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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你去趟机场,怎么还会讨厌走快捷通道?就算向导能够读蛇,不做手术也得花很长时间来适应的,信息不能读取完整。”黑瞎子道:“实话告诉你,这条蛇是你三叔留给你的。再问一遍,你确定?”
我心动了,这个诱惑太大了。如果真是这样,三叔是什么时候交代黑瞎子的?我把记忆往前推,推到西王母国之行那时既有三叔和黑瞎子两人,也有某种怪异的蛇。我登时头皮发麻,问:“这条蛇你保留多久了?”
“好几个年头了,还是在青海的时候。”黑瞎子无谓道:“怎么,你怀疑过了保质期?”
我下意识看着闷油瓶,想求助场外观众。他只是再一次地,安抚我忐忑混乱的神。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黑瞎子把我带去了一间几乎荒废的地下手术室。闷油瓶也一声不吭地跟来,我以为他要给黑瞎子当助手,结果却只是坐在手术室外,又发呆了。
事实上,在两头不管的城乡结合区,很容易滋生出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产业。这下我不仅怀疑黑瞎子在广西混过,混的还是非法行医的行当。他轻车熟路地拾整理房间,接着消毒器具,就差挂面“悬壶济世”的锦旗。
竹筒里的蛇被他拔出一个头,我还没看清它长着几个鸡冠,操作就开始了。黑瞎子的动作很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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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术刀切开它鼻腔前面的一对囊,再以空玻璃瓶集囊液。利用完毕,捏着蛇头塞回去,那条蛇一颤一颤地挣扎着,料想不好受。
马上他对我做的手术,原理差不多正是如此。我还想试着反抗一下,“为什么作为向导,我不能用意识去读取?”
他笑了笑,驴头不对马嘴道:“你知道吗?据我个人调查,在这种蛇的社会体系里,分工很明确。有一类蛇行动力很强,对外界的声音和温度非常敏感,负责守卫整个族群。至于另一些蛇,则与第一类很有默契,负责……”
我打断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给你放松一下。”黑瞎子套上白大褂,拿起另一把刀,道:“以前这个房子是用来割双眼皮的,你需要吗?”
“你割一个试试?”
如果黑瞎子手术过程中突发奇想,真对我眼皮下手,我心想有闷油瓶在外面坐着,我吼一声救驾,肯定还是能保住这张脸和人身安全的。
局麻过后,脸就像发完酵的面团一样,任凭别人动刀子。黑瞎子在面团上切开一道口子,然后洒了点馅进去,我的感觉的确是这样,但是没多久,逐渐感到不轻松。
眼前陡然出现一幅不断缩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它很像是什么自然雨林的纪录片,镜头凌乱而破碎,后期的问题非常严重。断断续续的还有黑屏出现,我有股晕船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三叔的脸。那种体验很奇妙,他坐在我对面的石头上,身上满是污泥,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我的角度一开始是仰视,后来他又把我提了起来。
非要形容的话,这和做梦一样。不同的是,虚拟的梦没有逻辑,而洛蒙是发生过的历史。
画面开始扭曲,像一张纸那样被揉作一团。这张纸上,三叔的眉毛聚成一个点,万分诡异。在这荒诞又真实无比的幻境里,我听到吴三省,亦或是解连环的声音说:“最后的信息,给吴邪。”
我知道这应该是老家伙最后的讯息了,因此吊着一颗心听完了整段留言。三叔提到了我的向导能力,其实我的爷爷早就知道,襁褓中的我和他是一类人。从一开始,这个事实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双刃利剑。因为那些拥有独特能力的人,似乎逃不过“命运”,逃不过某些看不到摸不着的黑影。
他说得模糊,言辞中某些内容甚至和我在南宁的经历有微妙的相似之处。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种主观意识在和你作对,而你只能把身边的一切,归咎于隐形的上帝。
