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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舟钓雪
胡静生也是胡家村人,他有十二三岁年纪,算是半大少年了。宋熠要快速收集到可以状告胡德海的一些人证,找胡静生帮忙正好。
他在一片热闹中走回了宋家,宋老爷子早听到动静,就拄了拐杖等在了宋家小院的门口。
“三郎!”宋老爷子十分激动,他眼睛里又冒着泪花,原本已经很见老态的脸上,这时都因为欣喜而绽放了红光。
宋熠走到他面前,弯了弯腰,搀住他一只手道:“爷爷,孙儿有事请教。”
宋老爷子:“……”
这剧本不对啊!
我这么激动,三郎他高中归来,不是应该更激动吗?
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磕头跪我,高喊“孙儿幸不辱命,得中案首”之类的话,这才是正常的宋熠应该做的不是吗?
这样的场景宋老爷子曾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可惜今日竟没实现。
他稍有些遗憾,但宋熠的归来还是令他万分惊喜。他再也想不到,这个曾经被他一度放弃,又使他痛心懊悔的孙子竟还能有再度复起这一日。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曾将宋熠单分出去的决定。
他更牢牢记住了那位过路道长的话,他们老宋家是要出双杰的!
单分出去的宋熠竟出露峥嵘,宋五郎也不会远了!
宋老爷子满面红光的被宋熠扶进了东屋内室,宋大郎宋二郎等都恬着脸来与宋熠搭话,不过因宋熠摆出了一副要与老爷子私谈的架势,他们到底不敢打扰。
宋二嫂郭氏却忽地一拉宋大嫂张氏,两人互打了眼色,等宋熠和宋老爷子进了屋,她们就溜到屋外窗边,竟是听起了墙角来!
内室里,宋熠一句话就惊呆了张氏与郭氏。
宋老爷子还在说:“好!三郎你回来了,好!我这就叫五郎回来,你中案首,多有经验可以传授于他……”
“爷爷。”宋熠没有接宋老爷子的话,却突兀道,“胡家人再提婚约,许了爷爷什么好处?”(未完待续。)





荣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真相”!(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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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一句话,惊呆了屋里屋外的人。
听墙角的张氏和郭氏都激动起来,郭氏还要惊呼,张氏忙掩住她的嘴。
宋老爷子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只反问道:“三郎你说的什么?”
“孙儿问爷爷。”宋熠不紧不慢道,“胡家人许了什么好处,以至于爷爷竟亲手书信,着急忙慌为孙儿安排起房里人来了。”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可他的措辞却使宋老爷子瞬间头脑充血,脸面通红。
宋熠这样简单一句话,对宋老爷子脸面的伤害,却仿佛比旁人骂他百十句还要过火。
宋老爷子他都是做老爷子的人了,他连曾孙辈都有了!
一般来说,就是做婆婆的,在儿子儿媳新婚时段里为儿子安排妾室,都要为人不齿的,又何况做这事情的还是辈分老高,又身为男性长辈的宋老爷子?
这种事情,好做不好说,说出来就是羞耻。
又何况,宋熠还提到了胡家人“许的好处”,语气之笃定,尤其令宋老爷子难堪。
宋老爷子从心口到脸面都火辣辣地疼,他恼怒起来,立时沉声斥道:“胡说八道!三郎你胡思乱想的什么东西?什么胡家的好处!你同爷爷说话是这样的态度?”
宋熠仍然不温不火道:“爷爷的意思是,胡家人手上拿的那一封书信是假的?爷爷并不曾交付书信给他们,也不曾写明……叫我纳胡家女为妾之事?”
这却是白纸黑字实实在在有的,宋老爷子不好抵赖。
他坐在窗边一套座椅上,手上拄着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哼道:“怎么?你便是为此事来质问我?你与胡家的亲事本是你奶奶在世时定的,如今你既已另娶江氏,胡氏甘愿来做妾,你还有何不足意之处不成?”
