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寒松柏生
还好,自己虽虚度了几千年,却仍是机灵得很。
不然方才一盏砚台,便要招呼在脸上了。
清弦,近来都这么急躁的么?
该喝些茶水,静静心了。
夜晚离宸上神泡了一壶好茶,走时候天界老君往怀里塞的,味道自然是上品。
不过只一条,万不能过分夸赞。
不然老君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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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自己的怀清殿便要遭殃了。
之前老君赠的丹药,已经塞了整整三间偏殿。
真的再放不下了。
离宸总归是被放进了门,端着一盏清茶,眼睛只往三殿下身上瞧:
三殿下果真是个淡泊到没边儿的主,意识到眼前这混账能化形,也竟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却对从前这人的种种劣迹,耿耿于怀。
三殿下面色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
“你,之前……”
明明是一腔怒意,却说不下去了。
离宸上神只需瞧一眼,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离宸笑了:
“清弦,你是恼我亲了你,还是只因为我不是他?”
三殿下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这样想,这有什么区别么?
三殿下胡乱回了句:
“自然因为你不是他。”
离宸笑了,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
“好,这下我就明白了。”
三殿下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人明白了什么。
然后见这人蓦的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三殿下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对呀,你不是他。
若是他,自己该很是欢喜才对。
奇怪的是,这感觉,朦朦胧胧,雾里看花,自己总是瞧不真切。
可一想起那人曾在身边胡闹,自己的心,就要蹦出来一般。
脸是烫的,
心是暖的,
眼睛是会笑的。
可是一转眼,三年都过去了。
那人还是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第7章第七章
再见到那人时,满园梨花已经开了三遍。
渐渐枯萎的梨花,正如自己从前对子谅的心思。
当初自己亲手种下,如今逐渐凋零的花海,此心茫然,不知踪迹。
那人便是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立在一株梨树旁,笑了。
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人一身白衣,仿佛梨花成了,仿佛是自己地界儿一般,甚是悠然的在园子中转了一圈,
颇为耐心的建议道:
“小公子不如种些杨柳,三月柳絮飞,一时如雪,也是美的。”
“或者桂花,往后还可酿酒。”
“再或者,种些松柏。”
三殿下被他绕晕了,半晌,才想起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松柏?”
那人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耐心解释道:
“因为我喜欢。”
三殿下被这笃定的语气惊到了,这人八成是在玩笑罢。
一抬头,撞进了这人深深的目光里。
三殿下慌张的低下头,似乎这样就能避开了那人眼中的脉脉温情。
可那人方才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久久不去。
三殿下甩开那人放在头顶的手:
“怎样都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人唇畔笑意不散:
“清弦,我这次来了,便不走了。”
三殿下莫名有些紧张,手攥紧袖子,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句:
“你从前说走就走,这次又为什么回来?”
那人眼中笑意更甚,是把人溺毙其中的温柔:
“从前现在,都不过是为了你罢了。”
第8章第八章
应是满园梨花香气浓,三殿下跟着也恍惚了一阵。
那人深情不似作伪,也不同于往常调笑,只是深深望着,像是等了许久,温柔而悠长。
三殿下一向淡泊,在感情上也是这么个情形,根本没什么细思量的情怀,准备把事就这么揭过:
“也罢,你既来了此地,可有住所?若尚未寻得,行宫尚有闲置的寝殿,你便搬过去,也……”
离宸哑然失笑,眼角扫了一眼院落:
“清弦,你这偌大的王府,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处么?”
离宸眼里满是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知道会是如此,三殿下却不知怎么,竟从里面瞧出丝不易察觉的苍凉。
不过是一瞬,离宸便恢复了平常的悠哉:
“搬去行宫也好。”
“只是,清弦,不要躲着我。”
三殿下心口没来由的一滞。
最后离宸上神果然没再纠缠,在行宫住下了。
三殿下刚开始还在担心,这人会时不时的过来扰人心思。
不过显然是多虑了。
一连十日,王府一切如旧,并不见那人的影子。
那人像是又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府里众小厮发现近来三殿下颇为关切行宫的事宜,一一报了,却见三殿下神色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更加心绪不宁。
三殿下端着茶盏,声音听不出情绪:
“行宫近来……便没有其他消息了么?”
小厮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笃定道:
“回殿下,行宫诸事随顺,再没旁的消息了。”
三殿下也不发话,半晌,斟酌道:
“就比如,新来的那位公子……没什么动静么?”
