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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舟钓雪
中间他们走到一处地界,因当地村庄较为贫穷,却是遇到一件难以言说之事。
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也很悲哀。
当时事情突发,宋熠和江慧嘉甚至就在现场。
他们路过那村庄,原是暂停了马车,预备到村中灌些水,买些干粮的。
马车停在路边,就见到乡间那条长长的土路上渐渐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是一妇人带着一小孩。
两人都是衣衫破旧,看起来便是穷苦人。
小孩忽然说自己要撒尿,妇人便叫小孩停在路边,自己却解了腰间竹筒,叫小孩尿到竹筒里。
其实那孩子只有三四岁而已,三四岁的小孩子,就算是随意将小便尿到旁边田埂上,也不会被人说什么的。
妇人却特意要小孩将尿尿到自己随身带的竹筒里,当时江慧嘉还感慨这妇人的卫生意识高呢。
为了不让孩子随地大小便,竟做到这地步!
她当时感慨出来,宋熠就道:“娘子以为这妇人是为人讲究,这才不许孩子便到外头地上的么?”
江慧嘉道:“难道不是?”
宋熠道:“娘子有所不知,在乡下,农户人家种地,这人的五谷轮回之物可是大好的肥料。这妇人叫孩子便到竹筒中,只怕不是为了讲究洁净,而是为了存住孩子的尿,好回去浇到自家地里呢。”
江慧嘉:“……”
可怜她是个农忙啊,哪里想得到这个?
宋熠一说,她才知道自己闹了个无知的小笑话。
本来这一个小插曲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小夫妻私底下的一个小议论而已。
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才真是叫江慧嘉开了眼界。
但见那妇人用竹筒接了孩子的尿,正喜滋滋地说:“好在咱机灵,知道把小牛的尿接回去,洒自家地里才叫不浪费呢!”
忽然斜刺里却另冲过来一妇人。
冲过来的这个妇人虽然身形干瘦,可她的动作却是极快。
前头带孩子的妇人还没来得及将竹筒收到腰间挂好呢,那头穿灰衣的干瘦妇人就抢了她的竹筒在手,并大喊道:“尿在我们塘西村的东西,你还要收走了带回去?好不要脸!”
带孩子的妇人就惊怒道:“连一筒尿你都抢!这可是我家孩子尿的尿,你凭什么抢?”
灰衣妇人叫嚣:“到了我们塘西村地界,什么东西不是我们塘西村的?我抢什么了?这不本来就是我们这里的东西?”
说着直奔一边田埂,就将竹筒里的尿倒入了田埂另一边的水田里。
而旁观的江慧嘉这一瞬间又何止是开了眼界?简直三观都颠覆了好么?(未完待续。)





荣医 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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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观被颠覆的江慧嘉半扯着车帘子,近乎瞠目地看着那边的闹剧。
带孩子的妇人被抢了竹筒不说,她特意保存下来的那筒尿竟还被灰衣妇人给倒进了田里,这下可不得了。
“我家小牛的尿你都抢了就倒,你个下三滥的货!”带孩子的妇人尖叫起来,她猛地扑上去,揪了对方就打。
因她气势太汹,灰衣妇人当即就被她压倒在地上,连揪了好几下。
但灰衣妇人也不是善茬,她很快反应过来,立时手脚齐出,或是伸手抓,或是用牙咬,或是拽头发,片刻间又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两个妇人厮打在一起,没片刻就打得鬓毛散乱,互相挂彩。
他们一边打还一边互相辱骂,这个骂那个是娼妇,那个骂这个是饿死鬼、破烂货,口沫横飞,动作激烈。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江慧嘉这边的旁观者竟没一个能反应过来的。
而更令江慧嘉惊奇的是那个孩子的反应。
三四岁的小孩连头都没留,只顶着头顶尖上乱糟糟的一团短发,呲了牙就扑上去帮着母亲揪打对手。
这小孩子力气不大,可手脚却极是灵活,动作快得一般大人竟应对不过来。
灰衣妇人又被对手缠住了手脚,片刻间就挨了小孩好几爪子,登时被抓了个满脸花。
这剧情简直大反转,
“放开我娘!坏人!”孩子一边打一边喊,喊着喊着他还满面泪流。
虽然行为十分凶悍,可这一刻,旁观众人心中却无不对他生起恻隐之情。
江慧嘉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对章镖师道:“劳烦章镖师拿钱去问路,引开她们。”
章镖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时捏了荷包就跳下骡车,一边扬高声音道:“喂!前头那两个妇人,谁来指下道路?有赏钱!”
