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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最佳搭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吴邪,听你二叔一句劝,也是我们全家的愿望。”他道:“不要再碰了。”
“您看我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别多想了。”我安慰他。
二叔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爷爷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他花了很多很多力,才给自己争取到一个自然老死的结果。”
他转过身来,“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去塔木陀,也不要抓什么蛇。”
这回轮到我叹气了,“您就当我去游山玩水,反正这一趟我必须去,我没看出来这里头有什么不得了的风险。”
二叔肯定知道很多东西,包括闷油瓶的现身,以及广西的石中蛇。但是他好像还不知道黑瞎子已经给了我一条,这一点我倒可以瞒下来。
他转了话头又道:“龙脊背的事情,那小哥显然是不希望你知道的。我们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就不能领个情吗?”
这怎么变成我在无理取闹了?我没好气道:“之前家里人不让我跟三叔下地,后来我下了,还跑了许多地方,不也活到了现在?”
“说的什么话!”他生气地看着我,“我们是怕你那体质觉醒。万幸那几次下过地后,你的身体没有变化。然而现在事情终究发生了,你不能越过这最后一条警戒线。”
“那就把话说开了,这种能力有什么不好?”我据理力争,“小哥因为他那体质,成了道上的哑巴张,我虽然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但多多少少也可以做点事情吧。”
“不用做其他事,”二叔斩钉截铁道:“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不要张扬出去。”
我心说简直没法聊下去,索性扔下一句话:“跟您没什么好谈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会下地狱,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观点上的不同是无法跨越的沟壑,我永远不可能和一个思想不一致的人达成共识。我准备摔门出去,就听二叔在我身后道:“难道你准备一辈子追在那个哑巴张身后吗?”
我奇怪地看看他,“谁说我跟着他跑的?”
“我不和你说破,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二叔显得有些疲惫,“你对这个人未太上心了,以至于都不能管好自己的生活。”
我能感觉他确实是作为一个爱护晚辈的长辈,发自内心地对我说这些。可是我没办法停下来,也不愿停不下来。“跟小哥没关系,全是我自己乐意。”我放缓口吻说完话,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最后我找来五个人,告诉他们这次任务不重,只要不犯贱,每个人都能回来。
晚上又打了个电话给秀秀,去打听下她哥哥的事。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妙的说辞,结果电话接通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我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怔了两秒回答:“打错了,不好意思。”
“吴邪你犯什么病呢,有事儿吗?”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我终于反应过来,不是小花吗?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摆出了怎样的表情,呵呵地笑:“怎么是你……”
他呵呵地回我:“有事启奏,讲。你的语气,不对劲啊。”
我面无表情,“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你。”
他不再和我扯淡,“秀秀躺医院呢,还没醒。”
我问:“出了什么事?她好像不是那种娇弱小姐吧。”
“看伤口是被条小蛇咬了。”他道:“我不太清楚,按理说城市里没有那种东西,反正进医院后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
我还是不明白,“她家没告诉你怎么回事吗?”
小花嗤笑一声,“现在霍家忙得很,她的哥哥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妹妹出事了也不管死活。我只知道秀秀是意外被咬,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家为什么会有蛇呢?”
我忙问,“她家是不是一套大大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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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那种非常传统又非常豪华的?”
“是,但是位于市区,闹中取静,不存在野蛇。”
我一下就懂了,一家子住在一起,这条蛇极有可能是小霍害的蛇卵所孵化出来的。幼蛇不知怎的跑了出来,咬完人也许逃走了,也可能被抓住了。现在她的哥哥当然没空管她,因为正当关键时刻。
“没有事吧?”我问:“有生命危险吗?”
“各项生命指标还算正常,毒性几乎没有,睡一会儿就好了。”
没有毒性吗?我皱起眉头,当年阿宁被野鸡脖子咬了后,便没了性命。秀秀没有大碍,那么那条蛇铁定不是鸡冠蛇。
在最开始,我查到的关于石中蛇的零星资料里,只有一种长着毛的黑蛇,十分陌生奇特。至于黑瞎子手里的,是一条鸡冠蛇,我比较熟悉,但是性子又比我在塔木陀遭遇的野鸡脖子要温和很多。
这么一大圈绕下来,与之相关的地点包括墨脱、四川和柴达木盆地。墨脱有蛇矿遗迹,四川发现了石头里的蛇卵,柴达木更不用说,蛇就养在我自己家里面。地域上的跨度非常大,那么拥有洛蒙的是哪一种?莫非每种都有?
