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最佳搭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王盟连网上订个火车票都能出问题,非要我去铺子里亲临指导。我叹口气,不客气道:“要你何用?”
王盟指指电脑屏幕,辩白道:“去西安的这一班临时被做了调整,即使坐下一趟,后面的时间又来不及。这是个连锁反应,你看,全乱了。”
我揉揉太阳穴,“西安、天水、兰州、西宁,你把这四个城市的火车时刻表都调出来……还有长途汽车站。”
他调出几个密密麻麻的网页,“老板,你就是自找麻烦。”
我在电脑前坐下,挨个看了遍,一秒内头脑里已经浮现出了方案,“这里坐大巴,到这边正好接上这班火车……再坐这一趟,一直到兰州……然后,还有这个……行了,按这个去买票。”
我回头看王盟,他两眼发直,惊道:“等等我跟不上了,你再报一遍。”
“我怎么招了你这个伙计?这么废,当个文员都当不好。”我漫不经心地奚落他,手头把那几条班次时间复制粘贴出来。
“数据太多,找个地名都要翻半天。”他满脸崇拜,“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所有或抽象或具体的东西,似乎都能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如线条一般任凭我调动处理。我没有刻意运用什么思维技巧,好像在接受外界信息的那一刻,就有无形的手帮我分门别类归纳好。
王盟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无用,自觉自愿向我学习,把网页翻来覆去地浏览,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洋洋自得道:“这边另一个站也可以上车,发车时间比你刚才说的那个还要早。”
我瞥了眼,开口道:“时间来不及。你可能没看过地图,那个车站在东边,就算走绕城高速,也是赶不上的。”
他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为什么一个西北城市的布局你都记得一清二楚……”王盟看起来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我果然连个文职秘书都当不好。不过别人的老板出差,可不像你这么折腾。”
“查得严,有些不敢坐。”我把电脑前的位置让给他,“底下的人没一个干净的,凡事就怕万一,还是绿皮保险点。”
他表示赞同,“对对对,你要是被抓走了,我也逃不了被请去喝茶。这次应该没风险吧?每次你一外出,我就担心铺子门口有穿警服的走进来。”
我让他放宽心,“等我真的发达了,就给你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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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我是东南亚地头蛇,你就是亚太地区总代理人。到时候别说是雷子,道上的也得对我们忌惮三分。拳打四九城,脚踢老长沙。”
王盟敲着键盘输入网银密码,兴趣缺缺道:“算了,我还是给你看铺子吧。代理人什么的,等你回来再说。”
那股热情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二叔那边,帮我糊弄过去,反正不要暴露我的真实行踪。机灵点,有人打听也不要多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这么说。”他有些不耐烦,“老板你老大不小了,带着伙计出去办事还瞒着家里人?没意思的。
“我有什么办法?”我感到不是滋味,道:“一个个话都不说清楚,就是一味拦着我。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废物。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老板很窝囊?”
“没事,你不是东南亚地头蛇嘛。”王盟宽慰道:“我看你压力太大了,别想太多。”
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不知怎的开始头疼。我掏出烟点起来,“还有你上次说外面传我的八卦,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他握鼠标的手顿了顿,勉强笑了一声,“应该是……所有人都多少知道一点吧。其实好几年前就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又死灰复燃,越传越旺了。”
我倒是理解,不外乎因为黑金古刀落到了我手上,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就是话题方向歪得偏了些。没想到活了这么多年后,我还会在这个年纪成为八卦的中心人物。
要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鸡尾酒会效应”,意思很简单,在嘈杂的环境里,如果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提到了我的名字,那么我的耳朵会相当灵敏地捕捉到它。其实自己并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在讲什么,只是听到一个关键词而已,就十分敏感了。
我现在正处于这种神经兮兮的状态。找那几个伙计集合的时候,我听到别人低声说着我的名字,就忍不住猜测他们是不是在我背后嚼舌根,尤其是有关那方面的问题。
中间杂事繁多,略过不表。王盟把整理好的票和行李交给我,我一边抽烟一边清点,“你的后勤能力还是不错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他难得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得学会自我排解。不然负面情绪长期积压,很容易爆发出来。”
我皱眉看他,“今天吹的什么风?”