扭打得正欢的两个妇人瞬间止住动作,一齐忙手忙脚地将对方往外推。
带孩子的妇人却突然喊一声:“小牛!快去给几位贵人指路!”
原来眼看着这两个妇人就要分开了,带孩子的妇人却忽然灵机一动,瞬间又将对手缠住。她自己缠住了对手,却指使孩子往章镖师这边跑。
孩子还挺听话,得了令撒腿就跑。
自以为想了个好主意想能叫两人分开不打的江慧嘉:“……”
这一瞬间简直都要觉得自己智商感人了好吗?
被两个农妇的心计给耍了!
两个农妇又扭打在一起,灰衣妇人骂:“下作的坯子!叫你那蠢牛儿子给人指路,他那小鸟脑袋能只得清路吗?”
“说我儿子是蠢牛?”带孩子的妇人冷笑,“你还抢着要吃蠢牛的尿哩!”
“娼妇你再乱说!哪个吃你儿子的尿了?”
“除了你还有哪个?”带孩子的妇人继续冷笑,又得意,“那田不是你的?你抢了我儿子的尿就往你那田里倒,往后你不吃那田里种出来的粮食?吃了粮食你就要吃我儿子的尿!”
灰衣妇人也得意:“田里种的是上等粮,都要拿出去卖的,我才不吃这田里种出来的粮食,我就用这粮食换钱花!”
所以结论是,吃你儿子尿的是买粮的人,可不是我。
这句潜台词灰衣妇人没说出来,但旁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没有一个听不懂的。
而作为不事农务,向来买粮吃的江慧嘉,这时候的心情可就真是一言难尽了。
先前看到两个农妇竟为一筒尿打架,那种微淡的难以言说的悲哀心情,到这一瞬间全都转换成了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时候叫小牛的那个孩子已经跑到了章镖师跟前。
他气喘吁吁的,一边抹着脸上还没干的泪花,仰起一张黑一道黄一道的大花脸,用着孩童特有的,脆生生的声音道:“大爷,是你要给小牛赏钱吗?”
一边说着,他声音还带着焦急的哭腔与喘音,又回头去看自己的母亲,似乎十分着急母亲跟人打架的事。
章镖师有些惊奇,没料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口齿竟然这样清楚,当即就对这孩子生起了好感。
“是,你帮忙指清楚了路,伯伯就给你赏钱。”时人成婚早,章镖师的五十来岁的年纪做小牛的爷爷都使得,他却偏偏自称是伯伯。
小孩子倒也分不清这些,他挺了挺胸膛,又擦眼睛道:“那边是淤塘村,那边是小坝子村,那边……我娘说是可以通到城里去哩!大爷你要去城里吗?”
章镖师见他伸手连指了三个方向,个个方向都说得清清楚楚,一时更惊了,忍不住道:“真是这样?你都知道得这样清楚?没有乱说?”
“小牛才不乱说!”孩子不听吸鼻子,又愤愤道,“小牛样样都记得清楚的!你是不是要赖账?你赖账我打你!”
说着抡起了小拳头,凶恶地对着章镖师。
似乎章镖师只要稍有赖账迹象,他就真的冲上来要打人一般。
章镖师好笑道:“你这孩子人没三四岁,气性倒是十足,还跟个小大人似的。”
小孩立时挺起胸膛,纠正道:“我七岁啦!才不是三四岁!三四岁的都是小弟弟,不是我这样的,我是大孩子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七岁?”章镖师又惊。
“就是七岁!我娘说的我已经七岁了,错不了的!”小孩目光更凶,“你给不给赏钱?”
章镖师连忙把手上的荷包递给小孩,安抚道:“都在这里,早备着呢,你这孩子急什么,伯伯还能赖你的帐不成?”