显然,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提起江慧嘉时的语气,更暴露了,他从心底里就没瞧得起江慧嘉过。
宋老爷子这样的态度使得宋熠心中一片冰寒。
他凉凉道:“爷爷说的,倒好似慧娘嫁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爷爷莫非竟已忘记,当初我不愿平白拖累好女子,坚持不愿成婚,却是你一意要上江家门,为我求娶江家女的?”
“此一时彼一时!”宋老爷子恼怒道,“江家本是商户之家,若不是你当时腿伤,江家女又哪里能嫁你?如今你已是院试案首,前程无限,还有商户妻,不知有多羞耻!”
他用痛惜的眼神看着宋熠。
宋熠不怒反笑,他心中痛楚冰寒交杂一片,只低声道:“爷爷的意思,莫非竟是也想要慧娘下堂不成?”
他就说!胡德海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子,做那样荒唐的事情!
必定有宋老爷子为他撑腰,才使他心生恶念,竟敢私写为妾书,还逼江慧嘉签字画押。
宋熠洞悉的眼神,使得宋老爷子脸上青红一团。
他冷哼道:“江氏到底是你原配发妻,又陪你共患难过,我何曾要她下堂了?不过是给你多纳一房妾,妾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竟来质问我?”
说着说着,他老泪纵横。
到底是年纪大了,他哭一声,喉咙里就喘一声。
显得很是可怜。
只怕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样的老人做出如此姿态,都要心软一下,又何况是本就与宋老爷子有着深厚感情的宋熠?
宋老爷子偷眼看去,却见宋熠面上一派冷凝,竟似乎是不为所动!
他心中一咯噔,大叫不好。
一时倒顾不得先前恼怒,目光暗暗一转,又抖着手指着宋熠,边斥边哭道:“三郎你太叫我伤心,我是你亲祖父,岂能害你?依你如今前程,便是再娶名门淑女都使得,我何必叫胡氏去污你的眼?”
是的,宋老爷子看不上江慧嘉商户女的出身,又岂能看得上胡氏女一度悔婚之前情?
宋老爷子又一拄拐杖道:“胡德海私写为妾书,那是他心术不正,我一心只为你好,又哪里能生出这叫你逼妻下堂的愚蠢主意?你……”
他忽然一顿,他说漏嘴了!
宋熠立时反问:“我并不曾提到为妾书之事,爷爷为何会知晓为妾书?莫非,这为妾书竟是爷爷授意胡家人写的?”
宋老爷子一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抖着手指着宋熠,泪流满面。
片刻后,他口中喃喃,伤心道:“三郎你……三郎你……”
到这一步,宋熠心里却是全明白了!
宋老爷子虽然未必想要胡家女做他宋熠的妻子,但他却一定不想要江慧嘉这个孙媳妇!
他那样暗示,或者说是授意胡德海做出逼签为妾书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想要借胡德海的手让江慧嘉下堂。
宋老爷子一生最好脸面,他也心知肚明这样做不厚道,怕被十里八乡的人戳脊梁骨,因此他并不亲自出面,只借胡家人之手。
胡德海要是真能成功使得江慧嘉下堂求去,一则宋老爷子的目的达到了,二则胡氏女有过先前悔婚,又加后来逼休原配主母之事的两大污点在,她在宋家也休想再抬得起头来!
正如宋老爷子自己先前所说,一个妾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到那时,宋熠又是单身,以他如今前程大好的状况,还怕没有名门淑女来下嫁?
高!
宋老爷子当真是高!
这心思,卑鄙无耻的胡德海都被他当成了傻子耍!
他的目的哪里是想要宋熠多一个妾?妾不妾的,谁在意?
说到底宋老爷子还是想要宋熠休弃江慧嘉,另娶贵妻!
贵妻都未见影呢,他就已经走一步看三步,迫不及待为宋熠铺路了!
宋熠低笑一声,他悲凉地看着宋老爷子:“爷爷,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三郎……”宋老爷子哆哆嗦嗦,“三郎,我……爷爷全是为你好,你考学不易,又屡经波折,如今走到这一步,堪称侥天之幸。哪里能再行差踏错一步?”