“说了别生气。你难道不觉得……老板,你最近的情绪很反常啊?”
我哑口无言,他说对了。上一秒兴高采烈,下一秒乌云笼罩,这种现象似乎在我身上发生过几次。我承认下来,“最近事情有点多,在所难……不是,你跟你老板就这么说话吗?我有病没病又不妨碍你拿工资。”
王盟带着几分同情看着我,扳着指头数数,“情感脆弱,易激怒,兼有躁狂与忧郁的症状……”
我不禁冷笑,“谢谢关心,真正的神经病比我恐怖多了。”
他仍在罗列,“……还有力充沛性欲旺盛,啊,你单身,这个就算了。这一系列征兆代表了一种神障碍……”
我决定把他晾在原地,于是灭掉了烟头,拎起行李招呼大家上车。王盟见状,只好放弃科普,朝我做了个挥手道别的动作。
火车轰隆隆地驶离杭州,车厢里人声鼎沸。我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光滑的玻璃映出我的面孔,我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到了这面镜子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张脸居然消瘦了许多。
什么时候瘦下来的?一周前还是一个月前?我自己竟浑然不知,这阵子消耗很大吗?
一队伙计正凑在一起斗地主,不打牌的人就来回看各家的牌,胡乱指导几下。他们不仅打牌,还掺杂着各种说三道四,净扯闲话。有个伙计向我看了一眼,用非常别扭的口音大声冒出一句“吴邪会睡爷们”。
我呼吸一滞,顿时全身发凉,头脑一片空白,很想拍案而起然后回骂“你他妈的不要乱说话”。但是这时身体居然紧张得不受控制,丝毫动不了。
我一没睡过男人,二没胆量睡,三也不懂得怎么睡,这种谣言从何而起?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内心就翻滚起五味杂陈的情绪。我保持着冷静的表情,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吴爷,喝水要嘛?”
原来是听错了。我如释重负,那个正常的世界又回来了。我摆摆手,让他们不用献殷勤。王盟有一点说对了,可能我最近压力太大,听别人说话都能听出奇怪的东西来。而且那个敏感的问题一直悬在心头,我虽然强迫自己变得洒脱,但终究是夜长梦多,于事无补。
一路无话。到甘肃境内的时候,我身上的烟几乎全部抽完。正好火车停靠在某个站点,我走出乌烟瘴气的车厢,在站台上吹吹风,再把最后一根抽完。这是个小城市,铁轨伴着野草,笔直地延伸向远处的荒田。我不由心想着,闷油瓶和那些张家人现在会在哪里?以后还能不能碰上面?
上下车的人倒不多,稀稀落落的。脚下的石砖被磨损得很严重,看不出花纹的样式。我背倚着柱子,一心一意把尼古丁灌进肺里。
身旁有一老一少,两个路人上演着离别的戏码,老父亲叮嘱着儿子天冷记得加衣云云,十分常见的场景。我一面抽着烟,就听见老人说道:“四川阴气重,冤魂多……晚上别乱走,小心被捉了去。”
这种话用老人沙哑的嗓音说出来,显得尤为阴森。那个儿子的口气很无奈,“那事儿没什么的,别大惊小怪……什么年代了?不要听人瞎说行不行?只是一窝子蛇而已。”
我停住脚步,向右挪了挪,把自己藏在柱子后面。那个字眼或许是我听错了?但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继续往下偷听,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他们却不再往下讲,儿子拖着箱子进了车厢。尖锐的哨音陡然响起,火车马上就要开动,我扔了烟头,转身上车。
那个人和我坐在同一节车厢里,我打量了他一眼,一脸青涩,剪个平头。他放完行李后就坐在位子上玩手机,专注得如入无人之境。我整理一下表情,过去弯下身对他笑笑,“小兄弟,借口水。”
火车总是陌生人的聊天室。二十分钟后,我们天南海北地侃过一通,可以进入正题了。我问:“刚才那个是你爸?好像挺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哪儿啊,瞎担心。”他道:“还活在封|建|社|会里,一听说我读书的地方有怪事,就尽想些牛鬼蛇神。”