小厮这下才明白了,主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原来就是要问这个。
小厮赶忙回禀,事无巨细道:
“在行宫里住下的公子,每日赏花饮茶,读书下棋,逍遥的很。”
三殿下坐起了身,手里茶盏攥的紧了:
“嗯,还有呢?”
小厮没察觉自家主子的神色变化,仍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汇报:
“那位公子交往甚广,三教九流,皆有熟识。”
“连当今圣上和镇南王都是坐上宾。”
“尤其那位苏公子,常常在行宫做客,一待就是几日。”
三殿下的茶盏忽然端不平了,一时杯中水波粼粼。
三殿下整顿了心绪,竭力镇定道:
“你先下去罢。”
小厮正要退下去,却忽然听到一声脆响,竟是茶盏落了地。
小厮赶忙去拾,瞧见三殿下一脸恍惚,直到都打扫好了,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厮恭谨提醒道:
“殿下,若无旁的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三殿下这才回过神来,神色还有些迷茫,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了神,面上带了丝窘然:
“退下吧。”
三殿下转身走回里屋,直到人影消失不见,这小厮才回目光,颇有些依依不舍。
小厮退出了屋,见四下无人,一挥袖,便落在了行宫。
第9章第九章
行宫水榭楼台处,坐着一人,独自抚琴,见来了人,也不抬头,只是唇角勾起抹笑意:
“怎么,还是忍不住去瞧了?”
方才的小厮化回原形,一身白衣,端的一身仙气,一脸坦然道:
“自然。”
然后瞧了眼旁边看似专心抚琴,实则满眼揶揄笑意的人,悠然道:
“子谅和圣上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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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有些日子了,你这琴音颇妙,倒也坐的住,果然好定力。”
琴音忽然乱了,抚琴那人抬起头,满是无奈笑意:
“上神莫要拿在下寻开心了,方才是我失言。”
离宸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眼中笑意深深:
“泯之,附耳过来。”
抚琴那人凑过去,听得上神如此这般言语一番,哭笑不得道:
“上神,在下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三殿下为何栽在你手里了。”
离宸慢条斯理的整了衣袖,好整以暇的瞧着面前的人,悠悠开口:
“泯之,好好学着点吧,你们这段纠缠了两世,怎么就不见点起色呢?”
“以后出去了不要说你是我座下的弟子,本上神还是要几分颜面的。”
抚琴那人一张俊俏的脸,此刻面色可谓纷呈,半晌,无奈吐出一句:
“弟子受教了。”
离宸颇为畅意,谁知面前那人一双桃花眼挑起,不怕死的揶揄道:
“弟子无能,却也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这般不济,这么久了都拿不下来,只是远远的瞧着,弟子都替师父忧心。”
离宸惬意的望着满园梨花,梨花尽头,是那人不自知的心思。
离宸那张倾倒众生的皮相,配上一副慈爱的笑意,看的苏泯之浑身发毛:
“小子,你才活了多少年,懂什么呢。”
那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许多:
“相思之事,无关风月。”
“我既想着他,多少年,都等的。”
苏泯之不再玩笑,心下不忍,叹道:
“师父。”
那人背对着自己,自顾自道:
“梨花开得这般好,可是我再不想看到了。”
“泯之你瞧,我心本应如如不动,如今却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都做不到了。”
“我还能等到梨花落尽的那一天么?”
苏泯之站在那人身后,轻声道:
“师父,一定会的。”
“清弦若是知道了,怎会心下无波。”
离宸回过头,颇为畅然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且瞧着吧,要不了多久,这里定是满园苍翠,松柏青。”
苏泯之忽然很后悔,自己怎么就想起来去安慰这人,无奈道:
“师父英明,这松柏满园,果然是您的心头好。”
忽然有脚步声近,离宸笑了笑:
“来了。”
第10章第十章
三殿下觉得,这行宫的一草一木、景致人物,自己都是颇为熟悉的。
可眼前这一幕,着实颇为扎眼。
正如方才小厮所言。
离宸一派悠然,赏花赏琴赏美人。
抚琴的是个颇为俊俏的少年,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
指尖抚着琴,眼睛却流连在离宸身上。
一派风流。
离宸忽然起身,三殿下以为看到了自己,慌忙间,正要开口,才发现离宸只是把少年揽在了怀里,似乎要与少年共抚琴。
少年勾起抹笑,揶揄道:
“你行么?”
