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摸了摸她们的头，“如果你们信得过我，那和我一起回家。”
“真的可以吗？”最先开口的女孩睁大眼眸问道。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小筑庄很大，多她们三个不多。
“谢谢姐姐。”
三人齐齐跪下，欲要对着她磕头感谢。
暮清妍忙将人扶起，笑着道：“无需如此。”
从早上进城开始，等他们出城时，太阳已落下。半柱香后，马车停在了小筑庄门前。三个丫头看着面前气派的庄园，眼眸发亮。
她们仨人都刚被送到逍遥庄，若是他们去得晚两天，这三人恐怕会遭受其他女子一样的事。这算是她们姐妹的幸运，亦是与暮清妍他们的缘分。
一进门，一个小小的人扑倒暮清妍的跟前，小手抱住她的腿，而无法自个行走的小团子在奶娘的怀中挣扎着，咿咿呀呀的朝着要去娘亲的怀抱。
暮清妍抱起小豆丁，小团子落到了秦子骞的手中，小团子有些幽怨的看着暮清妍。
“给我吧。”暮清妍笑着对着秦子骞说道。
第675章暗中下手
第675章暗中下手
“价格如何算？”
掌柜的笑着道：“这个你放心，绝对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往常我们给各大染布坊的粗布是三十五文一匹，给你三十文。麻布是五十文一匹，给你四十文一匹，绸缎的话，这个没法优惠太多，就三百文一匹如何？”
暮清妍笑道：“掌柜的，你这价格不实诚。”
既然做这门生意，暮清妍又怎么可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布匹的价格会根据实际情况每年都有起伏，但不会太大。
他这报价着实比一般的市场价高了一些，且还是在她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的布匹基础上。
掌柜笑着道：“夫人，最近进来的价格比往常高些，这价格自然就往上涨了。”
买卖还价，靠各自的本事，暮清妍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没给自己一个实诚价格就生气。
她也不废话，直言道：“我是个爽快人，价格的话，我就直说了。粗布二十五文一匹，麻布三十文一匹，至于绸缎的话，两百四十文一匹。如果可以的话，就按照这个价格。”
掌柜皱着眉头，没料到一个妇道人家做起生意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夫人，这价格有些低了。”
“这个价格，大家彼此都能赚一些。为了长期合作，我觉得这个价格最合适不过。若是掌柜的做不了主，可以去问问你东家是否会同意。”暮清妍直言道。
掌柜看她也是个明白人，其余的话也就不多说，“夫人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去问问东家。明日给你答复如何？”
“可以。那我明日再来。”
掌柜亲自将暮清妍送到门口处，暮清妍的马车一离开，蹲点在布坊的一个人瞧瞧的离开。
钱府
钱英俊收到飞鸽传书，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想要和他们钱家斗，还嫩了一点。”
“少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去，准备两匹快马，现在就去临安县。”
“是。”
太阳落山前，三匹快马进入临安县城，直奔周府。钱英俊下了马车，身后的侍从对着看门的下人喝道：“下崖县钱公子来拜访周员外。”
下人一见来人，忙进去通禀，很快管事出来，笑着迎上前。
“钱公子，里面请。”
钱英俊温和的冲着管事笑了笑。
进入前厅，稍作片刻后，周员外走进前厅，钱英俊立马放下茶杯，站起身，冲着来人行礼，“英俊见过周伯父。”
周员外笑着道：“坐，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这几日父亲常提起周伯父，说伯父这里的布匹不错，让小侄过来看看。”钱英俊笑着道。
周员外心中诧异，他们钱家进布匹的可不是从他这里拿。之前也想着过去分一杯羹，但奈何对方不屑与之合作，他也就作罢了。
没想到今日太阳打从西边出来，钱家公子自个上门来谈生意。
周员外笑着道：“能和钱家合作，是周记布坊的荣幸。价格方面，自然不会让钱公子失望。”
“价格的话，周伯父可以其他布坊给的价格即可。只是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钱英俊开口道。
“什么要求？”
“你们周记布坊不能给三宝染布坊提供布料。”钱英俊笑眯眯的说道。
周员外慢慢地放下茶杯，心中已然明白，今日这位钱公子为何会上门来合作，原来是对了三宝染布坊。
在临安县地界，又是同行的生意，自然知道这位三宝染布坊从钱家少爷的手中夺了食物，这是准备逼得三宝染布坊无布可染，拖死他们，最后再去捡便宜。
这一来一回，还真是一本万利，算盘打得精细。
周员外心中明了，但三宝染布坊刚刚和他们谈了一笔生意，这笔生意做成也不是小数目。这白白将这笔生意给推了，着实可惜。
钱英俊看出了周员外的犹豫，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不紧不慢的说道：“周伯父，我们钱家的染布坊出来的布匹，相信你也看到了。附近几家染布坊，搬得搬，卖得卖。”
“不是我钱英俊在这里说大话，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方圆百里之内，只会剩下我们钱记染布坊一家。”
钱英俊见周员外沉默了，知道他心动了，继续说道：“周伯父，是想要做短暂的生意，还是长久的生意？”
钱英俊惬意的喝着茶，不再多言，老神在在的等着他慢慢思考。
片刻后，周员外下定了决定，“钱公子说的不错。能和钱家合作，是我们布坊的荣幸。”
钱英俊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面上谦和的与周员外寒暄着，半盏茶后，钱英俊离开了周府。
等到钱英俊一走，周员外召见了布坊的掌柜，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掌柜不解，“老爷，真的要推了吗？虽说利润薄了一些许，但还是能赚不少。”
“推了。”周员外直接说道，“钱家想要让他们倒，若是咱们家和他们合作，以钱家心胸狭隘的性子，要不了多久，钱家会联合其他几家布坊开始针对我们。”
掌柜面色一沉。
