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不僵

“我当然知道。”沈白继续毫不保留地倾倒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在他的生日宴上，他点名要你的不是吗？所以呢，他终究还是要到手了？你心心念念忘不了，喝醉了还能念出他的名字，他的活儿有这么好？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看看我们俩究竟谁更能让你满意？”
回应他的是顾西恩直接挥过来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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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在下颚，朝后踉跄几步撞到沙发，才堪堪稳住身体。顾西恩紧逼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身高差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眼神中同样情绪纷乱的沈白，“是那个唐祈告诉你的？”
“如果你对自己的恋人足够坦诚，我大可不必从别人嘴里听故事。”这句完全不经大脑的话，几乎刚被沈白说出来，就瞬间令他万分后悔。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是顾西恩啊，他为什么会用这样冷嘲热讽的语气，去刺激一个自己本应该好好保护的人。
顾西恩揪住沈白衣领的手隐隐的颤抖，沈白注意到了，脸上开始显露出心疼的表情，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对方的肩膀，却半路上被顾西恩打开，他放下沈白的衣领，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两下，再次开口，语气冷漠而陌生：“如果你想要一个，会把过往一切全部剖开摊在你面前供你品鉴的爱人，抱歉，我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如果有人可以，你去找他好了。”
沈白终于急了，他上前想抱住顾西恩，却再次被对方的胳膊格挡开，他站在原地焦急又后悔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不应该”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顾西恩的眼神里是认真和释怀，“我太想当然了，你需要的是一个白纸一样纯粹的恋人，可以彼此坦诚相待真心交付。但是我不能，我有一些……”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干涩迟缓：“……不能启齿的过往，这过往很不光，却是组成我的一部分。我不想让外人知道，也不想让它成为我的武器，抑或是软肋。”
沈白的心在顾西恩缓缓吐出的话语中，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顾西恩说完这些，突然朝他笑了笑，那笑太好看，好看到让沈白的心揪着疼。也在这样的痛觉意识中，沈白渐渐感觉出危险，他看着顾西恩双唇微启，一道声音在心里拼命地对他吼：“他要分手，不要再让他说下去了。”
几乎就在内心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沈白已经做出了动作，他冲过去伸出手，一手搂住顾西恩的身体，另一只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沈白将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别说分手，我不分手。”
他根本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紧紧抓住话语权，语无伦次地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错了我改，我以后都不问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就向前看，还有那个事，我大不了忍忍，实在不行就还用手解决，反正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顾西恩沉默了一会儿，从他手里挣脱，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有要说分手。”
已经主动割了地赔了款的沈白：“……”
“不过，”他话锋又是一转：“既然引出了问题，我们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彼此冷静冷静，这边项目上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我也正好有事要回趟c城，就用这段时间，我们各自好好想想吧。”
