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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月六华
一般人只见过狐狸饮水,哪见过漱口的,蔡淳也不觉得奇异,不依不挠,又鞠了一掌:“漱干净些,这药草吃下去会坏肚子的。”
苍碧拗不过,只好再漱。
整整漱完五次,白嘴巴边上一点绿意都没有了,蔡淳才放过他,然而却再次剥夺了苍碧的自由,把他放进书箱,盖上了盖子。
苍碧扑腾着撞了撞,听见竹扣扣上的轻响,不解地叫着:“你做什么又关我,药还没上完呢。”
“别吵。”蔡淳手肘轻轻撞了撞书箱,兀自继续捻药。
苍碧从竹编缝中看了会儿,又无趣又不痛快,干脆四仰八叉地晒着下午的暖阳,懒得理书生了。
蔡淳捣腾了一下午,把小腿上能看出上的地方抹了个严实,原本鲜红的地方厚厚结着一层墨绿色,随后他又弄了把黑泥,再涂上一层,这才背起书箱,避开众人犹在劳作的天地,绕路回了家。
蔡母见他满腿污泥,上去就要擦,蔡淳忙不迭地摆手说没事,抄起条刚洗净的皱麻布裤,夺门而出:“我去洗洗。”
再回来的时候,擦净了泥,换了裤子,一点也看不出伤的痕迹了,只是深色的布裤上染了片脏兮兮的深绿,蔡淳只说不小心弄脏了,吃过晚饭就把蔡母推进里间,自己则在饭桌上心思不宁地看书。
翌日一早,蔡淳从书卷中睁开未睡醒的眼,便看到小巧的白狐极近地贴过来,墨黑的眼闪了闪,扭头避开。
苍碧并不是想亲吻他,抬爪子拍了拍蔡淳的脸:“有人敲门。”
门扉适时的咚咚又响了两声,伴着外头陈伯的咒骂声:“蔡淳,你这小子给我滚出来!”
拍门声越来越急促,仿佛要将人的魂赶出来似的。
陈伯肆意谩骂着,间或还传来王老六不嫌事多的撺掇,话语间的意思是把陈伯被抓伤的事算到蔡淳头上,要他赔偿汤药。
苍碧刚要开口不平几句,毛嘴被粗糙的手心捂上,蔡淳抱起他,往书箧里一放,盖上竹盖,低声嘱咐了一句:“别出声。”便把书箧放到里间床底下。
“这是怎么了?”蔡母看着儿子紧张的样子,心也跟着揪起来。
“没事,娘你好好休息,别出来,我会处理。”蔡淳替母亲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蔡淳,我脸上这三道,你说怎么算!”陈伯冲进来,王老六紧随其后,两人大概是准备随后下地去,背着竹篓,手里还都抄着镰刀,配合凶神恶煞的表情,简直就是来入室抢劫的。
“陈伯,您不是被猫抓伤的么,怎么跟我来算?”蔡淳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也就是为了安抚母亲,念得是仁义礼智信,算来仁已经没了,再说这短短一句,自己心都发起了谎,只想找间孔老夫子庙磕头告罪。
王老六一下就从他游移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更落实了心中猜想,镰刀往桌上重重一砸,“咚”一声,回响在不大的破屋子里:“别装傻了,昨儿个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东西是从你书箱里窜出来了,分明是只白狐狸!”
“我……”蔡淳词穷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养的狐狸,抓伤了我!”陈伯拖过凳子,架起腿往上一坐,一副我就是要讹你的姿态,“要不就陪汤药,要不就把白狐狸交出来!”
“我真没有什么白狐狸……”蔡淳眼神越飞越远,瞟向里屋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生怕下一刻小狐就会叫出来,暴露行踪。
“装什么傻!”
“呜……”
里屋猝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动物低鸣,传到三人耳中,蔡淳一颗心几乎卡在嗓子眼里,让他快要断气,另两人露出掩藏不住的不怀好意地笑,推开挡路的蔡淳,大步跨进里屋。
“你们做什么!”蔡淳人没肉,也没多大力气,哪里拦得住两人,追上去拦在母亲床前,伸开手,腿脚也刻意分开了些,以挡住床下的书箧,“我娘正在休息,你们怎么能就这样闯进来。”
陈伯与王老六理都没理他,视线在房中角角落落游移,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床底下很不适时地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竹筐的声音,王老六一把推开蔡淳,把他推到在床上,跟钻贼窝的窃贼似的,脑袋与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你们、你们这是私闯名宅。”蔡淳大概一辈子没说过脏话,只会说几句无力的指证,下床去拖下面的人,哪里还来的及。
王老六把书箧捞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仿佛获了最好的战利品。
第7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七
这书箧有几条竹编都发了黑,底下一角还破了个洞,实在不体面,来的两人却一点不在意,看着书箧的晃动,笑得越发明目张胆。
陈伯扯了竹扣子,掀开竹盖,笑容僵住,厌恶地将书箧扔到地上。“那这是什么玩意!”