“三宝染布坊，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钱家给打垮。要不了多久周围几个县会是钱家染布坊的天下。咱们布坊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与其和他们作对，还不如合作。”
周员外想了很多，做生意人，利益为上。
与钱家合作，利益有；与三宝染布坊合作，利益少，且风险大，自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掌柜明白了，不再多言，“老爷，那明日我就推了。”
“好好与人说。”周员外提醒一句。
掌柜明白了，老爷是让他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对方，也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翌日
暮清妍早早的到了周记布坊，伙计早就得了消息，一见着他们来人了，直接将人带到了后院。
“秦夫人坐。”
掌柜亲自给她倒上茶。
暮清妍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知道掌柜与东家商量得如何？”
掌柜笑着道：“昨日和东家汇报了此事，价格东家都觉得可行。但是……”
第676章断了后路
第676章断了后路
暮清妍眉梢微挑。
“但是，钱家那边刚好要了一批货物，仓库堆积的布料都空了，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布料。”
暮清妍是明白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谢谢掌柜提醒。”
掌柜见她明白，心中讶然，本以为自个还要再说直白一些，现在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
“秦夫人可以去别看再看看，钱家应该要不了那么多布料。”掌柜谨遵东家的要求，给暮清妍一个提醒，也算是结个善缘。
买卖不在仁义在。
“好的。”
暮清妍出了周记布坊后，直接上了马车，对着墨竹说道：“回去。”
念夏不解，“夫人，咱们不去其他布坊吗？刚刚那位掌柜不是说了，其他布坊应该有布料。”
暮清妍笑着道：“不用去了，去了也是白去。你以为钱家这个时候来买周记的布料是为了什么？他们是故意如此，想要截断我们的根。去其他布庄，差不多都是这个结果。”
念夏愤愤道：“这钱家染布坊太霸道了吧。”
“不霸道，如何做大，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将周围一带的染布坊全部给逼走。”暮清妍平静的的说道。
“夫人，你都不生气么？”念夏见夫人神色平静，奇怪的问道。
“生气啊。”
念夏：……
可是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夫人哪里生气了。
“墨竹，去染布坊。”
“好的，夫人。”
三宝染布坊
暮清妍一到，王管事忙激动的迎接上前，“夫人，你来得正好，刚刚一批染布全部晾晒干了。”
“去看看。”
王管事在前面带路，作坊内的工人见到她时，纷纷打招呼，脸上一扫之前的颓废与忧愁，只因为刚出炉的那一批布。
念夏几人跟在身边，在看到着竹竿上挂着一条条鲜艳的布时，眼眸发亮，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夫人，这布料的颜色好漂亮啊。奴婢还从未见过如此鲜嫩的颜色。”
在这个时代里颜色有多种，但是种类基本上以靛蓝、黑色、藏青之类为主，偶有黄色，紫色，皆是那种看似陈旧，暗沉的色调，并不鲜亮。
现在他们看到布料却是五彩缤纷，颜色耀眼，色泽光亮、饱满，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粉色么，第一次见到如此粉嫩的颜色，之前瞧见的粉色都是暗沉的。如果以这种布料做成衣服，一定很漂亮。”念夏失了往日的稳重，一双眼睛盯着布料，简直是爱不释手。
王管事打从成年开始，就一直在染布坊里工作，从小小的工人，一步步做到管事的位置。他对这一行比许多人了解都深。
别说这些年轻人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布料，就是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他相信，只要他们的布料一旦出售，一定会引起轰动。那个什么狗屁的钱记染布坊，压根无法与他们的布料相比。
王管事神色间难言的激动，“颜色很漂亮，目前还从未出现过，咱们的这布料一出售，必定能快速得在临安县一带占一席之地。”
暮清妍神情平静，但心中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实在是看了几年暗沉的颜色，如今眼前陡然看到如此光鲜靓丽的颜色，免不得生出扯几匹布做几身漂亮衣服的心思。
“不急。”
王管事见她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心中免不得一阵疑惑。
“可是哪里不对？”王管事问道。
“现在布料的颜色比其他染布染出的颜色鲜亮，光泽度高，但这个还不够好。既然要做，咱们就做到最好的。不过，一步步来。”
暮清妍知道一口气不能吃成大胖子，但也不想他们就此满足于现状。既然还有提升的空间，自然是要做得更好。
她既然开了染布坊，脑海里就有很多想法，其中便有曾经去过少数民族，见过当地扎染的技术。
一个小小的不同，便会染出不一样的花纹，每一种花纹都一种结扎的步骤。
暮清妍不打算现在就做，目前要做的是现在染布这一行里站稳脚跟，再到开始扎染。
暮清妍巡视了一遍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便离开了染布坊，直接秦庄。
午后，一回到家中，暮清妍难得没见到小豆丁和小团子两人。
“他们呢？”
惜春回道：“二少爷正哄着小少爷睡觉，哄着哄着，自个也睡着了。”
“那让他们睡吧。等醒了，告诉我。”
“好的，夫人。”
暮清妍直接去了书房，秦子骞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她来了，将手中的笔放下。
“回来了。”
秦子骞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膀。
“累了吧？”
“还好。”