一边又仔细打量这孩子,只见他头大身小,虽是如今天凉,穿的却只是破破烂烂一件夹袄,早冻得蜡黄的皮肤上皲坏一片。
他脚上的鞋子像是从旁的大小孩那里讨过来的,上头补丁摞补丁不说,鞋子前端还裂着不大不小一个口子。
小孩瘦巴巴的脚趾头就从这口子里不安地探了出来,大脚趾搓着二脚趾,没一刻停歇。
这副形象,简直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心软一瞬间。
章镖师又叹了口气,心里有几分明白了,这孩子为何口说七岁,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岁。
这又哪里真的是他只有三四岁?这分明是因为这孩子生活太贫苦,才弄得人长得慢,显得只有三四岁。
章镖师给了江慧嘉预备的打赏荷包还不够,又悄悄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串铜钱来,蹲下身递到小孩手里,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说:“这些也给你,你拿着买糖吃,多吃点……”
小孩喜滋滋地收了钱,一边嘟囔说:“才不吃糖呢,小牛要留着钱给娘买肉吃的。”
一边将钱往自己破烂的袄子里揣,一边又急忙转头去看自己母亲。
那头两个妇人已经分出了胜负,大约是因为看到自己儿子果真得了赏钱,带孩子的那个妇人瞬间士气大涨,竟低了头忽地往对手胸口一顶,终于顶得对手跌在地上哎哟连声。
带孩子的妇人如同胜利将军般站起身来,得意道:“抢了老娘的尿,老娘今天叫你在这里头喝风!”
一边捂着自己青紫的一边脸,也斯斯吸气。
就往小牛那边跑。
母子两个互相迎在一起,小孩欢喜地大声喊“娘”,妇人则得意地直夸孩子。
什么“天生聪明蛋”、“就是机灵崽”之类的话,不要钱似的直往外头冒。
夸了又夸之后,她也不再理江慧嘉等人,只领了孩子转过一条路,开开心心往远走。
被她打倒在地上的妇人疼得直叫唤,片刻后见没人来理会自己,眼珠子一转,忽就一拍腿,当场大哭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外乡人欺负人啦!塘西村的老少爷们你们都上哪去了?就由着外头人这么欺负咱们村里人?”
她这叫唤声还挺大,似乎就引得远处听到动静的人往这边走了。
宋熠忙道:“章镖师快上车。”
章镖师快速坐回车辕上,一抖手上绳子,赶了骡子驾车就走。
江慧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章镖师已经雷厉风行地赶着骡子往先前小孩指的那条“通往城里”的路上快速驶远了。
因骡车行驶得太快,车刚走起来的时候江慧嘉还被惯性带得直往后仰。
车厢里,宋熠忙扶住她。
直到骡车驶出好长一段路,先前的小村子都被他们彻底甩在后头了,江慧嘉才轻轻舒一口气。
宋熠问她:“娘子,可有感触?”
江慧嘉确实很有感触,她苦笑道:“小人物也有小聪明,倒叫我感触到自己挺傻的。”
宋熠道:“眼界见识决定一个人的智慧格局,但生活的小聪明却是人人都有的。娘子不曾接触过此类人,一时摸不着她们的性情也不奇怪。”
说起来江慧嘉也是在青山村生活过好几个月的人,但青山村的民风比起此地来,可显得文明太多了。
江慧嘉还真是没接触过像刚才那两个妇人那样泼辣的人,从前的余氏虽然泼辣,但余氏泼辣起来多少有迹可循,而且余氏的泼辣也是有底限的。
相比较起来,会为一筒尿而打架的人,对江慧嘉而言,确实像是跟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从前江慧嘉还觉得自己能快速融入青山村的生活,其实也很有做乡野农妇的潜质,可今日见识过这两位土生土长的真农妇,她可真不敢再这样想了。
宋熠又说道:“常言道穷山恶水多刁民,其实并非是人要做刁民,不过是被穷山恶水逼的,被穷苦日子逼的。”
江慧嘉想起宋熠先前说到农妇争尿的由来时那样熟悉的语气,不由得好奇道:“三郎,你从前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青山村在十来年前便是如此。”宋熠笑了笑道,“人穷,什么不争呢?小到土地里头的肥料,屋檐下的一块石头,山里的一捧土,屋顶上的几根稻草……不过后来青山村人的整个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乡亲们也就渐渐收敛了从前的凶气。”
江慧嘉想到郑家种百合的事情,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郑家虽然把持了龙牙百合的种植,黄花种起来也颇为艰难,但如青山村那般的村子,后来日子宽裕起来,也还是要感谢郑家了?”