于是我装作十分好奇,问他整件事的起源。小家伙讲也讲不清楚,干脆在手机上搜关键词。我在旁边看他摆弄手机,他上网后咦了一声,转头对我说那条新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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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了。
我心道八成是被撤了。媒|体的报道历来有所限制,如果有人发出警告或从中干涉,这些痕迹就会被抹平擦去。这么说来,这事果真有猫腻。
不过这个小伙子留了后招,他曾经把新|闻页面截了屏发给同学看,手机里还存着截图。我拿过来一看,一则很平常的社|会新|闻,发生在上周,讲的是某栋废弃的筒子楼里发现了一窝蛇。
如果只是这样,震撼力还远远不够。配图里,一条条蛇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相当恶心。摄影师的专业镜头拍下了所有细节,包括蛇身上的黑毛。
有些眼熟。我把眼睛凑到图片上,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多年前我跟小花探过一次四姑娘山,自那以后,就只能从别人口中和零星的资料里找到黑毛蛇的踪迹。本来广西一行后我算是死了心,好不容易决定转换方向去青海,结果它半路上竟又冒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没搞清楚它们蛇族里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可能它们那样的类似于远房亲戚。然而我的目标很明确,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有信息素就是好蛇。
既然如此,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西行,一条南下。西边的柴达木盆地危险系数较高,但蛇群众多,一定会有所获。而那个小伙子所说的川区废楼,则恰恰相反。真是应了那一句回报与风险成正比的老话,世上不存在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想了想,与其吃糌粑,先去吃趟四川火锅好像也没问题。
新闻里的那个地方,与其说是位于四川,不如说靠近四川和陕西的分界线。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赶到那里,而且那栋楼就靠着当地的火车站,交通不会太麻烦。
我打算至多抽出两天时间,中途顺道拐个弯,去四川转一圈,没准能有什么获,转完了再继续西天取经的行程,不会耽搁太久。于是我们的队伍在下一站下了车,我自己买张南下的单程票,至于那几个伙计,没必要跟着,就让他们去宾馆住两晚,等我回来。
当初出发的时候,本来还有一批上不了火车的装备,我是安排了另一条路线偷偷运送的。目前两条线都可以滞缓下来了。他们乐得轻松,甚至还有伙计让我打包二十份麻婆豆腐回去。我这时候没怎么多想,毕竟要去的地方是个城市,哪怕那栋废楼有再多的疑点,闹出新闻后也不可能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我一个人轻装上阵,到达了目的地。这一片交通繁忙,要陆路就有火车站,要水路就有嘉陵江,相距十公里不到的地方还能上高速。
寻找过程只耗了二十分钟,因为老楼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旧房区内。施工队早早在这个区域围了一圈栏板,想必即将进行拆除工作。建筑群里每栋筒子楼有五层高,外墙灰暗破败,年纪很大的样子。
我向附近报刊亭的老头打听,他操着四川话为我指明方向。最里面左数第一栋,三楼西北拐角处的房间,便是前阵子新闻记者和工程负责人光临过的“蛇窝”。老头说,我可以好奇,不能在那里久留。虽然驱走了蛇,但小鬼还被困在那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地方能听见小鬼往外爬的声响。
添油加醋的传说到底不可信,我只关心蛇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或者说,是被谁带到这里来的。我走进那栋回字型筒子楼中间的空地,周围空无一人,毫无生活气息,抬头只能看见天空,以及伸出墙外的晾衣杆。
