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邪魅(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惊鸿无双
扶艳很乖巧,因少年稚嫩的脸庞,唇色如血,安静的时候,流水静深。
萧念稚知道他在想什么,基本上知道扶艳身份的,继而联想到自己破败不堪的名声的人大有人在,千百万人千百万种想法,随心所欲就好。
“周大公子,那个……”
周请让连忙出声:“表字沉安,萧前辈叫我沉安就好。”
顿了一会,萧念稚呵呵一笑:“好,沉安,雾霭沉沉,方一隅却安。”
给周请让起名字的怕是寄予了所有美好。
“萧前辈,黑骨怪夜晚出没,现身无常,可这几日却没有再出来了,雍和大街上也看不到明显面容枯瘦之人。”
说妖金盆洗手的可能性不大,古书记载的黑骨怪自出现,每日必有亡人,从不间断,它不出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吗?
“尸体有吗?之前化为枯骨的尸体。”
“大都被亲人领走下葬了,剩下的无人认领放了很多天,差不多都腐烂了。”
尸身损坏严重,查不出有用的线索。
“尸身虽坏,但气息仍在,蛛丝马迹该不会毫无追踪,可有生疑的地方。”没有科技无线接通的时代,不能通过各种生物技术手段探查真相,只是时代还不足够成熟,或许方法或者细节被忽视,萧念稚想总会有一点点痕迹的。
周清让想了很久,那些摆无人认领的尸体除了腐败速度快,几乎看不出有价值的显现线索,就算是有,也因肉体腐烂而掩藏,鼠肝虫臂。
“除腐烂速度快之外,并无所观;气味……有种类似枯草的味道,但,并不浓烈。”
扶艳瞳孔悄然睁大,叫了一声萧念稚:“师父。”
萧念稚回眸:“怎么?”
并未准备好说什么的扶艳又垂下了头,摇了摇脑袋,捧起手中的茶。
南宫尽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麻烦下次想好了再喊人。
而萧念稚并未在意扶艳的异常,他想着散发枯草味的腐尸,奇异录的书籍里尚未记载过黑骨怪伤人遗留下的这一特征,倒是特别像中毒了,或者死者生前正好是个药罐子?
茶舍外间透过雕花窗飘来一朵白云,翻涌如流,间隙,从别处屋顶送来一丝凉风,直击心底。
扶艳一杯茶喝见了底,将余下的碎茶末侧身倒进桌边的木桶。此时忽而瞥眼看见了一只长满黑金色斑纹的飞蛾飞入了小舍门外一桌底下,他定眼瞧了许久,不一会儿,果真如心中所想,那桌客人的颈项爬上了黑金斑纹,沿着脉络生长,转瞬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亦不知道已有一条致命的死线在他身上定下了此生的命数。
扶艳轻勾起嘴角,终于说:“师父,大概知道枯草味是什么了。”
盗生蛹,苟生于黑暗里的一种虫,鬼蜮地界最为常见,寄居死灵恶气浓重的地方,获取死灵死气和活人生气维持生命,夏热翻涌而出,冬至则地下眠,化而为蛹,故名盗生蛹。
“盗生蛹我见过一两次,且只有一两只,听人说过,盗生蛹以死气宿命,吸生气作恶,被盗生蛹寄宿的犯人,半刻便脸发黑,继而唇色乌紫,几日后,面容全黑,身体枯骨,日渐消瘦。”
周怜南发出疑问:“盗生蛹?”
按照扶艳的描述,他小时候恍惚在山居后院的某个山洞里见过扑腾着黑金翅膀的蛾子,那时年纪小,还想过捉来玩,不过没得逞,也幸好未得逞。
南宫尽前两天被掌门爹发在藏书阁思过,恰好有缘于此描述相符的蛾子,他只瞥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字:食腐气生,昼伏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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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伏夜出的玩意怎么白天出来了?他问。
扶艳道:“盗生蛹喜暗处,且人间绝无,它会在白天出现,那是因为有人在操控它们。”
周清让顿悟:“你的意思是今日四下发生的接连腐尸一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不是黑骨怪。”
“不是。”
萧念稚展开了墨扇,陷入了沉思。
“啊啊!!……”
一声惊叫起,楼阁上客惊觉而起。
只见先前飞入盗生蛹的那桌客人惊叫着指着被盗生蛹缠上的男子语无伦次说道:“你你,你的脸……”
男子还无察觉,听闻抚上自己的脸,只觉脸上的肉变柔软了些,并无异样,而对面之人递给他一面铜镜,一切了然。
男子半边脸颊已经黑了,嘴唇也黑的看不出原来的红润,脖颈上还能隐约瞧见浅浅的茎状。
茶舍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惋惜暗叹。
“又来了,又来了,魔鬼又来了。”
“怕是这次无论是谁都躲不过去了吧,这诅咒谁也逃不过去啊,没有预兆,何处能生?!”
