡的走廊上,小小的付厉一人独自徐徐走着,越过一根又一根的石柱,身体伴着步伐渐渐长大,从幼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稚气到成熟,从成熟到冷漠,无论怎么变化,却始终都是孤身一人,慢慢走着,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上。
石柱的影子被光打在走廊上,一根一根的,那么清晰,像是岁月的实体化,或许也像囚笼。
华非绷紧了脸颊,用力擦了下鼻下。
“行吧,既然是这个情况的话,那我觉得你以后可能还是少说话比较好。”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平复好心情,如是说道,声音还有点发涩,语气却冷静了许多,“毕竟你还需要猎杀韦鬼,平时也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如果没力量的话还是挺糟心的,对吧?”
付厉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垂下眼睑,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过呢,等你下次回去的时候,我建议你最好问一下你的老师,看能不能让你换一个‘祭品’。”手指再度从鼻下擦过,华非又开口道,目光坦荡荡的迎向付厉再度抬起的眼睛,“毕竟如果是跟我这种话唠在一起的话,总不说话好像也挺怪的,对吧?当然如果我不是说以后你非得跟我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啊,毕竟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而且我这人有时候是有些烦,这我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只要有我在,你以后就没必要担心会没有陪你说话的人,所以如果你是寂寞才选择用语言作祭品的话,那你可以考虑换个选择了,因为……”
因为不会再让你寂寞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尚未出口,华非的手已被付厉紧紧抓住。他愕然抬头,刚巧撞进那双黑色的眸里,像是盛满了夜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坦然,一如既往的难以看穿。
半张的嘴巴不自觉地闭上,华非喉头滑动了一下,看着付厉的双唇轻启又合上,合上又微张,像是在看实体化的“对方正在输入”。过了良久,付厉用力闭了闭眼,像是终于准备好了措辞,睁眼刚要发声,却听“咚咚”几声,美岛推门进来了。
“那个……我来送玉米汤。”目光在两人中间巡视一圈,美岛的脸上显出些不自在,“然后,居心客让你们过去一趟,他像是有什么安排……不过那个应该也不是很急,等几分钟也不要紧的!然后,我,我把汤放下就走,你们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不用管我……这样,可以吗?”
第51章夜谈(4)
美岛惠流问得小心翼翼,华非听着却是哭笑不得。可不可以?什么叫这样可不可以?他倒是想可以,问题是这样可以吗?!
华非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顺势拍开了付厉仍抓着自己不放的手,站起身道:“没什么可不可以的,我们直接过去吧。”
美岛惠流点点头,进屋将一个保温桶放在桌上。华非与他一同往门边走去,转头看到付厉准备起身跟上,忙把他轻轻按了回去。
“你是伤员,就坐这儿等。”华非说着,把桌上的石榴又递还到了他的手里,“不急,我很快就回来。”
事实上,华非回来的速度远比他料想得要快。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付厉才刚把石榴啃掉一半。
因为居心客基本就没说什么事,就是给了他和美岛一人一小绺毛,白白的,中间掺着一点淡淡的紫红。华非拿到的时候还挺奇怪:“这啥毛?这怎么还带颜色的?”
“这是他的尾巴毛。”美岛惠流偷偷地拽他袖子,小小声道,“我听蓝纺小姐说过的,说狐妖大人年轻的时候给尾巴做过挑染。快十几年了,颜色还没褪赶紧,算是黑历史呢,华非老师你别问啦。”
华非:“……”
我问不问倒是其次,重点是你别答啊。
再看居心客,一张俊脸已经完全沉下来了,瞧得华非一阵发毛,心里摇摇晃晃地举起根蜡烛,却不知道到底该点给谁。
所幸居心客当时也没什么讲废话的力,不爽归不爽,却还是效率至上地把这段直接快进跳了,直奔主题而去。他这次将人召集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做一下今晚的安排;所谓的安排也很简单按照他的意思,今夜的安保基本就由他负责了,他会派出数个分身在各个地方巡视守护,包括蓝纺的床边和床底下,而其余人要做的,就是看好那两绺毛发一旦他的分身被破坏超过一半以上,那两绺毛发就会烧起来,这个时候,就需要动用到其他人了。
“明白了。”华非胸有成竹地点头,“我们会及时过来支援的!”
居心客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解释道:“不,不是要求你们支援。我的意思是让你们赶紧跑。”
“……哦。”短暂地默然后,华非再度用力点头,“明白了。会带着蓝纺逃到安全的地方去的,你放心。”
“不,不要带蓝纺,就你们走。”居心客不得已再次解释,“或者躲起来,随便你们。我的要求不高,别拖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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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就行。一次性顾四个人类,这个对我来说难度有点大。”
华非:“……”
不是,你对我们的武力值到底是有什么误解?
拖拽着整个队伍战力平均值的华非开始有些忿忿不平了。
但很显然,这一点点的忿忿不平在居心客的强大的自信心面前完全不够看。几乎是自说自话地,居心客在三言两语地完成布置之后就把他们请了出去,那语气态度,完全不容置疑。
“所以现在是咋个情况?”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华非仍有些懵懵懂懂的,“敌人是谁搞清楚了吗?确定是蓝岳亮的仇人找上来了吗?对方的目的呢?这些都不用讨论一下的吗?”
美岛惠流在一旁安静地笑,也不回答什么。华非把方才的情形回味了一下,满腔的不满跟埋在灰烬里的火星似的,刷地一下便又烧了起来:“不是我说,这狐狸怎么……我靠啊,真白长那么大耳朵,都不听人说话的,也太自以为是了!”
“这个倒是不急,我觉得这些都可以慢慢调查。”美岛惠流轻声道,“不论如何,先保障蓝纺小姐今晚的安全?居心客大人应该也是这个思路吧。”
“问题是负责蓝纺安全的也不是他一人啊。”华非嗤了一声,跟着又蹙了蹙眉,“我也是很关心小纺的啊。你和付厉也不是没有实力……他倒好,直接把我们都划到拖油瓶的行列里去了。”
“居心客大人说得不好听,其实也是怕我们受伤嘛。”美岛温和地笑道。华非发现他的脾气真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行逢神磨出来的。他心中的怒气因为美岛的话而消下去了一些,想了想又道:“不过也难怪他这样……他是真的很紧张小纺吧?这样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是啊。”美岛认同地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却微微沉了下来,“所以我才有点担心的……”
华非:“嗯?担心什么?”
美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过了片刻,却又答非所问地开口道:“蓝纺小姐看居心客大人的眼神,我很熟悉。”
华非:“???”
“在我很小的时候,行逢神大人也总是这么看我的。”美岛说着,偏了偏头,顺势拢了一下垂到脸颊旁边的头发,声音变得飘忽起来:“仿佛在注视,又仿佛不是。真要说的话,就好像是在通过他的身体,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嗯嗯嗯?”华非更糊涂了,“你这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算了,没什么。”美岛惠流顿了片刻,复又笑了起来,“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呢。”
华非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美岛惠流却只是淡淡地笑,笑得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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