沿着楼梯,爬上三楼,墙皮剥裂得不像样子,露出吓人的窟窿。房门大都敞开,里头的房间布局像是集体宿舍。至于老头所说的那个出事的房间,我也进去了,但说实话,一间空屋并不能看出什么。
房间与房间之间其实都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其他位置并不能疏忽。从方位上说,整个一层属西北角最阴凉,而蛇多喜阴,对温度十分敏感。很有可能,它们是从别处聚集到这里来的。
我对这一层的房间逐个排查,敲敲床板,翻翻橱柜,像极了一个进村抢掠的盗匪。一番好找之后,我锁定了其中一间房,不为别的,只因角落里的有支不起眼的针筒。天知道我对这个东西有多敏感,虽然存在无数可能,但那一瞬间,我只想到了用来提取洛蒙。
有了动力和信心,我接着去翻墙角的五斗柜,抽屉全部唰唰拉出来。最后一个抽屉很沉,里面有台小型录像机和几盘带子,蒙了层灰。看得出来带子都不是空白的,已经绕了许多圈。我下意识感到不安,因为录像带这个东西,给我留下的记忆只有那一年惊悚的经历。
但这一趟确实获颇丰,我带走了录像机和所有的带子。直到住进宾馆后,才发现这台录像机不好用,没办法,只好拿着带子跑去买适配的机器。我越发有种时间倒流之感,好像自己回到了那一年,到奇怪的录像带,而后又踏上一段旅途。似乎这几个毫不相干的事件能够连出一条线,将我牢牢缠住。
不过那栋楼远没有当年的疗养院阴气森森,也不会跳出个闷油瓶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把录像带放进机器开始播放,屏幕闪出画面。镜头对着墙角微微晃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仔细一看,这墙角的部分与筒子楼那间房一模一样,看来录像地点就在那里。
第一盘带子像是试拍,只有几分钟的影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第二盘刚刚播放,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妈的,是一个在地上乱爬的人。
老子早就看过一遍。没错,若干年前,阿宁到一盘录像带,里面那个和我有着同一张脸的人,就是他。我只知道他很可能叫齐羽,是九门的后人。不过有一点很蹊跷,他不是应该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吗?怎么变成四川了?
我压下发狂的好奇心,塞进去最后一盘录像带。依旧是那个人在筒子楼的房间里神志不清的行为,衣服换过了,表情却没有换。他把自己蹭得全身是灰,眼中是神错乱的目光。我在多年前看过一次相似内容,按理说受到的冲击没那么大,但心里还是不好受,堵得慌。
画面中终于出现了第二个人。我看清之后傻了眼,那居然是闷油瓶。
屏幕上,闷油瓶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扶住他,对他说了些什么,似乎想让他清醒过来。闷油瓶的背景非常复杂,会出现在这盘录像带里倒是不值得惊讶。我一下凑近屏幕,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闷油瓶的声音没能被录下来,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既然要唤起对方的理智,大概是喊名字之类的。我略懂一点读唇术,就模仿着录像里他的口型,一面猜测他所说的话。是“齐羽”吗?不是,口型对不上。莫非是“小齐”?更不对。
我研究了半天,播放结束也没得出个结果,就又把带子倒过来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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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我忽然发觉,这个口型像是“吴邪”,我的名字。
第10章卷一:石破天惊(10)
真的是这样。
闷油瓶按住那个人的双手,不让他乱动,一边试图唤醒他。“吴邪,”闷油瓶的表情有几分焦急,“吴邪。”
我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切,好像在看别人家的悲欢离合,恍惚间做一场春秋大梦。这怎么可能是我?