“正是如此。”宋熠道,“此事我也是后来才想通的,凡事都要看两面。如是将郑家把持龙牙百合种植,吞并良田之事看做大恶,他们也的确侵占了许多乡民利益,要说他们恶也是没错的。但即便没有郑家侵吞,乡亲们的日子就当真好过了吗?其实又并非如此。”
江慧嘉点头道:“难怪郑大奶奶说起郑家那般自傲,自称郑家造福乡邻,这样说来,竟也没错。”
宋熠低声道:“兴亡都是百姓苦,所以我才要读书,要入仕。”
这句话说得很简单,可江慧嘉却仿佛能从其中听出某些隐含的力量。
她从前也知道宋熠是立志要走官道的,那个时候她认为,宋熠要走官道,为的不过是古代文人所特有的野心。
正所谓学成文与武,或与帝王家。
读书人想要科举入仕,这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这是古代读书人人人都有可能具备的野心,宋熠没能免俗。
可这一刻,江慧嘉又觉得自己从前是将宋熠想得太浅薄了些。
虽然他很少明说,或者他明说起来的时候,只说自己是想改变自身命运,是想做人上人,所以江慧嘉忽略了这一点。
“三郎……”江慧嘉轻轻喊了一声。
宋熠或许不仅仅是想实现自己的野心,也或许他不仅仅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许,他真正想掌控的,是……天下人的命运?
是这穷苦世道的命运?
江慧嘉心中微颤,目光忽与宋熠相交。
又只觉得他眼中莹润一片,看不出来深浅。
宋熠或许不仅仅是想实现自己的野心,也或许他不仅仅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许,他真正想掌控的,是……天下人的命运?
是这穷苦世道的命运?
江慧嘉心中微颤,目光忽与宋熠相交。
又只觉得他眼中莹润一片,看不出来深浅。(未完待续。)




荣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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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廪实而知礼节!
江慧嘉认同这一句话,并且认为,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并不是说人只要吃饱穿暖就一定会讲究礼仪荣辱。
而是说,要想人能讲究礼仪荣辱,首先你要让他吃饱穿暖。
就像街头的乞丐,乱世的灾民,一个馒头可能引发哄抢,但你要是能拿出十个馒头、百个馒头,甚至是成千上万个能让所有人都吃饱的馒头,他们还会急躁得哄抢吗?
最重要的是,你如果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凭借自己的能力创造自己的馒头,那又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为了争抢别人手中的馒头,而与别人打个头破血流呢?
先使人吃饱穿暖,有稳定生活,而后使人明辨礼仪荣辱,这是大概就是古代文人对于文明社会的最质朴构想。
骡车轱辘辘地从乡间土路驶过,渐渐转入另一边的大道。
江慧嘉没有再深问宋熠真正的理想是什么,是理智又大胸怀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还是不论如何都一定要达成目的,大无畏大气魄的虽千万人吾往矣?
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三郎,前头那村子里也并不是没有旁人,为何那两个妇人打架时却不见有人来劝架呢?”
因为后来灰衣妇人哭诉“外乡人打人”的时候,明显就有很多分散在不远处的村民听到动静,立时往这边围了过来。
所以江慧嘉才有此一问。
“在当年的青山村,这样的架,一般人也是不劝的。”宋熠道,“乡下妇人打架,一般劝架的都讨不到好。况且,此等事情在当地原就稀松平常,有什么好劝的?”