“这……”蔡淳急得冷汗涔涔流下来,看到书箧里的东西却傻了眼,呆成一尊泥像,愣了半天后,才在同样怔愣的几人前最先开了口,“这是老鼠……”
书箧里,一只硕大的肥老鼠颠颠地绕着圈,随着它的动作,书箧一仄,翻了个面,借住了不过一盏茶时间不到的“贵客”,甩着细长的尾巴扬长而去。
蔡母一直默默看着,这会终于开了口,不急也不怒:“两位都见着了,咱家就这么点地儿,哪有你们说的什么白狐狸,再者狐狸这东西还吃肉,真送上门来,我们也养不起啊。”





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分卷阅读8
这么户饭都快吃不上的人家,还真养不起狐狸,陈伯半点好处没捞着,气没出撒,只能对着王老六:“你是不是瞎啊!”
“你才瞎呢,好心为了你,还怪罪起我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差没打起来,气势汹汹地走了。
“娘,小狐狸呢?”蔡淳一点没放松下来,只怕是自己做了一场黄粱大梦,几日前抱来的其实就是只肥老鼠。
“去把门关上。”蔡母故作神秘地指了指打开的门扉,等蔡淳关上门,侧耳听外面的吵闹声没了,才笑了起来,掀开被子,把窝在里面的小东西抱了出来,“雪球在这儿呢。”
蔡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要去接小狐,苍碧却往后挪了一步,奄奄地靠在蔡母大腿上。
蔡母扶着可人的白脑袋,数落起来:“你也真是,怎么能往床底下放呢,方才雪球差点就被老鼠咬着了。”
苍碧点点白脑袋:“刚才那老鼠咬破竹箱子杀进来,只差这一点就要咬到我屁股了,还好你娘下手快,把我捞上了床,要不然你让我回去可怎么见连云。”
不说别的,对于原本的皮囊,苍碧还是十分满意的,也不知在现下的身躯上受伤,会不会留到原本的身体上,他可不想有朝一日功成身就,滑嫩的屁股上赫然有个老鼠牙印,那太丢人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蔡母问道。
蔡淳把苍碧挠了人一事简短一说,只字未提田地里众人对他的奚落,苍碧不满地扒上蔡母的小臂:“那帮人说话太难听,我就帮书生教训一下,不能怪我!”
蔡母听不懂小狐的鸣叫,把小东西抱在怀里:“你要是想挠东西,改天让阿淳弄些软些的木屑来,可别再挠人了,咱家赔不起,还有,千万别跑到外人面前去,咱家雪球这么可人,被人看去了那还了得。”白狐是珍稀之物,成年的一身毛皮能卖上好几百两银子,虽说怀里这只还小,换上几十两银子也绰绰有余。
苍碧自觉委屈,可想了想,蔡母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家人虽然穷,但给他吃上葱油豆腐的,绝对是户好人家。
“娘,怪我,没照顾好它。”蔡淳再次去抱小狐,依然被躲开了。
苍碧幽怨地窝到床脚,捧起塌了一片毛的长尾巴,心疼地揉了揉:“不给你抱,刚才压到我了……”还得忍着不能出声,简直是酷刑……
“对不起。”蔡淳还伸着手,迎上猝然瞧来的翡翠眼,局促地补了一句,“下次我定然好好把书箱锁上。”
苍碧:“……”
蔡淳这天没有下地,顾虑到自己脚上的伤,若是碰了水,加重了伤势,不止瞒不过母亲,说不定还会影响以后的劳作,家中只有他一个劳力,在这一点上,他并不莽撞,出了门后,又找了些药草上完药,干脆多捡些,寻思着买到城里的药店去,虽说廉价到一小筐只有三个铜板,但聊胜于无。
苍碧彻底老实了,几乎不声不响地窝在书箱里,蔡淳听不见背后习惯的声音,采着药就胡思乱想起来,自己究竟哪里不如人,要说没考上解元,也不算多奇怪,毕竟那么多人参试,他不一定是最出色的,但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的蒋家少爷都中了解元,他连桂榜的最后都没挂上,实在令他不甘又不解。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蔡淳紧紧握着一小捆蛇衔草,嫩黄的小花颤抖着,落在了地上,把草往书箧里一塞,他扣上扣就大步往城里走去。
进城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苍碧饿了,看看外头,街边食肆都快摆到了路中央,各色美食,香气四溢,可每一样,蔡淳都买不起,他只能顶着咕噜噜叫的毛肚子,戳戳一动不动的小黑,意念飘到远在逍遥界家中,连云曾经做的油香豆腐上。
“小黑,书生这又是来买药么?”苍碧把嘴贴在黑镯子边,极轻地问道,可蔡淳分明一个子都没带。
也不知蔡淳走了多久,终于停下了脚步,苍碧扒着箱子看出去,附近远没有大道上热闹,蔡淳停在一扇双开的红大门前,门上一块大大的牌匾,写着“柳州知府”。
“来者何人?”蔡淳刚上台阶,便被守门衙役拦住了,“有何事?”