“向导”能读取的信息素不应该仅来自于一种蛇吗?这种蛇的分支竟如此之多,形态也千奇百怪。本来这蛇的来源就难以追溯,种类一多,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有跟小花说小霍害夺蛇卵的事情,更没有讲我自己的体质变化,匆匆挂了电话。听得出来他心情烦闷,我还是等那边稳定下来后,再去好好谈一谈吧。
放下手机,我又发现了矛盾之处。小霍害抢走蛇卵不过是四五天前的事,假设那蛇刚到他手里就破壳而出,也只出生了几天而已,恐怕都没小拇指粗。这种战斗力为负的生物,怎么会张嘴咬人?还让人陷入昏迷?
那这蛇也太强悍了,生长速度惊人。我回头看看家里的那条,正安静地盘在缸底的一截枯木下面。我的好奇心忽然膨胀起来,不知这条活了多少年?
西王母国之行是在04年,也就是说这一条至少度过了八年的岁月,可是看起来却还是一条小蛇的模样。我小时候在老家的草丛里见过几种常见的野蛇,记忆中都要比这条大了许多。难道迅速成长后停留在了一个阶段,不会长大吗?
这样的特性利于适应凶险多变的自然环境,避因为庞大的体积而阻碍行动。而且作为宠物的话,保持迷你的体积大约可以一直扮嫩,不会被嫌弃?
刚才的那些内容似乎有点熟悉,我茫然地思索了一下,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能够保持年轻的相貌,不就是闷油瓶吗!
虽然我清楚两者之间的关联或许并没有那么大,但还是抑制不住地猜想一番,张家的这种能力难道来自于那些蛇?
莫非张家人之所以永葆青春,为的是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能作为师奶杀手靠脸吃饭吗?难道闷油瓶没钱的时候,就跑去牛郎夜店,穿着束身黑西装,问客人“您有什么烦心事”……凭他的相貌,说不定赚得比倒卖明器更多。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了。那蛇隔着玻璃一动不动地注视我,好像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品。我暗自唾弃自己,竟然对着一条蛇联想一个男人魅力四射的样子。这也不能怪我,回想过去那些年,闷油瓶身手敏捷,刀光频飞。身处龙潭虎穴迸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场,算得上所有男人的榜样。然而这些关我什么事?我心想,我又不能和他谈对象。
奇怪的念头越来越多,我命令自己赶忙打住,转而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的蛇,心道就拿你来练练手。先前我看过黑瞎子用手术刀操作,那个位置在鼻腔下。
网购的针筒已经送到家了,我取了一支,一手固定蛇头,一手把针头伸进它嘴里,浅浅扎进去。它没有反抗,好像痛觉神经被麻痹了一样,大概是乖顺的亚种。我心里本来没有底,这下却好办多了。
估摸一下深度,大约刺进了囊腔。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第三只手拔回针筒,无奈只好弯下身,用牙齿咬着往后拔。这套法子也有用,抽取出来约一毫升的液体。这东西黑瞎子当时滴进了我开刀的创口里,现在刀口愈合,难不成还要再划开来?