“侥天之幸?”宋熠又是一笑,“的确是侥天之幸,我娶到了慧娘!更侥天之幸,慧娘还未曾被你等害得与我离心!”(未完待续。)




荣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骂谁是“畜生”?(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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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若有天意。”宋熠道,“我感激这天意将慧娘带到我面前。”
他看着宋老爷子,认真道:“若无慧娘,我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并不详细解释自己的腿伤其实是江慧嘉治好的,因为在宋老爷子此等心性面前,这种解释并不会具备分毫意义。
这反而会使得江慧嘉的异常在此暴露,又徒惹一层麻烦。
宋老爷子手指着宋熠,恨声道:“江氏!江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宋熠被宋老爷子这样指问,他脸上却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引用了当初江慧嘉曾引用过的《了凡四训》中的一句话,略略咀嚼后,笑意更清淡了。
“三年前,母亲去世前曾对我说,宋家人都没有心肠,叫我千万看破虚妄。我当时不是不信,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的表情,他的神态,他的语句,都使宋老爷子恐慌起来。
“鹤轩!”宋老爷子忙又道,“你……你若当真如此喜爱江氏,你好好待她便是。你今日既然来此,想必胡德海种种举动都未能奏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深究?”
顿了顿,紧着又说:“江氏虽是商户女,但为人心性倒也不错。你非要留她,谁能逼得了你?”
已出安抚之语,但言谈间却显然仍旧是嫌弃江慧嘉的出身。
宋熠便又轻笑了一声。
“不错,我心悦慧娘,我……爱慧娘。”宋熠面上现出柔情色,他缓缓道,“但即便没有这些情感,我也绝不可能在落魄复起之后休妻。”
宋熠说:“仁义礼智信,幼时启蒙,爷爷你曾教我,你自己倒忘了么?或者说,您也是只读书,不识礼的?”
宋老爷子惊喝:“三郎你既知仁义礼智信这五常,如何却不遵守三纲?我是你祖父,你不听我言,便是不孝!”
“三纲并未错。”宋熠道,“然不论怎样父为子纲,世上之事也总有黑白底限。超出这道底限,三纲也是笑话。”
宋老爷子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宋熠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是有道德,有良知,有是非,有底限的。否则连最基本的为人之底限都失去,那又与畜生何异?”
畜生!
宋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跟指着宋老爷子鼻子骂他“畜生”无异!
这话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为纲常的大靖朝子民而言,不啻是石破天惊的叛逆之语。
就算墙外偷听的张氏和郭氏不懂这些读书人的话,她们也至少知道,当孙子的这样骂祖父,这话有多大胆,多可怕。
尤其是,宋熠他是读书人!
他不是乡间的无知粗汉!
宋老爷子被宋熠说得倏然一起身,往前一步,又猛地倒退着坐回椅子上。
他身躯震动,面上神情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茫然。
而他心中的震动,更甚于他外在表现。
宋老爷子捂着胸口,只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再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会被寄予厚望的嫡孙宋熠这样指着鼻子骂!
太聪明,太敏锐,太有主见,竟也是错?
“我都是为你好,三郎你怎可如此?”宋老爷子喃喃不停。
听到这一句话,宋熠就知道,不论自己再说多少句,都将无法改变宋老爷子根深蒂固的许多观念。
他心想:母亲说的不错,宋家人都没有心,只有名与利。
“我今日言尽于此。”宋熠道,“毕竟我也姓宋,养育之恩在此,有人无情,我却不能无义。然则日后,报恩即可,旁的牵扯不必再有。”
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宋老爷子急速喘息,指着宋熠,一时竟再想不出能使他回心转意的话来。
他太清楚宋熠的性格有多强硬,今日又被他这石破天惊地指脸一骂,这时已不敢再抱幻想。
宋熠那所谓的“报恩即可”能是什么意思?
只怕当真就是“报养育之恩”而已,如同青山村所有寻常孙辈,四时节礼,粮食供养,便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你……你反骨……”
宋老爷子好不容易从喉间挤出几句话,心里不知是悔是痛,简直一团乱麻。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他的孙子怎会是宋熠这般人?