沈白想都不想就要拒绝，顾西恩拦住他想要说的话，用理智又冷静的语气说：“你现在急于证明不想跟我分手的决心，才会说不在乎我的过往和隐瞒。可你自己内心很清楚，李焕终究是你的心结，你未知的那些只属于我的过去也是你的心结，这些心结说不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爆发，成为我们彼此攻击和伤害的武器。你不要急着否认，因为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情有可原的事情。”
沈白欲言又止，顾西恩叹了口气：“有些事，我在以后的相处中会慢慢告诉你，比如李焕，比如……我的父母”他说父母的时候，言语中的艰难意味，明显比提起李焕要重了许多。
“所以，沈白，你给我一些时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包括我自己。”
沈白慢慢睁大眼睛，这句完全就是在告白的话，从顾西恩嘴里说出来，仿佛台风过境，在沈白心里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好。”他惊喜又激动地回答，却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但是有一个前提，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不要拒绝，哪怕会因此提前向我泄露你的秘密，也不许你因为拒绝我的帮助而受到伤害，这是我唯一的底线，可以吗？”
顾西恩终于朝他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他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气氛刚刚缓和下来，门外穿来了一阵敲门声，沈白回了声进来。玻璃门被轻轻地推开，怀里抱着一沓文件的方莳从门外探身进来，看到站立着里面的两人，先是礼貌地朝顾西恩笑了笑，然后转向沈白，对他说：“沈总，您要的文件打印好了。”
沈白诧异地问：“怎么是你？小赵呢？”沈白口中的小赵，就是任劳任怨的小助理赵晚晚。
“哦，”方莳自然地回他：“晚晚姐今天请假，正好我比较清闲，就帮她处理一下遗留的工作。”
沈白奇道：“她请假不是应该跟我请吗？我怎么不知道？”
方莳老实地回答：“晚晚姐说早上发微信给你了，她那个……例假来了，疼得起不来，所以就临时请了假。”
“哦。”沈白回了一个单字，以掩饰自己忽略了下属请假微信的尴尬，然后朝向方莳伸出手，“那你给我吧。”
方莳这才走进去，将手里的文件递到沈白手里。
沈白接过来，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放下，一转身看到方莳仍垂着手站在原地等待，便对他说：“行了，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沈总。”方莳冲他乖巧一笑，转身的时候视线没有在顾西恩身上停顿，径直移动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我也走了。”顾西恩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回头对沈白说：“今天陈欢从c城过来，说是要请项目组的成员吃饭，算是阶段性的庆功宴。他这个人劝酒很厉害，你注意点。”
沈白一边坏笑一边说：“那我不去不就行了，左右我的谱比他大，我不去他也不能说什么。”
顾西恩：“哦。”
沈白凑过去，不知死活地继续撩拨：“还是说，你想让我去？都提醒我注意别被灌酒了，这是心里默认我一定会去的意思了？”
顾西恩：“那你还是别去了吧。”
“那可不行，我不去你怎么办？喝醉了被坏人带回家怎么办？”
顾西恩睨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个坏人听起来很耳熟吗？”
“我带自己媳妇回家，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坏人呢？”
顾西恩懒得理他，拉开门就要往外走，沈白拿出车钥匙，朝他喊：“我送你，正好去工地看看情况。”
顾西恩不置可否，两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并肩一起往外走。
半路上又遇到方莳，他正立在打印机前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人，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沈总。”
正要擦身而过的沈白顿住步子，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方莳局促不安地说：“不好意思，沈总，我……这个打印机好像不听我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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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什么按钮都不行。”
沈白：“……问一下其他同事。”
方莳：“这边的人都开会去了……”
“那就过会儿再用。”
方莳低下头，有些难过地回了句：“好。”
顾西恩目睹了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小声对沈白说：“你好歹对我朋友的学生态度缓和一点。”
沈白：“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这打印机我也没用过，问我不如问别人。”