“小生蔡淳,乌花村人氏,是这届乡试的考生,对本次的成绩有所疑异,请大人行个方便,通报太守,小生想查卷。”蔡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记躬身礼。
科举试卷是在地方考完后,统一至上头批阅,最终与桂榜一起,重新分发到各州知府,每份卷面上都会有批改官员写下的评判,若是试者对成绩有异议,是可以通过地方查阅的,不过大多数考生都不傻,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么,真来查阅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请稍待片刻。”衙役手扶着别腰长剑,倒是好说话,其中一名立刻进去了。
蔡淳忐忑地等待着,不断回忆当初写下的文章,从立意、用词都又斟酌了一遍,确实是他笔下的最高水准,难道是有部分触及了当朝律法?
他越想心中越不安,幸好衙役不过片刻就出来了,没引他进去的意思,依然说了句:“稍待片刻。”
这片刻久了点,整整过了半个时辰,大门才重新开启,主簿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挪了出来:“是哪家的要查卷子?”
蔡淳赶忙迎上去:“回禀大人,小生蔡淳,想……”
“蔡淳?”还未等蔡淳说完,主簿就放话了,“乡试的卷子都在太守大人那保存着,如要查阅……”他摊开右手,虚捞了几下。
蔡淳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主簿眉头拧起,颇不乐意地再次开口:“上头有规定,查阅卷面,需交付查阅用十两银子。”
蔡淳多年寒窗,在塾里时,先生也曾清楚地说过科举的各项规则,只知道卷面不可私自带走,从未听说查卷还银子。
“没钱?”主簿睨了蔡淳一眼,“没钱就别来瞎闹腾,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多读几年书。”说完便一甩袖子,扭头走了,留下蔡淳,还没回过神来,呆在原地。
十两银子……他攒一年,不吃不喝,也就两吊钱,这么算都要攒上五年,更何况家中用度,还有母亲的药钱,家里的木钱箱,从来就是见底的。
“书生,这卷子也没什么好查的,横竖不就是你写得那篇文章嘛。”衙役显然也看不太过自家主簿的做法,拍拍蔡淳的肩安慰,“花这钱不值当,还是攒着,寻个好点的私塾,再苦读几年,兴许下一届就靠上了。”
下一届?三届了,七年如流水般,卷走父亲的生命,卷走母亲的安康,也把他曾经满腔的壮志雄心抨击得七零八落。
蔡淳拖着虚浮的步子转过身,幽魂似的走了。
“喂,书生。”苍碧见他越走人烟越稀少,走进了不知是哪的死巷子,看周围一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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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才拍了拍书箱,“书生你去哪呢?”