我查过资料,他动刀的地方应该是犁鼻器,一个正常人都早已高度退化的部位,但是我却保留着犁鼻器的功能,可以感受外激素。我决定用注射器打进去,先试试看再说。
于是我换了支针筒转移液体,对着镜子张大嘴,比划了半天,最后一鼓作气扎进去,再慢慢地把液体推完。我坐在沙发上,等待洛蒙起效。先是舌头尝到了残留液的味道,带着腥气的苦涩,像柴胡和羊腰子的混合物。
而后四肢渐渐发麻,失去了知觉。等了十分钟,眼前什么都没有。不会扎错地方了吧?我站起来,谁知一下就瘫软在地上,浑身使不上力。如同飘浮在空中,同时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我心想总算开始了。
我就好像一个抱着爆米花等电影开场的观众,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期待着导演的大作。这次读取非常成功,比上次好多了,可以说对焦也很清楚。我在树林里爬行,耳边是身体与草丛的摩擦声,周围的树木上缠着粗壮的藤蔓。
这条蛇的生活十分无聊,我爬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活物,对时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过了一会儿,景象猛地静止不动。居然卡带了,我暗骂质量真差。就这样静静等着,百无聊赖地研究眼前的泥土。
草尖晃了晃,似是被风吹拂。我盯着草丛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卡带,是这条蛇停下动作。
上次我看到了三叔的讯息,想当然地以为洛蒙可以自动储存重要片段。但那只是我运气好,第一幕就给了我想要的,而这次的内容,是如何正确地发呆,应该给王盟看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几乎要睡着,场景终于发生变化,不由得令我神一振,睁大眼睛。
这回倒好,整个黑屏,我把眼睛睁得再大也没用,只能看见一丝微弱的光亮从缝隙中漏进来。我估计这时候三叔已经把蛇交给了黑瞎子,用某种器皿装了起来,随身携带。
我仔细地听,四周有细微的水声,由此推测应该在那片绿洲的雨林里。另外还有谈话的声音,时断时续,可能距离比较远,听不清楚。我努力辨别着声音,忽然有个人道:“你看他好像在脱裤子?”
立马有个人接道:“小吴同志在做春梦吧,咳,别打扰他!”我听了差点热泪盈眶,这是胖子在说话。但是那句话内容十分庸俗,还有抹黑我的嫌疑。
胖子嘿嘿地低声笑了笑,又说道:“气血方刚,在所难!现实里那么点儿背,就让他在梦里享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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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在做梦,梦见阿宁变成怪物追着我,我的皮带卡住了,逃不走,所以在梦里一个劲地解皮带。而同行的一群人都误会了,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一段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就当做回忆逝水年华,再次体会一下胖子的聊嗑。潘子的声音有点小,可惜了,本想好好听听的。
黑瞎子的声音冒了出来,仿佛被故意压低。但因为离得近,我仍然听得见:“还不下手?你憋得他都忍不住做春梦了。”
我特别想把这段快进过去。怎么他们的话题只有这个?还有瞎子的语气为什么带着一股子揶揄?等等,他说话的对象是谁?下手的对象又是谁?我为什么参透不了这句话的意义?
又响起闷油瓶淡淡的声音:“他没有觉醒。”
我马上竖起耳朵,听他们远离人群的对话。
“没、没有?”黑瞎子好像很吃惊,“让他觉醒,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不行。”
“你不是,”黑瞎子顿了顿,“你不是对他喜欢得紧吗?莫非我看错了?那个时候,你……咳,嗯?”
简直意味深长,我心想怎么回事,你倒是把那最后一句话给我说清楚。闷油瓶有喜欢的人?那估计年龄也很大了吧。他们讨论的人物是谁?这真的是在西王母国之行发生的事情?是我听错了吗?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是黑瞎子还在说:“难道你安抚……为了阻止他觉醒?不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闷油瓶也嫌他聒噪,打断他:“别问。”
“那人的孙子,肯定差不到哪儿去。”黑瞎子似乎在鼓动,“你又不亏,干嘛不直接上?”
闷油瓶冷静地回答,“他会和他爷爷一样。”
黑瞎子好似被这句话堵死了,轻笑一声,“这倒是,你想得周全。”
另一边,胖子好像想叫醒我,洪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一切:“不对吧,我说哪有做春梦的脸上这么苦逼兮兮的?小吴,你听得见不?回答一下,春梦就动左手,噩梦就动右手……”
黑瞎子又说了起来,“不过我看他这架势,像是追着你跑,恐怕保持距离会很难。”
“哎,动了,左手左手是左手!哈哈哈,好了,大家伙等他做完吧……”
“而且,我怎么觉得,大多数人是想推他进来的?”黑瞎子悄悄道:“听说那个女领队到一盒录像……”
“不是我寄的。”闷油瓶好像有点力不从心。顿时我感到一股情绪弥散了开来,直接通过信息素传入我心里。
“都是宿命罢了。”黑瞎子轻飘飘来一句,“你觉得他能逃得过去?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话音未落,又有一股苍凉,卷入我自己的意识中。
“怎么右手也动了?哎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胖爷我是叫醒你呢,还是,叫醒你呢?”