很多问题三叔依旧没有回答,这段话的意义,在于给我传递一种信号。
据说全球的顶尖黑客不过一百多人,也有人称,真正的高级黑客根本不会在这个排名里。就是这个道理,要想与之斡旋,首先需获得对方的ip。前面的几代人,都在找这个“真正的黑客”。最可悲的莫过于,系统崩溃了,却以为是自己失误造成的。
无数的影像灌进我的大脑,当时在场的除了三叔还有黑瞎子,后者好像只是充当助手的角色。在影像结尾处,声音慢慢弱下,他们两人的话题一转。我仿佛听到三叔对黑瞎子说:“你和这把刀还算有缘分……卖给了我,最终却还是被你……”
几年前蛇沼的记忆我可没忘,这段对话泄露出的信息指向性很强。不会吧,难道小哥的刀被他拿去了?看来这事我非管不可。
再一晃神,我看到了手术室里结满蛛网的墙角。黑瞎子不知所踪,旁边摆着沾满血的手套、纱布和手术刀。我咽了咽口水,舌根上一股子铁锈味。
口腔里的创口拉得不大,麻醉药效还没过。我下了手术台,揉了揉酥麻的脸,吐出一口血。应该用了止血药,出血量没有想象中的大。
地上竹筒的塞子没有盖好,鸡冠蛇跑了出来,爬到墙角,试图在钢筋铁泥中找到出口。我看着它毫无意义地努力摆脱困境,不知怎么一下子觉得真可笑。我随手抄起竹筒,朝它砸了过去。准头太差,被它逃了。
手术间的门被闷油瓶打开,黑瞎子拎了一袋馒头跟在后面。蛇正巧逃到他们脚边,所以还是逃不过被装进竹筒的命运。
黑瞎子用力把塞子敲了进去,我刚想开口说话,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幻境中晕眩的感觉尚未退去,我迅速弯腰,呕了个干干净净。吐完早饭,胃酸也呕出来了。我身心俱疲,嗓子眼火辣辣地疼,几乎发不出声音,就伸出食指指了指黑瞎子。
黑瞎子道:“先漱口,然后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止痛药。”他把那袋馒头塞给闷油瓶,离开了房间,
闷油瓶在洗手台倒了杯水,递给我。我保持弯腰的姿势拽了拽他的袖子,尝试发出一个音节:“你……”
他立马把水凑到我嘴边,神上安抚了一下。我漱完口,疲劳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道:“我是说……你的那把黑金刀,在他那里。”
“我知道。”他淡淡道。
“你不要了吗?”我心想你不要了,打折卖给我也行。
“他要去办点事。”交代完这一句,闷油瓶就闭口不谈了。
我追问:“办什么事?”
他一幅不想说的样子,我的语气不自觉变得强硬:“又有什么问题?别再吊我胃口了,你说不说?”
“你的神暗示,对我没用。”他看了我一眼。我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非常地尴尬。
胃里空荡荡的,熬不住,我只好拿个馒头过来开始啃,“瞎子借你的刀,别不是去杀猪祭祖吧?”我胡乱猜测着,边啃边和闷油瓶离开了手术间。
馒头很有南方的特点,又甜又粘。我忽然想到,口腔里还有创口,自己就能吃东西了?我有些慌,用舌头舔了舔创口,惊奇地发现它愈合得差不多了。还是说黑瞎子医术高超,本来开口就小?
黑瞎子拿着盒药回来,听完我的疑惑,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以平常的口吻道:“哦,自愈能力强是好事,那你也用不着止痛药了。”
说完,他从盒里抽出两板药握在自己手里,顺手将竹筒放下,很自然地走向门外。好像在他看来,那些生理上的异常都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可对我来说,却是巨变。
我急急喊住他,道:“你忘带东西了。”
那条蛇在竹筒里间歇挣扎,黑瞎子扬扬手,“我不要。吴三省留给你的,你想要就带走。”
我想听的正是这一句话,于是一阵窃喜,把它拿起占为己有。黑瞎子转身,说道:“它会引来不少危险,好自为之。”
我难得看到他认真的脸色,正想开口调侃他养蛇养出了感情,他又接着道:“就连你,也不可能预料到所有情况。”
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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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不给出任何解释,从身上找出车钥匙后,开锁上了车。我看看身边的闷油瓶,用眼神传达疑问。他视若无睹,跨进了车厢。
黑瞎子开车还是很稳的,我握着竹筒同他说话:“这种蛇能泡酒喝吗?”