一句“原就稀松平常”,道尽了多少现实的无奈。
古代山清水秀,大部分东西都可以算得上是纯天然无污染,但你要真以为这里是养生的好地方,那就大错特错了。
白居易写《卖炭翁》,聂夷中写《咏田家》,张俞写《蚕妇》,分分钟告诉你,古代平民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当然,江慧嘉从前生活过的现代社会也没天下大同,这个就不好深想了。
车行萧萧,入城镇,过乡村。
从荆湖南路,到江南西路,到江南东路,到两浙路。
又从冬到春,从春到夏。
看过了飞雪绵绵,品过了春雨霏霏,见过了什么叫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也体味过了春花娇艳,夏花繁华。
越是往东去,一时一地风物的不同就越明显。
虽然同属江南道,但与荆湖南路不同,江南东西两路和两浙路的“江南风味”明显是要更浓郁得多。
或者说江南东西两路和两浙路一带,才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江南”。
荆湖南路古为荆楚南境,当地多有少数民族,当地人甚至还有被中原正统蔑之为楚蛮的。
时至大靖朝,荆湖南路当然不再属于南蛮境,反而文化昌盛,经济发达。如今也被归入江南道,算是教化之地。
不过西江南与东江南,区别仍旧是十分明显的。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有几点。
一是口音。
江慧嘉在这次出游中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十里一话,百里一俗。
十里西的一个地方,人们或许将“走路”说成“行路”,下雪说成“哈雪”,“打水”说成“打许”;十里东的一个地方,那“行路”就成了“缝路”,“哈雪”就成了“落笋”,“打许”又成了“打昏”。
类似的例子还有好多,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章镖师的好处来了。
许多的地方语言,江慧嘉和宋熠都听不懂,白果也成了个聋耳朵,反倒是章镖师,竟然能说多地方言,纵使都不太标准,可反正要跟当地人交流一般都是没问题的。
江慧嘉也兴致勃勃地跟着学了些颇具特色的地方语言,此外,有事没事就跟宋熠学说官话。
大靖朝的官话可不是现代的普通话,时人常有言“乡音是处不同,惟京师,天朝得其正”,说的也就是,大靖朝官话统一,说的都是京师语。
此外,由于南北不同,江南一带还将苏州吴音称为南方雅音。
越往东去,在城镇中,说南方雅音的人就越多,叫江慧嘉很是体会了一把吴侬软语的古典滋味。
江慧嘉又问了宋熠为什么会懂官话。
她穿过来就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所以自然就会说宝庆府方言,宋熠平常也一直是说宝庆方言的。
宋熠说:“府学有先生专门教授官话的,我从前也零散学过些。读书人大多要学说官话,否则各地乡音都不同,日后去了朝堂,张大人吵架说广南话,李大人上奏说淮南话,周大人辩政又说成都话,朝堂岂不成了菜市场?琴要同牛说话,牛偏听不懂,却又怪谁去?”
他言语幽默,逗得江慧嘉直笑。
一路走走停停,宋熠游记记了不少,江慧嘉也特制了一块游医的幌子,还在幌子上系了个铃铛,又把幌子绑在骡车上,从乡村到城镇,从贫民到富家,零零散散也治疗了不少病症。
不过因为她是女大夫,名声又没传到江南东路这边来,初时还是很遭质疑的。
好在她这一行人特征明显,在她渐渐多治疗了一些病人后,名声也传开了,此后遭到的阻力就渐少。
在他们的骡车行驶到两浙路的时候,杭州地界一乡绅听闻了江慧嘉的名号,还特地请她到府中,为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治病。
那位小娘子的病很是怪诞,她本来健健康康的哪里都好,可这趁着天气晴朗,她到花园捕蝶,谁知一时兴奋过度,双手举了起来——而这一举起,她的手就再也放不下了!
一个青春少艾的小娘子,双手举在头顶上僵硬成一团,别说是放下,就是动都不能再多动一下,这场景别提有多怪异了。
天下竟有这样的怪病,对许多人而言,那可真是想也想不到的。
江慧嘉去了这乡绅家里,见了病人一面后,却是转身就走。
乡绅的妻子过来追问她情况,她便悄悄对乡绅娘子道:“太太莫急,供我一间房,且等我换了男装,再来为小娘子治病。”(未完待续。)




荣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怪病奇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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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换了男装才能治病呢?
这里头自然是有原因的。
话说江慧嘉这厢换了男装,又在白果的帮助下束好头发。她身材修长,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如今扮做了男儿,但见玉面秀眉,目若晨星,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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