我以为一哑一瞎的对话结束了,只听见胖子叫醒了我,还有吴邪的声音,“不是那档子事!我有理也说不清……行了行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怎么不挖了?”
那是我的声音,那是吴邪的声音。那又不是我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的情感变得灰暗,在听到吴邪声音的这一刻,意识终于开始失控。
很难描述这种罕见的感受,回到过去,做自己的冷眼旁观者。那一瞬间我居然分不清虚拟和现实,过去和未来。我是吴邪,或者,吴邪是我?我在一具叫做吴邪的躯壳里,顶着吴邪的名字,替吴邪做了无数个决定,见证了吴邪几十年的人生,将来我也会以吴邪的名字老去,直到死亡。
思想慢慢混乱甚至诡异,我不知道那些念头从何而来。各种奇怪的情绪塞入脑中,好像一人就经历了其他无数人的煎熬。
这时,闷油瓶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护不了他。”
沉重的痛苦像洪水一样袭来,冲垮我的意识。我只能抱上一块浮木,被湍急的水流呛得几乎窒息。眼前猛地恢复明亮,我回到了家中。闭上眼剧烈地喘息,那种情绪从里到外贯穿整具身体,又不止是身体。我的怅然若失、闷油瓶的无力感、黑瞎子的宿命论,加在一起混合调匀,成了一杯最毒最烈的酒。
我甚至走不了路,扶着墙去了卧室,倒在床上。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呐喊,但又找不出痛源,仿佛这毒素来自于灵魂深处,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的灵魂剥离出来。
这条蛇带着不少信息素,所有的副作用在此刻姗姗来迟,包括之前在洛蒙里见到三叔的幻境。那些情绪叫嚣着聚合又变形,变成了一种浓烈而纯粹的恨意,在体内乱窜。
可真疼,我心说。神上的折磨远远胜过寻常的疼痛,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安抚,没有人来帮我舒缓。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放任自己心底的索求,我开始无比想念闷油瓶,他的声音和手掌的温度。
再也没法自我欺骗了,我在想他。
我翻出家里的助眠药物,死马当活马医。余光瞥见自己还戴着那手串,才发觉这阵子忙得头昏脑胀不拘小节,竟然忘了这茬。我抬手就想扯下,可是立刻又被自己的心音所阻住。冥冥中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在神毒素的侵染中轻叹口气,果真是剧毒的相思子。
休息了几日,自己便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副作用。等到我再次走进铺子的时候,王盟看到我就大声喊道:“没有耗子!”
“再吵就喂你吃耗子药。”我把一张清单扔给他,“一项一项的买好,不用从工资里扣,拿我的卡刷。”
王盟看了看清单,反应很快,“老板你要跑去哪里?这次又得躺医院了吧。”
“快去做事。清单反面还有路线,几个省份的火车和大巴的班次,你按照那个去订票,要六个人的份。”
王盟边看边说:“你带五个人去……青海?什么鬼地方?不是啊老板,你这个时间表安排得不科学,为什么这么多换乘?现在铁路很发达,一张票就可以了。”
“多换几次,可以降低风险。”我解释道。
他看看我,像看一个疯子,过了半响劝道:“你前阵子不是才跟你二叔吵过一回?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就要走?”
看来在那个盘口里谈话不是正确的选择,总有长舌的伙计把我与二叔的对话泄漏出去。我笑笑,道:“给你开工资的是我,不是我二叔。”
他讪讪地嘟囔道:“家里人也不是想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啊,哪个人受得了你这样东奔西跑的……”
“安定不下来又怎么了?我要是结婚,你还得出份子钱。”
他欲言又止,最后细弱蚊声支支吾吾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没有压力,我都替你有压力。”
“谁敢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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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我奇道:“不想在杭州混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的。”王盟低着头小声道。
我听得很清楚,点点头,“还有呢?”