“我很久以前就想试试,主意是不错,可惜没机会。”他表示支持,笑道:“延年益寿,滋阴补阳。你要是泡了,记得送我二两。”
这种蛇的主要作用,是信息记录和读取。等我充分利用完,倒点黄酒封在罐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毒性如何。我用竹筒的另一端敲敲闷油瓶,他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我问:“你要几两?”
“他不用补,”黑瞎子笑得挺欢快,“阳气足得很,不肾亏也不虚。”
男人间的话题很容易变得原始而粗俗。闷油瓶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他那块意识领域固若金汤,对外界完全封闭。他也不参与进我们的话题中来,可见已超出了正常人的境界。
没过几天,我从黑瞎子的三脚猫功夫班结业了。
黑瞎子本人十分高兴,他说他又多了一个活着的徒弟。这话听起来有一种耸人耳目的深意,我拎着大白狗腿问他:“在我之前有几个?”
他弯起四指比了个“零”,“以前的都死绝了,今天开始你是第一个。”
他真是太没有讲笑话的天赋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黑瞎子漫不经意道:“你不知道从零到一,有多不容易。”
我直接赶人:“你是不是该走了?”
“马上就走。”他扔过来一把车钥匙,“送去隔壁街的洗车房了,你下午去取一下,这辆车就当毕业礼物,送你了。”
“师门传统倒是不错。”我道:“不是栽赃吧?”
他笑了笑,“开不开全在于你,这可是我一片心意。”
肯定有鬼,这人长着就是张通缉犯的脸,我想,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小哥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好奇的话自己问他去,我没有义务回答。”
他一句话打发了我,我好似个皮球一样到处碰壁。我冲他挥挥手,意思是你可以滚了。他道:“我教过的徒弟,最长存活时间是三天。你觉得,这次的‘一’变成‘零’要用多久?”
这话是明摆的嘲讽,我转了转刀柄,回道:“那我们共祝吴邪长命百岁。再见,不送。”
黑瞎子嘿嘿一笑,哼着小曲离开。我从树林出来,看见闷油瓶站在路边的树下等我,就道:
“保镖,回去了。”
他好像并不排斥这个外号,和我一起走回旅馆。自从我那次跟踪他之后,闷油瓶就干脆不出门,和我的距离最远不超过一百米,不知为什么也不再去和那些香港分支接触。他在我周围设了某种意义上的屏障,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
他不准我出现在拍卖会现场,并且我的抗议无效。
我最初是想咬咬牙把那东西拍下来的。后来黑瞎子把蛇给了我,于是那块石头对于我来说价值不再那么珍贵。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亲自去看一看,除了张家人还有谁和我瞄准了同一个目标。
拍卖那天,活动设在酒店的多功能厅。闷油瓶应该去和他的族人汇合了,我包下走廊尽头的雅间,点了壶茶。
十分钟后,我叫来服务员,点个小吃,“顺便”问问拍卖会的情况。酒店办拍卖会,这里的服务员一定觉得新奇,心思都放在那上面。他们更可以借职务之便来回走动,互相谈论,消息比较灵通。
又过了六七分钟,我故技重演。就这样反反复复,一个人点遍所有小吃,接着向茶水单进攻。顶着服务员不耐心的眼色打听了几回,我内心深处,其实仍是想光明正大地坐进去。
拍卖要进入尾声了,服务员沏上今天的第十杯茶水,说最后一件物品即将喊价。正在这时,那边爆发出一波沸腾的人声,好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而且这股躁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果断赶到会场的入口,竟已渐渐散场。我立马管不住自己的脚,走进去拉住一个路人甲询问,原来最后那件的拍卖被紧急取消了。
“东西被盗了,就在刚刚。”闷油瓶的声音从右耳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借着噪音的掩护对我道:“张家的人已经出去围堵了。”
我紧张道:“谁偷的?”
“暂时不清楚。”他摇头,说是听到了走廊上酒店经理的谈话,才知道那块石头恰巧在开拍前被动了手脚,里面的“石虾子”不翼而飞,于是谁都没辙了。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顺利?酒店一向在墙上安装监控摄像头,这种场合下也会增设保安,但不可能做到全方位无死角。安保就是这样的系统,防得过小毛贼,防不了聪明人。敢下手偷走这种东西的人,背景一定不普通。
不过我担心,南宁城区的道路纵横交错,那一帮子香港佬初来乍到,能开车成功堵截?