蔡淳恍若未闻,解下书箱,放在跟前,在墙角坐下。
苍碧看清了此刻书生的面孔,那双墨黑眼里承载的不甘似乎要满溢出来,这眼神他似乎在哪见过,却总也想不起来。
蔡淳的眼与连云的眼如出一辙,只是苍碧记忆中的连云,从来不是冷冰冰,就是敛眉恶狠狠的样子,从没有过居于下位的不甘的踪影。
那双眼中,显然盘算着不能为人道的事。
“书生?你准备做什么?”苍碧顶了顶箱顶,放大了声音。
“君子端方。”蔡淳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秉持端方,却总有人告诉我,钱财才是正道。先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念了十几年书,除了破茅屋,什么也没见着,黄金屋从来都在倾轧者的手里。”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么老实个傻书生,可别脑子钻歪了地方,苍碧撞得更用力了,嚷嚷道:“书生,你可别走歪路,要是走错道了,你娘可得伤心死。”
蔡淳没再出声,眼中的狠意没了,坚定扔在,他猛地掀开书箱,把苍碧抱到怀里,取出一卷书册,捧在手里,像念咒文般,快速地念了起来。
“……”苍碧乖乖地钻回箱子里,摇头晃脑地听了数息功夫不到,翡翠眼里就转出了无数打着旋的墨字,简直是折磨。
蔡淳这一念,就念到了夜深人静。
打更人敲着梆子,从巷外的大街行过。
苍碧又饿又晕,毛脑袋里犹在天旋地转,就见蔡淳猝然将书放回原处,合上书箱。
夤夜的城中,沉静得将白日的腐败倾数展露出来,知府衙门里,饮酒作乐声透过围墙传出来。
蔡淳停在一人半高的围墙边,猛地一跃,抬手往上抓墙檐,可惜什么也没碰到。
“你该不会想翻墙进去吧?”苍碧压低了声响,这傻书生到底想做什么。
“别叫。”蔡淳东张西望,轻喝一声,随后自言自语般道,“明着不让我查卷,我便只能按着查,君子有道,可那主簿不讲道义,我……我不偷不抢,只看一眼判语。”
蔡淳找了半天,总算从不远处搬来一对食肆没有起的桌凳,凳子往桌上一叠,连抓带爬,总算在摔了两次,把苍碧震得七荤八素之际,翻上了院墙,抓着棵大树,爬了两下,咚一声,摔进厚草堆里。
“谁在那里?”
苍碧听着不对劲,眯眼睨出去,瞧见了掌着灯照过来的巡逻守卫。
第8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八
书箱竹扣断了大半,苍碧总算明白了最近头痛的原因,想来撞痛的,一缩身子,用力一顶,一如既往,这次总算成功撞开箱顶,窜了出去,撒丫子般飞速地在草丛中出入成一道白色残影。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条狗。”守卫摆摆手,“去去,太守府也是你这畜生随便闯的。”
白色“小狗”听得懂人话般,寻着最近处的狗洞,一溜烟钻了出去。
苍碧守在洞口,翡翠眼不断转动着,从这个角度既能看到府中的道,又能看清躲在草丛里的蔡淳,蔡淳看起来十分不安,蹑手蹑脚地趴在地上,小心地挪动着,不看守卫去向,却不断在草丛中搜索。
这书生又在犯什么傻,守卫走远了,苍碧贴着墙奔进去,看到蔡淳翕动的嘴唇,不断念叨着“狐狸”的口型,却不敢出声,便轻极轻地唤了一声:“我在这儿呢。”
蔡淳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把苍碧放回书箱,低声嘱咐:“不许乱跑。”
苍碧:“……”本美人可是有计谋有对策的跑的,可不像你傻。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将知府内墙边上的草木映得黑峻峻的,也藏住里头悄然移动的声影。
蔡淳从没进过这么豪华的宅子,寻思着科举卷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大概会与卷宗之类的存放在书房之类的地方,可偌大的地方,哪里又是书房。
他沿着墙根,绕着宅子将近走了一圈,每一间屋子看上去都像藏着极为贵重的东西,根本分辨不出哪是书房,正无计可施间,走到了传出酒肉淫靡声的一间屋子。
灿然的灯火从合上的雕栏木窗上透出来,照亮一隅,里面似乎有不少人,蔡淳侧耳细细分辨,有两名男子,其中一名就是下午的主簿,还有数名女子的巧笑嫣然声,说的大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淫言秽语,听得蔡淳只想捂耳朵,紧敛着眉,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就要离开。
却听里面一男子猝然发出一声狂放的大笑:“蔡淳?那穷得叮当响的傻子?”
蔡淳蓦地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是啊,太守大人,就是那傻子,还想查卷呢。”主簿狗腿子似的应着。
屋里传来几声女子的娇喘,太守笑得更欢了:“文章做得倒还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让蒋家三个少爷,个个一举中第,就是一个子都不肯拿出来,再会读书有个屁用!”