我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十年浩劫的风波刚刚平息。我清楚地记得,学龄前常常被大孩子带出去疯玩,偶尔还能看见荒僻角落的墙上,那些未清理干净的批斗宣传画。这段记忆是不会出错的,所以我确确实实出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可是,为什么这段录像里我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模样了?要知道那支考古队伍内出现尸化的时候,我他娘的才是个小屁孩,连怎么造人都一窍不通。
退一万步讲,如果画面里真是我本人,为什么尸化后我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陈文锦她倒是活了下来,但变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可这些年里我很正常,照照镜子也可以看见面容上逐渐成熟的变化。
我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闯入死胡同,怎么绕都绕不出来。这里一定存在一个我没注意到的突破口。在哪里?我出去买了条烟,回来坐在床上抽着烟想了一整晚。非但没有一丝睡意,反而越想越兴奋,有种熬夜通宿后病态的亢奋感。
我被误导了。我最开始看到的,是霍玲梳头发的录像,所以形成思维惯性,认为所有录像的拍摄时间都在上一辈那个年代。其实,那些录像甚至有可能出自不同人之手,因为市面上的品牌并不多,录像带的样式完全可以相同。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好多了。剩下的问题是,何人何时以及如何做了这件事?我的人生中竟然存在这样一段不受自己掌控的经历,神志不清地待在一座陌生城市里,记忆中也没能留下一丝印象。录像镜头的背后,不知道站着怎样的人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感受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我好像并没有太过恐惧。大概是在信息素的读取中练出来了,我对理性思考的追求能碾压那些喷发而出的情绪。还有一点,录像中露面的闷油瓶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参与了此事,我最终是完完整整活了下来。而且看录像里的内容,他那样子是在帮我。
拨闷油瓶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我对着屏幕上的画面拍了一张照片,故意把录像里的我和他都拍了进去,然后用信发给他,又发过去筒子楼的具体地址,问他有没有印象。
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回复,是“忘了”还是“你别问了”?或者压根不睬我?不过,如果闷油瓶会发短信,这事本身就超出了我的认知。他的发丘指那么长,不太方便,我心想应该会用左手操作吧。
我在宾馆里一直睁着眼睛迎来第二天的早晨,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明晃晃的,外面温度很高。睡眠不足后体内就烧起了虚火,开了空调还是嫌热,且暗暗有些兴奋。我不可能睡得着了,于是决定出去吃顿早饭。
小面馆的制冷设备只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风。很多男人都打着赤膊,似乎只有我上半身穿着衣服,看起来像个异类。我坐在风扇正下方吃面,热得汗流浃背,正考虑着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猛地感受到一股异样。
像是自己的意识受到了轻微的冲击。
来自背后。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转头叫住店小二,道:“再给我加个鸡蛋。”
店小二忙不迭地应下,跑去厨房。我转回来继续低头吃面,脑子里回放起了刚才转身时看到的场景。后方是一家三口,再往远点是两个女生,斜左侧一对年老的夫妇,斜右侧三个小伙子。
这么多人,根本辨认不出来。
小孩子可以排除,剩下的都可能经过了伪装。我原以为大街上是不会遇到同类的,难道在广西遇到的那股势力跑来了四川?张家人都无计可施,我岂不是要乖乖投降认怂?当初黑瞎子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问问我这个向导最多能以一敌几。
我知道自己缺少实战经验,前几天还时不时琢磨着什么时候可以在挑战中得到提高,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店小二把荷包蛋送了过来,我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上错了,不是我的。”
他一愣,“我没记错啊,先生,是你要了个鸡蛋。”
“真的不是我。”我强调一遍,又装模作样想了想,“好像是我身后的客人点的,你去问问?”
他半信半疑,走到后面几桌询问起来,当然无人回应。我赶忙起身,抹了把头上的汗,离开面馆。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这个地方无处藏身,到底怎么做才能摆脱哪些人?如果他们等不及动手,又会是怎样的攻击形式?我原本觉得闷油瓶的那种保镖护卫未有些多余,现在看来,还是我幼稚了。
走着走着,眼前的街景变得熟悉。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筒子楼附近,我远远地看着那片建筑,很想再进去一次。可现在自身难保,敌人在未知的浓雾中尚未现身,我不敢轻易离开人多的场所。
报刊亭的老头看到了我,摇着扇子道:“又是你,怎的个又来了?”
我点头笑笑,他眯起眼告诫道:“别打什么鬼主意,有这闲工夫不如干点儿正经事。”
我心说我的正经事就是这个,本职作死,专业犯贱。
他道:“听说今天就要开始拆了,你还是回去吧。”
今天就拆?我一愣,那真的要失去所有线索了。我翻出手机,信息界面上,只有我连续发送的几条,而另一侧空落落的,闷油瓶一点回复都没有。
低气压的闷热感一阵阵逼来,快被太阳晒死了,喘气都变得十分困难。我心里越发急躁起来,暗自做了决定,甩开步子奔向那片老楼区。刚进入围护区域,就有个穿着施工制服的人喊我出来,我道了声歉,这才注意到今天工程队的人悉数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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