赌石老板和他女儿在厅堂前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朝他们俩汇报。老板起码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商人,我感觉得到他没有完全乱了阵脚。至于那小丫头,我看她吓得魂快要飞了。
“你说张家队伍已经去追小偷了,”我问闷油瓶:“可是怎么能确定……”
闷油瓶就道,张家人赶到停车场时,只有一个人表情慌张,开车走了。起步速度很快,非常心虚,可以确定就是他。“另外,酒店已经报警,但行动上没有我们快。”
我不由佩服,“这你都知道。”
“听到声音了。”他点头。我心想,你那能力在关键时刻真是太他妈有用了。
闷油瓶还能让我堂而皇之地站在会堂里,想必那群张家人都出去玩着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我问:“你不跟着去吗?不怕他们起疑?”
“不会,他们觉得这里需要有人留下。”他道:“这里鱼龙混杂,如果你被什么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闷油瓶为我考虑得竟如此周详,我有些过意不去。真是堪称史上最敬业保镖,不惜骗过自己的族人……可我又不会给他发薪水。
这时有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我把我的手机掏出来一看,仍在静静黑屏。只见闷油瓶从容地抽出他的手机,接通了来电。
明明在我认识他的那几年里,这家伙都活在自己那个通讯技术落后的时代里。果然香港人有钱,我还处于震惊的情绪中,闷油瓶就挂断了电话,对我道:“跟丢了。”
我现在也不想冷嘲热讽他的猪队友了,就问:“有没有说在哪里跟丢的?”
闷油瓶报一个地名,我迅速回忆了一下,然后迈步直奔大门,“我知道了,我们亲自去堵。”
第6章卷一:石破天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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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和我穿过嘈杂的人群,钻进停车场。我跳进那辆五菱面包车,闷油瓶则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钥匙、离合挂挡、喇叭油门、方向盘……一气呵成。这一刻,我无比衷心感谢我的黑瞎子师父。
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推算着赌一把。这明显是一次计划性的安排,先由一个人把东西偷出来,再立刻进行转移,交给下家,若是稍稍耽搁就会遇上被抓捕的风险。
多数下家都会等在火车站之类交通迅捷的地方,确实明园新都的西边是南宁的铁路站点。但,闷油瓶说的那个地方,是东面的一家银行。而且明明离这不远,汽车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超出这个范围。
那么剩下来的可能性就是,偷东西的人没有选择跑远,而是故意在那一片绕路。即使是出于甩开追兵的动机,这也不符合普通人的犯罪心理。所以我认为,交货地点十有八九就在附近。附近有什么?居民社区、展览中心……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
除了一个人民公园,占地非常广,从地图上看,是一块不小的绿地。我在马路上迎着红灯冲锋陷阵,对闷油瓶道:“你用手机跟他们联系一下,就说你去公园的西北门,剩下的方位让他们安插好人手。”
然后我闭上自己的嘴,安静听他打完电话。我的底气更足了,直接表现为闯两个红灯,外加三个黄闪。据说全国的交警一般黑,不过就算被拍下来,罚单也该罚到车主那里。我心里对黑瞎子倒没什么愧疚感,他说了“送”车,却没有正规的登记手续,估计车的来历也不干净。
闷油瓶侧头听了一会儿漏进车窗的风声,道:“后面有警车过来了。”
我没想到雷子们的效率这么高,如果小偷被他们直接带走的话,我就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了。
然而闷油瓶道:“听车里的谈话,雷子追的是我们。”
我怔怔地道:“我没犯法。他们说什么?”