短短几句话像刚磨尖的利针般扎入耳中,蔡淳霎时什么也听不到了,脑袋里翁的一声。
蒋家三个少爷,三个一举中第的解元,他的卷子……
里头太守还在说着,把蒋家送来黄金,他如何从中作梗,把蔡淳的卷子连着三届都与蒋家少爷的卷子调了包,还夸赞了一番今日拦门的主簿。
“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万一出去乱说,那还得了。”主簿道。
“这傻子铁定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的蠢材,真考上了,也是去官场上送死,我这还是救了他呢。”
太守越说越乐,主簿也越应越起劲,伴着莺莺燕燕的娇笑,刀子般一下下割在蔡淳残破的心上。
蔡淳退了一步,脚踩上一根粗断枝,重重摔坐在地上。
“谁?”正巧路过的守卫立时发现了动静。
又来……苍翠正准备如法炮制,再来一次扮狗大法,想不到那守卫大声喊起来:“快来人,有刺客,把前后门都守起来,一只老鼠也不许放出去。”
这次这位好巧不巧是府里的侍卫长,一呼必应,片刻功夫,小道两旁就上来两列各四人的小队,拔出长剑,朝蔡淳所在的位置围了上去。
“惨了惨了……”苍碧追着自己的大尾巴,身随心动地团团转,忽的福至心灵般停下脚步,窜出书箱,停在箱盖上,朝书生道,“你藏好了,千万别动啊。”
草丛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许是这太守官德实在不佳,来过高手刺客,侍卫们竟如临大敌般,立时将长剑刺向在暗处的不速之客。
苍碧一弓身子,猛地往边上奔出几丈,头尾一并往草丛上撞,尽可能地制造声响。
侍卫们一听骚动声移了位,赶忙在侍卫长的指挥下调转剑锋,苍碧见他们上钩了,又跃出几丈,继续折




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分卷阅读10
腾草叶,一路前行。
“快追!”一行人浩浩荡荡追着耸动的高草丛,追去。
苍碧一开始还跑得活络,跑过一面墙就腿软了,哼哧哼哧窜着粗气,有恃无恐地趴在草丛里休息,横竖他在这帮不入流的凡人眼里,只是个畜生,总不会真有人把四条腿的当刺客,拉去砍头吧。
想到砍头,他缩了缩脖子,连云拿着白刀子架在颈项上的冰凉触感仿佛还在,回头一看,原来是扫过来的草叶。
后方的侍卫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名胆大的一削剑刃,划过一片长草。
寒光略过,苍碧只觉得背上一凉,暗叫不好,还以为自己被砍了,背后却不痛,茫然回望,短脖子转不过去,只看到围上来的几名侍卫。
“什么啊,大惊小怪,原来是条小狗。”
“你瞎啊,看清楚了,这是只白狐狸!”
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把苍碧堵在里头,仿佛观赏笼中的金丝雀。
“真是白狐狸,这身毛皮得值几个金子吧。”
“一点不懂行,太小了,扒下来卖不来多少钱,最少再养个一两年才值钱。”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苍碧当成的案板上的鲜肉般,最终统一意见,决定把小狐抓起来,养个两年,扒皮拿去卖了,大伙儿平分银钱。
苍碧眼见阵仗不对,一爪抓向伸来的手掌,压低身子,跳上一人弓下身的肩头,再一跃,踩了侍卫长的脑袋,等一众人忙回身继续去抓时,他已经跃上了一株樟树的粗枝。
“愚蠢的凡人。”苍碧翻着翡翠眼,不屑一乜,三两步从树枝上跳到墙檐,正要往下跳,手镯上沉寂许久的黑镯子忽然有动静了。
小黑抖了抖,扭捏的声音直接传进苍碧脑海中:“往左跳。”
苍碧一已经往右伸出的一条前腿,转了向才跳下去,也没发现左边有什么机巧,莫名其妙地问道:“为何让我跳左边?”
还没等小黑回答,他回头便看见了右边,他原本要落下的地方,有一小堆园林假山的碎石料,边角锋锐。
“小黑,你怎么知道的?”苍碧问道。
小黑许久后才回道:“看到的。”
天色这么黑,还是在墙根下的阴影处,想来这小地龙生在混沌中,果然有神通。苍碧欣慰的抬爪子摸了摸黑镯子,以此感激救了自己的小兄弟。
再说另一头,蔡淳一直窝在原处,大气也不敢出,瞪着眼,久久望着苍碧离开的方向,万事皆休般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
一柄锋亮的长剑探了进来,伴着一声利落的喝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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