“你二叔那天都说了,总追着……”后面的话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咽到了肚子里。
我好心替他补充,“总追在一个叫哑巴张的男人后面。”
王盟拼命点头。我则冷静道:“去买东西吧,这单子和信用卡别忘了带上。”
王盟走后,我站在窗前,看柔情西子,看七月柳絮。苏堤旁人流如织,断桥上白素贞和许仙相遇相识,这段佳话里的两个身影又渐渐淡去。正是旅游旺季,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把窗户用力合上,至于手腕上的东西,一直没有脱下来,也说不清是因为太忙,还是想悄悄给自己一个交待。
真是讽刺啊,我心道,能看懂别人的意识活动,最后竟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第9章卷一:石破天惊(9)
做了几次洛蒙实验后,我发现存在更简易的读取方法,比如像滴药水一样滴进鼻腔。当然,不可能吸进肺里,只是让它接触面部的犁鼻器。我的推测是信息素能穿过黏膜,进入毛细血管,最终抵达感官。
起初我如获至宝,以为寻到了完美的捷径。于是像个瘾|君|子一样,每天吸两次,渐渐地爽感盖过了痛感。这玩意儿是会上瘾的,神鸦片一样,给人脱离现实的恍惚感。
没过几天,我就自食恶果。因为我一直不停地主动破坏鼻腔黏膜,难会流出鼻血来。某天上午从幻象醒来后,脸上一股暖流,我抬手一抹,殷红一片。
这些还不算什么,鼻腔习惯了那种刺激后,生理反应就慢慢不再剧烈,乃至消失。与神上的负担比起来,那才叫一个小巫见大巫。随着洛蒙读取次数的增多,我从中感受到的情绪也越发清晰。这应该和“向导”本身的感知能力有很大关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黑瞎子当初那句话的确切含义。
完全不能用语言描述出其中的感受,因为人类的历史里没有相关记载,自然也就没有发明出专门的词汇。这个过程,不是寻常意义上所说的分担他人的喜怒哀乐,而是把我整个人硬生生地拽进一个巨大的湍急漩涡里,任我如何挣脱都爬不上岸。无论那水是冷是热,是清是浊,都要冲进血液里,和我融为一体。
这个副作用乍一听十分严重,但其实不可怕,仅仅是一种迅猛的心理变化,几次下来我就习以为常。身体的各项生理功能也都如常运行,除了神不太对劲以外,基本没损失。
幻境这个词,用来指代信息素呈现的场景并不是很准确。它把昨天的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一切都那么鲜活真实,可以说是人类诞生以来最高明的媒介。可惜我的这条蛇所承载的关键信息并不多,黑瞎子的呼噜声当之无愧成为出镜率最高的角色。
至于闷油瓶的偶尔出现,则属于小概率事件,好比中了头奖。他只能在那次蛇沼历险中被洛蒙记录下来,本人又不爱说话,有时我听到他说几个字都会觉得,这次没有白工夫。
原来内心最期待的是在幻境里感受到闷油瓶的存在,等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我的心态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可惜这种话,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人常常安于现状,安于固有思维,因为原有的世界被破坏后,就会产生未知结果,而未知正是恐惧的根源。我以前虽然追着谜题跑天下,但或多或少也有那种害怕未知的心理,特别是对于人与人的关系问题,那几年连想都不会去想。
也许,我现在从那些信息素的情绪里学到了几分非常人的个性,所以渐渐能正视心底,接受那个放在以前不敢想的话题。当然,我深知我们俩隔着万水千山,一切尚未定夺,我独自想东想西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闷油瓶后来又失忆了,我怎么能确定他现在的想法?
我没那么胆大包天,也只是在信息素里听着闷油瓶极淡的声音,心想,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想着,我会找到谁谈个恋爱过个日子?或者是想,到底是以前的我自欺欺人,还是现在的我徒生错觉?
想个片刻工夫,转身我又把这些全部抛之脑后。眼前有一堆火烧眉睫的问题亟待解决,我根本无暇考虑什么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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