离宸面上毫无愠色,揽住怀中人的腰身,抚上琴弦,笑容颇有几分宠溺:
“既然你喜欢,我自然没什么不行的。”
离宸所言不虚,一派高山流水的意境,却是一首婉转的《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漫天梨花下,人影成双。
三殿下不知是何缘故,忽然心口有些痛。
可能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子谅罢。
一定是这样。
三殿下心绪渐平,看到离宸怀里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瞧见了自己,一双桃花眼挑起抹笑,推了离宸一把:
“好了,快起来,三殿下到了。”
离宸笑了笑,也不动作:
“与美人儿同奏是乐事,能与你共抚琴更是难得,待我奏完这曲,想必三殿下也不会阻拦。”
待缠绵的琴音余音绕梁数遍后,离宸这才抬起头,向三殿下笑了笑:
“殿下怎么来了?”
虽然离宸这话讲的自认颇为和气,可在三殿下听来,这语气,分明就是美人在怀,颇有被打扰了的遗憾。
三殿下觉得这少年颇为眼熟,似乎哪里见过:
“不知这位公子是……”
少年行了礼,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回三殿下,在下是镇南王府的苏泯之。”
第11章第十一章
就是青天白日下霹雳,也没这一出来的惊人。
苏泯之的名号。
可谓如雷贯耳。
当年醉生阁来了一名琴师,一曲扬名,闻者肝肠断。
若得公子拨弦,千金散尽求不得。
后来被召入了宫,也只肯弹两首曲子。
其一是《将军令》。
另一曲便是《梁祝》。
先皇是懂琴之人,听得出这少年琴师抚琴,已臻化境。也不强求,便由着他的性子弹奏。
那一日,镇南王为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在潮州奏了一曲《凤求凰》,惹得先皇大怒,要遣散宫中所有乐师。
有内侍来传话,道那少年琴师来请辞。
先皇准了。
那少年琴师冒死向先皇请旨,恳请往镇南王府去。
众人皆捏着一把汗,谁知先皇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面色竟有几分悲伤: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
“孤平生所愿,也不过只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宁王身负天下,不得随心所欲,你的一生却还能求个自在。”
“孩子,希望你的《将军令》,那人以后能明白。”
“一曲《梁祝》,没有悲凉化蝶,只有相守白头。”
那少年琴师谢了恩,拜了三拜:
“圣上的知遇之恩,在下此生没齿难忘。”
“在下为圣上奏最后一曲罢。”
言毕,竟是破了例,奏了一曲《渔樵问答》。
尘世烦忧偕忘,只有天大地大。
少年琴师道:
“长安侯已归安宁处,圣上生平不过为了天下苍生,舍一身而了然忘私,何须抱憾终身。”
“在下冒死,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圣上待百年之后魂归天地时,黄泉路上故人相逢,当年衷肠,自可诉尽。”
“何况圣上又怎么知道,长安侯的心意不是如此呢。虽说造化弄人,长安侯又岂肯被命运所缚。”
“大抵,便是因为太过了解圣上,才自戕以了结,不愿让您日日煎熬忧心罢。”
“还望圣上珍重,在下告退。”
先皇久久不言,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
“泯之这孩子,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啊。”
“看得清旁人,却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他日若得造化,一朝顿悟,或是另一番化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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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先皇赏给镇南王一众美人,连着这少年琴师,一并入了王府。
直到先皇殁了,镇南王遣散了一众美人,独留下了这少年琴师。
镇南王随圣上南巡后,这少年琴师却不知所踪。
没承想,今日竟在自己行宫里,瞧见了本尊。
那少年琴师,便是这苏泯之。
三殿下回过神来,瞧见苏泯之眼底含着笑意向自己望过来:
“不知三殿下今日是来听琴的,还是寻人的。”
“若是听琴,泯之自当从命。”
“若是寻人,”
苏泯之桃花眼笑意更深:
“恕在下逾矩,今日恐怕是不成的。”
第12章第十二章
苏泯之这一出,三殿下着实没想到。
离宸嘴上说的好听,却是一脸请君自便的模样:
“清弦,要不要我送你?”
三殿下面色倒是平静,很有主随客便的架势:
“不必。”
离宸仍坐着,怀中的苏泯之托着下巴,闲闲的拨弦:
“阿宸,这琴弦似乎松了些,可惜。”
阿宸。
这一声恍然如昨日,三年前给小毛团起的名字,没想到再说出口,竟是由旁人口中说出。
早已物是人非。
三殿下看向苏泯之,瞧见这少年,此刻一脸心疼的神色,似乎很宝贝手中这张琴。
离宸似乎瞧在了眼里,随即挥了挥广袖,那琴看起来也并无什么变化,离宸开口:
“再试试。”
苏泯之信手拨了弦,脸上一片讶然神色,忍不住赞道:
“阿宸法力不减当年。”
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何不换一张更好的古琴来,倒也省去修补之繁琐。”
离宸笑了笑:
“你一向偏爱此琴,又何来此问?”