顾西恩摇了摇头，走过去对方莳说：“方莳是吧？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和你佟老师一起吃饭时见过一面的。”
方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就听顾西恩问：“你应该还没毕业吧，学校推荐来这里实习的？”
还不等方莳出声，沈白就先一步回答了他的问题：“哦，不是，是上次我去打高尔夫，他在那里兼职，正好碰上了。然后他问我说能不能来我公司实习，我想着是你朋友的学生，就让他来了。”
顾西恩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笑了笑，了然道：“那我大概懂了，方莳因为是你同意他进的公司，整个公司跟你最熟，对你有种莫名的依赖吧，传说中的雏鸟情结。”
沈白皱眉：“他不应该是跟小赵最熟吗？”
“可小赵不是请假了么？”
沈白懒得纠结这些，伸手拉过顾西恩，转向方莳说：“这些常识性的操作，在你入职那天应该就有人教给你，记不住的话就再去问问别人，争取这次记住了。既然你能来这里实习了，就去尽量多学点东西，不管是专业还是非专业的知识，学到了就是你的，对你以后也会很有帮助。”
方莳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顾西恩宽慰地拍了拍方莳的胳膊，对他说：“你的佟老师很关心你，你能在这里实习，他应该也会很开心。”
方莳轻微地嗯了一声，顾西恩看着他笑了笑，沈白等不及了催促顾西恩：“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跟方莳道了别，转身一起朝外走去。
方莳慢慢抬起头，看着两个人并肩远去的背影，使劲咬着后槽牙，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第25章第25章
沈白和顾西恩两人到了工地，陈欢正在小刘等人的引领下刚绕着工地现场视察一圈回来，远远地看到了他们，陈欢忙不迭地走过来，满脸堆笑地同沈白握手寒暄。
“劳沈总大驾，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工地现场，陈某真是深感惶恐啊。”
沈白被陈欢这文绉绉的酸词给硬生生地膈应到了，握了握手回以微笑，并不打算接话。一旁的小刘见缝插针地开口道：“陈总您有所不知，我们沈总他是非常看重这个项目的。前阵子三天两头的跑来工地监督大家工作，还经常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找顾工的。不过，这个也足以证明，我们沈总对工程细节的把控也是相当地严谨啊。”
陈欢一听，还未放开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激动又欣喜道：“既然沈总这么看好我们天元，等这个项目竣工之后，也是可以考虑一下后续新项目的合作啊。”
“……好说好说。”沈白皮笑肉不笑地抽出手，示意大家继续往里走，“先进去看看吧。”
小刘提醒：“沈总，我刚刚已经带陈总看过了。”
沈白顿住步子，扭头看他：“哦，你还记得自己的领导是谁吗？”
小刘错愕：“当然是您啊。”
沈白：“谢天谢地，你还记得这个。”
小刘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顾西恩路过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不用介意，今晚饭局好好表现就行了。”
小刘醍醐灌顶，表情庄严而肃穆，点头如捣蒜地回：“我明白了，顾工。”
然而到了晚上的酒桌上，顾西恩才发现自己简直错得离谱，小刘这个人无比清奇的脑回路，把顾西恩的那句好好表现，从本意是想让他作为沈白的下属多替自己领导挡酒，直接反向理解成了要多给自家领导敬酒的意思。
于是，本来在陈欢的一重攻击下还勉强可以撑住的沈白，被小刘这个辅助持续补刀，最后终是丢盔卸甲，醉得昏天暗地一塌糊涂。
顾西恩：“……”
“呃……”成功干掉自家领导的小刘搓着手对顾西恩说：“顾工，我这一时没兜住，沈总他，没事吧？”
顾西恩扫了一眼趴倒在酒桌上的沈白，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说呢？”
骤然从顾西恩眼中感觉到一股杀气的小刘战战兢兢地说：“那那那……这该怎么办？”
桌子对面，陈欢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同样喝得七荤八素的几个人身旁越过，步履虚浮地晃过来，低头看了看趴倒在桌的沈白，哈哈大笑着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在小刘肩上，“你小子，有前途！舍得一身剐，敢把领导灌趴下！来，最后这杯，我敬你是条汉子！”
小刘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求救一般地望向顾西恩：“顾顾顾工，我我……我是不是……”
顾西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温和地说：“刘经理，你家沈总都倒下了，也就只有你来顶上了。”
话音刚落，陈欢一拍桌子，酒杯差点直接怼到小刘脸上，大喊一声：“废话什么，干了干了！”