宋老爷子用陌生而痛心之极的目光看着宋熠。
宋熠道:“我已分家,我房中之事,不论是妻是妾,都不必再劳老爷子费心。我一生只会有慧娘这一个妻子,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谁若触犯,我视之为仇!”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他今天先是怒火中烧,以绝大气魄斥走了启蒙老师胡德海,后又马不停蹄赶回粟水,一鼓作气处理连番事端到此刻,一身气势积累至此,竟然与平常大不相同,显露出了骇人气象。
宋老爷子惊恐得几乎呼吸不上来。
宋熠竟还不罢休道:“还请爷爷务必守好底限,否则那日那位道长虽说是宋家双杰,我却是走在前头的。回头我若阻了五郎前程,爷爷可千万莫要奇怪。”
“你敢!”宋老爷子声色俱厉,终又提起一口气道,“同是一家,五郎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宋熠却微微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我今日便能不伤自身分毫,整治了胡德海,老爷子且瞧着罢,看我敢不敢!”
他说着,微微向着宋老爷子一躬身,转身便走。
太可怕了,怎会有宋熠这样的人?
简直狼心贼子!
是谁没有仁义礼智信?
宋老爷子目中充血,声音嘶哑,他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三郎,你莫要自误……”
宋熠走到门口的脚步便微微顿了顿,他反身道:“老爷子,余氏倘若回来,还请你务必约束好她。若再放她到我与娘子面前,我也没有旁的法子,同样只好请五郎约束她了。”
还是拿宋五郎威胁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拿了手上的拐杖,猛地就往宋熠那头扔去。
“滚!”他怒喝道,“滚出去!今日离了此门,回头不要说是宋家子孙!我也必去县令大人处参你一笔!”
宋熠抬手就借住了宋老爷子用力掷过来的拐杖,他手上青筋暴起,握得用力至极。
却不发一语,仍旧大步往门外走。
他快步走出了屋门,忽地转到靠前头院子的那面墙边。
听墙角的张氏与郭氏两人满眼震撼还未褪去,忽地如同鸟兽做惊,一人分一边,就往两头跳开。
宋熠看着二人,淡淡道:“两位嫂嫂听得可还过瘾?”(未完待续。)




荣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补昨日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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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丢下手中拐杖,大步离开了老宋家的小院。
但他所带来的震撼却如同一股突来的暴雨狂风,肆虐在宋家人心上,久久不曾散去。
在将出院门的时候,宋熠又见到了宋柏山。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宋熠,脸上神情不知是悲是喜。
这是这许多年来,宋熠头回在他脸上看到除漠然麻木以外的其它表情。
宋柏山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宋熠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不论他要说什么,时至今日,都再没有意义了。
宋熠脚下不停,如同不曾见他般,神情不变地与他擦身而过。
日偏西斜时,胡家村村口。
遥遥一辆骡车疾疾驶来,将要过村口界石时,忽地前头跳出两个带刀捕快,正正就拦在了骡车前面。
车夫被吓得连忙停车,因为停得太急,里头乘客撞开了车厢前门帘子,怒道:“蠢货!做的什么孽,这样急停车?”
胡德海带着焦怒的面容出现在车厢口,正骂着,忽然抬眼看到对面昂首抱胸站着的两个捕快。
他莫名就是一哆嗦,心里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将身躯缩回车厢,急催车夫道:“快走快走!绕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两名捕快已如虎狼前驱般直奔骡车而来。
车夫根本不敢抵抗,一歪身体就躲了下来。
捕快将胡德海从车厢里拖出来,里头胡太太惊声尖叫:“这是做的什么?我家夫君可是秀才!见县官不跪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抓他?”