扶艳淡然:“这次的这只盗生蛹应该是落单了,活不下去饥不择食,暂选活人之气吊一口灵。”
南宫尽惊然:“你怎会知道?”
扶艳不赏他多余的眼光,也懒得回答,眼睛直勾勾看着中招了的男子。
南宫尽气塞,一阻竟想了起来,这家伙本来就是鬼蜮魔路的人,同气连枝,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周清让没有想那么多,既然之前的方向有误,现在转回来还不算晚,他没将此事上升到计较扶艳的身份,而是更为迫切地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他的目的是什么。
周怜南忽然道:“是清灵蛊术。”
清灵蛊术是一种较为古老的巫术,此术第一代实施者是南北朝某小国的一个宦官,宦官生前助纣为虐,陷害忠良,为虎作伥,残害了不少贫苦百姓,因迷信古茶国前世后生因果论,担心死后进万层地狱下受苦,寻古茶国巫师为他设计的一道巫术,集他人身上的恶气铸成一道恶灵墙,护死后灵魂周全。
这招以毒攻毒,聚众恶压制自身积恶,以达到灵魂不死不灭的目的。
“清灵蛊术历百年不断升华,现已成为捷径灵力上乘的歪魔邪道。”
萧念稚合上墨扇:“意思是月下州有人利用此巫术修自己的灵力修为?”
周清让:“怕是不假。”怪不得猖獗的黑骨怪近日销声匿迹,原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黑骨怪作乱,而是走灵道修士入了邪途。
外面被盗生蛹寄宿的男子捂着脸跑出了茶舍,周围吵吵闹闹的人生鼎沸之后,继而高声散去,剩下的皆是默然。
众人心知肚明,不管怎样,是哭是笑,那个人的下场就是静待死亡,不得挣扎,不得挽救。
寻不得真相,探不得真假,悄然离去,亦天行有常而已。
扶艳深呼一口气,灵力探不得深浅,也不知气归属所踪。
“师父,这只只是落单的,背后的灵息探测不到。”
南宫尽则问:“你都探测不到,是不是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萧念稚:“那倒未必,操控者停息了几日,可能听闻风声就此手,亦可能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既然我们找出了百姓活体腐烂的原因,就可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他问扶艳可有方法揪出方才那男子体内的盗生蛹,扶艳回答:“盗生蛹生于死灵,只有尸体腐烂之后他才会从那人身体里出来。”
“但有办法吊命。”萧念稚信心满满,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他的三四成灵力足以吊住一个凡人的性命,灵丹难求,死马当活马医,未尝不可一试。
周清让似乎能猜到萧念稚在想什么,两人暗传心思。“萧前辈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萧念稚:“沉安知我也。”
“有人中了盗生蛹的毒,即使不是计划的部分,众人街巷相传,必人人得知,幕后的那个人想必也会听见风动,若此时中毒的人未按照规定的时间死亡,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扶艳轻声说:“他会着急。”
萧念稚赞许他的回答:“不错,越是着急他就会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他毕竟是依靠盗生蛹的清灵蛊术提升灵阶,若是牵引的线出问题了,蛊术便会直接影响他的修为,你说,他能不放出操控之术控制下的盗生蛹?”