小刘逼不得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在陈欢魔音灌耳般的笑声中，放下杯子，扫视了一桌子的人，除了滴酒不沾的，其他人看起来也都差不多了，便对陈欢说：“陈总，我看大家也都不行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到这里吧。”
陈欢酒上头，脑子也不太清醒，一杯饮尽，根本没想起继续搭理他，一转身晃悠悠地又走了。
小刘转向顾西恩，眼神里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顾西恩叹了口气：“你让大家散了吧，没喝酒的帮忙送一送喝醉了的，各自注意安全。”
小刘迟疑地看了看醉倒的沈白：“那沈总？”
顾西恩走过去，伸手拉起沈白的一条胳膊，对小刘说：“你帮我扶他到车上，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小刘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好像突然被点化了一般，知道不该多问，便应声回答：“哦哦，好的。”然后上前和顾西恩两个人一起，将沈白从椅子上扶起来。
沈白迷迷糊糊地被两个人扶起来，拼命地想分辨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谁操纵着，于是他朝左边扭过头，小刘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怼进他的视网膜，嘿嘿笑着问：“沈总，您还好吧？”
沈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把将其推开，剑眉紧锁怒道：“你谁啊？”
小刘惊惶地证明自己，表情看起来快哭了：“我是小刘啊沈总！”
结果，小刘这边的支撑一卸，沈白整个人的重量就都压在了顾西恩身上，喝醉的人身子沉，顾西恩力有不逮踉跄两下，直直地朝向右侧的墙壁歪过去。沈白被他搀着胳膊，同时被带着往右歪，然而身体的防御本能促使他及时抬起左臂，咚地一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顺势从顾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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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挣脱，又是咚地一声抵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最后就这样硬生生地将顾西恩圈在了自己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沈白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无比艰难地辨清了面前人的容貌，结果浑身一震，眼神仿佛瞬间清明，他死盯着顾西恩的脸目不转睛，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几秒钟，突然双手离开墙壁，强硬且有力地扳起对方的脸，在顾西恩错愕的眼神中，正对着嘴就啃了上去。
他们身后的小刘：“！！！！！！！”
其他几个没有醉的两方员工：“！！！！！！！”
剩余所有的醉鬼则是跟着一愣，继而被醉到兴奋的陈欢带起节奏，拍着桌子齐声喊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小刘内心：卧槽沈总亲了一个男人？卧槽我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留？起哄的这些人明天还有没有命？
“刘经理！你愣着干什么！”终于有理智回归的人，指着正在被沈白强吻的顾西恩，“快去把顾工救出来啊！”
小刘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扯着沈白的胳膊，大声劝阻：“沈总你清醒一点！这位是顾工啊！不能乱亲的啊！”
被强行打断心情非常不爽的沈白抬臂挥开小刘，狠狠地瞪其一眼，怒道：“老子很清醒！老子要亲的就是他！”
小刘 amp;amp;其他众人：“？？？？？”
顾西恩终于借着小刘稍稍将沈白拉开的空当，从流氓的魔爪中逃离出来，他抬起手重重地擦了擦嘴角，心里暗骂了一声操，他没料到沈白这个王八蛋居然趁势耍起了酒疯，而且上来直接就伸舌头。
意识到怀里人不见了的沈白，作势又要欺身上来，小刘急急地喊了一声：“沈总使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正面对着他的顾西恩迅速绕到其背后，对着他的后脑勺扬起手重重地就来了一下子，沈白被打得身体蓦得一顿，然后直直地朝后歪倒下去。
小刘：“……”
顾西恩接住他的上半身，示意小刘过来帮忙。
慌神的小刘上前，和顾西恩一起将沈白扶到一旁的沙发上放下，顾西恩喘了口气，故作镇定地问小刘：“你们沈总，喝醉了就会逮着人亲吗？”
小刘磕磕巴巴地回：“好像……没吧，沈总平也不怎么会喝多，主要是也没人敢灌他……”
顾西恩抬眼看他：“那我看你今天灌得很起劲啊。”
小刘委屈极了：“不是顾工你让我好好表现的吗？搁平时我哪儿敢啊……”
顾西恩：“……”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被自己一掌拍晕过去的沈白，叹了口气，对小刘说：“你先帮我把他弄到他车上吧。”