顿了顿,目光却是望向了三殿下:
“何况我只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离宸上神本是一派深情款款,自以为当下清弦便要回心转意,给他种个百八十里的松柏常青。
谁知还没来的及上神肖想一二,三殿下便笑了笑:
“既如此,便不打搅二位了。”
离宸上神一时回不过神来。
自己方才,好像演过头了。
三殿下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离宸追了出去,留下苏泯之一个人抚琴叹气。
早说过,三殿下的性子,不能这样激的。
师父大言不惭,说自己只管放心演,出了问题他兜着,吹嘘有他在,自然一战功成。
然而……
看来今夜注定有人要无眠了。
这边离宸上神轻松的便把人拦下了:
“清弦,别走。”
三殿下淡然一笑:
“还有事么?”
离宸望着三殿下的眼睛,缓缓道:
“清弦,你这般急着走,可是因为我与泯之言语,你不欢喜么?”
三殿下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并非如此。”
离宸似乎笑了,摸了摸三殿下的头:
“清弦,我等着你,真正想明白的那天。”
三殿下万年平静无波的心,忽然如投石入海。
似乎只是层层涟漪,过后便散了。
只有清弦自己知道,心底里,晃晃悠悠,落下了一粒芥子。
一点点的积淀,终有一日恍然发觉,渡河不用舟。
此心已满。
第13章第十三章
圣上南巡归来,已是半月后。
三殿下的行宫近来颇为热闹,总有稀客上门来。
譬如一脸无奈的苏泯之。
抑或冷着脸的圣上。
还有周旋在两人中间,不停打着圆场的镇南王。
来人多半,是找离宸的。
还有一小半,是来找毛团的。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离宸虽是一介上神,却不端着架子,很有些人间烟火气。
好战,好饮酒,好赏美人。着实不像位上神该有的样子。
巧的是,镇南王也是如此。
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彼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镇南王颇为欣赏离宸的同时,也格外喜欢三殿下怀里的毛团。
此时正一脸期待的眼巴巴看着:
“三殿下这毛团颇为有趣,不知从哪里捉来的?改日我也去捉一只给小九,平日也可解闷。”
圣上斜了一眼镇南王,这人盯着毛团,眼睛都发了光,只好摇摇头,叹气:
“是你想要罢。”
镇南王也不否认,爽利的点点头,对三殿下笑了笑:
“不知这毛团可有名字?”
旁边苏泯之接过话,好整以暇的看着三殿下脸色急剧的变幻,笑道:
“阿宸,名字还是殿下取的。”
镇南王眼睛里的光更亮了:
“哦?”
连圣上也投来一丝目光,表示自己听到了。
苏泯之唯恐天下不乱,补了一句:
“你既然喜欢,不如向三殿下讨了过来,三殿下正想把这毛团脱了手呢。”
第14章第十四章
三殿下怀里的毛团抖了抖。
一双红玛瑙般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三殿下。爪子紧紧攀着肩头,尾巴摇得过快,让人担心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镇南王一脸期待的看过来,三殿下却难得犹豫了。
这毛团,自己的确是想要脱手的。
从前只以为是只小狐狸罢了,便由着它胡闹。
自从知道这是某个没脸没皮的人化形的样子,三殿下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一件事:
今天该把它扔在哪里比较好呢?
可是每次都逃不出毛团的手心。
刚扔出去,下一刻就又攀进了怀里。
三殿下有一日终于忍无可忍:
“离宸,你下来。”
爬在胸口的毛团一脸无辜,眨巴着大眼睛,仿佛听不懂。
三殿下提起毛团的脖颈,离宸颇没有些上神的风骨,惯会装得人畜无害,好似自己果真纯良如斯。
毛团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三殿下不由得心软了,但还是硬着心肠训斥道:
“离宸,我知道你听的懂。”
毛团继续眨巴着眼睛,一脸讨好的模样,摇摇尾巴,然后舔舔三殿下的脸颊。
三殿下被折腾的没办法,就由着它胡闹。
是以到了今日,这毛团还在怀里窝着,自己竟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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