南宫尽也明白了,“所以接下来……”
“守株待兔。”半天不憋一句话的周怜南开了金口,无缝接道。
南宫尽没吭声,也无过激的心理动态。
仿佛解决了心头的大事一般,萧念稚墨扇一折,笑意充盈,轻松说道:“行吧,各位各自回去等消息吧,剩下的我来办,一有消息我通知你们。”
周清让,周怜南躬身行礼,“有劳萧前辈了。”
萧念稚扬了扬下巴,迈着轻狂地步伐走出了茶舍,扶艳在后面付了茶钱,追了上去。
南宫尽看着萧念稚走远,折身返回了客栈,他是在懒得动了,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呆在南宫府,出来瞎凑什么热闹,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陪同绞怪,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他想。
扶艳出了茶舍,正好旁边有卖伞的小摊,他抬眼看师父烈阳下的影子拖得老长,周边尽是蒸笼似的热气,便觉热火烧身,随手买了一把油纸伞撑开,加紧跟上萧念稚的步伐。
忽觉头上一道阴影,萧念稚偏头看见扶艳到胸口的身高劲地举着伞把给自己撑伞,头上热出了汗,闷闷地不吭声。
萧念稚大发慈悲,亲自辛劳拿过扶艳手上的伞,给他人做起撑伞的活。
扶艳只抬头看着萧念稚,亦想伸手给他擦汗,算算踮起脚尖边走边擦。
萧念稚对他微笑,给了一颗蜜糖夸奖:“阿艳真会疼人。”
扶艳说:“师父对我也好,”他往后看了一眼,说:“南宫尽回去了好像。”
萧念稚不在意:“无事,不管。”
两人走的方向不是回客栈的方向,扶艳理所当然认为萧念稚还要逛街,息声跟后跟着。
过了桥,再往左拐进了一个小巷,萧念稚停在了一家药铺前面,这里黑瓦白墙围着挡住了阳光,他起了伞,抬脚进了药铺的门。
掌柜正在打算盘记账,看到人来招呼:“客官好,需要点什么药?”
萧念稚微微点头表示听到,而后站在柜台前眯着眼看掌柜后面抽屉上的药材名,看了一圈没什么获,他才后悔大学读书没能好好学习中医药理。
“咳咳,”他佯装咳嗽一声,放低了声音对掌柜说:“有治腰的药吗?”
掌柜:“腰疼?”
萧念稚又假咳一声:“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后又往自己身下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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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动作飞快,但他确定掌柜看见了。
掌柜给人看过不少病,对这种情况了解,二话不说找了几副药才包在一起递给萧念稚,并抱着同情的语气劝慰道:“这事确实影响男人的威风,不过我给你的这几服药喝完了基本上就好了,雄风威震,没关系,相信自己。”
萧念稚真是哭笑不得,他该是说掌柜的好心呢,还是多管闲事呢,说的这么隐晦,还就真以为别人听不懂了?
不过他还是接受了掌柜的劝慰,拿着药,领着扶艳出了店铺。
扶艳隔得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之间萧念稚笑的十分假,便觉事有蹊跷。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买药?”
萧念稚没打算告诉一个毛孩子自己得了不举的毛病,于是骗他说:“晚上睡不好觉,买点药喝能助眠。”
扶艳机灵的很,摇头说:“我看你指了自己的腰,还跟掌柜说了一些话,会是睡不好?”
萧念稚一时哑声,继而胡扯:“嗯对,腰疼,所以睡不好。”
扶艳听了恍若天要塌:“师父腰哪里不舒服,伤到了?回去我给您输点灵力吧。”
好家伙,没白疼,但这事小题大做了。萧念稚只好说:“无大碍,吃点药就好了。”
扶艳听不进去,伸手就在萧念稚腰上按了一个穴位,激的他当街就跳了起来。
这尼玛很痒啊!