“我们这辆车有问题,”他一针见血,“车牌。”
“什么?”我心里一惊,之前总习惯性忽视了脚下的车牌,看来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闷油瓶指挥若定,“你先开车,警车还在三百米之外。”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车牌数字被篡改的现象屡见不鲜,买个特制的磁片往上一贴,大多是怕被摄像头拍到。既然发生了这种改动,这车干的就不可能是清清白白的事了。
黑瞎子那次去洗车,也许不仅洗了车,还做了这事。没有想到被他阴了一把,以他的身份大概是不能和雷子接触,所以找人当替罪羊,帮他拾烂摊子。
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猜不透这车里有多少脏水。不过既然改了车牌号还会被追到,肯定是雷子们兴师动众一点一点查录像查出来的。也就意味着这事远非交个罚款那么简单,小则盗车,大则肇事逃逸。
总的来说,我和业内其他人士比起来,算是个像模像样的守法公民。但今天,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别说是雷子,天王老子也得给我让路,红灯都不在乎。
窗外的风声呼啸起来,尖锐的警笛声越来越响。路上的其他司机看到我不断飙速超车,不约而同让开了车道。把五菱面包车开出一级方程式的感觉,绝对是人生的一段宝贵经历。
可我毕竟不是职业赛车手,更不是开着跑车兜风,心里不安得很。掌心出了不少汗,本来这破方向盘就难转,这下更不方便了。再说,指示灯亮不起来,刹车偶尔失灵,简直是玩命。闷油瓶就坐在我身旁,万一搞出车毁人亡的惨案,我岂不成了历史的罪人?
我正心里打鼓,闷油瓶又忽然道:“这辆车,是半个月前被人非法抢走的。”
乍一听莫名其妙的台词,我明白那是他听过来的车里雷子的对话。
后视镜里出现闪烁的警灯越来越近了。由于其他司机的“礼让”,道路几乎畅通无阻,我踩着油门一路狂奔。“还能听到什么消息?”我问他:“关键是罚多少,要不要进去?”
他摇摇头:“路上杂音很多,听不清。”
我这才发现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其他声音的干扰性很强,顿时有种冲动往他脑子里塞个过滤器。这是最后一条街道了,公园大门就开在前面。局面由一开始的我追贼变成了我被追。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
全世界只剩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好像一切都听不见。视野里仅有后车镜里反射着后方车辆的那一点红光,我觉得自己快腾云驾雾,开得飞起来。
闷油瓶握住我换挡的右手,没有说什么。有什么传递了过来,我的神太紊乱,他竟在帮我找回平静。他出声道:“什么时候停车?”
我理清了思路,道:“当务之急是把车扔掉,马上进公园藏起来。”
“还有第二辆车在追我们。”他停顿片刻后道:“西南方向,一公里。”
我在鸣笛声中不得不提高嗓门,“老大你确定吗?”
仅靠耳朵来给对方下判断,会不会太武断?公园附近杂音的干扰越来越大,我心想闷油瓶肯定没招了。
“借我用一下。”他淡淡说完,我就感到自己的意识领域被人强行打开,神被他引了出去,仿佛接上一段旁枝。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交错纠缠成了一个更庞大的形态。
“你干什么!”我喊道,同时开始点刹,准备把车甩在公园门口。
他在颠簸的车厢里闭上眼,一边听着开始复述。闷油瓶的语调说出那种话,未很是诡异:“只要绊脚,就算是吴家小太爷,也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
闷油瓶睁开眼,伸手推停车挡,然后猛地拉手刹。我根本无暇思考他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也来不及考虑自己即将要对付多少人。脑袋因惯性向前冲去,身子被安全带牢牢绑在座位上。车烂归烂,好歹安全带没断。
轮胎被手刹卡死,刺耳的摩擦声从车盘下传来,汽车直线冲到公园门口,最后撞到那些栏杆路障才停下。机动车进不去,我就和闷油瓶跳下车,跑进园区。
得益于之前的训练,我的半吊子体力上涨了那么一丁半点。公园开放,游客稀稀落落的,我们两个更像是来跑步锻炼的本地人。“我们去哪里?”我问。
当下的情况完全由闷油瓶主导,我只能跟着他走。他看了一圈,放缓脚步道:“继续向前。”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慢慢停下来,走在我身边似乎看起了花花草草,张口却道:“三点钟方向,两百米。别紧盯着看。”
“那里有什么人?”我无奈道:“我不看,近视,五十米都看不清。”
“什么人不重要。”他领着我,在树木的掩护下慢慢走向一条石阶长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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