和小刘协力一起将沈白扶到车子旁塞进后座，顾西恩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回身体关上车门，对小刘说：“我送他回去，剩下的那些人交给你了。”
小刘点头，多余问了句：“那顾工你知道沈总家住哪里吗？”
顾西恩随口答了句：“知道。”
“哦，好的。”小刘木木地应了句，转身往回走，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顾西恩已经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位。
等等……小刘越想越不对，顾工怎么会知道沈总家住哪里？他不会是准备把沈总拉到什么街角小巷子里揍一顿泄愤吧？
眼看着车子已经发动，小刘不得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沈总强吻人家顾工在前，就算被揍那也是自作自受，不能因为他是领导，就肆无忌惮地包庇纵容他的恶行啊。
顾西恩跟着导航，驱车往银海小区走，后座的沈白大概是窝在狭小的空间里非常不舒服，哼唧了几声，突然听他裹着浓重酒意的声音沙哑地问了声：“去哪儿啊？”
“回家。”顾西恩头也不回地随口应答。
“哦，回哪个家？”
顾西恩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你有几个家？”
沈白闭着眼睛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就一个。我媳妇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顾西恩：“……”那你他妈问个锤子啊。
车子停在一个红灯路口，沈白突然大嚎了一声：“顾西恩！”
被吓了一跳的顾西恩懒得回应一个酒疯子，于是就听他又和尚念经一般地反复念叨着：“顾西恩……顾西恩……顾西恩……”
顾西恩忍无可忍：“……干什么？”
后座的沈白骤然抬高了音调，其声真情意切，其语振聋发聩：“你等着！老子要重振夫纲，做到你下不来床哭着求我停下来！反正姿势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咱一个一个地试。”
绿灯亮起，等在路口第一排的顾西恩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冲，沈白毫无防备地一头磕在前座的椅背上，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再一次地被撞晕了过去。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顾西恩停稳之后下车打开后座，将脸贴着前座靠背睡着了的沈白扶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对他说：“到家了。”
沈白摇了摇脑袋，慢慢地睁开眼，看着顾西恩嗯了一声。
顾西恩感觉他神志稍微有些清醒过来，便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准备将他从车上拽下来。
拽到一半，顾西恩耳边乍起一声低沉的轻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远胜于他的巨大力量，直接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都带进了车里。
沈白翻身将顾西恩压在后座上，借着车库应急灯的微弱光芒，顾西恩发现他灼灼地盯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深沉且危险的意味。
顾西恩瞬间一阵头皮发紧，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开始用力挣扎，“沈白，你他妈发什么酒疯，给我起来！”
回应他的是沈白直接屈膝抵在他的双腿之间，强迫顾西恩分开了双腿的动作，狭小的后座空间的局限让顾西恩无法直接抬腿踢向对方，却反而更加有利于对方禁锢和压制着顾西恩。
沈白落下一个吻在顾西恩嘴角，再次抬头时，眼神中的浓情蜜意同□□彻底地搅合在一起，
看着这样不受控的沈白，顾西恩心底一沉，他飞快地思考着要怎么应对，就在他出神的空当，沈白已经伸手撩起他的衬衫下摆，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的背，然后低下头咬开了他衬衣上的扣子。
顾西恩：“……”这货如此熟练真的还是处男？
然而形势的险峻让他没时间继续思考下去，顾西恩抵住沈白埋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一双眸子脉脉含情，又似氤氲着潋滟水光，眼角微微泛红，神色委屈，他轻声地说：“这里不舒服，我们回家做好不好？”
被顾西恩这样注视着的沈白只觉喉头一紧，他怔怔地看了顾西恩几秒，然后听话地点了点头说：“好。”
顾西恩顺势想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却推了一下发觉纹丝不动，他疑惑地皱起眉，对方被酒和欲望冲得通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仿佛烙铁一样，目光所及之处，甚至带着肉体可以感知得到的灼热温度。
“你起来。”顾西恩又说了一遍，“我们回家再做。”
沈白的神色看起来委屈又焦急：“你骗我。”
顾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