扶艳没想到师父反应这么大,顿时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师父,我按的重了点。”
萧念稚苦水往肚子里咽:乖徒儿啊,不是你按的重了点,是相当重了点,我的腰可是我的禁地啊,碰一下会死人的。
面上恢复了仍是云淡风轻,说:“无碍无碍,就是有点酸,阿艳是不是学过医,这一下也太准了。”
扶艳听了高兴:“是啊,看过一些医书,背过穴位,了解一些,师父若是喜欢,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按穴位。”
不不不,每天都按,那还得了,一晚就得阵亡,毫不夸张。
出于徒弟少年长身体不能熬夜和自己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考虑,萧念稚婉拒了这个听起来操蛋的提议,拎着药回了客栈。
夜晚睡觉之前,萧念稚煎了药出来,闻到这股怪味,心里顿生治啥治我觉得不举性冷淡生活和谐的日子挺好的,不愁吃穿就不要自己作死了,于是果断将买来的贵药倒进了木桶里,剩下的药进了布包决心再也不看它。
天底下决心做不稳固的人只有他萧念稚了吧,也没办法,谁叫自己从小就不爱吃药呢。
扶艳晚上来敲了门,意外地不是说按穴位的事,而是今日谈到的盗生蛹的事,他跟萧念稚说了自己的想法,不带私人情感,单纯来谈关于盗生蛹的操控者可能是魔路上的人。
他小时候见过盗生蛹,这玩意不出魔路,魔路属鬼蜮,便统认为是鬼蜮地界之物。
说是心术不正修灵之人,也不防认为是灭而后生的魔路求生。
萧念稚没有说什么解决之策,而是问了他一句话,致使扶艳眉睫狠狠一颤。
“你的骨血背负着仇恨,如果有一天你强大到无法阻挡,你会回到魔路吗?”
“或者说,有一天,你会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了六千字,刷新一下
又修了点错别字,影响各位读者大大很抱歉啊,不过错别字少了看的心情会不会也是好很多呢,嘻嘻
第10章城下逼问
问题的答案萧念稚等了十天,十天后,他们的计划成功,用男子作饵,世俗谈论放线,逮住了这个操控盗生蛹害人的修士,是为人,那么当晚的假如作废,不论回答是与否,萧念稚一根筋早就忘记了。
夜辰时,世外桃源妓院后华庭城墙,三面青石高墙,灰板小巷诡雾翻涌,月缺了一角,深寂远处飘来狗吠,仔细听即刻化为鬼啸。
一股红色的肃然灵力追着一个身着黑衣袍,带着面具的男人,逼至此,四下无路,面具男人回头,灵力穿体而过,受力跌撞落地。
周清让,周怜南自白雾南方而来,南宫尽手持佩剑方至,扶艳生灵力现身,眼里闪着红色的流光。
萧念稚最不受拘束,正对男人持扇负手,步履轻松,一切尽在掌握的弯着笑眼,笑起来比今晚吃的蜜饯还甜。
面具男人受了重伤,内脏肺腑皆被扶艳的灵力震损,他双手相对着生灵,试图召唤出更多的盗生蛹,只是灵力涣散,出来的盗生蛹只有三两只,被南宫尽挥一挥剑就给灭了。
他不放弃,狼狈坐在地上不求饶,目含恨意,使着仅剩的几点灵力浪着最后的挣扎。
萧念稚看不下去了,劝道:“别力气了,再下去你会死。”
凡人肉体,走歪魔邪道,终会自食恶果,他若执迷不悟,剩下的就只有死了。
面具男人起残散的灵力,挪动身体背靠城墙,沉闷的沙哑嗓音从罩着的面具后面传出来,牵扯点无力。
“死就死了,担心什么,你们不也是在逼死我?”
南宫尽还受不得别人颠倒是非,手背起剑,厉声说:“要不是到处放盗生蛹杀人,我们能找上你?”
面具男人喘了口气,似乎在笑:“都是恶人,死了又有何妨?”
盗生蛹食恶气,通常被找上的都是坏事做尽的人,其体气恶煞,为盗生蛹最好的食物,想练提升邪术,杀了恶人汲取恶煞效果才快。
月下州死的那些人,相互并无关联,但身上有一个特点,就是作恶多端,于世为恶。
“他们坏关你何事。”南宫尽说。
面具男人反唇相讥:“那我作此事关你们何事?!”
南宫尽拧眉被逼出一个你之后无话可说。
那人接着说:“我想救人而已,救她而已,盗生蛹能集灵固魂,可以起死回生,我只要再杀一些人,在一点,就可以救活她了,为何你们要出现?”
听起来是位为心爱之人宁屠天下苍生、不负卿的痴情人。
萧念稚知道痴情是好事,但痴情不是为恶的理由,这道理说了百八十遍了,人人都知道,但人人到了危紧关头,什么仁义道法都抛到了脑后,即一意孤行,离经叛道。
“起死回生的方法有很多,伤他人命为一己之私本就是错的,你明白的不是吗?”萧念稚小时候听老人说白素贞水漫金山的故事,起因都相似,结果还不是被压在塔下受罚反思。
不相信世间给他留后路的男人凄然大笑,笑了好一会,停下来:“起死回生?哪有光明正大的起死回生,想要将一条命拉回来,只有最阴邪的方式才能实现,你们正道就会说屁话,伪君子!”