胡太太仓皇地从车厢里爬出,两名捕快已经揪住胡德海,在他身上搜了一圈。
便搜出一包碎银子,一条绣着兰花的红手绢,一支嵌珍珠的鎏金簪子,还有两张写满了楷字的纸。
这两张纸一张是宋老爷子劝宋熠纳妾的那封信,一张则是胡德海写的所谓“为妾书”。
两名捕快各看了一眼,顿时都笑了:“这等事情当真是稀奇,果然不愧是读书人,比我等粗人脑子便要灵便许多。这都能想到……”
捕快将碎银子收了,红手绢和鎏金簪子却扔到了地上。
胡太太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手绢和簪子,忽地扑过去捡起来,就往胡德海身上扭。
她大叫大骂:“胡德海!你个杀千刀的!这是谁的东西?你就往身上揣?是不是在外头背着我有小星了?”
两名捕快:“……”
本来就是闹剧,胡太太你还嫌闹剧不够?
他们推开了胡太太,夹带着胡德海就往村子里走。
一边大声喊道:“胡德海欺凌乡里,霸占村邻田地,有受害人速速出来,随我等回县衙作证。查证属实者可领回田地!速来速来!”
整个胡家村都被惊动了。
没等胡家族老出来,就已经有村民跳出来主动说起胡德海欺占自家田地的事。
捕快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他们穿着公服,只需往那一站,在村民心中就已经很有公信力。
他们又开口就直接宣布胡德海的罪名,更提到田地可以归还,有那被胡德海占了田的哪里还能忍得住?
两名捕快押着胡德海,如同摧枯拉朽般在胡家村走了一圈,就带回了一串证人。
事情简单顺利得简直就同事先演练好的一般,胡德海浑身哆嗦,如坠噩梦之中。
这一切变化实在来得太快,要知道,此前在车上,他还在同胡太太愤愤地计划着要怎么去找宋熠麻烦,出今天这口恶气。
他还又恼怒又得意地说:“这个小崽子太狠,我当时竟真被他吓住了。不过他也就是嘴上了得,到底不经事,当我受他一吓便算事情完结?想得美!回头我便告他去!”
胡太太也忙奉承:“你是老师,要告他哪有告不准的?他案首又如何?回头坏了他的名声,反革掉他的功名!”
两人美梦未歇,噩梦便已到来。
胡德海挣扎,愤怒,高喊,可是都没有用。
他被这突然到来的打击弄得心火狂跳,耳边也听到许多声音。
似有为他求情的,似有骂他的,似有嘲笑他的……他仿佛被推入了一道刀山火海的狭道中,所有挣扎都成了徒劳的笑话。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又被押到一辆骡车上。
车门一被打开,里头坐着的人就微抬眼,对他露出了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意味的笑容。
胡德海全身上下一个激灵,猛就清醒过来。
他恶狠狠地扑过去:“是你!”
宋熠抬手挡住他,他双手早被捕快反锁住了,这时候两个捕快也进了车厢,一人将他往车壁推,斥道:“老实点!”
另一人对宋熠笑说:“宋郎君的主意当真极好,他们这些大姓村里人情错杂,真要逐一取证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胡德海被撞在车壁上,又头晕脑胀了半晌。
耳边还听到一个捕快说:“对了,你那辆车我们暂时征用了,证人有许多,这一辆车却是坐不下,便坐你那辆车去县衙正好。”
胡德海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像是要揪起来了,他大叫一声:“宋鹤轩!你如此心黑手狠,不当人子,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宋熠微微笑道:“我若不心黑手狠,只怕明日便会得报应。”
“笑里藏刀!”胡德海被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刺激得大喊,“宋鹤轩!我后悔当日收你!便该将你早早逐出乡塾!你口读圣贤书,腹中哪有半点圣贤念?你不必指责我,你也是一般黑!”
宋熠却是悠悠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着便不再理会胡德海,只闭目端坐车中。
骡车晃晃当当地又驶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擦黑,骡车终于又停到了县衙门口。
两个捕快来推胡德海,胡德海忽地一晃身,竟猛地翻身跪到了宋熠面前!
他突来的举动惊呆了两个捕快。
虽然胡德海此时落魄得很,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曾经是宋熠的老师。他怎么可以反身跪宋熠?
“鹤轩!”胡德海急求道,“我不过是想再与你修好,要不是你家老爷子鼓动我,我又哪里来的胆子做那出格事?我后悔了!我错了,你绕我一回难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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