扶艳顿然生怒,道声闭嘴,随即挥灵对准靠在城墙边上的男人。
萧念稚挥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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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停了他,朝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相隔几步停了下来。
“你也知道生老病死,世事无常,你又为何逆天而行,最终反噬到你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她并没有想死而复生,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徒增负担而已。”
面具男人猛地抬头,嘶哑的嗓音清明起来,说:“她想活着。”
“但活不了。”萧念稚说:“你在给她续命的时候自己也在受煎熬,天意你们无法在一起,你又何必背负着痛苦活下去,你也可以选择死,因为你不够勇敢,死亡明明可以用来逃避,你没有,你够爱她吗?”
周家两兄弟面无表情站在后面,南宫尽蹙眉,似乎不懂萧念稚为何说这番绝情的话。
扶艳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人更受罪,你不爱她,也拉着死人一块受罪,所以你更应该死。”
面具男人怔在原地,胸腔涌生一股闷痛,他狠狠咳嗽了几声,仍不屈服回击:“你懂什么?!”尾声悄然拔高,他手掌暗自举起的灵力破风呼啸,速度极快击向萧念稚。
萧念稚愣了半秒,伸手去破,身侧擦过一支长剑斩断灵力直入面具男人的胸膛。
城墙上的残月掩入了黑云中,墙上幡旗震荡剧烈,袭地卷起无源风,随着男人面具的滑落归于平静。
他的脸上黑了一片,藏在衣领下的脖颈隐约可以看见粗黑的茎状。
四周死寂,萧念稚看着男人的身体渐渐化为散粉消失在夜幕。
南边灯火阑珊处,狗吠停止。
周清让暮然开口:“萧前辈。”
事情结束的有些不切实际,他有些不相信这些天来的祸乱动荡只是一个人的怨气滋生,怨气灭,回归安宁,又有一丝黯然。
萧念稚拔出插入城墙中的剑,端详看了一会,回头说:“各位各自回去吧。”
“南宫,你去烧了蛹穴。”
南宫尽起剑,衣摆翩然离去。
周氏两兄弟皆去,只剩扶艳站在原地。
他还想着十天前师父曾问如果当真是魔路的人点起复兴的火把,待自己强大会不会杀了他。
他想了很久,有几天晚上彻夜不眠想这个问题,他本为魔路的人,本为人上人,动则天下皆惧的魔,别的不说,亲缘血胜过一切,如果有可能,何不想能重振魔路往日威风?只是,他不会杀了萧念稚,亦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如此日夜思慕的人,他怎会舍得。
“师父。”扶艳张口,而萧念稚只说:“回去吧。”将剑交到他手中,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扶艳面容黯然失色,师父他这是生气了?
手上的剑未染一丝血迹,却真真杀了一个人。
师父在生他杀人的气?
可如果他不杀的话,那人就要伤到师父了,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这世上不能有杀害师父的人,有一个杀一个,甚至一点念头都不能有,如若他能知,即使无常当道,亦将之碎尸万段。
扶艳不知何错,只垂头跟随。
次日,萧念稚睡了个饱觉从客房里出来,一推开门就看见扶艳蹲坐在门槛边上,他一看到自己来了,一屁股站起来,朝他试探笑了一下,喊了一声师父。
早上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他想着这孩子不会一晚上没回去睡在这坐了一晚上吧。
“你几时坐到这儿的?”
扶艳答:“五点,天一亮我就来了。”
萧念稚觉得好笑,五点的时间,很多毛孩子还在床上赖着不愿起来呢,他倒是勤快。
萧念稚一挽他的手,说:“来,先跟为师去吃早饭,再去买几件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太破了,还都是女孩子穿的,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
扶艳跟后面问:“那我以后也能穿男孩子穿的衣服了?”
“当然。”
扶艳一高兴就把自己早早蹲萧念稚门口是来认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乐呵地按着师父的计划走。
吃完早饭,萧念稚给扶艳置办了几件衣服,穿戴不繁杂也不冗沉,合适也刚好。
闲逛了一会,他还买了几本市井闲书,准备无聊的时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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